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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菊-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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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面一个少年说:“有个妞。”
“妞!都是我们的,别着急。今晚将是个狂欢夜。”
女孩被扒光了衣服,几个男人按着她,为首的男人衣衫整齐地不断在她体内进出,女孩身下一片血污,这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疼痛羞辱令她哭泣不已,但连嘴巴也被一个男人丑陋的玩意堵住,只漏出断续的呻吟,脸上已经糊满了眼泪鼻涕和微腥的白色液体。
女孩的父亲亲眼目睹女儿被強姦,目眦欲裂,但所有的反抗都无济于事,他怒吼,他咒骂,被绳子捆着双手半吊在窗户上,两条腿都被打断了,根本不能支撑身体,他无法站直,任由绳子拉直手臂,时间长了手掌缺血变得青紫,手腕传来的疼痛令他暂时忘记断腿,却在用力支撑身体的时候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断骨骨面互相摩擦,令他一下子昏迷过去。

陶远航他们目睹这一切,他们并不是没有反抗,而是年轻人的力量在这些不走寻常路的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些人的力气很大,即使没有系统的学习搏击,从他们能够轻易地拧弯拇指粗的钢筋就知道了,他们拿着钢筋随意屈伸,扭成各种稀奇古怪的形状,用钢筋扭成手铐的形状将他们的手腕铐起来。
这些人是狂徒。他们不甘心成为少数人,他们要拉人下水。
他们都感染了Y病毒,用医院那种一次性针管从自己身上抽血,然后挨个给年轻人注射,说:“欢迎成为我们的同类!来吧,不走寻常路!”
在他们刚爬窗户进来那一刻,陶远航害怕得浑身发抖,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身体有些异乎寻常的热,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自己身体正在发生某些变化,冰与火的双重体验,令他微微颤栗,两眼失神,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针管刺入皮肤,有着毒蚂蚁咬噬般的细微刺痛。
他侧头看着含有变异Y病毒的血液被推进自己身体,说不出是因恐惧还是痛极而产生的幻觉,他的血液仿佛在沸腾在燃烧,脑海被他们的欢呼怪叫声和“不走寻常路”塞得满满的,有一头怪兽在体内四处冲撞寻找脱离牢笼的缺口,想破坏、想毁灭,也想被破坏、被毁灭。

他想起当初大哥感染病毒时的模样,想起当天夜里他和妈妈建议将大哥送去医院,第二天一早大哥就不见了。再次听到大哥的声音是在爸爸妈妈下葬那一天,他对大哥说:“他妈的你还有脸打电话回来?爸爸妈妈,都让你害死了!”,他还说,“以前堂哥说你是灾星缠身我还不信,你说你在外头好些年没回来,我们都过得好好的,一回来我们就遭殃,他们都死了,你高兴了吧!他妈的赶紧有多远滚多远,我爸爸只有两个儿子,你也别有什么心思,这是爸爸死之前说的,陶老四只有陶修磊陶远航两个儿子!”
那些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大哥当初,也是忍受着这种非人的痛苦,一直躲在深山里,好不容易脱离病魔,却在回来的时候遭到自己的无情讥讽和驱逐,后来面对自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劝自己好好过日子,一次又一次,却被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
大哥心里会疼的吧?也是这样疼的吧!
他要死了,他一定会死的!
他为什么不听大哥的话呢?打电话让他回去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回去呢?如果那时候听大哥的话,他现在还会安然无恙地活着吧?不用经受这种折磨……
很热,火烧一样的疼;很冷,冷得血液都凝固一般。
他蜷缩起身体,不断在身上抓挠。
有人要拉他的手,被他甩开,却在下一刻又被禁锢,四肢被东西缚住,他只能跟受困的野兽一样挣扎嘶吼。

却并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跟他一样好运,他们有的用自己的头撞墙,全力以赴地,力气之大,仿佛墙壁也被撞得震动着,血之花绽放,生命逝去。
有的互相啃咬,一个年轻人被同行的朋友咬住咽喉,牙齿极力咬合,血从朋友嘴唇流出,他只能睁着双眼,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吸气声,血沫不断从撕裂的喉咙中涌出,手脚无意识地抽搐着,眼睛逐渐失去光彩。
即将天明,不走寻常路的人将陶远航等四人扛在肩上,也没有忘记那些食物,依次从窗户出去,迅速消失在晨色之中。

