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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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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光,渤海蓚人也。父绍,魏长广太守,希光随高乾起义信都。中兴初,除安南将军、安德郡守。后为世祖开府长史。武定末,从高岳平颍川,封义宁县开国侯,历颍、梁、南兖三州刺史。天保中,扬州刺史,与萧轨等渡江,战没。赠开府仪同三司、西兖州刺史。子子令,尚书外兵郎中。武平末,通直常侍。隋开皇中,卒于易州刺史。希光族弟子贡,以与义旗之功,官至吏部郎,后为兖州刺史。坐贪暴为世宗所杀。
  显祖责陈武废萧明,命仪同萧轨率希光、东方老、裴英起、王敬宝步骑数万伐之。以七年三月渡江,袭克石头城。五将名位相侔,英起以侍中为军司,萧轨与希光并为都督,军中抗礼,不相服御,竞说谋略,动必乖张。顿军丹阳城下,值霖雨五十余日,及战,兵器并不堪施用,故致败亡。将帅俱死,士卒得还者十二三,所没器械军资不可胜纪。萧轨、王宝事行,史阙其传。
  裴英起,河东人。其先晋末渡淮,寓居淮南之寿阳县。祖彦先,随薛安都入魏,官至赵郡守。父约,渤海相。英起聪慧滑稽,好剧谈,不拘仪检,仁魏至定州长史。世宗引为行台左丞。天保中,都官尚书,兼侍中,及战没,赠开府、尚书左仆射。
  封隆之,字祖裔,小名皮,渤海之蓚人也。父回,魏司空。隆之性宽和,有度量。弱冠州郡主簿,起家奉朝请,领直后。汝南王悦开府,为中兵参军。
  初,延昌中,道人法庆作乱冀方,自号“大乘”,众五万余。遣大都督元遥及隆之擒获法庆,赐爵武城子。俄兼司徒主簿、河南尹丞。时青、齐二州士民反叛,隆之奉使慰谕,咸即降款。永安中,抚军府长史。尔朱兆等屯据晋阳,魏朝以河内要冲,除隆之龙骧将军、河内太守,寻加持节、后将军、假平北将军、当郡都督。未及到郡,属尔朱兆入洛,庄帝幽崩。隆之以父遇害,常怀报雪,因此遂持节东归,图为义举。时高乾告隆之曰:“尔朱暴逆,祸加至尊,弟与兄并荷先帝殊常之眷,岂可不出身为主,以报仇耻乎?”隆之对曰:“国耻家怨,痛入骨髓,乘机而动,今实其时。”遂与乾等定计,夜袭州城,克之。乾等以隆之素为乡里所信,乃推为刺史。隆之尽心慰抚,人情感悦。
  寻高祖自晋阳东出,隆之遣子子绘奉迎于滏口,高祖甚嘉之。既至信都,集诸州郡督将僚吏等议曰:“逆胡尔朱兆穷凶极虐,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捐弃,今所在蜂起,此天亡之时也。欲与诸君剪除凶羯,其计安在?”隆之对曰:“尔朱暴虐,天亡斯至,神怒民怨,众叛亲离,虽握重兵,其强易弱。而大王乃心王室,首唱义旗,天下之人,孰不归仰?愿大王勿疑。”中兴初,拜左光禄大夫、吏部尚书。尔朱兆等军于广阿,十月,高祖与战,大破之。乃遣隆之持节为北道大使。高祖将击尔朱兆等军于韩陵,留隆之镇邺城。尔朱兆等走,以隆之行冀州事,仍领降俘三万余人,分置诸州。
