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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是我宿命的审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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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轻的落在文卿的后背,又慢慢的收紧,拉的更近一些。
乌黑的头发散发着一股潘婷洗发水的香味,虽然好闻却没有方才那股馨香诱人。也许是说起了这些事,伍兵觉得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异常敏感。上面软软的,好像是文卿的小腹?
文卿感觉到伍兵身体的变化,这原本是她希望的,这时却是她不可企及的。她怕伍兵钻了牛角尖不肯放弃,怕他有了责任,不肯放手。
这个男人,虽然聪明,却很执拗;虽然能干,却太过负责。他更适合生在那个侠义的年代,而不是现在这个势力的世纪。
只轻微的动了动,伍兵立刻放开手。文卿抬起头,看着他:“我长什么样?”
美人在怀,距离是近的不能再近。伍兵却觉得眼前花团锦簇,星光四射,间有两三颗小金星蹦来蹦去,想要看清楚文卿的样貌非常不易。
“干、干嘛?”伍兵结结巴巴的搪塞。
就听文卿说:“我怕以后有人问你,你又说记不得了。”
伍兵这回看清了样子,笑着说:“傻样儿!我怎么会记不得你!”他仔细的看着文卿,乌黑的眼睛格外的清澈。文卿看到他挺直的鼻梁,看见他纤长的睫毛,看见他略微有些发干的嘴唇,看见他乌黑的眸子——迅速眨了下眼。太亮了,她有些怕这样的眼神——让人内疚。
“我要娶你!”好半天,伍兵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文卿,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我配不配,只要你不介意,只要你开心,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他捧起文卿的脸,小心的好像手里是一汪随时会漏下去的清泉,“我要你开心!”说完,他自己如得了宝贝的大娃娃似的,咧开嘴乐了。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带着几分醉人的熏然,却让文卿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样诚挚如赤子的人,不可能在上床之后说拜拜的。
想到这里,文卿已经改变了主意。坐起身,文卿拿下伍兵的手,慢慢的说:“可是,你拿什么让我开心?”
她觉得自己很残忍,即使分手,也不必如此捅人一刀。可是,为了彻底的干净,就只能把他伤害到不能伤害!
“我会努力挣钱,相信我,一定可以的!”伍兵没有察觉,依然信心满满,“再说了,你不也说钱不是所有吗?我可以做饭,做家务,接你上下班,我们的家除了需要钱,还需要很多。”
文卿越听越心酸,她知道伍兵说的都是实话,也知道他言出必行,可是为什么却在这个时候,冒出这样的话呢?
“那你妈呢?你不是还要奉养你妈么?我可以挣钱,挣很多钱,但是那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不能管你妈!”文卿抛出自己精心选择的理由。
本来,她打算在云雨之后,浓情蜜意时,借着对未来的描述,抛出这句话,然后两人一拍两散,事情完美收官。
可是现在,只是刚刚开头,她已经无法再背着那个结局演下去了。她只想早点结束,一刀下去,该死的死,该走的走,世界早点太平!
伍兵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才带着窘迫说:“我、我会奉养她老人家的,不、不让你负累。”
文卿看看天,眼里的泪水几乎要出来了,生生咽回去才说:“说的轻巧!就你那点钱,让你妈买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行,咱们在北京住大房子,让老人在乡下过苦日子,你不怕被人戳,我还要脸皮。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我自己昏了头。我们不合适!”
伍兵的眉头终于锁紧,“文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他不相信文卿说的理由。
更何况,文卿刚才的解释正好说明她不是一个冷心冷性的女孩子。一个见不得老人受苦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为这个理由和自己分手?这不是他认识的文卿!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没什么事儿。就是咱们俩个的事儿,所里议论很多,我这两天冷静了一下,也觉得不合适。你就当我头晕了犯浑吧!”文卿从桌上拿出来一个信封,“你也算做了我的保镖,为我吃了不少苦。我的钱不多,这五万你拿着,算是酬劳。”
放在伍兵的枕边,文卿站起来,“我还要上班。宋沙已经愿意了结这件事,我的意思是你留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了。是走是留,随你的便。”
伍兵看着眼前变得冷漠的文卿,锁紧的眉毛挽成一块铁疙瘩,一伸手,拽住文卿的手臂,噌的站起来,晃了晃——
文卿回手扶着他,然后又讪讪的放下。
“耍人很好玩儿么!文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宋沙威胁你了!”伍兵的嘴紧紧的抿成一道直线,戾气由内而外的勃发出来,竟比那天的宋沙还要凶悍!