国家避难所秘密开放,燕昶年要送燕徐两人去,同行的还有徐臻的那个画家朋友,十一让他等等,自己则迅速御剑去庄园附近。其实有人护送的,有避难所通行证的人将会聚集到某个地方,然后统一由军人送到避难所。
拥有通行证的人每个城市都有,少的几个几十个,多的上百上千,最繁华的城市能有上万。
每小队最多护送五十人。
没有汽车之类现代的交通工具,他们要步行过去,行李包裹必不可少。
十一推着辆老式自行车,后车轮两边架着两个竹筐,后座上捆着一个竹筐,都堆满了东西,连横梁上也放着一袋大米。
他们被要求尽量减轻负重,每天的行程已经定好,什么时候在哪里歇脚,什么时候进食,出发前已经提前通知路上尽量携带干粮,可能没有让他们埋锅做饭的时间和机会。
燕霸王的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跟了燕霸王二十多年,如今燕霸王要进避难所,司机一下子无处可去,他也没有亲人,徐臻的画家朋友说可以让他住在庄园内,顺便帮她看庄园。因为她的离开,一些请的人也已经辞职,庄园差不多空了,但有地,可以种粮食种菜,最不济也不会饿死。
燕昶年购买了一些物资放在庄园内,燕霸王给了他的司机三分之一,另外的先暂时储存在庄园,燕昶年定期来拿送去避难所。
其实基本每个进入避难所的人都会安排工作,会得到相应的报酬,只要还能干活,绝不会没饭吃。
队伍里男女老少都有,小孩子走不快,军人会要求他(她)的亲人背着,差不多是一对一护送,有时候军人也会背一段路。

燕昶年和十一轮流推着自行车,金雕小蓝在天空飞翔跟随,大金和小黄在十一家,附近没有人家,要防备有人偷牵牛羊。
小蓝现今已经离开它的父母,能够独自捕猎养活自己。飞得很高,有时候只能看见一个黑点,并不引人注目,只是当众人在一片开阔地休息的时候,它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滑翔下降,成功吓哭了一个小女孩。
这些人都是有钱人,因此总带着一股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意味。
许多人都将十一看成保镖一类的人,女孩母亲看到那只金雕停在他肩膀,虽然有些惊异,但宝贝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心疼中傲慢的态度就出来了。
十一本来已经道歉,女孩的父母却有些不依不饶,那些军人只是看着,并没有阻拦。
十一漠然站着,但眼里已经有了隐隐怒气。燕昶年低喝:“你们够了啊!”
他身高腿长,往两人面前一站,气势上就比人高一截,燕徐两人从S市过来,并不认识这些人,但自己人被欺负,自然站在同一阵线,十一这边七八个人,他们才四五个人,就算打起来,那也是稳占上风的。
那女孩娇生惯养的,怀里还抱着只波斯猫,一身公主装,带着天生的傲慢,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在去避难所的路上,手指一伸,指着小蓝:“把它给我宰了!”
小蓝翅膀扇动两下,冲她嘎的一声,凶态毕露。
小蓝在三兄弟中,脾气最是稳重,却也是最凶猛的,隐约能知道这个人类孩子对自己有很强的敌意,也不客气,如今它的体型已经赶上当初的大金,足爪利嘴却更坚硬锋利,全身披着棕色羽毛,头部和翅端毛色为赤金色,耀眼夺目。
足上后爪有七八厘米长,尖锐而弯曲,如今这爪子就扣在十一肩上,没有任何垫肩,只要小蓝足部稍稍用力,利爪就会刺入十一的肩,让人不由心惊。
没有人对女孩的话当真。这样威武的一只大鸟,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无端端就宰了?不说主人会心疼,就旁人想想也觉得心疼可惜。
女孩父母也知道女儿脾气,也不敢真的和人闹僵了,以后在一个避难所生活,最好不要随意树敌,赶紧哄女儿去了。