  寻征为侍中。时高祖自洛还师于邺。隆之将赴都,因过谒见,启高祖曰:“斛斯椿、贺拔胜、贾显智等往事尔朱,中复乖阻,及讨仲远,又与之同,猜忍之人,志欲无限。又叱烈延庆侯念贤皆在京师,王授以名位,此等必构祸隙。”高祖经宿乃谓隆之曰:“侍中昨言,实是深虑。”寻封安德郡公,邑二千户,进位仪同三司。于时朝议以尔朱荣佐命前朝,宜配食明帝庙庭。隆之议曰:“荣为人臣,亲行杀逆,安有害人之母,与子对飨?考古询今,未见其义。”从之。诏隆之参议麟趾阁,以定新制。又赠其妻祖氏范阳郡君。隆之表以先爵富城子及武城子转授弟子孝琬等,朝廷嘉而从之。后为斛斯椿等构之于魏帝,逃归乡里。高祖知其被诬,召赴晋阳。魏帝寻以本官征之,隆之固辞不赴。仍以隆之行并州刺史。魏清河王亶为大司马。长史。
  天平初,复入为侍中,预迁都之议。魏静帝诏为侍讲,除吏部尚书,加侍中,以本官行冀州事。阳平民路绍遵聚众反,自号行台,破定州博陵郡,虏太守高永乐,南侵冀州。隆之令所部长乐太守高景等击破之,生擒绍遵,送于晋阳。元象初,除冀州刺史。寻加开府。时初召募勇果,都督孛八、高法雄、封子元等不愿远戍,聚众为乱。隆之率州军破平之。兴和元年,复征为侍中。隆之素得乡里人情,频为本州,留心抚字,吏民追思,立碑颂德。转行梁州事,又行济州事,征拜尚书右仆射。武定初北豫州刺史高仲密将叛,遣使阴通消息于冀州豪望,使为内应。轻薄之徒,颇相扇动,诏隆之驰驿慰抚,遂得安静。世宗密书与隆之云:“仲密枝党同恶向西者,宜悉收其家累,以惩将来。”隆之以为恩旨既行,理无追改,今若收治,示民不信,脱或惊扰,所亏处大。乃启高祖,事遂得停。
  隆之自义旗始建,首参经略,奇谋妙算,密以启闻,手书削稿,罕知于外。高祖嘉其忠谨,每多从之。复以本官行济州事,转齐州刺史,武定三年卒官,年六十一。诏遣主书监神贵就吊,赙物五百段,赠使持节、都督沧瀛二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瀛州刺史、司徒公。高祖以隆之勋旧,追荣未尽,复启赠使持节、都督冀瀛沧齐济五州诸军事、冀州刺史、太保,余如故,谥曰宣懿。高祖后至冀州境,次于交津。追忆隆之,顾谓冀州行事司马子如曰:“封公积德履仁,体通性达,自出纳军国,垂二十年,契阔艰虞,始终如一。以其忠信可凭,方以后事托之。何期报善无徵,奄从物化,言念忠贤,良可痛惜。”为之流涕。令参军仲羡以太牢就祭焉。长子早亡。第二子子绘嗣。
  子绘,字仲藻,小名搔,性和理,有器局。释褐秘书郎中。尔朱兆之害魏庄帝也,与父隆之举义信都,奉使诣高祖。至信都,召署开府主簿,仍典书记。中兴元年,转大丞相主簿,加伏波将军。从高祖征尔朱兆。及平中山,军还,除通直常侍、左将军,领中书舍人。母忧解职,寻复本任。太昌中,从高祖定并、汾、肆数州,平尔朱兆及山胡等,加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魏武帝末,斛斯椿等佞幸用事,父隆之以猜忌,惧难潜归乡里,子绘亦弃官俱还。孝静初,兼给事黄门侍郎,与太常卿李元忠等并持节出使,观省风俗,问人疾苦。还,赴晋阳,从高祖征夏州。二年,除卫将军、平阳太守,寻加散骑常侍。晋州北界霍太山,旧号千里径者,山坂高峻,每大军往来,士马劳苦,子绘启高祖,请于旧径东谷别开一路。高祖从之,仍令子绘领汾、晋二州夫修治,旬日而就。高祖亲总六军,路经新道,嘉其省便,赐谷二百斛。后大军讨复东雍,平柴壁及乔山、紫谷、绛蜀等,子绘恒以太守前驱慰劳,征兵运粮,军士无乏。兴和初,自郡征补大行台吏部郎中。
