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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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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暗地风流,却不敢放肆。偶然遇着便偷弄一下,一来做得隐秘,二来这小子是阮最心爱的,故不疑他,所以不曾露出马脚。十数年来,这小子已长成一条大汉,专一酗酒肆恶。阮最念向日之情,每每护庇他。自阮最病中害得七死八活,郏氏胆子就放了些,时常在西屋里同他做那一件乐事。后虽被阮最看见,他不久又死了,郏氏更无忌惮,一个月中竟有十数夜暗暗叫他进房陪宿。
  虽然爱奴的阳具不甚雄壮,却身强有力,颇得郏氏欢心。这郏氏因向年丈夫说他不活,他后来看见娇娇那些态度了,也学得扭头捏颈,抿嘴咬唇,未语先笑,浑身颤巍巍动个不住。就像年下卖的闹攘攘一般,走动两边摇晃,好似一个美人灯,一风都吹得倒的势子,风骚得异常。也不像个寡妇,每日描眉画眼,嘻嘻哈哈,那种浪态,令人看得好不肉麻。【古云:楚王爱高髻,宫中高一尺。此可谓,阮最爱风流,郏氏骚得极。】竟连阮大铖一个老汉而兼公公之人都看上火来,想算计他的那一点风流孔窍。虽不好骤然下手,但见了面由不得就做起光景来。
  那郏氏是个伶俐妇人,也就看破了几分。这阮优也久矣看上了嫂子,当日因哥哥在,不敢放胆。今哥哥已殁,他就想学起陈平来。见嫂子才三十多岁,妖妖娆娆,活狐狸精相似,好不风骚,魂魄都被他摄去。间或打牙撩嘴调戏他两句,他也似推似就,如送如迎。【想起阮最调戏娇娇之日,想到今日阮优调戏郏氏否?】要想法弄他一弄,但不定他的心肠,恐怕不从。一时喊叫起来,怎么处?近日风言风语,听得说他老子在郏氏屋里,大白日关着门,不知做甚么要紧的事,好一会才出来。他心中暗想道:嫂子既然肯偷公公,不是甚么贞节的了。况我岂不比老子少壮些,【可谓跨灶之子。】他可有不爱我之理?【此理不知出自何典?】遂日日在郏氏房中走撞,坐着说闲话。偶没人,就说句把风流话儿勾引他。那郏氏也不恼也不答,只抿着嘴笑笑,或斜瞅一眼。
  一日,阮优笑着向郏氏道:“我昨日听见人唱一个劈破玉儿,很有趣。我唱给嫂子听听。”遂唱道:
  小寡妇上新坟,身穿着重孝。拿着香,提着纸,直哭到荒郊。见新坟,忙下拜,把我亲夫来叫。实指望与你同偕老,谁知你半路里把奴抛。我捱不得这冷冷清清也,夫君呵我要去偷小叔了。
  郏氏瞅了一眼,笑笑不做声。【笑者不可测也。】阮优笑道:“当日这里道理我就不明白,譬如这嫂子,总是别人家的女儿,既嫁得哥哥,就嫁得兄弟,何必分甚么叔嫂?何不竟像男人一般,娶了姐妹两个,一个做妻,一个做妾。这女人嫁丈夫,倘那家有弟兄两个,何不把哥哥做了妻,兄弟做了妾,那些儿不好?嫂子你说我想的可是?”郏氏笑道:“嚼舌根的,你的婶子明日就是这样。”阮优笑道:“我要兄弟,早叫他嫁了,【不用急,虽没有兄弟,却有爱奴。】那里像嫂子这样古板。”郏氏也不答他,只是笑。阮优道:“昨日见人新编的小寡妇闹五更的银纽丝儿,作得果好,我唱给嫂子解闷。”唱道:
