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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色-客官不可以(出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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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啊?”
甚至想到了自己因为从电影院溜去去机场追许方舟而惹怒他的那段时间里,行政助理对她说的那些话。
“我把詹总惹毛了。”
行政助理盯着她看。
“干吗这样看着我?”
“我进公司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谁能把詹总惹毛。当然要好好膜拜一下。”
“谁说的?惹毛他的人多了去了,要不然他怎么对谁都是冷冷的,还继续fire掉那么多助理?”
行政助理竖起一根手指头,煞有介事地晃动:“胡助理,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你的老板。疏离和生气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疏离,是因为不在乎,生气确实因为在乎……”行政助理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讲到这里生生一顿,又开始反思自己之前说的话,“说得也对,詹总怎么可能会在乎你一个助理?”
……
“下车。”詹亦杨突然开口,把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有没有搞错?一言不合就让她下车?太没风度了!
见她一动不动坐在那儿,詹亦杨重复:“下、车。”
胡一下狠狠咬牙切齿一番,骄傲地一扬下巴,“我才不稀罕坐你的车!”开门下车,毫不迟疑地往回走。
到底是底气不足,胡一下不由得越走越慢,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垮下去,心里一直念叨着:怎么还不赶快叫住我啊混蛋!我没带钱出来啊混蛋!没法打车回去啦混蛋!
她一路走得有多怨念,当她听到身后响起的那句“等等”时就有多欣喜。
詹亦杨话音刚落胡一下就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但她立马重新板起张脸,装作不甘不愿地回头,没好气:“干吗?”
詹亦杨站在车旁,手肘搁在那半开的车门上:“你走错方向了。”
“哈?”
詹亦杨下巴一抬,示意她看向街边那幢酒店大厦。
这男人带她进酒店想干吗?该不会把她刚才那个“肉偿”的玩笑当真了吧?
现在还是大白天啊混蛋!要不要这么饥渴啊混蛋!我下午还要上班啊混蛋!就不怕她过劳死啊混蛋!
一路暗暗骂着一面跟着他穿过酒店大堂、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开,胡一下就傻了。
他带她来的不是酒店套房,而是餐厅?
这男人的大脑构造绝对异于常人,要不然怎么刚吵过架就请她吃饭?可看他表情,明明还在气头上。
诡异,十分的诡异。诡异到她脸顶级松露料理都不敢吃了,就怕他在里头下毒。
对面的男人虽冷着脸,却是照吃不误,还格外的斯文优雅,至尊美味在前,胡一下也快要扛不住了,咽了口口水,又咽一口:“你……还在生气?”
他用他的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既然这么生气,干吗还请我吃饭?”
詹亦杨放下刀叉,抬头看她一眼:“我改主意了。这顿你请客。”
“我请?”
胡一下愣了半秒,就像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然后“刷”地开动,又像被人按了快进键。只听刀叉“乒乒乓乓”地碰在餐盘上,只见她一阵又一阵的风云残卷——
她终于用实际行动说明什么叫做“花了钱就要吃个够本”。
餐后甜点是冰淇淋,管它造型有多漂亮,管它上边是不是有可食黄金,好吃才是王道,胡一下舀起一大勺就往嘴里送。
味道是很好,可是怎么口感有些诡异?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磕在她牙齿上,胡一下不由地顿住了,对面的詹奕扬神色一紧:“等等!”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胡一下条件反射地把嘴一张,凉凉滑滑的冰淇凌就这样滑进了喉咙,那坚硬的东西碰在喉咙壁上,引起她一阵干呕。
“吞下去了?”
看着这个凑过来帮她拍背的男人,胡一下用眼神愤愤地说:原来你不是要毒死我,是要噎死我……
十分钟后。
护士领着胡一下出来,还顺手给了她一个器皿盘:“你已经吃了泻药,有了反应了就直接去厕所,然后再回来做扫描。”
胡一下哭丧着脸点头。
满含怨念的目光雷达一样扫向某人,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打电话:“统统挪到晚上,下午有事不回公司。”
詹奕扬收了线,回头见这女人正瞪着自己。无奈又怜惜,坐到她身旁搂紧她,让她枕着自己的肩:“是我不对。”
他一句软话瞬间让她的满脸愤怒变成满脸委屈,胡一下嘴巴鼻子苦哈哈地皱在了一起,詹奕扬一生的气都在今天叹完了:“五不规范加一条:吃东西不准狼吞虎咽。”
这还不是都怪你?我说送戒指要有个浪漫的送法,你倒好,送个戒指差点把我的命都给送了——胡一下正欲反驳,远远传来一句:“狐狸小姐,我看你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胡一下循声看去,陆海文?
