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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的败落-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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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朝三暮四,决不会那么死心眼。更何况范秀珍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会跟你搞‘情死’呢?你要不信,我迟到一步,你上了她的当,等你转身一走,她就会躲在被子里笑痛肚皮的!”
  他看看拿在手里的空弹夹,不能不相信她说的是实在话,不由暗叫一声“惭愧”!因为当时他真的动摇了——一个女人两次为取得他的欢心而自杀,他认为这样的感情实实在在难能可贵!
  “……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却欣赏地说:“也说明你太善良,总把别人看得太好。”
  他问她:“你怎么会猜到她是以空枪讹诈?万—……”
  “对她这样的女人没什么‘万一’!”她有把握地说,“好了,我的傻姑爷,从今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任何人也骗不了你。”她发动了轿车,“上我那儿去,我给你压压惊!”
  他忙说:“你那儿虽好,到底只一间屋子,怪憋闷的。还是先去我那儿吧!……”
  她说:“你那儿倒宽敞,只是成天有人来打扰,怪讨厌的!”
  “这好办——告诉门口卫兵,谁来都说我不在,不就清静了吗?”
  她一笑,起动了轿车。
  来到秦进荣家,他们在客厅里坐定。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沓照片,递给秦进荣。
  他接去一看,原来是他们两日出游所拍:“啊,都印出来了吗?好快呀!”
  她一笑:“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自己冲洗、印,能不快吗?”
  他拿着一张她的单人照说:“你看——这张拍得多好!说明我的技术高明啊!”
  她笑了:“还夸哩,不都是我对好光圈,你按快门吗?要靠你拍,还不知拍出什么来哩!”她见他不高兴了,又笑道,“得了,别那么自尊心强,不会又没什么丢面子的,再说我会教给你嘛。”她将照相机递到他怀里,“你拿着用吧,这可是在西京拿钱也买不来的德国造哩。”。
  “不是我好强,这是时髦玩艺,不会就显得土了!这以后你还真得教教我。”
  “放心吧,一教就会的。只不过得多练,所谓‘熟能生巧’,慢慢就总结出经验了。”她问他,“今天果真不出去玩了吗?那么,你这儿有唱机没有?放放唱片,咱们跳舞吧。”
  “我哪来的唱机呀!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不是说好了摆酒席打圆场吗,都请哪些客人?我好写帖子,派人送出去,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吧。”
  “也好吧。该请哪些人,还是由你定。你慢慢写,我下厨给你做几样菜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她果真下厨去做菜。她曾在杨虎家接受过调教,除礼仪之外,也学得一手烹调上海本帮菜的手艺。饭后她又系起围裙,操持家务,替他洗衣,俨然是一位很好的家庭主妇。
  她看出他对她流露出颇为欣赏的态度,自然十分高兴:“你大概再也想不到‘军统之花’会这么能干吧。其实无论称什么,都是人,人就有生存、生活之需求。尽管我在事业上是很逞强的,但我也渴望有个常人一样的家,这个家庭中有个我爱也爱我的丈夫,有我们共同爱的孩子,我会做个贤妻良母的。”
  他摇摇头:“光有良好的愿望是不行的。我说句你也许不能接受的话:你若不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么,你的良好愿望只能是空想——因为你干的工作和家庭的需要实在太不协调了。”
  她看看他,又想了想,然后点着头说:“你的话有道理……我也明白你所指……我毕竟是女人……”她没有把话说完。
  当天晚上张倩走后,秦进荣想起李晚霞是值夜班,就想去将范秀珍的事告诉李晚霞。
  他来到病房护士站,果然李晚霞在值班。他进到柜台里面,与李晚霞对坐。
  李晚霞埋怨对方:“你不该来的!”
  秦进荣不以为然:“张倩已撤销了对我的监视。”
  李晚霞指出:“别以为张倩打消了对你的怀疑就太平了,暗中的敌人还不知有多少哩。”
  秦进荣仍不以为然:“我到这里来可以说是看望范秀珍的嘛。今天发生的事,我实在憋不住想告诉你,张倩居然揭穿了范秀珍搞‘诈死’的把戏——要不是她揭穿,我再也料不到哩。”他将空弹夹的事说了一遍。
  李晚霞听了皱眉想了想,忽然有所悟:“范秀珍可能是隐藏最深的敌人,张倩出于嫉妒把她出卖了!”
