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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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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太太!你就仗着老爷太太疼你,才总在我面前一副仙女模样。我倒是今日打了你,看老爷太太如何说!”
说罢,贾蓉趁了酒意,猛地扑我身上来,抓了头发,作势要打。忽又扯尽了衣服,自家弄了一番,末了试图勇猛挺进我身体里来,只无奈还是没那本事。叹了两声气,还哭了两声。
我狠命把他推了下去,他复又恼了起来,一手揪住我的头发,一手在我脸上掌掴。开始我忍着,怕惊动下人,可这十几巴掌打下去,我感觉两边脸都被他打烂了,两耳也鸣了起来。实在禁不起,就喊瑞珠相救。
不一时瑞珠进来,见我挨打,即便两个人赤身裸体的,也忙上前要拉,又哪能把贾蓉撼动一毫?贾蓉根本不把瑞珠放在眼里,一脚踢她在地。瑞珠从地上爬起来,二话没说,就跑到外面去了。
不一会儿,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公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孽障!我看你是小命不想要了!”


《红楼遗梦》47
贾蓉这才住手,忙穿上衣裳,跳下床迎了出去。我也唬得忙披衣坐起,自觉无颜见人,便命小丫头宝珠放下帐子。
公公已到了外间,喝道:“孽障!你屡次三番欺负你媳妇,当我不知道么,还不快与我跪下!”
只听扑通一声,想是贾蓉跪在了地上。
“你是如何打你媳妇的?如实道来!”
“掌……掴……”贾容哆嗦道。
“掌掴几下?”
“十几下。”
公公当即唤了一个小厮进来,喝命他掌掴贾蓉二十下。下人们素知公公的脾气性子,谁敢违拗?不多时,噼啪有声,一共打了二十下。
“问他以后还敢不敢动大奶奶一根毫毛!”公公又喝命。
只听得小厮问道:“大爷,以后你还敢不敢动大奶奶一根毫毛?”
过了半晌,贾蓉才道:“不敢了……”
公公又道:“你们都下去吧,只留瑞珠在便是。”
下人们都出去了,屋里即刻静了下来。
公公高声道:“媳妇,你婆婆本也要来的,只今晚胃病又犯了,我怕夜里寒,就没叫她来。你莫要委屈了,我已责罚与蓉儿!你且出来,我有话要对你俩说。”
瑞珠忙服侍我穿好衣裳,来到了外间,只见贾蓉还跪在地上,红肿着一张脸。
公公看了我片刻,惊道:“媳妇,你要不出来,我尚不知你被蓉儿打成这样!看那脸儿都红肿起来了。孽障,你娶得这般的媳妇,还不好好待她,却还要怎地?你且起来,当着我的面,给你媳妇作个揖,与她赔罪!”
那贾蓉已挨了小厮的打,因我面子扫尽,正气急败坏,如何肯当着公公的面给我作揖赔礼?只见他迟疑着不肯动,也不说半句话。
“孽障!你今日要作死么?你也看到了,那天香楼也快竣工了,你要是不思改悔,你两个在这屋里如何住得久去,不如我把媳妇搬进天香楼,离你远远的,让这长房空了,再给你配个小……”
不等公公说完,贾蓉忽地叫道:“老爷,我不配小!”
“你既不想这么快配小,如何不待你媳妇好些?是想零剐了你媳妇吗?若不想配小,就与你媳妇作揖赔罪!”
贾蓉的脸都气白了,硬了头皮上来作揖,咬牙切齿道:“也是气在头上,日后便再不敢打了。若是再犯,听凭老爷发落!”
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让我与贾蓉坐下来。
只见他端起茶来,吃了半盅,才道:“蓉儿,你是这宁府的长孙,日后这府里哪一样不是你的?又哪一样不是你太爷、你老太爷沐皇恩、荫子孙留了下来的?你一举一动须得有往后族长的模样才是。一如这般无体统,人家不怪你,倒笑的是这府里没规矩。你这长房不安生,全家都不得安生,又如何守得住祖宗留下的这些基业?你俩虽尚无一男半女,年纪小,我也不催逼你们,可这平素里,如何就不能相敬如宾,与我这府中上下行止有度呢!”
