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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落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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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句都不会再信!你根本就毫无诚信可言!”上过当,她不会再受欺骗。
宇田雅治垂首略一迟疑,忽而从剑架末端取下一把武士刀。他将自己左臂袖子高高撩起,蓦然刀光一闪,古铜色的皮肤上霎时血流如注,一片触目的殷红。
他举起自己的胳膊,任由血色蔓延。
“那这样呢?用我的鲜血向你证明。这样的盟约,可以了吗?”
繁韵不曾料他会这么极端,顿时心头一惊。此时此刻,她更确定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极度的疯子!
宇田雅治不需要她答复,随手甩掉沾染过鲜血的武士刀,他重新抽出一把竹剑,聚精会神地瞄准着目标。
这次,换他先下战书。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他无惧臂上的刀伤,屹然站到她的对面,高深莫测的诡笑,令整件事情愈发扑朔迷离。
繁韵看出了他的偏执,也深知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尤其眼前这个人是发狠心要让自己难堪,她又何必要显得胆怯。
繁韵握好自己的武器,全身高度戒备。无论他想玩什么花样,她都不会惧怕!
可正当她欲先发制人,攻其不备之时,宇田雅治却倏然出手,招式比上次刁毒不说,且招招紧逼。几番拼杀下来,她已经快被他逼出了比试场。
猝不及防,繁韵顿感吃力。宇田雅治来势太凶猛,全然没有半点破绽可寻。再这样下去,她必败无疑。
情急之下,她只有故伎重施,或许能暂时摆脱被动的困境。谁知她刚一反击,宇田雅治已经先一步转到她旁边,繁韵突感腰下一松,低头一看,却惊觉自己的腰带不知何时跑到了宇田雅治手里。还不待她理清突发的变故,一把竹剑已经正中她的胸口。抬眸一望,便看见他满眼笑意,掩饰不住的戏谑。
“你真卑鄙!居然用这么下流的招式!”繁韵气结,对于他的流氓行为,简直恨得跺脚。
与她气急败坏的责骂相对比,宇田雅治倒对她慌于拉拢散开的衣衫更有兴趣。瞧着不时从衣缝中乍露的秀色,他还真没给她配错衣服。和服挺适合她的。
“我们两个,不过是彼此彼此。”先前她使诈巧胜了他,现在他不过是将计就计,就算是占了她的便宜也不为过。
他觉得理所当然,可繁韵一点都不甘心!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说什么比试,无非就是要从我身上加倍找回你败阵的耻辱!输不起又何必信誓旦旦的向我立约!太卑鄙了!”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反驳,出乎意料的照单全收。往前一步,繁韵便离他方寸之间。
宇田雅治手轻抬,染血的食指便在繁韵的眉心留下一点红斑,仿若古代女子装饰在额前的花钿,格外显眼。
而这记艳媚的红晕,是用他的血所凝集,注定只为她一人渲染。
“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放你走。”他缓缓垂下手臂,眸子里折射出的不再是嘲弄的神色,而是迥然不同的目光;一股不断扩张的柔情。
“因为,”他顿了顿,似乎在寻觅属于他的勇气。
见眼前的女子正诧异于他古怪的行径,胸臆中不断翻滚的心潮终于不受控的破茧而出,揭示出他隐藏的绝密。
“我喜欢你。”轻轻淡淡的四个字,却令整个空间陡然凝固,似乎连呼吸都被遗忘。
繁韵怔在那里,用一种仿佛听到千古奇闻般震惊的眼神瞪着他。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如若不是,他为何要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难道他不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吗?难道他不记得,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共戴天的仇怨吗?
还是,她压根就听错了?!
不,她没有听错,宇田雅治也没有说错。一直以来他始终不肯面对的事实,就是如此简单。
本来还觉得忐忑不安,责备他不该显露出自己的心迹,可现在一切都已明了,他才觉得并非想象中那般难以启齿。
如果一切无法成为定局,他有信心可以改写他已预知的未来。无论要遭遇多大的难堪都好,他只想她能明白。只要,她还在。
繁韵还在,她还没有离开,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再震惊。或许在她看来,这不过又是一出调戏自己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扰乱她而已。
“你是个疯子!”她恨恨的推开他,仓惶逃离现场,惟恐慢下一步。
宇田雅治没有回身去追她,有些事,终有一天她会明白。
他凝视着顺延指尖滴溅在地板上的血液,望见那一点点酒红,傲然盘踞在他脚下。平添了几许魅色。
他发誓,今天的血不会白流。
她的人,
——誓在必得!
