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火燎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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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甯眼眶涌出泪水。「谁是英雄不重要。只要我们两个都安然无恙，古物也很安全，遗址没遭殃。警方逮捕了盗匪。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錤沣抱住头，心中有万般情绪在翻腾。现下危机已解除，他开始感到害怕起来，意识到可能会有的差池。「我明明叫你去马洛西！」　
　　「我去了。」羊甯定定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解。「然后我又回来了。」　
　　「你救了我。」錤沣开始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发抖，肾上腺素渐渐流逝。「你拿石头砸老大的头。他可是有枪啊。他天杀的有一把枪哪，甯！他有可能会打死你的！」　
　　羊甯大声顶了回去。「可他刚刚差点杀死你啊！我还能怎么做，沣？我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他伤害你！我想要保护你！」　
　　「别！」錤沣抓住爱人的肩头，摇了摇。他一定要让羊甯理解，让他知道他根本不用当什么英雄。「别想要救我。我可以照顾自己。我已经做惯了好几年了，记得吗？我不需要你。」　
　　「我爱你，」羊甯低声说道。「錤沣，我爱你。」　
　　錤沣感到自己的心脏一阵揪痛，还以为它快要碎了。他配不上羊甯的爱和倾慕；他没办法应付。他也绝对无法处理这骇人的觉悟：自己已经爱羊甯爱得很深，一想到可能会失去他，莫大的恐惧便油然而生，令他觉得又茫然又沮丧。　
　　就像他的母亲。也像他的继母。羊甯不知不觉地瓦解他的心防，让他对他产生了感情。这个认知撕扯着他，喜悦与恐惧互相斗争，控制不了。　


　　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爱羊甯。他必须推开他，不管用什么方法，趁这位纯真可人的同事离开他、毁掉他仅存的心之前，都要拒绝他。　
　　《欲火燎原》65　
　　深吸一口气，錤沣展开猛烈抨击。「不，你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一个形象。你爱你在网站上读到的卫錤沣。杂志里电视上的卫錤沣。他不是真的，羊甯！」　
　　「他是。」羊甯用充满深情的炙热眼神望着他。「你是我所盼望的一切。我所想要的一切。」　
　　錤沣别开目光。「只是性爱罢了。」　
　　「不。不是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跟你上床的确很棒，但就只是这样。你没什么特别的。对我来说，你不具任何意义。」　
　　羊甯脸色刷的一白，看上去受了不小的震惊。「你怎么能这么说？」　
　　錤沣想自己是否做的太过份了。他开始觉得恶心，但还是勉强挤出一声笑。「通常在这个时候，你会骂我大混蛋，而我会说，你跟我睡过的其他男人没啥两样。」　
　　「你不是大混蛋。」羊甯去拉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温柔，带着谅解。「你是我爱的男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只是因为曾经受了伤，又很困惑，而且……」　
　　「我的天啊，你自己听听看！你简直就像欧普拉上身！」錤沣从他手中挣脱开来，喉管中发出刺耳的喘息声，挣扎着想要控制住情绪。「你听不懂吗？我不要你，羊甯。回上海去吧，跟你那群在愚蠢的粉丝网站上结识的网友们说，和我上床是怎样的感觉。去啊，我看你敢不敢说。告诉他们我是如何恳求你的阳具。告诉他们你被绑在树上的时候我对你做的事。把一切都说给他们听，然后你就给我滚得远远的，我永远不想再碰你。永远不会！」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的。泪水从羊甯的脸庞滑落，他的眼睛在发出恳求，露出受伤的神色。　
　　「你还有没有自尊啊？男人是不会哭的！」錤沣厉声说道。一只手背粗鲁地抹过自己的眼睛，吸吸鼻子，压下想哭的冲动。　
