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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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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本师还有一个请求,此次前去希望能直接将下任国师带回,本师想亲自教导。”
“直接带回?这样似乎有违先例。”轩辕靳有意无意地瞟了眼一脸肃然的国师,一手摸著大麽指上的扳指,一边低头思忖。他知道国师定是因为他想立云小惑为後而不满,却又不好阻止,所以干脆打算早些培养下任国师来接他的位。
过了好半天,轩辕靳才答道:“既然是国师的意愿,朕就成全你。”
“遵旨。”

三日後,轩辕澈带著冷青和云净离开了京城,他们前脚刚走,後头的轩辕靳便带著小雀子和影卫偷偷摸摸地出了宫。
轩辕北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贴身侍卫正递上乾清宫里头发现的信笺。
信笺的内容清楚地交代了轩辕靳此次出宫的原由,写到最後,一句“朝堂的事三弟先担待著”,说白了,就是“在朕没回来前,京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轩辕北把信捏成了团,脑门的青筋跳了几跳,一脸紧崩的表情让周遭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点著了这个严苛易怒的王爷。
“王爷,要追吗?”贴身侍卫阿准勇敢地凑上前。
“追?追回来以後呢?还能逼著他上朝?”轩辕北声音冷冽,一室的温度骤然又下降了几分。
“那。。。。。。”阿准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著轩辕北。
“影卫都跟去了吗?”
“恩,皇上带上他们了。”
“哼,好在还有点脑子。”轩辕北紧抿的双唇终於微微松开,“再派点人去跟著,别让皇兄出了岔子,老样子,每隔三天汇报情况。让他们仔细著点,若皇兄少一根头发,就让他们以死谢罪吧。”
“是。”阿准打了个颤,转念又问:“王爷真让皇上去?”
“不然呢?”轩辕北瞪了眼阿准,“腿在他身上,本王还能怎样?这两个皇兄,一个比一个任性!”
阿准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心里也是纳闷:这三兄弟,到是越小的越像兄长,不知道先皇在地下若知道这些,会不会气地从王陵里跳出来?

作家的话:
久违的小惑就快要粗来喽;大家想他吗??????





第十三回 '中'

回到玉隐山,青才发觉樊和魅竟然都没有回来,只有尘一人,一身桃红色地杵在大殿,也不知道在发什麽呆。
“怎麽?想情郎呢?”青牵著云净走到尘的面前。
“去你的!你以为我是你麽,没出息!”尘瞥了青一眼,又微微低首,捏了捏云净的脸蛋,问道:“那天在你二师傅的喜堂上我还没问你呢,你怎麽跟去京城的?怎麽还和那个混蛋走得这麽近?”尘口中的混蛋自然就是轩辕靳。
“尘姨,你口中的那个混蛋已经知道我是他儿子了。”
“什麽?”尘细著嗓子尖叫,揪起云净的耳朵吼道:“谁告诉他的!”
“我!”云净一边躲一边说著,谁知一回身,却撞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先前的精神气顿时焉了。
“知道回来了?”这眼角上挑,一身火红的美人不是云小惑还能是谁?
“爹爹。”云净反身一把环抱住云小惑的大腿,“净儿好想你!”
冷青见是云小惑出来吓了一跳,知道他分明将先前的话听了进去,本想瞒过去的事怕是不说不行,只能硬著头皮低著脸道:“王,那个。。。轩辕靳他。。。”
冷青吱吱唔唔半天,一抬脸,一对闪著莹光的深眸正凑在他眼前,满目调笑之意,还带著似有若无的媚意在眼角眉梢间流动。
“小青,我始终觉得把你嫁给轩辕澈,真是太糟蹋了!你要不要考虑现在就休了他?”云小惑用两根手指挑起冷青的长发,暧昧地放在鼻息下嗅了嗅。
“爹爹,你又骚扰二师傅了,二师公会跟你拼命的。”云净被夹在云小惑和冷青中间,只得使劲抬起头让自己显眼一点。
“王,我要和澈离开一阵子,你答应过的。”冷青翻了个白眼,拉过尘挡在身前。
“有吗?”云小惑笑眯眯地摸著云净的脑袋,眼神一转,又扫向殿门外道:“不如就让他再在山脚下等上个十年八载的。”
“这怎麽行!”
“呦,心疼了?”云小惑掩嘴偷笑,贴著云净的耳朵说道:“难怪人间总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看你二师傅,是不是也是泼出去的水?”
“泼出去的水?这是什麽意思?”云净怎不知道自己爹爹的心思,赶紧讨好似地装傻冲愣。
“收不回啦!”
“王!”冷青红了脸,再看看尘也笑地直不起腰,气地他连连跺脚,干脆直接奔下山找轩辕澈去了,而之前想要说的话也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後。
看著冷青离开的身影,尘收起笑容,有些不安地看向云小惑,云净也同时搂紧了他的脖子,撒娇地贴著他脸庞喊道:“爹爹”。
“去见他了?”云小惑依旧笑著,可眼里的温度却一点点流失。
“恩。”云净的小手紧张得捏到了一起。
“他对你好吗?”
“好。”云净连连点头,不忘补上一句:“他也很想爹爹的。”
云小惑闻言并没有任何反应,只轻哼了一声,道:“若以後爹爹不在了,你就去跟著他吧,好好地做一个人。”
“净儿不要离开爹爹。”云净红著眼再度抱紧了云小惑。
“傻孩子,爹爹是妖,你怎麽能一直跟著我!”
“不要不要不要!”云净呜咽著把脸埋进了云小惑的脖颈里。
其实云净心里都明白,那天他偷听了到了二师傅和二师公的话,他的美人爹爹怕是要遭天雷轰顶,所以才会放任他去偷偷找轩辕靳。
呜呜呜,皇帝爹爹,只有你能救美人爹爹了,你一定要来啊!


