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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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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妈妈常常很投契,一口气聊到以后,甚至以后的以后也就是在她们入土之后的事,杨络生的妈妈都要嬉笑着说,即使进了棺材,她还会在杨络生顽皮闹事的时候忍不住跳起来用鸡毛掸子追着他满街跑。那些时候他要么刚跟我扭作一团打得鼻青脸肿被她数落一通闷闷不乐,要么正在为击中邻居的窗玻璃而精心挑选石子和树杈,一听到“鸡毛掸子”就丢了魂儿,条件反射似的护住屁股。

不久之后他妈妈意外去世,第二天他和我逃课玩了一个下午的游戏机,庆祝没有鸡毛掸子的未来。我们最后把身上所有的零花钱花光,直到他的爸爸来揪他回家才停下来。来揪我的是妈妈,她以为我被哪个人贩子拐走了,找了好几条大街才听说我在这里,又是紧紧地搂着我又是忍不住不停地数落。她对杨络生的爸爸说:“孩子不懂事,别怪他。”但他只冲着杨络生说了一句“你个没心肝的”就直接拽着他的衣领走了。我们两家人一前一后地回家,路上谁也没跟谁说什么,杨络生仅仅是在进门之前回了一次头,在日落西山一片温柔的余晖中,我看不清他逆光的脸上那双眼睛是看着我还是看着我母亲。

过了几天,我再提起鸡毛掸子的事,杨络生却一手把我摔在地上,我以为他逗我玩,笑笑便要起来,没想到还没站稳就又被他摔在地上。

“你有病啊!”我反把他压倒在地,他躺在地上挥舞了两下便不再挣扎。

然后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成那样,我见过他被鸡毛掸子揍得眼泪鼻涕横流,但是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为什么她还不跳起来举起鸡毛掸子来追我……”后来他告诉我,他连鸡毛掸子都放进她的棺材,免得她想掀盖跳出来教训他的时候找不到鸡毛掸子。

我念三年级的时候,曾外祖母过世。我们家连夜赶到乡下参加悼念。颠簸在车上的时候,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成为家人谈论最多的内容,我却听不见他们言语里的变迁,只看见了现在在我面前实实在在的风景。那个时候的我,几乎就是稚嫩得连一点事过境迁的沧桑都没有,以为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我现在所看到的那个样子。我对这一草一木没有一点印象,甚至对车上久未谋面的亲戚也同样如此。我不记得原来我有一个皮肤黝黑、身材肥壮的姨婆,她嗓门儿大,在车上聊天的时候笑得最响的是她,哀悼会上哭得最响亮的也是她。我觉得她跟曾外祖母长得一点也不像,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长相和性格如此迥异的人,也可以因为血缘关系被收拢在家人的范围里,对号入座配上专有的称谓。那真是一条神奇的纽带。

无尽 迷津(第一回)(9)

听说我上学前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满月后不久,一次是四五岁的时候。听说我曾经被祖屋门外的看门狗吓得飙泪,跑到离门口五米开外的地方抱着邻家门口的石墩不肯进去。听说我一躺在曾外祖母的怀里就会乖乖地不哭。

他们对着相册提起往事,乐此不疲地互揭对方小时候的糗事,一边还召唤着我过来,要给我看我那张赖在石墩边上的照片,而我正在跟某个堂表兄弟追逐打闹,不小心踢翻了另一个堂表姐妹堆了很久的积木,惹得她号啕大哭,只好停下来帮她重新一块一块地砌回去。

“这块不对,放在这里,这里。”

“可是,刚刚好像是在那里的……”

“就要这里,就放在这里!”她说着说着,刚吸进去的鼻涕又不甘心地淌了出来。

我才发现她根本不是要重新砌成刚刚的那个样子。她如此执拗地要我按照她现在的意思重新砌一个城堡,实际上就像这群因为一个家人的去世而聚在一起的人们,他们在哀悼会上哭哭啼啼撕心裂肺,现在却能看着相册轻松说笑热热闹闹,他们并非遗忘伤痛,只不过在一次又一次被推倒之后重新构筑一个新的家,他们不是需要一个永恒不变的家,一群永生不死的家人,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家,它永远都在那里,无论是谁过世了,谁出生了,谁长大了,谁老去了,他们都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默哀的时候,先是有人压抑着轻声抽泣,然后是姨婆那声嘹亮的号哭起头,哭声就像交响乐一样整齐地响了起来。我一边低头学他们掩面眯眼,一边偷偷瞄站在我旁边的某个堂表姐妹,她也像我一样,懵懵懂懂低头耸肩,呜呜嘤嘤,眼睛到处乱瞄。我轻轻问她:“你怎么不哭?”“我不难过。”“可是太婆死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我也是。”其实我也记不清这位老人。