  一更里思夫,过黄也么昏,思量年少俊卿卿。好伤心,缘何撒我赴幽冥。奴身独自苦,带影共三人。想亲夫,真个心肠硬。空房孤守,误我青春。痛断肝肠,泪珠也倾。我夫啊我恨卿卿,又把卿卿恨。
  二更里思夫,月上也么阶,当初指望永和谐。泪盈腮,撇奴独自好难捱。罗衾空半幅,绣枕半边歪。泪珠儿湿透了香罗带,翻来覆去好伤怀。痛的夭亡,我命也乖。我的夫那我带孤辰,命把孤辰带。
  三更里思夫,月正也么明,猛然梦里遇亲亲。放悲声,怀中搂抱诉衷情。离愁肠万结,未语泪先倾。正绸缪,忽被钟声震,醒来仍自拥孤衾。桌上的残灯,乍暗也明。我的夫那我伤情,真个伤情闷。
  四更里思夫,月转也么西,翻身侧耳听啼鸡。好孤凄,罗帏寒气逼香肌。他人鸾凤合,我独子规啼。闷杀奴,受这孤单罪,思量转痛转伤悲。就是那蝼蚁,也效于飞。我的夫那我为谁,却把谁来为。
  五更里思夫,天色也么明,无眠整夜断人魂。恨去君,为伊苦守也无因。贞节虽也有,难轮到我身。倒不如,转嫁图欢庆,那时携手赴鸳衾。被底的风流,乐杀也人。我的夫那恨凭君,恁个凭君恨。
  五更已罢天将晓,日上三竿了。对镜理容妆,叹我青春小。细寻思,还去做新人好。【阮最调娇娇也以戏文,阮优调郏氏也以小曲。虽是前后遥遥一对,内隐报应之理:如影随形也。】  《清江引》
  郏氏听他唱得既好,又打动了心事,长叹了一口气,复笑道:“我知道这个曲子就是你这个烂心的编的。”笑着恶毒毒瞅了一眼。阮优见有几分光景了,就思量要做实在事了。心中想道:我那一日溜到他屋里躲着,等他睡熟了,然后下手。倘偷上了,或者他尝着了滋味,不致变脸。古人说,色胆如天,要不放大了胆子去做,等到那一日才得成就?主意拿定,时时刻刻在郏氏房中来撞几会。
  一晚,天黑了,他到郏氏房中来,不见人影。他心生一计,闪入床后一个僻静处蹲着,等他回来下手。原来郏氏被阮大铖请了去,到他一个妾房中,做些不三不四的雅事。那个妾只图主公欢喜,那管他公公媳嫂该弄不该弄。还在外边听梆声,替他观风。你道这件事是如何成就了的?那阮大铖素心只贪淫,自娇娇死后,无可行乐之人,毛氏虽骚淫可取,但五旬外的老妪,有年纪了,阴尸如掉了牙的瘪嘴一般,两片宽皮,卷毛布满,不但不可用,而且不可观,只可以作老伴,不可以共欢乐了。虽有几个妾,只平平然,又都不甚出色。一时高兴,忽然注意到郏氏身上。想道:他少年寡居,未必不思快乐。看他的姿色,可与娇娇相匹。论他的身段举动,比娇娇还骚浪些。可以计擒之,娱我老景。想了一番,他有一个妾是扬州人。原是个瘦马买来的,他就姓马,行六,叫做马六姐。阮大铖同他戏耍,常叫他做马泊六。他比众妾乖巧些,又识字,又会些弹唱。当初娇娇在日,阮大铖就独钟爱他些。娇娇死后,自然数他是第一个爱宠了。一日,阮大铖到他房中,坐在椅子上,搂他在怀内膝盖上坐着,笑对他道:“我有一件事,你若替我谋成了,倘不泄露,我同娇娇当日一般待你。倘或你奶奶要死了,我就立你为正。【马氏当云:”等到那一日,虚情不敢领。你可肯替我做么?“】马氏笑道:”老爷这话就奇了,我的骨头肉都是老爷的,【骨头肉虽是老爷的,恐那片皮要属苟雄了。】叫我死,敢不死么?要叫我做甚么,我还敢不尽心。我也没福想做奶奶,只要老爷另眼一眼就够了。