三日後,消失已久的樊回到了玉隐山,当然,他的身边还是跟著那个小书生。
云小惑将山里的一切交给了樊和尘後,便带著云净来到了凤凰山脚下。
以前住过的那间木屋早已破烂不堪,好在云小惑是妖,指尖几个翻转,只见红光耀过半空,木屋瞬间又恢复了当年的模样。
云小惑看著眼前熟悉的屋子,一时间也恍惚起来。记忆这东西人有,妖也有,而且比人的还要强烈深刻。他分明记得当年离开这里时正怀著云净,那会儿的轩辕靳还睡在屋里,手里绞著棉被,仍旧保持著睡前抱著他的姿势,仿佛他的那句“你是我轩辕靳的妻,亦是轩辕朝的皇後!”才刚刚落进耳里,带著气息的温热,挠地他心里阵阵发颤。
“爹爹,你怎麽了?”见云小惑面色有变,云净摇著他手臂问道。
“没事,我们进去吧。”
跨进屋子,看著一尘不变的摆设,云小惑还是变了脸,想了想,他干脆再度拈起手指,一阵低吟後,只见屋子里的器具摆设都凌空飞起,嗖嗖几下就调换了位置,还有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被褥、茶具、衣柜,统统都换了崭新的,甚至连整个院落的格局都彻底改变,从原来的二进落庭院变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四方小院。
“这还差不多。”云小惑满意地环顾了下四周,拍了拍云净的脑袋道:“从今儿起,我们该做对人间的寻常父子了,明儿爹爹会亲自送你进学堂,你在学堂要好好念书,多交几个朋友,可不许调皮了知道吗?”
“净儿知道!”
“那爹爹问你,若有人不喜欢你,欺负你,你该怎麽办?”
“三师傅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犯我,必打得他满地找牙!”
“这就对了!”云小惑咯咯笑了起来,全然不知这绝对不是寻常的本分父子该有的对话。


轩辕靳踩著黄昏的余辉来到了这个他曾住过两年的地方,门前的溪水哗哗得顺著绵延的山势流淌,不带一点儿停歇,就像这眨眼即逝的岁月,任由你嗔痴妄念、几番缘起情灭,它也不会为谁多停留片刻。
轩辕靳走到门前,怔怔地看著已然变得陌生的院子,踌躇了半天方举起右手,叩叩叩,清脆而突兀的敲门声很快传递进了屋内。
“爹爹,有人敲门。”
云净此刻正坐在木桶里洗澡,云小惑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後面,只穿著一身单衣,挽著两边的袖子管替他轻轻梳头。
“听到了。”
“不去开门吗?”云净想要扭头,却被云小惑一把掰正了脑袋。
“不去。”云小惑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你自己洗吧,好了叫我。”
“爹爹真的不去开门吗?”云净不死心道。
“不去。”
敲门声在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後终於停了,云小惑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动过一下,云净偷偷在一边打量他,几次想开口又缩了回去,直到擦干身体换上衣服,才蹦起来抱住了云小惑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我出去看看是谁敲门。”
“已经走了。”云小惑淡淡道。
“唉?”
“敲门的人已经走了。”云小惑拉下云净的手臂,让他转过身,用绿色的绸带替他把散乱的头发绑成一束。
“爹爹,我去看看哦。”云净试探著又说了一遍。
见云小惑依然没有反应,云净嘟著嘴走出房间,穿过小院来到大门边,嘎吱一声拉开了门。
门外没有人,幽静的小路上也没半点人影,只有一坛酒被人放在了门口,云净抱起酒坛子看了看,觉得眼熟,眼珠子一转就想了起来,赶紧又关上门朝屋里去。
“爹爹,没有人呢!不过我看到坛酒。”好在酒坛子不大,云净正好能抱个满怀,只是沈甸甸的还是让他走起路来有点摇晃,“爹爹,你来接一下嘛!”
“酒?”云小惑的脸上起了一丝变化,他从云净怀里拎起酒坛子放到桌上,随後揭开盖凑上前闻了闻,“果子酒?”
“好喝吗?”云净蹲到凳子上也跟著探出脑袋闻著。
“不好喝。”云小惑迅速的又把盖子封上,随後抱起酒坛子朝屋外走去。