  武定元年,高仲密以武牢西叛,周文帝拥众东侵,高祖于邙山破之,乘胜长驱,遂至潼关。或谏不可穷兵极武者,高祖总命群僚议其进止。子绘言曰:“贼帅才非人雄,偷窃名号,遂敢驱率亡叛,遂死伊瀍,天道祸淫,一朝瓦解。虽仅以身免,而魂胆俱丧。混一车书,正在今日,天与不取,反得其咎。时难遇而易失。昔魏祖之平汉中,不乘胜而取巴蜀,失在迟疑,悔无及已。伏愿大王不以为疑。”高祖深然之。但以时既盛暑,方为后图,遂命班师。
  三年,父丧去职。四年,高祖西讨,起为大都督,领冀州兵赴邺,从高祖自滏口西趣晋州,会大军于玉壁。复以子绘为大行台吏部郎中。及高祖病笃,师还晋阳,引入内室,面受密旨,衔命山东,安抚州郡。高祖崩,秘未发丧,世宗以子绘为渤海太守,令驰驿赴任。世宗亲执其手曰:“诚知此郡未允勋望,但时事未安,须卿镇抚。且衣锦昼游,古人所贵,善加经略,绥静海隅,不劳学习常太守向州参也。”仍听收集部曲一千人。后进秩一等,加骠骑将军。天保二年,除太尉长史。三年,频以本官再行南青州事。四年,坐事免。六年,行南兖州事,寻除持节、海州刺史,不行。
  七年,改授合州刺史。到州未几,值萧轨、裴英起等江东败没,行台司马恭发历阳,径还寿春,疆埸大骇。兼在州器械,随军略尽,城隍楼雉,亏坏者多,子绘乃造城隍楼雉,缮治军器,守御所须毕备,人情渐安。寻敕于州营造船舰,子绘为大使,总监之。陈武帝曾遣其护军将军徐度等率轻舟从栅口历东关入巢湖,径袭合肥,规烧船舫。以夜一更潜寇城下,子绘率将士格战,陈人奔退。
  九年,转郑州刺史。子绘晓达政事,长于绥抚,历宰州郡,所在安之。征为司徒左长史,行魏尹事。乾明初,转大司农,寻正除魏尹。皇建中,加骠骑大将军。大宁二年,迁都官尚书。高归彦作逆,召子绘入见昭阳殿。帝亲诏子绘曰:“冀州密迩京甸,归彦敢肆凶悖。已敕大司马、平原王段孝先总勒重兵,乘机电发;司空、东安王娄睿督率诸军,络绎继进。卿世载名德,恩洽彼州,故遣参赞军事,随便慰抚,宜善加谋略,以称所寄。”即以其日驰传赴军。子绘祖父世为本州,百姓素所归附。既至,巡城谕以祸福,民吏降款,日夜相继,贼中动静,小大必知。贼平,仍敕子绘权行州事。
  寻征还,敕与群官议定律令,加仪同三司。后突厥入逼晋阳,诏子绘行怀州事,乘驿之任。还为七兵尚书,转祠部尚书。河清三年,暴疾卒,年五十。世祖深叹惜之。赠使持节、瀛冀二州军事、冀州刺史、开府仪同、尚书右仆射,谥曰简。子宝盖嗣。武平末,通直常侍。
  子绘弟子绣,武平中,渤海太守、霍州刺史。陈将吴明彻侵略淮南,子绣城陷,被送扬州。齐亡后,逃归。隋开皇初,终于通州刺史。子绣外貌儒雅,而侠气难忤。司空娄定远,子绣兄之婿也,为瀛州刺史。子绣在渤海,定远过之,对妻及诸女宴集,言戏微有亵慢,子绣大怒,鸣鼓集众将攻之。俄顷,兵至数千,马将千匹。定远免冠拜谢,久乃释之。
  隆之弟延之,字祖业。少明辩,有世用。起家员外郎。中兴初,除中坚将军。高祖以为大行台左光禄大夫,封郏城县子。行渤海郡事。以都督从娄昭讨樊子鹄,事平,除青州刺史。延之好财利,在州多所受纳。后行晋州事,高祖沙苑失利还,延之弃州北走。高祖大怒,同罪人皆死,以隆之故,独得免。兴和二年卒,年五十四。赠使持节、都督冀殷瀛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司徒、冀州刺史,谥曰文恭。子孝纂嗣。
