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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沉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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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沉璧
作者:东篱菊隐
【内容简介】
醉问落花,君心沉璧。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主角:卫林下 ┃ 配角:奚照庭、奚临轩等人 ┃ 其它:栗薇姮、卫风致、太清
【正文】
1
春风和煦,霍国卫太傅府小姐卫林下闺房里,两个女孩子隔着翘头案相对而坐,其中梳着双丫髻的女孩正兴致勃勃说个不停:“……沉璧姐姐,你没看到,那尊珊瑚真的好漂亮,我做梦都梦见了。”被她称为沉璧姐姐的女孩子,鹅蛋脸,梳着垂鬟分肖髻,发尾束结垂于肩上,加之她丰润的鹅蛋脸看上去比对面女孩大上两岁有余,虽然实际上她们是同年,只差了六个月而已。
面对女孩子的滔滔不绝卫林下只是微微笑着听,心里却惦记着小小的翘头案下她手里握着的那本书,这是刚才栗薇姮忽然闯进来时她藏起来的,不是不能给人看,只是,怕给她爹爹知道了,因为那不是一本女孩子该看的书。
“沉璧姐姐,我听说京里有一位皇子要来我们霍国,而且是要拜卫伯伯为师哦。这下子卫伯伯可要头疼了,昭暄哥哥已经很不听话了,要是又来一个不听话的皇子可怎么办呢?”栗薇姮道。
“人还未到,你何必做那杞人之忧。”卫林下道。对这即将到来的皇子她不感兴趣,她更想知道书里那位浪迹天涯的皇子又遇到了什么高人学到了什么本领。
因为卫林下平时就话不多,所以栗薇姮也未觉得有异,依旧高兴地幻想京城来的大人物,栗薇姮问卫林下:“沉璧姐姐,你说那位皇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卫林下想了想,脑中浮现起书中所写的那位皇子便道:“大概很丰神俊朗,贵气十足,心怀远大,不屑于权势吧。”
“嗯,我觉得也一定是玉树临风的,你瞧,昭暄哥哥是王子也很英俊啊,皇子应该比昭暄哥哥更英俊。”栗薇姮说道。
卫林下点点头,谁知道呢,王太子奚照庭是很英俊,可他的兄弟们也有很獐头鼠目的,根本就是参差不齐,做不得准。
好不容易栗薇姮走了,卫林下拿出书然后看看门口,她的丫环了然地去关了门,回来的时候又端了杯花茶放在桌角。
“小姐,看一会儿就收了吧。”
“嗯,好。”这就是卫林下的调子,不疾不徐不急不躁。
卫林下那上中下三本书终于看完了,正好是初一,卫夫人照例要去庙里上香,自然也照例带着女儿,栗薇姮也早早跑来,她不是喜欢到庙里去,只是沿途会路过集市,她可以瞧瞧市井热闹。一路上她还不停问卫夫人:“伯母,我听说皇子殿下已经来了,卫伯伯说他什么样子了么?”卫夫人摇头。
从庙里回来一进大门便觉有些不同,卫夫人问家丁,说是皇子殿下来府上拜访太傅大人,卫林下看看母亲又看看栗薇姮,后者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于礼,未经皇子诏令女眷们是不能随便去中厅打扰的,可栗薇姮实在想看,想拖着卫林下一起被拒绝了。
“殿下未召见,怎可随意去冒犯。”卫林下规规矩矩说道。
栗薇姮水汪汪的眼睛眨了又眨,笑了,然后拎起裙角向后院跑去,卫夫人无奈地摇头,然后又看看女儿:“这孩子真是心急。”
