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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之幼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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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藤缠绕,整个盖住了原来的白色,远处看来,只是一只绿色的手臂,带着森森地的鬼气。
了尘没有说话,只是把另一只手臂上的衣服也拉起来,同样是绿色的。
了尘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凄凉凌厉,好像把整个空气都撕裂了一般。
“师父!你还想看吗?这些东西已经布满了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你觉得我还能那么跟着你,做那个无忧无虑地了尘吗?师父,你告诉我!”
济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好像难以置信一样,死死地看着那些花纹。
“怎么会这样?这才多少天?了尘,跟我回去!我会想出办法救你的!”济世的神色从迷茫变成了坚定。
了尘轻轻摇了摇头。
“师父,别再骗自己,也别再骗我了。”他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那药我吃了十六年。从开始时一年吃一颗,到后来半年吃一颗,到后来一个月吃一颗,甚至一个月吃一颗也不行了。师父,你觉得真的能用药压制住我体内越来越沸腾的妖血吗?师父,你骗自己说我是一个普通人,你也骗我,可是有些事儿终究是骗不住的……”
济世脸色煞白,忽然一口血喷出来,僧衣的前襟上全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是下定决心要离开我了吗?你想做一个妖多过做一个人??”
了尘似乎想走过去看,可是只走了两步就停下来。把手攥成拳头放在身边。
“师父,别再骗我、骗自己了!我的身份已不可改变,只是……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养育之恩,谢谢您……别再试图找我。您打不过父王,我也……不再是一个人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去找您,但是不是现在,求求您,别为我伤害别人。”
济世的禅杖好像都拿不住了,吭,扎在地上。有些事儿,真的不能挽回了吧。
他不再看了尘,只是疲惫地看着这些他叫来助拳的朋友。
“对不住了,为了我的私事儿劳烦各位折腾一趟,日后只要有需要贫僧的,请知会一声,贫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晚……,就这样散了吧……放了这些妖精,他们也没做什么伤害人类的事儿……”
这方又来了一个深浅不知的帮手,组织的人却临时退后,这些人知道今夜是要无功而返了,虽然生气,也只能暗认倒霉,三三两两的散了。
只留下还站在暗处的徐远狄、了尘和济世,已经金吾和那个蒙面人。
济世看人走光了,再次开口说道:“了尘……师父不会放弃的!你做了十六年的人,我要你后面的日子继续做一个人!师父会想到办法的,你不是一个妖怪,你信师父!你等师父,只有找到办法,师父立刻就去救你!”
了尘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动了动嘴,却没有出声。还能说什么?就这样吧。
济世说完后,毅然转头离去。
了尘看着金吾他们,“金吾,跟我回去吧。父王已经答应了让你回去。这段时日,你也吃了不少苦,这个人间毕竟不是修行之地,再呆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大王让我回去了?”金吾的话中满是欣喜。“您跟着一起回去吗?”
了尘摇头。
“你回去吧,我再说几句话就回去。”
金吾看了看了尘,又看身后的蒙面人,只是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我回去等你!”
说完,人就从空气中消失了。
了尘看着那蒙面人。
“你还想继续坚持下去?”
那人点了点头,眼睛里全是求恳。
了尘淡淡地笑了起来,“希望你能如愿。”
那人也消失了,了尘向徐远狄藏身的地方走过来,徐远狄知道他早已发现了他,于是也走出来,迎上去。
“抱歉,一时好奇躲在这儿看了半天。我不是有意想窥探你们的。你是人是妖对我没什么影响的。”
了尘摇头。
“你怎么看我对我没什么影响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住在昆林山深处,我想有一天,你会想来找我的。我走了,好自为之。”
不等徐远狄再说什么,他也消失在空气里了。
天边已经开始发亮,清晨的露水打在徐远狄的头上,直凉到他心里。
他慢慢地坐在地上,顾不得干不干净,他用双手抱住头,心里涨的难受。有些事儿不是他刻意不去想,就能永远压住的。
了尘的出现,让他已不能再欺骗自己,他的弟弟……他的弟弟……为什么要吃了尘那些药?哪是从出生就被他看在眼里的孩子,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徐远狄的手指死死的抠着手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如果安安……安安有什么问题,那么他该怎么办?如果安安离开他,他又该怎么办?
