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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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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声好,然后到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吃完晚餐回饭店,不敢再搭电梯,只好爬楼梯回房。
隔天一早,拉着行李在饭店门口等着雪漫团的旅行小巴来接我。
“早上好。”柜台的藏族姑娘说,“要去哪玩?”
“林芝。”我说。
“那是金刚结吗?”她突然指着我胸前问。
“嗯。”我说,“大昭寺活佛打的。”
“那么你一定可以看见南迦巴瓦峰。”她说。
正想问南迦巴瓦峰是什么时,车子刚好到了。
拉萨到林芝约四百公里,走的是风景最美,路况却最险的川藏公路。
沿途经过达孜、松赞干布的故居——墨竹工卡、工布江达等。
车子总在群山间盘绕,山的外貌都不一样,有时像白发老者;有时像身上穿着灰绿色藏袍的朝圣者;有时像傲骨嶙峋的侠客。
车子在海拔超过五千米的米拉山口略事休息。
依旧是深邃且清澈的蓝天,不远处的山头上满是积雪。
整个山口被蓝、白、红、绿、黄的五彩经幡覆盖,一片幡海旗林。
经幡迎风飘扬,据说每飘动一下便意味诵经一次。
在这风势猛烈的米拉山口,我可能已经听了上万次诵经声。
走了十个小时才到林芝地区首府所在地——八一镇,晚上在此过夜。
一路上舟车劳顿,我吃过晚饭后便立刻钻入被窝睡觉。
隔天起了个早,吃完早餐后走出饭店,四周的山上飘了些白云。
这是我进藏第四天后,第一次看见蓝天里有白云。
林芝果然不愧有“西藏的江南”之称,气候湿润多了,平均海拔也“只有”三千米。
饭店外面停了辆Jeep四轮驱动越野车,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车旁。
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嘴里嘟哝说着:“零下一度啊。”
“《零下一度》是本好书。”我说。
他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说:“没错。”
我和他在车边聊了起来,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年轻而帅气。
他说他叫韩寒,是个赛车手,从成都沿川藏公路开到这里。
待在林芝三天了,一直没看清楚南迦巴瓦峰的样子。
“南迦巴瓦峰?”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名字。
南迦巴瓦峰是世界第十五高峰,海拔七千七百八十二米。
2005年《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选为中国最美的十大名山之首。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评选结果,主要的原因是由于它的难见性。
南迦巴瓦峰所在地空气湿润度大,以致云层偏低,所以能见度很低。
人们常说珠穆朗玛峰一年只有二十九天接受世人的瞻仰,但能清楚看见南迦巴瓦峰全貌的天数,比珠穆朗玛峰还要少。
“前两天只看见南迦巴瓦峰的朦胧身影。”韩寒说,“刚听说色季拉山上是零下一度,空气又湿润,恐怕会下雪。那就更难见着了。”


5。 蓝天刺白矛(2)
我突然想起昨天离开拉萨时那位藏族姑娘的话,便说:“别担心。今天一定可以看见南迦巴瓦峰。”
“为什么?”韩寒很疑惑。
我指了指胸前的金刚结,告诉他拜见大昭寺活佛的事。
“可以跟我一道去看南迦巴瓦峰吗?”韩寒问。
“有何不可。”我说。
韩寒很高兴,请我上了车,我们便出发。
车子开始爬上色季拉山,翻越色季拉山的途中可以远眺南迦巴瓦峰。
一开始山上还是云雾袅绕,爬了一会云层似乎散去一些。
我们边欣赏四周的美景边聊天,心情很愉悦。
突然间,韩寒大叫一声,然后将车子停在路旁,打开车门跑出去。
我也跟着离开车子,只见一座雪白的山峰突然矗立在眼前。
那就是南迦巴瓦峰。
南迦巴瓦峰与我所站的地方,垂直落差达四千米以上。
对仰观者而言,这种视觉震撼是非常强烈的,
也因此更能感受所谓山之高与峻。
此时约早上十一点,蓝天只是单纯的蓝,没有半点白云,空气清净。
南迦巴瓦峰的全貌一览无遗,毫无掩饰。
韩寒又叫又跳,从车上拿出脚架,拼命拍照。
我静静体会这种视觉上的震撼,身子某部分好像已飘向南迦巴瓦峰。
然后我突然想起“蓝天刺白矛”这句话。
不远处有个朝圣者正三步一拜,沿路磕长头,从山上往下。
这种绕着心中的神山沿途磕长头的方式,应该是所谓的“转山”。
他来到我面前时,我看了一眼,他的外貌看来像是汉人。
当他不知道第几千或几万次从匍匐于地到爬起身时,动作突然停了。
“那是金刚结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韩寒似乎也对这位朝圣者好奇,便走过来询问。
这位朝圣者叫路金波,是内地的出版商。
一年前到西藏后,深深被磕长头的藏民所打动,也开始磕长头。
这一年来绕着神山转山,绕着圣湖转水,为土地与世界祈福。
路金波对金刚结很感兴趣,我也简单告诉他大昭寺活佛说过的话。
“你们知道南迦巴瓦在藏语中的意思吗?”路金波问。
“不知道。”我和韩寒同时摇头。
