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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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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队阿修罗将士皆呆立在原地,面上表情有些古怪,竟然好似我有了精神疾病一般,提出的这要求极为不可思议。
我心中雀跃,连带着瞧这些修罗也觉得顺眼不少,反问道:“难道修罗城闭城锁国,不许外人进入?”
那领头的男子摇摇头,“这倒不曾。修罗城中之人极是爽朗好客,自然不会将仙子阻在外面,但是仙子瞧着……却不像是来修罗城拜会的?”
我唇角暗抽,不是来拜会难道是打架来的?这话也不过想想罢了,说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又见他几个还在商议个不停,终于不耐烦。
“各位将军,小仙听闻阿修罗王与鸟族的二公主曾有一段姻缘,青鸾虽为仙界的仙子,但也极是佩服这位二位公主的敢爱敢恨,实在是仰慕的紧,这才生出了想来修罗城的想法,还清诸位将军成全小女子的这段心事?”说着又适时的低下头去,挤出两滴眼泪来,哄骗道:“小仙被父母强行订了亲事,心中不快,所以才极想找一处他们找寻不到的地方……”
这些修罗瞧着我这般凄怜之色,又提起娘亲,皆面露同情之色。那领头男子道:“既然如此,仙子便下来吧。修罗城虽建在海底深入,但若无人带路却一时半会不容易寻到。”
我落下云头,立定在海面上,这些修罗与我离得更近了些,面上神色不知为何皆带了些诡异。虽将我仔细瞧了又瞧,倒也不曾有杀意。
那领头的啧啧叹道:“仙子瞧来,倒与我们王妃有五六分相似。”
我曾闻听修罗王爹爹再不曾纳妃,数万年间也只有娘亲一个,心下极是感佩他重情信义,这时又听人赞叹我与娘亲相似,心中甜蜜,浅笑道:“将军说哪里话?青鸾离家万里之遥,不过想在异乡寻一避祸之地罢了。闻听得修罗王豁达,且王妃又曾是鸟族公主,想来修罗王辖下的修罗城定然民风淳朴,这才想来此地定居。至于说像王妃,小仙何德何能?”
那将领见我谦逊,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本仙原以为,深埋在海水深处的阿修罗城定然也与东海龙宫或者珊瑚城一般,乃是泡在水中的一座城池,但今日进得修罗异界方才明白,这修罗王城虽在大海深处,但海水悬浮在王城之上,王城延绵上百万里,浩渺广博,内外七重城廓,金城银门,立在城门脚下,自己便卑微如蚁,竟然是蝼蚁仰头瞧着大象四足的光景,令我叹为观止。城内浓荫绿树,群鸟合鸣,清泉夹道,游人如织,竟然是一派繁华富裕的景像。
所幸带我进来的阿修罗将军生性耿直热忱,不但带领我进了修罗异界,且在他家附近帮我赁了一座独门小院。等那娇媚的阿修罗娘子收房租的时候,瞧着我的窘迫,也是极爽快的施手援助,不但替我交足了房租,还替我留了些零用。我囊中羞涩,倒也不再推脱,只诚心谢过了他,将那些修罗金币留了下来。
白日里,我便在这修罗城中随意行走,有时候停在一棵眼熟的月桂树面前,有时候对着长长的石凳叹气,遥想当年爹爹与娘亲可在石凳之上软语缠绵……又或者根本就不曾来。夜间却每每怅叹,睡眠不成。
修罗城中花树匝枝,硕果累累,要寻来食用的果子倒也不难。只是从来不曾寻到过阿修罗爹爹从前曾经过我的那种神奇的果子,又听闻阿修罗王卧病在床,全城修罗着属皆是神情紧张,似大敌临头一般,我心早已带了焦虑担忧,但想到此时不能贸然闯入修罗皇宫,只得放弃,闲了便去街上晃悠。
修罗娘子泼辣勇悍,本仙今日站在街角,从头至尾认真仔细的观赏过了两位修罗美娇娘吵架,语速如凡间炒豆子一般,妙语如珠。最后见言语攻击不能,更是将锅铲也招呼上了对方的脑袋。
我不过来了几日,已瞧到了这些民俗风景,自忖瞧得津津有味,倒也不曾四下里去找门路见修罗王爹爹。
第六日上头,那将军又来了一次。这些日子他不来我自然也不曾开伙煮饭,只靠着林间花蜜或者野果度日。他见得我不曾动用过金币,倒是一愣,疑惑道:“姑娘这些日子难道不曾开伙吃饭?”