“你怎么下来了?”
陆海文指一指帮他推轮椅的小姑娘:“这位一直垂涎你的小护士派来告诉我你在这儿。”
胡一下也走了过去,瞟一眼那面红耳赤的小护士,护犊心切地迈步向前,直接站在了小护士和詹奕扬中间,问陆海文:“你怎么在这儿?”
“奕扬没告诉你我在住院?”
“没。”
陆海文耸耸肩:“詹奕扬,你这么做可就不地道了,我可是告诉你好几次,让你带狐狸小姐来探望我。”
詹奕扬沉默不语。
病美男坐在轮椅上,独撑一道风景,美男协会会长胡一下不禁柔声细语地关切道:“为什么要住院啊?没什么大碍吧?”
“大概是你们在马尔代夫蜜月旅行那会儿。”陆海文指指自己的腿,“病情有点反复而已,不是什么要紧事。哎,不说这么扫兴的了,跟我说说你怎么也跑医院来了,而且还拿着瓶——泻药?”
胡一下不好意思地拿着泻药的手背到身后去,避重就轻地讲述事情原委,听了片面之词的陆海文失笑地瞅瞅詹奕扬,直摇头:“你智商比你身高还高,你构建过6款顶级风险理财产品,你能把对冲基金和DHII玩出花来,可你怎么会把戒指藏在冰激凌里这种又土又烂的招?”
又土又烂!这个形容太贴切了——不仅又土又烂,还十分危险。胡一下学着陆海文的目光,略带鄙视地看着詹奕扬:“你看吧你看吧,我吞戒指的惨剧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就是罪魁祸首。”
詹奕扬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胡一下识相地后退,在后退:“我肚子好像有点反应了,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说完就扭头朝洗手间狂奔而去。
詹奕扬和陆海文两两相望,一个无奈,一个失笑。
等了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说好“去去就来”的女人掉进厕所里了似的,迟迟没有出来,詹奕扬对陆海文说了句:“我过去看看。”疾步朝洗手间走去。
小护士目光十分复杂地看了眼那英俊挺拔的背影,“她是他的秘书?”
“嗯。”
为什么老板都喜欢跟女秘书有一腿?难道就图个年轻貌美?小护士叹气了。
过了很久,被夸年轻貌美的女秘书才惨白着张脸从洗手间出来,在外等候的老板见状况不对,上前扶她:“难受?”
胡一下现在撅起的嘴能挂两个油瓶了。
“我叫护士过来。”詹亦杨说着就要走,被她拉住了袖子。
“我跟你说件事。”
“?”
“你知道的,我是个特别爱干净人。所以我……刚才……一上完厕所就条件反射地冲了水……所以……”
詹亦杨嘴角抽搐了下:“所以?”
“所以……”胡一下声音都发颤了,没勇气往下说,只好舰着笑脸巴巴地凑过去,“要不我自个儿花钱,再买一个?”
胡一下已经认命,她这一辈子都甭想再戴婚戒。
冷静也陪她逛过好几次珠宝街,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不久之后某人又出差,胡一下是彻底没有逛街的心思了,
她有空的时候宁愿去医院看看陆海文。从陆海文那儿听点詹亦杨的八卦,再从小护士们那儿听点陆海文的八卦,原谅如此热衷八卦的她吧,那是因为她实在是太无聊了。
八卦之心永无止境,就像她,知道了有多少女的倒追过詹亦杨之后,就想知道詹亦杨主动追过多少个女的;其实她更想知道假洋妞到底是属于被追的,还是属于追人的。
胡一下总觉得陆海文看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可陆海文对什么都能侃侃而谈,唯独假洋妞是个禁区。
她问他:“你跟她的订婚礼怎么会不了了之?”他但笑不语。
她问他:“她怎么都不来医院看你?“他转移话题。
她问他:“不是说你家里已经帮你约好了国外的手术,你迟迟不去,不会是在等她吧?”结果她直接被小护士“请”出了病房。
骚扰不到陆海文的胡一下只好去骚扰冷静。
冷静最近也忙得厉害,换了新工作的她,连口头禅都换了:“我忙得连大姨妈都不敢来了,你还敢来烦我?”
