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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正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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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冬至之时,天最短,阴最盛。可是就在天最短阴最盛之日,阳则渐升,天渐变长。自今日起,可看见狄仁杰渐渐得势。狄仁杰老成深算,足智多谋,一身系唐室存亡,能遇大难而得以幸免,王子旦亦能死中逃生,疯和尚冯小宝死得出人意料,武承嗣之失败,王子哲之复位,来俊臣奇妙之结果,与最后武后居处控鹤府的变得不安,竟以武后之被幽而死了却此一大公案。以上等等都是小人势消,君子道长,唐室中兴的重大节目。
武后是个杰出的女人,这个无可否认。除去疯狂热衷于权力,极端自尊自大以外,头脑非常清楚,非常冷静,个性聪敏而坚强。在她生活里最后的十年,性格已渐见宽容,胸襟亦渐见开阔,但对政权仍把持过甚,不得不说是一桩遗憾。但是她已停止残杀,把以前用各种方法放逐的贤良之臣又都召回为官。虽然武承嗣与来俊臣时时图逞阴谋诡计,武后并未使大权旁落。武后如果不图谋篡唐自立,本可以成为一个有道之主,比历史上若干帝王都好。她的新朝代刚一建立,立刻把以前用的像索元礼、周兴、来俊臣等残害忠良残害百姓的酷吏,因为目的已然达到,完全弃置不用,把以前私心敬慕而不得不放逐的贤良之臣召回朝廷,给予重用。武后之从容镇静,老成练达,虽然难以洗涤其残忍毒狠之罪,却也使人敬佩。
在辅助武后窃夺政权且已获得赏赐的一般小政客之中,除去武承嗣之外,几乎没有一个活到一年的。即以傅游艺而论,当初领导关中父老奏请武后废唐兴周,因而屡次升官,终于飞黄腾达,但在武后成功一年之后,即因贪污不法被杀。那一段期间死亡的那些人里,以酷吏周兴之死最令人心称快。
在武后的三个刽子手之中,索元礼已死。索元礼以刑逼犯人被控,当时被交与有司审问。现在情形大不同。索元礼不是像以前向别人逼供,而是自己受人逼供了,而且是用他自己那套得意的方法。他不肯服罪,当时的大理正是他的故友。这位故友说:“好,我派人把你自己发明的夹碎犯人脑袋的铁帽子拿进来吧。”索元礼一想到自己的脑袋恐怕要在铁帽子中夹碎,会从铁帽子之中流出了口供,于是立刻服罪,死于狱中。
周兴之死也是大同小异,只是更觉得别致有趣。“请君入瓮”这个典故就是由周兴之死流传下来的。这也算是以毒攻毒,黑吃黑。当时来俊臣野心勃勃,对周兴之权位非常嫉恨,向御史台告密,说周兴在一个案子里株连大将军丘神勣,丘神勣因而被杀。来俊臣已陛见武后,曾获武后密旨亲去审问周兴。周兴已无法逃出来俊臣的手心。
那天,来、周两位朋友正一同饮酒。周兴还不知道自己已然受了别人的密告。在武后周朝刚一开国,他因功刚刚官封尚书省左仆射之职。
来俊臣说:“我有一个案子,很不容易办。我不管用什么方法,犯人总不肯招供。那个人太倔强。我真不知道怎么是好。”
周兴得意洋洋地说:“说什么没办法。若照我的办法,把犯人放在一个大瓮里,四周围点上火烤,我敢跟你打赌,一烤到难于忍耐之时,他一定求饶。那时,你要什么口供他也会招的。”
来俊臣的眼睛光棱照射出来,他说:“这倒是个好办法!犯人现在就关在这所房子里呢。咱们试试吧。”
下人抬进来一个大瓮,在四周围点上了火。
来俊臣问:“你看烧得可以了吧?若可以,就把犯人带来吧。”
“我想可以了。”
来俊臣脸上陡然变色。从袖子里掏出武后令他拘捕这位政敌的圣旨,向周兴说:“那么请君入瓮吧。”
周兴的脸蓦然变得煞白,浑身颤抖,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他在供词上签了名,供词呈递给武后。武后(现在按官称应当叫皇帝了)心念周兴过去曾立过功劳,特予体恤,只流放南方,并未杀害。在路上为以前被他诬杀的那些忠良之臣的亲友截住,拿自己的性命还了一份血债。
