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国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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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结界的变化停顿了，接着开始膨胀。麦祺克脸色大变，立刻平摊双手，给予持续的压力。缩成球状的空间结界又变小，接着变大，膨胀和缩小形成拉锯状态，表面伸出鼓鼓囊囊的突起，像里面有极大的压力在往外涌。突然，结界破裂了一个小口，一股强大的气流喷涌而出。
无法形容这股气流的强大，纯粹气元素和水元素混合而成的高速束流，笔直射向前方。正站在当面的一名骑士被当场洞穿，而他本人还没反应过来。气流开始随着旋转的空气结界四处喷射，众人慌忙躲避。那名被洞穿的骑士此时连惨叫也没发出，已被移动的束流切割成两半！而整齐的切口在同一时间冰封住，整个人体的两部分冻成冰雕，内部器官清晰可见。
空间结界裂开的小口开始呈线性扩大，束流如同铡刀般将周围的一片片土地扫平、冰封。无数的树木被拦腰斩断，落到地面已是冰花。躲避不及的战士惨遭冰冻，接着就被粉碎。
束流一顿，布拉斯特的头部和一只手臂伸出来，伴随无数的寒气喷涌而出。
“大地封盖！”肯迪试图控制大块岩石冲击布拉斯特。那岩石顶着寒气飞去，表面迅速被冰盖住，被布拉斯特一拳击得粉碎。
阿齐拉着妮娜隐蔽在一块岩石后，那岩石已被冰封，暂时作为遮挡。他看到不远处的罗伊尔一跃而起，举着长剑冲向布拉斯特。布拉斯特正努力伸出半边身体，一只收拢的翅膀拉扯出来。
罗伊尔运起全身力气，向布拉斯特劈去，布拉斯特仅有的一只手抵挡了一下，火焰给他带来创伤，这影响了他的脱身。他的身体有被空间结界吸回去的趋势。情急之下，布拉斯特用翅膀扇过去。罗伊尔堪堪挡住，巨大的力量让长剑差点脱手而出。布拉斯特利爪快速伸出，穿透罗伊尔的左肩。罗伊尔半个身躯已被冻住，他用最后的力气将长剑捅入布拉斯特的翅膀根部。长剑带着火焰没柄而入，布拉斯特惨叫声震耳欲聋，他手臂一甩，将罗伊尔甩向空中，远远落到地面。
“罗伊尔！”阿齐冲过去，使劲将罗伊尔拉到隐蔽处。罗伊尔半边身体裹着冰，早已停止了呼吸。
这么一耽搁，布拉斯特力量弱了一分，空间结界开始吞噬他。很快，他就被完全吸入结界中，只有不断的气雾还从缺口喷出。
麦祺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被笼罩在一个空心冰球中，这是寒气在无形结界旁凝结的结果。他感到自身的力量无法完全封闭住布拉斯特的力量。这魔王的力量太强大了。他努力修补着空间结界的缺口，这似乎要耗尽他最后一丝力量。
缺口越来越小，布拉斯特的力量的涌出便越强大。漫天的寒气散布四周，使这南方的地带仿佛极北的寒冬。阿齐感到浑身越来越冰冷，犹如身处冰窟。侧身看去，妮娜双目紧闭，嘴唇发紫。
阿齐抓住妮娜双肩，用力摇动。妮娜费力睁开眼睛。
“保持清醒。”阿齐说道。
“好冷……”
“坚持住！”阿齐鼓励道。
不知持续了多久，麦祺克的声音缓缓传来：“燃烧吧我的生命，用我最宝贵的生命，换取这一次持久的力量！”
“老师！”肯迪支撑起虚弱的身体。燃烧生命是魔法师最後的手段，将生命力转化为魔法力，可以段时间获得巨大的力量，但代价是生命。
妮娜也动容了，身为魔法师的她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所有的人都望着大贤者，麦祺克的身体发出白光，充盈着四周的空间，照亮了整个山谷。
布拉斯特似乎也察觉到了巨大力量的涌现，他开始做最后的挣扎。他开始发出单调、低沉的音节，带着某种节律。虽然温度瞬间又降低了不少。
“万年冰之封冻！”麦祺克惊呼道。
肯迪听说过这个禁咒，这是个大范围的毁灭性魔法，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识过。即使是布拉斯特这样的级别都需要咒语来引导，其威力可想而知。
“尽一切能力离开！你们的力量无法防御这个魔法。”麦祺克嘱咐道，至于结果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妮娜叫道：“大家靠过来。”站起来的只有肯迪和阿齐。
而仅存的另三名战士一动不动，身躯上覆盖着一层白霜，全被冻僵在地上。