“我大姨妈也很久没来了,咱们同病相怜。”
“谁跟你同病相怜?我呢,是真的太忙了,日夜颠倒,生活不规律才闹得内分泌紊乱。”
虽是这么说,冷静依旧好心收留了她,胡一下搬回“女人之家”暂住之后,“女人之家”渐渐地又有了往日的风采。
不过,所谓“暂住”,意味着胡同志迟早都要搬回新房的。而这或迟或早,完全取决于某人什么时候出完差,什么时候回国。
这不,连日来精神不振的胡一下在打听到某人回国的航班号后,当夜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轮番换了好几套衣服:“冷二妞,你说我明天去接机传哪件好?不要太张扬的,但又要高贵点的。冷二妞!冷小姐!冷大设计师!行行好,给我点专业意见吧。”
正忙着裁布料的冷静头也不抬地把那件刚被胡一下脱下的长款连身裙扯过去,一阵裁剪车缝,一阵鬼斧神工,连身裙回到胡一下手里,俨然已经成了件不规则肩边的郁金香小洋装。
胡一下换上,怎么看怎么美,扑过去对着冷静的脸颊就是响亮的一吻,糊了冷静一脸的口红印才罢休。
冷静刚才还好好的,被她狂吻过后突然一阵反胃,扔了剪刀,捂着嘴只奔厕所。胡一下看着冷静落荒而逃的身影,委屈极了;她的吻是有多糟糕,竟然把冷静吻到吐了……
胡一下受打击了。
翌日。
机场。
穿着件不规则肩边的郁金香小洋装的女人。
单手叉腰摆一个前凸后翘的姿势的女人。
时不时地看着手表,时不时地往自己嘴里喷口气清新剂的女人。
一想到某人见面之后就会来个法式拥吻,胡一下口气清洗剂喷得更勤了。
一想到某人看见那么妖娆的她时那种目光含笑的样子,胡一下越发地挺胸收腹抬头了。
可是……可是……他的班机怎么还没到?很快胡一下就腰酸背痛了,她一下班就赶来机场,晚饭都没吃。就在机场买了杯咖啡垫胃。星期六要上班,还没晚饭吃,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飞机估计晚了点,胡一下看一眼手表,又看一眼,实在是撑不住了, 她弓着个腰,驮着个背,拖拉着脚下那双红底细高跟鞋,有气无力地挪到长椅上坐会儿。
一边揉着酸痛的脚踝一边不时地朝关卡看去。不少人举着姓名牌在那儿候着,有点挡着视线,胡一下伸长了脖子朝那儿看,渐渐地有乘客出来,刚开始是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渐渐地人越来越多,胡一下赶紧穿好鞋小跑出去,生怕错过了。
不过很快证实她实在是多虑了,詹亦杨一出来她就找着他了——个子最高的那个就是。
赶紧理理头发,抿一抿口红,朝他挥手示意:“嘿!”
她的手刚挥了一下就僵住了。
假洋妞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且分明是和他一起过的关,出的闸。。。
胡一下带着满脑子的浆糊回了“女人之家”。
夜色渐深,胡一下在耷拉着脑袋根本没看前路,直到一双帆布鞋出现在她面前。
一来因为魂不守舍,二来因为天色太暗,胡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两眼才认出来,面前这个素颜、穿连身长裙配帆布鞋,只露出胳膊和顶多一厘米的脚踝的女人,是几个月前还叱咤风云的辣手催花姐——QQ女。
俩女人在大门外碰上了,一个一看就是喜事临门的人,一个看着倒像是刚桑了偶的人。
QQ女给她和冷静送喜帖,见她这副样子,惊得连忙把喜帖塞回包里,空出手来扶她:“你怎么了?被打劫啦?”
胡一下皱起了眉头:“啊,被打劫了!”
“哇塞!真被姐姐我猜对了?别哭别哭!咱进屋再说。”
胡一下皱起了鼻子:“我今天原本准备回新家来着,没把“女人之家”的钥匙带出来……”
QQ女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冷静打电话,过了半响惊讶道:“冷静是不是把手机号给换了?怎么是空的?”
胡一下吸吸鼻子,揉着通红的眼睛:“冷二妞那是为了躲情债。”
“哟,我才多久没见她,她就有情债啦?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QQ女赞赏地点点头,脸上飘过一阵经历千帆的豪迈之气,“小狐狸,那你给她打电话,让她早点回来。”
QQ女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瞅瞅两手空空的胡一下:“我忘了你被打劫了,手机也被劫了吧?没事儿没事儿,估计冷静也快回来了,咱们就坐台阶上等吧。还是我先陪你去报警?这儿的片儿警挺给力的,说不定能帮你捉着犯罪呢!”