文卿下意识的躲开,看着地面说:“没有。宋沙也是有头脸的人,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没有必要。”她强迫自己抬头看着伍兵,“我知道自己不对,不该喜欢你,不该莽撞的把你留下……”这些都是真心话,文卿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更不该让你陷进来又不得不离开。可是,我们的差距太大,即使在一起将来也不会幸福!我喜欢你,可是我没法喜欢你的家庭,喜欢你的母亲。”
“你没见过她,怎么知道会不喜欢!”伍兵几乎吼了出来。这也算理由么?简直不可理喻!
“城市和农村的差距本来就是这样的,周围有好多人都因此离婚,我们不用等到那个时候!”文卿泣不成声,本来就是谎言的理由被悲伤搅得乱七八糟,东一句西一句,根本不成逻辑,“我防患于未然也不对吗?我就是喜欢你,我想嫁给你,可是我不要嫁给你妈妈!除非——你妈死了!”
“砰”!
天旋地转,文卿觉得后背生疼!伍兵猛的推开她,后背撞到了墙上。虽然她说的很过分,虽然她心里有千万个不得已,虽然她百般的不情愿,可是被伍兵这狠狠的一推一撞,她还是觉得委屈到极点!
“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伍兵冷静下来,看着滑坐在地上痛哭的文卿,终于冷静下来,“我高攀不起你!”
转身拿起自己的背包,收拾了东西,咣当撞上防盗门,离开了屋子。
空荡荡的,终于空了。文卿觉得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一张嘴,发出母兽般的嘶吼,嚎啕!
幽幽醒来,屋子里阳光铺满了一地。她刚才是哭晕了过去吧?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好像北极的寒冰,一滴泪水都找不到,只有冷冷的反光,映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伍兵的床上乱七八糟,钱还在桌子上放着。文卿虚脱的闭上眼,散了,就散了吧!总比耽误人家的前程好!
卧室传来手机的铃声,文卿看着那个方向,呆呆的什么都不想做。
手机终于不响了,文卿爬起来,躺倒方才伍兵躺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丝热气。她曾经遇到一个好男人,如赤子一般的男人,可是她还是放手了。因为,她不相信两人可以共度难关!
铁门传来异样的响动,文卿垂着眼没有理会。也许是贴条收物业费的,根本并不值得留意。
可是,门开了,有人走进来!
文卿要撑起身子,却虚弱的只能以肘支撑。好在屋子不大,这里又是客厅,那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蹲下,嘲弄的看着她:“啧啧啧,真伟大!文大律师,您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宋沙,邮包是谁安排的?”
“我!”宋沙笑着承认,“他们公司负责分发邮包的人欠我兄弟的人情,做了手脚,怎么样?是不是很巧妙?”
“接下来呢?他跟我没关系,也不会和你作对,你没必要再为难他了吧?”
“不会!”宋沙点了根烟,坐在床边,看着文卿:“我天天那么多事,要不是我妹妹,连你我都懒得理。这些小事让我出手,真是太浪费了。”
“唔!”文卿用被子盖住头,闷闷的问,“你还要怎样?”
“就像你那天晚上说的,我最近在土地上遇到点问题,需要陈队谅解。如果你能做到,顾问费我一分不少你的。”
“这事儿只能严律师做,我见不到陈队。”
“老严很欣赏你,贾庭长说,能说动那只老狐狸的只有你!”
“你也认识贾庭长?”
“呵呵,这年头谁不认识谁!”宋沙伸手拍了拍文卿的被子,“你还是嫩啊!”
文卿露出脑袋看着宋沙,一脸的无惧无畏,还有些懵懂:“你觉得我还会答应你吗?你为什么不直接找老严?”
宋沙看着她,慢慢吸了两口烟,才缓缓的说:“我见不得你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你们就是真理似的!懂法律管个球用?不就是替□犯辩护吗?有本事替你自己辩护试试!权利?保得了伍兵么!正义?能让你拒绝我吗!”宋沙恶意的笑了,继而嚣张的大笑:“你们这些公检法的,都他妈的是混球!老子倒要看看,究竟谁才是正义!”
文卿埋下头,他不毁了自己决不罢休!