  秦进荣犹不肯相信:“不会吧,难道小范会比张倩更有能力?再说她是在张倩领导之下的,她的所作所为应该是张倩所布置……”
  李晚霞虽和秦进荣交谈着,却一直很警惕。她忽然发现对过墙上有一灯光照出的黑影,就向秦进荣摆摆手,并喝问:“谁呀?”
  范秀珍捂着肚子从过道走了过来:“李小姐,我来‘例假’了,肚子痛……”
  李晚霞朝秦进荣使了个眼色,然后说:“秦参谋来看你,我说你睡了哩……啊,肚子痛不要紧的,我给你送点药去就是了。”
  范秀珍仍旧捂着肚子做痛苦状:“进荣,谢谢你来看我……现在我肚子痛……不能相陪……明天吧……”她捂着肚子走了。
  李晚霞警告秦进荣:“看见了吧——以后不能冒失了!”
  次日下午,秦进荣请的客人居然坐了满满十桌。
  其实他请的主要客人尚不及来宾的半数。
  在当时的社会,写“请帖”是很有讲究的。请帖是印制好的,只要填写好时日、地点即可。虽然印有“阖第光临”几个字,但那是客气话,谁也不会真的全家都去赴宴。究竟去几位,全看封面上如何书写的。如果只写某某先生,那就是此入一位;如果在“先生”下面加上“双福”二字,即表示请夫妇二人;如果加上“全福”二字,就是真有意恭请阖第光临了。当然,这几种写法也视主人对客人的交情、尊敬的程度而定。
  秦进荣为缓和气氛,在请帖上都写了“双福”二字,个别重要人物写了“全福”二字,所以来宾都是成双成对,有的还带了小孩来凑热闹。当然,宾客的踊跃,也显示了秦进荣的“面子”。
  秦进荣事先拜托刘横波及盛文为其张罗来宾,他与张倩迟去一会,当来宾均已到齐,他才挽了盛装的张倩双双走入大厅。
  这次宴请,事先谁也不知原因。在当时的社会,请客宴会是常有的事,所以也没人打听。现在众人见秦进荣竟挽了张倩而来,引起了一片惊呼之声。
  张倩与秦进荣之间的“过节儿”,已是公开的“秘密”,甚至被认为仇深似海了,谁也不能设想他俩骤然间“化干戈为玉帛”,亲昵地在公众面前“亮相”,所以大家都愣住了。
  秦进荣向来宾们拱手致歉:“诸位,兄弟一步来迟,多有得罪!稍时罚兄弟三杯吧!”
  此时一些人回过神来了。其中不少是与张倩结怨之人,真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哪里忍得住?尤其是《西京日报》的卢总编,新近吃了亏,更是不能容忍。他向几个被邀请而来的记者一使眼色,然后走上前去,对秦进荣拱手说道:
  “秦参谋!承您看得起,请我们来赴宴,感激不尽。改日兄弟当另备一杯水酒,奉还秦参谋之情。今日兄弟另有公干,是特来向秦参谋告个假的,还望多多见谅!”
  卢总编一带头,所有与张倩有过节儿的人都纷纷响应:
  “秦参谋,兄弟也告便!”
  “是啊,兄弟也俗务缠身,实不得已……”
  张倩顿时尴尬得面色苍白,不知所措。
  秦进荣举起双手挥了挥,等众人安静后,他才说道:“诸位!兄弟今日备此一杯水酒恭请诸位,只为联络感情。承诸位赏光,兄弟感激不尽。兄弟本有一番肺腑之言,要向诸位诉说,既然有几位仁兄公务繁忙,兄弟也不敢强留。兄弟只能说,愿留者,是赏兄弟脸面,兄弟当铭记这份情;不愿留者,兄弟只能说声‘后会有期’。何去何从,兄弟听便!”
  这一番话把那些欲去者说得愣住了,因为谁都听懂了秦进荣这番话是有威胁性的——谁要走了,就是不给面子!“后会有期”就意味着从此结怨,这以后必遭报复!今天来的人谁都心里有数:不是给他秦进荣面子,而是给胡宗南面子——得罪了秦进荣,不啻得罪了西北王!后果将是不仅在西北无以立足,而且走到哪里日子也不好过。
  秦进荣以冷峻的目光环视众人后,便挽着张倩,走到徐飞虎面前:“大哥,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给兄弟一个面子,请与张小姐握手言和!”
  徐飞虎愣了片刻,因为事先秦进荣并没有通知他此宴目的,在医院的一场闹剧也可谓“旧仇新怨”,令他耿耿于怀,他哪里能接受如此“了结”!
