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绝天涯-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五十九章
皇甫清笑道：“也没什么，太子爷的英明是如雷贯耳了，很早以前就想看看那个傲笑苍穹的大英雄，究竟生的怎样一副面孔，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本以为是没机会了，不料今日太子爷大驾天火城，虽说门口看见了您，离的却太远了，不是很清楚，所以现在专门再来看看。”
离耀说：“现在看到了？也看清了？”
皇甫清微笑说：“看清了。”
离耀说：“既然看清了，门就在那，本王不送了。”
皇甫清一愣，想不到离耀竟说出这样一番话，尴尬的笑了笑，说：“既然是朋友，多聊一聊也可以吧？”
皇甫清像是一点都不识趣，仍然微笑着注视离耀，就像看着一件百看不厌的工艺品。离耀说：“如果可以，请别让我想起博物馆。”
皇甫清眨眼说：“什么意思？”
离耀说：“通常，人们都是用这种眼光打量文物的。”
皇甫清呵呵的大笑了起来，露出了两排皓白的牙齿，她见离耀淡淡的看着自己，也不失落，笑说：“没想到太子爷说话挺有意思的，可一点不像征战沙场的统帅啊。”
离耀说：“有人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我想不起是谁了。”以离耀的智慧，过目不忘的本事，怎么可能忘记，那日在绝天涯，竹心就用类似的言语嘲讽过他。
皇甫清说：“我可不想成为太子爷遗忘的对象，就当我没说过吧。”
离耀心中凛了一凛，这外貌就像邻家女孩一般的女子，说出这句话的时侯，到底有没有隐藏什么特别含义呢……
他瞥了一眼皇甫清手上的书，封面是写着‘通鉴论史。’随意找个话题说：“你喜欢历史？”
皇甫清摇头说：“不，一点也不喜欢。我只是想在历史中找寻太子爷的影子。”
离耀失笑说：“找到了吗？”
皇甫清说：“感觉是找到了，仔细想想却又不太像。”她看着离耀，眨眼说：“比如千古勇将项羽，和太子爷就很像，只是他最后败了，说起来又不及太子爷了。通常太过自负的人都注定以失败收场，太子爷纵然骄傲的很，似是将谁都没放在眼里，可我猜想，你将所有的对手都在心里重视，正因为殿下重视他们，所以才能打败他们……”
离耀淡然说：“这也不尽然，刘邦项羽楚汉争雄，最后刘邦得了天下，项羽败亡乌江。看起来是项羽自大，可你想过没有，狮子搏兔，强弱立盼，当力量强到随时可以捏死对手的时候，任何人都会大意。本王之所以不败，是因为没遇到刘邦那样的人物……”
骄横狂妄的嗜血狮子王竟会自贬？皇甫清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最后只说：“太子爷过谦了。世界就算有刘邦，也抵不过殿下的。”
离耀无谓的笑了笑，内心实是升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这些年来他性格越来越张狂，难保日后不会成为第二个项羽，以离耀的心思是只能做胜利的项羽，绝对不做失败的霸王。

第六十章
皇甫清忽然笑了笑，换个话题：“太子爷好像还是处男吧。”
“咳——”正准备喝茶离耀立即咳嗽起来，茶杯险些拿不稳脱手飞出。
他看着这个不过和雪缘相仿的女孩，在礼教大防严谨的冰雪大陆，竟如此开放，皱了皱眉，暗想皇甫合最重礼教，如若得知孙女如此放浪不羁，难保不被活活气死。
她缓缓走近离耀，在离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侯，她已经坐进了他的怀抱之中，环抱着他的脖子，轻言笑语，风情撩人。
离耀生平从未和女子这般亲热，更想不到皇甫清如此大胆，惊怒之下，一把将她推开，喝道：“你放尊重些。”
皇甫清不妨离耀一把将自己推开，又兼那一推力气不小，倒在地上半晌也没站起来。离耀说：“快出去，你爬不起来就下人来扶，本王心肠刚硬，不会对你可怜。”
皇甫清伏在地上，怒道：“不用你好心。”
离耀皱眉不语，他活了二十六年，以往又是太子至尊，见过的绝色美女着实不少，也不乏有过心仪的女子，只是常年来忙于国务，哪有时间儿女情长？一拖再拖，竟拖到二十六岁尚未娶亲生子，他的几个兄弟早已妻妾成群，子女满堂了。有时想起来也颇为羡慕，但一统‘冰雪大陆’是他生平夙愿，大事一日为成，便提不起兴致成婚生子。
换做以往，如有皇甫清这般容貌的花样少女投怀送抱，纵然不至意乱情迷，也不会怒声斥责。但因为和雪缘相处久了，一颗心不知觉被吸引了，虽也知道雪缘绝不会喜欢自己，但还是抱着万一的想法，早已下定决心不对她人做出出格之事了。
