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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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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个怀有那样一种动机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男人,我觉得即使继续和他在一起,似乎也是枉然,而且我很生气自己被他欺骗了这么久。”
  此时,怡静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为了自己一时泄愤而将别人的人生摆弄于股掌之内的男人,想起他的所作所为,最重要的是他站在展望台上对那个女人说过的一段话。
  — 一个完完全全满足父母对儿媳妇的要求的女人,她的家庭条件很好,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经常被家人轻视,我想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随时可以躺在一张床上,还可以带她去一同出席夫妻俱乐部的聚会,不会让我觉得难为情或拿不出手,父母也相当满意!没错,就是这样!这些就是那个女人的全部价值!
  一想到那个情景,怡静便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在缓缓上升。他说他发现了轰轰烈烈地爱过之后却遭到背叛的女人和我之间有一些细微的相似之处——但怡静根本无法假设自己和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之间有任何相似点——他只是用我作为那个女人的替代品而娶了我,但他讨厌我,像讨厌那个女人一样,他和我睡觉,就像他曾经渴望和那个女人睡觉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幼稚和自私的人呢?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而且他居然连一点儿反省的意思都没有,还问我这有什么问题,这就更加不能原谅了!
  “难道结婚动机不纯还不能作为发脾气乃至离家出走的原因吗?”
  “具体法律方面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
  “为什么?这是一种欺骗嘛,是对人心的一种欺骗。”
  静珍只是耸了耸肩,似乎在表示自己对和人心相关的法律内容就更不清楚了。
  “就算是他骗了你,但在你们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里,他也不是总对你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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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对我不好,但是那些好的东西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真正属于我的,这才是最让我生气的原因。”
  不管是伤心也好,幸福也罢,我都希望那是只属于我的,我的伤心就属于我一个人,我的幸福也只属于我一个人,这就是我的愿望,我不喜欢作为别人的影子去享受原本属于别人的幸福,就算是极端的痛苦,我也希望那是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
  突然,怡静低头看了看此刻握在自己手中的方向盘,于是便对妹妹说道。
  “你也知道的,如果我不是自己开车,而是坐别人的车就一定会晕车,据说那是因为身为一个乘客,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坐的车到底是开往哪一个方向的。”
  听到姐姐突然说起晕车的事,妹妹静珍不禁转过头来望着她,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的神情,而怡静也以一种比刚才更认真的神情回答道。
  “但如果是我自己开车,我就绝对不会晕车,因为我知道自己会往什么地方去,所以我,一定要自己开车,因为我不想再继续晕车,今后我也要自己主宰自己的生活和命运,就像我一定要自己开车一样。”
  静珍在此刻的怡静脸上感觉到有一阵风吹过,就和两年前怡静偷偷离家出走时一样,那阵原本已经消失的风似乎又再次出现了。但是,姐夫会接纳这一点吗?突然,静珍想起两年前自己因为暗地里协助姐姐离家出走的事而经历的那些苦难,天哪,我怎么每次都在扮演帮助别人离家出走的角色呢?
  “虽然自己开车比较保险,但你一定要保持好速度,姐姐,这条路的最低限速是每小时60km,你现在这45km是怎么回事?后面的车会嫌你碍事的。”
  那一刻,静珍甚至为自己没有男朋友,也没有丈夫这件事感到庆幸。