第八章 家是归宿
宋沙倒是“规矩”,欣赏完文卿狼狈的样子就得意的离开。后来文卿才知道,宋沙原本就不屑强迫女人,后来因他妹妹的事情,就更加厌恶了。但这都是后话。
下午严律师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文卿说头疼请假,大概听着声音不对,严律师让她好好休息,嘱咐了两句就挂了。
躺着头更疼,放下电话,文卿站起来,把伍兵的床和用具都收了起来。地方变大了,一张沙发代替了原来的床。湿漉漉的地面拖了一遍,拿着抹布使劲的擦抹着每一块地砖,直到地面光滑的可以滑倒蚊子,文卿才直起腰。
脸上的泪已经风干,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差。伍兵的痕迹已经被抹的干净,抹不掉的就塞进墙角的箱子里。文卿告诉自己,其实就算没有宋沙的事,她和伍兵还是门不当户不对,生活不到一起。 天黑了,文卿拿起书包,去了办公室。她已经知道不可能再有人截在路边,向他提出侮辱身心的要求。
因为,她已经答应了。
忙完积压的工作,已经是黎明时分。尽管困意浓浓,文卿却睡不着。闭上眼都是伍兵,笑着的,怒着的,咬着牙的,咪咪眼儿的。文卿用凉水冲了冲脸,当初与韩达分手,说是不在乎,还是连做了几天的梦。最后不也爱上了别人?!熬着吧,熬过了这一段,她相信自己可以像忘记韩达一样忘记伍兵!
只是每次想起这样的遗忘,都让她心中抽痛,这是韩达那次所没有的。
原来,伍兵在她心里,竟是连“忘”都舍不得的人!
整整一上午文卿一直再考虑如何跟严律师说,中午时候,严律师叫着文卿一起下楼吃饭。借着这个机会,文卿简单的问了问这个楼盘的情况。严律师有问必答,看起来非常的合作。然后文卿又绕到在那个楼盘附近的社会治安,严律师配合的说是陈队在亲自抓。而且,他难得的主动张口介绍,说那里的开发商非常不配合,简直无法无天。文卿问哪个开发商那么大胆?严律师看了她一眼,说不太清楚。文卿被顶了回来,便不敢再提。
吃完饭,走到门口,严律师突然来了句,“做人得有诚意,现在的人啊,太不懂事了。”
文卿连忙点头,等到了办公室才明白,严律师已经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把严律师的话转给宋沙,宋沙是否照做并不知道。但是第三天晚上,宋沙就派人给她送来一万块钱,说是报酬。文卿让那人原封不动的退回去,宋沙来电话,问她有什么要求?文卿本来想说不要为难伍兵,可是这样好像自己还跟伍兵有什么瓜葛,舍不得似的。就说你别来烦我,没要求了。
同时,文卿把全副精力都投入到谈律师的案子中。开始还觉得人家是超人,后来发现,自己也成了超人的一员。看着镜子里挂着黑眼圈的自己,文卿想,大概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就在各自的准备工作差不多就绪后,文卿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国内部分的联络人。下面的工作要由政府来唱主角,律师只是辅助性的。
谈律师给她打电话,约好了见面时间。
文博大厦咖啡厅。
“你好,我是谈笑。谈话的谈,笑话的笑。“
从沙发上站起一位女子,白皙纤细,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在光线下隐隐透出些古铜色,衬得皮肤愈发娇嫩。这就是那个久闻其声未见其面的“彪悍女人“?
文卿有些无法接受,但还是从容的握了手,并被这个绕口的自我介绍逗笑了。
“每个人听见我的名字都会笑。“谈笑抿了抿头发,文卿觉得她应该把头发盘在脑后,或许更符合身份一些。
“您的名字很好听。”文卿恭维着。她听说谈律师随母姓,或许有什么八卦吧。但是不干她的事。
“谢谢。“谈律师低头,文卿才发现她喝的竟然是牛奶,冒着微微的热气,看起来很诱人。
两人大概说了说彼此工作的进展程度,谈律师又交代了些自己这边的具体情况,才说,“文律师,我打算下周离开。“
文卿吃了一惊,“谈律师,这、这太突然了……“
“我本来就是要走的,是部里非要我留下帮忙。我已经跟他们说好,等事情运转开了,上了正轨我就离开。“谈律师说的云淡风轻,可是这所谓的运转开,是一个由三十名不同专业甚至不同国籍的律师各自带着助理和合作伙伴组成的庞大团体。她走了,谁来协调?
