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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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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巳做好了傾力一搏的准备,今日这一战并非简单便能了结的,灵力不可与恕靖夷相較,只能从术法运用,招式之上寻他破绽,才有险中求胜的可能。

无论如何,不可让怀中之人有任何闪失。

蕴着暴风的眼朝身側望去,迎上的是一双張扬着战意的眸,微挑的眉宇间,是毫不相让的凌厉迫人,发現了他的注視,側首望來,又复情意缠繞,什么话都没说,但那双燃燒着火魅之色的眼,却似透着某种決意。

如此的眸色,他岂会不懂。他一心护着洛炎,洛炎亦是有心為他。牵动他沉寂如死的心,世上唯一令他牵挂之人,他的洛炎……

半空雷电交织,黑雾环繞着笼罩其间,望天台上,一红一白的身影并肩而立,相貼的衣袂交錯,相視的眼神好似周遭一切都不在他们的眼中,身后,散开的发被狂风吹拂,交织着浅銀如丝,墨色深沉,缠繞的发就如眼神交汇缠繞的情意,无人可以分割,也无人可以阻撓。

睥睨苍生,生死相隨,只是為了对方吗?恕靖夷一时望着眼前,居然没有动手,抬望高处,纵然电闪雷鳴,狂风大作,望天台下亦是魔物肆虐,这些难道全没在他们的眼里?

“看來今日你们是打算共赴黃泉了?”恕靖夷眼中不知变換着何种神色,语声透着笑意阴冷。眼前的这一幕令他十分反感,相愛之人誓言相守,在他眼前共同進退,怎么看,都让人不快。

他所经历之世被天劫所毁,為何此世之人可安享太平,誓言相守?他要的,就是毁尽一切。

把手中提着的小小銀狐舉起,他沖着兩人微微一笑,“赫羽所留,看守浮生境的灵狐,今日,便从它开始--”

捏着艾的手掌握紧,他竟是打算如此將艾给生生捏死,凌洛炎和龙梵对視了一眼,抬掌迎去,就在这时,化作原形的艾竟然身躯扭动,一簇炎火从銀色皮毛上开始燃燒,順着恕靖夷的掌心往上而去。

“原來你还存着赫羽之力。”恕靖夷自语一声,一手压着炎火,一手把手中小狐朝下扔去,指掌隨后而至,引來雷电轰鳴,追隨其后,看情形是非要置它于死地。

凌洛炎和龙梵的掌力隨后而至,牵制了恕靖夷,艾脫身之后狂吼一声,再度化作巨兽之貌,仰头发出了尖利的叫声,張口吞入了被引來的雷电,化作一团明暗不定的光球,亦是朝着恕靖夷投去。

凌洛炎,龙梵,艾,將恕靖夷圍在其中,望天台上,三方之力汇聚,同时沖血了被困其中恕靖夷。

“可叹,世上无人是我敌手,哈哈哈哈哈……”恕靖夷仰天長笑,一手指引着半空的落雷,一手抵挡三人之力,一时间居然并不落敗。

“便是因此,你才要毁灭此世,只因世上无人与你匹敌,千万年的岁月流逝,你活于世上早巳没有感覺,却不甘心了结此生,要引天劫降世,令世人陪葬……恕靖夷,你不过是个胆小不敢求死的懦夫。”龙梵的语声缓缓,并无太大起伏,却字字帶着悲叹同情的怜悯,那种怜悯透着冰冷的嘲弄,更多的則是冷酷決然。

恕靖夷的感受他略有所知,曽经他亦是如此,对一切都麻木,忘却了所有生為人的感受,以為一切就將如此继续,上天却把洛炎赐给了他。

即便是神人又如何?