只见他径直走到小溪边,修长的手指拎起酒坛,咕咚咕咚几下,一小坛子酒被尽数倒进了溪流中。
空气里弥漫著果子酒的清甜,风一吹,又多了份微微的酒熏气,云小惑伸出手指有些不耐得在鼻子前挥了两下,又蹲下身将清空的酒坛放在一旁的树根边。
站起身的时候,他分明看到远处一棵树後有人影晃动,很快又隐没在逐渐昏暗的天色里。
云小惑并没有停留,更没有走上前一探究竟,就如同没有看到般,连停顿一下的姿势也没有。
转身,进院,关门。在一连串流畅的动作後,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著被乌云遮住了一半的月亮,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作家的话:
小惑的故事预计十五回完文~~~现在已经九万多字了啦。。。真是太长了!!!!!
到底神马时候能写完啊!!!悲剧!!!

话说;让朋友去台湾给我带青蛇的书;结果居然被说没看到。。。。抓头。。。究竟是被卖光了还是根本没进多少货呢?好忐忑啊亲!!!





第十三回 '下'


进了学堂的云净不出几日,就成了夫子心中最听话也是最聪明的孩子,同时也成了各家爹娘最喜欢念叨的孩子。
通常你可以听到某家的老爹在训斥自己的儿子时一定会说:“你看看人家云净,念书好、又知书达礼!”
当然,这样的情况通常会造成两个结局,一个是很多孩子都簇拥著云净,成了他的小跟班,还一个就是多了一堆讨厌他的孩子,时时刻刻都想著要找他麻烦。
这天,下了学堂後,云净好不容易摆脱那几个硬要跟在他身後的孩子,刚走到杭州郊外的小山道上就被人拦住了。
“云净!你给本少爷站住!”叫住云净的是学堂里的孩子王吴海山,他爹是杭州城里的富商,经营丝绸生意的,只有吴海山这麽一个儿子,自然从小宝贝得很。吴海山在云净来前,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自从云净出现,他的好日子仿佛也到了头,就连最疼他的爹也老是哀叹道:“咱们家海山要是有人家云净一半聪明就好了!”
吴海生自然恨云净恨地牙痒痒的,总想著法子捉弄他,可每次都给云净逃了过去,他只当云净是运气好,所以今儿个又纠集了几个孩子一起在半路拦截云净,想要揍他一顿出出气。
云净见吴海山胖墩墩的身体挡在他眼前,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脚下也没停著,绕过他边走边说:“让开!小爷没空陪你玩!”
“云净!你给本少爷站住!”吴海山反身抓住云净的胳膊,谁知手心一滑,云净一个矮身就躲了过去。
其他几个孩子跟著一哄而上,彻底堵上路,围住了云净。
“云净,吴少爷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吗?”
“你拽什麽?不就是个乡下来的孩子?”
“是啊是啊,我听说他没娘亲的!就是个野孩子!”