离耀皱眉看着皇甫清，说：“快些起来，有人来了，多数是你父皇甫中。”
仍是一脸怒色的皇甫清，被离耀一句话就吓得跳了起来，离耀观察皇甫清的脸色似乎不像伪装，尤其看她飞快得以堪称狼狈的姿态整理服饰，更是令离耀将这个想法多确认几分。
离耀心中暗想，这位皇甫三小姐，刚进门时是青春可人的美少女，转眼又变成了一副荡女模样，到自己说一声她父亲来了，又变回畏父的小女孩，气质之多变，实属生平罕见。转念又想，也只有这样性格多变的人才能和七丫头成为朋友吧。想到‘朋友’二字，离耀立时绝了和皇甫清成为‘朋友’的念头。
皇甫清急急忙忙的整理着衣装，眼角瞥到离耀一副淡然模样，不无生气的问：“太子爷，你的心可真狠啊。”
她看到离耀背过身去，恍然大悟，笑道：“哈，我知道了，你推开我是听到脚步声了，以为是我父亲是不是？他和大哥商量事情，太子爷又要休息，哪有时间过来呢，刚才还真被你吓到了！喂，太子爷干嘛这么吓唬人家啊！是不是觉得气氛不够，我们可以改天啊……”
离耀为之气结，听她的口吻，还以为是约吃饭呢！终于压不住火气，怒声道：“滚出去，否则别怪本王辣手杀人了。”

第六十一章
这时，皇甫清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子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平生杀人无数，真是惹怒了他，便是父亲和爷爷一同求情，那自己也别想活。
其实如让皇甫合知道孙女如此脾性，也不用离耀动手，自己亲自操刀砍了这败坏门风的孙女。
这时，脚步声已经在门外停下，三下不轻不重的叩门声后，是一把沉稳有力的男声，“太子爷，可曾睡下，小臣还有些事要说。”
皇甫清张大了嘴巴，也来不及分析为何离耀能提前知道皇甫中的到来，立即坐回原位，回复一脸乖乖女孩的模样。至于离耀让他滚出去，现在却不是时候。
离耀不去理会皇甫清，自顾倒了杯水，说：“进来。”
皇甫中推门而入，先是看到自己的女儿皇甫清，立即吃了一惊，马上又想起了什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离耀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有了判断，皇甫清应该不是其父派来试探自己，况且，以皇甫家族的作风，也不屑学那宰相将女儿往自己身边推。
他见皇甫中看向自己，眼神中暗含惭愧，离耀暗想，看来皇甫中早就风闻皇甫清的某些大胆作风，并非是单单自己这样。
皇甫中先是对离耀行礼，转头说：“清儿，你下去吧！还有，把你挥退的下人叫回来！”末了还加了句“去书房等着。”
皇甫清听出父亲语气中暗含怒气，缩了缩脖子，又偷偷瞥了离耀一眼，却见离耀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中一阵气恼，但还是低头走了出去。
等到皇甫清关门离去后，皇甫中才深深的对离耀作了一揖，尴尬道：“太子爷，小女历来荒唐，您别见怪。”
离耀轻抚茶杯，无谓一笑，说：“卿家想说什么？如是关于皇甫三小姐的，还是别说的好。”
皇甫中强笑说：“太子爷见笑了，方才犬子已带了兵将快马加鞭前往边疆，相信不用多久屈大人的子嗣就会平安归来。”他看着默不作声的离耀，又说：“小臣也命侍官写了文书送往朝廷。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太子爷点头，随时可回国城。”
离耀默默点头，不愧是老臣子，不但将事情办的迅捷且又漂亮。转头看向窗外，轻声说：“自然是愈快愈好，今天是不行了，明日一早启程。”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皇甫中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又调了三千子弟兵护驾，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往曜日帝都而去。
随行的官员不在少数，天火城是曜日除却王城之外的第二大城，此行又是护送太子回朝，自然不能马虎。皇甫中几乎将族内所有人带上了，仅留守几名管家护院看管府宅。离耀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赞皇甫中是个人才。
皇甫中举族前往曜日，那是要孤注一掷了，若是以往他自然不敢下决心，但如今有离耀做靠山，只盼望早日到达国都，将老父救出。父子携手，跟随离耀做一番大事，将满朝奸佞尽数除掉。

第六十二章
