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橙黄绿青蓝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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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高逸看着快速将药丸吞下的林小西，有些错愕，林小西抬起眼来，对他说：“这下你放心了吧？”说着，她绕过高逸准备去卧室。
　　　　经过高逸的身边时，高逸拉住了林小西的手臂，对她说：“小西，我——”
　　　　林小西站住了，她没有看高逸，只是沙哑着声音说：“我要去给弯弯送汤，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说着不露痕迹地甩开了高逸的手。高逸的手空了，他低垂下眼，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林小西木然地穿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高逸依旧在厨房站着。林小西也不说话，拿了保温杯要走，高逸开口了，“我送你过去吧？”林小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房间到了楼下，林小西坐上了高逸的摩托车，却只是用手抓住车座的护栏，并不抱住高逸的腰，她低垂着头，神色淡漠。
　　　　高逸直着身子等待了半晌，腰间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有一双细瘦的胳膊围住他。他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不知道在惋惜什么，他发动了车子，车子向前开去。他尽量不让车子有个猛冲，让车后座的人不舒服。
　　　　到了医院门口，林小西下了车，高逸抬眼看她，林小西却低垂着眼。
　　　　两人沉默的时间太长了，却没人要走。
　　　　总要有个了断吧，林小西踌躇了半晌，在心里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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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睛望着地上，长发垂落，高逸看得出林小西在强自忍耐着什么，“我，你……你以后别来看我了……”林小西细弱的声音从头发中逸出。
　　　　高逸没有说话。“不要再来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林小西继续说着，“就这样吧——”林小西咬着唇，她的声音颤抖，却还是坚定地把话说完。
　　　　高逸依旧沉默，林小西说完话见高逸还不走，她将脸转过一边，催促他说：“你走吧，弯弯我一个人照看就可以了……总之，谢谢你……”
　　　　高逸的腿撑在地上，摩托车头盔掩盖了他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半晌，林小西听见他的声音：“真的不用我帮忙了吗？”林小西拼命摇头，高逸掀起摩托车头盔正要和林小西说什么，前面有个戴红袖章的老头过来指着高逸说：“快走，小伙子，别阻碍交通秩序，这里不让停车——”
　　　　高逸答应了一声，回身正想再找林小西，却看见她已经朝着医院的内门走去了，“小西……小西……”高逸呼唤了两声，但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只能眼睁睁着着林小西的身影消失……
　　　　病房内，林小西细心喂着弯弯在吃东西，“嗯，这个汤头倒不错，就是浓了点——”弯弯喝着汤一边说道，“林小西，这汤真是你熬得？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看是高警官替你煲的吧——咦，高警官呢？”她四下寻找着高逸的影子。
　　　　林小西没有说话，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喂食动作，她没有理会弯弯，却突然说了一句：“弯弯，我们回学校上课吧？”
　　　　“啊？”这下轮到弯弯错愕了，“林小西，你错乱了吧？回学校上课，我们不是说好再不踏进学校一步吗？你忘记我们那个老师整天看我们不顺眼，一直骨头里挑刺吗？尤其是对你态度恶劣，你不是发誓说再不当他学生了吗？不行，你不对劲啊，我得打电话给高警官，问他是不是他施了什么法术，让你乖乖听话去上学？！”
　　　　林小西笑了笑，只觉得心里有股钝痛，无法抑制地泛上来，就好像被人砍了一刀，流着血走了一路，到现在才觉得疼痛。她拿着汤勺的手有些颤抖，她将保温杯抱在自己胸前，不想让弯弯看出她情绪的波动。
　　　　她必须要上学，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想了很多，自从那天高逸冷冷地和她说分手之后，她就一直处于灭顶的彷徨和痛苦中。她再也经受不起高逸的反反复复，时冷时热了。她感觉她都快崩溃了。