我摇了摇头。
说起开伙做饭过日子,我从前一惯学不会,后来在女床山,总算有一只兔子精替我打理这些。她虽然胆小,但煮出的食物倒勉强合口,与我的手艺天差地别,我也算衣食有靠了。
那将军沉吟半晌,方欲言又止道:“姑娘可有需要本将军帮助之处,尽管开口。”
我素无开口相求他人的习惯,未免有些诧异他这般古道热肠,但修罗族男儿个个热忱,直肠直肚,我近日已经领教过了,自然不再枉加揣测,客客气气道:“小仙在此乐不归乡,多谢将军惦记。”
第二日里,我走的远了些,在修罗王城北面一处极偏僻的巷子口睢到了一位修罗婆婆守着一个小小的果子摊,摊上赫然摆着碧翠芳香的奇异果子,那一刹时,仿佛双脚被死死钉在了此处,再也挪不动了。
我搜遍全身,方才想起近日出门从不曾带过金币,颓然夸下肩来。那修罗婆婆抬头瞧见了,招招手道:“姑娘,若是没带金币,老婆子送你两个果子可好?”说着抓起两个果子向我递了过来。
我上前恭恭敬敬取了一个,小心捧在手心里,感激道:“多谢婆婆。一个果子足矣。以前我的爹爹曾经给过我这种果子……”
那婆婆唠唠叨叨:“姑娘,这果子天上地下,唯有我们修罗王城有。而且极为稀少,总是宫中才有各色的果子。老婆子年轻时候在王城花园内做下仆,这才得了一颗树,一年结了这些个果子来换点钱,贴补家用……”
她年纪有些大,约略是在此间有些寂寞,送了我一颗果子便不住说下去,我清静惯了,不多时就落荒而逃。
手里的果子馨香之味熟悉诱人,捧着它仿佛捧着过去的甜蜜。我带了满足的笑意回到了住处,门前停着一驾双轮马车,马虽为仙品,各有一双飞翼,但驾车之人衣着朴素,形动利落,眼神锐利。见得我到了门口,那驾车之人敏捷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我本欲绕道而行,马车车帘揭了起来,从里面缓缓迈出来一条长腿,青衫半撩,再伸出一双骨节修长的大手,一张熟悉的带着病态的笑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驾车之人上前去,小心翼翼扶着他下了车,我的嗓子眼里仿佛哽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双目酸涩,呆呆立在原处。
那生病之人体态魁梧,虽面带病容,但双目炯炯,仿佛这一场大病并不能摧毁他强硬的精神力量。他被属下扶着立定在我的面前,柔声慈蔼道:“青儿,爹爹带你回家!要不然,你这小丫头到了家门口也不肯进来。”
我眨了眨眼,眼前水雾弥漫,右手被握进一个干燥宽厚的大掌,温暖舒适的让我再不想放开。我咧了咧嘴,原本是想笑的,但目中热泪滚落,哽咽道:“听说你生病了,病得很严重么?”
他深陷在眼眶内的双目重新焕发神彩,拿左手来抚了抚我的头顶,问道:“我的小鸾鸟是专门回家来看望爹爹的吗?”