卫林下陪母亲回房又闲聊两句才回房了,虽然她很心急但仍旧是轻移莲步,肩膀端得水平。母亲说,再怎样也不能失了礼法乱了章法。她也很奇怪,走路和乱了章法似乎并不搭调。
快路过书房,忽然拐角处转出一个人来跳到卫林下面前,手一伸:“拿来。”
卫林下一手捏着袖口一边轻笑:“哥,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不要总这样鬼鬼祟祟的,要是爹起了疑,你自己遭殃不算,还要连累我这池鱼,到时候可别怪我哦。”
卫风致露齿一笑:“沉璧,哥胆子很小,别吓唬哥,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卫林下从袖中拿出一小块碎银,卫风致忙伸手去拿她又赶紧缩回去:“先把书给我。”
仔细看看周围无人,卫林下快速把书放进袖中,施舍一般轻轻松开两根手指,然后不疾不徐地走了,卫风致掂掂那银子,很好,又可以去玩了。看看妹妹的背影卫风致耸耸肩轻声道:“臭丫头,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少爷,少爷,您怎么在这儿,老爷找您半天了,皇子殿下要见您呢。”一个满头大汗的丫环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卫风致随意点点头,唉,见皇子,这是多么无聊的事情啊……还不如去鸟市来得有趣。
回了房的卫林下,不紧不慢换了衣服,她不能太急着把书看完,否则又要等到下个月初一,等待的时间实在太难熬,所以她决定从这本书起每天只看几页,况且,她还有个习惯,每次从庙里回来都要抄一段经书,翻开经匣,已有厚厚的一叠了。
“小姐,您要吃些东西么?”丫环铺了纸,往歙砚上倒了一点水研磨起来。
“中午在庙里吃了素斋,味道好多吃了两口,现在还不饿。”卫林下边说着边翻开经书到夹了书笺的一页,那书笺其实是一段宽宽的苇叶,上面用细细的笔画了一个小小的叶子形的风筝。
“小姐,十三皇子来拜见老爷了。”丫环玉墨说道。
不出她所料,卫林下只是“哦”了下便不做声了。
晚饭时分,卫林下见到了十三皇子,她有些惊讶,惊讶于为何十三皇子没住到王宫却偏要住在卫府,另外的一点惊讶是,十三皇子是羸弱的,面色苍白,大概是不良于行,因为他一直都坐在轮椅上。除了清俊的少年面容之外,他实在与书中所写的皇孙贵胄相差甚远,哦,有一点像,少年的周身都是疏离的气息。
有一位皇子在,饭桌上更加寂静,卫林下嚼着青菜,听着耳边细细的声音忽然想到自己养过的那些蚕,它们吃起东西来也是这样的。
饭后,十三皇子淡淡笑了说道:“冒昧地住在府上实在是打扰了,不如这样吧,以后我在自己房中用膳,以免各位不自在。”少年的嗓音还不那么浑厚,但话中凉凉的淡漠气息已经十足,就是那笑也让人觉得不那么由衷。
卫太傅忙起身道:“殿下想多了,只因老臣一向要求他们兄妹食不言寝不语,他们一向如此,并不是拘束。”然后看了眼儿子,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儿子见他使眼色也只是礼貌的一笑并不答言,显见是不给面子。
“殿下,您别多心,您是初来乍到,过些日子就好了。”吃饭时从不说话的卫林下开了口,卫太傅点头,向女儿投去赞许的目光,还是女儿懂事又贴心给他解围,否则他这老脸可挂不住了。
“妹妹,呃……”卫风致刚叫了声妹妹就闭了嘴,看了眼卫林下,然后又冲十三皇子笑了笑,道:“是啊,殿下您别多心。”