那次事后,转瞬,便到了阳春二月。
久不闻周遭事,繁韵都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景象。想必,仍旧是一片愁云惨淡吧。
此时此景,身居日本领事馆内的她,又何尝不是度日如年,备受煎熬。
她怅然长叹,将那扇与外界相连的窗门合拢,严密得不透一缕阳光。
这一个月里,宇田雅治倒是没有再刁难她,可能是他自己军务缠身,不得空来整治她。只是发了话,调派她白天清理他的睡房,再拨一小时的空闲给她去观摩日本士兵平日的训练。
由于时间十分有限,所以每次繁韵都格外集中心神去学习最基本的技能。尽管没有上场的机会,她倒也懂得如何正确使用机枪和手榴弹之类的常规武器。
趁着宇田雅治连日来不停在外处理事情的空挡,繁韵倒在他房间多了几分自由。连管事的山本都一并外出,整个使馆里再没人对她的行为强加制约。得了这份便利,繁韵也不再像起先总是畏首畏脚,生怕人家瞧出她的企图。日子一久,使馆内的人对她警惕性降低,已是习以为常。
繁韵算好宇田雅治要到傍晚才回来,这会子她也放开胆子,进入他的书房翻看曾经见过的所谓'密令'文件。
可惜黄色文件倒是找到不少,但全部是日文,就算光从汉语字面来参悟内容,怕也是南辕北辙,相差甚远。而在最底下的一封文件中,她发现一张很奇怪的清单,上面记载的全部都是中国古代藏品的名称。
不行,她得找人帮忙翻译才好。这时她想到了雅文,她在小日本身边呆了那么久,应该会懂日语。
正诼磨怎么将文件偷运出去,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繁韵开门一看,原来是送信的。照例吩咐他将信件摆放在书桌上,便自顾踱到卧房整理床褥。待到送信人一走,繁韵赶忙窜入书房,将新送到的信件一一过目。
瞧见其中有宜昌发来的信件,她不知哪来的胆子竟收入怀中。前几日她无意从彦骁宇战友口中得知他被派去了宜昌,一直替他担心不已。现在难得看到一封来自宜昌的信件,无论如何也得偷出去让雅文帮忙翻译。
繁韵将那份清单一并放进衣襟内,收起要换洗的床单抱在胸口方便掩饰。躲过了馆内一众宪兵和佣人的耳目,顺利回到了自己屋里。
雅文看她神情有些严谨,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见到她从怀中掏出一些'要命'的文件,才恍悟这丫头居然干出这等掉脑袋的祸事。
“这些该不会是你偷来的吧?!”其实她不问,也猜得到。但亲见繁韵点头回应,雅文多少还是被她过人的勇气所折服。如果不是承蒙宇田雅治的特别优待,她又岂能生出这么大的胆子。
宇田雅治啊,宇田雅治!这可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雅文打心底揶揄了他一番。如今这局面,倒是中了她的意。她唯一可以替他做的,就是推波助澜。
“雅文姐,你懂得日文吧?帮我翻译一下。等会我还得原封不动放回去。”繁韵急切需要雅文的援手,拿起宜昌的信件就准备拆开。
“别这样弄!”雅文连忙夺过信,就怕被繁韵弄破了。“这信都是用浆糊封的口,你硬撕怎么会看不出来。去倒杯热水来。”
繁韵起身从壶里倒一钢杯的热水,小心翼翼递到雅文的手上。只见她熟练的将杯子来回熨烫在最右侧的封口处,随后取下自己的发簪,一点点松动封口,不消一会便将褶边从封合处分离开来。整齐的边缘,完全看不出曾经封过口。
“这样松动后就好弄了,而且你再封也看不出拆开过。等我看看什么内容。”雅文展开信,一眼扫过,大概内容已经了然于心。
她将信件按原来的折缝叠好,重新放入信封中。“信上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报告宜昌的战况。目前前线还处于胶着状态,救过你的彦骁宇已经作为第二批战士派到了战场。这个不是清单吗?”