  隆之弟子孝琬,字子伞缸娌埽杭街萜奖备な贰R月≈裘Γ褐荽淌贰⒌钪猩惺椤P㈢咚甓拢牢≈涎劝躞啤D晔局荼僦鞑尽N河牢醵辏≈粢愿妇舾怀亲邮谘伞H辏秃挚尉隆L炱街校岢到⑺就街鞑尽N涠ㄖ校宰婵鞑荆ù邮轮欣山於绰怼L毂6曜洌蹦耆畚哦鞠а伞T蠼⑻偾洹P㈢蕴窬玻暮梦挠健L由偈π仙邸⑵弑惺橥蹶坎⑾却锔卟牛胄㈢晡恍簦硐喾暧觯趾盟焐睢P㈢殚囱怨椋怂陀诮纪猓奁噔懈新啡恕
  孝琬弟孝琰,字士光。少修饰学尚,有风仪。年十六,辟州主簿,释褐秘书郎。天保元年,为太子舍人,出入东宫,甚有令望。丁母忧,解任,除晋州法曹参军。寻征还,复除太子舍人。乾明初,为中书舍人。皇建初,司空掾、秘书丞、散骑常侍,聘陈使主,已发道途,遥授中书侍郎。还,坐事除名。天统三年,除并省吏部郎中、南阳王友,赴晋阳典机密。
  和士开母丧,托附咸往奔哭。邺中富商丁邹、俨兴等并为义孝,有一士人,亦哭在限,孝琰入吊,出谓人曰:“严兴之南,丁邹之北,有一朝士,号叫甚哀。”闻者传之。士开知而大怒。其后会黄门郎李怀奏南阳王绰专恣,士开因谮之曰:“孝琰从绰出外,乘其副马,舍离部伍,别行戏话。”时孝琰女为范阳王妃,为礼事因假入辞,帝遂决马鞭百余。放出,又遣高阿那肱重决五十,几致于死。还京,在集书省上下,从是沉废。士开死后,为通直散骑常侍。后与周朝通好,赵彦深奏之,诏以为聘周使副。祖珽辅政,又奏令入文林馆,撰《御览》。孝琰文笔不高,但以风流自立,善于谈谑,威仪闲雅,容止进退,人皆慕之。尝谓祖珽云:“公是衣冠宰相,异于余人。”近习闻之,大以为恨。
  寻以本官为尚书左丞,其所弹射,多承意旨。时有道人昙献者,为皇太后所幸,赏赐隆厚,车服过度。又乞为沙门统,后主意不许,但太后欲之,遂得居任,然后主常憾焉。因有僧尼以他事诉竞者,辞引昙献。上令有司推劾。孝琰案其受纳货贿,致于极法,因搜索其家,大获珍异,悉以没官。由是正授左丞,仍令奏门下事。性颇简傲,不谐时俗,恩遇渐高,弥自矜诞,举动舒迟,无所降屈,识者鄙之。与崔季舒等以正谏同死,时年五十一。子开府行参军君确、君静等二人徙北边,少子君严、君赞下蚕室。南安之败,君确二人皆坐死。
  史臣曰:高、封二公,无一人尺土之资,奋臂而起河朔,将致勤王之举,以雪庄帝仇,不亦壮哉!既克本藩,成其让德,异夫韩馥慑袁绍之威。然力谢时雄,才非命世,是以奉迎麾掞,用叶本图。高祖因之,遂成霸业。重以昂之胆力,气冠万物,韩陵之下,风飞电击。然则齐氏元功,一门而已。但以非颍川元从,异丰沛故人,腹心之寄,有所未允。露其启疏,假手天诛,枉滥之极,莫过于此。子绘才干可称,克荷堂构,弈世载德,斯为美焉。
  赞曰:烈烈文昭,雄图斯契。灼灼忠武,英资冠世。门下之酷,进退惟谷。黄河之滨,蹈义亡身。封公矫矫,共济时屯。比承明德,晖光日新。
  列传第十五 魏兰根 崔䴙(子瞻)