当然,他这后附和的一句卫太傅已经不需要了,所以他被老爹瞪了一眼。他这一句也没有令十三皇子感念,他只是终于注意到卫家还有一个女儿一样抬眼看了看卫林下,她没有下午那个梳着双丫髻冒充丫环的栗小姐娇俏美丽,若她不开口只静静坐在那儿并不惹人注意,可她开了口声音竟是这样柔软,似乎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她脸上的笑靥并不夸张灿烂,却恰到好处,有些,他想了想,对,有些温暖,他讨厌的一个词。
吃过晚饭,卫太傅派人送十三皇子回去歇息,关起门来对儿子横眉立目,卫风致缩着肩膀扁扁嘴为自己解释:“爹,都是男人,说出那样的话我会肉麻的。”说着话撇嘴斜眼看卫林下,卫林下没理他,起身跟父母说累了,回去歇歇。她一出来,卫风致立刻跟了出来,在卫林下身旁嘟囔:“哟哟哟,我这小腿被踢的一脚可真疼哟,哎哟哟,不知道你是人家的妹妹还是我妹妹。”他本想不答言到底,谁成想他妹妹在桌下不动声色用鞋尖踢了他一脚。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捡来的,连爹的围都不帮解,不知道算不算不孝。”卫林下仍然和声细气不疾不徐,像说一句寻常话。
卫风致哼了一声走了,卫林下摇摇头:“唉,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2
十三皇子的到来虽然在霍国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对卫府来说却如同请了一尊菩萨,而饱读诗书恪守礼仪的卫太傅就是那最最虔诚的教徒,每日带着全家晨昏定省,弄得上上下下皆束手束脚,没两天卫风致就有了抱怨,借口陪伴王太子读书躲到宫里去了。十三皇子是皇宫里出来的,识惯了脸色,因此面上也出现了讪讪之意。这些,卫林下都看在眼里。
某天晚饭时候,卫太傅又是亲率夫人和卫林下去十三皇子住的院落去请,见了自然首先是行君臣之礼,卫林下偷偷觑着精致的轮椅上坐着的少年,他嘴唇似乎轻轻蠕动了下终究还是没开口。卫太傅说“请殿下用膳。”
“太傅多礼。”少年皇子示意左右扶他起来站定,两手抱拳对着卫太傅深深一揖道:“弟子请师父安。”
“呵。娘,古人云,白驹过隙,殿下和爹爹每日里这样互相行礼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本是寂静的氛围被少女柔软的说笑声打断。
“林下,不得无礼。”卫太傅连忙呵斥。
“爹,殿下远从京城而来师事于您是拜求学问的,若要学那君臣之礼何不就拜鸿胪寺卿为师了?他们那些人的礼节想必比您还周道呢。殿下为道为业而来,恭谨执弟子之礼,您还不如赶快倾囊相授,就省省这些虚礼得了,殿下应该不会多心的吧?”卫林下笑着问被搀扶着的少年。
“卫小姐所言正是临轩心中所想,我本来还在想,若太傅一直如此下去,我还是命人另觅府第搬出去为妙。”少年说道,语气中透露着稍许不快、
卫林下暗暗叹口气,这位皇子似乎脾气不太好,枉她在这儿和稀泥他也不会说两句软和话。
皇子奚临轩都这么说了,卫太傅自然回了几句:“惶恐、谨记”之类,奚临轩淡淡点头,顺势便免了每日觐见之礼。
奚临轩似乎并不大喜欢与人交往,吃完了饭也是略略坐一会儿,待那第二遍茶好了喝上一杯之后通常就会回房了。私下里卫夫人和卫太傅闺房之内闲聊时说起两人都有些感慨。卫太傅说,殿下是聪明的,只是不大用心。卫夫人便跟着叹一口气道:“一个备受冷落又身有顽疾的皇子能做到这样已是不易了,和我们风致一般大的孩子而已,老爷何必苛求呢。”
卫夫人本就是心善之人,因念及这些所以深觉皇子可怜,慢慢地便将一副慈母之心分出一些倾注于皇子身上,除了礼数上之外,有她自己儿女的也必然会有皇子一份,有时候是一件衣裳,有时候是一些市集的小玩意,就连卫风致爱玩的那些个鸟儿啊雀儿啊也都分了一半儿挂到皇子廊下去了,多数时候,皇子奚临轩并不言谢,只是一副置若罔闻的神情,都是他身边的太监和宫女笑靥如花的言谢。