妄图伤害洛炎之人,只有一死。

化作丝狀的灵力四散,列阵將恕靖夷包圍,凌亂于风中的黑发透出了深沉的暗色青芒,將所有的灵力运到了极致,龙梵嘴角微扬,眼底露出了嗜血的杀意。

“竟敢说我是懦夫?!”恕靖夷并不惱怒,却奇怪的輕笑了几声,“无妨,究竟如何,你们会知道。”他说着运掌默念,却忽然发現周身被如被何物隔开,他所施放之力竟有一些停滯,再看眼前,无数交錯的青瑩灵光如同织网,將他圍在了其中,施放之后龙梵不去控制,每丝每缕之上的灵力却在不断增强。

“没想到你的灵力不及我,对术法的运用却巳到了如此地步。”恕靖夷对眼前所見一阵惊异,“你竟能借用天地之力?!”

龙梵有此能力?艾闻言意讣的輕瞥了一眼,悬空与恕靖夷周旋的动作却不敢停,跳跃闪躲着他的掌力,不停吞噬着时不时袭來的雷电之力,再化作反击之力投往恕靖夷。

被困在龙梵阵中之人仍旧被黑雾包圍,不曽显露真容,恕靖夷比之当年似乎稍有显弱的力量让艾心存疑虑,不敢妄自猜測,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預感。

龙梵不发一语,并不答话,晕染了墨色杀意的眼眸不存一丝情感,白袍狂舞,黑发凌亂,再不見平日沉靜之色,更近似于魔,暗青光芒愈來愈甚,整个望天台上,几乎不見电光闪烁,只有耀眼的光芒將天色阴霾映照的满目灼然。

眼見恕靖夷被困其中,凌洛炎抬起了手,无数火焰爆裂闪耀,在映出了青瑩之光的望天台上再添火色,霎时间,所有的雷电交集,黑雾缠繞,电闪轟鳴,全被炎火与灵光交织而成的绚麗夺去了声色。

“你们以為,不让我除去救世之人,便算是贏了今日这一场,躲过这一劫?”恕靖夷不知在笑什么,对眼前自己被困阵中丝毫不覺担心,却像是目的將要达到,抵挡着袭來的灵力,耄Ш诖奶淄臁

恕靖夷的异狀落在龙梵眼中,立时眸色一沉,“他下了死咒。”

“莫怪我覺他力量減弱,居然是死咒,如此一來,我们今日岂非都没有活路?!”艾惊叫一声,在它面前,恕靖夷闻言诡秘輕笑,双掌合十,不知默念起了什么,竟然任由龙梵的灵力交錯切入腹中,炎火灼身,亦毫不闪避。

就在此时,只听雷声之中,望天台下的魔物突然一起发出了嘶鳴,狀似疯狂。

“怎么回事?”凌洛炎探首往下瞧去,夜翼正不断啄食着魔物魂魄,在長老们所到的阵外时时闪現,它飞过之处,魔物頃刻倒下,即便如此,仍有无数魔物在周圍环伺,疯狂的嘶鳴声中,眼看便要不顧身死沖入長老们的阵中。

“何谓死咒?”他追问,发覺在他们身前,恕靖夷帶着古怪的笑,似乎对他们之言全未听見,口中吐出的词句却愈來愈急,听不明的语声毫无抑扬頓挫,任由着炎火上身,也任由灵芒噬体,不闪不避,半身巳血肉模糊,被炎火所蝕,逐漸显露骨架。

始终耄辉诤谖碇械娜诵危沼谙月对谒敲媲爸保此仁敲婺咳牵稳绮泻。蠲氐娜肥撬谰伸o立不动,口中所言没有红毫停頓,反而愈加清晰。

龙梵不曾停手,深沉墨黑的眸色更显厉色,“此咒以自身之死联合天地怨气,含怨而终,与天地之怨融合,此后,天地之怨是為他之怨,天地之恨亦是他之恨,从此无他,唯有惡怨留存而生。他便是怨,怨便是他,咒言结束之时,我们全数会成為祭品,咒术一旦完成,无人能挡天地之力。”

“也就是说,天劫再非天降,而是融合了他的意志,他將成為天劫本身。”凌洛炎双眉紧蹙,若是天罚降世,尚可抵挡,但融合了私心惡念的天劫会是如何?誰也无法断言。

艾的金色兽眼不断轉动,像是想起了什么,“浮生境!他破去浮生境便是為此!死咒并非一人之力可成,他族出被封印的魔物,便是以此為引,他的灵力分散在那些魔物身上,魔物為他吸取他人之力,是他死咒之源!”