“阮大铖搂过他脖子,亲了个嘴,他就连忙送过舌头尖来。阮大铖咂了一下,道:”且说正经话。“着马氏缩了回去,扫兴之甚。阮大铖笑着附耳朵说道:”大媳妇着实风骚,我心中十分爱他。你想个法儿弄到你房中来,我同他了了心愿,你心下如何?“ 马氏笑道:”老爷不说到这里,我也不敢说,老爷若勾搭上了大娘子,也只算得个眼前报应。“阮大铖惊道:”这是怎么说?“ 马氏道:”当初娇娇在日,同大相公厚了多年,只老爷一位不知道。后来两个人还是同死的,奶奶叫瞒着老爷,所以没人敢说。“阮大铖细问缘故,他把娇娇如何将阮最弄死,急了上吊的话,细说一番。阮大铖听了,说道:”既如此说,越发放他不过了。“马氏想了一会,道:”明日只如此如此,老爷打点精神做新郎就是了。“【应前娇娇向阮优道:”他会哄汉多着呢。“至此,果前言不谬。】阮大铖大喜,被他说上兴来,同他弄了一度,以当起媒。到书房中养精蓄悦,以持明日大举。
  却说次日早饭后,马氏到郏氏房中来。见郏氏靠着桌子闷坐,手托香腮,心中不知想甚么呢。原来郏氏性虽淫滥,当日有阮最在,不敢放肆,偷上了爱奴,也就心满意足了。近见丈夫已死,没了管头,便放大了胆。又见爱奴不似当日小心殷勤,甚不适意。时常见阮优到屋里来撞,不禁爱他精壮,想起娇娇阮最死后,那丫头说娇娇怎样爱他阳大力强,又怎样在行会弄,满心要勾搭他。又回想,我先下手,未免为他所轻,须等他来动手方可。却只见他嘻皮笑脸,言语勾搭,并不见他动作,是甚缘故?又想:他那个样子,决放不过我,不过稍迟日子。但只是就同他偷上了,到底怕人口声。吹入公婆耳内,不是儿戏的事。我见公公这些时见了我,眉目中那光景,像有些古怪。看他虽说不出口,也像是爱上我脐下的这件东西。他虽老不济事,要是同他勾上了,连婆婆也不敢多管,这一家还怕谁来?那时可以任我行事。但我做媳妇的,怎好去调戏公公,怎样才得谐这一件美事?心中左思右想,正想得火发,忽看见马氏走来,连忙站起让坐。马氏道:“大奶奶做甚么呢?” 郏氏道:“不曾做甚么,闲着无事,在这里打盹儿。”马氏笑道:“我看大奶奶今日红光满面,像有甚么喜事一般。”郏氏叹了口气,微笑道:“一个寡妇,有甚么喜事到我?”马氏也笑道:“天地间的事,那里定得?焉知今日你就没喜事?” 郏氏笑道:“我看你喜气洋洋的,倒像昨夜得了甚么喜事一般。”马氏笑道:“我守着老爷,这是常事,那里算得喜?像你寡妇着遇了这巧宗,才算得喜呢。”两人笑了一会。马氏道:“大奶奶既然闷倦,到我那里走走,说说闲话。我还有一件好东西给你看看消闷去。”郏氏笑道:“怕老爷到你房里来,有甚么要紧的事。我在那里,恐误了你的,你好抱怨我。”马氏笑道:“一个亲公公媳妇,我就有甚么事,也不消避得。你就在傍边看看解闷也好。要看上兴来,你也就做一出,又不是外人。”两人又笑了一番。那马氏立起,拉着郏氏的手,对那丫头道:“你好好的看家,我同大奶奶走走来。”二人携手出门,同到马氏房中坐下。