“风致这小子也不回来,也没人陪皇子殿下说说话取取乐。”卫林下正坐在母亲房里安静地绣帕子,在旁为女儿轻轻打扇的卫夫人忽然说道。
“娘,皇子殿下身边那么多人伺候怎么会没人陪他说话呢。”卫林下说道。
“你看那孩子,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怎么可能有心情同下人们说话,我猜啊,他要是不听你爹讲学怕是一天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卫夫人说道,口气里颇有些心疼的意味。
卫林下抬头瞧瞧自己母亲说道:“言多必失,十三皇子从小在宫里长大想必这个道理比谁都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时候该说他自然知道,娘您就不必操心了。”
“和王太子、你哥哥一般大小,看着可真不像。”卫夫人说道,宫里出来的都这样让人猜不透。
卫林下笑了笑复又低头在绣绷上穿过一针,一边缓缓说道:“又有几个同龄的像哥哥这般未脱天真童趣,呵。”
卫夫人轻摇团扇,暗自叹气心里又感慨一遍,她这一双儿女若是能互换了性别该多好,那样,娇女绕膝憨态可掬一派纯真可真是老天的恩赐。
转眼快至端午,栗薇姮又跑来了,仍旧梳着双丫髻,杏红的裙子,头上簪两朵鲜花儿,整个人像盛开的杏花般粉嫩,她一来照例又是先去卫夫人房里,见卫林下也在便不时朝她使眼色,不想被卫夫人瞧见了以为她眼睛不适,栗薇姮赧红了脸说有事要跟卫林下说。
“急惊风似的干什么,额头上刚跑出来的汗还没干呢。”卫林下说道,一手被栗薇姮扯着往前走。
“因为有急事嘛。”栗薇姮嘟着嘴,好像真很急的样子,但卫林下知道,以她的性格来说,哪怕是后院一窝蚂蚁搬家她也是要跑在头里看热闹的。
“别跑了,反正我娘也不在身边,边走边说也是一样的。”卫林下稍微用了些力让小跑步的栗薇姮停了下来,她自己本来比栗薇姮丰腴一些,被扯着跑了这么一段路也已有些气喘吁吁。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沉璧姐姐,你还有做好的香囊么?适合男人佩戴的。”栗薇姮问道。
这时节的太阳还没那么毒辣,却很光亮刺眼,卫林下拐进花园小径,一边走一边说道:“去年不是还和我夸口说今年定然学会刺绣了么?怎么又来找我要?”
栗薇姮轻跺下脚,晃晃头,两边髻上系着的杏色带子随之轻轻舞动,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两手抓住卫林下的袖子:“姐姐,好姐姐,我明年一定学,你就再帮我这一回吧。”
卫林下无奈摇摇头说道:“我是有两个做好的,可却不能给你。你要什么样子的我让玉墨帮你绣一个吧。”
“为什么不能给我?哦,我知道了,哈,我知道了。”栗薇姮笑着拍手。
“做好的那两个是福寿图,给我爹娘的,你说给你合适么?眼下这个绣了好些只鸟雀儿,一看便是我哥哥用的,若给你拿去送人也会露馅的,所以也不能给。”卫林下慢声细气解释道。
“沉璧姐姐,你亲帮我绣一个好不好?昭暄哥哥眼睛很毒,若和往年的不一样他一定看得出来的。”栗薇姮央求道,转而俏丽的脸上又有些忿忿:“昭暄哥哥真麻烦,不就是一个香囊么,谁绣的还不都是一样,偏偏年年要我亲手绣。”