“娘亲是什麽?好玩吗?”
云净慢条斯理地调侃,可眼底已蕴起一层怒意,区区几个孩子他还没放在眼里,毕竟他从五岁起就跟著三个师傅学些奇奇怪怪的法术,他虽不是妖,那也是妖生的凡人,在某些方面有著天生的悟性,而且身手也比一般孩童敏捷灵活。
“哈哈哈,连娘亲都不知道,你是傻子吗?”不知哪个笨孩子没听出云净话里的讽刺,还真当他不知道,竟然想取笑他。
云净心下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皇宫里那个严肃的“弟弟”似乎并没有记忆中的讨人厌了,至少和眼前几个孩子比起来是这样。
“我现在要回去陪我爹爹吃饭,你们再不让路就别怪我!”云净的袖子口里滑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短笛,见几个孩子并没有要让开之意,他便将笛子放到了嘴边。
“这是什麽?”见到如此漂亮的短笛,吴海山眼前一亮,伸手就想去抓,却被云净一脚踹了出去。
随著怪异的笛声响起,周围的草丛里陆续沙沙作响,不多时就见从四面八方蹿出扭曲著身子吐著红信的蛇群,这些蛇里有青有白有赤红也有五彩斑斓的花色,身型也是大小不等,最细的如麻绳一般,粗的有个碗口那麽大。
别说是一群没过十岁的孩子,就是个成年人看到这群蛇也早吓地三魂不见了七魄。几个孩童尖叫著朝著没有蛇出没的方向逃窜,有胆秒度的吓地腿软了,扑通一下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後也顾不著疼,撒了腿就跑。
云净还没乐够,就听草丛另一边跳出个人影,来人冲上前一把抱住他,抖著声音喊道:“儿子,快把这些蛇弄回去!”
“谁是你儿子!”云净看著突然冒出来的轩辕靳,不满得推了他两下,而後拿起笛子吹了几声,原本簇拥到周围的蛇群一瞬间消失无踪。
“不愧是我轩辕靳的儿子,真本事!”轩辕靳见蛇群散了,这才挺直腰板,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冲著云净傻笑,“这玩意一定是二弟家那口子教你的。”
云净瞥了他一眼,将笛子藏回衣袖中,打量了轩辕靳一会儿,才质问道:“你最近怎麽都没出现?”
“我在忙啊。”轩辕靳一身朴素的深青色衣裳,头顶的金冠不见了,只随意在脑後扎了个髻,脸颊两侧落了些散发,看起来多了点随性,不似在宫里总是严谨精致的装扮。
“忙什麽?”
“忙著开酒铺!”轩辕靳嘿嘿一笑,索性找了树根边坐下,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让云净坐他身上。
云净当作没看到他的动作,只向前小挪了一两步,依旧站著问道:“你开酒铺做什麽?”
“酿酒、卖酒、送酒。”轩辕靳比著手指道:“以後每月初一、十五我都会送一坛果子酒到你们家门口。”
“美人爹爹不喝酒。”
“我知道,他可是当著我的面把整坛酒都倒了。”轩辕靳似乎并没有太大失望,其实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若说云小惑到现在还愿意收他的酒那才叫奇怪呢!
“那你还送酒?没你这麽讨好人的!”云净叹了口气,实在觉得希望渺茫。
“我有时间,可以一次次送,一月月等,一年年耗。他曾经很喜欢喝果子酒的,就算现在戒了,以後总也会重新爱上。”
“你跟他耗?他是妖,你是人,他千年不死,你百年不到就得进棺材!”云净嘴利,五分天生传自云小惑,剩下的五分是跟著魅学来的。这话要是放在宫里头,就是掉脑袋的事,可他到说起来顺溜。
“若到我死了他也没原谅我,我就认了。”轩辕靳也不恼,只是眼里有了层失落,看在云净眼里到於心不忍了。
“轩辕靳,你皮能不能再厚一点儿?”云净比了比手指,“你当年是怎麽追上我美人爹爹的?厚皮赖脸你会吗?不会我教你。”
“你教我?”轩辕靳看著面前才到自己腰侧的小人儿,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从哪学的这些?”
“不用学,天生就会。”云净淡然地扫了他一眼,“美人爹爹说应该是遗传了你的厚脸皮。”
“嘿嘿,谁让你是我儿子。”轩辕靳得意地连连点头,突然又不知想到什麽,眼眶儿竟然红了。
“你啊,加把劲吧!”云净老气横秋地摇头。
“小惑他。。。。。。”轩辕靳话到嘴边,哽咽了起来,想到那日站在溪边的身影,只觉得心里有什麽被人挖了出来,空空荡荡地难受,“他怎麽瘦成这样了。”
记忆里的云小惑不胖不瘦正正好好,虽是个小尖脸可两颊肉肉的,所以笑起来会有酒窝,还有那细腰枝儿,摸起来柔韧有力,总是让他爱不释手。可那天看到的云小惑不是那样的,他在树後仔细瞧著,发觉云小惑的身体竟变得单薄了许多,仿佛轻轻一捏,整个人就会散架了。
“打我记事起美人爹爹就是这样。干爹说过,爹爹是靠著干爹给的结子果才有的我,为怀我已经虚耗了体力,到生我的时候还要剖开肚子把我取出来。不管是人是妖,这麽大动干戈自然要羸弱许多,不是几年就能补回来的。况且,他还没补回来呢,就被你一道圣旨逼入绝境,没死绝就不错了,你还指望著他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云净说得云淡风清,可每一句都跟抽在轩辕靳身上的鞭子一样,火辣辣地痛。他这才知道云小惑当年为生云净该吃了多少苦,可自己却还想要他的命。
怎麽那时就没好好看看他?若那时就发觉他瘦了,是不是就会心软下来?而後捉著他刨根问底,或许就不会搞成现在这般。
可是,哪来那麽多後悔呢?
轩辕靳的心里正翻腾著,突然脑海里闪过先前被遗漏掉的两个字──干爹。
“等一下,你说的‘干爹’是谁?”
“干爹就是干爹啊!是比美人爹爹还厉害的妖哦!可惜他不怎麽常来。”
“比小惑还厉害?”
“对啊,要不是没有干爹,美人爹爹在生我的时候也许就已经死了。你想想啊,这剖开肚子的事,不管是人是妖哪有不伤命的?”云净说起谎来真是眼都不眨一下,这爱危言耸听的习惯显然得了鬼树那老妖魔的真传。
其实,直到如今鬼树还老是爱念叨著说:“小狐狸,当年若不是我,你能顺利得生下净儿?不死也没半条命!”,这话连云净也听上过好几遍,都会背了。
可这话只对了一半,按当日情况,云小惑就是自己剖开肚子也是可以的,只是那痛苦却不比寻常,直接会去掉他半成妖力,若一个不小心搭上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我竟然都不知道。。。。。。”轩辕靳白了脸,是真的後怕了。
云净见他变了脸色,心想有些事情还是慢慢地告诉轩辕靳算了,若一下子说太多,怕他真是连追回美人爹爹的勇气都没了。
“轩辕靳,要不要追回我美人爹爹是你自己的事,你有机会在这里拉著我说说你有多後悔,还不如直接上门去说给我美人爹爹听。你不是说要跟他耗吗?你的生命对他来说那麽短暂,你怎麽可以浪费?”
“是!是!是!”轩辕靳蹭地一下跳了起来。
“你又要去哪?”见轩辕靳拔腿就跑,云净抓著他腰间的衣料问道。
“找人建屋!你们家隔壁不是还有一大块空地吗?我决定就住那了!”





