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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我锦绣良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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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陶黎贺还是问:“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海的你一点也不激动?”
她笑:“第一次看到海的人应该怎样?大叫大笑还是翻跟斗不停地跳?或者,干脆朗诗一首:啊,大海啊,真大,啊,海水啊,真蓝”
陶黎贺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看着她:“其实你挺好玩的。”
她轻佻地睐一睐眼:“谢谢夸奖。”
赤足在海边漫步,陶黎贺说:“我们去游泳吧。”
只一转眼,他已给她买好了泳衣,深蓝的海水色,不很裸露也不是很保守,款式还过得去。
“我不会。”
她说得出乎意料的真诚,陶黎贺笑:“哪怕你这是借口,我也信了。。。。。。不过你若信得过,我能教你。”
罗雪青只稍微想了想,就点头同意。
随他一起去更衣间换好衣服,走出来在镜子面前却有些犹豫,她一向不穿裙子又很少晒太阳,深色的泳衣就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陶黎贺等在外面,看见她,他的眼神里有瞬间惊艳,但很快便隐了过去,望着她平静笑说:“我以为你是不敢出门。”
她回头:“如果你把这句换成赞美我会更加喜欢。”
“好吧,我得说,你的身材很好,皮肤好白。”出乎他的想象。
“要来的赞美,好敷衍!”
他哈哈大笑,她忍不住也笑意流露,这一点玩笑,很快便将自己那点小小拘禁掩住了。
她是真的不会游泳,因为小时候才初学就有过被溺的经历。
陶黎贺扶着她的腰,让她在水里学会漂浮,但她总是不由自主地下探,试图能抵到一个让她觉得踏实的地方。
这样来回多次,海水给呛了几口,但漂浮她一直不会。
陶黎贺耐性倒很好,一直说:“你要放松,要试着去感觉水的力量。”
她试了,但总是徒劳,忍不住恨声说:“我就讨厌在水里这种脚不能踏实地的感觉!”
他只好放她下来,把她引到浅水处。
她心情突然很灰败,像是不想面对他似的,一踩到地就扑腾着往岸边走。
陶黎贺在她身后喊:“你不应该这么容易就放弃的吧?!”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她愤而转身,瞪着他:“那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更安全的感觉?!”
14
吼完了,坐在沙滩上,抓着沙子从掌中一点一点地挤走。
对陶黎贺,其实很抱歉,她气的对象并不是他。
多没劲,偏这时候想起不该想的人,发不该发的脾气。
“对不起。”看着他郁郁走过来,罗雪青讷讷道歉。
“没所谓。”他依样坐下来,“不会游泳的人都缺少安全感。”
她微晒,还不如说她太缺少安全感的好。
但她并不想对他解释。陶黎贺也半晌没说话,只安静地陪她坐在那里,看沙子从她掌心不断流走。
很久之后,他抓住她的手:“我的做法伤害了你?”
她顿住:“哪一种?”
“让你做我女朋友。”
她抬起头:“你想多了。”
“真的么?”
罗雪青微微冷笑,这时候来后悔,他再真心实意都有点假惺惺的味道。更何况从那次年会开始,他就从来没掩饰过对她的那份兴趣。
但话又说回来,这若是伤害,那也是她愿意纵容的结果。
“像你这样身家雄厚,长相出色,性格儒雅的男人,哪怕是玩一场游戏,只会抬了我的身份,而不是损了我的颜面。”
所以,何来伤害?
陶黎贺苦笑:“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尖刻?我想带给你快乐。”
也是,罗雪青苦笑,矫情了啊,却仍是心有不甘的,也不知道不甘在哪里。
“快乐和幸福无关。”她想起那句话,不自觉就喃喃念了出来。
陶黎贺没听清,一脸糊涂地看着她。
“吻我。”她突然面向他,温言邀请。
他愣了片刻,然后揽住她的腰,俯下身去轻轻吻住她,他并不急着进去,而只是细细在她唇上温柔辗转。
罗雪青很享受这样的亲吻,不太深入但有适当的亲昵,隐隐撩拨着自己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
他是高手。
中午的时候,才有机会充电开机,然后打电话给丁奇请假。
她早上有时候会出去办事,所以上午没去公司的事情很好解释。
陶黎贺从后面抱着她,见挂了电话凑过来说:“我以为你不会说实话。”
“老板听见员工半路请假说要去旅行是不是很不爽?”