我知道,这番话公公明里是说给贾蓉听的,暗里也有三分说把我的意思。如果刚才我不拿话激贾蓉,他也断不会动手打我。既然公公在我心里无人能比,对于别的人还是能忍就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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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梦》48
刚入腊月,我二十岁生日这天,天香楼也披红挂彩的,算是落成了。
公公早许下与我作个小小寿宴的,却不料请了两府人众,还请了外面的亲眷朋友,一时间宁国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乐声隆隆,煞是热闹喜气。那边的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二婶子、宝玉、众姑娘带着一大群丫头们都来了。
府里分内外接了入席,只教我陪着众女眷们说话儿吃酒。天香楼的落成使大家喜不自禁,连老太太都多吃了几盅。
宴罢,天香楼为期七日的大戏这便开始了。男宾们坐在下层,女眷们都去楼上。老太太虽年事已高,爱听戏却是出了名的,一家人围着她有说有笑。班头笑了上得楼来,却请老太太点戏。
老太太笑道:“今日是蓉哥儿媳妇生日,断轮不到我来点戏,还是由我这个最得意的长孙媳妇点!”
推让不过,我也只拣那《闹天宫》、《天女散花》等热闹戏点了几折。
老太太道:“今日来的年轻姑娘媳妇们多,不要只顾我,要点些她们爱看的戏才是。”
正说着,公公却上来了,对老太太笑道:“老太太,别的且不说,今日可有两个你不知道的角儿要唱一出,保你笑得合不拢嘴。”
“那角儿可是谁?说与我听听!”老太太笑问。
“先不能说,到时候老太太自然知道了!这是我专安排来孝敬老太太的,老太太可要备好打赏的钱!”公公哈哈大笑罢,就抽身下楼去了。
“看你这公公,孩子似的,还让我猜谜呢!你可知那两个角儿是谁?”老太太笑问。
“我也不知呢,老太太。想是公公专孝敬你的,怎么会让旁人先知道?”我笑道。
“这珍大哥也是滑得很,拿个谜给老太太猜,老太太只去想那角儿去了,哪还能看进这前面的戏去?”二婶子道。
老太太笑道:“你珍大哥这么一说,我还真精神起来了,谁也不能先走,陪着我看看那两个角可还中得我意么!”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几折热闹的唱罢,一折《将相和》开始了。旁人都没觉察,只顾听戏。
忽听宝玉道 :“我看出来了!珍大哥孝敬老太太的戏就是这出,那两个角儿不是蓉儿和蔷儿吗!”
宝玉的话一石惊起千层浪,看楼上顿时混乱起来,一时间嘁嘁嚓嚓的议论声、惊叹声、嬉笑声不绝于耳。我只瞪大眼睛,仔细辨认,才看清台上的人却是贾蓉贾蔷兄弟,当哥的扮演蔺相如,当兄弟的扮演廉颇。这折戏讲的是完璧归赵,负荆请罪的一段故事儿。—那哥俩素来面白唇朱,府里上下都知道的。兄弟二人一生一净,穿起袍带来还都挺是那么回事儿。二人唱这出戏,可是有深意的。只不知是谁的主意,莫非是在我生日这天,专唱给我听的?
哥俩儿毕竟扮了博老太太一笑的,不几下也就下得台来,着了戏装与老太太磕头,喜得老太太打赏不迭。众人仍兴奋不已,又有姑娘太太的,这个说将装得好,那个说相扮得妙的,七嘴八舌,闹做一团。
混乱之中,忽听瑞珠在我耳旁轻道:“奶奶,老爷在园子里的假山后等你,要你悄悄儿的下楼,别惊动人,他有话跟你说。”


《红楼遗梦》49
乘了七分醉意,我腾云驾雾般,一手捂着狂跳的胸口,瑞珠扶了,来到会芳园的一处假山前。公公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跟着他的小厮并瑞珠退到了一旁。
不远处就是灯火辉煌、锣鼓喧天的天香楼,隐约有光照把公公脸上,我见了两团绯红的酒晕。他那迷离流转的眼神,使我的醉意又加了三分。
“可卿……”他的声音似是在呢喃。
他竟真的叫出了我的小名,那语调与上回的梦里一模一样。我的心开始颤个不住,身体也在冷风中直抖,嘴唇也在哆嗦,好不容易叫了一声:“老爷……”
“你可畏寒么?”他的声音也开始抖了。
“不……”我摇摇头,痴望着他。
他也痴望着我,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道:“来我怀里,可卿,我暖暖你!”
说着,他拉了我手,猛可里把我搂了。我只觉天旋地转,直觉他要把我箍碎了,箍得我两肋生疼,将要窒息。
“可卿,若非爱你不能自持,我何以会力排众议盖这天香楼?何以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儿媳抱在怀里!可卿,我有多苦,你可知道?”