  魏兰根,巨鹿下曲阳人也。父伯成,魏中山太守。兰根身长八尺,仪貌奇伟,泛览群书,诵《左氏传》、《周易》,机警有识悟。起家北海王国侍郎,历定州长流参军。丁母忧,居丧有孝称。将葬常山郡境,先有董卓祠,祠有柏树。兰根以卓凶逆无道,不应遗祠至今,乃伐柏以为郭材。人或劝之不伐,兰根尽取之,了无疑惧。遭父丧,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忧毁殆于灭性。后为司空、司徒二府记室参军,转夏州平北府长史,入为司徒掾,出除本郡太守,并有当官之能。
  正光末,尚书令李崇为本郡都督,率众讨茹茹,以兰根为长史。因说崇曰:“缘边诸镇,控摄长远。昔时初置,地广人稀,或征发中原强宗子弟,或国之肺腑,寄以爪牙。中年以来,有司乖实,号曰府户,役同厮养,官婚班齿,致失清流。而本宗旧类,各各荣显,顾瞻彼此,理当愤怨。更张琴瑟,今也其时,静境宁边,事之大者。宜改镇立州,分置郡县,凡是府户,悉免为民,入仕次叙,一准其旧,文武兼用,威恩并施。此计若行,国家庶无北顾之虑矣。”崇以秦闻,事寝不报。军还,除冠军将军,转司徒右长史,假节,行豫州事。
  孝昌初,转岐州刺史。从行台萧宝寅讨破宛川,俘其民人为奴婢,以美女十人赏兰根。兰根辞曰:“此县界于强虏,皇威未接,无所适从,故成背叛。今当寒者衣之,饥者食之,奈何将充仆隶乎?”尽以归其父兄。部内麦多五穗,邻州田鼠为灾,犬牙不入岐境。属秦陇反叛,萧宝寅败于泾州,高平虏贼逼岐州,州城民逼囚兰根降贼。宝寅至雍州,收辑散亡,兵威复振,城民复斩贼刺史侯莫陈仲和,推兰根复任。朝廷以兰根得西土人心,加持节、假平西将军、都督泾岐东秦南岐四州军事,兼四州行台尚书。寻入拜光禄大夫。
  孝昌末,河北流人南渡,以兰根兼尚书,使齐、济、二兖四州安抚,并置郡县。河间邢杲反于青、兖之间,杲,兰根之甥也,复诏兰根衔命慰劳。杲不下,仍随元天穆讨之。还,除太府卿,辞不拜。转安东将军、中书令。
  庄帝之将诛尔朱荣也,兰根闻其计,遂密告尔朱世隆。荣死,兰根恐庄帝知之,忧惧不知所出。时应诏王道习见信于庄帝,兰根乃托附之,求得在外立功。道习为启闻,乃以兰根为河北行台,于定州率募乡曲,欲防井陉。时尔朱荣将侯深自范阳趣中山,兰根与战,大败,走依渤海高乾。属乾兄弟举义,因在其中。高祖至,以兰根宿望,深礼遇之。中兴初,加车骑大将军、尚书右仆射。及高祖将入洛阳,遣兰根先至京师。时废立未决,令兰根观察魏前废帝。帝神采高明,兰根恐于后难测,遂与高乾兄弟及黄门崔䴙同心固请于高祖,言废帝本是胡贼所推,今若仍立,于理不允。高祖不得已,遂立武帝。废帝素有德业,而为兰根等构毁,深为时论所非。
  太昌初,除仪同三司,寻加开府,封巨鹿县侯,邑七百户。启授兄子同达。兰根既预义勋,位居端揆,至是始叙复岐州勋,封永兴县侯,邑千户。高乾之死,兰根惧,去宅,避于寺。武帝大加谴责,兰根忧怖,乃移病解仆射。天平初,以病笃上表求还乡里。魏帝遣舍人石长宣就家劳问,犹以开府仪同,门施行马,归于本乡。二年卒,时年六十一。赠冀定殷三州军事、定州刺史、司徒公、侍中,谥曰文宣。兰根虽以功名自立,然善附会,出处之际,多以计数为先,是以不为清论所许。
  长子相如,秘书郎中。以建义勋,寻加将军。袭父爵,迁安东将军、殷州别驾,入为侍御史。武定三年卒。次子敬仲。肃宗时,佐命功臣配享,而不及兰根。敬仲表诉,帝以诏命既行,难于追改,擢敬仲为祠部郎中。卒于章武太守。
