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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兰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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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实地娶妻生子,给父母养老送终,任谁也想不到当年,轰动全国的苏州首富灭门惨案,就是那些个成天笑呵呵的街坊、邻居干的;也有的重操旧业,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但全部散落在长江以北,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逍遥了十余年,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当年因为疏忽而留下的风家孤儿,如今已长成为一个索命的阎王。
早在四年前,风清逸就把一切调查好了,没有漏掉一个。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除了和兰夕生有约在先之外,还在于他的暗地布署,他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他要像猫抓老鼠一样,把他们耍得筋疲力竭,再给予致命一击。
于是,两三年间,很是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像河北保定赫赫有名的“四方镖局”,在给京城富豪张家保的五万两黄金时竟大意失荆州,五万两黄金在途中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飞。报了官,最后在“四方镖局”的一个分局发现了这批黄澄澄的金子。从此“四方镖局”的声誉急转直下,生意一落千丈。一日,仆人发现镖主服装整齐地吊死在自己房中,死状极其恐怖。据其留下的遗书称是自己“一念之差,害了整个镖局,无颜存活于世上,以死谢罪”。太原府有一个叫“侯门”的门派,当家的人称为“孙善人”,很是得当地人尊敬。这不仅因为他一套猴拳打得虎虎生风,门中弟子如云,更因为他对自己家中偏瘫多年的糟糠之妻不离不弃,相濡以沫,且从不在外面拈花惹草。谁知一日被人发现一丝不挂地死在“倚翠楼”当红花魁天香房里,天香不知所踪,成为一无头公案。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疑为情杀,引得同道中人唾弃不已,直呼败类。“侯门”弟子皆引以为耻,纷纷另谋出路,一个门派就这样凋零了。最为离奇的是沧州城外六十余里有一名为“黑风崖”的地方,从十余年前就聚了一窝强盗,干尽了丧尽天良的坏事,附近村民和过往客商无不对其恨得咬牙切齿。可“黑风崖”易守难攻,朝庭剿了几次都铩羽而归,奈何不得,成了当地的一颗毒瘤,皇帝心头的一根芒针。不料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被夷为平地,一窝子土匪无一幸免。当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称是“天谴”,地方官则八百里加急往京城报这一喜讯去了。其他的诸如因经营不善导致店铺破产倒闭、财产充公,或是意外身亡,或是突然暴毙,以及因过余苛刻导致下人报复等等,都因为太过寻常,没有引起人们怀疑。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说一阵就算了,谁会吃饱了撑着,去追究这些事情呢?更何况这些事情风马牛不相及,即便是有官府介入,也没将它们联系起来。
这一切都是风清逸在幕后指挥的,聪明如他,每一件都做得干净利落。他对结果甚为满意,也大致知道了当年的一些经过。而这些,他准备将这些年所受的苦痛,全部加诸在当年的刀疤脸陆刚义身上。
陆刚义,原名陆老虎,十三年前靠贩马起家。因和黑、白两道均有往来,生意拓展得极快,现在已是洛阳有头有脸的人物。再过一月,便是陆刚义,不,陆老虎的五十大寿。呵呵,到时,我可要送上一份厚礼,相信你会大吃一惊的。看着手下留下的资料,烛光下的风清逸脸上浮现一个残忍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谁?”一声轻微的声响让他警觉起来。
“是我。”兰沁见躲不过,只得从窗外跃进来。
“你来做什么?”风清逸厉声喝道,想到刚才布署的计划可能被她听到,他就极端不快,那太血腥,太残忍,他更怕她由此对他心生鄙视。
“我……是想来问一下你,你的计划进展得如何了?”兰沁咬着唇道。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他冷着脸。
“逸,冤有头债有主。那陆老虎是罪有应得,可他家的仆佣是无辜的,他的妻妾子女也不知情,你不能滥杀无辜。”他的计划便是要血洗陆家,她不要他变成一个嗜血的人。
“哼哼,你倒是会为别人着想。”他阴郁地盯着兰沁,心中有说不出的愤怒,“你知道我家当年血流成河的样子吗?墙上、假山上、花木上,到处都是斑斑的血迹,一夜之间,天地失色,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们是无辜的。”
“难道风家百余口性命就活该被杀吗?”