“老爷!我也与你一样苦,日里想你,夜里梦你,怕老爷不知呢……”
“可卿,此地不是说话处。只等这戏散之后,送得外客的归去,你且去东厢的耳房内等我。只莫怕,这天香楼里的下人都是我的心腹。我这就去,你也去陪了那女眷些,以免使人猜疑。”
公公说罢,就带着小厮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整个身子都木了,动弹不得,分不清这是醒着,还是在梦里。直到瑞珠上前催促,我才扶了她,朝天香楼走去。
曲终人散,戏班头的领了赏自去歇了,天香楼静了下来,也暗了下来。我独在看楼二层东厢耳房里,立于窗前,等待着公公到来。耳房里未点灯烛,只有银样儿月光从窗外流泻进来,如此冷艳明亮。
不一时,一人轻轻推门而入。我忙怯怯转身,只见公公已在眼前,身上尚有淡淡酒气,上得前来捧了我脸,直瞧了半日道:“可卿,今日你我也该在这天香楼里唱上一段,也不枉费我为你建戏楼的一片苦心。”
“媳妇只愿老爷欢喜,只不知老爷想唱哪一出?不知媳妇会也不会。”
公公放开我的脸,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喉咙,拉着我的手儿低唱道:“寰区万里,遍征求窈窕,谁堪领袖嫔嫱?佳丽今朝、天付与,端的绝世无双。思想,擅宠瑶宫,褒封玉册,三千粉黛总甘让。”
我怯怯地望着公公,轻声接道:“沉吟半晌,怕庸姿下体,不堪陪从椒房。受宠承恩,一霎里身判人间天上。只须仿冯妃当熊,班姬辞辇,永持彤管伴君旁……”
公公拉着我的手,看得痴了,许是真的把我当成那杨妃了。我也看着他,一般地痴了,只如面前便是君王。所有的委屈和压抑,都在瞬间爆发了。公公一下子把我抱起,放在那榻上……不一时,公公便嵌入了我的身体,两个孤魂儿蜡烛般熔在一处了。恰应了那首小曲: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梦境之中,天香楼好似一艘大船,于那远离尘世的汪洋处颠簸,人世间只剩下了我与他,更无些个牵绊……
良久……我搂了公公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喃:“这天香楼会是我的长生殿吗?”
公公身子一颤,没有言语,又搂我在怀里,怕有甚地人将我夺了去。
良宵苦短,只听得外头梆子锣响,已是五更天了,两人依依不舍起身穿衣,欲趁天明前回房。
我的簪子掉了一支,摸黑找了半晌,不得,只好点亮灯烛。不经意地,公公发现了炕褥上的几点落红,只惊得张大眼睛,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我捡起落在炕角的簪子,给了他一个苦笑,旋即便走出耳房,摸索着拾级而下,出了天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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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梦》50
二十岁生日过后,我整个人似是脱胎换骨,那脸儿比之先时,更加丰美异常,身子里总是有耗不完的欢喜。
时将岁尽了,一日清晨睁眼,只觉得眼前比往日光亮了许多,掀了帐子瞧得,虽是门窗尚掩,却见窗上光辉夺目,以为起来晚了,日头已升,怕误了去给公公婆婆请安,忙唬得坐起来,揭起窗屉,往外一看,外面竟然大雪纷飞,天上仍是搓棉扯絮一般,地上积雪,已有尺许。
我心中爱这雪,忙唤了瑞珠起来梳洗了,又披了那绛色的狐皮昭君篷,与贾蓉一道给公公婆婆请安。
公婆见下雪了,也自十分欢喜。公公命贾蓉加些人手去园子里扫雪,莫教压坏了草木,又对我笑道:“媳妇,你过日子也恁地仔细,门外那件狐皮缀的昭君篷,还是去年打围时使过的吧?年纪轻轻的,何不穿好些儿?你就是一天换身衣裳,咱们这样人家,也穿得起呀。哈哈……”
婆婆笑道:“老爷要是不说,我倒是忘了。前些时我做了件羽毛缎斗篷,我嫌猩红的颜色艳了些,还没上过身,今日与了媳妇,去跟那边园子里的二婶子并姑娘们逛逛去,难得这么好的一场雪,家里的事情由我打理便是。”
“极是,媳妇也去园子散散,那腊梅开得正艳!”公公道。
婆婆于是叫丫头把一件簇新的猩红斗篷拿来,交与我。我谢了婆婆,就辞别二老,回到房里。
换上婆婆给的斗篷,镜中的人儿一时衬得艳丽无比,那冻红的脸儿更娇媚起来。又换上一双掐金挖云红香鹿皮小靴,到了那园子里。四顾一望,皆是白茫茫一片。走至一个坡上,只闻得一股寒香拂鼻,原有数株鹅黄色腊梅开放,娇嫩无比,映了雪色,未免使人惊喜一场。我便立住脚; 细细的赏玩了一回,公公与我那情,竟叫人骨里头都透着欢喜的呢,虽总是夜不能寐,可那心里却是有一股劲儿撑着的,身子也不见有甚的不好。
正自思量,谁知那腊梅树就猛地一抖,枝上的积雪撒了我一头一身,还没悟出怎么回事,二婶子和与一群姑娘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我忙转身一看,琏二婶子正朝远处跑,显是她摇的树。看着她们一群人在追逐嬉笑,好不热闹,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眼看雪进了脖子里,冰凉冰凉的,我便忙乱地拍打,不知不觉间簪子斜了,乱了云鬓……
猛一抬头,我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直愣愣地瞧着我。仔细看了,原来是宝玉。他穿着一件茄色哆罗呢狐皮袄子,罩一件海龙皮小小鹰膀褂,束了腰,披了玉针蓑,戴着金藤笠,脚登沙棠屐。他目光闪烁地望着我,嘴角似笑非笑,脸上有两团化不开的红晕。
我很纳闷,笑问:“原来是宝二叔?如何这样儿看着我?”