“永不停息的风精灵啊，响应我的呼唤，围绕在我周围，扇动你的翅膀，带我们自由飞翔。”妮娜念出这最后的咒语。念完这咒语，妮娜便支持不住，瘫软在阿齐怀中。
一股强劲的气流迅速围绕在三人周围，形成旋转的上升气流，将三人缓缓带上半空。但是升到２０多米距离时，便无法继续下去。
“这样可不行啊。”肯迪突然微笑道，“大概我这个老头子太重了。”
说罢，肯迪离开了旋风的中心位置。一下子，便向脚下坠落。少了一个人，气流迅速托着两人向上升去。
“肯迪！”阿齐喊道，眼望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地面。
突然的加速让妮娜清醒过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已经在百米的空中了。
“肯迪呢？”妮娜问道。
“他离开了。”
妮娜默然。
接着，妮娜便要操纵气流的走向，缓缓向远方飞去。
一股寒风以更快的速度袭来，气流紊乱了。两人在空中左摇右晃。
“怎么啦！”妮娜惊道，她微弱的剩余魔力控制飞行已经很勉强了，经不起折腾。
“看下面！”阿齐提醒道。
就在刚才起飞的地方，一团蓝色的气雾，正在急剧膨胀。
“这是……”
“万年冰之封冻！发动了吗？”
脚下视线所及，全部笼罩在蓝色的光晕中，蓝色的光环一波一波向外扩散，顺着山势在谷内汹涌寻找出路。气雾涌上山头，如潮水般，覆盖所经之路上的一切。
气雾如同恶兽，翻腾着向四面八方冲击，并以更快的速度逼向空中。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气雾，妮娜却没有更多的力量让两人飞得快一些。事实上她仅能让气流托住两人缓慢飘浮，眼看便要被气雾包围了。
阿齐心中一动，他扶直妮娜，说道：“站稳了，妮娜，我不能继续扶着你了。”
“不。”妮娜拉住阿齐的手臂，阻止他走出圈外，“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
阿齐还不及回答，妮娜放开阿齐的双手，双手交错，微微低头。
“所以，若你有机会，要记得来找我哦。”妮娜抬头，眨了下眼，挤出一个笑容，双手推出。
“妮娜！”阿齐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却只能看着如同折翼天使般的少女飘然而下，瞬间便没入蓝色气雾之中。急速的气流卷着阿齐，将他带入远方。
正传　第十四节　亡灵巫师肯迪
天完全黑了，但在覆盖冰雪的地面，经过无数次反射的微光，让周围的一切显得很清楚。阿齐蜷缩在洞穴内，插在地面的火炬，发出持续的光和热。这支魔法火炬中包含的热量，让狭小的洞穴保有一点温暖。阿齐静静望着火光，麦祺克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我虽然将魔王封闭在亚空间中，但无法彻底修补他造成的裂缝。布拉斯特的力量太强大了。３０年后，他还是能够在空间相交的时候，昇沈残留的能量找到空间裂缝。那时候，魔王便会重返人间。”
麦祺克的身影渐渐淡去，这是他在生命最后时刻留下的精神影像。
“到隐士之塔去，如果有人愿意帮助你们，那就有希望。”
清晨的阳光照在阿齐脸上，郁郁葱葱的谷地已经变成了冰地。一清醒过来，他便尽全力赶到原来的地方，却只来得及看到麦祺克留下的嘱咐。
整个谷地覆盖着厚厚的冰块，一切都冻结了。在这个中心地带，连云和空气也被冻结了，他们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还保持着原来轻盈的形态，只是再也不能动弹。无尽的寒气仍从中心散发出来，即使南方炽热的阳光，也无法将其融化。
“万年冰之封冻。”阿齐喃喃念道。就是这个魔法，让本该闷热潮湿的水晶谷，变成比冰原还要冰冷的极地。
隐士之塔位于大陆西北角的顶端，是魔法师隐居的地方。那里终年冰雪覆盖，无论是陆地还是海洋，都覆盖在厚厚的冰层下。隐士之塔的古老，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传说中的神圣战争。在神圣战争中，地面的各种族，将魔族重新赶入地下，结束了长达５００年的黑暗时期。在这次战争中，人类、精灵、矮人三大种族涌现了数位伟大的英雄。也就是这次战争，地面各种族终于摆脱了由神、魔控制的地位，开始独立自主建立自己的领地。战后，伟大的人类英雄塔马兰大贤者，在大陆西北建立了隐士之塔，作为隐居的场所。隐士之塔并不禁止他人进入，从那以后，许多退隐的魔法师也进入此塔。据说塔内藏有大量不适合流传于世的魔法。也有魔法师出于试炼的目的进入隐士之塔，有的满载而归，有的一无所获。据公开的资料显示，隐士之塔内部是个极其宏大的魔法结界，不同的人将进入不同的世界，所见所闻完全不同，能否见到什么，取决于塔内隐居魔法师的决定。许多年以来，隐士之塔仍然是大陆最神秘的地方之一。甚至有人宣称，塔马兰大贤者仍然活着。
