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橙黄绿青蓝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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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西站在离游泳池很远的地方，不敢四处张望，这里，有过太多的回忆，有甜的有苦的，更有涩涩的滋味，犹如含着一枚青橄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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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不敢四处张望，甚至她连抬起头看着游泳上方的救生椅的勇气都没有。为什么这个采访的对象要选择在这里，林小西有些出离愤怒了。
但仔细想想，这个被采访也没惹着自己啊，为什么她会无缘无故地去责怪一个陌生人呢？人家也没做惹自己讨厌的事。林小西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依旧是那么冲动。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学乖。当知道要在这个游泳馆见面，她的心居然狂跳起来。她为自己在这么多年后对这个地方的感觉还是如此异常震动而感到无奈。
打车过来采访的一路上，两天接连熬夜写稿的她都没有睡着，一直在睁着眼睛看窗外的风景，她记得这条道路，这条她第一次为了爱的男人而奔赴的路程。
初遇时，高逸二十二，她十五；
离开时，她十八，高逸二十五。
她的青春仿佛在一夜间走尽了。除了孤独，她被掏空的生命就在也剩不下什么，绝望，完完全全的厌倦……虽然外表看来与一般女孩没有区别，可是她的心却在一瞬间苍老了。
早在十八岁时，她就已学会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任何人。她独自一人，如同一片破败的枯叶，又像颗黯淡的灰尘般地活下去，咬牙活下去。
从此，生命力再也没有渴盼。
可是那些都是往事了不是吗？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包裹在设置好的屏障里，对着外界仿佛都是隔着一堵墙。
因为曾经太释放自己，流了血流了泪，现在毕竟学乖了。
所以有那么一刹那她在想，她好不容易快要变好了，千万不要再走歪路了，她有她的人生轨迹，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让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扰乱她的心绪。
就好比当初她九死一生从医院里醒过来一样，一句话都不肯说，一句话都不想听。
即使护理了她三天三夜的弯弯想要和她重提那晚发生的事，都被她冷漠的阻止住了。
她不想再听到有关于那晚的任何事，谁也别告诉她，她不想听。
那晚，那事，那人，生生地被她从脑海的记忆中抠了出去。
所以，她才活了下来。
在爱的世界里，她像是一颗尘埃，落到谁的眼里都让人流泪，很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一生，他不会再爱了。
一连四年，她小心的封存了记忆，禁锢了心湖，从此好好做人，天天向上，做个正常的妙龄少女，复读、考上大学、毕业、找工作、努力的生活着，也许某一天她也要结婚，然后生个孩子，平平淡淡过一生。这就是她设想的人生，平淡但平静。
尽管游泳馆已经易主，但那泓碧蓝的水却依旧那么鲜艳明亮，林小西走到游泳池边，望着那明艳的蓝宝石发怔，池子还是那个池子，但人，却不再是那个人了。
泳池里有少男少女在欢快的游泳，激起水花朵朵，水面瞬间支离破碎，但等那些人游过上岸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
林小西对着水面微微一笑，并不下水，那个爱装浮尸的小女生早就不复存在了。她怕趟下水后，再也无法靠岸，她老了，不会在冲动的做些没有安全保障的事情。
她低眉淡然一笑，水面如镜，将她窈窕匀称的身子清晰地映照得更加婀娜多姿，却也把她身后的一个欣长而挺拔的身影照了出来。
林小西全神贯注的凝望着水面，瞬间便注意到了她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她的全身蓦地一僵，却久久没有回头。
逐渐的，林小西忽然心痛的无法再压抑，她全身颤栗着蹲了下来，不再看泳池里的倒影。
她背后的那条身影伫立良久，也蹲了下来，在林小西的身后，终于低低的说：“小西，你好吗？”
第九十五章　繁华过寂的妖娆（三）
她曾经一无所有，只剩下他。
