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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坡的生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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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又彼此看了一眼,“那末,咱们告诉他们吧?”两个同时点了点头,一齐对仙坡说,好象不屑于跟男孩儿们说话似的:“咱们都变成小老虎,偷偷混进虎山去,和小老虎们一同学算术。然后咱们跟糟老头子捣乱。小老虎们也一定学我们的样子。老头子一生气,必定打他们;把他们打急了,他们还不咬老头子?把老头子咬坏,大老虎就没有帮手了。这样,我们不是可以救出钩钩来吗?”
大家听了,一齐鼓掌。马来小妞们仰头看着天,态度非常的傲慢。
南星慌忙跪在地上,摇晃着脑袋,不住的叫“变!变!”
“知道老虎是什么样儿吗?就变?”马来小姑娘撇着嘴说。
“父亲说过:照猫画虎。咱们先变成猫,大概就离虎不远了!”小坡提议。
“来!变!”南星真变成一只大黑猫。
“再变大一点!再加上点黄毛儿!”两个小印度给南星出主意。
一展眼的工夫,大家全变成大猫。
三多变得很好,可惜只有一只眼睛,因为他是按着家中老猫的样子变的。
十七 往虎山去
大家变成猫,高兴的了不得,一齐喵了一声。这一叫不要紧哪,喝!四面八方,房脊上,树枝上,墙上,地上,全喵起来了,大概新加坡所有的猫,老的,少的,丑的,俊的,黑白花的,通身白的,一个没剩,全来了!这群猫全撅着尾巴往前走,不大一会儿,就把小坡们给围在中间,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围好之后,他们全双腿儿坐下,把一个前腿举到耳旁,一齐说:“推举代表!”说完,把前腿放下去,大家开始你挤我,我推你,彼此乱推。推了半天,把前面的一只瘦而无力的老猫给推出去了。大家又一齐喊:“代表推出来了,去,跟他们交涉!”
南星看着这样推举代表有点可笑,赶紧给他们鼓掌,可惜手已变成猫掌,软乎乎的怎么也拍不响;于是他又高声的喵了两声。
“不要吵!不许出声!”那个瘦猫代表瞪着南星说。然后,慢条厮礼的走过来,闻了闻小坡们的鼻子,说:“你们的代表是谁?”说话的时候,几根稀胡子撅撅着,耳朵轻轻的动弹,神气非常的傲慢。
“我们都是代表!”小坡们一齐说。
“都是代表?”老猫往四围看了一眼,似乎是没了主意。
“都是代表就省得推了!”一个狐狸皮的猫说。
老猫点了点头,喉中嗗(口录)了半天,说;“你们好大胆子呀!没有得我们的允许,就敢变成猫,还外带着变成很大的猫!冒充大猫,应当何罪!啊!”老猫似乎越说越生气,两眼瞪得滴溜儿圆,好象两个绿珠子。
四外的猫们听了,非常得意,嗓子里全嗗嗗(口录)(口录)响起来。
“跟他们打呀!”南星向小坡嘀咕。
“他们人太多呀!”小坡低声的说,然后问两个马来小妞:“你们有主意没有?”
“咱们先洗脸吧,一边洗一边想好主意;也许他们一看咱们会洗脸,就以为咱们是真猫了。”她们揪着小坡的尾巴说。
“洗脸哪!”小坡下了命令。
大家全抬起前掌来,沾了点唾沫,从耳后滑到鼻梁,又从耳梁绕到耳后,洗得颇有趣味;一边儿洗一边想逃走的主意。
南星想不起主意,一着急,把两条前腿全抬来,按着在家中洗脸的样儿,两手齐用,东一把西一把的洗起来。
“看哪!”老猫向四围笑了笑,说:“可有两手一齐洗脸的猫?!我们怎么办?还是咬下他们的耳朵呢,还是咬下尾巴,叫他们当秃猫呢?”
仙坡忙着把尾巴藏在身底下,双手遮住耳朵,低声的向小坡说:“二哥!快想主意呀!他们要咬耳朵呢!”