我点点头,嘴角笑意泛开,仿佛从前所有的苦难酸楚都可忽略不计,眼前这昂藏的汉子虽病得发色焦枯,面色发黄,但仿佛这挺直的脊梁里蕴藏着惊人的力量一般,有他替我遮风挡雨,我再不必担惊受怕,百般算计。我上前两步扑进他怀中,将头偎进他怀中,低低道:“爹爹……爹爹……”只是这样轻轻的呢喃,仿佛在唇齿间已练习了千百回一般。
他枯瘦的大掌不断抚摸着我的头发,哽咽道:“好……好……好孩子……”
我的后颈之上忽然滴下滚烫的水滴,那水滴热度惊人,仿佛一直烙进我的心里去。
此心安处
依稀还是小时候,我极是羡慕丹穴山的小仙童们,幼年时候出门行走总有父母相陪。那些父母有的将孩子放在肩头之上嬉戏,有的牵在手里。渐渐长大,我总觉得这是至大的遗憾。
然则今日在修罗爹爹温暖的怀抱里,药香缭鼻,我想起小时候那一幕,只觉心中如饮花蜜,教我甜得再尝不到从前的一丝丝苦涩的味道。
良久,修罗爹爹才笑道:“小鸾儿,爹爹今日好高兴……上万年了,我的小公主终于回家了。”
我仰头去瞧他,目中带泪,但笑得极是灿烂,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爹爹当年在凤翼崖顶提到小公主的时候,青儿做梦都不曾想到那是说我,还跑回殿中去大哭了一场,以为爹爹原来是丹朱的爹爹。”说完却又猛然想起来,姨母将爹爹害成了这般模样,爹爹定然不喜她,不知道会不会惹得他不高兴,忐忑去瞧,他面上半是辛酸半是苦楚,倒没有半分生气的影子,摸了摸我的发顶,心疼道:“小鸾儿,在爹爹面前,有话就说,爹爹疼你都来不及,又哪里会生鸾儿的气?你不必察颜观色,小心翼翼。”顾睨四野,傲然道:“在我修罗城中,小鸾儿就是万万修罗之上最尊贵的公主,以后谁敢给我鸾儿一个不好的眼神,爹爹定不饶他!”
我心头暖意融融,笑意满面,仿佛心底开了大朵大朵的花,馨香甘美,喜不自胜,然而眼泪却如流水一般,怎么止也止不住。我抬起袖子胡乱抹着面上泪水。爹爹拿他的大掌替我拭泪,边笑边叹:“真是个孩子……又哭又笑的……”
我本来泪水已有收敛的迹像,听了他这声孩子,眼泪反倒流得更厉害了,仿佛东海之水,流之不竭。
不多时,远处衣甲锵锵,行来一队修罗部众,爹爹携了我的手坐回了车里,又仔细替我把泪拭了。那些阿修罗众到得车前,喊声震天:“参见我王!参见公主!”
我窝在修罗爹爹的怀里,他替我拭净了泪珠,朗声笑道:“本王今日极是高兴,设宴三日,举城欢庆公主回归。”
车外阿修罗众齐齐唱喏,车辚辚,马萧萧,相隔万年始还家。爹爹紧握了我的手,父女紧紧相依,半个时辰之后,那驾车之人恭声道:“我王,王城到了。”
修罗王爹爹牵了我的手,从修罗王宫的宫门口一步步走进去,宫门口值守的修罗部众齐齐跪倒,世界在脚下匍匐延展,远处不知哪里有悠扬钟声敲响,声声不绝。鸟儿们冲天而起,古树静枝,花香扑鼻,眼前雄伟的宫殿屋顶之上,琉璃瓦几乎耀伤了我的双目,一切都像梦中的幻影,真实得让人不可置信。
然则这只不过是个开始。后面的仪式盛大冗长,几乎令我想逃。若非爹爹一陪相陪,我才勉强忍了下来。
自爹爹将我领进宫中,便被一群修罗眷属接手,沐浴更衣,侍侯我穿了件红如绛火的长裙,明珠坠额,脑后乌发逶垂,被修罗王爹爹紧牵着手,一步步登上西城门。城下是庆典的广场,广场之上人稠如蚁,欢呼阵阵。
爹爹抬抬手,人群喧闹顿时止歇,他目视修罗部众,一手紧握了我的手,郑重宣布:“众所皆知,我修罗部几万年里,唯出一位公主,今日公主还朝,往后见公主如见我!”