　　　　刚和高逸分手的那几天，林小西哪儿都不敢去，去哪儿都会想起他，一个人在家待着更难受，甚至连走路的时间脑子里想的都是他。为了忘记他，她把属于他的一切都扔了，也把记忆都删了，可是这些都没有用，她心里面的东西忘不了，割舍不下。
　　　　和高逸反反复复，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她真希望世界上有种药（当然不是事后避孕药），可以让她人事不知的药，能将过去忘记得一塌糊涂。
　　　　弯弯不知道，那天半夜林小西一个人打车跑到高逸家。但林小西并没有打电话给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他家房后的窗户下面。抬头望着窗户，什么都没听到，依稀只有电视的声音。
　　　　也许高逸在屋内不停地变换频道，光线一明一暗。林小西定定凝望著，一言不发。
　　　　周围的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卷起林小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撩开头发，依旧只是凝望着那扇窗户。她不敢惊动他，也不敢惊动阮媛媛，更不敢惊动他们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她哭了一路，连出租车司机都说她傻，还给她递纸巾。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失恋中的女人是疯子，林小西觉得自己就是个例子。不行，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担心自己会变成为爱痴狂的疯子。
　　　　也许高逸建议得对，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女子应该都是学识渊博，才华横溢的那种类型，就好像阮姐姐一样，绝对不是她这种半途就辍学的小太妹。林小西眨眨眼，端着保温杯的手有些颤抖。她咬紧唇，依旧给弯弯喂汤。
　　　　勺子的汤不停撒在弯弯病服的前襟，弯弯几次满怀欢喜但嘴都没接着。弯弯盯着林小西，终于觉察出林小西情绪的异常了，她盯着林小西说：“你和高逸又发生什么事了？唉，好吧好吧，复读就复读吧，不过你情绪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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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弯弯出院后没过几天就和林小西回到了母校复读一年。为了能重返校园，林小西费了很大的劲。她打了越洋电话找到还在旅行中的母亲，向她讨要学费。林小西的母亲吴静婉在电话里得知小西要复读的消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爽快地就答应了林小西希望她也给弯弯出一份学费的要求。
　　　　弯弯对此过意不去，林小西牵动着嘴角，对她说：“就当陪着我吧，弯弯，可以吗？”
　　　　弯弯想了想说：“那好吧，那等以后我当了大导演之后再好好报答你吧——”林小西点头，说：“行啊，那我以后就指望着你了，你以后当导演我就不用跑龙套了。”弯弯说：“那可不！”两人对视咧嘴儿笑。
　　　　复读了，还在原来的班级，所不同的是林小西和弯弯再不像高考前那样张狂叛逆，两人收敛不少，尽量让自己平凡朴实地淹没在浩瀚的高者复读大军之中。
　　　　林小西将原来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恢复了黑色，剪短了头发精神了很多。弯弯也努力开始减肥，弯弯说这是为了将来考虑，因为将来要是进了她心仪的电影学院，听说面试是很严格的。林小西同意弯弯的减肥大计，因为小西最近瘦得太厉害了，走在弯弯身边，越发渺小了。弯弯能自我觉悟地把体积缩小，她举双手赞成。
　　　　复读班上的学生大多老气横秋，满脸沧桑。弯弯和林小西每天标榜着勤奋学习，不过却还是按捺不住爱美的天性，天天站在教学楼的过道里看着楼下过往的帅哥美女。弯弯观察了半天，对林小西说：“西，我怎么尽见小老头老太太啊？大家的青春活力哪里去了？”
　　　　林小西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说：“天天思想负担那么重，还能有青春吗？”弯弯点头，“也是啊——”林小西转过头不说话了，只是望着天空发呆。弯弯也随着林小西的视线看了看天空，说：“看什么，天上什么也没有啊？”
　　　　林小西收回目光，对弯弯说：“你的好奇心太严重了——”弯弯耸耸肩膀，表示不可置否。两人正在楼道闲聊，有个细高个的男生远远地向她们走近，弯弯眼尖，捅了捅林小西的胳膊，说：“哎，帅哥找你——”