不过已经有两天一夜没见过雪缘了，这令离耀稍稍有点不习惯，毕竟在颠沛的时段里，两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的，但他深信，雪缘对自己的恨意已不像初始那般浓烈，如不是北国王死在自己手里，两人已能像朋友般交谈。
国仇家恨不但折磨着雪缘，离耀也后悔不已，如若当时不是攻打北国，而是巽国、雷国亦或是青国，那可多好……
冰雪大陆没有后悔药，即便离耀再后悔，便是失去记忆，这已然成为事实，纵令他再是千百倍的聪明，对两人的关系也束手无策。
想着烦心事，坐在马车里审批文件。所谓的文件是过去五年中记载的所有大事，前两年由皇甫合辅政，一干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离耀看得暗暗点头。不料后三年无人辅政，大小事务无人管理，老国王醉迷酒色，大王子伙同宰相一干老臣结党营私，谁也不去理会百姓死活，天灾人祸连绵不断，国库收入也所剩无几，曜日北部地区时常发生起义事件……
离耀看得火从心起，超纲不振，国君昏庸，自己辛苦建立的铁桶江山已是岌岌可危，他本是天雷地火的性子，虽然有所收敛，还是气的想拔剑杀人。想到杀人，他冷笑说声，提笔写了几名大臣的名字，最后写了一个‘杀’字，署名：离耀。
喝来侍卫，让他昼夜赶路，将书信带回王城，交予御林军首领。那御林军总管是他心腹，跟他日久，极为忠心。
拉开窗帘，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将远处的青山映衬的格外孤独，不由想到自己，接着想到雪缘……往前方看去，一座颇具规模的城楼隐约可见。
“天空城快到了啊。天空城主恐怕已经在门口等着本王了。他是宰相的心腹，作恶不少，知道本王好端端的活着，定要食不下咽了。”
所预料的一切，就如预料中一般进行，天空城主带着全城百姓早早站在城外等候，热闹的欢迎仅式、热闹的宴会，热闹的气氛中有热闹的人群。
宴会间，雪缘远远看了离耀一眼，发觉他已经穿上华丽的火红长袍，他那份高傲的脸孔在火色的服饰下，淋漓尽致的挥洒了出来。他身边的人很多，有这个地区的曜日高级官员，也有上流社会的名流雅士，当然更有不少上贵族女士游动在他的身边，以接近这位当世无敌的太子为荣。
雪缘的视觉忽然感到一阵朦胧，他发现他与离耀的距离仿佛远了很多，她轻轻的低下了头，揉了揉眼睛，视线回复清晰后，便她在脑海深处中无声的叹了口气，或许已这样的结局告终是最完美的，两人从此分道扬镳，自己也能狠下心报仇……
这是一座新建的宴会厅，借鉴了西方的建筑风格，既融合了东方的庄严，又结合了西方的浪漫色彩，在异常宽敞的空间中，让人身处其中，非常舒适享受，当然，总有人会觉得孤单，周围的人越多，雪缘就觉得越孤单。

第六十三章
不知什么时候，雪缘的内心与离耀何其相似……
他回到本来的位置，那我呢？我的位置在哪里？我的归宿在哪里？雪缘叹了口气，默默走出宴会厅，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缓缓取出一块蓝冰。望着蓝冰，雪缘苦涩的笑了……似乎，这块蓝冰能让她所有的寄托全部挥霍出来；又似乎更为惆怅了。
这块蓝冰是北国王后身躯化成，雪缘时刻带在身上，用来提醒自己不忘亡国的仇恨，但连日来和离耀的接触，她已提不起报仇的意念……两股思想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尖锐的矛盾狠狠冲击心灵。她低下头，双手抱着膝盖……当再次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轻轻哭泣着……
人群中的离耀忽然心中一动，一阵揪心的痛楚阵阵袭来，刚开始还以为是‘九天剑气’作怪，略一品味，才知这股痛楚来自心灵，茫然的抬起头，发现雪缘脱离人群，一个人坐在宴会厅外的石阶上。看起来是如此的孤独，格外的凄凉……
离耀立即推开人群，不顾他人惊诧的脸色，快步跑出大厅，转身瞪了眼要跟来的贵族，然后回过头轻轻坐在雪缘边侧。
“怎么了？”离耀想伸手轻轻拍打安慰，抬起的手却落不下去，叹了口气解下长袍，披在雪缘身上。
“拿开。”雪缘触电般的抖落长袍：“我便是冻死也不要你可怜。”
她声音很大，很多人都听到了，宾客们看着这个孤独的女孩，眼中闪过惊慌，用这样斥责的言语和曜日的储君说话，她不要命了吗……
更让宾客不敢相信的是，他们的储君，曜日的骄傲，竟然一言不发的捡起长袍，再次为那女孩披上。如同风一般轻柔的动作，放佛在对待细心照拂花儿……
这一次雪缘没有抖落，离耀微笑说：“曜日的夜晚很冷，似乎心都结成了冰。”
雪缘说：“冻死也好，接受你的施舍，我比死还要难受。”