小坡不慌不忙的抬头看了看树上,又看了看房顶,忽然喊了一声:“老鼠!”
四围的猫登时把耳朵全竖起来,腰儿躬着,眼睛往四外瞭。
“树上一个!房上三个!”小坡指点着说。
猫们也没等代表下命令,全争着往树上房上蹿。
南星过去给猫代表一个嘴巴,扯起三多就跑。三多只有一只眼睛看不清道路,一溜歪斜的直摔跟头。
大家拚命的跑。乍变成猫,两眼离地太近,都有点发晕。于是大家全闭上眼睛,瞎跑。
“二哥,”仙坡闭着眼,喘吁吁的问:“跑到那儿啦?”
“睁开眼看哪!”小坡向大家说。
大家全站住了,睁开眼一看,面前是一座高山。山上满安着电灯,把山道照得清清楚楚的,路旁的绿树在灯光下摆动,好象一片绿云彩似的。路上隔不远儿,就有只长角的大梅花鹿,角上挂着指挥刀,大概是此地的巡警。
“这就是虎山吧?咱们找糟老头子去呀!”南星非常的高兴。
“等我问问巡警去。”小坡说。
“我也去!”南星说。
他们俩走上前去,向梅花鹿点了点头。
“请问这是虎山不是的呀?”小坡很客气的问。
梅花鹿咩了一声。
“老虎学校在那儿呀?”
鹿用大犄角向山左边指了指,又咩了一声。
“学校里的教员是个糟老头子不是?”南星问。
鹿又咩了一声。
“老鹿你真有意思,我骑你一会儿行不行呀?”南星说着就要往起蹿。
老鹿瞪了南星一眼,摇了摇头。
“南星!好好的!”小坡说。
老鹿很客气的向小坡咩了一声。
小坡向老鹿行了个举手礼,就往回走,南星在后面跟着,很不满意小坡拦住他骑鹿。
“这儿是虎山不是呀?”仙坡问。
“是虎山,老虎学校就离这儿不远,”小坡说。
“要是离老虎学校不远的话呀,”三多想起糟老头子的可怕:“我顶好回家去睡会儿觉。”
“你要爱睡觉哇,早就不该来!”两个小印度一块儿说。
三多不言语了,用那只瞎眼瞪了他们一下。
“你们还麻烦什么呢,不快快的去打糟老头子!”南星很着急的说。
“不行呀,咱们得先找嗗拉巴唧去,没有他,咱们怎认识大老虎和钩钩呢?”小坡说。
“那末就找他去吧!”南星说。
“可是,他在那儿呢?”小坡因为瞎跑了一阵,忘了嗗拉巴唧在什么地方了。
“谁知道呢!”两个马来小姑娘酸酸的一笑。
“还得问巡警去,我看。”小坡说,脸上有点发红。
大家没说什么,一齐上山道中找巡警。
见了挂刀的梅花鹿,大家一齐问:
“嗗拉巴唧在那儿呢?”
老鹿向他咩了一声,不住的摇头。
“得!老鹿也不知道!”南星说。
“老鹿怎就该知道呢!”两个马来小妞低声的说。
“我们找他去吧!”小坡说。
“来,坐火车去,我开车!”南星跟着“门!”了一声,把梅花鹿吓得直往起跳。
“又是你开车!要命也不坐火车!”两个马来小妞说。
“不坐,拉倒!我一个人开,更快!”南星说着就往山下跑,嘴中七咚七咚的响。
“南星!回来!你知道往那边去吗?”小坡喊。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南星回着头儿嚷。
小坡没有话可说。
“反正大家都不知道,就跟着南星跑吧,也许半道儿上遇见嗗拉巴唧!”两个小印度说着赶上前去,拉住南星的尾巴。
别人也没有高明主意,只好全赶上去,拉着尾巴,一串儿往前跑。
“大家可往左右看着点呀,看见戴草帽的就是嗗拉巴唧!”小坡在后面嚷。
大家往左一扭头,往右一扭头,不顾得再看前面。跑着跑着,南星的脑门正撞在一棵老树上,幸而大家都变成猫,手脚灵利,除了南星倒在树根上,大家全七手八脚的上了树。
南星脑门上碰了个大包,一边用手摸,一边叨唠:“乱出主意!开火车不往前看着!那有的事!那有的事!”