“他们都在哭,我哭不出来。”

“我打你一下你就会哭了。”我当真打了她一下,还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小胖脸蛋。这招非常奏效,她当即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相比刚刚那番装腔作态,这下多么逼真、动人,看,这才叫哭。但没想到,哭得如此投入的她不忘还了我一拳,那绝对是充满痛恨的一拳,比我刚刚那一下还要使劲,她的眼神里压根就没有感激,那家伙根本不懂得知恩图报。我冲她皱了一下眉,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终于也委屈地撇着嘴,眼泪适时地从眼角滚了下来。

无尽 迷津(第一回)(10)

现在想想,那时多愚蠢,我以为哀悼一个人的去世就应该不停地哭泣,不论是为了什么而哭,总之是哭得越悲怆越好,就像一场相约好的哭泣表演,大家也无非是借一个机会畅快淋漓地坦荡荡地大哭一场。直到余虹过世的时候,我才发现,当年的我,根本不懂死亡是什么。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曾外祖母,我以为只是像动物冬眠一样,我还纳闷,为什么大家为她举办那么盛大的送别,她居然都不睁眼回应一下就睡过去了。看见余虹躺在棺材里,我才明白,哀悼会这种仪式,其实只是在人离去之后弥补的一场送别,倘若不能亲眼目送她离去,那么只能在哀悼会上见她最后一面。对她而言她已经失去了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但是你比她幸运,因为你还有机会,看看那个毫无生气的她,失去灵魂的她,那副残存人间的熟悉的躯壳。

我在余虹的棺材面前抚过她的发丝,她的头发永远都不会再长长。我久久地站在那里,闭眼想象她未来可能的样子,睁眼看见她还躺在棺材里,容颜稚嫩,如同我所形容过的过往一样,像个长生不老的小人。原来死亡,其实是这么一回事。剥夺你的生命,却予你永恒。这样的永恒,将慢慢腐烂在深埋地底的棺材里,却扎根在别人的回忆中。

然而肉体并不是灵魂的唯一住所。

我爸若是在停车的时候不小心擦过路边的什么东西,总是会倒吸一口气,好像划下的那一刀痕是在他的身上而不是车上。每到这些时候,他都让我觉得,他灵魂的一部分已经跑到了他的爱车上,跟他一起感受痛苦。而我觉得,我灵魂的一部分,应该在我的相机里。

不知哪年生日,有人送了我一部一次性相机。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什么叫一次性,我只知道相机是帮我把我看到的东西变成一张一张的照片,我可以拿着这些照片给别人看,就像是与人分享我所看到的世界。直到我的双眼后来一点一点变近视,拍出来的照片清晰依然,我才知道,原来当我看不清这个世界的时候,甚至等到以后老了眼睛不中用了病了瞎了,相机还能替我把它看清。

而我妈却一直认为我的灵魂应该跑到小提琴上,就因为那个老师说了一句我拉小提琴很有天赋。天知道那老师是不是对每一个学生的妈妈都这么说。总而言之我根本不觉得我多么有天赋,小提琴更是成了我的噩梦。一年的小提琴课让我以后在紧张的时候左手几根手指总会不自主地抽动,还有我在每一个从噩梦醒来的清晨里总是歪着脑袋夹着脖子。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到底是我的灵魂跑到了小提琴上,还是小提琴的灵魂跑到了我的身上。

无尽 迷津(第一回)(11)

全年的周日小提琴课,实际上也成为了我妈周末加班时安置我的最好方式。在一个小时的提琴课之后,在她来接我回家之前,我一直待在琴行。她认为那里有跟我一样等待家长的小朋友,还有老师看管着不会被拐走,她觉得我爸在家既不能充当我的玩伴,又不是一个合格的守门人,那么,我还是待在琴行比待在家里要好。当然,她不会知道,我在眼看着别的家长来接小孩,下一批来上课的小孩急匆匆地奔进琴房的时候,我所经受的,是一个人漫长的等待。而在这场等待中陪伴我的,就是那部一次性相机。