雅文发现更有趣的东西,连忙拿过来仔细阅读。忽然她咧嘴一笑,显得格外兴奋。
“太好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怎么说?”繁韵不明缘由,着实想不出这份清单到底藏着多大的机密。
“宇田雅治每月都会搜刮钱财兑换成日圆汇到日本,而那些稀世珍宝则要原件运回去。从这里看来,他每次上交的文物都送给比自己官高一级的田中代为敬献天皇。表面上是笼络田中,功劳对半分,实际上他已暗自记下被田中私自扣留的宝物,为的就是一朝揭发。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要是果真如此,倒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们狗咬狗!”雅文只要想到宇田雅治将会遭受灭顶之灾的下场,她就按抐不住兴奋。满脸洋溢的得意笑容,仿佛多年宿怨终于一夕得报。
繁韵自然也猜到这里面藏着不少猫腻,利用得当的话倒是可以起到挑拨离间的效果。可谁也不是傻子,官场上打滚这么久的人,怎会轻易被扳倒。她要和官道上的人周旋,首先城府上就不及人家半分。如果彦骁宇还在的话,他一定比自己更懂得善用这个大秘密。
可惜,
他不在。
如果能联系到他,那该有多好啊!繁韵不禁感慨,怅然若失……
【第十八章】
将信函和文件整理好后,繁韵重新放回原处。清单上的内容,她根据雅文的翻译抄了一份留着,总觉得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
刚物归原处,繁韵就听见门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可能心虚作祟,她没有贸然走出去,而是跑到宇田雅治的卧室佯装整理床铺的姿势。待到有人推门进来,她仍是故作不知,'专心致志'的叠被子。
宇田雅治见她这般专心,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察觉,不禁起了玩心。一下倒坐在床上,正好压住她正准备撩起的被褥。
头一扬,眸子里尽露着玩味的戏谑。
“很勤快嘛。”他笑着说。
繁韵盯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觉得挺不习惯他和颜悦色的时候。下意识的,她开始抗拒这副灿烂的笑容。
“既然少佐回来了,我就先出去了。”她淡淡的敷衍,转身离开。
“喂!”他唤住她,拿着一个厚厚的油纸袋示意的敲她手背。
繁韵疑惑的偏过头,不解他意欲何为。
“送给你的。”宇田雅治在回来的路上,见到许多商户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欢庆。询问下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中国的农历除夕夜。在这一夜里,中国人都要整夜守岁,衣着光鲜的迎接新一年的到来。所以,他特意帮她买了两件衣服,也算是为曾经对她的羞辱作出最大程度的补偿吧。
他此举出于善意,但繁韵还是想也不想的回绝。
“少佐不用对一个下人这么关怀。无功不受禄,抱歉。”
“是要我帮你看?”宇田雅治最不喜欢这种讨价还价的方式,她的任性可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了。他的纵容,并不是无时无刻的。“还是你自己看?”
他收回笑靥,不甚厌烦的逼视着意图违抗的繁韵。在这种情况下,繁韵只能妥协。如果沉不住气就此闹僵,她怕是更不容易进房间偷文件了。
权衡之际,她只能顺从的收下了这份'厚礼'。
不过宇田雅治可没这么简单,他下颌微微轻抬,对她发号施令:“打开看看。不知道合不合你意。”他饶有兴致的催促她,比获赠礼物的人还要兴奋。
繁韵机械地拆开蜡黄油纸袋,并不对他的善意报以期望,不曾想落进眼帘的却是她一直没有机会穿着的旗袍。
“这是……”小日本破天荒送她一件中国的服装,她不能说是喜出望外,至少摆脱了整日穿着和服的郁闷。
宇田雅治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喜悦,自己不禁被打动,跟着愉悦起来。
“穿起来看看,应该很合身。”
“现在?”繁韵诧异的惊呼,实在不肯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大惊小怪什么,去书房换好再出来。不然……”宇田雅治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显示他并非开玩笑。
“快去吧!”