大家由树上跳下来,争着用猫手给南星按摸脑门上的大包。急于给他的包儿按平了,大家未免用力过猛了些,咕哧一声,把脑门上的包按到脑杓儿上去。“好了!好了!”大家一齐说。
南星摸了摸脑门,果然平了,也就不去管脑后是肿着还是平着,又预备好开车的架势。
“别开车了,这样一辈子也找不着嗗拉巴唧。”小坡向大家说。
“怎么办呢?”大家一齐问。
“咱们坐在这儿等他好啦,反正他得到虎山来,是不是?”小坡蹲在一块石头上说。
“也好,”两个马来小妞说,她们是最不喜欢坐火车的。
大家都背靠背儿坐在大石头上,石头有点儿凉,于是全把尾巴垫在身底下。
坐了一会儿,凉风儿吹来,大家全有点发困。南星是头一个,把头低下去,闭上眼睛。待了会儿,他又慢慢的卧下去,把嘴藏在胸前的厚毛上,稳稳当当的睡去。大家也照着他的样儿,全卧下去睡。
仙坡没有十分睡熟,听见地上噗咚噗咚的轻轻的响。她慢慢睁开眼,偷偷的往外看。可不得了,有四五个小老虎,(长得和猫差不多,可是“个子”大,脖子粗,眼睛象小电灯似的发光。)全背着书包,戴着童子军帽,向他们走来,仙坡连一根毛也不敢动弹,只是偷偷的看着:小虎们走到他们前面便站住了。仙坡赶紧闭上眼,不敢再看,听着小虎们说话:
“这些小孩是干什么的呢?”
“也是学生吧?”
“不能,没有书包呀!”
“也许不是虎,看他们的身量多小啊!”
“还有个瞎子!看!”
仙坡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看,所以小老虎以为她是瞎子呢。她赶紧把眼闭上,听着:
“问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好不好?”
“先把他们围好,别叫他们跑了!”
小虎们把他们围好,一齐嚷:“别睡哩!你们是干什么的?说!”
大家全醒过来,愣眼巴唧的看着小虎们。
“说话呀!”小虎们说。
“你问我们哪?”南星说:“我们问谁呢?”
小老虎们全摘了帽,抓了抓头,似乎不大明白南星的话。
“我们是小老虎!”小坡说。
“你们的书呢?”小虎中的一个问小坡。
“书?在学校里呢。”
小虎们嘀咕了半天,有一个由书包里掏出一本黄皮书来,掀了几篇,问小坡:“你们的第七课是什么?”
“第七课?”小坡想了半天:“你们的第七课是什么?”
“我就始终没念到第七课!”南星插嘴说。
“听着!”小虎瞪了南星一眼,然后有腔有调的念:“第七课:人,猫,狗,都好吃!捉住一个吃一个,捉住两个吃一双。吃完了,肚儿圆,嘴儿光!”小虎念完,把书放在地上,抿着嘴笑了一阵。
仙坡吓得心里真哆嗦。两个马来小妞挤在一块,不敢出声。
“我们的第七课不是这样!”小坡高声的说:“你们听着!第七课:糟老头子,真好吃!捉住一个吃一个,捉住——有两个没有呢?”他回头问南星。
“三多知道!”南星说。
“有一个就够受的了,还要两个?”三多颤着声儿说。
“捉住一个吃一个,捉住两个,捉不着两个,因为只有一个!捉不着,吹,拉倒,唏里花拉一大堆!”小坡说完,吹了对面小虎的鼻梁儿一下。
小老虎们听了这课书,大家又嘀咕起来。老虎的脖子粗,气儿壮,虽然是嘀咕,声儿可还不小:
“他们敢吃糟老头子!”