“雪里映红,姐姐莫不果真是那天上下来的玉人儿?”
“宝二叔莫非是痴了?”我越发笑出了声。
“你莫要笑了,再一笑,我那魂儿便要出窍了!”说罢,他竟转身跑开了。
 。。

《红楼遗梦》51
腊月里,既是公公把我滋润成一朵初绽的海棠,来年春天,我便要好比那满枝的花儿了。这份情虽是偷来的,于无人知晓之时,竟也甜蜜如斯。天香楼里的时日,我与公公之间的默契,赛过那经年的夫妻。
贾蓉去庄上采办物什,我叫传了晚饭来自吃,瑞珠在一旁伺候。透过薄纱儿窗,我看到烟霞一般的海棠树下飞着的蠓虫儿,心中甚是欢喜,又多加了半碗鸽子汤。
正与瑞珠说笑间,只听得宝珠在帘外道:“奶奶,蔷大爷来了。”
听罢这句话,我的右眼突突跳了两下,本想命瑞珠与他扯个谎,推说我身上不好,又转念,他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要他进来说清楚,指不定明日又要使什么坏。
于是便冷冷道:“是蔷儿呀,何事要这时来说?你哥不在家。”
蔷儿很快便进来了,嬉笑道:“刚下了学,给嫂子请安来了。”
说罢,他用眼睛瞥了瞥瑞珠。几番的欲言又止,我只好命瑞珠先退下。
“嫂子,今日兄弟来,是想回嫂子一件事的。”
“何事?你说便是。”我说着,并没放下手里的汤碗,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嗯……那天香楼起造得好看,果然是这府里头一等一的好去处呢,日间有戏演时,可教得看台上风月,便是夜里无戏演时,只怕也还是个人间所在,巡夜的妈妈婆子们尝闻得有些唧哝之声,齐说是神怪也爱这楼造得好看呢。这不,兄弟偶然一游,竟在耳房里拾得了一支玉簪,兄弟瞧着非是丫环婆子的头上之物,怕是嫂子这样的人物才使得着的呢。今日不敢不来禀与嫂子知道。”说罢,嘿嘿笑了两声。
我不觉心惊肉跳,手里一滑,汤碗竟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瑞珠闻声,忙进来收拾。不等我再说什么,蔷儿便告退了。
我命瑞珠把饭菜撤下,只觉得肚里发堵,心下慌了,忙进内室,跌坐在镜前。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额上沁出了细汗。那夜与公公又在天香楼一晤,回来就发现失了支玉簪,天明去寻,左右不见。却不知竟被贾蔷拾了去!
我从镜前起身,一个人在内室踱来踱去,也不知转了几遭,脚下犹如踩棉,心中好似裹麻。我直想把蔷儿拾了簪的事告诉公公,却又怕公公知道,我与他便也到头了!我舍不得公公!失了他,我在这府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再说,若是公公知道后,无论罚蔷儿不罚,那蔷儿且会从此偃旗息鼓?他手里攥着我的簪呢!如果逼得甚了,保不定要鱼死网破,把我与公公的事说出去,不仅我在这府里没有容身之地,就连娘家的名声也会玷污。只怕唯有一死,才偿得了公公和我的名节清德,就好比那《长生殿》里的唐玄宗,叫那杨妃自缢,且心里头是个愿的……
及此,我便吃不香,睡不甜,惶惶不可终日。我在这府里的好日子,只怕是要到头了!