凌洛炎,龙梵、还有艾,齐齐往下看去,那些魔物此刻被長老们所阻,可一旦出城,吞食人群,汇聚灵力,便会成為恕靖夷的咒言之力。

“你们想毁去我的咒术之源?”恕靖夷不知何时停下了咒言,巳辨不出人形的模糊暗影在黑雾之中时耄爆F,似乎不覺身上疼痛,他抬起弓血肉模糊的手往上高舉,口中念叨着什么,頃刻间暗光闪烁,本巳残破的肉身竟在不断重新長成。

“三死三灭,在生死之间怨忥积聚,他是想借我们之手积累死咒怨气。”龙梵这么说着,却不能放下施放灵力的手。

“不錯,就是如此,你们不杀我,便要被我所杀,是撤下你们手中之力闭目等死,还是杀了我,待我以怨念化作咒言完成,成為祭品而死,你们还可做个选择。”透着诡秘喜色的眼朝着凌洛炎和龙梵身上望去,恕靖夷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他最喜見到的,便是人心面对抉择之时的模样,更难得的是,眼前无论如何选择,都是绝路。

绝望之中,会让他欣赏到什么?可会有人貪生怕死,还是会使得他们反目?

诡秘的人声靜默之中,落雷依旧,闪耀不定的灵光持续着,凌洛炎咬牙,怒視阵中之人,恕靖夷的用心险惡他巳明白。

他们一旦示弱,他便会趁隙,而他们越是施力,却只是帮着恕靖夷加快咒言完成,冷哼一声,他所控的炎火却不敢弱下,正要側首与身旁不远的龙梵寻个对策,就在这瘌那之间,那道白影忽然闪現到了身前。
“无论是被恕靖夷所袭,还是成為死咒之祭,都不是洛炎的结局,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

耳边熟悉的话音落下,凌洛炎还未來得及说什么,一道柔和的力量突然朝他涌來,力量柔和却不容他抗拒,定住了他的手足,突然而來,將他从望天台上推擲而下。

望着落下的绯色红身影,龙梵挡住了恕靖夷投來的掌力,蹙了蹙眉,目光却未从那挘澈熘弦瓶煽罩蟹赏拢钦箍囊埋鞘翘斓丶渥钛摞惖念伾闶悄且粧{赤烈引去了他所有心神,牵住了他所有情意,他的洛炎便如炎火,挑起了他心底的熱切情念,如今面臨生死之危,他怎能让他置于险境?

他傾心守护之人,绝容不得旁人伤害半点。

若真是要死,也该是他,活在世上近千年,能得了洛炎的心,占了他所有风情,确是没有遺憾。

唯独是不甘心,就此放手。

注視那挘澈炻湎拢掌鹦牡椎囊磺星樾鳎绷笤偬鹧郏鄣兹且黄兰牛o若虛无,承载着无数杀意,杀意似魔,也令飘扬风中的黑发沉如夜色,暗青的光芒不再,缠繞的全是暗黑之芒,似夜閊深沉,绝不令人沉醉,而是可吞噬一切的晦暗。

“恕靖夷,我说了,要杀他,除非我死。”

望天台上有光芒瞬间爆裂,艾在一旁亦无法承受,躲避到了一旁,暴起的灵光几乎让它无法視物,辨不清其中究竟如何。

由上墜落,凌洛炎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此刻却似乎听不到任何声响,眼見那道白色身影越來越遙远,他无法动弹,直到將要落地,制住他手脚的力量消散,才穩住身形,胸口似乎有什么在撕扯着,令他呼吸停滯。

“龙梵--”

望天台下,抵挡着魔物攻击的赤阎族人只听見一声悠長的嘶喊,似乎划破了云霄,惊怒焦急,伤痛绝望,无法用言语來形容的喊声,令所有人心中顫抖。


卷二 第一百零四章 傾城之炎


“祭司!”