他想了想,笑:“有一点。”
但罗雪青听得出丁奇倒是松了一口气,或者,她遇到那么大的事,所有表现太过平静也太过淡定。
失恋后的人,若不是狂饮买醉,便也要痛哭憔悴,最不济,也得找什么发泄一下,不然的话,心中郁结何以消除?
她肯突然玩消失,大概丁奇是觉得她这才终于正常了吧?
听了陶黎贺的话,她也不说明,只道:“那怎么办?我为了你把自己老板都开罪了。”
“那就到我公司来吧。”
罗雪青挑眉:“我以为你会说,大不了我养你吧。”
他眨眨眼,状似委屈:“我本想这么说的,但怕你觉得是种冒犯。”
这男人,能辩能说,如此善于讨乖卖巧,打蛇随棍上的本事比谁都强。
她叹口气,返身回去揉了揉他的脸:“陶公子嘴巴可甜,我怕我还真会一不小心爱上你。”
陶黎贺笑:“真的么?那是我的终极目标。”
罗雪青问:“到时我改了主意要逼婚怎么办?”
陶黎贺一副自信满满的派头:“我知道你不会。”
她惊讶:“谁给你的这种自信?”
陶黎贺指着她:“你,事实上你比谁都清醒。”
这是变想在告诉她要适可而止么?罗雪青冷笑,声音却娇而媚:“你倒是懂得找机会给人戴高帽子。”
但他竟是察觉到了她隐隐的不悦,缠过来想以爱抚作安慰。
她顺势抱过他的手,枕在脑下:“好吧,既然以快乐为前提,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说清楚。”
她的手指在他胸前划圈,陶黎贺微闭了眼睛漫不经心地应她:“比如说?”
“你知道我想嫁人,因此,我还要找男朋友,所以,第一,我们公事公办,公司里面你是陶总我是 罗雪青;第二,这关系自是见不得光的,有熟识的人在,你是陶公子,我还是罗雪青;第三,我若定下了某一个男人,还得麻烦陶公子,适时消失,永不出现。”
“还有?”他睁开眼,看着她,眼里说不出是喜是怒。
罗雪青此刻正垂了头,一心一意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像是很享受手上的触感似的,顿了半晌这才答:“还有最重要的,实现这三条的大前提,就像陶公子说的,我们互不干涉,交友相亲发展新的艳遇全部照常。”
“在这种情况下说这些,你不觉得有些破坏气氛?”她的爱抚入到深处,陶黎贺似乎情难自已,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
“那么,我们应该在什么情况下说?”她抬起头,璨然一笑,微微刺道,“在餐桌上,会议室里,或者律师楼去?”
想一想,还是现在适合,他笑,忍不住把嘴埋到她胸前:“坏Y头,这点小阴谋我还是看得出的,你就想败了我的兴。”
她说这些,其实不过是恰恰合了他的意而已,狡猾的男人总是假装让女人来夺得主动,而控制权永远在自己手中。
只是,罗雪青微微勾了勾嘴角,他怎么知道她不是想挑起他的火?
临时起兴出来的,两人都没有带换洗衣服。
她冲了凉出来对着好像要发霉了的旧衣服叹气。陶黎贺却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大袋吃的,顺带的,居然还给她买了几套衣服。
她翻开来,最底下甚至还有纸内裤。
她想象着他去店里给自己挑这些东西的情景,不自觉地微微一笑。
陶黎贺凑近来,把下巴抵在她肩胛上:“怎么,感动了?”
她返身走开,横一眼这个不是很正经的男人:“感动倒没有,不过很享受。”
她享受这样一个优质男人带给自己的宠溺,这一刻,她才真正体味,所谓的只在乎曾经拥有是什么意思。
天长地久其实远不如曾经拥有这么实在。
“又发什么呆了?”他问她。
“我突然觉得以前自己挺可笑。”
“怎么说?”
“我以前一直很信奉一句话,女人最好的一辈子,是只爱上一个男人,只和一个男人住在同一屋檐下。”
而且,她也曾发誓,这辈子只对一个人好,而且要和他过得很好。
陶黎贺的水差点喷出来,瞪着她:“你吓到我了几乎。”
罗雪青皱眉:“就知道说出来会给你笑话。”
“没有,我只是。。。。。。”他犹疑着措辞,“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传统。”
“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给人背叛过才觉得这一点很重要。”
因为有切肤之痛,所以才一直对郑东平那般坚守,但结果呢?她似乎还是错了,因为到最后,伤得最深的反倒是自己。
再说出来,语气平淡,那些很久远的东西原来都早已静下来,沉淀,钙化,与肉同生共长了。
所以,想一想,也没什么值得自己要死要活,或者铭心刻骨的了。
陶黎贺望一眼她,字斟句酌:“是那个你曾经想要结婚的对象么?”