　　羊甯往后退一步。「你要自尊？那好。你赢了。尽管我不相信你刚刚说的这些话是认真的，但我会接受，如果这是你要的结果。」　
　　他迟疑了一下，彷佛在等錤沣答腔，跟着又继续往下说：「我现在就走。收拾好东西后，搭教授的便车回雅典。我的回程机票是不限期的；我可以明天就飞回家，从此以后我俩再不见面。」　
　　錤沣强作出不在乎的样子。「说的多动听。我是不是应该缠着你，求你不要走？」　
　　羊甯用悲伤而绝望的眼神望着他。「我来这儿是为了找到自己，并证实我对帕尼萨第22号坑的推论。我从来没想到会坠入情网，还让自己心碎，不过能有这些经验我也该由衷感谢你。可是现在我是该回到我那单调的生活了。你始终是对的：我们并不合适。也许我是真的把你摆在很高的位置崇拜着。又或许这真的只是性爱罢了。可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说完这些话，羊甯转身离去。　
　　錤沣看着他走，痛苦的无法自己。他想要为成功赶走爱人而感到高兴，但却毫无所感，极度希望羊甯不要就这么离开。他的嘴角弯出古怪的曲线，因为自责而感到苦涩，在还未及打消念头之前，他脱口而出：「羊甯，你忘了一件事。」　
　　馆长扭过头来，回望他。「什么事？」　
　　「你没说你爱我。」　
　　羊甯投给他一个小小的微笑。「我没有这么残忍。」　
　　錤沣望着他的背影，怔住了。即使他做出这么可鄙的行为，即使他狠狠拒绝了他，彻底羞辱了他，羊甯依然爱着他。羊甯深深爱着他，而不愿把这恶劣的手段用在他身上──在羊甯永远离去的时候，他拒绝告诉錤沣他爱他。　
　　这弦外之音让錤沣顿感窒息。他的母亲和继母都告诉他她们爱他，可是最后却都抛下了他。羊甯跟她们不一样。羊甯把錤沣的感受摆在第一位。羊甯不忍他受伤害。　
　　不能失去他。别让他走。　
　　万般情绪使他丧失了理智。錤沣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一道撕裂般的疼像一把锥子刺进他胸口。噢，上帝啊，那是什么？自己是否要死了？难道这就是心碎的感觉吗？　
　　紧接着他觉出有一股喜悦渐渐高涨，从撕心裂肺般的疼里头爆发开来。羊甯爱他。他也爱羊甯。他们可以再试一次。这回一定可以圆满的。可是首先他必须要阻止爱人从他的生命中永远消失。　
　　「慢着！」他大喊。「等一下！甯，别走──请不要走！」　
　　羊甯再度回过头来，原本悲伤的表情转眼变成喜出望外的神色。他开始朝着錤沣往回走，明亮的脸上洋溢着希望的微笑。　
　　錤沣开始跑了起来。小石子在脚下滚滑，突然之间他好似往下坠落，越来越快地滑下陡峭的山坡。羊甯失声大喊，也跟着他往下滑，不多时羊甯也坠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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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錤沣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羊甯那张苍白惊吓的脸，伸出手来，却构不到他。　
　　跟着就只有一片黑暗。　
　　《欲火燎原》66　
　　羊甯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看着头上装饰华丽的镶金天花板。眨巴眼，视野却还是模糊不清，这才领悟过来他的眼镜并不在鼻梁上。蹙起眉心，拍拍胸口，摸摸四周，一阵恐慌油然而生，万一把眼睛搞丢了那可不妙。　
　　跟着他想起在山腰上的打斗，他用石块砸了老大的脑袋瓜子，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头骨碎裂声，担心錤沣的安危好似要发了狂……那愚蠢的争吵，和解的时刻，然后是震惊地看着錤沣滑落山下。　
　　羊甯呻吟一声。他们两个同时从山上滚落。难不成这里是医院？尽管他还穿着同一套衣服，也解释不了什么。要是能找到眼镜就好了……　
　　他费劲地坐起身子，眯缝着眼睛，让眼睛聚焦。在他左手边有一张矮几子。羊甯在上头摸索，终于摸到了眼镜。松了一口气，把眼镜戴上，环顾周遭。　
　　这间房看起来不像是他以前见过的病房。马赛克画的地板铺有精致地毯，几根凹槽柱支撑着嵌有顶檐花檐的天花板，薄纱似的幔子在微风中飘动，高大明亮的花瓶插满艳丽的野花……羊甯转头去看奢华的大床，丝绸床罩溜光水滑，还有上等的亚麻床单和饱满的枕头。　