　　　　“谁？谁找我？”林小西心里一动，连忙转头四下张望，弯弯叹口气，说：“不是你家的帅哥，是我们学校的帅哥！”林小西“哦”了一声便不吭声了。弯弯不满地嘀咕：“总是这样，除了那个人，你的眼里就没有别人了吗？那个人，你早该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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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西不说话，弯弯看着林小西阴郁的脸，也知趣地不说话了。这时那个帅哥走近前来，还未开口，弯弯就笑脸相迎：“班长帅哥，你好！”这个清秀帅气的男生是她们复读班的班长苏白。苏白朝着弯弯微笑，温文地说：“你好，弯弯同学。”
　　　　弯弯颔首，看了看班长苏白，在心里嘀咕，班长你别白费劲了，像林小西这样有气质的女孩是不可能爱上自以为是的毛头小子的。
　　　　弯弯想着，叹了口气，苏白对弯弯说：“你们两个为什么老站在楼道里？有什么风景可看吗？”
　　　　弯弯翻翻白眼说：“当然没有风景可看，我们稀罕的不是风景，看的是你！”
　　　　苏白信以为真，俊脸一红，不敢看这两个看似老实其实却古怪的女孩子，他嗫喏着说：“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他脸上微带的红，使得他略带严肃的神情柔和下来，额发垂了几缕下来，他的眼眸漆黑如墨，苏白却也是花样美男呢！
　　　　弯弯盯着苏白，突然对他吼道：“小子哎，我最恨长的帅的人了，你受死吧，吃我这嫉妒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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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吓得脸色发白，弯弯那种看外星人的眼神让苏白忍不住有些退缩。一旁林小西漠然的眼神则让他明白，对方这两个女孩是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他痴心妄想了。这种认知多多少少有些伤害他一颗纯真赤诚的男儿心，何况这颗心还在为那人躁动不已。
他不否认他接近这两个女孩是因为他喜欢上她。他知道像她那样活泼可爱的女孩和自己这样又不帅气又没魄力的男生在一起会很委屈，以前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功课好，可是现在却在复读。书呆子最不值钱！
他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弯弯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喂，班长，你不会就此受不住倒下吧？”苏白不敢接口，只是嘿嘿笑。
弯弯看着苏白紧张的模样，又转头望望林小西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暗暗叹息。“班长，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弯弯收敛了胡闹，正色问苏白。
“我——”苏白有些踌躇，紧张得手心冒汗，“我——”
“哎呀，你就别我我我啦，像只呆头鹅一样，有话直说好了。你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探讨学习啊？”弯弯见苏白还在脸红，就连忙好心给他创造机会。
“是，是。”苏白连忙回答，不敢看弯弯那张圆得像苹果，但红通通特别可爱的脸。
“可是我们见了学习总是头大，干脆这样好了——”弯弯的眼珠子一转，对苏白说：“现在天气还不冷，干脆你请我们游泳去好吗？”弯弯这么提议是有她的道理的，因为她知道林小西最喜欢泡水了，也许这样她的愁绪就能减轻点，看着林小西就像夏天过后的叶子，一天天憔悴枯黄下去，她实在看不过了。
“好的，好的，”苏白欢喜得眉开眼笑，英俊的脸上豁然开朗，带着纯情的淡淡光晕，弯弯一时看呆了，只觉得魂都要被勾走，她的两只眼睛离不开苏白英俊的脸庞，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看？她只见到一个超级美男高警官，没想到在这个破学校里竟然也遇到了一个极品。
林小西在一旁悄悄扯了扯弯弯的衣角，说：“弯弯，你笑得很淫荡。”
“啊，是吗？”弯弯连忙用手捧住自己的脸，极力让自己止住笑，“真的吗？”她竟然有种想要脸红的感觉。
林小西又附耳对弯弯说：“喜欢他你就上啊！”弯弯连忙掐了一把林小西说：“别胡说，他喜欢的是你！朋友夫，不可欺，我弯弯才不干那种挖墙脚的事呢！”
“切，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我？”林小西和弯弯躲在一旁咬耳朵，苏白在一旁只是等待，不敢打断这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
“反正，反正我不能夺朋友所爱啦！”弯弯难得也有害羞的时候，林小西白了她一眼，“什么爱啊，连影子都没有呢！”