罗雪青说:“是啊。”
“他为什么离开?”
罗雪青娇笑,睨他,不答反问:“那你又为什么到我身边来?”
陶黎贺陡然有些惊愕,罗雪青像是没看到,淡笑着又说:“不是因为我失恋了,所以你才有机会跟我玩这个游戏的么?”
陶黎贺神情转为轻松,看着她的目光很是专注:“但是你还是那么相信婚姻。”
“为什么不信?”
“我觉得婚姻让两个人相互背叛,然后互相痛苦,可又无法轻易隔离,简直是自作孽了。”
他还是第一次跟她这样表述自己对婚姻的看法,如此极端倒让罗雪青相当吃惊,不由自主地辩驳:“总有例外的吧?”
“举个例子。”他笑,蔑视地。
“丁奇和一一呢?”印象里,他们一直夫唱妇随,也算得恩爱幸福了。
“你不知道而已罢?外人看到的锦绣良缘背后,不一定就没有一点伤疤裂痕,只是这世事如棋,人生若戏,棋无终局就总要对垒下去,戏没散场还是要尽职尽责演下去。”
此话大有深意,恍惚似记得有一次丁奇喝醉了,他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这会听到罗雪青忍不住暗自揣测,但事牵上司隐私,她不好也不愿更不想过问太清。
只是,于陶黎贺,是不是因为他看得多了,所以才希望这样以快乐的名义追求两性之间的“和谐”共存?
15
应该说,陶黎贺是个很好的情人,像贴身又吸汗的汗衣,冬暖夏凉,熨贴而舒适,虽不足为外人道,自己心里却很舒畅。
罗雪青第一次觉得,找情人比找男友好,因为无望,所以不寄任何希望在上面,所以反而能更加放松地与对方相处,更加真实的享受一个男人带给自己的无限好处。
或者是妙处。
从海边离开,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开一辆车,没带一点生活的负累,就两个人,流浪似的。
有一次,车行半途,暴雨袭来,因为视线有碍于开车,陶黎贺索性就把车停在路边。她倚在窗上懒懒地看外面迷茫天色,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天气,她从家里跑出来,衣服湿透却无处可去。
想想,真是凄惶。
面色沉郁,陶黎贺看一眼她,再看一眼,终于问:“我可以说话么?”
弱弱的,很小心很无可奈何。
罗雪青回过神来,忍不住莞尔:“我是暴君,至于你要用这种口气?”
陶黎贺无奈:“每次你想东西想得入神时,你的世界就像竖了一堵墙,上面写着,生人勿近。”
“唔,像拍鬼片,要是墙四周还雾气森森就更像了。”
和现今的气氛多么合拍。
陶黎贺笑了笑,坐过来些看住她:“其实很不想问,不过我也好奇,你这次又在想些什么?”
罗雪青沉吟,吱吱唔唔:“不太想说。”
他越发好奇:“聊一聊嘛,反正没事,不然两个人发呆,多显得寂寞。”
她笑,顿了顿,像是思索:“我在想,你倒是比谁都更懂享受生活。”
“怎么说?”
“换一个情人便能换得一种快乐。”
陶黎贺得意地:“终于知道个中妙处了吧?”
“不过,情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总想要处在高潮,会不会有一天再没有那种高潮的快乐?”
这情境,便如吃饭,如果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不会腻么?
“啊,你好色!”他指控,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可思议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罗雪青一片茫然:“我有么?”
“你居然说‘高潮’!”
“我就事论事,是你自己太不纯洁。”
“哦,我明白了,你刚才沉思时摆出那种表情,一定是我之前没有让你尽兴。”他笑得邪恶,一下就把她的椅子推下去,她被他按在身下,“可能我要再喂喂你?”
思索的表情,呼吸越来越急越来越粗。
罗雪青面孔微微扭曲,是她的错觉么?她的身体这么有吸引力,以致他如此地乐此不彼。
大雨消散,车内情欲的气息却依旧很浓。
衣服早已穿戴整齐,罗雪青依旧的面红耳赤,像一只熟透了的春桃,里里外外都透着粉嫩。
她从未如此疯狂,莋爱的感觉也很少让她如此迷醉,除了情欲初开的最初。
开了窗,细雨和风一起吹进来。
“关上吧,都冷了。”
“就是让你冷却一下,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快乐。”他理所当然。
“你一定过得很不快乐。”几乎是直觉,话出口的时候都没经过思考。
陶黎贺微怔,望过来,漫不经心的:“你还会观察这个?”