周兴一死,那些胸无点墨的,也曾胡作非为显赫一时的大理正一群乱党,终于解体了。只有来俊臣还未动。他与武承嗣结为心腹,受其指使,仍思兴风作浪,但是武承嗣的阴谋诡计,在武后的排山倒海的巨浪之下,也不过像一小股逆流的涟漪细波而已。
在武承嗣的卵翼之下,来俊臣现在是一个可怕的人物。因为武后的目的虽然已经达到,她侄儿武承嗣的却还没有,现在王子旦已被武后立为皇嗣。她虽然不再需要一群刽子手般的大理正,武承嗣还需要。武承嗣以为身为武后父亲武士彟的长孙,按理当为新朝的太子,将来继承皇位,以武家而言,理当如此。但是他愚蠢而骄傲,轻举妄动,处处惹人厌恶,招人鄙视。借着来俊臣的帮助,他仍然能罗织一些曾经反对过他的高级官员,将一些正直不阿之士置诸死地。最后,他的目光转向一代巨人狄仁杰的身上,他指使来俊臣去下毒手。
第三十七章 狄仁杰与魏元忠
狄仁杰不死于武后之乱,进而官升高位,掌握权柄,这就是天不灭唐了。狄仁杰为官以来,始终爱民如子,不惧权要,在武后残杀雷厉风行之时,他终于能运用智谋,免于灾祸。这就是因为他足智多谋,善于自处,何时当言,何时不当言,他拿得极有分寸。因为他本人精通法律,发言能善择时机,能一针见血。不言则已,言则必中。
武后所作所为当然违法越理,狄仁杰当然是忠于唐室,深不以武后为然。对于武氏诸侄平步青云作威作福,只好三缄其口,暂时观望。如同武后图谋大业时一样,狄仁杰也深知他需要忍耐,需要计划,需要时机。他知道,要重兴唐室,要消灭新周乱党,他需要一批胆大心细干练有为之士,并且使他们官居要津实权在手。此外,仍须改变政治气氛,要使纲常振作一新。狄仁杰这位精忠谋国的非凡人物,为大理丞审理案件已是明察秋毫,现在对武后也是了解透彻,洞烛机微。他的冷静,他的耐性,他的智慧,他的眼光,都不弱于武后,他正是武后的克星。他自己也知道,武后现在是遇见敌手了。他这番功业之艰巨,自不待言,就如同扭转乾坤一样,要在残忍诡诈的暴君如武则天之前重兴唐室,谈何容易。
狄仁杰并不孤单,他与张柬之等人相知很深,全系志同道合。数年以前,高宗驾崩不久,诸王公多遭幽禁之时,张柬之正为荆州刺史。柬之与友人荆州长史杨元琰相识。曾于黑夜之中泛舟于江心,二人密谈一番,因为船在江中,不怕有人听见。谈到武后幽禁唐室王公,二人目眦欲裂。在朦胧的月光之下,二人挥涕盟誓说,有朝一日机会到来,要诛除乱逆,恢复大唐。这种功业真是拔山扛鼎,岂比等闲。后来政局日坏一日,恐怖残杀如火如荼,如九秋霜气,草木沾之,无不枯萎凋谢,直至唐室岌岌危殆,终而倾覆灭亡,武后以太宗儿媳之身,竟获登皇位。张杨二人都噤若寒蝉,但在内心之中,当年誓言,从未忘记。
狄仁杰现在六十余岁。二十年前,在高宗朝中为官,那时已经官为大理寺卿。狄仁杰在后代的心目中,他究竟是一位断案如神的法官呢,还是恢复大唐天下的中兴名臣呢?颇成问题。在民间,通常把他看作一个铁面无私摘奸除恶的法官。他官为大理寺卿之时,常常微服私访,多少多年难办的旧案件,都遇见他获得解决。人们都相信他判清了一万七千个旧案件,把很多清白无辜的人释放还家。这也许言过其实,但是他的才干与名望,是毫无疑问的。他也曾判错过案子,使清白的人蒙过冤。但是他拯救的人太多了,尤其难得的是他能查获罪犯,把他们判罪下狱。他处处有善政,受他恩惠的百姓极多,所以每离一地,当地的百姓就给他立碑存念。因此他的名字就成了稗官野史里传闻熟见的了。
他恨佛教,恨奢侈富有的和尚各处做佛事而不肯周济穷人。他头脑惯于析别理性,对一切迷信全都厌恶。有一次,他官为冬官侍郎,持节江南巡抚,吴楚俗多淫祠,他下令关闭了一千七百所。
他曾官居甘肃宁州刺史,做过工部侍郎及尚书省左仆射,可谓宦海浮沉,小官也做过几处县令。不论官职大小,到处皆有政绩。有一次,越王起兵作乱失败之后,他奉旨到汝南就地查办,那时他正为尚书省左仆射。当时有六七百人株连在监,静等审判。他深知民情。大多数黎民百姓都是被迫在诸王军中服役的。他不依宰相张光辅的意思将监禁的百姓处死,反而怒斥他不当杀戮降卒,以邀战功。
狄仁杰怒斥张光辅道:“降卒尸体满沟渠,恶气四溢。我若手有上方剑,先斩汝首,虽死无憾。难道你想驱民造反吗?”