　　在床的另一头，有个身影静止不动，脸埋在枕头里，一头乱发根根竖起。羊甯抽了一口气，心怦怦地跳，几乎要撞到了肋骨，他缓缓爬了过去。「錤沣！」　
　　他的爱人发出呻吟，翻过身来。羊甯心中大石落了地，伸手抚上他的脸。「錤沣，醒醒啊。」　
　　「嗯？甯。现在几点啦？让我再多睡一点嘛。过来让我抱抱，宝贝。」錤沣抬起一只手臂环住羊甯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旁。「好多了。现在还很早嘛。」　
　　脸依偎在錤沣的胸口，羊甯无法确定现在的时间，可是从室内洒满的温和日光看来，现在肯定是下午。他挣扎着挣脱爱人的怀抱。「我真的希望你赶快醒来啊。」　
　　錤沣睡意浓地冲他笑了笑，又伸手揽住他。「你想玩游戏？小羊儿，你早点说嘛……」他的声音在睁开眼睛的当儿渐渐微弱。他的动作瞬间凝结，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梭巡，所有的睡意突然消失，他语气清醒地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羊甯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醒的。」　
　　錤沣坐正身子，愣张着嘴，往四下里查看。「会不会是我们已经死啦，上了天堂。你看──」他迅速地从床上跳起，对脚下的马赛克画地板发出惊呼，又冲到一架摆满精美大理石雕像、黄金塑像和象牙或珍珠小雕像的柜子前，从中拿起一个要羊甯看。　
　　「古朴时期，约西元前450年。你快看看呐，甯！太棒了！还有这个──」他放下手中的雕像，又端起另外一个。「古希腊风格。你看那雕工，那手艺！」　
　　羊甯下了床，走过去加入他的行列。「这间房子的主人肯定是个收藏家。说不定是丹堤雷斯教授的家呢。」　
　　「哦，是么。」錤沣从鼻子哼了一声，手里拿着小雕像，比了比房间。「你真的认为一个公务员负担得起这样的奢侈？除非他还兼职海运钜子。」　
　　「我们对他的认识很少，搞不好他真的是海运钜子呢。」羊甯似有不悦，反驳道。　
　　錤沣听了咯咯直笑。他把小雕像放回柜子里，转身面向羊甯，轻抚他的脸。「我不在乎我们身处何处、主人是谁，重要的是我们安然无恙。本来我还以为从那样高的山上滚下，不摔断骨头、跌破头，是不可能的了。」　
　　「我也是这么想。真搞不懂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脱身了。」　
　　《欲火燎原》67　
　　「也许是奇迹？」錤沣笑了。「又或者是你的爱芙罗黛蒂插手运作。她先是托梦给你，接着又在我们滚下山的时候保护我们免于跌断脖子……」　
　　羊甯轻轻一笑。当他坠落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人在保护他。在他失去意识以前，他彷佛觉得有双黑色翅膀在他身边拍打着，还有一团垫子似的空气包住他。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幻想。　
　　錤沣靠了过来，用拇指腹摩娑羊甯的唇，跟着游移到他下巴，脸上没了笑容。他用嘶哑的嗓子低声说道：「你的胡渣都冒出来了。」　
　　羊甯把头掉开，不想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受引诱，他要先搞清楚来龙去脉才行。「你也是。」　
　　「嗯。可今天早上我们都刮过脸了……我们来这儿有多久了？」　
　　「还是那句老话──我不知道。」羊甯直盯着爱人，突然想起一件怪事。「沣，你脸上的伤口愈合了。」　
　　「是吗？」绞起眉心，錤沣去摸自己的脸。他满头雾水。「有没有留下一道性感有趣的疤？」　
　　羊甯不禁失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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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是如愿以偿呀。」錤沣结束这话题，走过一块花俏地毯，站在柱子底下。拨开纱幔，将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有个宽敞的低矮露台，远远那头百花齐放，还种了一溜儿高大柏树。「僻静清幽，真是个好地方，你说是吧？」把注意力移回到室内，他看看自己的手腕。「咦，我的手表停了。」　
　　羊甯看看自己的表。「我的也是。」　
　　两人交换了眼色，内心的警惕和困惑越发明显，此时錤沣清了清喉咙，说：「说不定是翻滚的时候撞到了大石头。」　