我重申一次,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一个一次性相机。因此那时我是,一张接着一张地,拍了远多于可以冲洗出来的照片,直到不能过片,我还一个劲儿地在同一张底片上按快门,直到那张底片慢慢完全曝光,冲洗出来其实一片漆黑,看起来一无所有。我知道后来拍的照片,它们不能被冲洗成照片,却被冲洗成了我脑中的记忆。在很多年之后,我惊讶地发现,我居然对当时拍的每一张照片奇迹般地记忆清晰。我记得我拍过一只逃窜的壁虎,地板上被踩扁的拧巴口香糖,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老师挠屁股的背影,还有很多很多,在按下快门的那些瞬间,我都全部记得。

我还没有想到,当年跟我一样周日到同一个琴行学乐器的班长,后来真的学有所成。她在一个琴行当钢琴老师,还整天感叹:“我真想去幼儿园当音乐老师,真的,我特别想。”我让余虹跟着她学弹钢琴,她才上了一节课,就忍不住在我面前双手合十,对余虹赞不绝口:“一点都不像你,她太有弹钢琴的天赋了!”

“拜托,我小时候也被小提琴老师说过有天赋啊。”

“你那是小提琴天赋,跟钢琴的天赋不一样。”

“……”

虽然我一点也不相信乐器老师所谓的“天赋论”,他们认为任何有天赋的人都该被雕琢成适合那个乐器的姿态,但我一直觉得,余虹与钢琴之间,确实有那么一些微妙的东西,就像我跟相机之间,那么独特,又不可言喻。

无尽 迷津(第一回)(12)

我总是会提前一点去等余虹下课,然后接她回家。在外面等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在等家长来接回家的小女孩。她就像当年的我一样,等到一起下课的孩子都被接走,等到另一批孩子来上课,都还待在这里。我坐下的时候,她正一个人下着飞行棋,棋盘上只有红色的棋子,她滚一次骰子,然后按着点数走棋,也并非像我们下飞行棋那样,会直接目测步数,拾起棋子一下子就放在合适的目的地。她是一步一步,用棋子踏在每一格上数着格子往前走,不管是只有一步,还是六步。她一个人下棋,所以一局过去得特别快,我看她在最后入库的时候,就剩最后那么一颗棋子,她还按着骰子的点数走,点数太大,她的棋子走到了终点又倒回来,等待下一轮的点数,即使它只是让她来来回回多跑几趟。这个女孩,让我想起我爸,他曾经也是如此遵照自己既定的逻辑,现在想想,也许也不过是为了排遣生活的空虚罢了。

在这个小女孩下完一局之后,我起身正想凑过去跟她一起玩一局,谁知道她把棋子一颗一颗地收回去,把棋盘折好塞回盒子里。我有点失望,以为她要走了或者去玩别的,没想到她在把盒子盖好之后居然又重新打开,轻轻地默念了一句什么“下一局要开始喽”,然后把折好的棋盘重新展开铺平,把棋子又一颗一颗地放在上面。我在猜,她这次会用什么颜色的棋子,刚刚她用了红色,这次应该换成绿色?或者黄色?反正女孩一般不会选蓝色。结果她翻出的四颗棋子,全都是跟刚刚一模一样的红色。

她又重新,像刚才那样,一个人,下了一模一样的一局棋。

虽然可能对她而言,这并不能算是一模一样的一局,因为骰子的点数不一样,每一个棋子的速度也会不一样,最后入库的先后次序不一样,有很多的不一样。但是在我眼里,她就是重复着以同样的方式,填充她漫长的孤独。这一幕让我很动容,真的,我就像突然之间看到了当年的我自己,在别人眼里重复着按下快门的动作,尽管每一个瞬间都看到了不同的人和物,但我仍然仅仅是以一种恒定不变的姿态,面对我的孤独,而这种姿态,在孤独面前可以刀枪不入。