所有人停了手,仰望上空,望天台上原本的轟雷电闪此刻全数不見,耀眼至极的灵光遮去了一切,將整片天色映照成了一片白茫,爆裂的响声连雷声亦无法压下,同那声嘶喊一样,落在所有人的耳中,直直的沉入心底。

祭司难道要与恕靖夷同归于尽?!

長老们只覺腦中嗡嗡作响,这个猜測若是成真,宗主会如何?赤阎族的將來又会如何?整个天下苍生,面对天刼又该如何?

混亂之间,魔物却末给他们丝毫喘息的机会,為了取得更多力量,它们沖往人群的数量越來越多,有些魔物眼見无法得手,不少都往城门的方向涌去。

城內魔亂物遍布,赤阎族長老们应拉不暇,尽管心中满怀忧急,可哪里还能分神他顧,听着上空傳來的响动,他们唯有继续应对面前仿佛永无止尽的扑來的魔物。

凌洛炎站立在望天台上,朝上注視的眼中似乎能瞧見一道白影闪現,又似乎空无一片,只是他的錯覺,眼前模糊的瞧不見事物,耳中留存的那句话,却在不停的回响。

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

腦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这句话,话音似乎还在耳边,熟悉的语声,熟悉的气息,就连貼近身側那一瞬间的熱度都是他所熟悉的,可说了这句话的人却放开了他。

不会让他有事,那么他呢,龙梵,难道他自己出了事便没有关系?

说过要时时看紧他的男人,竟然在此將他拋下……莫非是要留他一人在此世之间?若只是他一人,存于此世还有何意义?

心中似巳麻木,眼底好似有什么在湿润,凌洛炎咬牙,胸前剧烈的起伏着,狠狠握紧了衣袂之下顫抖的双手。

他不会让凌云与蕭绪的旧事在他与龙梵身上重演!那种生死相隔的分离,不适合他,更不适合龙梵。

那个被世人奉若神明的男人,有着那般的心机,那般强大之力,立于尘世之上,俯視苍生,绝不会容许自己輕易敗于他人之手,纵然面对的是上古神人,但若是龙梵,未必会落敗。

控制不住躁亂不安的心,凌洛炎不断说服着自己,眼前和耳边所有的感知都似乎远去,只有心跳的鼓动一声接着一声,他知道望天台上的危脸,但牵绊住他一切之人就在那里,要他如何能就此离去?如何能坐視不理?

火红的身影如烈火燃起,满身的炎火帶出大片火色霞光,直沖往望天台之上,沖往笼罩着黑雾弥漫也存着灵光爆裂之处。

他不会放手,那个占去了他一切的男人,別想就这么拋下他。

翷天而上,仿佛连呼吸都忘记,眼前只有那阵阵闪耀的光芒,望天台巔就在眼前,越來越近,除了阵阵灵光闪烁,几乎辨不清其他,恍惚间凌空停下,他瞧見恕靖夷的黑雾仍在,同时,懯梵的阵法也未消散。

阵法未消,龙梵还没有……

心跳忽然加快,血流霎时涌上,直到这时凌洛炎才察覺出胸口的疼痛,一切的感知似乎又回到了身上。

龙梵还活着。

他是还活着……

可眼前所見,却是鮮血噴涌濺落,点点酒落于白袍之上,从不沾染尘埃的白袍此刻巳经破损,处处斑驳的血印留存,灵力拂动,帶起身后的黑发狂亂,淡靜深沉不在,只余一双如同沉寂了黑夜的眼,眼底不存一丝情感,仿若再不是世间之人,而更似魔神。

沾染着血色,透着仿佛天地之力汇聚一身的压迫感,如魔神般的男人满身血痕,衣襟上,嘴唇边……

注視如此的龙梵,凌洛炎心口一震,又是一痛,那双曽貼近了对他吐出愛语的唇,那些血迹殷红,还有那些沾上了白袍的血印斑驳,岂非全是為了他?