天上地下，她只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可是那个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虽然她早就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也对自己说早已忘了他，可她的每句话，每个眼神，每次拥抱都曾让她在梦中流着眼泪贪婪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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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仅限于梦。他在她心中，已经死了。因为只有死去的爱情，才可以永存。
所以，他不接受这个现实中还活生生的男人。
林小西站了起来，面色苍白的想无视身后那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为何在她已经快将他忘记的时候，她却猝不及防地出现？！
“小西——”深厚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依旧高达，甚至更加帅气，合体的西装让他身材欣长而潇洒，她的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男性气息，相比较之下，林小西随意的一件白衬衫，搭配牛仔裤波鞋，加上坐出租车一路吹风赶过来的散乱头发，无处不显得她有些寒酸。
林小西可以忽略那个全身都闪着光彩的出众男人，他使劲咬着下唇，才能克制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呜咽声。
曾经幻想过多少次重逢的场面，但却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林小西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还没转身看到那个人，她却心悸慌张的几乎要崩溃。
在她的想象中，再见到那个人时，应该云淡风轻，对他轻轻一笑，打个招呼一闪而过，不带走一片云彩，更显得她落落大方，早已释怀。
她不是早就该娶妻生子了么。阮媛媛还好吗，相必他们一家人幸福快乐，此刻她的全身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估计也是阮媛媛的功劳。
林小西勒令自己要镇定，不能在这个她曾经最在意最铭心刻骨的人面前失态。多年以前他是个懦弱的逃兵，今天她不能再这样了。
那时的她，已经输的一塌糊涂，今天她不想扳回败局，胜败早就注定，但她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无数次的演习一般，对着那个人轻轻的说了一声：“嗨，高逸——”
话刚出口，却发觉自己的喉咙梗塞，再也无法多发出一点声音。
她很潇洒，却让面前的人有些错愕有些感慨，更有些忐忑。“还好吗？小西——”高逸反倒局促不安起来。
林小西恍惚的从黑暗的深渊里挣扎着出来，她努力了半天，找到了自己几乎消失的声音，“恩……还好……你——也好吧？”她的声音干涩，带着些许颤抖。
高逸迟疑了一下，才缓缓道：“我——也还好。”一时间，两人无话。
两人面对面站着，从高逸的角度看下去，只见林小西柔顺的一头黑发，还有那翘翘的小鼻尖。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侧动了动，直想像五年前那样，伸手便将她抱在怀里。她的头的高度正好到她的肩膀，她只要一身臂膀，就能一尝他多年的心愿。
但是，他不敢。眼下的他，早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自以为是的果敢与专制。时光流逝，渐渐成熟，越是在意的，越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一伸手，便将眼前的美梦戳碎。
但，不开口是不行了。为了能和她再见上一面，他做足了五年的工夫。不关她能不能再次接纳他，他必须要努力。
“小西——”高逸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看着她，温柔的问她：“我们，谈谈可以吗？”
林小西张张嘴，有些怔然的看着高逸：“谈谈？”“是。”高逸点了点头，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林小西，他的语调还算平稳，不仔细是听不出他话语里的微微颤抖。
高逸对于这次和林小西的见面是欢喜与激动的，他的心在剧烈的跳着，甚至他垂落在身侧一直不懂的左手竟也奇迹的动了一下。
可是林小西却有些置若罔闻。高逸的要求让她顿然想起了今天来游泳池的真正目的。她完了，只要有这个男人在的地方，她就永远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一颗心总是被他轻易打乱。