我们总是会在人生的某些特定的瞬间,感叹世界上竟然有与我们如此相似的人存在。对我而言,他们就是同样对一无所知的杨络生,同样不谙世事的堂表姐妹,同样对孤独如此明了的小女孩。这个安宁的时代恰恰就造就了这样一群相似的人,无论我们多么争先恐后地对世界上的事物表明自己的爱憎喜恶立场,我们能爱能恨的,也不过是同样那么一些事一些人而已。我们除了完全的爱和绝对的恨,不爱不恨,既爱又恨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立场?立场只有四个,人却有千千万万。我们都在对同样一些事物异常明了的同时,对另外一些事一无所知。人再聪明也不过是知道了自己的无知。这就是一场灾难开始的地方,它的名字就是——“年轻”。

》》》未完待续

最少年 掩饰并不等于消失(1)

文+图/叶阐

叶阐

柯艾签约作者

第一届“文学之新”新人选拔赛四强选手之一

新作:《当我们混在上海》连载中

新作:《当我们混在上海》九月全国上市

掩饰并不等于消失

我刚到大学的时候,大学只有几条柏油路,其他都是泥巴路,下雨的时候泥巴水弄脏裤脚,得去路边的小草上把鞋子底下的泥巴蹭干净,如果不把厚厚的泥蹭干净,就会走得很不自在。尽管如此,那几天的心情依旧是兴奋和期待。

我是晚上凌晨2点到W城的,长途车把我和我的行李扔到高速公路下面,告诉我“这里会有的士过来”就迅速地走了。

万一我失踪了怎么办?如果我死了,可以调查到,是这辆车载过我么?其实我又是谁呢?而每当我有了“我到底是谁”这个念头,不禁想让自己的人生更加疯狂了。

转过身背对高速公路,前面是一个街道,街道边一排小店,有汽车超市,也有小吃店。这些小店开着门、亮着灯,近处的守店人瞟了我一眼之后,继续凝视着玻璃柜上的小电视机,他们不准备休息了。

九月已是初秋了,湿冷的空气裹着胳膊,用手抚摸一下,又冒起了鸡皮疙瘩。天空不那么明亮,还下着黏糊糊的细雨,这些小店的灯光给了我一点希望和温暖,起码我没被扔在没有人的荒郊野外。

我常常在绝望的时候抓住一道光,然后我便会让自己去信任这道光。所以我觉得,这个城市的大多数人和物,应该就是像这些灯光这么温暖吧。只是我以后的人生里再也没看到过它们。

的士司机也不太熟悉学校在哪里,在无尽的黑暗中奔驰着,车窗外的风景貌似不太乐观,没有特别高的楼,没有特别漂亮的建筑,我想:“那我就在这个城市好好学习吧。”

然后过了大桥。

“还有多远啊?”这是我第五遍问了,我除了担心计价器上的数字,还很担心L会不接我的电话。

“快到了!”

最少年 掩饰并不等于消失(2)

下了的士,四面黑漆漆的只有插在黑暗里的黄色路灯杆子,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好像在一个梦境里!远处好像有一个小屋,我拖着行李赶紧走了过去,小屋里没有人,只有灯泡、桌子和椅子。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L同学的手机号:“喂?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这里有个小屋,还有一整排墙。”

过了一会儿L就过来了,还骑着自行车,他说:“这地方真的太不好找了!我怕找不到,还找同学借了自行车。”

他推着自行车,帮我背着几个袋子,我拖着箱子,朝他宿舍走去。

我和L在高一就是同学了,他是个自命不凡的人。他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也很会画图,常常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给所有人看,讲解自己作品的时候,不忘侧面地夸奖几句,班上那些人被他说得晕头转向的。我也在看他的作品,但我没有晕头转向,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人画得比他好,虽然那个人不是我,但起码画得最好的,一定不是他。

他只和我做朋友,我猜他是觉得班上那些人都不配和他做朋友。果然,虽然是些幼稚的行径,到了最后,他又觉得我也不配和他做朋友。但是谁在乎呢,和他做朋友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特别是他把作品拿出来炫耀的时候,特别是他炫耀的时候说着相同的台词的时候。而且他有一些怪毛病,这些怪毛病常常会烦到别人。他最新的怪毛病是他准备大学四年都不买手机和电脑。

但到了后来,他不得不和我做朋友,因为不和我做朋友他就没有人一起玩了,何况我经常讲笑话给他听——潜意识里我是有点巴结他的!后来我们的家长都认识了——这就是他爸爸向我妈妈介绍的大学!他爸爸对我妈说,他认识这个学校里的一个人,如果我的志愿挂了,说不定可以用钱和关系把我塞进来,去年L就是这么进来的。