从当初第一次跪于他的身前,到此后的每一次守护照拂,龙梵……

心上的这兩个字在口中不断默念,凌洛炎只覺难以名狀的感覺满溢心头,似是痛楚似是甜蜜,可那种甜蜜却也让耄锤鼮樯羁蹋从肱煸樱鹈壑杏逃兴岢∮诎肟盏纳碛办新湎拢球v身而起,眼前所見令他血液中某种意志不断叫囂,沸腾而起。

艾在望天台一旁始终未离开,見凌洛炎重回,腾升跃近,“方才那一击竟耗去了恕靖夷大半灵力,能借用天地之力,龙梵究竟是何人?”还未留意到凌洛炎眼底之色,他继续说道︰“但切莫高兴的太早,恕靖夷有魔物為他取得灵力,只要咒术一成,此处无人能活。

“不论他是何人,他只是我的祭司,也是我所愛之人。”凌洛炎缓缓回答,透着笑的语声存着某种決意,目光始终注視着望天台上白袍之人,“若是无人能活,大不了便一起死吧。”

眉眼微扬,笑意情挑,似乎眼前并非生死关头,魅色如火满是炽烈決绝,双仿佛时时存着情意曖昧的眼,此刻如有暗火跳跃,唇边勾着的一丝邪气透着冰冷,冰冷如刃。

赤红如血的衣袂驟扬,銀发染上了炎火之色,薄唇勾着冷冽,凌洛炎从掌中現出了那枚赫羽留下的焰羽,“它是赫羽所留,该存着赫羽之力吧……”

仿佛自语般的语声輕而缓慢,艾望着如此的凌洛炎,这才发覺了异样,“你要做什么?赫羽之羽还不是你能掌控!”

“是吗?不如,我们來试便知道了,看我是否能够掌控!”没靠近望天台,目光从阵中白袍之人身上移开,凌洛炎纵身跃到了高处,抬首便是雷电轟鳴,但心底涌动沸騰之意却不是雷电之力可阻挡。

龙梵可為他如此,难道便不许他為龙梵?

死咒如何,天劫又如何,他此刻只有满心的伤怒需要宣泄,龙梵,这个騙了他,愛了他,用算计和溫柔挑动他一切情感,用霸道和掠夺占有他的男人,那般强大的存在,却為他而伤至如此……

那身白袍的每一处破损,被濺上的每一滴血迹殷红,都刺目不巳,灼痛了他的眼,也让他心痛难抑。

他不愿見他有危,难道不知他此刻心中会是何种感受?

他的伤痛,必須有人來偿。

不愿被望天台上之人发現,凌洛炎的身影耄辉谝醢抵校惺茏耪浦醒嬗鹬Γ哪钷D动灼熱的炎火之力从掌心涌向体內。

“恕靖夷!你伤了他,便需付出代价………”

龙梵正扬手结印,口中默念咒文,却听半空之中有话音傳來,頃刻间,由天而降的赤烈绯红如霞光墜落,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洛炎!

龙梵抬首望,恕靖夷亦是惊讶的停住了口中的咒言,只見漫天红光仿佛將整个天际燃燒,炎火并未化作灵兽之狀,却如傾天而下的不的火雨,每一簇都濺起无数火花,不断变換的火化闪烁,唯一不变的是炎火之力,碰触到何物,何物便会在艳麗的火色之中燃作飞灰,消散于世。

如鷹的黑鴉在火海中穿梭,夜翼指引着正与魔物缠斗的赤阎族人往望天台的高处而去,众人早巳被突如其來的巨变所震撼,望着燃燒的天际,几乎忘记了要离开此处,被夜翼提醒着散了阵型,全往望天台而去。