广场之上顿时沸腾喧嚣,我与爹爹独立城楼,那欢呼之声如在云天之外,爹爹目视九天,闭起了炯炯双目,轻声道:“篁儿,你可看见了,我们的鸾儿回家了……”一滴泪顺着他坚毅刚绝的面颊之上缓缓滴落。
我心中既痛又酸。
岳珂曾说,我出生的那一年,举城狂欢三天三夜,修罗王爹爹高兴的抱着我立在城头之上,差点掉了下来。彼时他夫妻恩爱,喜添幼女,万事顺遂,如今我回归,举城欢庆,物是人非,娘亲芳魂已杳,徒留我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我轻轻摇了摇他的手,低低安慰:“爹爹,娘亲若芳魂有知,也定然希望爹爹万事如意。”
他背过身去拭净了面上泪滴,再转回头来之时,目中已有浓浓笑意:“高兴。爹爹今日就很高兴。”
这一夜举城欢腾,庆典之后便是彻夜狂欢,城下修罗部众比武斗戏,更有修罗娇 娘舞姿蹁跹。夜色深沉,我瞧着修罗王爹爹面有倦色,忧心他身体不适,陪着他回到了思篁殿。
殿下宫女送了温着的汤药来,我亲手接了过来,服侍他喝药。但我向来是个笨拙的人,自己打理自己尚不尽心,此时端了药碗喂爹爹喝,手中摇晃,泼了几点出来洒在了他的长袍之上。
我朝怀中摸来摸去,这才想起来洗浴之时将身上巾子一同换下了。抬起袖子瞧瞧,只觉这长裙面料实是华贵,颇有些心疼的闭了闭眼,便拿袖子去拭爹爹的长袍。
爹爹将空了的药碗放过去,顺势牵了我的手偎依在他怀里,轻点了下我的鼻子:“你这马马虎虎的性格跟你娘亲倒挺像。”
我大睁了双目:“娘亲很马虎?但我从未曾听岳珂说过。他只说娘亲洒脱不羁。”
爹爹眸中一黯,但很快又恢复神彩,柔声道:“你娘亲性子跳脱飞扬,笑起来……总让人瞧着心里豁亮。”目中幽远,似娘亲就在眼前一般。
我心里羡慕娘亲,亲昵的摇了摇爹爹的胳膊,“爹爹心中对娘亲上万年里都不曾忘怀,倒教女儿极是羡慕娘亲。女儿将来……也不知有无娘亲这般的福气。”
爹爹猛然回神,不舍的摸了摸我的发丝,“鸾儿莫非心里有了意中人?你与爹爹分离了上万年,爹爹还要小鸾儿在身边陪陪爹爹,可不想早些将你嫁出去。你若有意中人就让他再等等罢。”又笑侃道:“莫非不舍得?”
我与岳珂之事,本属磊落。但瞧着爹爹眼下神情,却非良机。于是缓缓摇头,侧耳听去,远处歌声荡漾,人语喧哗,我担忧道:“外面吵得厉害,爹爹可睡得着?”
他摇摇头,笑道:“这庆典本来是爹爹这鸾儿准备的,爹爹身体近日不适,却教你窝在这清寂殿下陪着我。不如我找人带你出去玩?”