　　「两支都撞？这不太可能。」　
　　「嗯，是有些离谱，如果你有其他更好的解释……」　
　　羊甯摇摇头。「我不想跟你辩。」　
　　一股沉默降临。在它还未及扩大变得令人难以忍受之前，錤沣面向他，说：「我在山上说的那些话……通通不是真的。因为你太担心我，还跑回来救我──因为你爱我，而我……我喜欢你，我是为了要把你赶走才那样说的。我想在你主动离开之前就先要你走。该死的，我说这些你能懂吗？」　
　　「我懂。」羊甯做了个深呼吸，试着用笑容来回应錤沣的小结巴。除非自己彻底理解错误，要不錤沣刚刚差点就坦白他爱他。只差一点了，但终究还是没说。羊甯想他可以再多等一会儿，等到錤沣真正说出口。天杀的，反正他都已经等得够久了。錤沣是值得的。　
　　「我知道你为何这么做，」羊甯说。「因为当时你正在气头上，所以我想……还是顺着你吧。我当时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錤沣一手掠了掠头发，露出尴尬的神色。「我很不会处理感情。」　
　　「目前为止你做的还算合格。你也知道的，我没谈过恋爱，没办法做比较，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錤沣！」他话只说到一半却以兴奋的惊呼作结，因为錤沣突然抓住他，带向自己，凑上一个吻。　
　　錤沣开启唇瓣承接他的吻，沉醉在錤沣的嘴落在自己唇上的感觉，口中不禁吐出欣喜的呻吟。他的双臂揽住爱人的肩头，饥渴而浑然忘我的回吻对方，彷佛可以把两人之间的误会给吻除似的。身体紧贴着彼此，微微左右摇摆。羊甯掌控局面，将錤沣推靠在一根圆柱上。他用脸去磨蹭爱人的，感受那搔痒的性感的胡渣在肌肤上的感觉。　
　　当两人分开的时候，錤沣问道：「你能忘记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蠢话吗，我们重新再开始？」　
　　「可以。但先决条件是，现在就赶紧上床去，别像上次那样拖拉。」　
　　錤沣不禁莞尔。「噢，你真是我的完美情人。」　
　　「我才不完美呢。」羊甯放开爱人，皱着鼻子。「我很臭。你也臭。你觉得这里会不会有洗手间啊？」　
　　「还要有淋浴设备。」錤沣叹息地补上一句。「在羊的饮水槽里洗澡洗了半个月，我现在可是超级渴望能冲个热水澡。最好大的够我们两个人一起用。」　
　　羊甯害羞的红了脸，想像两人沾满肥皂的赤裸胴体在热水冲击下紧紧交缠。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说道：「咱们快点去看看吧。」　
　　《欲火燎原》68　
　　两人一起在各个房间中穿梭，这才意识到这间大屋是米诺斯风格的别墅，四排长侧厅环绕正中的凉廊和庭院，内有一小型花园和小喷泉。羊甯心生好奇，遂踏入庭院，检视里头的植物。其中有许多是他不认识的草药和花种，就在他蹲下身子凑近看个仔细时，听见室内传来一声叫喊。　
　　「甯，快来。你一定要看看这个！」　
　　羊甯纳闷地循着錤沣的声音赶了过去。他发现爱人正站在一间宽敞豪华的浴室的门边。地上有大幅马赛克画描绘着水仙女和海神崔顿在海豚群中嬉戏，四周墙壁上则有一系列的壁画呈现出鱼只和海鸟逐浪嬉水的生动场景。但整个房内最引人注目的要算那座两米宽五米长的池子，由纯白色大理石打造。池子一端倾斜向上形成浅水处，深度不过几英寸。底部铺满磁砖，边缘镶以金色饰带，在水面下闪闪发亮。　
　　蒸腾热气弥漫空气中。羊甯跟着錤沣走了进去，脚下的地板在发烫，热意隔着鞋底也能感觉到。他吃惊地低头往下看，才领悟过来这间浴室一定是具备了火坑供暖系统。就在錤沣激动地高呼，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东看看西瞧瞧之际，羊甯依然保持谨慎。他看见一架长矮沙发，一叠蓬松的干净毛巾，梳妆台抵着墙边放，他的焦虑表情出现在镜子里，回望自己。柳筐和陶罐子里装了许多沐浴用品和化妆品，从彩色棉羊毛球到昂贵香水，应有尽有。　
　　「这房子的主人一定很有钱。」羊甯搓搓下巴颏儿，胡渣扎手，他不禁做了个怪相。他又望望四周。「不知他是不是有钱到可以多放一把刮胡刀。」　
　　「我担保肯定有。还有一对备份牙刷。」錤沣迅速地脱下衣服，扔在地板上。　
　　羊甯看着他，突然屏住呼吸。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錤沣的裸体，但以前是在牧羊人小屋里炉火的晦暗光线下，而现在却是亮堂的白昼，能把爱人的每一寸姣好胴体一览无遗，看得他不禁有些恍惚。他不能自控地瞧着錤沣动作时曼妙的肌理营造出美丽的画面。他直盯着他那紧俏臀部、修长双腿和平坦腹肌，接着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錤沣的阳具上，贪恋地不舍掉开。　