“部里已经交代好了,他们也选定了合适的人。估计明天就会走马上任。“谈律师摸摸鼻子,这个动作略微带了些稚气,“不过,鉴于目前的形式,境外仲裁很有可能会成为首选,国内诉讼的部分可能要暂时搁置一下。这次上来的人也是仲裁方面的专家,这个意见已经得到部里的肯定。”谈笑看了看文卿,文卿心里一紧,自己这部分主要是负责诉讼的,难道……
“如果进入诉讼阶段,可能还会需要严律师和您的帮忙,但是目前……呵呵,我想您可以休息休息。”
文卿心里有些失望,但是也不是特别失望。毕竟在最后的分析意见里,她是主张仲裁的。因为无论是从域外效力还是执行力度上看,仲裁都要优于诉讼。虽然诉讼可能中方会胜诉,但是如果执行不了,无异于一纸空文。想到这里,她也释然了。
笑着说:“好,最近可把我累坏了。如果走到诉讼阶段,需要我效力的,一定尽力而为。”
谈笑笑着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那个负责人的名片,他最近很忙,可能无法和你会面。但是他会跟你安排一次电话会议或者视频会议,毕竟这个项目里,你是最熟悉情况的人。”
文卿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大王旗换了,自己又不是人家的人,自然也要换掉。好听点叫介绍工作,难听些叫交接。怕是从今往后,如没有新的努力,再介入这个项目也很难了。
谈笑的表情有些为难。交接的时候,她是力主尽力保持原来的队形,毕竟大家都上手了。可是,新来的人也有新来的想法,人家有人家的朋友和利益圈子,这么大的饼,怎么也得重新分一下!
“我已经争取了,最迟下个月结清贵所的费用和付款。如果有什么单据,尽快交给我,我要把这些工作早点收尾。”谈笑说的平淡,却是个强烈的信号,文卿她们或许失掉一个项目,却不会亏本。
看来严律师不会生气了,文卿心里有了交代,也放松下来。
做久了,对这个项目也有感情,文卿问:“您要是走了,再从哪里找您这样的人才啊?几国语言倒在其次,关键是对不同法域的了解,我看实务界里很难再找了。”
谈笑淡淡的一笑:“那就多找几个人吧!反正没了我地球也得转啊!”
“您……真舍得吗?”文卿小心翼翼的问,除开律师的身份,她也是个普通女子。看到另一个优秀的女人做出这种决定,她当然好奇。
“舍得啊!”谈笑轻松的点点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可是您的事业……”
“没有中断啊,我还在继续我喜欢的法律事业,只是挣的钱不多了。前两天,我还在和法律出版社谈版权的问题,要翻译一本书。我想以后我的精力会主要放在这方面了。”
文卿点点头,心里终究有些遗憾,“这个项目可能是历年来最大的商业争议了,很多人都碰不上呢。”
谈笑道:“我会继续关注的。不过,这样的项目费时也长,如果真的做下去,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两地分居的状态。”
“这样不好吗?唔,我是说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我们经常加班,其实分居的话个人的空间更大一些。”文卿为自己解释着。
谈笑笑了,“我以前和你想的一样。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如果真的组成家庭,还是尽量不分的好。能往一起凑就尽量往一起凑,哪怕牺牲点。”
“为什么不分好呢?”
“因为……”谈笑想了想,脸上有些迷茫,“我也说不清。反正在一起有个照应总是好的。人嘛,不是有个社会性吗?就算自个儿过一辈子,身边也得有伴儿,何况我这已经结婚的。”
文卿看着谈笑笑容中的温柔,羡慕的问:“您先生对您很好吧?”
“他?”谈笑突然失控的笑了一下,“他能记得有我就好了。忙起来就天昏地暗的,连电话都没有,哪儿能谈得上好或不好啊!”
文卿皱起眉头,这算什么男人!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谈律师做出牺牲!