我偎在他胸口,摇摇头:“青鸾离开了这么久才回到了爹爹身边,不想去瞧什么庆典,只想在这里陪着爹爹。那些人闹得那么高兴,女儿瞧着倒有些奇怪,我与爹爹父女重逢,只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这些人的庆典,青鸾倒觉得跟女儿没啥大的干系。”
爹爹揉揉我的头顶:“你这孩子生来清静无为的性子,也不能图个热闹?我听说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图热闹的时候。”
我从前也曾图热闹,凡间的京畿要地,虽比不得修罗城的宏伟,但也是极为热闹的。有时候我独身一人,越热闹越寂寞。
此刻,这殿中暖意融融,我身旁有爹爹相陪,万里归来年愈少,此心安处是吾乡。夜色渐深,爹爹伤后体虚,在我的加意劝导之下终究睡了过去。我在他床头静坐良久,听得他呼吸浅浅,好梦正酣,唇角不由泛上满足的笑意。
殿外,喧闹不止,长夜永歌。
自我回来的第二日,爹爹身体日渐好转。宫内虽有专替我准备的殿阁,但我不情愿离爹爹太远,晚上便睡在思篁殿的侧殿,白日里总是刻不离开,盯着爹爹喝药用膳,连他身边侍侯的女官芳重也赞道:“自公主回来之后,王的气色日日好转,不日便可痊愈。”每当这时,爹爹总是笑意重绽,极是开心。
有时候有文城武将前来奏报政事,我曾自觉想退避,也被爹爹紧紧拉坐在榻上:“公主乃是我阿修罗王唯一的继承人,并无避忌之处。”
这些文臣武将陪着爹爹征战杀伐,又对他极是恭敬,闻言倒也不曾反驳一句。
快乐的日子易逝,尤其是在爹爹身边。但离开岳珂也有好些日子,也不知他一身独身在天界,能否救出娘亲,又或者,与天帝相认?
我来到修罗城的半个月之后,婆雅稚风尘仆仆赶了回来。一回来就开始笑我:“属下奉命前去保护公主,哪知道公主自己偷偷溜了。天界太子回天宫去时,鼻子都险些气歪了。但考虑到属下乃是青丘国主的侍儿,最后将属下送回了青丘。”
我想象心高气傲的凌昌太子气得跳脚得模样,心中一阵畅意。
凝烟暖景
婆雅稚见我笑得畅意,带了几分不忿,加意描画:“我王不知,这天界太子忒是可恶,前些时日同那可恶的鸟族婆娘赤焰给公主订了亲事,作他的侧妃,只等丹朱那妮子嫁进九重天,便要娶公主进门。”
修罗王爹爹浓眉一皱,手起掌落,将面前一张玉案拍了个粉碎:“这赤焰与天界欺我太甚!本王的小公主,岂能为他人作小?”似猛然惊醒,敛了怒气,小心翼翼瞧了瞧我,温柔道:“鸾儿……鸾儿对那天界太子可有情义?”
我见爹爹这般维护于我,心中高兴,笑着摇摇头,正欲辩解,婆稚雅已是笑得前仰后合:“我王息怒!若非天族太子逼婚,至今日我王定然还瞧不见公主的面儿。”
修罗王爹爹双目骤然一亮,道:“快快讲来。”
婆雅稚唱个喏,这才侃侃道:“那日天界太子出征之后,属下到处寻公主也不曾找到。捱了两日,偷听到太子身边近侍流年说,公主拒婚,太子一怒之下将公主锁在了镇仙塔,一起带去东海剿灭鲛族叛乱。闻听鲛族首领有攻至宝,是块名叫紫陌的妖石,太子攻它不克。又因着公主毁了镇仙塔,失去踪影,只得怏怏无功而返。”
修罗王爹爹大笑出声,握了我的手搓了又搓,笑问道:“鸾儿一毁了镇仙塔,便回家了吧?”