“敢吃糟老头子!!”
“胆量不小!”
“可佩服!”
“叫他们跟咱们一块儿玩吧?”
“一定!请他们教给咱们怎么吃糟老头子?”
“沾点酱油醋什么的,也许不难吃?”
“顶好加点咖(口利),辣辣的!”南星答了腔。
“他们愿意跟咱们玩吗?”一个老虎小姑娘说。
“当然愿意!”小坡很客气的说。
“那末,就请吧,请到我们山洞里,玩一玩去!”
“请!请!”小坡们说。
十八 醒了
小老虎们看着虽然个子很大,可是岁数都很小,说话行事有些“傻拉光鸡”的。南星是多么糊涂啊,可是跟小虎们一块儿玩,他居然显出很聪明鬼道的样儿来。至于小坡,那更不用说了,他出口气儿,都好似,在小虎们看,有顶大的价值和作用。仙坡和两个马来小姐也十分叫好,小虎们争着管她们叫姐姐。三多的妹妹向来是大气不出的老实头,也居然敢叫小虎们称呼她作姑姑!
他们在山洞里玩了半天“摸老瞎”,——三多老作瞎子。因为他只有一只眼,又跑得慢,始终捉不到别人。把“摸老瞎”玩腻了,小虎们请小坡画图,于是他得意非常的画了一山洞的小兔儿。
“到你们的学校去看看,好不好?”南星看小坡画兔,已经看厌烦了,这样问。
“不用吧!好容易刚出来,再叫糟老头子给捉进去,可不是玩的!”小虎们说。
“不要紧哪,咱们跳在墙头上看一看,不用进去呀!”南星是急于找着糟老头子,看看他怎样教老虎们念书。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三多的心里怕糟老头子。
“不必害怕,三多,有我呢!”小坡说。
三多挤咕着瞎眼睛,低声儿说:“你们一定叫我去,就去吧!”
大家出了山洞,顺着山路走,路上的鹿巡警已经全卧在路旁打盹儿。南星看出便宜来,跳上鹿背骑了一会儿,老鹿也没言语。
老虎学校是在一个山环里,门口悬着一块大木匾,上面写着校训(是糟老头子的笔迹,三多认识):“不念就打!”他们跳上墙去往里看:校门里有一块空地,好象是运动场,可是没有足球门,篮球筐子什么的,只有几排比胳臂还粗的木桩子,上面还拴着几条小虎。他们都落着泪,在桩子四围乱转。
“老头子又生气了!”墙上的小虎们低声的说:“看,他们还在这儿拴着呢,大概是没算上算学题目来,不准回家吃饭!”
这片空场后面,是一个小树林,树上正开着些白花。小坡往四外看了半天,找不到讲堂,他问小虎们:“讲堂呢?”