  兰根族弟明朗,颇涉经史,粗有文性。累迁大司马府法曹参军,兼尚书金部郎中。元颢入洛阳,明朗为南道行台郎中,为颢所擒。后弃颢逃还,除龙骧将军、中散大夫,赐爵巨鹿侯。永安末,兰根为河北行台,引明朗为左丞。及兰根中山之败,俱归高祖。中兴初,拜抚军将军,出为安德太守。后转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定州大中正。武定初,为显祖谘议参军。出为平阳太守,为御史所劾,因被禁止。遇病卒。
  明朗从弟恺,少抗直有才辩。魏末,辟开府行参军,稍迁尚书郎、齐州长史。天保中,聘陈使副。迁青州长史,固辞不就。杨愔以闻,显祖大怒,谓愔云:“何物汉子,我与官不肯就!明日将过,我自共语。”是时显祖已失德,朝廷皆为之惧,而恺情貌坦然。显祖切责之,仍云:“死与长史孰优,任卿选一处。”恺答云:“能杀臣者是陛下,不受长史者是愚臣,伏听明诏。”显祖谓愔云:“何虑无人作官职,苦用此汉何为,放其还家,永不收采。”由是积年沉废。后遇杨愔于路,微自披陈。杨答曰:“发诏授官,咸由圣旨,非选曹所悉,公不劳见诉。”恺应声曰:“虽复零雨自天,终待云兴四岳。公岂得言不知?”杨欣然曰:“此言极为简要,更不须多语。”数日,除霍州刺史。在职有治方,为边民悦服。大宁中,卒于胶州刺史。
  恺从子彦卿,魏大司农季景之子。武平中,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使副。
  彦卿弟淡,学识有词藻。武平初,殿中御史,迁中书舍人,待诏文林馆。隋开皇中,太子舍人、著作郎。撰《后魏书》九十二卷,甚得史体,时称其善云。
  崔䴙,字长孺,清河东武城人也。父休,魏七兵尚书,赠仆射。䴙状貌伟丽,善于容止,少有名望,为当时所知。初为魏世宗挽郎,释褐太学博士。永安中,坐事免归乡里。高祖于信都起义,䴙归焉。高祖见之,甚悦,以为谘议参军。寻除给事黄门侍郎,迁将军、右光禄大夫。高祖入洛,议定废立。太仆綦俊盛称普泰王贤明,可以为社稷主。䴙曰:“若其明圣,自可待我高王,徐登九五。既为逆胡所立,何得犹作天子。若从俊言,王师何名义举?”由是中兴、普泰皆废,更立平阳王为帝。以建义功,封武城县公,邑一千四百户,进位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仍领黄门郎。
  䴙居门下,恃预义旗,颇自矜纵。寻以贪污为御史纠劾,因逃还乡里,遇赦始出。高祖以䴙本预义旗,复其黄门。天平初,为侍读,监典书。寻除徐州刺史,给广宗部曲三百、清河部曲千人。䴙性豪慢,宠妾冯氏,假其威刑,恣情取受,风政不立。初䴙为常侍,求人修起居注。或曰:“魏收可。”䴙曰:“收轻薄徒耳。”更引祖鸿勋为之。既居枢要,又以卢元明代收为中书郎,由是收衔之。及收聘梁,过徐州,䴙备刺史卤簿而送之,使人相闻魏曰:“勿怪仪卫多,稽古之力也。”收报曰:“白崔徐州,建义之勋,何稽古之有!”䴙自以门阀素高,特不平此言。收乘宿憾,故以挫之。罢州,除七兵尚书、清河邑中正。
  赵郡李浑尝宴聚名辈,诗酒正欢哗,䴙后到,一坐无复谈话者。郑伯献叹曰:“身长八尺,面如刻画,謦咳为洪钟响,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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