  因为从家里搬出来的是女方,所以她的丈夫就免去了为寻找一个容身之处需要付出的辛苦,但是对于这一点,信宇根本没抱任何感恩的心态,因为就像怡静曾经说过的,这个两人一起生活都显得过于宽敞的房子,现在对于他一个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片热带丛林。
  可笑的是,在这样一个冬天的晚上,信宇居然一头躺倒在湿热的草地上,他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因为气愤而像发烧一般燥热,离开自己的妻子留下的那些花草旺盛地生长在整个阳台上,这就是那个热带丛林。
  今天一回到家,迎接他的依旧是那一片沉重的、漆黑的寂静,信宇先打开了客厅里的灯,冷静地解开自己脖子上的领带,换了衣服,随后便像往常一样转身走进自己常常要工作到很晚的书房,因为尽管今天接连发生了好几件令他倍受打击的事,但他还是讨厌被人看出他曾经真的被击中了。
  ‘对于那个说是讨厌我而离开的女人,我才无所谓呢,等过一段时间,不管她跑到哪儿,我只要把她带回来就行了,在那之前,我还是应该按照我原来的方式继续生活下去嘛。’
  因为爱情这种东西而受到致命打击,还有为了摆脱那种打击的影响而大吵大闹,这些都是二十几岁时才会做的蠢事,而我是明智的三十岁男人,如今,那种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不具备任何杀伤力了,我应该工作,这样才能赚很多很多的钱,才能有力量嘛,那种能够让除了像那个女人,像那个傻瓜一样的韩怡静那种异类之外的所有人屈服于我的力量。
  于是,他故意无视自己曾经就是在这个地方听着音乐,怀里搂着妻子,曾经在右手的骨折完全愈合之前一直和妻子一起在这里度过晚间时光的事实,一屁股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开始处理工作。
  “请把明天一起开会的三个人的资料发给我看一下,还有,取消明天上午九点以前的所有日程,告诉申室长,让他请示会长明天腾出二十分钟的时间,对,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汇报……”
  信宇不停地翻看着文件,突然,他的视线停在了某个地方,那是一个比手掌略大的小皮面笔记本,是已经离他而去的那个女人的东西,是她的咒语书。放下电话之后,信宇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那个皮面的笔记本。
  — 这是我的家用帐簿,也是我的日记本,还是我的咒语书。外婆曾经告诉过我,当你迫切想渴望拥有什么的时候,只要全心全意地把它反复写上几遍,你就能够实现这个愿望。
  在主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偷看人家的日记是很恶劣的行为,但是自己在那个女人的心目中已经是个恶劣的人了,‘恶劣人做恶劣事,这很正常嘛’,信宇边这样安慰自己边翻开了怡静的这本家庭帐簿,日记本,也是她的咒语书。
  信宇快速地翻看了几页,随后马上用没精打采的口吻嘟囔道。
  “……没什么特别的嘛。”
  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记录了他们整个秋天喝过的咖啡的种类,放到洗衣房清洗的衣服的种类,还有摆放在阳台上快要死去的花草是如何被重新救活的等等,不过是些无聊琐碎的内容罢了,还有曾经因为想怀孩子而去看过的医院,排卵期时很想狠狠教训一顿根本不肯配合自己的丈夫,类似这种简短的感想之类的内容……花,孩子,丈夫,钱,日常生活,只有这些用简短的随笔和数字断断续续记录下来的她的内心世界。
  信宇觉得如果只因为翻看了这种无聊透顶的东西就被当作是低劣的人实在有些不值,于是便打算合起那个笔记本,可就在这时,大概是在今年春天写下的几行字却牢牢锁住了他的视线。
  不要因为自己孤独而让别人变得孤独,
  不要因为自己郁闷得想大哭一场而把别人弄哭,
  同样,不要因为别人做了自己不能做的事而讨厌他。
  不要因为自己付出了爱却无法得到回报而感到遗憾,
  不要固执地认为自己讨厌的人在别人眼里也同样反感。
  还有,不要因为自己想离开却无法离开而嫉妒那些可以离开的人。
  ……这些我到底做到了多少呢?


  ‘她一直都想要离开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这个女人总是做梦梦见自己离家出走吗?她曾经郁闷得想大哭一场吗?她曾经认为自己无法被别人爱吗?她在和我一起生活的时候讨厌我吗?’
  突然,信宇开始用力地翻看眼前这个一度令他感觉无聊的笔记本,很快,他在大概秋天时的那部分日记中发现了一张用透明胶条工工整整贴起来的名片。
  花店‘幸福的小树林’
  代表 韩怡静
  Tel:02)7XX… 56X9
  “幸福的小树林?这又是什么?”
  信宇又在那张名片下面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怡静和她的朋友——一个信宇也见过几次面的朋友,还有嫂子茹珍,每个人都伸出一只手做出V的手势,同时朝镜头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9月19日,开业庆典,好好干吧,加油!
  照片下面写着这样一行字。
  “怡静啊,怡静,韩怡静!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些什么呀?”