我连连点头,闻听鲛族完胜,心下大安。我虽不喜鲛王,但离光的安危却不能不记挂。偎依在他身旁,笑道:“爹爹所料不差。”
婆雅稚赞道:“属下起先觉得公主上万年修为,定然破不了镇仙塔。但后来天界中许多人都在讲,心下佩服公主修为精湛,天赋异禀。”
我心中惊疑不定,在塔中之时,内时激荡而出的仙力决非我本身所有,但瞧着婆雅稚在此,却非良机,由是一笑而过。
爹爹目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放了婆雅稚去歇息。转头来摸我的脉门,我心中怯怯,由得他施法。
良久,爹爹方道:“鸾儿,你体内仙力已近十万年,决非你自己修为,但却与你体力的仙力同出一脉,浑然天成。”
我摇摇头,回忆当时情状,在女床山被岳珂困在结界之内,撞破结界之时,就感觉体内有异像浮动,力量非常。但那日在塔内起先并无不适,被修罗王的歌声与异像所惑,方才有激荡之气而出,后经归引,才有了这近十万年修为。
我困惑非常,将这一情状讲明,爹爹沉思半刻,反问道:“这可奇了,难道是你姨母……”大约是连自己也不信姨母会厚待我至此,自失一笑。猛然间却似想起了什么,双目如电,将我瞧了又瞧,惊道:“难道是篁儿……在临别之际……”面色霎时苍白,竟似伤疾复发一般,朝后失神的跌了过去。
岳珂曾说起,此事乃修罗王爹爹心中大创,轻易动不得。我心中大痛,挽了他的胳膊将他扶稳,隐带泪意,劝慰道:“爹爹,此事料来唯有娘亲,旁的人无缘无故也不会赠女儿这些仙力。如今鸾儿回来了,爹爹还须为女儿保重身体。”
爹爹将我搂进怀中,似极冷一般,一下一下拍着我轻抚着我的背,低低叹息:“……是爹爹失态了。此事除了你娘亲,别无他人。如今瞧来,定然是她暗地里将自己仙力渡了给你,又怕被你姨母察觉,索性封印了,只让你从头修炼,只待机缘巧合,这封印自会解去……”
我知爹爹心中苦楚,不过是借着搂我进怀,令我瞧不见他的痛苦形貌罢了。他这般情深义重的奇男子,偏偏痛失爱侣,数万年间沉浸在思念的痛苦之中,光是想想,我的心中便一阵痛惜,暗下决心,从今往后,定然尽力教爹爹开颜。
第二日午时,爹爹带着我议完政事,正在用膳,宫侍来报,有鲛族太子带了许多礼物前来拜会。
爹爹一愣,问旁边侍立的芳重:“鲛族向来与我们无恩无怨,更无来往,这是……”
我咽下口中浆果汤,兴奋的立起身来,抢着道:“爹爹,离光乃是我的好友,他定然是听闻我回家,前来探望我的。”
爹爹拿了帕子来将我拉下来,细心替我拭了唇角汤汁,又将我按在位子上坐了下来:“你这孩子,稍安勿燥,听芳重讲完。”
芳重察探了一下我的脸色,期期艾艾道:“听说离光太子此次前来,是想……是想与我修罗族缔结盟约……”
我本来坐立不安,恨不得立时跑出去面见离光,将这些日子的甜蜜幸福与他分享。他向来温柔敦厚,定然也会为我高兴。但此时无精打采坐在位子上,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芳重扑嗵一声跪下:“请公主责罚属下。”
我疑惑的抬头去瞧她,奇道:“我为何要责罚于你?”
芳重叩头下去:“是属下惹公主不高兴,是属下的错。”
爹爹静坐,但面上赞赏之意一闪而过,笑意不改。我心中灵窃顿开,俯身下去拉她:“芳重姐姐言重了。一则离光的来意非你所能左右,二则你实话实话,据实禀报,也并无错。青鸾若再罚你,那便是非不分,做仙忒也糊涂了些。”
芳重偷偷去瞧爹爹的眼神,见他并无不悦之色,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立起身来,等待示下。
自我回宫之后,修罗王爹爹已发下话来,任何人不得违逆于我,否则立斩不饶。他这般宠我,我心中自然倍感甜密幸福,但却教宫中这些侍从们战战兢兢,每次回话均要小心瞧瞧我的脸色。幸得我自幼,察颜观色虽不曾作得纯熟,但也能理解瞧人脸色的卑微之处,是以尽力亲和,不教他们难做。
爹爹牵了我的手起来,温颜笑道:“不管来意如何,爹爹陪你瞧瞧去不就知道了?”
我不情不愿被他拖着向议政的七叶堂而去,心中鄙薄自己,不过是仗着有人宠,这才多少日子,已学会了使小性子。但是随心所欲有人宠着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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