过得几日,忽见老爷直踱入我房里来道:蔷儿已晓得你我之事,讹诈不成,自去官府里出首了。本想拉了来打死,又用些银子打点,不料这厮奸猾如此,竟躲了不来。礼部佞臣的参我一本,圣上震怒,于今削了官职。那蔷儿以下犯上,如今除了籍,且莫管他死活。我赋闲在家,此也尚不足惧,只怕媳妇你却是难在我门里长久了。今日我叫贾蓉写封休书与你,你便回了娘家去罢。可恨我一时糊涂,竟做出这等事来,看来我门中清德,今是不保了!公公的一席话,只将我吓得魂不附体,我慌得跪了,抱着公公的膝哭道:老爷救我——老爷救我——
“醒来!可是梦魇住了?”身边的贾蓉把我推醒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嘴里还在呢喃,叫着公公。
“做的什么噩梦,只吓成这样?”贾蓉又问。
我直羞得脸上火烧火燎的,捂住扑通扑通跳的心口,强笑道:“梦见去岁打围,一条大虫蹿了来,不想梦里喊出来了……”


《红楼遗梦》52
又过了半月有余,宁府里春意渐去,一片绿肥红瘦。
贾蔷虽未再提那簪子之事,我也开不得口与他索要,每每相见,却总是朝我挤眉弄眼,做些不正经的模样出来。我直觉得心头的那根刺越扎越深,随时都会给我带来不可告人的疼痛。
是日,贾蓉与我一起用罢午饭。夜里无法成眠,白日里就常有倦怠。我走进内室,坐在镜前卸了妆,取下头上的钗环,想去床上躺上一会儿。
贾蓉却走进来,赔笑道:“咱家有那么好的一个戏楼,总是从外面请戏班也不节省,蔷儿前日与我提起,不若去苏州买几个模样好的,组个小戏班,请师傅调教了,非只天香楼里天天唱戏,就是外头各府的往来,也好做个酬谢周旋,岂不是好?只是这买班可要颇费些银子,就是日里头养了来,也该分发些个月例。这一项须得回了老爷才是,老爷百般都是依你的,蔷儿的意思是,叫你去与老爷开口……”
“又是银子!又是银子!那蔷儿真是死不改悔,这不明明又在要挟于你吗?哪里有个吃月分的外房,敢这般样支起正主子来?你是真没识破他,还是真的惧怕了他?”我只觉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你也知道,那蔷儿是个爱戏的,真爱戏。上回他与我扮《将相和》,你不也在我面前夸奖他扮相好吗?他这回要钱采买戏班,也不是为他自己,这两府里爱听戏的,那一个不得了便宜?莫说你,只怕那边老太太,也还占了几分的呢。”
我低下头,目光落在手里的绿玉簪子上,心里又猛地刺痛一下。这支玉簪与被蔷儿捡去的那支原是一对儿。—那蔷儿买戏班断不是好意。若是天香楼里住了戏班,整日里吊嗓排戏,人来人往,哪还有我与公公之隙?蔷儿想出这点子,也不知安了什么祸心?我更是气得浑身哆嗦,大声道:“要钱买戏班时,你与蔷儿去要,休说我是个由头!赶明儿我就去回老爷说,我不听戏了,一出也不听了!”
贾蓉迟疑了片刻,疑道:“上回蔷儿园子里对你不恭,我已教训他过,他也有了悔改之意。你当嫂子的,放过他也显出你的宽容,断不该提起他就火冒三丈。”
我冷笑一声,心想,蔷儿不但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了。上回在园子里不过言语调戏,这回手里却攥着支簪子要挟我。可是,这种事我又怎么能跟贾蓉说明白呢?即便是一碗黄连汤儿,我也只能一个人往肚子里咽。
强压住心头之屈,我对贾蓉道:“要我是你,早就把蔷儿赶出园去了。留在府里,唯恐日久生变。他且是好人来的?日后还不定要坏了你!”
贾蓉苦笑道:“你真是越来越不通了,那蔷儿是老爷养大的,老爷一直视为己出,要赶出去也得老爷赶,我如何赶得……再说,他要真能让你的肚子吹气儿似大起来,生个白胖儿子,也算与我有恩了!”
听了贾蓉这番话,我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无名火,把手里的簪子猛地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贾蓉唬得张大了眼,喃喃道:“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一个清凌凌的神仙姐姐,变成了琏二婶子那样的泼妇!你不可学琏二奶奶,你没有她那么大的心,只怕学来她那脾气,要害了你!在这府里,你可是上下公认的知书达理的大奶奶,可不要自己毁掉了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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