隐士之塔第一层塔基是个普通的修道院，只有少数几个僧侣接待来访者。每个月，来访者通过定期开放的月门进入塔内。阿齐在隐士之塔度过了３年，在这之后，终于见到了一位古老的魔法师。这位魔法师教给了阿齐封印恶魔的方法。
“机会只有一次。”阿齐下意识地摸摸胸口，衣服内贴身放置的，是封印之晶和写有封印咒语的卷轴，这二者配合起来，是可以封印恶魔的。
“如果失败了呢？”阿齐当时是这么问的，其实他希望那位古魔法师能够亲自出马对付魔王。
“如果失败了，以后的事情也不是你能够操心的了。”魔法师是这么回答他的。这并不意外，因为进入隐士之塔的归隐魔法师，还从来没有人再出来过。
“所以，一定要成功！”阿齐这样鼓励自己。
华若雷斯并不习惯走远路。安逸的环境，对贵族来说很平常，对魔法师的修行却十分不利。３０年以来，华若雷斯一直在苦苦修行，但长期的富足生活，还是无法完全改变。稍远一点的路途，他便要乘坐马车，还得是那种３匹马的豪华马车，其他生活上的细节更是无法详述，这大概是本性难移吧。
这次，他不得不和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用双脚走路。虽然他很想运用飞行术，但一来消耗魔法，二来抛开手下的魔法师和骑士，从领袖的角度来看绝对是个错误。所以，他一早就准备好度过这场“艰辛”了。
冰面很滑，这使得路比原来预计的要难走，所以他们不得不花比计划更长的时间，这样的后果是减少休息时间，以便在黑夜里赶上一段路，并且大清早就上路。
一位骑士不小心滑了一下，勉力用长剑支撑住身体。这样的路面，对身披重甲却又不能骑马的骑士来说，简直是噩梦。
“还有多远的路啊。”里汀西斯遥望前方，自语道。
华若雷斯指着前方的山梁说：“越过那道山，就是那个盆地，在中午能赶到。”
里汀西斯是个有实力的一级火系魔法师，和大多数人一样，对当年的变故只是耳闻。华若雷斯毕竟是战争的直接参与者，旧地重游，别有一番感慨。
“３０年了……”华若雷斯叹道。想到这一切即将在自己手中有个了断，大魔法师的心情也是翻腾不已。这时候他看见前面突兀的岩石上，似乎站着一个人类的身影。
四周出奇的安静。阿齐并没有放松警惕，按照常理，越是深入谷内，可能出现的魔兽越厉害。但是这一路上，连只动物都没有。
“难道这里的严寒连魔兽都受不了？”阿齐想道。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连自己都可以忍受的寒冷，魔兽没理由不能适应。
翻过这山头，就是祭台的所在地了。一切应该都没有改变吧，毕竟这是万年冰之封冻的中心地带呀。
这样想着，阿齐攀上了最高一块岩石。
脚下就是当年的盆地，只是，完全出乎意料，这里，竟然耸立着——宫殿！
阿齐头一次吃惊。这确确实实是一座宫殿，全部由大块岩石铸成，古朴而庄严。在这个地方，竟然会有如此规模的建筑，任谁也想不到。
迟疑了一下，阿齐走下山去。
走近了看，宫殿的宏伟愈加显现。宫殿建立在陡立的悬崖面前，后面是连绵的山地。在阿齐的记忆中，这座山并没有现在这样高。宫殿只是一个立面，作为门庭嵌入山体中，后面似乎有庞大的部分建立在山腹内。虽然这样说，将岩石搭成这样一个和山等高的建筑，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阿齐穿过结满白霜的甬道，宫殿的拱门异常高大，没有大门，空洞的拱门连接巨大的山洞。端详了一会儿，阿齐犹豫着是走进去，还是就在原地等待，这时从门内走出一个高大的身躯。
是个石傀儡。阿齐立刻戒备起来，他抽出了箭。
还有一段距离，石傀儡停下来，做出鞠躬的动作，打着手势，似乎在邀请阿齐进入宫殿。
“是让我进去吗？”阿齐大声问道。
石傀儡连连点头。
阿齐放低弓箭，并没有收起来，说道：“好，我跟你走。”
石傀儡居然露出了一个微笑。阿齐从来没想到这样的石傀儡也会笑。石傀儡是高级土系召唤魔法，魔法师召唤出来的石傀儡通常高大坚硬，防御力很强，也是可怕的攻击者。不过石傀儡明显的缺点就是笨拙。僵硬的身躯，迟缓的动作，最怕与灵活的对手纠缠。因为石傀儡的行动依赖于操纵它的魔法师自身对土元素的控制能力。这个石傀儡虽然个头不大，但动作却异常流畅，连面部表情也能够自主控制，充分表明其身后魔法师对土元素的精确控制能力，走在巨大的山洞中，气温也渐渐没那么寒冷。阿齐发现山洞经过一番修整，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两边和头顶，虽然保持着自然的山洞模样，但各种雕像随处可见，如同栩栩如生的画卷。山洞虽深，镶嵌在洞壁大块晶矿恰到好处地反射着光线，微弱却清晰地照亮着道路。