  刘丽英却走上前去,伸手向张倩:“张小姐!所谓‘两国交锋各为其主’,个人之间应不存芥蒂。我们飞虎虽是江湖上人,但这点道理还是懂得的。”
  张倩忙伸出双手,捧住了刘丽英的手,感激地摇了摇。
  徐飞虎兄妻子如此,又碍着秦进荣面子,只得也伸出了手:“张小姐,既往不咎了!”
  秦进荣又挽着张倩,来到卢总编面前:“卢兄,徐老大夫妇说得好,彼此个人之间应不存芥蒂,还望能既往不咎啊!”
  卢总编犹犟着脖子:“非兄弟斗胆敢驳秦参谋面子,实在是张小姐欺人太甚了!她不是不知道《西京日报》乃中统主办,我卢某人在中统的地位也不比张小姐在军统的地位低。有什么事应该通过正常渠道沟通,不该如土匪‘砸明火’似的乱来!《西京日报》被抄,兄弟与同仁受辱,不看在秦参谋面子上,官司早就打到蒋委座台前去了!”
  秦进荣哈哈一笑:“卢兄慷慨激昂,还说给兄弟面子,叫兄弟受之有愧了。今日相会,是朋友叙友情,是朋友理当握手言欢,是冤家不妨改日换个地方理论。兄弟既与张小姐相约而来,亦是表明兄弟与张小姐同舟共济。卢兄何去何从,请三思之!”
  卢总编对秦进荣一番威胁性的话是既恼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那边在僵持着,这里刘横波在与老奸巨猾的省党部书记长李纯青咬耳朵:“胡先生认为张处长与秦参谋都是他事业中不可缺少的膀臂,所以力促二人握手言和。今日秦参谋此举,实是胡先生授意啊!”
  李纯青点点头:“老朽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走过去,含笑对张倩说,“张小姐自来西京功绩显著,不愧为军统之花,老朽佩服之至!”说着伸过手去,与张倩握了握手。
  卢总编见此情况绷不住了,忙说:“既然李老都……兄弟无话可说了……”他扭着脑袋把手伸了过去。
  盛文鼓鼓掌说:“诸位!今日盛会,达到了精诚团结最伟大的目的,是党国之幸事!西京之幸事!从今以后,在胡先生领导之下,为党国大业同心同德,贯彻始终!”
  司令部八大处长带头鼓掌,来宾跟着附和,一时气氛活跃起来。
  众人入席。
  秦进荣举杯说:“诸位,今天承蒙光临,兄弟不胜荣幸!兄弟在胡长官麾下效力,几年来多承诸位多方关照,得以顺利,借此机会,略表谢意。其次,由于兄弟办事多欠周到,引起一些误会,张小姐以党国利益为重,严厉追查,实属对事不对人的负责态度,无可厚非。但在办案过程中,难免有所碰撞,使一些仁兄为小弟所累,责任在兄弟,所以也借此机会,向各位仁兄谢罪。第三,艰苦抗战八年之久,胜利在望,当此关键时刻,还望诸位遵循领油教导,精诚团结,为争取抗战最后胜利而努力!”
  秦进荣一连干了三杯,张倩也陪着干了三杯。
  宾客们陪着干了一杯。
  李纯青起立朗声说:“诸位,今天秦参谋做东,老朽在邀,甚感光荣!诚如秦参谋所言,他在胡长官麾下服务,几年来辉煌业绩有目共睹,毋须老朽烦颂。尤其今日,他不仅与张小姐握手言和,而且向我们晓以大义,以求精诚团结。此海阔天空胸怀,老朽佩服之至!秦参谋与张小姐同是党国栋梁,一笑解前嫌,党国之幸事也!老朽祝愿他俩携手共进,为党国再建奇功!”
  众宾客虽都勉强鼓了掌,但稍后便交头接耳,窃窃议论。
  卢总编对坐在一旁的一位记者嘀咕:“老家伙拍足马屁,真太无耻了!”
  记者却说:“一位是戴老板所宠,一位是西北王所爱,二人唱了一出《将相和》,谁敢不捧场!”
  卢总编“哼”了一声:“那就大家一起拍吧——拍烂了再看哈哈吧!”他站了起来,“诸位,刚才李书记长说得好——秦参谋与张小姐握手言和,给我们树立了精诚团结好榜样。兄弟祝愿他们两位的关系进一步发展,给西京流传的佳话锦上添花!”