“这就是呀!”小虎们指着那块空地说:“那些木桩便是我们的座位,一进学校门,老头子就把我们拴上,多咱背上书来,多咱放开。”
“呕!”小坡心中也有点害怕。
“小坡!小坡!”从墙根下发出这个声音。
“谁呀?”小坡轻轻的问。
“我!”好象嗗拉巴唧的声儿。
小坡探着头儿看,可不是,嗗拉巴唧在靠墙根的一根木桩上拴着呢。
“你怎么叫人家给捉住啦?”小坡问。
“先把我放开再说吧!”嗗拉巴唧委委屈屈的说。
“谁带着刀子呢?去把他的绳子刺断了!”小坡问。大家一齐摇头。
“你们戴着童子军帽儿,怎么不带刀子呢?”小坡问小虎们。
“我们的牙比刀子还快,干什么还带刀子?”小虎们很得意的说,说完,全张开大嘴,露出白牙来。
“快一点呀!”嗗拉巴唧在底下央求。
“你们下去咬断他的绳子呀!”南星向小虎们说。
“万一叫糟老头子看见呢!”他们这样推辞。
三多听见他们说糟老头子,打了一个冷战,整个的“毛朝下”由墙头掉下去了,正掉在嗗拉巴唧的脊梁上。嗗拉巴唧拉住三多说:“你要是没带刀子呀,咱们俩就一齐往起活动这个木桩,把木桩拔起来,我也就可以跑啦。”
“就是拔起木桩,绳子不是还在你脖子上拴着吗?”三多问。
“那你就不用管啦!”嗗拉巴唧很着急的说。
三多没再说什么,同嗗拉巴唧一齐用力摇动木桩子。
小坡和南星的胆子大,也跳下去帮着他们。人多好办事,不大的工夫,木桩已有些活动气儿了。大家继续用力摇,小坡低声喊着,左!右!左!右!好叫大伙儿一齐向同一方向用力。南星不大辨得清左右,于是他接过来叫:瞎子!嗗拉巴唧!瞎子!嗗拉巴唧!因为三多是站在左边,嗗拉巴唧站在右边。
一来二去,他们把桩子拔出来了。小坡们先跳上墙去,嗗拉巴唧把木桩往起一扔,他们在上面接住,然后大家象提汲水的罐子一样,把他给拉上来。他喘了一口气,转了一回眼珠,赶紧的说:“快跑哇!老头子一会儿就回来!”
大家跳下墙去,撒腿就跑。嗗拉巴唧叫木桩和大麻绳给赘住,一迈步便摔了个大跟头。
“你们得背着我呀!”他躺在地上求救。
“你那么大个儿,谁背得动呀!”大家一齐说。
“顶好放风筝吧!”两个马来小妞出了主意。
“对!”南星首先赞成。
大家拿起木桩,跑出几步,把绳子拉直,一齐喊:“起!”喝!真有趣!眼看着嗗拉巴唧起在空中,双手平伸,腿儿撇着一点,真象个大风筝。大家非常高兴,越跑越快,绳子也越放得直。跑着跑着,只听“哎哟”一声,大家忙回头看:嗗拉巴唧的两腿骑在一个大树枝上,脑袋顶着一对睡觉的乌鸦!大家忙往回跑,松开绳子,七手八脚的爬上树去,把他给救下来。
嗗拉巴唧飞了半天,头有点发晕,挣扎着说:“别跑了!别跑了!先歇一会吧!”
大家围着他坐下。南星和三多们以前都没见过他,仔细的端详,一边看还一边批评:
“眼珠儿转得真灵动!”“摔跟头也真脆!”“当风筝也不坏!”……
“别胡说啦!”小坡恐怕嗗拉巴唧挑眼,喝住他们,然后问他:“嗗拉巴唧,你怎么叫老头子把你拴起来了?”
“我等你,你老不回来,一着急,我一个人来了。正赶上老头子教数学,我就偷偷的坐在墙根底下了。那知道,又被他看见了,他问我:一个苹果两人吃,一人该吃多少?”
“自然是一个人吃一半!”大家一齐显聪明。
“怎会是一半?我说的是:谁能抢,谁多吃一口,不一定!”
“有理呀!”大家以为这个答案非常的高明。
“有理!”他含着泪说:“老头子可炸了呢!没容分说,三下两下把我拴在木桩上了;外带着拴得真结实,把手指头磨破了,也解不开扣儿!”
“现在他在那儿呢?”小坡问。
“他又给钩钩迷魂药喝去了!可怜的钩钩!”
“可怜的钩钩!”大家一齐说。
“咱们找她去,好不好?”小坡问。
“万一遇见了老头子,他硬掐额脖的灌咱们迷魂药儿,怎么好呢?”嗗拉巴唧说,落下一整串眼泪。
“那倒不要紧,”小虎们说:“咱们找些东西蒙上嘴,就灌不下去了!”