林小西避而不答高逸的话，却干咳了一声，说：“抱歉，高逸，我约了人采访，所以没有时间，请你——”
林小西的话音未落，就见游泳池的服务台那里急匆匆的奔过一个秘书打扮的中年妇女来，见着高逸连忙恭谨的低头喊了一声：“高总，您已经到这里了？”说着，又回头来对着林小西抱歉一笑，说：“是林记者吧，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事，所以我来迟了一些，没想到你和我们高总的采访已经开始了，而且相谈甚欢——”
“高总？”林小西的心口好像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让她从浑噩中惊醒过来，“你，你就是我要采访的对象吗？”他吃惊的瞪着高逸看。
“啊，你不知道？高总就是我们西逸集团的老总——”中年秘书好意的提醒了一下林小西。
林小西顿时哑声了，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对着高逸说：“这次采访是你可以安排的？地点也是你故意的？”她不是五年前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咄咄逼人，单刀直入，一针见血，过去她的随意被叫做任性，但现在她可以将这种任性名正言顺的归结于她的职业本能。
在目瞪口呆的秘书面前，高逸难得的有些尴尬，他看了看林小西，总算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了，“是，这些都是我可以安排的。”
林小西冷笑了一声，对高逸说：“你觉得用这样的见面方式对我们能有什么作用吗？”
高逸摇摇头，沉默了一会了，低声说：“没什么作用，但——至少我可以见到你——”
又来了，林小西往后退了一步，盯着高逸，缓缓道：“说吧，你有什么目的，只管说出来。”


“我没有目的，只是想见你，对你说声对不起——”高逸强压着话语里的激动与愧疚。
“对不起？——”林小西的眼眸里蒙住了一层水汽，她掩饰着低头，五年了，她总算在她有生之年听到了他的道歉，但是，她不觉得有些太迟了吗？其实——早就没那个必要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林小西抬眼看着高逸，她的眼睛变得很是明亮，那是愤恨与伤感的目光，她的眼神让高逸不敢直视她，“或许，说一句对不起不能挽回什么呢？”
第九十六章　繁华过寂的妖娆（4）
林小西的后半句话几乎已经哽咽了，但她还是清着嗓子让自己恢复过来。
“哦，抱歉，高总，我的情绪有些失常了——”林小西说着，换了一种缓和的声音对高逸道：“高总今天月我在这里见面，本来我想好好采访您的。不过既然高总只是想叙旧，那请您原谅，我在报社里手头有很多工作，等以后有机会在详聊吧——”
林小西说着，想要掉头就走，但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却被高逸从后面拉住了胳膊，“小西，不要走——”
随着高逸沙哑带着磁性的声音，林小西被抱进了一个散发着温热气息的怀抱，“小西，请你原谅我，可以吗，不要再离开我了——”高逸附耳在林小西的耳侧，他在她耳边低语。
即使只是一个拥抱，他也需要鼓足勇气。他用右手环抱住林小西，左手却掩藏在他的裤兜里。
他的怀抱是这样温暖，他的气息是这样令人沉醉。那一刻很长，像地老天荒。
林小西在刹那间，感觉已经枯黄干涩的想根荒草的她刹时间变得矜贵无比，她在被爱。因为被爱的女人永远是矜贵的。
可是，她要如何回应高逸呢？
她只有身体，没有心，许久许久之前，她的胸膛已空空荡荡。是被他掏空的。
如今他回头来拥抱她，是想表达什么呢，是怜悯，是同情，还是空虚寂寞？分手五年后的她，是暗夜里的花，已经开到茶麋，他却风华正茂。
也许她该感到受宠若惊，可是，就算在他怀里，还是觉得这个男人离她很远。她们，早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不再爱，连朋友都算不上。
于是，即使在舍不得放，舍不得热烈的拥抱，可是终究要放下。
于是，即使在舍不得放，舍不得热烈的拥抱，可是终究要放下。
林小西慌乱的倒退了一步，挣开了高逸的怀抱，她急急忙忙的对高逸说：“高总，您失态——我还有事，改日再谈吧——”说着拉开了他的手臂，不顾游泳馆里的人侧目，以及高逸秘书的惊讶，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飞奔出去。
她要离开这里，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也在所不惜。
高逸的秘书看着高逸，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高总——”高逸正凝视着林小西慌张落跑的身影，那张英俊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无奈与黯然。