他既没什么特殊表示,她也权当自己一时逞了口舌之快:“快乐的人从不去寻找快乐。”
“好理由。”他苦笑。
罗雪青便住了嘴,不是敏感,彼此之间情绪变化,这几天多少已有些揣摩。
或者她是不经意间触到了他什么东西,她想更深入些,想想却又无此必要:他若想说,总会提及,他若不愿,她撒娇使泼都属枉然。
这年纪了,谁的过去里没有故事?
但一转念,心里隐隐有几分惆怅,为自己的那句话。
快乐的人从不去寻找快乐,因为快乐像是装满了的水的瓶子,自会溢出,就像爱情,真正爱着的人不会再想去寻找爱人,因为他就在身边。
他和她,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还在路上,一直在寻找。
下一站是市区,没什么好玩的,一个城市和另一个城市并没有多大区别。
天已经黑了,雨虽变小还是在下,淅淅沥沥的。
他们挑了家餐馆吃饭,菜很难吃,但饿了也还勉强下咽,他们都不是很挑嘴的人。
这一点,罗雪青感到意外,优越的条件并没有培养出陶黎贺精致的胃口,实属难得。
他们在街上散步,像所有情侣那样。
路过珠宝店的橱窗,陶黎贺说:“送你样礼物?”
她只看一眼,然后点头:“好啊。”
轮到他意外了:“我以为你会拒绝,多俗啊。”
罗雪青笑,雨帘下眼睛微弯,映在城市闪烁的霓虹里像一幅画。
但她的声音却很冷静,说出来的话也不美妙:“哪里俗了?衣服和珠宝,你一拿出来,女人通杀。”
陶黎贺的声音淡淡的:“我以为你不爱这些。”
“那你觉得我爱什么?风花雪月,还是美酒咖啡?都这把年纪了,若还只爱这些,不是高雅,而是愚蠢。”
现金和珠宝,远远比男人更可靠,这是教训,比流血还让她深刻。
他听了笑一笑,倒不是嘲弄,而纯粹觉得好玩。尖酸刻薄,让他觉得很真也很亲切。
两人停了讨论,走进去,店里面一派辉煌,客人不多,小姑娘们笑容亲切极富讨好。
陶黎贺在她耳边柔声说:“你随便挑吧。”
多豪爽,有钱男人的钱场,总是让女人倍有面子。
罗雪青含笑垂头,指尖在玻璃柜台上浅浅划过。到目前为止,就两个男人陪她来买过珠宝首饰,第一次,是和郑东平,两人拿着小姑娘介绍的大克拉小声讨论,还是买便宜的吧,钱袋紧张。
那时候,虽然人家心里或者鄙视无数,但她,捧着没有钻的铂金回家,依然幸福而快乐。
是的,不是没有快乐过的,虽然现在想起来,快乐已尽,唯剩苦涩。
她挑了根项链,铂金链子小玉坠,不算得贵,但也不便宜。看在陶黎贺眼里,应该不算是拿准机会痛宰他,但也不显得她会为他省钱而故意讨好于他。
“不要其他的了?”陶黎贺看她甚是满意地戴起来,问。
罗雪青左右看看,光洁的脖子上那闪闪发光的物品,回过头对他嫣然一笑:“知足才能长乐,细水方可长流。”
“放心,你就是把这个店打包带走,也暂时吓不跑我。”
暂时,她笑笑,她希望比暂时更久一些。
但这些,她不说明白,他也未必就真想懂得。
女人的心思啊。
16
到第四日,他电话明显就多起来了。
也对,老板无故摸鱼,下属撑场应属不易。
等他收线走回来,罗雪青开始挑剔饭菜:“这汤味精多了,这菜过咸,糖醋排骨又甜的要命,饭都湿嗒嗒的,我喜欢煮得一粒是一粒的米饭,拌着家常菜吃,特美味。”
说着皱眉叹气。
陶黎贺说:“那我们换一家?”
“算了。”她放下筷子,“我们回去吧,一直在外面吃,哪都腻了。”
他看着她,她抬起头回视,挑衅似的隐隐含笑。
“你不会是以为他们催我回去吧?”