胡一下扁起了嘴,眨巴眨巴眼睛。QQ女刚说完“说不定他们能帮你把赃款都一并追回来”胡一下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QQ女被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架势惊着了。
“我的手机还在兜里。”
“哦……”
“可是,我的男人被劫走了!”
“啊?”
“呜呜呜……”
“等,等等,你……你刚说什么?你你你,你被劫走了啥?”QQ女惊得都结巴了。
冷静回来得很不是时候,胡一下把机场的遭遇都讲完了,甚至还在某人打电话来之后发了一通火气、不给理由就挂断,冷静这才踏着细碎的脚步珊珊归来。
三个女人碰面,冷静一身酒气,QQ女一身喜气,胡一下一身衰气。冷静似乎是喝醉了,晃了晃脑袋:“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QQ女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未施粉黛的脸笑得很欢实:“我来送请帖啊!”
胡一下也站了起来,把嘴一扁:“我要离婚!”
第十四章 小小狐狸
此言一出,QQ女顿时瞪大了眼睛,冷静眯了眯眼仔细瞧了瞧胡一下,似乎在问:你是不是也喝酒了?
冷静踉踉跄跄地,一边开门一边问:“你不是说詹亦杨今天回来,要去接机的吗?”
胡一下狠狠一咬牙:“别提了。总之,我要离婚!”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和他吵了那么多次,哪回不是一吵完没多久就屁颠颠地跑去和好了?”
胡一下气呼呼地把头一偏,QQ女神秘兮兮地朝冷静凑过来,悄声说:“他俩这回估计有点悬了,小狐狸刚跟我说,她在机场看到她老公和……”
QQ女马上就要说到最关键处,胡一下突然开口打断:“都别说了,总之这日子没法过了!”
门开了,QQ女扭着一点也看不出怀孕的小蛮腰朝客厅走去,一身灰色莫代尔长裙,打扮得格外“良家妇女”。冷静瞅瞅状态不太对的胡一下,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和QQ女聊起来:“见你这打扮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之前不都说高跟鞋是你的命、不化妆会让你生不如死么?怎么今天打扮得这么淑女?”
“我刚从婆家过来嘛!不能让老人家们被我的真面目吓着不是?”
没有了胡一下的咋咋呼呼,冷静和QQ女都觉得少了什么似得,浑身不是滋味,齐刷刷看向胡一下,只见她一直盯着手机,口中念念有词:“让你别来烦我,你就真的一个电话都不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哼!”
冷静这酒是彻底醒了,凑向QQ女:“她到底在机场看到什么了?”
“我还是决定不说,免得你给她出馊主意。”
冷静撇撇嘴,似乎觉得这话在理,走过去拍拍兀自走神的胡一下的肩:“吃了饭没?”
胡一下可怜兮兮地把嘴一扁:“没。”
“等着,我去给你做。”
冷静说着,顺手把QQ女也带进了厨房。QQ女虽一边嘟囔着:“我现在可是孕妇,厨房这种杀生地我还是不进去了吧?”脚下却没多少犹豫,乖乖跟着进了厨房。
冷静切着番茄,QQ女斜倚着料理台全程观看。冷静刚切好一块,就被QQ女吃掉一块,冷静瞪她一眼,QQ女大无畏:“我现在可是孕妇,你可千万别瞪我,吓到我的宝宝怎么办?”
冷静彻底败了,“得,您是老佛爷,我伺候您!”恭恭敬敬把切好的番茄送到QQ女嘴边。
QQ女满意地笑纳了。
胡一下晚饭就吃了两个番茄,上了楼倒床就睡。
梦里有几个场景一直在重复。
喧闹的机场里,女人吻了他,他并没有拒绝;女人调头走了,在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一直目送她消失。
还有一间杂乱的小房间。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一地,房间里唯一完好的东西就只有墙上那副占据了半面墙壁的照片,照片里只有一个女人的背景和一地红枫。
消失在机场人群中的背景和照片中的背影渐渐合二为一,胡一下从梦中惊醒。
胡一下看了眼闹钟,似乎五点还没到,翻个身要继续睡,突然看到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胡一下“啊”的一声惊坐起,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的主人也坐了起来。胡一下平缓了一下呼吸才正色道:“冷二妞,我都要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
冷静看向她的目光更阴森了,沉默着沉默着,突然把胳膊伸到她面前:“到底是谁吓谁?你看你把我给咬的。”
“我咬的?”胡一下盯着冷静胳膊上的牙印,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到底梦见了哪个不共戴天的家伙,非得半夜把我给咬醒?”