“那你这样与那班强盗何异?”
闻言,风清逸心头“腾”地升起一把火来,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这是我风家的事,无需外人过问。”
“如果我硬要管呢?”兰沁脸色苍白地问。
“休怪我手下无情。”
兰沁闻言僵在那儿,好一阵子才道:“我们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原来爷爷早算到这一天了。那时她还不知道报仇到底有多血腥,才会答应爷爷能劝即劝,不能劝便随他。是以这些年来她对他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千不该万不该是自己好奇,偷偷地听了他的计划后,才知道竟要赔进那么多人命。爷爷啊爷爷,你早知我不会坐视不管,才会要我不介入这件事来。可是,即使不因为那些无辜的生命,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逸双手沾满鲜血啊。”
看着兰沁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风清逸继续地说着狠话:“想知道为什么吗?”
“想。”
“因为我讨厌你。”顿了顿又道,“我要报仇,却还要报老头子的恩,就是照顾你这个累赘!屈居在别人屋檐下过活。哼哼,你以为我会对你好吗?别以为你爷爷救了我一命,我就会感恩图报。这些年我为你兰家做的,已远远超过了他的恩情。恩情?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救我吗?他就是怕死后你没人管,才会出手相救的。你呢?除了琴棋书画外,你又懂什么?府里府外,哪一样不是我在操持?不然,你哪里过得上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他的滔滔不绝在看到兰沁痛苦的神色时嘎然而止,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不该说的话,想要收口已然不及。
“原来如此。”兰沁轻声道,避开风清逸伸过来的手,“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抱歉给你这么多不必要的困扰。如果是爷爷的缘故报恩,你大可不必。救你的是爷爷,不是我!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说罢,兰沁转身冲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不是这样子的,沁儿!老天,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告诉我。走到兰沁方才所站的地方,伸手拥着,就像拥着她一样,你会原谅我的,对吗?因为我们曾经是那般亲近,你也是理解我的,对吗?因为你知道,我的坚持在你面前总是那么不堪一击,才会故做强硬,不然,复仇计划便会功亏于篑。沁儿,可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心中常有悲苦?我怕控制不了自己,让当年的誓言成真,那是我倾尽一生心力也无法承受的啊!
但是,兰沁什么都不知道,隔阂已成。
第五章
今日是陆刚义五十大寿,宴客盈门。宅前车水马龙,堵得水泄不通。宾客间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寒暄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空气里更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鞭炮过后的硝烟昧儿,一群小孩穿梭在人群间捡着未燃的炮仗。任谁都想不到隐藏在暗处的冷笑, 一场血腥即将降临。
“开封府刘老爷到——”门房拖长声占吆喝。
“啊哟,陆老弟,一些日子不见,倒是越发富态起来了!”被唤作刘老爷的满睑堆笑,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手一挥,一个小厮赶紧奉上一个礼盒。
“托福托福!刘老哥大老远来,真是使陆某蓬……他妈的飞啦!”陆刚义瞟了眼匣子里的金佛,不由得笑眯了眼。脸上的刀疤骤然聚在一起,显得更加惨不忍睹。即便身着华服,也挡不住天生的匪气。粗俗的话语让他不像个经商之人,倒更像个暴发户。所不同的是,做案之时他正值壮年,现在已是两鬓斑白的一个糟老头儿了。
“客气客气!”刘老爷嘴上笑着,心中却在嘲讽陆刚义的粗俗和附庸风雅。若不是生意上要依靠此人,他何必大老远跑来给这种人祝寿。
“喂喂,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出去,听到没?出去!”
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众多宾客纷纷起身,往外张望。
陆刚义脸一沉,叫来管家道:“出去看看!”不多一会儿,只见那管家神色古怪地回来,便问道:“外面是怎幺一回事儿?”
“外面……”管家面有难色。
“说!”
“是,老爷!外面……外面有人送……送了一口棺……棺材来!”平时伶牙利嘴的管家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话说完,已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陆刚义一拍桌子,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来寻我晦气!”