凌洛炎悬空而立,扬起了头,銀色的发丝巳呈血红,合起的双眼中似乎看到一片赤色,他能感覺到体內的力量在燃燒,那是焚燒着魂魄的熱度,就如有火团侵蝕,无法承受巨大的灵力,他的魂魄之力正在损耗……

扬起了唇,他并未因此而缓下炎火的操控,只有魔物被除,恕靖夷的灵力才会受损,那是咒言之引,那些魔物一旦被除,恕靖夷再不能伤了龙梵。

半空中红色身影如与炎火融合為了一体,指尖划过,艳麗无声的火色连雷鳴都一同吞噬,落雷亦被炎火侵蝕,如巨浪翻涌,由天落下,沖毁一切,妖冶靜默的火好似有着自己的意志,竟狀似欢腾,隨着高处之人的指引,一路往魔物聚集之处而去。

漫天大火从天到地,由望天台之下直至城门边,仿佛蔓延盛放的毒花,簇簇盛开,绚麗到无法用任何言语來形容,遮蔽了天日,將所有阴沉燃燒做了冶艳,也將经过的一切尽数毁不。

那是极致的美景,也是极致的危脸,稍微碰触便是致命,却仍让人不由想要接近,為何虫类会投火而入,明知会死亦全然不顧,此时望着眼前这一幕,所有人都忽然明白。

若是眼前这翻涌的火焰到了身前,他恐怕也无力躲避,只会注目其中,甘心被其吞噬,化作烟尘。

城內魔物在火海中嘶鳴,一个个消散成了飞灰,即便原來数量如何的多,亦无法抵挡傾城的炎火。

望天台阶梯之上,睜眼瞧着脚下火海,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之力,站在高处,城內一切分外清晰,房屋互舍,亭台楼阁,商鋪酒肆,所有的一切在炎火之中湮灭,望眼任何一处,都只有夺人心魄的火色艳麗。

至高之处,恕靖夷怒吼一声,跃身而起,直直的扑往天边的红色身影,凌洛炎,这个所谓的救世之人,莫非在此就要破坏他的一切?

如靖夷身形一动,龙梵立寸抬相阻,奈何身上灵力损耗,仍不及他的速度,跃身而上,夾着灵力的掌风毫不留情的往那黑雾缠繞的恕靖夷而去。

“洛炎!”掌力袭去,龙梵大喊一声,仿佛与火色融合之人却似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不言不动,唯有炎火之力未歇,仍在他掌控之下傾尽全城。

 
卷二 第一百零五章 除禍


凌洛炎对身外之事全然不知,他只知不能让恕靖夷再伤了龙梵,只看見眼前一片火红,身体里也似有团炎火在燃燒,合起了双眼,仿若他便置身于火海之中,远远的,有誰在呼喊他的名字……

“洛炎!”龙梵运起阵术之言,缕缕白芒如织网从望天台上交錯而來,將恕靖夷阻了一阻,艾眼見情況危急,发出一声吼叫,也朝着恕靖夷而去。

合起的灵力终于令恕靖夷动作停滯,许是魔物在炎火中被灭,对他产生了影响,缠繞在他身上的黑雾逐漸淡去,露出了耄Р仄渲械纳碛啊

灿金的发色被炎火之光映照成了金红,闪烁不定的眼中蕴着耄щ'的疯狂,似乎含笑,却是笑意冷酷,透着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乎的狂态,目空一切,并非一切不在眼中,而是对一切都失去了感覺。

恕靖夷之貌龙梵曽经見过,那时的他并无此刻般的疯狂決然,年岁看來未变,仍是年輕的模样,但在那張看似年輕的脸上所显露的神情,却与他的容貌截然相反。

厌煩頹然,冷酷癲狂,厌惡世情,蔑視了一切,要苍生為他陪葬,恕靖夷变作如此他并不意外,若是没有洛炎,再经历多少岁月,他会否同恕靖夷一般,连龙梵自己都不知道。

正如恕靖夷所言,他原本是且咃一样的。

可如今,他有了洛炎,便又不同。他傾心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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