“那，那我试试看他能勾得走不？”弯弯忸怩了一阵，决定“爱”还是要大胆地说出来，她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直盯着苏白半晌，娇柔地不说话。
苏白看着弯弯瞪着眼看他，不停地眨眼睛，于是温和地问弯弯：“你怎么了弯弯，是沙子进眼睛了吗？”
弯弯颓然后缩，对林小西说：“你看看，你看看，勾引无效，该怎么办？”
林小西看了看苏白，压低了声音对弯弯说：“把他捆起来……”
“捆起来干吗？”弯弯有些迷惑。
“捆起来拍照！”林小西严肃认真地对弯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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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弯一愣，随之掩着嘴偷笑，林小西也跟着扑哧一声笑了。弯弯说：“算了吧，都是那艳照害得你和高警官没结果，我现在可不敢随便乱拍了——”林小西的笑本来还挂在嘴上，听弯弯说起高逸，笑容渐渐从嘴上淡去，逐渐消失不见。
“哦，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弯弯见林小西的情绪又开始低落下来，连忙道歉。林小西摇摇头，勉强笑笑说：“弯弯，你没说错，不过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别老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现在我啊，其实什么都不在乎了！”
“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吗？”弯弯仔细地看着林小西，林小西转过瘦得就要被风吹掉的身子，不和弯弯对视，弯弯见状也不再勉强林小西了。只有一直在一旁等待的苏白，见两个女生一直在嘀嘀咕咕，他想说话却欲言又止。
弯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苏白一副痴情等待的模样，突然一拉林小西的手，对苏白说：“班长，不是要请我们去游泳吗？那还不快走？！”
……
很久没来游泳馆了，一切还照旧。喧闹的人群，嘈杂的人声，还有那一泓蓝色的池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林小西和这个游泳馆有缘，苏白说他有游泳馆的优惠票，于是就把弯弯和林小西带到徐威达开设的游泳池里。
林小西在游泳馆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走了进来。她的心里有些惴惴的，唯恐在里面真的又会像以前那样看见高逸坐在高高的救生椅上，她有点害怕，但又隐隐有些期待，内心希望一个不经意的转眼，就能看见那个年轻明朗的笑容在高处朝她绽放。
但什么也没有。林小西在喧闹的泳池人群中，找不到那张她熟悉的，一想起来就要流泪的脸，那张她所深深眷恋的脸。
倒是老板徐威达看到了林小西，还过来和她以及弯弯打过招呼。这下倒便宜了苏白，因为徐威达说，来者是客，他们的泳票都免了。
林小西谢过了徐威达，两人好像都有默契一样，不提起那个人，虽然他们都是通过那个人才熟稔起来的。
徐威达看着林小西清丽的脸，点点头说：“小丫头还是清纯一些好，这样看着顺眼。”林小西微笑着不语。
十八岁的她，身体超出年龄的早熟，心智亦早开，她不再是小丫头了，虽然每个人都爱叫她小丫头，尤其是那个人，他怒极的时候总爱吼她丫头。
徐威达又望望苏白，对林小西说：“那个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林小西摇摇头。徐威达见林小西意兴姗然的模样，也就没接着往下问。
徐威达尽了地主之谊后就走开了，林小西一个人独自走到泳池边，在躺椅上坐下，她没下池子去游泳，只是坐在泳池边看着弯弯和苏白两个人泡在儿童池子里。
弯弯是只旱鸭子，苏白正站在儿童泳池中帮着弯弯练习潜水。别看弯弯属于饱满过度有些发胖类型的女生，但皮肤白白嫩嫩的，穿着向日葵的泳衣还挺诱人的。林小西看着泳池中的那两个，往后靠在了躺椅上。
她身上披着浴巾，并没打算下水。她的手边有一本书，是她总带在身边的，即使在泳池，她也能不受打扰地在看书。
“小西，你呆了？这么勤快！快下来游泳，不要当书虫子啦！”弯弯在泳池里大叫林小西，她刚浮上水面就被苏白按下了头，“时间还没到，你不要动不动就抬起头来，这样就前功尽弃了。”
弯弯还来不及骂人，又被苏白放到了水中，因为身体胖，弯弯在水中就犹如秤砣一般下坠，名副其实成了“潜水员”！弯弯哇哇乱叫，苏白终于忍俊不禁将哇哇从水里抱起，弯弯虚脱一般将身体靠在苏白的身上，苏白的那张俊脸微微发红，心脏也跳得极快。
只有林小西没有注意到游泳池里那两人的暗潮涌动。她翻开厚厚的书，看到了前段日子夹在书中的玫瑰花瓣。花瓣已经褪色，大多已变成褐红色，边缘被压皱的地方也已经定形。
林小西伸手轻抚着花瓣，突然间觉得心头难过，这些花瓣是那晚在停车场里她悄悄在路边摘下的月季花，回去后她将花夹在书本里，留作纪念。