离耀摇头说：“你不会死，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雪缘说：“北国覆灭那一刻起，你便在伤害我。国破家亡的仇恨日夜折磨我，我快要疯了……我快要疯了啊。”
离耀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是啊，伤害她的人是你自己啊……唯一让她解脱的办法就是你死在她面前，可你舍得死吗……
正在离耀怅然无措的时候，一名不知趣的贵族馋着脸走过来，先是深深一躬，无比尊敬的说：“太子殿下，宴会准备开始了，请您去敲响前奏的钟声好吗？”
离耀这才回头看了眼纷扰的人群，面无表情的说：“走开。”
那名贵族愣了愣，忽然好像发现什么，他不认识雪缘，却以为雪缘是天空城某位高官的千金，太子殿下看上了她，她却拒绝，于是冲着雪缘说：“坐在你身边的是曜日储君，未来的国君，给本官识相点，别给脸不要……”
‘啪’的一声，那贵族整个身子飞了出去，离耀冷着脸走向那贵族的位置……

第六十四章
瞬间的变化让整个会场安静下来，他们吃惊的望着离耀，想象那是怎样的力道，将一个体格魁梧的中年人整个人掴飞。最让他们吃惊的还是离耀的态度，难道仅仅是因为那贵族辱骂了那个少女，就遭受此等非人的待遇？
只有皇甫家一族人员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在天火城的时候，离耀对雪缘已是倍呵护。很显然这位惊采绝艳的太子爷喜欢上雪缘姑娘了，不知雪缘姑娘是怎么想的，对太子爷总是不假辞色，一而再再而三出言顶撞，她今日的态度实在可以说比在数天前要好上千百倍了。
他们想不通，以殿下身份之高贵，满腹经纶的学识，无所不通无所不精的渊博才学，为何对别的女子看也不看一眼，偏偏分外容让这位雪缘姑娘呢？虽然说雪缘姑娘的容貌世所罕有，但太子爷绝不是好色之人……
离耀一把掐住那贵族的脖子，看着那人满嘴鲜血，牙齿也掉了几根，却不敢嚎叫，冷声说：“给本王记住，谁都不可以骂她，记住，谁都不可以！念尔初犯，姑且留你一命。”言下之意自是再说，遑论是谁只要骂了雪缘，便是王孙贵胄，也决不轻饶。
众人只在传闻中听说离耀的凶残手段，今日头遭见识，无不心怀不安，暗暗揣测：无怪乎太子爷的名号叫做嗜血狮子王，那嗜血二字果然名不虚传……
那贵族是肇事者，只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的点头。离耀哼了一声，将那贵族一把扔在地上，再也不看第二眼。
雪缘心中雪亮，知道离耀掌掴贵族，全是为了自己以后着想。几日之后，这消息便会大肆传开，自然谁也不敢再对自己无礼，这是变相的保护自己，任是谁想查探自己的身份，都要掂量惹怒太子爷的下场。
这番苦心，雪缘心中感激，感激之后却伴随恨意，因为这一切，全败此人所赐。雪缘注视着眼前离耀，视觉忽然一阵模糊，只能依稀感觉到，他正带着关切的眼神，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心神再次恍惚，刹那间，她甚至分辨不出面前的是待自己始终谦和容让的离耀，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太子爷……
大祭司的话几乎同时在她脑海中响起——“真正的友情，是无分性别、高矮、肥瘦、种族的，朋友就是朋友，友谊绝不会随时间流逝而减少，也不会因为身分变化而消失……进而推之，其实爱情也一样啊……”
雪缘轻轻的抿了抿嘴唇，静静的想：性情的改变，我可以尝试接受，但性情之后的亡国血仇，友情还能存在吗，更何况爱情……还想到后者，会不会太过奢侈了呢……
她轻轻摇头，站起身慢慢走向黑暗，身影渐渐消失，离耀的心顿时也是一阵失落，哪还有心情参加宴会？头也不回的相继离开。
贵族们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呀？宴会的主角都不在，继续下去还有意义吗……

第六十五章
一场豪华晚宴草草结束，离耀在黑夜中缓行，似有意，似无意，总是若有若无的跟着雪缘，心中泛起一如既往的孤独……
他在黑夜中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尝试着将那孤独握在手中，嘴角边已露出苦涩的笑意……
有人说过：当最失意的时候，人生往往会出现转折，也许会通向光明，也许会通向黑暗。
当离耀攥紧拳头的时候，一个身穿鹅黄色外套的女子，从左侧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殷切的笑容。
“太子爷，什么事惹您不开心了？向朋友倾诉吧。”
