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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儿八经谈恋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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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亲人的悲伤里,我没有时间和心情去思考小雨的方方面面。如今再次回来,周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渗透着她的影子。甚至家的空气中,也弥漫着小雨的体香发香。我闭了闭眼睛,镇定了一下情绪。我想这次我是认真了。这种认真其实在对小雨的第一次心动时就存在了,扎了根。只是一直玩世不恭的我不屑于去承认。
放下行李,想弄点儿饭吃,掀开锅盖,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竟然看到满眼像腌黄酱一样的绿毛,上面还有一团一团白色的如柳絮状的霉点,样子甚为恐怖。我知道那是一个月前的剩饭。当时急忙起程,忘了处理。捏起鼻子,我把锅洗出来,烧了些热水,准备煮一包方便面,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会是谁呢?没人知道我回来。
“Hello;Jacky speaking。”
“……”那边没有声音
“Hello?”靠,搞什么搞?我有些不耐烦。刚想摔下话筒。突然一丝念头闪过脑海,我冲口而出,“是小雨吗?”
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我猛回头,透过门上透明的玻璃块儿,我如看见了鬼一样张大了嘴——门外,小雨拿着手机站在那里,纤尘不染,一如往昔……
二十七
26。裸舞的精灵
小雨的出现让我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打开门,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含着似乎是关切,疼惜,爱怜,柔情……总之一切会让你心为之软,人为之软,腿为之软,而下面却有了硬的反应的眼神。没有一句话,她扑进了我的怀里。我也紧紧抱着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人,我抱得如此之紧,就像要把她挤进我身体里面。尽管我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和悬念,但我忍住不去问。不想破坏那份浪漫。浪漫?什么时候我也在意起浪漫?爱情终于到了我的心,而不仅仅是我的性。
我把她轻轻抱起来,抱进了屋子,抱到了沙发上。我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她,我想我的眼神有着狂热和意想不到的喜悦,小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等着我说话,终于,在我深沉地注视她半天后,我憋出了一句话:“你他妈怎么这么沉?”
小雨扑哧笑了出来:“你一点儿都没有变。还那么贫。”
“我几辈子都是贫农出身,当然狗性难改。”我捏着她小巧精致的下巴。
小雨怜惜地摸着我的脸:“家里的事情都办好了?”我想起了我娘,坐正身子,沉重地叹了口气,点点头:“办好了。对父母永远是亏欠的感觉,怎么做都不觉得自己做得好。”
“是啊,你比我幸运,我的父亲在我11岁就过世了,因为对父亲的深爱,我妈也在我13岁的时候,积爱成疾,病死了。我后来是被我姨妈带大的,虽然待我不薄,但毕竟寄人篱下,那种卑微的情绪,没多少人可以体会。你,好歹比我多享受了几年父母亲恩。”小雨垂下长长的睫毛,幽怨地叹了口气。
“你父亲?怎么过世的?”
“也是突发心脏病。”小雨不愿再谈。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每次提到她的家庭的时候,她会显出无限落寞的神态。原来她有这么不寻常的身世。男人全是有英雄情结的,需要女人的软弱和无助,不管这种无助是真的,还是装的,只要表现得小鸟依人,就会激发男性的肾上腺激素,让那种气概在体内冲撞,乃至连腋下都会散发出特有的雄性味道。望着小雨的伤感和无力,我用力揽了揽她的肩膀,说是安慰,无非是展示一下自己雄壮的肱二头肌,变相地告诉她,我是你的男人。
“你去了哪里?我找过你,你搬了,地址也变了。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我岔开话题,不想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
“我是想过永远消失,很俗,我掐断了和你的一切联系。”
“噢?”
“但是,我做不到。”小雨又轻叹了一口气,“你一定嘲笑我得厉害,心里也一定洋洋得意,我虽然搬了,我试图躲开你,但我知道那是负气,我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你在乎我,我竟然把躲避当成了一种考验。我的自尊,我的骄傲,在一开始还占着上风。我努力克制不去找你,不去联系你。但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你没有任何迹象。我甚至创造了各种机会想让你在无意间偶遇我,我选了你经常去超市的时间也到同一家超市去买东西。我选了你上下班的时间,也开了车在你必经的路上晃晃悠悠。我希望造成一种假相,一种我们碰巧相遇的假象,不过是为了女人的矜持和自尊。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我突然间很惶恐。我以为你真的是在玩弄我,在伤害我。我去了我以前住过的地方,房东告诉我有个男人找过我,我知道是你。每天偷偷从你房门经过,你的灯彻夜都是黑的。我哭了,我以为你有别的女人。我为我不值得。但是,我就是爱了。我要爱,我就要尝试得到,我不想失败。直到我看到了韩姐,我知道你家里出了事情。我突然前所未有地轻松。我买了新手机,我决定等你回来。我每天都来你这里看一眼,每天,不管刮风还是下雨,终于,今天我等到了你。”小雨滔滔地、毫不停顿地说完了这篇长篇大论。面对如此赤诚的坦白,我震动了。我凝眉看着她:“你不在乎自尊了,不在乎矜持了?”