他再三催促,繁韵只好抱起衣服不情不愿的走入书房。门栓全扣牢了,却还是不放心时刻提防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她手忙脚乱的快速将衣服换好,略捋一捋发髻,便缓步走出书房,有些尴尬的站立在宇田雅治面前。
绯色织锦缎旗袍,滚了银边,高领低叉,最上面那粒扣子盘成了蔷薇式样,是淡淡天青色,正好配那件天青色的软呢外套。本来繁韵身材就较修长,容貌清秀肤色白皙,再配上这套贴身又映衬皮肤的衣服,也不知是衣衬人,还是人衬衣,效果出奇的好。
宇田雅治站直身子,望着繁韵的眼神格外温柔,连嘴角都竟带着笑。
“很漂亮。”他说不出是何种感受,只觉得眼前的她焕然一新,清雅得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繁韵脸皮总归是薄,闻到这番赞美的话自是羞涩得垂首不语,楞在一旁。
宇田雅治挪步来到她面前,蓦然伸出手探向她的领口。这一亲昵的动作,惊得繁韵霎时弹开,连忙倒退几步。
宇田雅治见她如此紧张,又好气又好笑,指着她的领口不耐烦地说:“喂!你难道没有看见自己领子没扣吗?”
繁韵低头一看,真的发现有两颗没扣上。许是她穿衣太过仓促,以至于忘记了。慌忙动手重新扣上,却被宇田雅治拦了下来。
“别动!让我来!”他皱着眉,固执而强硬。
繁韵侧过脸,这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不明气氛尴尬得让她快要透不过气。
“好了!”最后一粒纽扣系好,宇田雅治也大功告成。他扬着脸,笑容灿烂。“今天是你们的春节,晚上再一起守岁吧。”
他拍拍繁韵一脸错愕的脸蛋,无需过问她肯与不肯。对他而言,这些都是多余。
宇田雅治挺直腰,举步朝书房迈去,不作道别。
繁韵失神的摸着发烫的面颊,突然产生一股道不清的古怪情绪。懊恼的猛咬下唇,仓惶奔逃这个令她烦乱的房间,不巧与正进来的山本撞个满怀。山本见她红霞满面,又穿上了新衣裳,这才省悟少爷买衣服原来是送她。这下子,他最担心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
不行!他可不能让一个女人搅乱了少爷的未来!无论如何,他必须给少爷敲敲边鼓。
山本快步走进书房,见到少爷春风满面,正悠闲的享用着清茶。如此情形下,他唯有做一次扫兴的事情了。
“少爷!”
“哦!你来了!都通知到了吗?”宇田雅治得知今天是除夕,特意交代山本去请驻守武汉的几名官员来府上一叙。同时还找来同日军关系颇好的商界人士一起参加。这是宴会,也是协商。
“嗯!田中中佐等几位官员,还有武汉商界的,都会准时赴约。不过少爷,您似乎也该请智子小姐一同参加啊。”山本知道这样很无礼,可他硬着头皮也要说下去。宇田雅治没有开口怒斥他,却已然露出不悦的神色。
“就算会被少爷责备我也得说。毕竟智子小姐是您的未婚妻,也是宇田家族从上几代开始就结缘的挚交。虽说井上家的后人已经不再做官,可总算是商家大户,身世倒也配得上。如此大好的良缘,少爷可得好生珍惜。两家结成亲家后,对少爷未来的仕途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半点坏处。少爷您就不要再对其他的女子过于殷勤,免得贻误了自己的前途啊!”
“你是在教训我吗?”宇田雅治眉头一拧,茶杯重重掷在桌上。“做自己本职的事情!不要逾越身份,做一些不该你关心的闲事!”
“少爷!我全是为了您着想啊!就算山本没有身份说您的不是,您也要照顾一下老爷的心情才对啊!”山本不甘心的辩解,希望少爷能够早日回头。可他纵使搬宇田大佐出来,也无济于事。现在的宇田雅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
“够了!我自己会有分寸,以后不要再我面前提起同样的话。”
宇田雅治的偏执,是不会为任何人让步。只要他认定的事情,永远就不会有妥协的一刻!
——永远不会!