当一个人孤独的在黑夜中缓行，那时候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此时的离耀是他所有面孔中最真实的一面，也是最冷漠的一面。
然而不论离耀此时的心情如何，带着哪种伪装面具，眼前的女子都不是他想面对的。她姓皇甫，单名一个清字。是离耀见过不多女性中最讨厌的一位。
离耀说：“皇甫清，你父亲没跟你说过本王喜怒无常吗？最好还是离我远些，否则小命可就留在天空城了。”
皇甫清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她还是微笑着说：“太子爷不会杀我，因为我是为数不多能读懂太子爷的人。”
离耀依旧缓步前行，淡淡的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本王不会杀你吗？你错了，有时候本王都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谁可以杀，谁不能杀……”
这句话除了他自己，便是再能读懂他的人，也猜不出是什么意思。那句‘谁可以杀，谁不能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便是北国君王，雪缘的父亲了。
皇甫清再次笑了，她笑的天真无邪，像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一眨一眨，但却炙热无比，她轻轻靠近离耀，脸上一红，说：“太子爷，其实我想告诉你，自从上一次后，我对您念念不忘呢。特别是看了您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经过，一颗心更牵挂您了呢。”
离耀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夜空，皎洁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覆盖，满天的星光也黯了下去，阴沉沉的，犹如滂沱大雨的欠揍，让本来隐晦的心情更加隐晦。
“太子爷，您以前还是很健谈的，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呢？是不是有什么针对人家的风言风语传到您的耳朵了？殿下千万别相信，那些都是污蔑呀。”皇甫清一脸委屈的看着离耀，可笑她自认读懂离耀，竟连离耀心中一晃而过的杀意也没察觉出。
四周漆黑一片，似是上天独特安排的杀人之夜，离耀轻笑转头，说：“人的心，是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的，随着周围的景物转化而浮动的。相信你对这些的体悟更胜于我，对吗？宛如我前一刻心境明朗，也许下一刻就会阴郁的想杀人。”
皇甫清终于捕捉到那一丝杀意，她恐慌的退几步，强作镇定的说：“太子爷想杀人……不会想杀我吧。”
离耀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如果皇甫清够聪明，她就该趁着离耀的杀意未至定点的时候，立即离开，然而往日聪明的她，此时好像糊涂了。

第六十六章
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掩饰心中的惧意，再次靠近离耀，嘴角泛着甜笑，姿态撩人的拉着离耀的手，说：“太子爷心情不好，是因为雪缘姑娘吧。其实天下的女孩有很多，殿下何必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五彩缤纷的世界呢？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隐秘，可以试着解开太子爷的心扉呢。”
离耀毫无反应，不，起码他的手已抬了起来，化作手刀就要砍下，铺天盖地的杀气惊醒了身边的皇甫清。她瞪大了眼睛，难道眼前的男子真能不为所动？她忽然想起离耀狠辣的手段，惊慌退开。
休说她只退几步，便是隐迹人群，离耀想杀谁，死神便会立即眷顾谁。也许，他的凶名连死神也要胆颤。
但那支代表死亡的手始终没有落下，并非因为担忧杀了皇甫清，皇甫一族便会叛变，而是因为想到雪缘，想到雪缘说过的一句话，激起的杀机被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话语，生生停滞在半空。
此地虽然空旷无人，他虽然也可以杀人弃尸。但！当发现皇甫清失踪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