“不追上去吗？”中年秘书又问。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高逸对那个林记者的特殊情愫，是老情人再相会吗？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又是如何旧情难了？虽然是中年资深女秘书，但也是爱八卦的。
高逸却转头看看秘书，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不了，想追也追不上了，只有靠着她自己走回来了。不过不管她去哪里，我都在这里等着她——”
这句话很熟，多年前他曾对她说过，算是誓言吧，他一直没有变过。
　只有在此刻，高逸高大的身影才有些佝偻，他缓缓的向游泳池边上的救生员椅那边走去，左手依旧藏在裤袋里，他的腿走起路来也很缓慢。
……
喧闹的繁华都市，霓红灯闪亮，行人如织，人来人往。林小西觉得寂寞异常。
在林小西的心里，有一个洞，像情天恨海般永远不能填满，那曾是她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已经随风而逝……
那是她的心，勇于去爱的心，挣扎了那么久，在人海中漂泊无依，她最终什么也留不下……
外面下起了小雨，渐渐的雨丝有着加大的趋势，垂落在天地间，形成了无数的珠帘。


高逸并没有追出来，林小西在雨中挥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开了车门就上了后座。她没有摇上车窗，任凭雨丝飘落，那雨滴清淡若无地洒在她的脸上，如无声的眼泪。
汽车飞驰，路灯飞快的闪过车窗，寂寞与深夜的寒风一起扑来，灯光闪烁在林小西有些苍白的脸上，好像很近，却又像天上的星光一样遥远。
雨在车窗上流淌，是无名的泪水吧，心疼慢慢的蔓延……林小西伏在车窗前，凝视着黑夜的街景。她深深的呼吸着雨后的空气，清新的如高逸给她的初吻……
这个城市美丽而简陋，是她的伤心地，可是她一生都不会离开，因为他的气息无处不在……她无法欺骗自己，他在她生命中具有不可磨灭的影响力。
夜深了，财经记者林小西没有完成采访任务，相反的，却在街上游走，她流连于灯红柳绿的城市街道，在酒吧一条街停住了脚步。
酒吧街上，各个酒吧的门口，都聚集着一群买醉欢笑的客人，大家杯觥交错，脸上都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痛快。
这种痛快让林小西痛快，她走进了一家酒吧，要了酒坐了下来。独身一人的她，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眼光，但林小西却视若无睹。她对感情已经无能。对艳遇过敏。所以她百毒不侵。
她伸手到提包里，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包香烟和打火机。她端着一杯酒，用纤细的手指拿着烟，茫然的吐着眼圈，一天的疲乏和劳累在眼圈中一点点的消失掉。
这是她平日里工作最忙累所缓解压力的方式，但在今日，却无法排解她心中的苦闷与积郁。
她想哭，想嚎叫，想痛不欲生，但是，她的心头情感源泉的出口好像被压着一块大石头，她无力搬开那种无助的压抑感，只能窒息。
有个男人对她微笑，似曾相识的笑容，她向他举杯。酒醉的眼里，男人都是一样的……反正都不是高逸，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东邪西毒》里有一种酒，叫“醉生梦死”，他们说，这是一坛带来遗忘的酒。
可是不能忘的，还是忘不了。
一生最美好灿烂的年华，不在最爱的人身边，还有什么意义……
林小西抽着烟，喝着酒，以一个成熟都市白领的高傲姿态。终于长成了成年人的模样，结成了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果，成长的过程有些惊心动魄，尝尽辛酸苦辣，但成长后的结果，确实如此平淡无奇，令人心生厌倦。
在这个重逢高逸的夜晚，终于已经长大成熟的林小西突然掩面，一直无情无爱无泪的她，竟然在五年后奇迹般的恢复了泪腺功能，嚎咷痛哭。
第九十七章　为了爱，跳下去吧！
高逸把电话打到杂志社里来，却是林小西没有想到的。
作为社会具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高逸的来电甚至惊动了报社的领导，连主编都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头上还顶着两片老挝红酸枝的树叶子。
“小西，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能顺利完成此次采访任务呢！”主编有些黑面，对着林小西很不成钢的说道。
“主编，我的能力有限，还是您亲自出马吧——”林小西低头收拾着办公桌的文件，一边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有着不为所动的坚拒。