前面渐渐暗下来，阿齐放缓脚步，提高警惕。石傀儡突然停下不动，阿齐一惊，打量四周，发现已经穿过了长长的过道，进入一个颇为宽阔的大厅。因为光线昏暗的关系，只能勉强看到大厅由巨大的石柱支撑，四壁和头顶只是模糊的黑影，对面却亮着两盏魔法灯，发出幽幽的绿光。
“到了吗？”阿齐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响。他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石傀儡“趴嗒”一声，裂成碎片，瘫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阿齐猛然睁大眼睛。
“很抱歉不能亲自迎接你。”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是谁？”阿齐冲着绿光问道。他努力寻找说话的人。
“你好，阿齐。”那个声音说道。
阿齐看到对面一个身躯从绿灯后的黑暗中走过来，他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仔细却记不起来。
“你是谁？”
那人慢慢走近，是个身披魔法长袍的魔法师形象。
“你是魔法师，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座宫殿是你建造的吗？”阿齐有很多问题，眼前这人似乎没有敌意，而且，还认识自己。
那人缓缓说道：“阿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肯迪。”
“肯迪！”阿齐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你是肯迪！”
“你还活着！”震惊过后，阿齐欣喜道。
肯迪静静看着阿齐，没有回答阿齐一连串的问题。
“你竟然还活着，你是怎么逃过万年冰之封冻的？怎么不回来？还有这座宫殿……”
“阿齐，”肯迪不得不打断阿齐喜悦的话语，“我是肯迪，我并没有活着。”
看着阿齐一头雾水，肯迪说道：“我确实已经死了。”
“死了？现在你不是站在我身旁吗？难道说……这是幻像？”阿齐伸手要去触摸肯迪，肯迪避开了。
“我不是幻像，我是个亡灵。阿齐，我是亡灵。”
阿齐不禁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肯迪。
“亡灵！”阿齐下意识拉开弓。
肯迪笑了。他的笑声沙哑，在这昏暗中充满了鬼异。
“没用的，弓箭对我没有威胁。阿齐，我不会伤害你。”
阿齐放下弓箭，却无法放下他的戒心。他的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
“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肯迪说道，“毕竟，你是这３０年来的第一个熟人。”
正传　第十五节　魔法师的交易
“我叫肯迪，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魔法师。”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满怀信心地站在紫晶皇家魔法学院前面。
“是吗？”身穿华丽衣裳的魔法师不屑地看着他，“乡巴佬，你也要学魔法？”
“我有名字。叫我肯迪。”年轻的肯迪倔强地说。
“那好吧，你能拿出多少金币作为学费呢？”魔法师懒洋洋地说。
“我有一颗赤诚的心，我一定能成为优秀的魔法师。”
“哈哈，原来是个没见识的穷光蛋。”魔法师不再准备搭理肯迪，“没钱就滚吧，还学什么魔法。”
屈辱的表情出现在在肯迪脸上，怀着憧憬的年轻人，在世俗面前碰了壁，低头悻悻离开。
“年轻人，遇到什么麻烦了？”一个和蔼的声音说道。
肯迪抬起头，面前是一位慈祥的长者。
“我想学习魔法，可是，我没有钱。”
“所以他们不让你进入学院是吗？”
“嗯……”肯迪低下头。
“你愿意跟从我学习吗？”长者问道。
肯迪猛然抬起头来：“您教我魔法？当然愿意！”