卫林下笑笑,看着径旁已经胀大的花苞儿也不说话。偏偏栗薇姮又冒出一句:“我看就算我学会了也绣不成你那样精致的,唉,沉璧姐姐,你将来可千万不要嫁到霍城以外哦。”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由得我说了算呢。再说,这一年你多用些心思,怎么也学得会,送人礼物,尤其是亲近之人,送的东西不在贵重而在心意,王太子想必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卫林下仍旧慢条斯理。
“不管啦,不管啦,沉璧姐姐,无论如何,今年这一个你要亲自帮我绣,像往年一样还绣一只苍鹰。”栗薇姮抱着卫林下的胳膊摇啊摇,声音也甜得蜜一般,卫林下被她磨得无法只得答应了。
她们沿着即将开满鲜花的小径走远了,横在假山前那座已经爬得满满浓绿的屏风样的紫藤架后传出轮椅的滚动声,因为轮上包裹了厚厚的骆驼皮,所以声音并不大。轮椅上的少年依旧是沉郁的神色,好像这天下事没一件能让他开心,哪怕稍微舒展下眉毛。
奚临轩手里掐着一个小小的花苞儿,大概是刚才一直抬用力,花苞儿已经扁扁的躺在他手心里,他眉头一皱很是厌恶地将那残花扔在地上,可掌上仍旧沾上了明显的花汁儿。
他不是故意偷听,只是看书看得腻烦,宫女们又不停来问他端午怎么给宫里回话之类的琐事让他不胜厌烦,索性就屏退下人找了这一处安静的所在静静坐着。然后,卫林下她们来了,她们因说着话没有留意这边,所以没看见他偷偷拨开两片紫藤叶子盯着她们。
奚临轩想,栗薇姮真是太过天真,难道她没看见卫林下低头看花苞儿时候的笑容么,有些涩,于是,他明白了,那个没有礼貌的名为奚照庭的诸侯王太子竟也是卫家小姐的心上人。
“蠢。”奚临轩轻声说了句,像梦呓,也不知道他指谁。
卫林下对着面前的绣布在踌躇,半晌才动手配好线,拿起针慢慢的绣,有些心不在焉,这是第三个了吧?这是最后一个,以后绝不帮栗薇姮了。
绣布是天空蓝,要绣上一只翱翔的苍鹰,并不好绣,要费她不少的时间,可这香囊佩戴在奚照庭身上很好看,卫林下两边嘴角上翘微微笑了,有些羞涩,随即又轻轻叹一口气,好看又能怎样,谁不知道奚照庭喜欢栗家小姐呢?想到这儿卫林下放下针线走至平日里常坐卧的书案边,伸手在案下拿出一本书来,翻开,看了几页又把书收好仍旧回去拿起针线和绣布仔仔细细的绣,虽然从她小时候玉墨就伺候在她身边,可仍旧想不通小姐这是在做什么。那书上的字不知道是何意,每次小姐若有烦心事看两眼那书就心平气和了,看样子与她平日抄的经书又不同,玉墨有些奇怪。
人之在世,不过区区数载,比之浩荡历史,不过如蜉蝣之朝生夕死,又何必苦苦纠结于小儿女的情长气短,如书中的侠士,对酒当歌义结金兰豪情满怀才不愧对这短短岁月。
卫林下如此劝慰自己,一时便收回了心思仔细绣那香囊。
3
借口陪伴奚照庭读书而离家多日的卫风致回家了,右边脸上一道红红的痕迹,他说是不小心被柳条刮的,神色有些躲藏,任卫太傅再问也不肯多说一句,卫风致还带来了霍王太后的话,说卫夫人好久不到宫里走动了,也没人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卫夫人听完这话便看看卫太傅,卫太傅拈着胡须若有所思,卫风致的眼神在爹娘之间飘来飘去最后一转落在妹妹卫林下身上,嘴角一勾眼梢一吊,笑了。他的笑很夸张,想不注意都很难,所以,平日里沉默不语的皇子殿下也瞥去了尊贵的一眼,自然,他也看到卫风致是对着卫林下笑的。
卫林下从容地看回去,卫风致便又发出“嘿嘿”的怪声。
“我瞧哥哥脸上那道红印有点像爹爹家法的那条皮鞭呢,娘,您看像不像?”卫林下口气里透露着关心。奚临轩便侧目往卫风致脸上看去,似乎,果然是皮鞭形状,还是几股皮子编起来的那种。
卫风致的脸腾地红了,指着卫林下:“你胡说什么,明明是柳条……”
“哦,柳条,宫里又引了新柳种了,看样子很稀奇呢。”卫林下缓缓说道。