“南迦巴瓦的意思,就是直刺蓝天的长矛。”
“啊?”我很惊讶,不禁又转头看了一眼南迦巴瓦峰。
我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蓝天刺白矛”。
“那么枯柳披金衣呢?”我问。
“我也不知道。”路金波摇摇头,又说,“不过半年前我在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时,倒是对寺庙外的高原柳印象深刻。”
我默记扎什伦布寺这名字,打算前去。
“可以请你为我祝福吗?”路金波说。
“扎西德勒。”我双手合十。
“谢谢。”
路金波点个头后,转身继续三步一拜,往山下磕长头。
“要记得按时给作者版税啊!”韩寒朝他的背影大喊。
韩寒了却观赏南迦巴瓦峰的心愿,想往西到拉萨,邀我同行。
我心想雪漫她们会待在林芝玩三天,便决定与韩寒回拉萨。
沿途偶见沿公路磕长头的藏民,在绵延的山路中,他们的身影看似寂寞,在我眼里却很巨大。
我和韩寒都觉得,这是我们在西藏所见,最令人感动的景象。
韩寒毕竟是赛车手,回拉萨的旅途快多了。
当我闭目休息时,南迦巴瓦峰的景象便浮上脑海。
车子突然剧烈颠簸,我便睁开双眼。
“这里在修路。”韩寒说。
看了看四周,发现是水资源局的工程,像是兴建电厂。
原本不以为意,又闭上眼,但脑中的白矛突然刺破蓝天。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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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蓝天刺白矛(3)
西藏河川上游的水量常来自融雪,冬天天气冷,融雪量少。
而且西藏冬天的降雨量远比夏天少,因此冬天河川水位很低。
西藏主要依赖水力发电,冬天水位低、水量少,发电量自然更小;但因为冬天必须常开暖气的关系,用电量却比夏天大。
这说明了西藏冬天的发电量根本不够,所以得赶紧兴建电厂,
也说明了为何这次我在拉萨天天遇到停电。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开始担心起什么。
不过水力发电是干净的能源,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应该可以放心。
但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晚上八点半回到拉萨,布达拉宫的夜景非常灿烂夺目。
我们找了家川菜馆(其实西藏的内地菜几乎都是川菜)吃麻辣锅。
吃到八分饱时,服务员走过来说:“十分钟后即将停电,可不可以请你们先付帐?”
韩寒觉得很夸张,我倒是已经见怪不怪。
韩寒年轻,身手较敏捷,掏钱包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因为他很会赚钱,人又帅,如果不让他请客,他会折寿的。
活佛提醒我,要心存善念,所以我抱着慈悲的心让他请客。
我建议韩寒到拉萨的另一头找饭店,“为什么?”他问。
“如果我猜的没错,拉萨会采取轮流停电。”我说。
我们果然在没有停电的区域找了一家饭店,互道了晚安后,便进房歇息。
虽然可以开着暖气睡觉,但我反而有些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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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枯柳披金衣(1)
一早醒来,韩寒说要载我到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看看。
“你才刚到拉萨,不多待几天吗?”我说。
“反正我要到珠穆朗玛峰,日喀则是顺路。”他笑了笑,“从珠穆朗玛峰回来时,再留在拉萨玩几天。”
日喀则距拉萨约三百公里,走的是中尼公路,路况好多了。
过了曲水大桥后,我们先往南到羊卓雍错游览。
“错”在藏语里是“湖”的意思,因此所谓羊卓雍错便是羊卓雍湖。
羊卓雍错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海拔四千四百四十一米。
往羊卓雍错的途中得翻过海拔超过五千米的岗巴拉山口,山路狭窄。
弯道据说有九十九道弯,车子常贴着悬崖边盘旋而上。
一旦两车交会,恐怕得提心吊胆,稍一不慎便会堕入万丈深渊,尖叫十几秒后也未必会碰到地面。
还好冬天人车非常稀少,沿途并未与任何车辆交会。
“这地方练习赛车技术最好。”韩寒笑着说。
车子抵达山顶,圣湖羊卓雍错便在眼前一览无遗,湖平如镜。
据说夏天时湖水是碧绿色,但此时四周的山无半点绿意,天空却是纯粹的蓝。
湖水的颜色便跟天空一模一样,水天一色。
羊卓雍错在群山环抱中显得雍容娴静,完全没有波动。
站在山顶俯视清澈且湛蓝的湖水,湖水好像是天上的神画上去的,并非真实存在人间,我们只不过是看到神的绘画作品而已。
远处的山峰还有一座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羊湖水力发电站,利用羊卓雍错跟雅鲁藏布江之间超过八百米的落差进行水力发电。
但眼前的羊卓雍错是如此平静,既无流入的水,也无流出的水。
千百年来她便这么静静地躺着,连呼吸时也看不见起伏。
如今要放水发电,她是否会被惊醒?