“只要爱,只要你还爱我,男人和女人的自尊和矜持都是平等的,折磨别人就是折磨自己。放?我怕我会放掉我应得的那份爱情。”小雨扬着眉毛,浅浅地笑着,还有那份志在必得的坚定。
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完这段话的时候还能走得动道儿,在我还没想好说什么的时候,小雨已经一把抱住了我,扑上来,给了我一个温湿滑热而充满饥渴的吻。我突然发现我的情感被小雨强奸了。别误会,强奸在我眼里绝不是一个坏词儿,不过是指被动的享受罢了。我一直被她牵着走。她的一放一收,一张一弛都那么有分寸。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回吻着她的眉,吻着她的眼,咬住她的鼻子,触碰她的嘴。当我把小雨抱到卧室的床上时,小雨在我耳边突然悄悄说:“想看我跳舞吗?”我惊诧地点点头。
小雨把我推到床上躺好,在昏黄的灯光下,没有音乐,没有伴奏,只有她轻声的哼唱,看着她全身一丝不挂地起舞,真的是一种极大的视觉享受。她有很好的舞蹈功底。随着每一次跳动,她双乳微微地抖动。我不会跳舞,也没有兴趣看现代的跳舞。尤其是疯狂的摇摆舞,每个人都跟抽了羊角疯一样让我没有感觉。上高中的时候,偶然的机会看过芭蕾,我就喜欢上了它,最喜欢的动作就是女演员的抬腿和劈叉。那不过是满足我懵懂岁月里情窦初开的少男偷窥欲而已。每到那个时候,都会让我浮想联翩,乃至浑身燥热。我却从没有想到,在多年后的今天,一个美丽的女人,会在我面前,融合着她的感情,为我跳一段裸舞,那么真,那么性,那么透亮。
小雨,是不一般的,是勇敢的。如我所说,毫不做作和扭捏。不像那些固执地活在自己所谓的自尊和骄傲里的女人,坚持着那种所谓的自以为是的高尚纯洁的爱情,却毫不在意的去践踏着男人的尊严和自信。那种貌似女皇般的爱情,不要也罢。
二十八
27。我决定向小雨求婚
“憋了这么久,难受坏了吧?”完事后,我淫邪地看着小雨。我认为在相爱男女之间,任何的淫词秽语,不过是调情的一种手段。
小雨眼神迷离地看着我笑,不作声。
“为什么那么爱我?嘿嘿。”
“嗯?哈哈。”小雨大笑,“你别感觉太好,小心我有一天把你抛入云端,再把你踩在脚底。”
从那天开始,我们同居了。
小雨正式搬进了我的住所。当我帮她去公寓收拾她的东西时,我又一次看到了真实的小雨。拉开桌子抽屉,里面东西放得乱七八糟,没有分门别类。只是一大堆花花绿绿地堆放在那里,宛若一堆破烂。
“哎呀,哎呀,谁让你开这抽屉?”小雨火车头似的冲了过来,“这个我来收拾,你去给我弄衣服去。”
我打开她的衣橱,东西虽然都挂在那里,但是冬天的,秋天的,长的,短的,毛的,都混在一起放着。
“靠,原来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我惊诧地叫起来。
“你懂什么?我怕我太干净了,你有压力。”小雨拎着俩空纸盒在后面踢了我一下,“你也不是啥好东西,去你家就没见你叠过被子,整过床。”
“嗨,说真的,刚来你这里看哪儿都挺干净啊。怎么这么快就不一样了。我可还没娶你呢。”
“哈哈,我一贯如此,跟你来不来可没什么关系,给人看的部分当然要干净。别的嘛,有工夫就整,没工夫就放。干吗那么累?人不要老和自己过不去。不过,我可以忍受乱,但是没法忍受脏。”这倒是真的,小雨房间虽然东西有些凌乱,但是每个角落,每个缝隙都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尘土。
拖着铺盖卷儿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破烂儿跨进我房间的时候,我跟她说:“这次再想消失可不容易了。”
小雨哈哈大笑:“再惹我生气,我会把你踢出去,让你消失。”
重新回到公司的工作环境,除了做好日常的事务,我开始翻看大量的专业资料。半导体电子行业的技术更新是很快的,不继续充实自己,很快就会脱离市场,让自己降低自信。不用再像以前似的狂追妹妹,生活里自然多出了不少时间,每个夜晚吃完饭,我和小雨便如两个独立的个体一样,她攻读她的学业,我则在网上,看一些技术文献,做一些笔记,写一些报告,投入得有些忘我。每次到了睡觉的时间,小雨都会蹑手蹑脚地蹭过来,用藕笋一样的玉臂缠绕着我的脖子,一对玲珑的双乳贴在我的后背上:“该睡了吧?”