  一群记者端着酒杯拥了过去,向秦进荣和张倩敬酒,其他宾客也纷纷来凑热闹。虽有刘横波在一旁劝阻,但一些与张倩结怨的人却不肯放过戏弄的机会,这个劝走,那个又来。秦进荣和张倩两人又不得不应酬,终于招架不住,未到终席,已经喝醉了。
  散宴后张倩和秦进荣已是步履踉跄。刘横波有意送他们各自回家,张倩却逞强说自己没有醉,她可以照顾秦进荣。盛文暗暗使了个眼色,刘横波便没有勉强相送。
  事后盛文对刘横波说:“先生有意促成他们结成连理,你又何必多事呢?”
  秦进荣酒量不如张倩,被张倩搀上轿车,已经处于半昏睡状态。张倩尚能勉强控制自己,将轿车开回西京站,然后她搀扶着秦进荣进入她的卧室。
  秦进荣被折腾得呕吐起来,张倩将他搀入浴室。此时她已酒往上涌,不知如何弄去秦进荣吐得满身狼藉的污物。她将他拉扯到浴盆处,开了喷头让他受着喷淋,随后她自己也进入浴盆,和他搂抱在一起受着喷淋,并用香皂在彼此身上涂抹,于是泡沫浮起,很快就将他俩包围、淹没……
  第三十五章 密电之争
  日本帝国主义终于宣布无条件投降了!
  西京城整个沸腾起来,老百姓拥上街头,敲锣打鼓,家家店铺燃放鞭炮。在欢庆的同时,许多张笑脸上挂满了泪珠。
  八年抗战,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中国人民以生命捍卫了民族尊严,以鲜血洗刷了耻辱!此时此刻,每个中国人都满怀着悲壮的自豪感,雷动的欢呼声庄严地向全世界宣告:“中国人民决不会屈服于强暴。胆敢侵略者,最终必得可耻下场!”
  胡宗南在官邸送走一批又一批客人,又迎来一批又一批客人。这些客人见面都道着:“恭喜恭喜!”胡宗南也拱手道着:“同喜!同喜!”在尔虞我诈的官场应酬中,这一次彼此吐露的果真是肺腑之言,流露出毫无虚伪的欢笑。一直到深夜,客人才逐渐散尽。客厅里只剩下了他留下来的秦进荣、张倩、盛文、刘横波四人。
  胡宗南虽然已感到有些疲倦,但他仍然很兴奋,所以留下这几个亲信,还想聊聊天。他嚷道:“你们都坐下来!坐下来!今晚什么礼节都不要讲了,大家随便一些吧!”
  众人“遵命”入座,但姿势仍不敢随便。
  胡宗南边解军装扣子边说:“都九月了,西安还这么热!”
  盛文笑道:“先生今晚是兴奋的……”
  胡宗南将上装脱下,随便一扔:“能不兴奋吗?八年抗战,终于取得了最后胜利!要好好庆贺一下!一定要好好庆贺!”
  盛文附和道:“是的,明天举行个盛大庆祝宴会,大家聚一聚,开怀畅谈吧。”
  胡宗南点头表示同意,又看看秦进荣,似乎要他提点建议。
  秦进荣建议道:“部下认为庆祝活动不能仅限于上层,各部队士兵也应分享胜利欢乐。”
  胡宗南十分赞许:“还是进荣想得周到。仗是士兵打的,流血、牺牲的绝大多数还是士兵。在欢庆的日子里,决不能忘了他们。盛参谋长,通令各部队要下发经费,让连队也组织庆祝活动,要保证每个士兵二两酒、一斤肉。”
  盛文起身答了声:“遵命!”
  胡宗南兴致勃勃地说:“庆祝活动明天筹备吧,今晚我们先乐一乐!”他朝外喊,“尤副官!”尤德礼应声而入。胡宗南吩咐,“去叫厨房搞几样菜,来一瓶酒!”
  尤德礼一愣:“……报告先生,家里可没酒……”
  “钱总有吧——去买呀!”
  “是!”
  盛文笑道:“先生从不喝酒的……”
  “今天我要开戒了!”胡宗南说罢大笑,“我甚至想给校长发一份电报,建议校长也喝一口酒——哪怕只抿一小口!”
  刘横波说:“也许委座正在喝酒哩!”
  胡宗南摇摇头:“不会。校长自从军以来便戒烟酒,和蒋夫人结婚后又信奉基督教,虔诚已极,不会开戒的——其实我也不开戒,买了酒来你们喝,我看着也高兴。”他显得有点坐立不安了,“我们就这样坐等吃喝吗?来点娱乐如何?”