“麦祺克老师给了我学习魔法的机会。虽然别人看不起我，我也不在乎。我比别人都要刻苦，进步也更快。即使这让别人都忌恨我，我都不在乎。因为我是麦祺克老师的学生，我一定要做最好的。”
“但是，我最终还是明白，无论如何努力，我都无法成为最好的。因为我只是个平民。虽然我在紫晶皇家魔法团的魔法力量仅次于麦祺克老师，却始终无法获得甚至次一级重要的职位。而那些出身高贵的家伙，却能够占据高位。我最好的归宿，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廷魔法师，除非我能像老师那样成为大贤者。。在别人看来，已经是非常好了，但是我不甘心，同样的付出，更强的能力，为什么我没有机会得到更好的待遇？”肯迪阴冷的面容没什么表示，话语也始终很平静，阿齐却从中听出了一种愤怒。
“获得一级魔法师的称号后，我也放弃了得到更高待遇的想法，心安理得享受起普通宫廷魔法师的一切。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黑魔法。我发现黑魔法比元素魔法更强大。原来我以为，火系魔法具有最强的攻击能力，土系魔法具有最强的防御能力，精通这两系魔法的我，理应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和黑魔法比起来，不值一提。我被深深吸引了，在研究黑魔法防御的理由下，我深入研究了各种黑魔法。”
“麦祺克老师知道我在黑魔法上的造诣，他没有阻止我，因为当时我只是出于爱好，从来没有真正实施过一种黑魔法。我也没有想到，我第一次施用黑魔法的对象，竟是我自己。”
“３０年前，我们一起去消灭魔王。”肯迪提到往事，勾起了两人的回忆，“最后我自愿离开你们，因为我知道在一起无法从空中逃离，其实我是打算利用土系魔法从地下避开魔王的最后一击。只是，我没有想到，万年冰之封冻的威力如此之大，竟然冰冻了整个水晶谷的地面，以致我无法返回地面。”
“魔力耗尽，将要在地下窒息而死，我别无他法，冒险运用黑魔法，将自己变成了亡灵。”
“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肯迪说道，“原来的躯体，原来的灵魂，只是，我不再是活着的人了。”
“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躯体，或者说是我操纵下的自己的尸体。”
阿齐看着肯迪，久久不能言语。
“我这个样子，无法回到紫晶王国，所以我一直留在这里，以亡灵的身份继续修炼黑魔法。”肯迪扬起手，言语之间颇有自豪，“这个宫殿，就是我的杰作。这里就是我的王国。”
阿齐努力消化着肯迪的话，竭力保持平静。这时候肯迪给了阿齐更大的冲击。
“你一定记得妮娜吧，想不到她会为了让你而放弃了逃脱的机会。”
“妮娜！”阿齐的心刺痛了。无数个夜晚，呼唤的都是这个名字。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妮娜还活着！”阿齐惊呼。
“不是……”肯迪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
阿齐的心跳动了一下，难道妮娜也变成了亡灵？
“她现在不能说活着，但也没有死亡。”肯迪说，“你看到就明白了。”
肯迪轻轻拂手，远处响起石门拖动的声音。
“跟我来。”
穿过长长的过道，阿齐进入另一个大厅。大厅全部用白色大理石铺成，四壁镶嵌了各种晶石，其中有自动发光的，让整个大厅显得比先前的所有房间都要明亮。迎面而来寒气，让人感觉仿佛回到了室外。
“看吧，妮娜就在这里。”肯迪指着大厅对面说。
顺着肯迪所指的方向，在祭堂位置，摆放着巨大的冰块，那是一块完整的冰晶，散发着丝丝寒气，占据了大半个大厅的空间。透明的冰晶内，立着一个身影——妮娜！
“妮娜！”阿齐喊道。
冰晶内的正是妮娜。她还保持着３０年前的模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双眼微闭，嘴角上翘，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阿齐忍不住流下眼泪。
“妮娜在万年冰之封冻的核心地带被封冻，她并没有死，如果能够解冻，是有复活的希望的。”
“真的？”阿齐惊喜道。
“解冻万年冰之封冻这样的终极魔法，需要消耗大量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