……
美国的经济越发灰暗。没有人能看到究竟什么样,什么地方才算到了底儿。市场上各大白痴经济师、分析师,总是自以为是地侃侃而谈,而他们的每一次谈话都让股市和经济掉到一个新的海拔,以至于我公司的同事在午餐厅的电视屏幕上看到他们又欲出来说话的嘴脸时,都大呼:“停止放屁,停止放屁。”
公司的销售额也大不如前。在经历了几轮裁员后,公司的发展也像小脚老太太一样裹足不前了。下订单的客户少了,任务没有那么紧了,人人都开始磨洋工。就在这个时候,在一次公司发展设想的旁听会上,我跟老汤姆提起了开发中国市场的构想。我简单地叙说了中国半导体行业的利和弊,我知道我们在中国有个皮包公司,但是,我们的产品太高端,在中国现在市场不大。我提出可以考虑在中国办一个测试服务中心,派大量技术人员,或者在本地招一些有经验的技术人员集中培训一下,然后可以管理起那边的摊子。如果想做产品,打开销路,光高端是不够的。老汤姆没有采纳我的意见,甚至连思考一下再回复都不愿意,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他不在乎,他只抓知道我们公司牌子的在中国的那些外资厂商。
我多说两句,老汤姆终于不耐烦了:“究竟你是老板还是我是?”
老子的牛脾气也撞了上来:“虽然你是老板,但究竟是你明白中国市场还是我明白?”我手按着桌子,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老汤姆,声音坚定而平静。
老汤姆让我会后跟他长谈一次,这次我才知道老汤姆不是没有这个打算,只是中国的投资环境让他有些担忧。中国这方面的进出口卡得很紧,价钱也不菲,再加目前美国经济动荡,老汤姆只求先稳定过渡,不想节外生枝,踏到一个不熟悉的市场环境里。目前的公司就宛若一风烛残年的老朽,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怕所有的人都将饭碗不保。我能读出老汤姆眼里深深的无奈和悲哀。我妥协了,不再坚持。
公司里到处都能嗅出经济危机的味道。那天中午吃完午餐,我习惯性地拿过放在那里供大家用的一瓶洗碗液,瓶底一翻,哗,饭盒里竟倒进了半碗裹着淡淡洗碗液芳香的水。靠,什么时候这东西已经节约到兑水用了?这不禁让我想到当年家里很难得吃一次肉,那炖完肉的锅都不洗,接着烧汤,一直重复利用到那锅边再也见不到一朵油花子才罢休。看着周围朋友一个个地海归,通过新闻网络看着中国人民在国内吃香喝辣,蒸蒸日上的生活,真让我恍惚间觉得世界已经倒了过来。我也开始琢磨起国内的发财机会,再次想起了上次回国的时候,沈东兴的那些话。嗯,是琢磨琢磨回去路子的时候了。但是,在回去前,我必须要对一件事情有个了断。小雨,小雨还是学生身份。我决定向小雨求婚……
二十九
28。求婚成功
既然是求婚,总是需要有些表示。我利用上班和晚上的闲暇时间开始琢磨起戒指,这东西总是少不了的。就在准备下单的时候,发现不知道小雨手指头多粗。想给她个惊喜,没有问她,估摸着她应该是6号的,反正不合适还可以退换。那天晚上,兜里揣着戒指,我先回到家,又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搞了点儿蜡烛渲染气氛。烧好小菜,又对着镜子跪下起来地练了半天后,便躺在沙发里看上电视了。到了时候,小雨没有回来。又多等了20分钟,还不见踪影。就在我奇怪的同时,家里电话响起来。
“狗,我迷路了。”
“什么?什么?慢慢说。”我没明白怎么回事。
“我常上学下学那段儿路不知道怎么了,俩警察站那儿不让过了。我只好绕,七绕八绕又看不见人影,我就不知道到哪儿了。”
小雨的方位感差得一塌糊涂,这我是知道的。
我怕她忙中出乱,让她停下找个加油站问清方位后,抓起桌上的钥匙就开车接她去了……
一同回来,开开房门,小雨被房子里的浪漫情景吓了一跳,满脸狐疑地看着我。
我拉着小雨的手来到桌子前,把蜡烛点上,跟她说:“小雨,告诉你一件事儿。我,我要结婚了。”
小雨一愣,突然明白过来,俏皮地笑了起来:“是吗?谁那么倒霉啊?”