“就是!想陆老弟在洛阳是什么人物?就是跺跺脚连城墙都要抖三抖的!也不打听打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刘老爷趁机煽风点火。
闻言,陆刚义气得脸色发青,“赫”地一下起身道:“走,出去看看,是哪个猴崽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就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以为陆老弟你好欺负!”刘老爷附和道,趁势火上浇油。
果然,院中大大咧咧地摆了口棺材,和周围喜气的饰物一比,显得十分刺目。众宾客早已吓得站在一边,纷纷交头结耳,不停地议论,就连后院的女眷们也各自差了丫环出来打探消息。
不看则罢,一看陆刚义气得七窃生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条刀疤不住地抽搐着,十分狰狞,喝道: “哪个兔崽子给老子干的?出来!”一连吼了几声,才有一个青衣小厮从人群中慢吞吞地走出来,长相普通得多看几眼也难以记住他的容貌。只见他不卑不亢地向陆老虎鞠了一躬道:“是小的,老爷!”
“你?”陆老虎压根不信,撇撇嘴道:“就凭你?”
“是小的送来的!”’
“好大的胆子!说,是谁指使你干的?”
“指使?指使什么?”那人抬头一脸茫然, “小的今晨接到订单,说柿子巷七十二号有急用,让小的立马送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过来!”
“那人是谁?”陆老虎气得浑身打颤。
“小的不清楚,只见得他以黑纱蒙面,大约二十岁上下。”
“哦?”陆刚义半信半疑。
“胡说!洛阳城内,谁不知道柿子巷七十二号是陆老弟的宅第?谁不知道今日是陆老弟五十大寿?你还敢送来。
分明是欺到陆老弟头上来了!活腻了不是?”刘老爷一口一个“陆老弟”,显得十分亲热。
“这位大爷明鉴,小的也是初来乍到,哪知道什么柿子巷枣子巷?要知道,就是借十个胆,小的也不敢啊!”那人一脸懊丧,“这倒好了,满以为可以在老板面前讨个好,谁知……”
“你……”陆刚义气结。若是以前,管他三七二十一,他早一刀将那小厮砍翻在地。可今不同昔,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教他如何下台?“来人啊!给我拖下去,好好修理一顿!”
“饶命啊,陆老爷!好歹您也是洛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地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冤枉好人?”那人扯着喉咙喊。
“拖下去,拖下去!”陆刚义听他那么一叫,心中更是烦得要死,只求速速解决。
就在闹得一团糟的时候,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所有人听见, “陆老爷如此身份的人,何必为难一个下人?”低沉柔媚的声音中夹杂着肃杀之气。让原本嘈杂的庭院奇异地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来,却是个黑纱蒙面的年轻人。
“你?”指着棺材,陆刚义气愤地说, “我哪里得罪你了,要寻我晦气?”
“我昨日占了一卦!”蒙面人言不对题。
“那与我何干?”陆刚义忍着怒气。
“卦象显示,贵府今日将有人仙逝!”
“谁?”
“你!”
“我?”陆刚义一惊,随即恶狠狠地说: “你是来故意找碴的?”
“呵呵呵!”那人轻柔而愉悦地笑道,“相信在座各位都看出来了!怎么,你现在才发现?”轻松的语气像是在聊天,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震惊不已,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窜上,虽是大白天,却感觉到阴森恐怖。
“你是什么人?”
“我么……是鬼!”
“你……”三番两次地遭受戏弄,陆刚义的怒气终于爆发,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哦?”
“哼,你自始至终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见心虚!”
“呵呵,看术你也不是很笨嘛!”那人赞许道,并不受激, “我本来要灭你门的,不过想了想,冤有头债有主,就打消了这个主意。不过为了省却麻烦,自是稳妥为好,是不是?”
“哈哈哈……”仰天狂笑,陆老虎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好狂妄的语气!”别说他家养的护院就有好几十人,就今日来的江湖中人就够让他吃不消了。基于江湖义气,他们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他受欺负的。他已然看到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已按捺不住,正蠢蠢欲动。
那人冷冷地旁观,并不觉得好笑。蓦地,陆刚义杀机顿起,手一挥,喝道:“上!”马上便有三四十人提着明晃晃的刀,将他团团围住。旁人见状,纷纷夺路而逃,生怕受到波及,连那刘老爷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溜得不见了踪影,庭院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了。
紧张的空气一触即发。黑纱下的眸子一冷,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觑着没走的人道:“怎么,不走?没看过瘾?”