不,他不能让安安离开!哪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只要稍微疼痛,徐远狄就会痛入骨髓,他的弟弟……
徐远狄腾地站了起来,现在必须马上找到他,带他回去,不管怎样,他不能留徐远蛰一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鹏远学院派出去找徐远蛰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都没有徐远蛰的消息。
徐远狄最后的希望就是派回家的人了,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派回去的人还没回来,等到晌午时,徐远狄已实在忍不住了,自己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即使是不停的打马鞭,徐远狄到家时也已是半夜了。
家里的下人几乎都睡下来,徐远狄也顾不得别的,直奔徐远蛰的房间。
房间还亮着灯,徐远狄只觉得心砰砰砰的乱跳,竟然不敢推门进去了。
门里传来咳咳的咳嗽声,正是徐远蛰的声音,徐远狄再也顾不得犹豫,一把推开门,果然看到弟弟好好地躺在床上。
徐远蛰看到他进来了,低低地叫了一声,“哥哥……”
叫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徐远狄走过来,把弟弟半抱过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怎么一个人跑回来?还生着病?”
徐远蛰咳的撕心裂肺,好久才缓了口气。
“哥哥……我就是想你了……身上难受……又怕你不肯让我回来……我才偷偷地跑回来……”原本清亮好听的声音因为剧烈的咳嗽变得有些暗哑,听的徐远狄更是心疼。
“安安不想去就不去了,天天在家陪着哥哥。”看着徐远蛰这样,他竟然犹豫着要不要找大夫过来看看。
徐远蛰喝了几口茶水,他竟然还在安慰哥哥。
“哥哥,别担心,我没事的。我就是怕你生气……”
徐远狄无言的拍着弟弟的后背,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哥哥永远不会真的生你的气……安安……”
那声安安叫的徐远蛰的心也痛了,再也顾不得掩饰,张开手臂死死地抱着徐远狄,“哥哥,你就让我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徐远狄也收紧手臂,弟弟的身体是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颈部,带着麻痒的真实感,他的心中忽然胀满了感情。
“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即使你不愿意,我也要你永远陪着我!”
徐远蛰不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哥哥怀中。
徐远狄觉得胸前有些湿润,却没有强迫弟弟抬头,只是轻轻拍着……
第二日,见到管家时,徐远狄有些汗颜。
这个老管家是从小看他长大的,这次为了安排这次亲事也是尽心尽力,没想到徐远狄临到要下聘人却跑了。
老管家倒是没说什么,到底徐远狄才是如今正经的主人。只是说,这边下聘的事儿女方家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已经被他应付过去了,让他赶快去多带些礼物赔了礼,重新下聘。
徐远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这次……就先算了吧。也不着急,再看看。”
管家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虽然勉强答应一声,可神色的不满已经压制不住了。
徐远狄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管家已经转身走了,快要走远时,忽然下定决心回头说道:“大少爷,就算是倚老卖老,我也要说一句,您对小少爷也太过溺爱了!这对你也好,对他也好,没什么好处的!”说完,转身走了。
徐远狄当然也知道管家说的对,他也觉得不该这样放任徐远蛰。可是现在……他直觉着定了亲会让徐远蛰伤心,他还不想冒失去弟弟的危险来成婚。或者……等他再大点,有了心仪的女子,只会对现在莫名的绮念觉得可笑吧!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
徐远蛰的身体一直没有大好过,甚至在初冬时分,不知是不是入夜受了凉,徐远蛰竟然咳出了血丝。
对于给他找大夫一事儿,徐远狄找了,但是并不是特别积极。只请了城中的名医,果然也没办法说出什么来。直到听说徐远蛰居然咳出血丝,这才急了。
花了大价钱请了无数的大夫过来,人参、鹿茸之类大补的药材灌下去,好像真的好了些。脸色虽然还白着,总算不是前一阵儿灰败的样子了。
又到过年时候,徐远蛰看起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吃年夜饭时,一直没有真正主持过家里事儿的徐谦忽然开口,问起徐远狄的婚事。