晚八点,客人皆落座。把酒言欢,不亦乐乎。
席间宇田雅治提出成立武汉特别市政府的决议,在场人人赞成,都巴望早日定下来。而那几名得了日军特别厚待的武汉商人,自然是积极响应,应承在三月前筹齐所需款项,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
俗话说官商互利,他们虽是无偿出了钱,可后面得到的远不止舍去的那点银子。
他们出钱出得乐意,日军有人代付大洋更是开心,大家伙无分国界,融洽的齐聚一席,开怀得忘了分寸。
田中是唯一带女眷到场的官员,席间被其他同僚取笑,也只能羞赧的一再给他人敬酒,并不计较。
驻守汉阳的野史中佐,见滕吉杏子一直都小心劝慰田中中佐不可贪杯,不免又拿她调笑一番。
“早就听闻田中中佐有个厉害的夫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有你在场,田中中佐怕是连开枪都忘了吧!”
“哈哈哈!是啊!说不定会呢!”坐在田中隔壁的村正也附和的笑言,田中只好再给他敬一杯酒,封住这些起哄人的嘴。
“你们这些家伙!可是不知老婆在身边的好吧!”
“听听!田中中佐倒变成管家男了!哈哈哈哈!还是宇田少佐最自在,没人管!”野史又将话茬子转到坐在主人席的宇田雅治身上。
宇田雅治也来了兴致,见大伙这般高兴,也接着打趣田中。
“我是孤家寡人,怎能跟田中中佐相比?”搁在唇边的酒,他并不急于灌下肚,余光若有似无的瞟向掩嘴偷笑的滕吉杏子。
“如果我有田中夫人这么贤良的妻室,别说拿枪,怕是连床都起不来了吧!”
“哈哈哈哈哈!果真是年轻人,口无遮拦。”
“不过,说不定田中中佐正是这般呢!”又一个官员附和。这下众人都隐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无端被取笑的田中尴尬的频频推眼镜,不过他倒也没有忘记揭宇田雅治的老底。
“都说年少风流,我看宇田君正乐在其中呢!前几个月还藏着一个中国女人,当做舞伎来培养,就是为了自己独享!这样轻狂的事情,也只有宇田君才敢做啊!”
“哦?宇田少佐原来还有这个嗜好啊!说得我都想见见那个女人呢!”野史好奇的望向宇田雅治,以为他会让大家见识一下。谁知宇田雅治只是淡然微笑,随口推得一干二净:
“早知道大家意不在此,所以我特意请花梨挑选才貌双全的艺伎,为各位表演助兴。”
宇田雅治双手一拍,守在门外的花梨便踏着碎步,小心翼翼跪坐在榻榻米上。
“去叫她们进来吧。顺便让下人再准备点酒菜。”
“是!”花梨柔声应承,轻轻倒退出去。在合上门的那一霎,她的唇边却忽然浮出一抹冷笑,怨毒而危险。
“奇怪,今天是除夕夜,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连放鞭炮都没人。”在繁韵印象中,春节是一年最热闹的节日。往常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饺子,聊着家常,说说笑笑便到了午夜。
可如今父母早已不在,哥哥也不知下落,剩下她一人面对着冷清的除夕。满心以为能从别人喜庆的鞭炮声中找寻一丝安抚自己的幸福,可是连这么微乎其微的奢求上天都吝于赐予。
全城简直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你觉得大家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吗?只怕这样的春节还得持续下去呢。”雅文语调冷淡,不忿之色表露无疑。
是呵。有什么值得庆贺?山河沦陷,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种种世间最大的悲痛搁置眼前,试问谁又能强颜欢笑,欢天喜地的过大年?
繁韵想起自己不复存在的家园,眼眸也变得黯淡无光,伤感得几欲落下泪来。
“别多想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咱们如果哭丧着脸迎春,来年国家的运气怕更不好呢。”雅文好言相劝,不想连个除夕都要过得戚戚惨惨。“来!过来!我给你梳下头。这衣服穿着挺好,就是发髻不配。好歹今天是个喜庆日子,咱们笑着过,算是替国家向老天求个福签吧!”
“嗯。”繁韵揉揉眼睛,生生将泪水逼回去。她背靠着雅文跪坐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雅文姐。”
“嗯?”
“你说,这场战争还要打多久呢?离胜利还远吗?”
“不远。只要全国上下一心,胜利终会到的。”雅文轻柔的梳理着她的长发,不知不觉想起母亲给自己梳辫子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也是繁韵这般年纪。而今物非人也非,又有谁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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