虽然羊湖水力发电站是抽蓄发电站,亦即用电尖峰时放水发电;用电离峰时,再用多余的电力将雅鲁藏布江的水抽回羊卓雍错。
换言之,抽蓄发电的最大意义是在调配用电,并非增加电量。
因为放水时产生多少电,把那些水抽回也就要相同的电。
如果西藏的电量始终不够,又该如何调配?
会不会因而放的水多、抽回的水少?
如果这样,那么美丽的羊卓雍错是否会逐渐苍老?
正胡思乱想间,韩寒拍了拍我肩膀,说该上路了。
绕回曲水大桥,沿着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天河——雅鲁藏布江西进。
四点半左右,终于抵达后藏首府和政教中心——日喀则。
扎什伦布寺就在日喀则西北方,是历代班禅的驻锡地。
寺内有五世至十世班禅的法体灵塔。
扎什伦布寺西边有座强巴佛殿,“强巴”是藏语“未来”的意思。
未来佛也就是汉地的弥勒佛,释迦牟尼佛涅盘后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将下生人间成佛。
刚走进强巴佛殿只觉得庄严,不经意抬起头时突然震惊。
有尊佛像约七层楼高,矗立在眼前,感觉伸长了手就能碰触。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镀金铜像,佛像高二百二十四米,莲花座高三十八米,总计二百六十二米。
佛像上镶嵌了各类宝石,眉宇之间更镶了一颗核桃般大小的钻石。
昏暗的寺内照明,让佛像看起来像是“画”在墙壁上,有些虚幻。
我左右移动了几步,才确定佛像是立体的,而且真实存在。
说来奇怪,不管我站在哪里,总觉得强巴佛正微笑地注视着我,
彷佛说:“嘿,你来了。”
我心里暖暖的,有一种幸福感。
走出强巴佛殿,韩寒便问:“你为什么一直在笑?”
“有吗?”
话一出口,才发觉嘴角挂着笑。
然后我索性笑了起来,韩寒看了我一眼,应该是觉得我疯了。


6。 枯柳披金衣(2)
时间快六点半,很快便要天黑,我们准备离开扎什伦布寺。
走到围墙边时,发现围墙外立了一排约三层楼高的高原柳。
江南的柳树总在水边,婀娜多姿,像含羞的美人。
但高原柳不同,虽然树枝依旧茂密且婀娜,但树干总是挺立。
眼前的这排高原柳,叶子早已掉光,看似干枯,却有一股坚毅之气。
而且株株高大挺立,全身金得发亮。
我脑里突然响了声闷雷,这不就是“枯柳披金衣”?
原以为只是阳光的反射,但举目四望,并没有阳光射进扎什伦布寺。
即使是寺庙的金顶,此时也已显得有些灰暗,
但这排高原柳却发着金光,像传说中的金色佛光。
耳畔隐约传来喇嘛们的诵经声,我仰头注视金色的柳,倾听诵经声。
突然间,脑海里浮现一幅影像:
二十年前,我考完大###考准备填志愿的那个午后。
我记得从没在志愿卡上填上水利系,所以当发榜结果是成大水利时,我甚至打电话去询问是否计算机出错?