按说徐远狄也不小了,又是家中长子。他若不娶妻,下面的弟弟们是不能正式娶妻的,可是徐远石虽然名义上有了个侍妾,结果却鸡飞狗跳,家里也闹的不可开交。放任他去找男人吧,肯定不可能,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最后还是翠柳撺掇徐谦开口,让他说让徐远狄成亲。他一成亲,干脆正正式式的也给徐远石找门亲事,如果真的能把他栓在家里,也算是了了大家的一桩心事了。
徐谦这厢刚一提话头,徐远狄本来正要给徐远蛰添菜的手就顿住了。
徐谦到底是他父亲,他不能明着打断自己父亲的话,况且徐谦说的没有任何问题,这事儿……他自己也是想过的。他不是他自己,他还要传宗接代,还要把这份家业承续下去。只是……过了这下半年了,徐远蛰到底怎么想的,连他也是拿不准的。
徐谦可徐远狄嘴上恭敬,可是一直打哈哈,不肯给他一个确定的回答,心中难免也有些不满,这一转头,就冲着徐远蛰去了。
“远蛰也说说你哥哥,别的都做得好,偏偏这事儿自己就不上心!上次那孙小姐多好的条件,也不知道哪儿配不上他了,临到要去下聘了还变了卦!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最疼你,你也该多劝着他点儿,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过了年,就找几个媒婆儿过来,争取没过夏就能把人娶进门,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这一番话说完,不止徐远狄沉了脸,徐远蛰的脸色更白了,没等开口就是一阵咳嗽,咳的好像五脏六腑都出来了。到后来徐远狄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扶起弟弟就走,也不顾不得吃年夜饭的事儿了。
徐谦大概也有些讪讪地,和小儿子说话也没得什么回话,家宴却搞得不欢而散。
徐远狄人已经走到外面了,还能听见他嘟嘟囔囔的说着:“这家里是没点规矩了!”
把徐远蛰安排到床上后,徐远狄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咳嗽过了那一阵儿厉害的,也好多了。只是脸上因为刚才剧烈的咳嗽,出现了一些不正常的红晕。
偏偏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地,眼角还有咳嗽后留下的水渍,整个人像是还不安着。
“哥哥……我没事了……”
徐远狄拍了拍他,“喉咙难受就别说话,我让笑靥儿去给你端一杯蜂蜜水,先润润嗓子。”
刚站起来要出去,手却被徐远蛰拉住了,徐远狄身子一下僵住了,就背对着徐远蛰站着,没有回身也没有抽出手来。
徐远蛰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哥哥……你早知道吧,我……”
话还没说完,已被转过身的徐远狄堵上了嘴。
手心里的触感柔软,被捂住了也不反抗,只是在有限的范围里轻轻移动,细微的湿润感在不大的掌心里移动,好像一根细细地羽毛在心上轻轻挠动,徐远狄一下收回手,人稍微退了一步,低头看着床上躺着的弟弟。
“安安……别瞎想!也别瞎说!我是你哥哥,这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事实!”
出乎意料,徐远蛰并未受太大打击。也许他早知道会是这样。
“哥哥……你之前去鹏远书院找我就是因为你要定亲了?”
徐远狄狠下心来,点了点头。
“安安……我早晚会娶妻的,可是不管我娶谁,你永远是我最重视的弟弟。什么都不会变,别胡思乱想了!”
徐远蛰忽然笑起来,不是苦笑,是真的笑出了声。
“哥哥……你觉得什么都不会变吗?”
徐远狄抓住徐远蛰的肩,十个手指用力。
“你永远是我的弟弟!你记住没有?”
徐远蛰不再笑,一眼不眨的看着徐远狄。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答应你,哥哥,我会做你的好弟弟,永远……”
徐远狄心中难受,可又不知该说什么,理智上他觉得自己是没错的,可是心里就是没法舒坦。
之后徐远蛰好像真的想通了一样,乖乖地做徐远狄的弟弟。
他还是会央求徐远狄常去看他,徐远狄去了,他还是会撒娇,可是不知怎么的,味道全变了。变的连徐远狄自己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有点惆怅。
春分后,徐远狄有一日不忙,看徐远蛰的气色不是很好,就想干脆带他去踏踏青。却没料到,这次出去,带给他们的是一场不可预期的惊涛骇浪。
地上的草长的正柔软,风也吹的暖,前几日刚下了几场暴雨,山脚下的溪水暴涨,上次他们过来踏青时儿,还是不宽,底下的鱼虾和铺在溪水底下的鹅卵石各个儿清晰可见,这次再来,就已经又宽又深,看不见底儿了。
徐远蛰挺喜欢水边的,虽然这水流的急,可是底子就是一个溪水,出不了大事儿,徐远狄就在溪水边选了一颗大树,把马车上带的吃的用的搬下来,坐在树下看徐远蛰拨拉水玩儿。
徐远蛰玩的开心,笑声一阵阵的,看他那样,徐远狄也高兴起来,也没过去,远远看着徐远蛰把袜子除了,把脚踏进水里,一下下撩着水玩儿。
风吹的正好,徐远狄慢慢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刻。
没等真睡过去,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徐远狄一下睁开眼睛,听声音不是徐远蛰的,倒是不十分慌张,这一看,原来是溪水中竟然冲下来一个人!