在四人八眼的关注中卫风致匆匆向奚临轩和自己爹娘一拜就落荒而逃了,奚临轩也称告退,推轮椅的太监问:“殿下,这就回房么?”奚临轩没作声只略微侧了下头,太监忙闭了嘴。
奚临轩在想,为何卫风致提到老太后的时候会用那种看热闹的眼神看卫林下呢?还有,卫氏夫妇,虽然他们只是快速交换了下眼神,可,他眼睛很好,不仅看到了,还看仔细了,难道这卫林下身上有什么说法不成?能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奚临轩想不明白,不过他并不在意,毕竟于他来说,除了皇宫里他那不得宠、每日里兢兢战战活着的母亲相比其余的都是不用在意生死的人,包括给了他尊贵血统却没有相应尊贵地位的男人,皇帝。他的兄弟们叫他父皇,可他是宫婢所生,没那个资格,即便那个人允许……他也根本没机会叫出口。他的父亲他只远远地看过一回,十五年,只看过一回。
“砰”!扶手上这重重的一下令轮椅立刻停了,小太监哆嗦着试探开口:“殿下?”
“闭嘴。”奚临轩的声音很是冷硬。
小太监闭了嘴,几乎连自己的气息都一并锁在了胸腔里不敢呼出一点,生怕惹着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端午之前,霍王派王太子奚照庭来卫府恭请奚临轩入宫过节,奚临轩生来便讨厌人多热闹的地方,本不欲去,忽然想到那晚卫风致古怪的笑,想想便应了。卫太傅和卫风致彼时不在府中,奚照庭便觉无趣,又因和那京城来的古怪皇子不投脾气所以也就不愿多待,匆匆请人上轿而去。
轿帘落下的刹那,奚临轩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香囊”二字,往奚照庭袍上一瞧,果然,一只天空蓝绣着黑色雄鹰的香囊垂挂着,香囊下端用五色丝绦拴着一块儿玉饰,大概用的时间不短,已经不那么光鲜了。
轿帘落下,奚临轩冷冷扯了个嘴角,奚照庭喜欢栗薇姮,栗薇姮看起来情窦未开,卫林下喜欢奚照庭,奚照庭并不知道,似乎,也很寻常的一段公子小姐情事。
他不喜欢那香囊上的鹰,甚至,憎恶。
皇子殿下进宫住了两天之后便是端午,于偃人,这是一个需要大肆操办的节日,奚临轩也像一贯讨厌其他事情一样讨厌这个节日,无论何种原因,他极度讨厌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坐在轮椅上,奚临轩冷冷看着眼下的乌鳢湖,那里正有许多贵族子弟组成的队伍在赛龙舟,岸边有许多呐喊助威的人,自然,许多是衣着光鲜靓丽的官宦小姐。
奚临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眼便看到了得胜龙舟船头站着的奚照庭,他正得意地对着岸边挥手致意。他看见奚照庭的目光往这边阁上来了,那边栗夫人身边的栗薇姮正高兴地说:“昭暄哥哥赢了!”
声音仍旧欢快如黄莺出谷,奚临轩却忽然觉得吵,正皱眉头,栗薇姮跑到他面前,满面喜色,她漂亮的杏眼弯得更像新月,她拉住他的手说:“昭暄哥哥赢了,赢了。”
栗薇姮的手很小包不住他的手,她的手很软,柔若无骨一般,奚临轩不喜人碰触他,可眼前这张笑脸却让他无论如何也发不起脾气来,他愣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显然,栗薇姮也回过神,脸霎时就红了,这让奚临轩想起了水蜜桃上那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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