张光辅以狄仁杰出言不逊,奏与武后,狄仁杰遂被贬谪,左迁复州刺史。
现在狄仁杰又被召回朝廷为官。一天,上朝之时,武后对狄仁杰说:“你在汝南有善政,但有人谮害于你。你愿知道他的姓名不?”
狄仁杰回奏说:“臣不愿知道。请陛下不必相告。臣若犯罪,甘愿受罚。若不曾犯罪,陛下一定明白,如此,于愿已足。害我者一定是一个朋友无疑。”
狄仁杰的机智诙谐,武后私心极为赞赏。
现在狄仁杰官居户部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参与朝政。时武承嗣正赫赫一时,踌躇满志。有五六个大臣曾因为阻止立他为皇嗣,刚刚被他杀害(见谋杀表三:三十~三十三)。狄仁杰现在正踏入了这种危险地步。狄仁杰现在升到如此高位,正如攀登梯子到了梯顶,再一步就是跌落,就是死亡。
在武后长寿元年正月,武承嗣以狄仁杰谋反罪为辞,将他逮捕下狱,另外有四五个大臣。
狄仁杰曾任大理寺卿,为一大名鼎鼎之法官,如今必须运用智谋,把肃政台的魁凶来俊臣击败才行。来俊臣已经认识他,对他的名望已很熟悉,现在注视这位大法官将何以自处呢。狄仁杰竟出非常之举,他立刻服了罪。论法律,狄仁杰比谁知道得都清楚。因为法律中有一项条款,只要立刻服罪,不但免除苦刑,判决的死刑也还可以改判。
狄仁杰说:“我自认有罪,大周奉天承运,革命肇兴。我乃唐臣,谋反属实,甘愿受死。”
来俊臣大喜。另外几位被控谋反的大臣都和狄仁杰一样,全都立即服罪,只有魏元忠不肯服罪。来俊臣心情极为愉快,遂不下令用酷刑,只将被告等收监。
这样,狄仁杰算争取了时间。他须要运用才智机谋才能自救。他给儿子写了一封信,嘱咐他向武后驾前陈情,狄仁杰要亲自面见武后。他将信写好,藏在棉衣之内,说服一个狱卒将棉衣送回家去。棉衣送到家以后,仁杰之子觉得当时正在冬季,把棉衣送回,其中必有蹊跷。心想棉衣之内必有密函,于是剪开棉衣的里子,果然找到那封信。他立即设法把信送呈武后。
正好时机凑巧,一个九岁的孩子救了狄仁杰的性命。这个孩子是黄门侍郎乐思晦之子(乐思晦见谋杀表三:三十二号)。乐思晦是三个月以前处死的。思晦之子已交工部为奴,极其聪慧,于是入宫告变。武后一见他生得聪明伶俐,问他是谁。孩子回答之后,说有话启奏。
武后问道:“有什么话要说。你父亲经过正当审判,确系犯罪。他罪有应得,死得并不冤枉。”
孩子回答说:“不是这样。谁都怕来俊臣的酷刑。谁在他的酷刑之下也会招供的。先父确是冤枉。”
“是吗?”
孩子又接着说:“陛下若不信,可以把陛下最信任的人交给来俊臣,问他叛国之罪,来俊臣也会得到供词的。”
武后听了心里一动。所以狄仁杰的信来到时,她立即有心要看,她想弄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何况她早就敬慕狄仁杰呢。于是召来俊臣上殿面奏。
武后问他:“我听说你常滥用刑具。狄仁杰和魏元忠他们的案子情形怎么样?”
来俊臣回奏道:“回陛下,犯人都自愿服罪,在狱里都很舒适。在狱里也允许他们穿袍子戴帽子呢。”
“他们都服罪了么?”