  闲话了一会,渐渐说到那村淫房闱之事,又笑道:“大奶奶,亏你这样少女嫩妇的熬得。要叫我,就要急死了。”郏氏笑道:“少没廉耻罢,说着不害牙碜。你方才说有甚么好东西给我看看散闷呢,拿出来我看。”马氏笑道:“有有。”遂将阮大铖所蓄的春宫手卷册页拿出来他细细赏鉴。内中一幅一个老儿同一少妇干事,马氏笑道:“这两个像是公公同媳妇爬灰的样子。你看这个老儿画得活像老爷,这个妇人活像你。这个画画的人也奇,怎把你两个的行乐图先就画出来了?” 郏氏笑着将他拧了一把。笑了一会,两人又看了多时。马氏一幅幅指点说内中的妙处,要引动他的春心。看得那郏氏面上火攻上来,红一阵,白一阵,不住嘻嘻的笑。
  看完了,马氏叫丫头拿上果碟来摆下,并鲜甜久窨下的酒斟了一杯,送给郏氏,道:“你看了那宝贝,火上来了,吃一杯浇浇心火。”马氏因受了阮大铖之托,叫,人去寻了这陈封缸酒来让郏氏。那郏氏不会吃酒,推醉不饮。马氏道:“这酒象蜜水一般,是不醉人的。大奶奶不信,你尝一口看。”郏氏尝了尝,果然甚甜,被马氏苦劝,吃了有三四钟。又坐了一会,觉得头目发晕,四肢瘫软起来。说道:“不好,我醉了。头眼发迷,身子独软了,我回去罢。”站起身要走,却晃晃荡荡,把持不住。马氏忙扶住他,笑道:“你那里是醉,这是少年人寡居久了,这些时没人杀火。方才又看了那件有趣的宝贝,不觉欲火上攻,除非得个趣人儿泄泄火就好了。”郏氏也笑道:“我听见说老爷叫你做马泊六,就替我去寻一个来。”马氏笑着道:“这在我,要谢媒的呢。”郏氏笑着要走。马氏道:“你既然头晕,且在我床上睡睡着。”郏氏道:“恐怕老爷来呢。”马氏道:“他今日出门了,大约还未必回来,你只管放心睡。”扶他到床上,说道:“你穿着衣服睡不安稳,把上盖宽了罢。”那郏氏朦朦胧胧,任他将上衣脱了,只穿一衫一裤,替他将被盖上。不多一会,见他已经睡沉。忙叫丫头到书房里去,快请了老爷来。丫头去了,他将被揭开,轻轻把郏氏裤带解了,褶裤带也解下,将裤子褪了下来,打开看时,好一个丰满的物件,稀稀几根毛,用指头探探,又坚又暖,那郏氏如死人一般,总不知觉。马氏笑着仍把被盖上。
  且说阮大铖知道马氏将媳妇推到房中去了,在书房专等好消息。急得满地乱转。他服了一丸如意丹,此时药性又发,阳物胀得好不难过。正拿手捏攥,忽见丫头来请,笑吟吟忙走过来。那马氏一把拉着他的手,掀开被,指着郏氏的阴尸,道:“这样个好宝贝,总成你受用,看你怎样谢我?”阮大铖欢喜如狂,搂过马氏的脖子,亲了嘴,道:“你且看着门去,我自然厚报你这马泊六。”马氏笑道:“你只管放心。但要你拿出老手段来弄,我替你观风去。千万不要到门就没谢帖,出了丑,我就不管了。”说着,笑了出去,带上了门。
  阮大铖忙上床,脱光了,爬上身,轻轻分开两腿,送了进去,觉得比娇娇的紧暧许多,心中更乐,兴致愈豪。仗着药力,舍着老命尽力舂捣起来,那郏氏虽不会吃酒,但吃得不多,偶然一时发迷,睡一会儿觉好些,被他这一阵狂弄,心中觉得十分爽快,睁开眼来,见是公公在腹上高兴。虽合了他先想的心事,固然暗喜,但良心虽昧,媳妇的肚皮上为公公高据,未免满面含羞。【未免两字不得活,这羞还在有无之间。】反把眼闭上,粉颈略略扭着。【此浪也,非羞也。】