可能注意到文卿的反应,谈笑说:“他人好,真的,人很好!对我……如果不要求浪漫的话,大概也算好的。反正,我要求的也不多。”
“您要求什么?”文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姑娘,渴望听到高年级女生的恋爱经,然后化为己用。
“我要求他心里有我,有家……嗯,够了。”谈笑嘟起嘴,最后肯定的点点头,还重复了一遍,“足够了。”
文卿似有所得,“所以您要过去,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谈笑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文卿,才说,“或许吧。应该是这样的。其实我真没想过为什么过去。”
两人相对而笑。谋定而后动是男人的事情,再理智的女人也不会全部想清楚才去做事。她们的直觉比理智重要的多。
正聊着,谈律师的电话响了。电话里开始是个绵软的童声,随后变成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谈律师一边应着,一边抬头向外看。
文卿跟着往外看,隔着落地窗户,一个军人牵着四五岁的小男孩走进大堂,向咖啡厅走来。谈笑道声歉,匆匆忙忙迎了出去。
文卿饶有兴趣的看着谈笑的目标:大的牵着小的,小的嫩嫩的脸蛋看着相反的方向,正好迎着文卿这面。一张小脸被泪水冲出纵横交错的泥沟,满是不屑和愤怒。小手虽然被大手握得牢牢的,可是空下来的那只紧紧握成拳头,好像随时要给谁一拳。大人的脸被帽檐当着,虽然看不清楚,可从压制的步伐来看,似乎也很恼火!这两人好像一大一小两架坦克,正轰隆隆的开过来!
谈笑迎着两人出去,好像挡车的螳螂,却真的有效。在谈笑出现在男人视线的一刹那,文卿分明感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和压力奇迹般的减少了!小男孩见到妈妈,立刻挣脱了老爸的钳制,飞快的跑了过去。小炮弹——却是糖豆炮弹——一头扎进谈笑的怀里。
文卿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孩比比划划,还对着身边的大男人戳戳点点,谈笑一边听一边笑,顺便抱起了孩子。指了指里面,男人点点头,伸手把孩子接过去。谈笑转身回来,那男人立刻把怀里的小孩放到地上,点着小男孩的鼻子似乎在训什么。文卿看见小孩儿委屈的看着自己这边,预感到接下来不会有时间再谈事了。
果然,谈笑刚刚坐下,说了句:“抱歉啊,我老公不太会带孩子。呵呵,他以为自己儿子就是自己的兵,有点拎不清。”
文卿刚要说什么,那个小炮弹又不知道从哪里发射出来,反正直接撞进谈笑的怀里,大声的控诉身后气咻咻的男人:“妈妈,爸爸坏,爸爸罚站!”
文卿赶紧抬头,那个军人已经一脸尴尬的站在自己面前,赶紧站起来。
谈笑介绍道:“这是我先生,陆枫。”
文卿赶紧伸手:“你好,我是文卿,谈律师的项目合伙人。”
“你好,”陆枫下意识的敬礼,文卿伸出去的手落空,讪讪的放下来。陆枫也觉得尴尬,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好,我是猪倌儿!”旁边的小不点一脸严肃的拽拽文卿的衣角,伸出小手,文卿赶紧握住。软软的,好像两朵棉花糖,“我是他们的官儿!”说着一指自己的父母。
谈笑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小孩子都被教坏了。”
“猪倌儿,你妈谈事呢,不许捣乱。跟爸爸玩儿去!”陆枫已经摘下帽子,头发的边缘被帽子压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看起来远不如带着帽子神气。
文卿一愣,难道这个孩子真的叫猪倌儿?谈律师真是太风趣了。
“不,我没做错事,不罚站!”小猪倌在妈妈怀里,显然长了威风,对老爸的黑脸不以为然。
“猪倌儿乖啊,那不是罚站,是爸爸想让猪倌儿长的更高一些。”谈笑斜了一眼陆枫,“老让孩子拔军姿,他才四岁,拔萝卜呢!吃饭了吗?”
谈笑话题转的突然,文卿一时错愕,那军官却似乎很习惯,摇摇头说,“被他闹醒了,哭天抢地的,没出息。”
谈笑顺手拿起桌上的牛奶,递给那军官。那人也不客气,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儿,“这奶还行,挺纯的。”
文卿嘴角抽抽了一下,这么雄纠纠气昂昂的一个男子汉竟然爱喝牛奶,实在是超出她的一般认知。虽然没有规定男人不许喝牛奶,但是喝牛奶的人一般都是和柔弱的小孩或者女子联系在一起,看他喝得如此“威武”,真是另类的感受!
小猪倌儿似乎对爸爸喝牛奶的事情很习惯,赖在妈妈的怀里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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