“除去魏元忠都服罪了。”
“他们都是忠良之臣。再审一次,要公正办理。”
武后不愿信来俊臣的话,特派了一个使者到肃政台的监狱去察看。使者一通报要去看,来俊臣立刻教人去拿了狄仁杰的衣帽,使一个与狄仁杰身材高矮相仿的人穿戴上,这样存心不使狄仁杰见着武后的使者,免得他俩交谈。到时,来俊臣自己出来,在走廊下面向西立着,假扮狄仁杰的那人在来俊臣的身旁。武后的使者向东而立,太阳光正好照着他的眼睛,让他无法看清楚。使者早已知道来俊臣的名声,心中害怕,连直视都不敢。他回宫奏与武后说,他亲眼看见了狄仁杰,狄仁杰的身体很好,显然是很受优待。
来俊臣觉察出来事情出了毛病,连忙把犯人的谢死表呈与武后,借使武后相信犯人乐于就死。如此,一切转眼就可以完了。
武后越发怀疑,立刻把判处死刑的大臣们召入宫廷面询。大臣们到后,跪在武后面前,不承认犯罪。
“你们若没犯罪,为什么服罪呢?”
狄仁杰回奏道:“陛下,臣等若不服罪,早已活不到现在,今天哪还能见到陛下?”
“那么为什么都写了谢死表呢?”
狄仁杰听了十分诧异,他回奏说:“臣并没有写。”另外那几个大臣也否认曾经写过。武后吩咐把谢死表取出,和各大臣核对一下笔迹。谢死表显然是伪造的了。
武后本想把这些大臣释放。但是武承嗣坚持,他说确实知道他们曾阴谋不轨。即使他们真不曾谋反,也都是危险小人,应当远谪。
武后说:“他们并没有犯什么案子啊。”那是武后长寿元年,这时武后觉得天下安定,皇位已经坐稳了。
武承嗣还想坚持。
武后说:“住嘴!我话已经说出,不能再改。”
现在武后和武承嗣之间起了冲突。武后的野心已经达到,武承嗣的可还没有。这几位大臣的性命虽然饶了,但都远谪出京,降职为县令,也算多少合了武承嗣心愿。按理说,来俊臣理应获有重罪,但是他在武承嗣的卵翼之下,这次并未因罪去职。
狄仁杰这次死里逃生,不但是他个人之福,也是武后迫害大臣与肃政台审问大臣的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个案子。一则武后对来俊臣已失去信心,二则武后地位已经巩固,无须再用恐怖慑服人心。在当年六月与七月里,大臣李敬则、严善思、徐俭、周益猷等先后上书武后,奏请恢复常法,大理寺卿及大理正之官绩当予考核,不肖之辈当予斥除,死刑亦当如太宗时代一样,一律须经复审,并准上诉于法定官衙,八品大理正不得就地将犯人处死。即从治道上讲,新朝亦当广收民心,当以仁爱治天下,以往遭朝廷诛杀者,大都被诬冤死,实皆清白无辜。就是在本年(长寿元年)七月,周益猷写了一篇有名的奏折,描绘酷刑之可怖(酷刑见本书二十九章),并称忠良之臣,遗尸遍野,将堆积而超越皇帝宝座之上矣。
与狄仁杰同时被捕也同时得以死里逃生的,有一个魏元忠,前面业已提及。魏元忠也是一个豪杰之士,行事瑰异奇特,在本节故事中,影响甚为重要。魏元忠为人笃实刚强,不惧权要。被捕之后,坚不服罪,幸赖狄仁杰妙计,得以免于危难。元忠人缘极佳,在与武后宠幸的群小冲突之下,他的官职忽而升,忽而降,忽而降,忽而升,可谓历尽宦海浮沉之极致。在武后失败后被幽禁期中,他官拜中书令,参与国家枢机,政声极美。
魏元忠这个奇人曾经四度险些被处死刑或流配边远之地,却四度由于机缘凑巧,得以逢凶化吉。一次,即将处刑之时,忽然赦旨到临,可谓死里逃生。还有一次,纯粹靠他的辩才急智,把审案的御史中丞当厅驳得无言可对。
在武后杀害大臣的恐怖声中,一次,他已经被判死刑,已经捆绑起来,正和四五个大臣一同在刑场中跪着。这时武后的特使自宫中拿着赦令来了,斩首的执行于是中止。另外那几个大臣当时一惊非小,魏元忠却无动于衷。武后的特使两手举着赦令渐渐走近,行将就戮的大臣都被松开了缚,几个大臣站了起来。魏元忠却跪着不起。他说:“先把圣旨念一遍。我还没听见。”圣旨又念了一遍,魏元忠才缓缓立起,从容镇静,舒了一口气,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
另一次,左台御史侯思止审问他。侯思止本系一贪婪无赖,目不识丁。这时,魏元忠头上肩上都有重枷夹着,侯思止过来拉着他的腿在地上拖。魏元忠觉得好笑——以名儒大臣之尊而被一个目不识丁的无赖在地上拖!他于是表示有话要说,这位御史心想魏元忠是要招供了。
侯思止大声叱道:“你有什么话说?”