　　錤沣冲他露齿而笑。「喜欢看吗？」　
　　羊甯还来不及回话，爱人便跳进了池子里。顿时水花四溅，阵阵涟漪荡到浅水处。錤沣在水面下游了一小段距离，接着提起气，一扬脖，挣出水面，咯咯笑了起来，头往后甩，双手将发丝往后梳。他四处缓游，最后游向了斜坡。在磁砖地板上停歇，池水刚好淹过身子。　
　　「噢，这里简直是天堂。」錤沣翻身仰躺，赞叹地说。「水好温暖啊。快下水吧。感觉真的很棒喔。」　
　　羊甯犹豫了。他慢慢地把T恤拉过头顶，又在镜子里看看自己。他的样子很邋遢，脸上沾满尘土，头发凌乱，下巴冒出大量胡渣。他不由对着镜子的映像垮下脸。「我得找一把刮胡刀来。不修边幅很适合你，沣，可是在我身上却很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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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你看起来一点不像斯文整齐的博物馆长了。」錤沣侧起身子，朝他泼水。「可是我喜欢你这样。颇有点狂野的男子气概。」　
　　羊甯对他的评论嗤了一声。转身在一个篓子里翻找，找到一条面巾、一罐刮胡膏和一把折叠式刮胡刀。他以前没用过这种东西，可是眼下就只有这些了。捧在手里，拿到池子边，一一放在地板上。　
　　「嘿，理发师的修面刀。」錤沣凑上前去看，他的湿润裸体闪着水光。扬起一边眉毛，他说：「这些东西你知道怎么用吗？」　
　　羊甯摘下眼镜放到T恤上，脱得只剩下内裤。錤沣冲他吹口哨，害他站在那儿既害羞又有些不知所措。　
　　「唉呦，通通脱掉啦。你对我没什么好隐藏的，宝贝。」　
　　腾地臊红了脸，羊甯慢慢褪下内裤，丢到一旁。他用双手遮住私处，很尴尬自己竟然已经有些勃起了。听见爱人发出满足的呜声，他赶紧说：「是你害我的，沣！要不是因为看见你光身子，我才不会这样呢！」　
　　錤沣听了马上爆出一阵大笑，从池子边缘游开。「你还可以更硬哩。快点下来吧，我让你见识见识。」　
　　《欲火燎原》69　
　　咕哝一声，羊甯坐在池子边上，把脚趾探进水里。水很暖，舒心的感觉。他扑通一声滑入水中，直到脚踩到了地。小心翼翼地离开边缘往前跨，游向錤沣，对方正漂浮在几尺远的深水区。　
　　下了水后，羊甯才看出这池子会自动换水，干净的水从水面下墙壁上的滤网涌入。他把头埋入水中弄湿头发，再探出水面摇头把水珠甩开。　
　　錤沣在他身边游着。「很棒吧？」　
　　「太完美了。」羊甯作狗爬式游到另一头，停在浅水区。手臂交叠枕在脑后，放松下来，任由温水轻柔地拍打身体。他闭上眼睛静静躺着，任何思绪四处游走，耳朵听见錤沣在附近玩水的响动。　
　　温暖的水让他全身松软没了骨头似的，彷佛将他的烦恼和焦虑一扫而开。他呼出一声叹息，头往后仰直到水灌入耳中。感到毫无束缚，自由地飘浮着……突然有个冰冷的东西靠在他肚子上，他猛然一动，惊吓地把头扬起。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肚子上的那罐刮胡膏，然后是錤沣。只见他的爱人笑开了嘴，两人之间有条面巾浮在水中，折起的修面刀躺在附近的池子底部。　
　　「既然你对新长的胡子这么讨厌，就让我帮你刮干净。」　
　　羊甯猛眨眼睛。「你帮我？」　
　　「没错。」錤沣坐直身子，将原本平静的水面激起涟漪。水珠子从他的身体滴落下来。可羊甯一直没反应，他弯起一边眉毛说道：「难道你不信任我？」　
　　羊甯心想，这不是信任的问题。此时錤沣向他靠了过去，他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这是自制力的问题，当你的性感爱人裸着身子贴近你的时候，你能把持住吗。　
　　錤沣从水中捞起毛巾，拧乾，在他脸上轻轻擦拭，他一直保持沉默。当錤沣打开刮胡膏的罐子把冰凉黏稠的固体抹在他的脸颊和下巴时，他低咛叫了几声。　
　　「怎么啦，羊宝贝？」錤沣湿润的手指在羊甯上唇涂着刮胡膏。「你还没回答我。你信不信任我帮你剃胡子？」　
　　爱人在下巴和喉咙处将膏状物搓揉出泡泡的感觉令羊甯的理智荡然无存。刮胡子本不带情色意味呀，只不过是例行工作罢了，每天早餐前都会花个五分钟用电动刮胡刀剃胡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