如今这些花瓣已成为过去的爱留下的残骸，仿佛一具爱情的尸体。它纪念着一场过去的，死去的爱情。
林小西记得从前的自己总梦想着拥有一座水晶花园，里面种满她喜欢的百合和莲花，她可以挽着爱人的手在其中漫步，在花海中奔跑。那时和高逸初次邂逅时，她就在心里幻想，她和高逸一定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小岛，播一季的芒，种大片的花朵。
他们可以在山坡上看林海，在山顶看日出，夏天夜晚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坐上最后一班的地铁，呼啸着穿过整个城市，飘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花枯萎了，但香气还在，也许，那便是回忆了。如果相爱的结果注定是悲伤，就让她独自一人悲伤到底吧。她用她整个青春期来祭奠爱情。
其实她已决定遗忘他，只在心里留下一份感激。
给过她感情的人，她都要感激他们。虽然她的心里有些苦涩。她该感激高逸曾经给予她的爱和照顾，感激他让她像公主样幸福过，感激他的离去，让她明白现实是个不好惹的东西……明白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用缘分来解释的。
她感激他让她成长。林小西合上书本，站起身来，拿掉了身上的浴巾，走到泳池边，一个猛子就扎下了深水区。她在水里游着，犹如一尾灵活的鱼。她不愿将脸露在水面，因为这样她会感觉到泪水流在她脸颊上的温度。她不要自己哭。
她只在水里流眼泪，水如宽容的母亲，包容着她的任性。也只有水知道她在哭，因为她在水的心脏里。
无目的地漂浮着，林小西闭着眼睛，耳边好像传来了不少嘈杂的声音，她无暇去理会，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不会是“习惯性浮尸”吧？那周围的人肯定就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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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异常熟悉，她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一幕，她在心里默默想着，再也不可能有一双大手抱住她的腰，对她低声喝令着：“林小西，快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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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起来，不要又吓着别人了——”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富有磁性而且低沉。
林小西一个激灵，顿时从游泳池中蹦跳了起来，她还没睁开眼睛，漂浮在水中便已经听到泳池周围传来了一阵惊呼声：“啊，诈尸了！”
人物陈旧，情节老套，周而复始，果然是情景再现，林小西无奈地睁开了眼睛，望见的是一双深邃俊秀的眼眸，果真是高逸！林小西又慌又乱，瞠目结舌，在泳池中踩水的脚竟然抽了筋，让她在水中“咕嘟咕嘟”呛了水。
“会动啊，是活的！”泳池周围有看热闹的人在指指点点，很兴奋。高逸看着在水中狼狈万状的留下，伸出有力的胳膊将她一把拉近，随后带着她游到池边，接着托着她的腰身将林小西举上游泳池。
弯弯站在游泳池边，扶住林小西，同时惊讶过度地看着从池子里爬上来的高逸，口吃着说：“高，高警官，你，你什么时候又回到这里当救生员啦？”她早就从林小西嘴里得知高逸曾经在这里是游泳馆的一支秀草，特别招人注目。不过高逸不是早不在这里出没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此地？
高逸突如其来的现身，让弯弯下意识地四下寻找，她严重怀疑这游泳馆里肯定在哪个角落竖有“注意熊出没”的牌子。
高逸没有回话只是朝着弯弯点点头，算是和她打过招呼了，他拿过一条浴巾将湿淋淋的林小西裹住，他将她搂抱在怀中，准备带着林小西去换衣服，却被弯弯拦住。
“高警官，你要把小西带到哪里去？”弯弯对高逸诘问道，顺道又疑惑不解，“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我们今天要来这里？难道你和小西是心灵感应？”
高逸还没回答，游泳馆老板徐威达却悄悄地躲在人群之后。“这可不关游泳池老板的事，老板只负责盈利，多来人多收票钱——”徐威达边在心里唠叨边闪开躲到一边，他要和高逸划开界线，免得惹火上身。兄弟，我只能帮你这一次，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
“我带她去换衣服——”高逸回答着弯弯，搂住林小西瘦弱的腰肢坚定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