自行车后轮别着一根木棍,支撑着车身不倒,十一从竹筐内翻出自家制作的熟干肉,熟干肉都切成小块,一块正好一口,还有一些面食,就着矿泉水一起吃下去,特别顶饱。
这是一片麦地,比较空旷,天色已经暗下来,休息了半个小时,军人让众人起身,要继续上路,在凌晨前赶到下一个临时驻地。
他们拉成长长的队伍,队前队中和队后都有人举着火把,火龙一般在野地蜿蜒。
寂静的夜晚,几乎没有人说话,两天的赶路令大部分人都有些疲倦,连说话都嫌费力气。
有狗吠的声音。
不止一只。
野外最多的就是疯狗了。
这年头,如果被疯狗咬一口,染上狂犬病,没有关系想打疫苗也打不上,现存的狂犬疫苗是打一支少一支。
军人让他们围成圆形的防御阵型,年轻人在外面,行李包在身前堆着。
小蓝扑棱着翅膀飞落,一翅膀就将一只疯狗扇翻,下冲的力道将另外一只疯狗压趴在地,利爪毫不犹豫就刺穿它的头骨,疯狗一声哀嚎,已然丧命。
一群七八只野狗,转瞬间就被小蓝独力击溃,最机灵的一只转身就跑,被小蓝抓着脊背带上天空,半空中松爪,垂死的野狗高空坠落,摔成了肉饼。
小蓝颇为得意地长鸣,十一摸摸它的头,塞给它一块肉。
可以说是虚惊一场,众人继续上路,却对十一多了股莫名的敬畏,生怕惹恼了他小蓝上来对着他们脑袋来一爪子,也跟那野狗一样下场。

他们是轻视也好,敬畏也好,十一都不是非常放在心上,只要不到面前来挑衅,与他何关?
现在他和燕昶年的关系有些微妙,说话做事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却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
想起燕昶年那个前情人说的话,十一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浮现燕昶年与其他人做愛眨榈难樱睦镆豢谄簧喜幌碌模恢栏迷趺窗炝恕V荒懿欢险沂虑槔醋觯酱锪偈弊さ兀腔嵩谡饫镄菹⑷鲂∈保璩咳憬幼派下罚谏衔缇诺愕氖焙虻较乱桓鲎さ兀跣菹ⅲ芄滋斓那糠洌较挛缥宓悴懦龇ⅰW艹愿闪覆惶肮撸痪陀眯》构蠓梗罅艘还笤踊獠耍煺楹退幕遗笥寻锩Γ礁雠硕济挥姓庵终嬲庖迳系囊按毒椋词拱锩σ仓皇前镒畔聪床饲星胁耸裁吹摹J唤趟窃趺赐诳印⒃趺瓷栈穑湃菀祝嬲芤淮尉脱Щ岬娜瞬欢唷
临时驻地在一个村子中,有做饭的地方,但他们人多,要轮到使用厨房不知道得等多久,十一就干脆在屋子外自己埋锅做饭。

燕霸王和燕昶年在一株掉光了树叶的桦树下站着,距离有些远,燕霸王问儿子和陶景明是怎么回事,燕霸王眼力还在,不会看不出两人之间有问题。况且十一脑子比较单纯,有时候一些心理活动很容易通过肢体动作或者眼神透露出来,不认识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两人有什么不妥,但燕霸王很了解自己儿子,早就看出两人之间不太对劲。
燕昶年捏着眉心,也不惊讶爸爸会看出来。说实话,他心里也有些烦恼,他以前从来没有跟十一这样性格的人交往过,要说许多事十一都能够接受,包容性很强,但在一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上却有着异常执拗的抵触,比如说跟人开几句无伤大雅的荤笑话。
再说他也确实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都是前情人自导自演,十一却把账都算他头上,他能不委屈吗?偏偏无论他怎么讨好都无法令十一消去对自己的抵触,这些日子,别说接吻做愛,他们连手都没有拉过!
燕霸王听得眉毛一挑:“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你现在还是这样认为,那我可不得不说,你变了。当初应宗在的时候,你会做这些事吗?或许我们也得检讨一下,怎么会从来没有注意到你在对待感情上有了这么大的改变,我们的教育是不是有了问题!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夫妻也好,还是 
 80、东篱菊第80章 。。。 
 
 
两个同性也好,对彼此忠诚是最起码的要求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前情人在网上聊了些什么,但依我对陶景明的了解,绝不是‘几句无伤大雅的荤笑话’这样简单,况且那是你的前情人!和前情人黏黏糊糊的,换谁都会觉得有问题!你好自为之吧。”
“爸……”
“你喊爷也没有用,这事还得你自己解决。”燕霸王说,那边徐臻已经在喊他们过去吃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码了大概2000多字,要是发出来再次短小,恐怕无法满足亲们,
所以早上再码了些,差不多5000字了,够丰满了吧^_^
今天一更送上~(@^_^@)~
啦啦啦~