徐远蛰正手忙脚乱的想要把人拉上来,可是溪水流的急,又宽,伸了几次手都没碰到衣角。
徐远狄略一想,飞身从树上掰下一个粗粗的树杈,这树杈上面带了一个枝丫,一下勾住水中的人,兄弟俩一起用力,终于把人拉到了岸边。
看衣服是个女子,家境不错,穿了一个鹅黄色的长裙,人大概已经昏迷过去。
徐远狄也顾不得细打量,把人半抱着,用力拍着她的后背,拍了好久,才听哇的一声,一口水吐出来,这女子嘤的一声,很快又有水咳出来,人逐渐清醒起来。
徐远狄一看人救过来了,赶快把她放在地上,这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好。
人刚被放地上,徐远狄一下愣了。这女子太眼熟了!
他知道没见过,可是这五官、这轮廓加上忽闪忽闪正要睁开的眼睛,怎么看怎么眼熟。这略一琢磨,他就发现了,这女子竟然和徐远蛰有五分相似!只是徐远蛰的脸型不像这女子那么尖,眉毛更粗,眼睛也多了几分英气。如果不是知道徐远蛰是他的嫡亲弟弟,他都要有错觉,这两人儿才有亲戚关系了。
徐远蛰大概是有点吓到了,在旁边手足无措的,小脸煞白,看着人醒过来,他反而退了几步。
那姑娘茶色的眼睛茫然的转了一圈,好像没搞清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半晌才将视线落在徐远狄身上。
“公子……是你救了我吗?”
也许是相貌上的亲切感,让徐远狄的戒心收了起来。
“小姐没事吧?能告诉我出什么事儿了吗?”
那女子低声啜泣起来,只是摇头不肯说话,徐远狄也不想太强人所难了,好在出来玩也带了几个贴身的丫鬟小厮,于是吩咐丫鬟把人搀到他们的马车上,简单擦了擦水,又在外面裹了一件给徐远蛰准备的外衣,那女子坚持要下来道谢,等见到徐远狄就一下跪在他面前,不肯说话。
徐远狄也让她弄得愣住了,想要把她拉起来吧,又觉得不好伸手。
徐远蛰只在远处站着,一直不肯说话。
那姑娘抬起头看了看徐远狄,“公子的救命之恩,燕素无以为报,只求能跟在公子身边伺候,做丫鬟、做侍妾,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徐远狄看了看苍白脸色的徐远蛰,神色晦暗难辨……
燕素到底被徐远狄带回去了。
但是没带到他家的大宅那边,在一处修的别院把人安置下来。
当日是徐远狄和徐远蛰一起把人送过去的,还留了几个人伺候。从哪儿之后,每隔几日徐远狄就会去看看、坐坐,时间都不长。这人也奇怪,换了衣服、重新打扮后,看着倒更像徐远蛰了。徐远狄一直觉得自己弟弟生的好,此时看这样仿佛的脸生在一个女子身上,更是凭空生出一种错乱了的感觉,但是对燕素的态度确实一直不远不近,对她的示好一直视而不见。
徐远蛰倒看不出什么异样,实则徐远狄现在能看到徐远蛰的时候也少,他起来时徐远蛰还睡着,他回来时徐远蛰基本已经上床躺着了。本来就不多的空余时间,是不是还要均出来去别院坐坐,以至于兄弟俩碰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离那日救了燕素回来,也过了有两个月,燕素还是殷勤着,可是徐远狄没有露出一丝想要把她收进门的意思。
徐远蛰最近脸色又不好,常常在床上躺着,连喜欢的话本也不看了,连起来走动都少。
这日早晨,他又简单喝了几口鲜奶熬得粥,就又说头晕,把下人都赶了出去,连床幔都放了下来。
徐远蛰却没真在床上躺着,没人知道,他去了燕素住的别院。
燕素好像早就等着这一天,身边服侍的全被遣了出去。
徐远蛰脸色阴沉,把门关死后,转身看着燕素。
“金吾,你到底什么意思!”