这些年来,这个谜团始终存在心中。
但此刻脑海中的影像清晰地显现,那个午后我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
然后我好像突然领悟了什么东西,于是低下头开始划志愿卡。
我看到我在志愿卡上划了成大水利的代码,我甚至还看到代码。
我心下突然雪亮。
没错,我确实填了水利系。
“喂!偷生的蝼蚁!”
脑海中的影像被打散。我转过头,竟然看见沧月在十步外。
“你怎么也在这?”我往她走了几步。
“你走路变正常了。”沧月笑了笑,“没得到高原反应吧?”
“我已经忘了有高原反应这件事了。”我也笑了笑。
沧月说那天从机场载我到拉萨后,便到处走走,今天刚好来日喀则。
“我已经听见西藏的声音了。”她说,“生命果然值得热爱。”
“是啊。”
“我得好好写篇小说,宣扬蝼蚁尚且偷生的观念。”她又笑了。
“最好是这样。”我说。
沧月挥挥手,道声再见便走了。
我和韩寒在日喀则找了家宾馆,吃过晚饭后便休息。
我躺在床上,想起这二十年来时常埋怨当初念了冷门的水利,而不是热门的电机、机械或信息,以致常觉得郁郁不得志。
但现在心中法喜充满,这一世当个水利工程师是有特殊意义的。
刚闭上眼试着入睡,喇嘛们低沉的诵经声彷佛又响起,
而金色的高原柳在脑海里越来越大,最后整个画面充满金色。


7。 遇见自己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彷佛得到新生。
韩寒要继续西行到定日,然后前进珠穆朗玛峰;我则要回到拉萨。
我和韩寒道别,并感谢他这几天的帮助。
“要好好拍电影啊!”韩寒的车子起动后,我朝车后大喊,“别光顾着和女孩子谈恋爱啊!”
“师兄!”韩寒将头探出窗外喊,“这样也是一种执着啊!”
我到贡觉林路上搭车回拉萨。
下午四点左右回到拉萨,一下车我便直奔玛吉阿米。
“哇!”石康带着一壶青稞酒走近我,“几天不见了!”
我和石康聊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原来蓝天刺白矛、枯柳披金衣是这意思。”石康似乎恍然大悟。
我说我的假期结束了,明天得回台湾。
石康说他这代理老板的身份今天也会结束,明天真正的老板会回来。
“明天我送你到机场吧。”石康说,“然后我也想去珠穆朗玛峰。”
离开玛吉阿米,我打了通电话给雪漫。
雪漫说他们晚上会回拉萨,见面再说。
“我要回台湾,不去珠穆朗玛峰了。”一见到雪漫,我便说。
“你找到自己了?”雪漫问。
“算是吧。”我说,“而且我从此不再迷失,所以也不需要寻找。”
“恭喜你。”雪漫说,“那么你不用再到珠穆朗玛峰了。”
“可是我还不知道七喜是谁?”
“别执着了。”她说,“何况你知道自己是谁就够了。”
“我可不可以再执着最后一次?”
“嗯?”
“让七喜再帮我买回台湾的机票吧。”
“这不叫执着!”雪漫大声说,“这叫得寸进尺!”
“说说而已。”我笑了笑。
雪漫拿出一张藏纸要递给我,我说等等,然后先戴上手套再接过。
字条上面写着:
那一天
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
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月
我转动所有的转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
不为修来世
只为在途中与你相遇
——仓央嘉措
~The End~


倘若我叫七喜(1)
我叫方若虹,很一般的名字。
不过我貌美如花,这一点从十岁起我就知道。美丽的女子总是不会寂寞,但我却真是一个寂寞的女子,这一切说明,我还是有些许特别的。
追我的第一个男生叫阿毛,后来他死了,死于一场急病。阿毛不帅,甚至一般。我把我的初吻给了他,夏日的葡萄架下,他隐约的汗味和迫切的眼神,让我一时间忘记了矜持。回家以后我却为自己的轻浮悔青了肠子,这是我的初吻,就算没有红酒玫瑰,有杯可乐也不错。可是什么也没有,我就这样轻易将它丢弃了,唯一的解释是那一刻我的脑子一定是被什么堵住了导致我短暂性脑瘫。
世上当然是没有后悔药的,自那以后我见了阿毛就绕道走,仿佛他是场瘟疫避之唯恐不及。阿毛死后的半年我在一家大型超市遇到他的表妹,她表妹用世上最恶毒的眼光看着我,吐出一句话:“方若虹,你不得好死。”
我不怕,我本不是什么好运的人,好死坏死对我都一样。
试问,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她会害怕什么呢?