“屁话,俺江湖中人,岂可袖手旁观?”
“就是就是!”其他人纷纷附喝。
“哼!三流门派!”那人不屑,转头对陆刚义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陆老虎!就算你金盆洗手了,也和这些武林败类勾结,是么?”
“啊?”陆刚义,不,陆老虎大吃一惊,不想自已苦苦瞒了十三年的本名被此人提及,不由恼羞成怒, “哇哇”叫道: “你们这些饭桶,杵在那儿干吗,还不快给老子上!”
“是!”众家丁得令,气势汹汹地冲上去,准备将那人大卸八块。而那些江湖中人,听了他羞辱的话后,更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谁知那人却一个旋身,飞掠开去,院中却凭空多了十余个蒙面人,加入厮杀。蒙面人虽不多,却个个武艺精湛,一时间只见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那些平日里狐假虎威的家丁和不可一世的所谓江湖中人哪是他们的对手,早被打得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陆老虎大吃一惊,刚才欺那人势单力薄,谁料是早有准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刚穿过回廊,就见方才那蒙面人堵住了去路。正冲着他冷笑。陆老虎狗急跳墙,从袖中摸了把匕首恶狠狠地刺向那人,却因这些年养尊处优,早是色厉内茬。被那人轻而易举地一脚踢在地上,陆老虎吓得赶紧叫,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那人眉一皱,不料当年血洗风家的竟是如此货色。
对,此人便是风清逸!轻蔑地看了一眼躺家地上如肥猪一般喘息的仇家。他柔柔地笑道: “饶你是不成啦!你这么没有用,何必让祖宗蒙羞呢,是吧?不过,为了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大发慈悲,让你看看我是谁!”说罢,缓缓揭开面纱,露出一张俊美斯文的年轻面庞,斜眼入鬓,风眼含威,唇角那隐隐的笑始终没有传到眼底,赫然是当年的风怀古。
“啊……鬼……鬼啊!”陆老虎吓得大叫。那双眼,那双凤眼,他太熟了!那是一双至死没有合上,这些年来一直在他梦中出现的凤眼,美丽、空洞、怨恨……他,他是风怀古么?风怀古回来向他索命了么?
“鬼?我不是鬼!”风清逸缓缓地摇头,把脸逼向陆老虎,冷冷地柔笑道: “是他的冤魂附在我的身上,向你索命来了!我身上有他的影子呢!你看,你看,我是不是很像他?我像他么?看来你一直没忘记过他!是不是他的冤魂一直缠着你,没让你安生过?是不是有时觉得他在背后看你,看得你头皮发麻?是不是常听见他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他的眼至死没闭上,所以他认得你。看,看,他又在看你,就像这样!”风清逸不疾不徐地说着,轻柔得像在说故事,却又说不出.的诡谲恐怖。突地,眸子一冷,射出两道寒光,竟将陆老虎吓得晕了过去。
风清逸唤来一个人,命他将陆老虎泼醒。被冷水激醒的陆老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风怀古”在冲他冷笑。他赶紧闭上双眼,惊惧地叫道: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这么多年,我年年在元宵节给你们烧纸钱,愿你们在阴间大富大贵。饶了我!饶了我好不好?”
“饶不得的,你看他们!” “风怀古”的手指向院中厮杀的蒙面人道, “他们都是你当年刀下的亡魂,如今,也来索命了!想想你当年是怎么对他们的?”
“不……不……”陆老虎吓得面如土色,眼睛越睁越大,脑中闪过一道道当年的情景:一个丫环拿了把扫帚来赶他,被他一刀刺进心窝;一个汉子拿条板凳砸向他,让他削掉半个脑袋;还有个老头想拖住他,竟被他拧断了脖于,当场断了气……
“想起来了?是不是和当年一样?”“风怀古”的声音始终透着慵懒,温柔中夹杂着冷冽,迷人中带着无情,“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若未报,时辰未到’,现今,时辰到了!”轻轻捡起陆老虎旁边的匕首,仰天道:“爹!娘!岚儿!你们在天有灵,看我今日手刃仇人!”