81

81、东篱菊第81章 。。。 
 
 
燕昶年没有跟他爸一起过去;独自站在桦树下抽烟;片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十一说:“过去吃饭吧。”
说完这话他就没有再说别的;两人之间隔着起码一米以上的距离。
燕昶年将手中的烟放入嘴里狠狠用力吸了一口,回头:“好;吃饭。”
十一默不作声地在他前面走,燕昶年赶前两步;与他并肩走着。

除了累些,又遭遇了另外一拨野狗,路途还算顺利;无关人员不能接近避难所五十里内,之前一路上还有好几道关卡,燕昶年他们只能送到最后一道关卡前,那里有一些建筑,最高也不过两层,占地很广,外来人就在这里止步,而进入避难所的人必须在这里检查身体、检查有没有感染Y病毒。
Y病毒不是在空气里也有吗?做这项检查有什么用?
工作人员倒是很有耐心解释:“Y病毒在空气中的含量极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主要是人身上携带的,因为会通过血液传播,避难所内人住得集中,必须杜绝这种传染途径。”
正说着,那边有人检查结果出来,当即面如死灰,一下子瘫倒站不起来了。
徐臻抓着丈夫的胳膊,脸色也不太好。
十一稍稍挪动了下,挡住她的视线:“妈,没事的。”
他们本来以为至少可以送到避难所外,还能看看避难所是什么样,没想到距离避难所50里就不允许过去了。
自从电话无法使用之后,燕徐就和燕家那边失去了联系,因此并不是一起来避难所,据安排是与燕家在同一个避难所的,就算目前没有碰到,这几天也应该会重逢。
十一将带来的物品连同自行车都给了燕徐,他甚至还准备了一些修补自行车的工具,别看这自行车样式很老,目前自行车却是一般人梦寐以求的交通工具,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
他还背着一个大背包,全部是吃的东西,蜂蜜、东篱空间内出产的干菜、以前买的一些咸鱼、风干的鸡鸭等,还有一瓶子苏解给的丹药,能提高人体对各种病毒的抵抗力,因为原料难找,一共才炼了十七颗,给了燕徐两人六颗。看来要适时将东篱空间内的草药拿出来了,虽然说修真者的丹药也不是万能的,但有,总比没有心里要来得踏实。
“爸,妈,在里面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定期过来看你们的。”燕昶年帮十一将东西捆在自行车上,亏得自行车结实,否则压这么多东西还不得散架了。捆好之后试试推动,还行,也不用担心翻车,后座两边的箩筐着急的时候也能作支点。
小蓝一直在附近,十一突然想出个主意,打了个唿哨,唤小蓝下来,十一让它站在自己胳膊上,让它看着燕徐,低声跟它说:“记清楚了这两个人,回头有什么事,要你帮忙。”
小蓝偏偏脑袋,凑近燕徐,用它同样是金色的眼睛盯着两人。
徐臻大着胆子学十一的样子摸摸它的脑袋。
那边燕霸王拉着儿子说悄悄话去了,徐臻一边逗小蓝一边跟他说:“阿年是我们的儿子,你是他的爱人,我们进入避难所后,你们在一起互相照顾着点。要是阿年做人办事不地道,尽管说他,回头妈给你做主。他有时候想法不切实际,浮躁,你是个稳重懂事的孩子,虽说他比你小,却也别让着他,该说就说,有什么事别憋着,要说出来,有交流才会有进步。”
十一万万没有想到徐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和燕昶年的关系一直处于半保密状态,只在燕徐面前才摊开说过,家里小妹也只在头一次见面后谈过几句,从此都闭口不提,而其他人,或许看出了些什么,却也从来不会拿出来说。两人之间有了矛盾,也无处找人诉说,更加不会给他意见和建议,正彷徨,徐臻第一次以长辈的身份给他劝告,心里颇有感触。
十一垂眼看徐臻,徐臻也正看着他,她嘴角带着笑容,和以前带着疏离感的笑容不一样,这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他心中微微一动,说:“你们放心。”
燕徐一行人带着行李鱼贯通过关卡,同行中不少人挥手作别,有些比较感性的泪如泉涌,十分感人。
燕霸王司机和送徐臻朋友的人一齐回庄园,燕昶年对司机很尊敬,一直将他送到庄园附近才和十一离开。