但事实是很长时间内我怕爱情。当然还是有男生追我,如果有人给我写情书,我会读完后折成纸飞机,让它飞到教室的窗外。如果有人约会我,我多半会答应,然后理直气壮地放他的鸽子,如果遇到死缠烂打的,我会告诉雷大义。
雷大义是我的继父。在我三岁那年,他娶了我母亲。
平心而论,他对我还算不错。最大的证据就是我十岁那年,我母亲跟他离婚又变成一个单身女郎之后,他依然每月给我零用,生日的时候买很贵的新衣服给我。我如果和母亲吵架,可以到他家住上三天三夜,他供我吃吃喝喝沉默地听我埋怨我母亲。
十四岁的时候我问过母亲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离开雷大义?
这个问题让母亲有些失控,她抬起她的手掌,不知道是不是要打我。但她又很快把手收了回去,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红酒去了。她酒量不高,红酒只为美容,但她那夜喝醉,醉了就唱歌: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名叫小薇……
那是雷大义最爱唱的歌。
我用手机录下那声音,发彩信给雷大义。我希望雷大义能跟她复合,这样方若虹起码还有一个家。但是希望永远是希望,大人们的感情孩子永远也不懂得。就像孩子的感情,大人也一样不明白一模一样。
“如果你敢恋爱,我就把那男的杀掉。”这是我十五岁的一个晚上,我妈在餐桌上跟我说的一句话。
我跟阿毛不算谈恋爱,但是阿毛也死了。
如此说来,疾病比人,甚至比一个二度离婚心理变态的女人还要可怕。
十八岁那一年,我考上了我们省的师大,自此离开一个心理变态的女人,一个说不上继父的继父,一个不像家的家。
大二那年,我便开始自己挣学费,不再向她要一分钱。
因为,我想恋爱,我必须恋爱。可能我并没有准备好去爱谁,但我急切需要一种被人爱的感觉。这种爱,不是像她的爱一般压抑让人窒息,也不是像雷大义的一样沉默而无处安放,我需要被一个人明目张胆恣意妄为地爱着,爱得好像星冰乐上的奶油,爱得好像四月里的花朵。
我不想让她来砍我的男朋友,因为她砍也砍不过来。一个女人如果二八芳龄、略有姿色而立志谈恋爱,没有不成功的。
大学四年里我谈了数不清的恋爱,每一次的对象都是学校最优秀的男生。其实内心里我稍微有点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对我趋之若鹜,在大学里,如花美貌的女孩子多了去,我并不显得特别突出。
但不大的校园里,方若虹确实是个名人。
大二那年的夏天,我回家,有两个男生跟着我。一个有钱,长得不咋滴,在我家附近找了一个宾馆。另一个没钱,却超帅,住同学家。他们每天抢着跟我约会,我烦了,就躲到雷大义家喝红茶。雷大义老了,白头发一根一根地冒出来。他看着我关掉的手机用比我妈还要忧心忡忡的语气对我说:“眼光要看准啊,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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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叫七喜(2)
“什么事?”我明知故问。
“嫁人啊。”他说,“乱来就是跳火坑。”
“不行就离呗。”我说。
“说得轻松。”他骂我。
我知道他还想我妈咪。我那五十岁的妈咪风韵犹存,拎香奈儿的包,涂LAMER的面霜,每周去市里最贵的发廊做头发花足大半天。她做的小本生意哪里撑得起这样的场子,没人知道她的钱从何而来,或许雷大义有贡献也未可知。
“她到底哪里好?”我问雷大义。
雷大义不答,容忍地看我。
我胡乱建议:“你又不是没钱,娶个年轻漂亮的,气气她。”
“她是你妈。”雷大义说。
那晚雷大义请我去吃西餐,不错的一家西餐店,对面有个姑娘好像对我有意思,老是盯着我看。不过我是正常人,对再好看的姑娘都没感觉,更何况她长相平平。后来我们在狭小的洗手间相逢。她面对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乱仑!”
看着她屁股一扭一扭走掉的样子我才终于想起来,她是阿毛的表妹。
你瞧瞧,事隔这么多年,仇恨依然那么坚挺。纵然我方若虹一直都是良家妇女,又有多少人会真正地相信呢? 
那晚我喝醉,不是跟雷大义,是跟那两个较着劲追求我的男生,我跟雷大义分开后打电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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