“唉，你以为我不想啊，不过人家指名道姓要你采访呢。高逸可是个重要人物，谁采访他谁出名。啧啧，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竟然为了一个小记者亲自打电话过来——”主编终于向林小西透了个底，他摘下厚如瓶底的眼镜片，擦了擦镜片上的灰尘。
这林小西那么迟钝么，难道看不出人家高总的意思吗？换个别的女孩早就巴上去了，就她还端着架子。唉，还是小女生好，他要年轻个几十岁，他也去争。不过投错胎了，他这老皮老脸的也没法和细皮嫩肉的小年轻比。
出名要趁早，恋爱要赶趟。林小西还在等什么？！
“指名道姓？”林小西的动作停住了，她使劲盯着主编没戴眼镜的脸看，这才发觉主编的眉毛有些八字，“您这么了解他的状况，为什么之前没有把消息透露给我一些？”
主编有些支支吾吾，只是埋头擦着他的眼睛，佯装没有听见林小西的质问。
“好吧，主编，能否透露一下，这位高总给咱们杂志社投资赞助了多少钱？”林小西突然问着主编。
“呃，这个，数目不小——这次比你刚进杂志社的时候还要投的多——”主编边擦眼睛便点着头顺口而出，刚说出话就发觉自己说多了，于是干咳了两声，掩饰道：“那啥，哪哈，我那个——”
林小西半晌没有吭声，主编这个老狐狸，应该是故意说漏给她听的，以报他旅途半截被抓回来的仇吧？她原本只是猜测，没想到却一言中的。
不管怎么样，主编已经成功激起了她对高逸的满腔愤怒。林小西噼里啪啦开始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风风火火的背上包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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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姑娘？！”主编明知故问。“还能去哪，兴师问罪去！”林小西铁青着脸，没声好气。
“哦，那就对了，咱们要去讨回个公道！他还在那个游泳馆等着你！”主编神清气爽的替林小西拿起桌子上的数码相机，讨好的说：“记住，杂志社暂时没啥事，你好好出了气再回来啊！”
气头上的林小西没有尊老爱幼的好习惯，她愤愤的抢过主编手中的相机，夺门而出。
不过主编却不生气，咧着嘴嘿嘿笑，总算把人逼出去了，他算是光荣完成了党和人民交给他的艰巨任务。
高逸是谁？本市的人哪有几个不知道，他可是全市人心中的偶像，缉毒英雄！他交代的事，无论如何，大家都会替他办到的。
主编意气风发的想着，却又突然记起自己搁浅了一半的旅程，真可惜啊，那片老挝的红酸枝树林，他的红木家具梦彻底泡汤了。
……
林小西加快脚步直奔着游泳馆而去。进了游泳馆，沿途的服务员都态度恭谨的朝她打招呼，林小西更加生气，看来谁都知道高逸的计划，救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高逸这算什么，难道他这么多年后想养个小三吗？林小西觉得心头有痛楚又愤怒，他把她林小西当成什么了？！男人一有钱就是这副德行吗？！
远远地，她就看见高逸坐在游泳池边的长椅上，看着泳池里的人发怔。他依旧风度翩翩，魅力四射，即使他的衣着厚实，一点春光都不露的。
只不过他一个人的身影，在热闹的游泳馆里，显得有些寂寥。
林小西才不管他寂寥不寂寥的，她背着大包，大步流星地走到高逸的面前，有些气喘的瞪着他。
高逸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涨红着一张秀气的脸的女人，微微得笑了笑，说：“你来啦？”
看着高逸温和英俊的笑脸，林小西原本鼓鼓的像风帆一样的气，顿时有些松泄。她咬住唇，极力让自己的怒气和勇气发酵，她瞪着他，说：“高逸，你究竟想怎样？”
高逸的脸色一点都没变，他看着她，说：“来，小西，坐我这里——”他拍了拍他身边的座位，要林小西过去。
但林小西依旧直挺挺的站着，小脸已经由通红色变成了青白色，她冷着脸站着，根本不理睬高逸的盛情邀请。
“说吧，高逸，你说老实话，你这么费尽心机对我，你真正目的是什么？”林小西一字一字问着高逸。
高逸微微愣怔，沉默了片刻，说：“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些。”
“过得好一些？”林小西失笑，明亮的眼眸里有些水光，“你想让我过得好一些，可是你见过我因为你过得好，或者过得不好了吗？所以请你，不要再猫哭耗子了！”
自尊严重受伤，加上对高逸的不满，让林小西的情绪无法自控，这么多年的委屈与伤心泛滥，她口不择言：“我想，假如没有你，我的生活会更好！”
高逸高大的身形有些震动了一下，她凝望着林小西，缓缓站起身来，他站在她面前，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无法反驳林小西。是的，从前她和他在一起，没有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他总是让她为他担心，为他流泪。
“小西——”高一柔声道：“我真的希望你幸福，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