  阮大铖见这个娇态,更觉魂消,心爱得要死,伏下身子来亲了个嘴,附着耳道:“我的乖儿,你害甚么羞?一来我怜你青春孤另,二来阮最那奴才当日撇了你同娇娇相厚,我近来才知道,我同你也厚起来,正好替你出气报仇。”【报仇二宇奇绝,丈夫偷庶母,拿公公的阳物来报仇,真是奇事。】一面说,一面又深抽浅送起来。那郏氏心中想道:“事已如此,还羞甚么?把他的心勾住了,才好长久行事。”心既邪了,便由不得将两手勾住了他的腰,两足也渐渐举起。阮大铖见这光景,连命都顾不得了。弄够多时,动不得了,方才住手。二人并枕而卧,阮大铖搂着他,道:“我此后一得空,常叫马氏来请你,你就来。”郏氏道:“恐怕人知道了,不好意思的。”阮大铖笑道:“笑骂由他笑骂,乐事且同干之。【笑骂由他笑骂六个字,死后便可做他的墓志。】做得隐密,也不妨事。”郏氏要起来,道:“我去罢,怕有人来撞见。”阮大铖犹依依不舍,还抱着亲了几个嘴。要他伸过舌头来,郏氏微笑不肯。大铖嘴对嘴道:“亲亲儿,弄都弄了,这怕甚么?”郏氏佯羞带笑,将舌尖吐了些须,阮大铖咂了几下,把手拍着他脊心,道:“我的儿,我这几根老骨头要送在你身上。”又把双乳咂了咂,才放了他起来。
  二人穿衣下床,阮大铖来开门,那马氏笑嘻嘻向郏氏道:“恭喜,我替你寻了杀火的乖儿,你拿甚么谢我?” 那郏氏红着脸,【红着脸,写得入神。虽极淫浪之人,才同公公如此,见人岂无羞色?】笑着瞅了一眼,道:“坏人。”【妙极。多说不得,不说不得,只此二字足矣。】便往外走,马氏叫丫头送他去了。【细。】过了几日,阮大铖叫马氏约了他来高兴一番。如此多次,人总不知。郏氏把他十数年未曾发泄出来的技俩,全全施展。较之娇娇,骚淫虽不相上下,而柔媚过之。毛氏则卑卑不足数矣。郏氏这是:
  酒逢知已饮,诗向会人吟。
  阮大铖疼这媳妇真不啻活宝,好头面衣服,瞒着毛氏,无样不给,每日吩咐厨上,收拾上好饮食供给。又怕人动疑,向毛氏道:“媳妇青年守寡,替我家争气,理该分外待他。”那郏氏见公公疼爱温存,比阮最当日胜过十分,也自输心贴意。一日,又在马氏房中作乐,阮大铖道:“在这里固然好,未免马氏在外面碍眼。我还罢了,你到底心里不得畅快。又不敢脱光了,恐一时有人来穿不及。我想要到你屋里去,才得放心快活。只因你那丫头在跟前,瞒不得他,恐他口嘴不好。倘或传开了,虽然不怕甚么,到底没趣。想不出个妙法儿来,怎么处?你可有甚么好主意?”郏氏道:“我也是这样想。除非把丫头你也弄上了,才得安稳。”阮大铖把他搂得紧紧的,道:“我也想过这个法子,恐怕你多心,不好说得。既然如此,你明日打发他来,我自有法,这样这样的行。”郏氏应允。
  到了次日,阮大铖在马氏房中睡午觉。马氏知他们的计,避到毛氏上边去,丫头也带了同往。那郏氏在房中看那日色,知到了相约的时候,叫丫头道:“你往马姨娘房中,有我昨日要的花样儿,去取了来。”那丫头去了。到了马氏堂屋里,叫了一声姨娘,不见答应,伸头往屋里一张。阮大铖故意问:“是谁?”丫头道:“是谁?”阮大铖道:“你来。一个人也不在跟前,你把我的夜壶拿了来。”那丫头到窗外拿了夜壶到床前。阮大铖不曾穿裤,将阳物拿着,向他道:“套上,我溺尿。”那丫头又不敢走,要送来,又有些羞愧。【羞恶之心,人皆有之。这丫头还知有些羞愧,何阮大铖之无耻至此也。】阮大铖笑道:“怕甚么?还不拿过来呢。”那丫头只得将壶嘴替他套上阳物,把脸扭着。【四字入神活跳。】阮大铖溺完了,道:“就放在床底下罢。”那丫头才弯腰放下,阮大铖见他蹶着屁股,伸手去抄后一掏,那丫头忙立起身来,被他双手抱到床上,就扯裤子。那丫头见是老主如此,可敢违拗?况他被阮最、爱奴弄过多次,知道此事有妙处,任凭褪下。