大家一齐立起来,不约而同的把嗗拉巴唧的褂子脱下来,一人由褂里上撕下一条布来,把嘴严严的蒙好。
“走呀!”南星用力喊,因为嘴蒙得很紧,说话有些不方便。
嗗拉巴唧认识路,在前面走,大家在后边跟着,扛着他的木桩和大绳子,免得叫他跌倒。
过树林,爬小路,走了半天,到了一个小山洞。洞里灯光还亮着,里边出来些歌声,听着很清亮悦耳。洞外的小树全好似低着头儿听唱,已经听入了神,叶儿连动也不动。
“钩钩唱呢!”嗗拉巴唧回头告诉他们。
大家都挤在洞口往里看,果然有个一朵花似的大姑娘,伸着又白又长又香软的脖儿唱呢。她身上披着件用半红的树叶作成的衫子,头上戴着个各色野花组成的花冠,脚儿光着,踩着一块很花哨的豹皮。
“钩钩!钩钩!”嗗拉巴唧低声的叫。
钩钩忽然不唱了,说:“又是你呀?三番五次的来找我,讨厌不讨厌啦?!”
“她又喝了迷魂药!”嗗拉巴哪对大家说。
“你过去亲亲她的脑门,迷魂药就解了!”小老虎们出了主意。
嗗拉巴唧轻轻的进去,抱住钩钩,在她脑门上吻了一下。果然,钩钩醒过来,拉着他的手说:“呕!嗗拉巴唧!这是什么地方呀?”
“山洞!”大家一齐回答。
“呕!咱们快回家吧!我不愿意住山洞!我的鞋呢?”她看着自己的白脚,一个劲儿问:“我的鞋呢?”
大家全低着头找,并找不到她的鞋。
“找些树叶包上好啦!”小坡说。
“顶好是香蕉叶子,要是椰子叶儿可有点刺闹的慌!”仙坡说。
正在这个当儿,他们忽然听见有人咳嗽了一声,跟着,有人高声的说话。他们全闭着气听:
“我问他两个人分一个苹果,一人该分多少。你猜他说什么?不一定!不一定?好!拴上!永远不放!”
“就得这样惩治他们,这群小孩子们!一天到晚乱吵,不爱念书!拴上!永远不放!”
“坏了!糟老头子!”三多听出语声来,吓得直往洞里退。
“坏了!父亲来了!”小老虎们低声的说,说完就往树后边跑。
“打呀!”南星擦拳磨掌的说。
“不能打呀!干不过他们哪!”嗗拉巴唧说。
当!当!当!
“老头子在石头上磕烟袋呢!”三多的妹妹说。
“跑哇!”南星听见大烟袋响,也着了慌。
钩钩也不顾得找鞋了,光着脚就往外跑,拉着嗗拉巴唧。
“放风筝啊!”两个马来小妞说:“嗗拉巴唧,快跑!”
嗗拉巴唧和钩钩往前跑,小坡们骑上木桩,“起”!起在半空中。
小坡耳旁忽忽的直响,在空中左一歪,右一闪,飘飘摇摇,飘飘摇摇,心中似乎是明白,又似乎有点发糊涂。绳儿忽然弯下去,他落下许多来,脚指头擦着树梢儿。绳子忽然拉直了,他又飞上去,一抬手就可以摸着星星。落,落,落,心中有点发虚。起,起,起,脑袋有些发胀。往左一歪,往右一闪,又有些发晕。有时候,一直的往下落,好象一片树叶,无依无靠的往下飘,手脚也没了劲,随着风儿飘,越落下面越深,怎么也看不见地。哎呀,哎呀,又高起去了;刚一喘气,忽——又头朝下落下来了!
飞着飞着,嗗拉巴唧不见了,只有那根绳儿在空中飘着。小坡想抓住绳子,哼!东捞一把,西抓一下,怎么也够不着。
“仙!仙!南星!”他用力的叫。
没有人答应!
哎呀!下面敢情是大海!黑咕咙的大海!怎么办!
身子一直往下落,眼看着就擦着水皮了!登时出了一身热汗,要喊也喊不出来。
“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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