“嗯?嫁给我就是倒霉啊?喂,我说,你正经点儿好不好?”
“好吧,我听听,你要娶谁。”小雨收起笑容。
“你呀。”
“噢?”小雨在椅子上坐下来,“那说说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我非得嫁给你才行?”
我愣了一下,跟小雨之间已经太熟了,熟得就像一个人一样。这个浪漫的点子早弄得我他妈浑身不自在了,现在还得让我说那些酸词醋语:“我说小雨,别整这个了,同不同意吧?”
“呵,有你那么直接的吗?你是求婚呢还是逼婚呢?”
好个小雨,真他妈免不了俗,幸好老子刚才练过。我扑通就双膝跪下了。这一跪,倒把小雨吓得跳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呢?”她尖叫。
我把戒指从兜里拿出来:“你就嫁给我吧。”
“你赶紧先起来。”小雨一把揪起我,“你这是求婚吗?人那是单膝跪地,你一双膝着地,我还以为你劝我从良呢。”
我是个粗人,爱情小说电影,通通没看,再说,这年头的求婚谁还搞那老套啊,都握个手,套个戒指,最后上个床就完了,就知道要跪下求婚,也没仔细琢磨是单还是双。
“怎么样?答应了?”我站定问她。
“先说你哪里好。”小雨不依不饶。
得,可着厚脸皮夸自己的本事我还是有点儿的。
“嘿嘿,我这人随时随地都充满自信。”
“呵呵,那不过是自恋狂。”
“我风趣幽默,言语妙趣横生,跟着我不寂寞。”
“什么啊,不过是跟女人面前喜欢讲点儿黄色笑话。”
“我面善,啥时候看着都是笑呵呵的。”
“哈,据研究表明,大部分智障的脸上常带着你这种笑容。”
“我还舍得花时间陪你逛街,买衣服啊。”
“那不算,不过是想看我脱衣服。”
靠,诚心抬杠啊,我被小雨弄得想笑,但还是板起面孔装个正经样,看了眼桌上刚烧的鱼,我说:“我还疼你啊,我吃鱼头和鱼尾,把鱼肚子留给你。”
三十
29。跟星宇的初次交往
“这个嘛,不好说。”小雨狡猾地看着我,“目的不一样,谁知道婚后会咋样。你现在的目的是钓鱼,当然吃鱼头啦。”
“我——”我没词儿了,“我有宽阔的肩膀和发达的胸肌。”我挺了挺胸。
小雨捂着嘴狂乐,一拍我下边:“有个屁用?关键的地方年老色衰。”
“你到底嫁不嫁我?”我一个猛虎扑食,一把抱住笑得花枝乱颤的她。
“哈哈,哈哈,还有没有,还有啥过人之处?”