阮大铖还当他是个处子,用了些津唾,抹了龟头,往里一顶,竟热滑无比,一攮到根。阮大铖笑问他道:“你这丫头好大胆,我当你还是个女孩儿,原来是个破罐子。同谁偷弄来,实告诉我,我不怪你。”那丫头只是笑,不做声。阮大铖再三迫问,他不得已,不敢说出爱奴,只道是当日大相公破身的。那阮大铖也以为实然,遂不再问,只苟且了事而已。那丫头道:“我去罢,恐怕奶奶问。”阮大铖道:“不妨,我还有话问你。你大奶奶这样少年守寡,他也想人弄么?”那丫头道:“嗳哟!这也是你公公口里说的话?”【此语出自他人之口,不足为异。出于无知此等仆妇小婢,则阮大铖真禽兽不若矣。】阮大铖笑道:“呆丫头,妇人家那个是不想弄的?说顽话何妨?”丫头道:“他就想弄,他也不肯告诉我,我如何知道?”阮大铖道:“你只看他间或日间坐着长嘘短叹,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稳,那就是春心动了。”丫头道:“这倒有些。”阮大铖道:“我倒爱他得很。你几时拿说话儿勾他,他要同我弄上了,我重重的赏你。”丫头道:“你老人家不害羞?一个媳妇也想弄他。”阮大铖亲了他个嘴,道:“呆奴,人说肥水不落外人田。我的媳妇我不弄,设或他骚将起来,同外人混弄,如何管得他?你只留心,我明日先赏你几件好衣服簪棒,后来还配你一个好汉子。”丫头道:“一时他恼了打起来,你顾不得我。”阮大铖道:“不妨事,你只管上心去做。”床头间摸了一锭银子与他,道:“这赏你买果子吃。”那丫头喜孜孜接了,道:“多谢老爷赏。”身边无处收放,就拴在裤带头上。阮大铖笑道:“你若做成了,还有重赏呢。”那丫头穿上裤子,笑嘻嘻去了。
  回到房中,郏氏忽然怒道:“你为甚去了这半日?”丫头道:“姨娘不在屋里,我等了这一会。还不见来,怕奶奶望我,才来回话。”郏氏道:“你还瞒我,你头发都乱篷篷的,同谁顽去来?你可实说,我不打你。”那丫头死说没有。那郏氏是心照的,就把他衣裳一掀,那丫头不曾防备,被他掀开。见他裤带头拴着一锭银子,故意惊怒道:“了不得,你原来做贼去来,是那里偷来的?快快实说,不然活活打死。”那丫头白瞪着两眼,无言可答。郏氏取了一根窗子栓,狠狠要打。【此栓不知可是阮最拄了去看郏氏私爱奴者。今日又为郏氏吓丫头之用,欲私公公。阮最泉下若有知,亦悔当日烝淫庶母一着错否?】那丫头急了,方说:“是我才上去,老爷赏我的。”郏氏道:“我不信,老爷为甚么赏你?” 逼之再三,方说:“老爷拉我睡觉,才赏我的。”郏氏道:“还同你说些甚么?”丫头道:“没有说别的。”郏氏道:“我倒不打你,你还不实说。”
  那丫头也有些乖巧,见郏氏虽说要打,却不甚怒。这丫头当日被小主人弄了无数,偶有小过,尚不免捶楚,只有威而无恩。爱奴更弄得多,要一根糖吃还不肯。今蒙老主一幸之爱,就与银子,又许衣服簪棒,感恩不尽。想起老主相托的话,暗道:我顾不得,竟实说了,看他怎样?遂道:“老爷问我,奶奶可想人弄,我答应不知道。”就把阮大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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