说罢,一剑刺向陆老虎,准备取他性命。
就在风清逸自以为得手之际,斜刺里一条白练飞来,卷走了那夺命的匕首,随即一个粉蓝色人儿立在风清逸旁边,道:“刀下留人!”来人正是兰沁。
“你来做什么?”没料到会突然起变化的风清逸一反方才的闲适,满脸的恼怒和焦躁。
“逸,他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就饶了他吧!”
“饶?”风清逸恨恨地道: “我苦苦等了十三年,为的就是这一天!休想我会饶他!”
“逸,你不要再沾染血腥了,好吗?”
“住口!我沾不沾血腥与你无关!”风清逸看了一眼兰沁,冷酷无情地说: “你看看院中这些人,本可以留一条命苟延残喘的,现在因为你,今日不得再留活口!”最后一句话,风清逸是说给院中的蒙面人听的。
“是!”众蒙面人领命,出手不再留情,尽是杀招。
“为什么?”兰沁愤怒地问。
“因为你!”自腰间抽出软剑,风清逸不再言语,只求速战速决。剑问再度指向陆老虎的心口。
“不要伤我爹爹!”一个穿着鹅黄色上衣的女孩子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扑在陆老虎身上,回头哀求风清逸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爹爹!”
“岚儿?”风清逸胸口一窒,记忆中的人影变得鲜活起来。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爹爹好吗?”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
“岚儿,你不认得哥哥了?”
“你是谁?”女孩子止住哭道。
“啊?”风清逸清醒过来,反问: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陆若黛,今年十一了!”她可怜兮兮地说道。
“看起来好小!”风清逸喃喃道。她不是岚儿,岚儿已去了十几年,现在也二十出头了。但陆若黛还小,又穿了件鹅黄色的衣服,和他记忆中的岚儿形象刚好吻合,怪不得他会有错觉。想了想又道: “你为什么要穿鹅黄色的衣服?”
“……”陆若黛愣了愣,不想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也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知道。打小爹爹就让我这样穿,说这样好看!”
“你爹爹?”看了眼目光涣散的陆老虎一眼,风清逸冷冷地道: “以后不许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啊?”陆若黛不明所以。
恰在此时,陆老虎也渐渐清醒过来,见到女儿,惊叫道: “黛儿,你怎么在这儿?快回去!不,你,你赶快逃,听到没?”他几个儿子都是草包、窝囊废,惟有七姨太生的这个女儿虽不像他做事又狠又绝,却最有心计,深得他的喜爱。
“哈哈哈……”风清逸终于开怀大笑,有了比杀了他更好的办法,问向陆若黛道: “想救你爹爹吗?”
“想!”若黛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好啊,那你跟我走,随我姓!”
“就这样?”
“就这样!”
“好,我答应你!”若黛一口应承,随后又问: “你不会骗我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若黛,你不能答应他呀!他会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的!?陆老虎挣扎着爬起来。
“窑子是什么地方?”若黛天真地问。
“一个很好的地方!”风清逸开心地说。
“畜牲,我……我跟你拼了!”陆老虎作势要扑上去,谁知风清逸拉着若黛退出几许,让他扑了个空。
“还不快走?”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风清逸依旧笑得很开心。
“是!”若黛乖乖地说,又道: “爹,您放心,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却引来风清逸呵呵大笑和陆老虎愤怒的低吼。
未走两步,只听背后一声惊呼和一阵狂笑。原来是陆老虎趁兰沁不留意,一把挟持了她。
“姓风的,别以为老子老了好欺负,你还嫩着呐!”
喘息了一阵,陆老虎又道: “想要这小妞的命,就把若黛还给我,咱一命换一命,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她这如花似玉的脸上,可就要……嘿嘿!”
风清逸的脸忽地沉了下来,却看向兰沁,仿佛在说:看到了吧,这就是你要救的人!盯了好大一会儿,才“格格”地笑道: “与我何干?”
“啊!”陆老虎不想找错了人,一分神,腰间一痛,兰沁已成功脱离钳制。四两拨千斤,将陆老虎那痴肥的身躯轻轻地推下台阶,跌了个“狗吃屎”。说时迟那时快,风清逸迅速抽出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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