“你的生意与我无关。”罗雪青答,淡淡的,“我只是突然想吃自己做的饭菜,然后顺便想自己那张床了。”
他笑笑,既不点破也不勉强:“那好吧,我们回家。”
他答得很顺口,回家。
罗雪青心里微微一动,苦笑,回谁的家呢?各行其道而已。
走得远了,距家的路开了整整一日一夜,坐得罗雪青骨头都散架了,尽管中途在路上休息了小半日。
到达的时候已是零晨五点多,天才麻麻亮。清晨的幽光映在昏黄的路灯下,说不出的凄清寒凉。
她下车,陶黎贺在车内叫住她:“不请我上去喝一杯?”
罗雪青顿首,作思考状:“然后顺便在我家洗个澡睡个觉,捡一场便宜艳遇,享受一次ONE NIGHT STAND?”
陶黎贺大笑:“好啊。”
她不禁侧目:“你可以应得含蓄一点。”
“现在不需要那么矫情了吧?”
她笑着摇头,这话够狠,她若拒绝,便是她的矫情了。
想一想,床都上过了,还用得着避忌进门坐一坐这种小事么?
第一次进门,陶黎贺不掩好奇。
二室一厅,约略九十平米,在她这种阶层的人来说,不算小也不大,但屋内装修都显匠心,处处合理利用。
只可惜主人收拾得却很麻虎,地板尚算干净,屋内却总有些凌乱,客厅的沙发上,散漫地堆了些杂志,毛线,甚至还有零食,茶几就更惨,果盆里的水果杂乱无章,隔夜吃过的吞豆壳堆在上面,像是某种动物可疑的尸体。
除了鞋柜里一双男式拖鞋,整套房,看不出有男人居住的痕迹。
或者曾经有过,只是给女主人把所有痕迹都已仔细抹去。
他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叹一口气。
罗雪青进门便换鞋,放下东西去拉窗帘,开窗换气,回头,看陶公子仍旧立在门口:“怎么,失望了?”
“你总是让我意外,看你性格,我以为你家该是窗明几净,还透着隐隐香味。”
“唔,换句话说,我没你想象中的勤快。”她笑,口气淡淡的算是解释,“太整洁了,不像家。”
他点点头,这话倒是对的,像他的家,只他一个人住着,横竖只弄脏那么点地方,还整个钟点工日日打扫,敞亮得他有时候都有些心慌。走近去在沙发上坐下,看罗雪青在房子里忙来忙去。
在这里,他只是客人。
她也只把他当客人,打开冰箱问他要喝什么。
“随便。”想了一想,还是说,“白开水吧。”
“那得等一会儿。”她关了冰箱走去厨房,然后听到水声,大略是要重新烧了,毕竟出门已有好几天。
没多久水便好了,她捧出来,一人一杯。坐在沙发上握着杯子,微闭着眼睛叹口气:“终于回来了。”
语气是说不出的舒适和闲淡。
洗澡出来,罗雪青正在厨房忙活,有粥香洋溢。
桌上已摆好配菜,一小碟一小碟,式样各异,连带着颜色也很丰富。
陶黎贺坐下来,拈了一块放嘴里尝尝:“本来都很普通的中国食材,倒给你整得像是吃韩国料理了。”
味道不错,就是过酸,想是捂得久了,评论一句:“就是这些味不够正,下回换一家。”
罗雪青捧出两碗粥,闻言乐了:“那你下回也可以换个女朋友了。”
他扬眉,惊讶。
她点头,笑:“正是我自己做的。”
不过都是以前郑东平爱吃的,他胃口时常不好,所以嗜酸,比孕妇还爱好。
想来,她讨好他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陶黎贺没理会她这些心思,点头赞道:“想不到你还真是贤妻良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哪个男人娶你,有福了。”
她笑笑,没应这话,垂头仔细喝粥,却仍是被烫住了,舌尖麻麻的顿时味觉全失。
稍休息了会,便快到上班时间,陶黎贺吃饱喝足了腻在沙发上:“唔,我不想去做事。”
罗雪青微哂:“老板就是好,有发懒的权力。”
“那你也别去嘛。”
这声音,真让人头皮发麻,男人再大都是孩子,果然是至理。
她其实也累,但不想这样,丁奇虽然没有催她,短信已来了几个,旁的没问,只说:“玩得开心么?”
潜台词是,啥时候收心回来开工了啊?
他不催她,那是仁慈,因为她数月前才失恋失婚还失了财。
照常地收好包包,做好准备,回过头,看见陶黎贺可怜巴巴地趴地沙发上:“我好累了。”
也是,开车开了那么长时间。
她走过去,揉了揉他还湿嗒嗒的头发:“电视柜子下面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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