一轻松下来,毛团又霸占了十一的肩膀,燕昶年居然感到一股酸意,不自觉瞪着毛团,毛团爪子洗洗脸,很享受地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对燕昶年的目光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燕昶年心内沮丧,被燕霸王又揪着说了一顿,十一也不怎么理会他,对毛团就有些牙痒痒的,不自觉做出瞪眼咧嘴的怪样,却被十一看见了,十一连忙看看毛团,他以为毛团又挑衅燕昶年了。
毛团好好地在肩上呆着,似乎又在打瞌睡。
十一又不看自己了,燕昶年看着他的背影,空中风大,十一似乎很喜欢风吹在身边的感觉,一般情况下不会撑开防护屏障,劲风将他衣衫吹得飘荡不已,光是看着,燕昶年就很心动,想抱,可人家未必让他抱。
两人在云隐山山头落下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燕昶年心猿意马,看见路旁的灌木,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背上被什么东西戳了下,十一回头,却看见燕昶年光着上身,背上插着一根树枝,那树枝枝叶还没有摘干净,余下几片随着燕昶年的走动簌簌作响。
燕昶年略带些紧张地说:“我做错了事,负荆请罪行么?你该生气,想怎么责罚就怎么责罚,只是不要不理我……”
十一瞟了他一眼:“真心知道错了?”他这表情带着股说不出的风情,似轻描淡写又似极认真,燕昶年一时有些愣神,点点头。
“我爸已经骂了我一顿了。喏,给你,随便你打。”燕昶年将背着的树枝给他。
十一接过把玩着,问:“你爸给你出的主意?”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想的。”燕昶年转过身,背对十一,咬牙说,“你狠狠地打吧,怎么出气怎么来。”
男人的背脊肌肉结实,线条饱满,十分养眼,十一用树枝一头在上面轻轻划着:“苦肉计?你觉得我吃这一套吗?”
燕昶年看不见他的动作,虽然可以用神识感觉,但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想起来,看不到他的表情动作,无法预测十一的下一步,心里就有些惴惴。

十一拿着树枝的动作很轻,树枝一端若有若无地接触裸。露的肌肤,成功地引发了燕昶年的紧张感,他也摸不透十一是什么想法了,如果说一开始他断定自己已经将十一吃得死死的,那么这些日子的接触,他觉得越发看不清十一了,有时候想多了,突然觉得十一选择离开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十一现在有东篱空间,有许多爱他护他的亲人,还有苏解和闻哥这些朋友,他修真比自己成绩要好,日后一生的时光会很漫长,漫长到可以随意挑选他中意的、对他也是一心一意的爱人,为什么要在自己这棵树上吊死?而他有什么好的?一副好皮囊?十一是颜控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十一当初的确是非常愤怒,可是愤怒在当天长距离的飞行中耗尽了,又碰上宁安,第二天剩下的是无奈和茫然。这是两人观念的不同,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如果本身观念有问题,那不是打一顿就可以改变的,“那天我是想揍你一顿的,后来一想,那能解决问题吗?”
他一向是个比较冷淡的人,喜欢把很多情绪都埋在心里,无论是喜悦也好悲伤也好:“骂你打你?我做不出来,恶形恶状的,自己也觉得凄凉。或许当初不应该和你相认的,就跟从前一样做个陌生人,而我的生活也不会有这些事发生。我记得一句话,患难生历练,历练生忍耐,忍耐生希望,我现今却看不出与你之间有什么希望。”
拥有的太少,会为得到的而喜悦,却也害怕什么时候会失去。一直处于寒冷中的流浪者能够活到春暖花开,曾经得到温暖但又失去温暖的流浪者很可能活不过寒冬。还是在没有十分贪恋那种温暖的时候选择离开吧?他的人生已经够灰暗,不想再增添灰色:“如果做不到一心一意,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似乎预感会变成现实,燕昶年颤抖着声音问:“你这是……要跟我分手?”
“分手?”十一伸手将树枝上的叶子慢慢摘去,“你觉得呢?我会这样便宜你吗?”
燕昶年还没有弄明白他话里意思,只听到尖锐的风声起,背上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疼感,十一是真没有留手,每一次鞭打都用了很大的力气,啪啪声不绝于耳,转瞬燕昶年背部就多了好些细长的鞭痕。
“如果做不到一心一意,这样的男人我宁愿不要!”十一咬着牙叫出来,“你看我好欺负是吧?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燕昶年,你记住我今天的话,再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燕昶年蓦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传来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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