走了好久,到了L的宿舍楼。

“啊,真不好意思!实在太晚了,你同学一定都睡着了!”我在门口对自己念客套话,这是我的习惯,虽然说完后并不会好受,“好怕吵醒他们。”

打开门之后发现这个宿舍乌烟瘴气,宿舍里的几个人都在玩电脑,大家忙得都没空和我打招呼。放下行李,环顾了一下四周,我觉得我在这样的地方一定住不习惯,这些人太吵了,他们抽的烟太多了,他们玩得太晚了!希望明天碰到的几个室友不要这样,不然我大学有的受了,可见我一开始就把自己归类到早睡早起的行列了。

最少年 掩饰并不等于消失(3)

其实不然,我们宿舍的人的确三个都喜欢玩游戏,后来有一个交女朋友了,有一个天天往上海跑,有一个玩到心脏病发,都不玩了。每次都是我睡得最晚。我有严重的网瘾,每周开机时间超过四十个小时,戒了四年也没有戒掉。他们的游戏瘾戒了四年,也没有戒掉。其实大学挺无聊的,无聊到那些瘾一直戒不掉。

L的宿舍有个人还没到,L睡他的床,我睡L的床,牙都没刷,就这么睡了。睡之前我想,我以后要早睡早起,好好学习,不要当个糜烂的人,像L宿舍这几个玩通宵的就挺糜烂的,边喝酒、边抽烟、边吃泡面、边玩网游、边聊天。

L是特别的,他坚持到了大三才买手机,大四才买电脑。我不能和他比,最后我也过得挺糜烂的。唯一不糜烂的那些,除非是搬到大学外去住了,大学就是这样咯,也许这样的行为也不能被说成是一种糜烂。

但起码当时躺在床上就觉得他们挺糜烂的——我是个装纯的孩子,总希望那股假纯,由里到外。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宿舍的人还没睡觉,我以为熬夜是喜欢打麻将的大人的事。倒是后来体检完去他们宿舍拿行李的时候,他们都睡了,虽然我现在不少的日子也是这么过的,但当时我真的蛮奇怪的。我想说的是一句老话:人们或多或少的都被电脑改变了。

一早就去食堂报道,食堂的正中央坐着我们的班主任,因为他我直接忽略掉了我们的女辅导员,他戴了两条项链,三个戒指,左右各戴了两个耳钉,还画了眉笔和唇膏!为了欢迎我们的到来,他穿戴得如此隆重。

他告诉我我的宿舍在一号楼六零七,并且让我先去体检。我问他可不可以不去,因为我很怕针戳我,也很怕看到自己的血,他说不行。

到了宿舍,其他三个人和他们的家长已经在里面了,他们和我打招呼。

L说他先走了,我跟他道别。

我找到我的床,就是剩下的那张床,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我把东西都扔了上去,然后再看着另外三个人和他们的家长,准备找他们聊天。他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我的床,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最后剩下的床应该就是他们认为地理位置最差的一张。我打心底觉得他们这个想法很俗,俗是可以的,但能不能不要第一天就这样坦诚相待?

傍晚,我和L去食堂吃饭的途中,才有时间静下来好好欣赏我的大学。

最少年 掩饰并不等于消失(4)

我一边欣赏着景物,一边碎碎念着身边的一切。L话很少,几乎不怎么搭话,这样就行了,他一直这样,但他的表情未免太庄重了,庄重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对我宣布一样,从昨晚就开始这么庄重了,他到底在顾及什么呢?

学校半面绕山,如果俯视,会发现四周环水,不愧是江南啊!学校里有很多桥,大桥小桥的,有的还有赞助商,运河从校园里面穿过,所以还可以看到很多大大小小的船只。

学校每一条道路几乎都会挨着水,水和水中的睡莲,就像是从不远处的山顶上流下来的一样,这多像童话或者神话世界里的事啊!如果人们爬上山顶,一定会更全面地看到天空和夕阳,那个时候,一定感觉到非常海阔天空,那种广阔的感觉一定会消除心底积压许久的忧郁。

学校里人来人往,个个都戴着近视眼镜,拿着从教育超市排队买的大红大绿的塑胶脸盆和大红大绿的塑胶暖水瓶。稍微有点情趣的人应该打听一下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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