“你就嫁给我一次吧,就嫁一次。”
“土人啊,你还让我嫁几次啊!”小雨狂笑着拍我脑袋。
“说真的,小雨,我想国内国外两边跑,现在国内的市场情况这么好。但是我放不下你,你的身份问题要先解决。”我从背后抱着她,直话直说。
小雨不笑了,亮亮的眼睛一闪一闪:“好吧,让我想想。”
第二天早上起来,小雨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彼此都没有父母,也没有什么亲戚在身边,不过是一些朋友。我和小雨都是简单的人,咨询律师后,办好了所有手续上的事情,就请朋友们在外面吃了顿饭,算彻底宣布我们从此转正,合法,从良,有执照了。接下来,小雨的学业已经快结束,正火热得到处发简历,希望能在惨淡的就业市场看到一点点星星之火般的希望。而我,则静心开始研发我的一些新的半导体产品。我需要一些设计思路。一是为了兴趣,二也是为了将来。日子就这么平静而紧张地慢慢滑过。这就是生活,男人和女人成了家,立了业后,剩下的才叫生活。我一直以为,我和小雨之间就像大多数家庭一样,吃喝拉撒,然后生儿育女,再繁衍,最后到死。就那么简单。直到有一天,杰瑞,我那个以前的越南同事的一个电话,揭开了我人生不同寻常的新一页。
那天早上,全公司的电话系统统统坏掉了,所有的人既收不到电话也打不出去。老汤姆气急败坏地冲着IT经理拍着桌子,跳着脚,让他们最多1个小时就要解决问题。解决不了,也要拿出个说法。而杰瑞的电话就在整个系统恢复前那一瞬间第一个冲了进来。说是第一个,是因为整个公司的办公大厅里,只有我的电话突然间如消防队警铃一样爆响云霄,搞得我真疑心是闹了鬼。
“嗨,Jacky,是我,杰瑞。最近好吗?”
我没想到杰瑞会给我打电话。只是很礼貌地跟他寒暄了数句,问他在新公司干得如何?
杰瑞说公司不大,是个中国人开的企业,做一些中美进出口的生意。自己不过是一个半导体电子产品部的Senior
buyer(资深买手)。一个Senior的工程师去做了Buyer,也许是我传统的中国等级观念的影响,在我感觉就如同拿着手术刀的人去拿了菜刀,虽然都是刀,功能却不同。
聊了一会儿,杰瑞最后跟我说:“Jacky,我们公司这个周末要搞一个小型的野餐活动,可以带些亲朋好友。如果你有时间,过来玩玩儿。”
杰瑞对我发出盛情的邀请,让我不知道是拒绝还是答应。杰瑞又说:“这里也有很多中国人,你可以交交朋友,毕竟你们彼此都是同胞。”
盛情难却,我答应。
那个周六,我和小雨一同来到了杰瑞所在的星宇公司的野餐会上。野餐是在一个依着假山、傍着河水的人造公园里。杰瑞看见我,很热情地迎过来。我跟杰瑞介绍小雨,说是我的新婚妻子。杰瑞看着小雨,哈哈笑着,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句:“好,Jacky,你可终于结婚了啊。”那语气,那神态就好像世界上最后一个色狼被阉掉了一样大快人心。
我撇下小雨,跟着杰瑞去认识他的那些同事。小雨则在那里和一些美国大婶儿们混在一起。小雨的社交能力,我一点儿也不操心。她是那种见人能说人话,见鬼能说鬼话,见到流氓,都会把流氓吓得从了良的人。
果然,当我回头张望的时候,我见到一堆美国女人夸张而尖细的笑声。美国人民自认是个文明、豪爽、自由的民族。但是他们的文明却让我极为不理解。他们不允许吃东西发出“吧叽吧叽”的声音,但却能容忍在公共场所大声打着喷嚏、唾沫四溅而毫不掩饰的行为。说他们礼貌,见到陌生人都含笑点头,友好地打招呼,但却可以大声谈话,尖声厉笑如在无人之境。我不知道小雨说了什么,但只看见她们一个个仰天长笑,手拍胸脯。我冲小雨招招手,小雨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小丫头又卖弄什么呢?”
“嘻嘻,没什么,女人的话题你就别问了。”
这时候,杰瑞带着一四十多岁的中国男人走了过来。只见此人很精瘦。中国的词汇真是丰富,瘦总是和精联系起来的。瘦的人心眼和脑子往往都比较活络。若不是鼻梁上的眼镜让他看上去有了些书生味道,真活脱像一个毒品贩子。
“嗨,您好,您好,我叫邢宇,我是这儿的老板,幸会,幸会。杰瑞跟我提过你多次。”他冲过来,一只手拿着一个一次性的塑料杯,腾出另一只手跟我握着。他握得很用力,据说握手用力的人是有魄力能干而自信的人。我不管,我只觉得我握着他的手跟握着一把枯柴似的,硌得生疼。
邢宇把我们让到公园的木制野餐桌椅上,饶有兴趣地问我的工作情况如何,大致搞些什么。接下来开始口若悬河地介绍他自己的公司。真是个能吹能侃的主儿,从他的吹嘘中,我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大致提炼出1/4,知道他的公司主要做些半导体电子设备仪器的中介。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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