原本清婉的女声一下变成了妖媚的男音。
“你就这样对朋友的?要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过来。”说完,拉了徐远蛰一下,“我们都认识一百年了,我是不会害你的,别那么紧张啊。”
徐远蛰看着金吾。
“为什么用一个像我的面孔出现在哥哥面前?”
金吾不再笑,盯着徐远蛰看了一会儿。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来!你已经晚了三年了!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好,你该知道后果!”
徐远蛰转开视线,不再盯着金吾看。
“我知道……我想再陪哥哥一阵儿……只要他成亲我就会死心,死了心我就会回去。”
金吾一下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我为什么这样出现在徐远狄面前?你早就知道原因,却假装不清楚!你现在心里早就明白了,徐远狄不能爱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现在是个男的,如果他对你有哪怕一丁点的爱意,而仅仅是因为你是男的而克制自己,他就不会对现在的燕素没一点的意思,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吗?他仅仅是用爱弟弟的心在爱你,你是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金吾看着徐远蛰木然的样子,用力摇着他的肩。
“你醒醒吧!徐远狄不可能接受一个妖怪,他要的是那个他嫡亲的弟弟,你以为你叫徐远蛰十三年,你就真是他弟弟了?”
徐远蛰抬起头,看着金吾,明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却没有一滴眼泪。
“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金吾,你见过的人比我多得多,你告诉,人真的不能接受妖吗?”
金吾松开手,冷笑一下。
“你是问我,还是想给自己一点最后的希望?你该知道的,即使徐远狄能接受一个妖,也绝不可能是占着他弟弟身份的你!再过一段时间,即使吃定魂丹,你的妖气也要控制不住了。你会不受控制的妖化,你想让徐远狄看到你那个样子?”
徐远蛰脸色灰暗,想要说话,嘴唇却只能轻轻颤抖。抖了好一会儿,才像控制住一样,开口说道:“金吾,别逼我,别逼我……让我再想想……”
徐远蛰回去时,天色还早。床边的布幔也还落着,一床大被盖着几个枕头,不掀开看,倒是真不好分辨。
徐远蛰把枕头重新放好,把布幔收起来,才叫人进来伺候。他不知道,他出去的事儿,徐远狄已经知道了。
从燕素出现那日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儿。那么巧故意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人,偏偏还长着一张和徐远蛰相像的脸。既然目的那么明显,还不如把人放在身边。
他很快派了人去四里八乡调查,根本就没有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叫燕素,当然也更没有人落水。那么这个燕素为何而来,就值得推敲了。
从知道这些开始,徐远狄就暗地里派了信任的小厮看着徐远蛰。
徐远狄要求看着徐远蛰的人一直在暗地里看着,不能被他发现,但是每隔儿一个时辰,必须亲自看到人。当然徐远蛰玩的小把戏,很容易就被揭穿了,他去了哪儿,徐远狄不用查也知道。
听完了下人的回报,徐远狄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开口吩咐下人,“上次让你们去请青云观的天风道长,回来说云游去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回来了,祥子和川子再去一次,带上重礼,一定要请他来一趟。”说完又听了一下,“如果……天风道长实在不能来,你们给我带封信过去,务必要带回信回来。”
两个下人答应了,带了徐远狄的信和备下的厚礼快马加鞭的去了。
徐远狄去别院的次数忽然增多,呆的时候也越发长了,可是说是对这个金吾假扮的女子有多少情谊,倒是也实在看不出来。
这日子一长,连金吾也摸不清徐远狄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远蛰忽然发现,他现在进进出出总是有人跟着,有时候是丫鬟,有时候是小厮。总是这样那样的理由,连他说要一个人静心作画,也总能看到窗外人影晃动。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实在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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