  张倩附和:“好啊!听说先生京戏唱得好,来两段吧,部下奉陪先生……”
  胡宗南摆着手笑道:“我好京戏,也爱哼哼,可真要唱,绍兴戏和京戏串调!”
  众人都笑了起来。
  胡宗南望着张倩说:“倩倩,我看还是你来一个吧……”
  张倩忙推辞:‘不行!不行!我笨哩……”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胡宗南很欣赏地说,“记得那年我去重庆,欣赏到你在台上表演‘草裙舞’……”说到这里,似乎当时张倩在台上扭着肥大的臀部的形象浮现在他眼前了,“……哈!哈!弄得多少大员馋涎欲滴,目瞪口呆!”说罢又大笑。
  张倩低头一笑:“那时还年轻……”
  胡宗南不悦地说:“现在就七老八十了?”
  秦进荣忙劝张倩:“难得先生高兴,你就表演一个吧。”
  张倩顺水推舟:“那我俩表演一支探戈。”
  胡宗南附和:“好!”
  秦进荣拱手作揖:“先生饶了我吧……”
  “饶你不得!”胡宗南对张倩说,“你先自己单独演个节目,回头再表演探戈!”
  张倩无奈,只得答应了。她去放好一张唱片,然后表演着“踢踏舞”。
  她的舞姿优美极了,随着舞蹈,高跟皮鞋敲击着花砖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嘀哒”之声,在音乐伴奏下十分悦耳。
  旁观的人都看得出神了。
  胡宗南一手去摸茶杯,将杯碰倒,水从茶几上往下滴,他却全然不知;
  刘横波在解“风纪扣”(即领扣),手却停留在衣领处,一只指头伸进衣领内,似乎在使劲拽衣领;
  盛文一双手在膝部搓着,似乎很紧张。
  秦进荣将这些人的表现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好笑,同时想:她果然很有魅力!
  音乐戛然而止。张倩来了个极美的欲飞收势,定位了,仿佛一尊造型极美的雕塑。
  胡宗南深深吸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地鼓掌:“好!好!好!”他起身过去,搀着张倩入座,“谢谢!谢谢!谢谢你给了我们极其美好的享受。”又转而对秦进荣说,“进荣,你的艳福不浅啊!”
  秦进荣正要说什么,忽听客厅门外有一女声在喊“报告”,胡宗南应了一声“进来”,范秀珍齐步而入。
  范秀珍向胡宗南行了军礼:“报告先生,重庆蒋委座特急机密电!”
  胡宗南朝秦进荣投去一瞥,意思是让秦进荣接过电报,这也是一向的习惯。但范秀珍视而不见,正步朝胡宗南走过去,双手呈上文件夹:
  “请长官签字!”
  胡宗南看看范秀珍,接过文件夹,先取出密电,又接过范秀珍递过的笔,在文件夹上签了字。
  范秀珍说了句:“谢谢长官!”朝后退了一步,行军礼,向后转,齐步走——一切都符合标准军人姿势。
  胡宗南拆封取出电文,匆匆一目,便站了起来,严肃地对盛文说:“盛参谋长,马上通知各部师以上将领,限明晨七点,到总部参加军事会议!”
  虽事出意外,但军人的素质是能随机应变的。“遵命!”盛文跳起来答了一声,扣上军帽,匆匆而去。
  胡宗南一边收起电报,一边自言自语:“军人哪得半日闲!”他看看众人,“明天要开会,大家回去休息吧。”又向外喊,“尤副官!备车!”
  众人只好告辞。
  秦进荣、张倩、刘横波三人走出胡宗南官邸。刘横波坐自己的吉普车走了,秦进荣和张倩一同上了张倩的轿车。
  刚才胡宗南的“艳福不浅”之言,使张倩明白胡宗南确实是支持她与秦进荣成双成对的,所以她高兴极了,十分惬意地靠在车座上,微闭着眼,梦呓般的说:
  “进荣,胡先生有意玉成我俩。现在抗战胜利了,我们的事该加紧筹办了吧?”
  秦进荣却说:“你没听胡先生说——军人哪得半日闲!”
  张倩坐了起来:“进荣,别拿胡先生的话来搪塞我!”
  秦进荣分辩:“怎么是搪塞呢?胡先生讲的话你是听见的,刚才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的,还不知有什么变化哩。此时此刻,我们贸然举行婚礼,胡先生会怎么看待?”
  张倩没好气地说:“胡先生!胡先生!开口闭口胡先生!你就不为我想想吗——现在外界都把我们看成夫妻了,你却让我处于情妇地位,有多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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