第十四回 '上'

换我心为你心
始知相忆深

当云小惑看到小溪对面建起了小木屋的时候,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转过了脑袋。
“爹爹,有人住我们对面唉!”云净一边啃著手里的玉米,一边拉著云小惑的手说道。
云小惑虽然没有回答,可当天晚上,眼看就要完工的小木屋因为一场狂风,塌了!
“爹爹,是你干的吧?”隔日一早,看到对岸一片狼籍,云净很认真地抬头看向自家的美人爹爹。
“你该去学堂了!”云小惑伸出一脚踹了下云净的屁股。
云净心不甘情不愿地背著小布包朝杭州城里进发,可当傍晚他才从学堂回来时,又欣喜地发现,溪对岸的小木屋居然开始重建了。
“爹爹,你看你看!”云净兴奋地指著对面,只可惜,他眼光溜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轩辕靳的身影。
云小惑也不过轻轻一扬眉,嘴角微微上翘,而後揪起云净的耳朵说:“今天夫子教了什麽?来,背给爹听听。”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云净咬字清晰而缓慢,只是配上稚嫩的声音,怎麽听都觉得怪异。
“云净!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云小惑两指一掐,云净疼得直躲,一边求饶道:“爹爹,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麽鬼主意!”云小惑最後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下云净的脑门心,“这次他若是回京城了,你也跟著他去吧!”
“爹爹!”云净心惊,一把抓起小惑的手臂。
“你也不能总跟在我身边。”云小惑牵起云净的手,眼神却飘到了溪对岸,“毕竟,人妖有别,你是人,还是跟著他得好。”
“云净只要爹爹!”云净憋著泪咬著牙,倔强著不愿答应。
“净儿,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妖,总有不得以的时候。”
云小惑的不得以,云净懂,所以他才更盼著轩辕靳能留下。

溪对岸的小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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