“我觉得很不幸,好像骑驴跌下,被驴在地上拖着走一样。”
侯思止大怒,用俚俗不文的话大骂起来。
魏元忠说:“你不应当这么说话。”
侯思止说:“为什么?”
魏元忠说:“你的口音太土,字句卑俗不堪!你根本没有念过书。现在你官为御史,你言谈应当像个御史才是。你若努力求学,每天用点功夫,不是不行。你若虚心向学,我若不教你,谁肯教你!以这么个不学无术之辈,竟能跟我魏元忠说话,算你有福气!”
这位目不识丁的御史大受感动。就好像乡下人尊重读书人一样,他也对读书的非常尊重。他知道他审的犯人是魏元忠,这才走过来为魏元忠松开缚,让他坐。魏元忠开始改正他的字音。魏元忠就被释放了。
上天把恢复大唐天下的重任都是拣选的像魏元忠这类人来担当的。狄仁杰的老成深算,魏元忠的刚正不屈,徐有功的忠贞,宋璟的勇敢,张柬之的领导才干,汇合成一股浩然正气。这股浩然正气终于制服了武后的邪恶之气,推翻了武后的统治。
第三十八章 仍然是接班人的麻烦
武承嗣所以要逮捕狄仁杰并予以审判处死,他是要借着来俊臣的帮助,想把反对他的人一齐消灭。他失败了。结果来俊臣在武后眼里信用扫地,他那套肆无忌惮的做法,被狄仁杰揭破了,或者应当说是被黄门侍郎乐思晦的九岁儿子揭破了。不过武承嗣决不罢手。这一次,他与来俊臣算是做得太过火了。
武承嗣这个野心勃勃片刻难安的小人,现在觉得是受了冷落。姑母已然做了皇帝,他自己觉得功劳不小。可是他自己得了什么好处呢?这不是武姓的朝代吗?他不是武家的长子吗?不错,武姓诸侄都封了高官——武攸宁、武懿宗、武三思,还有其他等等,有的官居骁卫上将,卫戍京畿,有的封公拜相,都超权越职,威赫一时。
皇嗣一时悬而未决者数年,武后似乎并不着急。武承嗣自知为了影响武后,他曾杀害几位大臣(如乐思晦、岑长倩等),在朝中极不得人望,为设法使自己立为皇嗣,他曾经费尽了心血。按国法上说,王子旦现在是“皇嗣”,皇嗣怎么讲先不用说。只要王子旦的地位不变,武承嗣将来便没有把握,也没有希望做皇帝。真是此可忍,孰不可忍!无论怎么看,他想宝座按理应当属他才对。不然创建这个武姓的朝代干什么?他引诱来俊臣帮助他。来俊臣也是狼子野心,想望将来有朝一日武承嗣身登大宝,他自己好做当朝一品的宰相呢。武后不能老活着哇。
在武后长寿二年,王子旦先是遭受猜疑,随之遭受迫害。最初,两个低级官员私自去见王子旦,皆被处死。那时,我们仍禁锢在东宫里,在严密看管之下。有人私下去见王子旦,就表示王子旦在谋划重登皇位之意。为要打击王子旦,要把这件事特别渲染一下,就把私自谒见王子旦的尚方监裴匪躬和另外一位官员腰斩于市(这种非常之刑是久已废弃不用的了)。
迫害越逼越近。继之发生的,武承嗣的目光又注意到我的姑母,王子旦的窦妃、刘妃身上。祖母武后有个心爱的侍女端儿,受了武承嗣的引诱,向武后诬告,说窦刘二妃在背后口出怨言,她说曾亲自听见过她俩咒骂过武后。此事过去后不久,窦刘二妃陪伴武后往嘉猷殿。武后回来了,二妃却一去不返!事后毫无线索。她俩是遭受谋杀,尸体被消灭了。王子旦一惊非小,这是在腰斩私下谒见他的那两位官员之后发生的。他明白是武承嗣算计上他了。
在晚饭时,武后看了他几眼。就在窦刘二妃失踪的那天晚上武后要他同进晚餐,确是古怪,大概是要看一看他是否敢像王子弘当年那么对武后反抗,那么出言不敬。可是王子旦仍然是一幅恭顺的孝子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吃饭而已。自然了,两个尸体也没有去寻找,也没有举行什么丧葬的仪礼。被谋杀的那位窦妃并非别人,正是如今在位的明皇之母,他当时也不过六七岁。后来这位幼子长大做了皇帝,他想追赠母亲身后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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