“唉没事没事,赶紧睡,我保证不咬你了。”胡一下推她躺下,自己也重新睡下去。
可她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争着眼默默数“水饺”,数到第一万零一个,隔着窗帘都能看见外头的天亮了,胡一下“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赤脚奔去厕所洗漱,头也不梳,妆也不化,换了身衣服直奔医院。
到了病房门外直接推门而入:“陆海文!”
病房没人,胡一下想都没想就推开厕所的门:“陆海……”
厕所门外的胡一下怔住了。
支着一个半人高的圆形手撑站在马桶前方便的陆海文也怔住了。
幸好他是背对着她,胡一下侥幸地想,陆海文等不到她识相地退出去了,无奈地抚了抚额:“关上门,在外头等我一分钟,OK?”
胡一下假笑一下,乖乖退出来。
呼一下足足等了五分钟他才出来,她第一次见他依靠手撑走路,看起来他还不熟练,挺费劲的。
“说吧,有什么事?”
胡一下掂量掂量用词,一时没敢开口,怕他又像往常一样什么也不肯说。
“这么一大早跑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偷窥我上厕所吧?”
胡一下给自己打了打气:“我要问你一件很严肃很严肃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小摸样我就严肃不起来,光想笑。”他还在打趣。
胡一下沉了沉气,心想,豁出去了!“我昨天看见他们接吻。”
这男人到底有多聪明,她这么一说,他脸色立刻就变了,想必已经猜出来了。
胡一下不敢打乱自己的思路,还是照着自己之前想好的说:“胡亦夏,吻詹亦杨。”
胡一下觉得自己看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面具一点一点地瓦解。
或许因为她太习惯詹亦杨的冷脸,当看到陆海文真正面无表情的样子,胡一下只觉得比詹亦杨还吓人。
她悄悄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离低气压远点:“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自己丈夫的过去。”
“你想从哪儿听起?”
“就从你们仨认识那天开始说起。”
“那可有点久远了,我可不敢保证每个细节都能回忆起来。”陆海文又惨笑了一下,让胡一下觉得这男人有点可怜。
胡一下都忍不住想替他叹气了。
“六年前吧。”
六年前,胡一下总觉得这个年份有点耳熟,心思不免有些飘远,赶紧把神志扯回来,正襟危坐听故事。
六年前,他们都还在华尔街任职。
Vivi。Lin,Calvin。Lu,Mars。Z,是当年华尔街最有名的三个华人。年轻气盛的年纪,激进的金融提案,他们靠让别人破产完成原始资本积累。
终于报复找上门。他们的轿车被一辆卡车撞翻,双双重度昏迷。
陆海文捡回了命,但双腿残疾。詹亦杨颅脑受损,医生诊断很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陆海文早醒,被接回国。詹亦杨重症的消息则一直对外保密,只因陆海文记得,他在出车祸时清醒的最后一刻对自己说:“别让我家人担心。”
可惜纸终究包不住火,眼看快要瞒不过,詹亦杨却醒了过来。
“这么重的事故?看不出来。他身体素质不要太好哦,天天爬楼梯小腿肌肉还那么匀称好看,没事儿就知道逼我给他当陪练。哎对了对了,我好像也没见过他脑袋上有什么伤痕。”
“他个子那么高,你看不见他头顶,不奇怪。”
胡一下对此表示怀疑,她也曾居高临下俯视过他的好不好?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来着?胡一下终于想起来了,当时他……正埋在她双腿间……
胡一下赶紧把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赶出脑子,比自己想些正经的:当时那般意乱情迷,她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哪还记得住他脑袋上是不是有伤口?
当时照顾他的义工,就是胡亦夏。
义工的更替周期很快,按理说他们康复后基本上不可能再和当初照顾他们的义工有交集。可是詹亦杨却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她。
男人果然都喜欢有爱心的女人——故事只听了个开头,胡一下就已经不满地嘟囔了:“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做过义工,我还为病人献血献到昏倒呢。”
“狐狸小姐,听完了故事再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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