  信宇冲着照片上满脸笑容的妻子气愤地问道,这张他毫不知情的名片,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她脸上的那种笑容,还有他完全不理解的加油,当信宇看到所有这一切的瞬间,这个始终竭力保持镇静的男人脸上终于显现出棱角,只见他狠狠地把拿在手里的怡静的小笔记本摔到了墙上。
  啪。
  随着一个沉闷的响声,笔记本粘在了对面墙的正中央位置。
  突然,在这个曾经和怡静共同度过一段美好时光的房间里,信宇开始害怕一个人独处,终于,他竭力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朝客厅走去,准确地说他是朝自己的那套高尔夫球具走过去,然后从其中挑出一根球杆,转身大步朝阳台走去。
  推开阳台门,这个过去两年里韩怡静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最最钟爱的女人花园立即展现在信宇面前,香草和大秋海棠,还有幸运草、灯笼草树,盆花、花轴、花……花,这些香气扑鼻、绿茸茸的那个女人的情夫们。
  “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望着眼前这些花草,信宇脸上显露出腾腾的杀气,嘴里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而话音未落,他手里的高尔夫球杆便在空中画着圆直奔其中最大的一盆花砸过去,伴着‘砰’的一声巨响,花盆被砸破了,里面的土散落一地。一下,两下,三下,在这个漆黑的阳台上,信宇将所有这些怡静一手布置起来的东西一一砸得粉碎,边砸边激动地大声喊道。
  “别自以为是了!韩怡静,你不是也企图逃跑过嘛!”
  “这些你晚上连觉都不睡打理出的该死的东西,我会把它们全部毁掉的!”
  “你这个绝情的女人!你这个傻女人!你这个一把年纪还总是不断渴望爱情的幼稚的女人!你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一示威我就会怎么样吗?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你说你不想再见到我?我也最讨厌你这种女人了!像你这种木头一样的傻女人,我最不能忍受了!你以为只有你在这个家里觉得孤独吗?只有你……”
  一片黑暗中,信宇的喊声在房间上空盘旋回荡,再也没有可以让他砸,让他毁的花盆了,怡静的那个小花园转眼间变得一片狼籍,而可笑的是造成这种局面的信宇此刻却对眼前荒凉的情景感到了一种悲伤,尽管一直以来信宇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孤独过,但这一刻,他的确是孤独的。
  突然,信宇耳边回响起那个已经离他而去的女人的声音。
  — 老公,我不喜欢孤独,最不喜欢独自一个人,如果两个人明明在一起却还是觉得孤独,那岂不是很可悲嘛。
  “该死的!”
  信宇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骂出这句话了,不过此刻的他也只能动动嘴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毁任何东西,于是便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突然,信宇发现居然还有一些在他的高尔夫球杆下躲过一劫活下来的白色花朵,那是怡静曾经最希望看到的雪花莲,信宇并不知道这种花所代表的含义是‘愿望达成之后的安慰’,只是久久地望着那些白色的小花。
  过了好一会儿,信宇才对着那些白色的花朵小声说了一句话,就好像那些花就是此刻已经不在他身边的怡静的替身。
  “……我有同感,你的话没错。”
  但是那些白色花朵终究无法给他任何答案,而这阵厚重的沉默却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破了。
  门铃持续响了三十二次之后,一直无视于那阵响声的信宇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问道“谁呀!”,就在这时,门禁对讲机里却传出了一个他完全意想不到的声音。


  “是我,嘉妍。”
  窗外那一轮闪着蓝色光芒的月亮正低头望着一脸茫然的信宇。
16.蓝色玫瑰
  无法得到的东西,又或者,没有无法得到的东西
  “总有一天,你的妻子也可能成为你急于摆脱的公共汽车。
  那辆车的轮胎也有可能会爆。”
  “就算更换轮胎的次数有限,我也绝不会从她那辆车上下来的。”
  '摘自金嘉妍与姜信宇的对话中'
  “姐姐,这个蓝色的玫瑰花是真的吗?”
  一个小女孩望着插在白瓷罐里那些透出蓝色光泽的花朵,用异常新奇的口吻问道,听到她的问话,这家花店的主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些只是把花轴插进染过蓝色颜料的水里弄出的颜色罢了,听说蓝色玫瑰花有可能在明年就会开始试销了,不过消息还不是很确切,要不要我帮你这些包起来?”
  “好的,那就帮我拿一支吧。”
  一听这话,站在这个小女孩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孩马上摇了摇头。
  “什么嘛,这种蓝不啦唧的颜色对玫瑰花来说太冷了,喂,听说你是要在胜秀哥送别会的时候送给他?那你最好还是选那种粉红色的玫瑰花。”
  “不,我还是觉得这个好,听说这种花所代表的花语是‘不可能’或者‘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这种花更适合我,姐姐,请帮我拿一支这样的花。”
  怡静很快便用透明的塑料纸和蓝色的蕾丝彩带将这支蓝色的玫瑰花包装好,然后又拿出一支粉红色的玫瑰花递给这个正准备掏出钱包付帐的女孩。
  “今天的客人不太多,所以……这是免费的礼物。”
  “啊?不过……”
  怡静朝面前这个有些慌张的年轻小女孩调皮地挤了挤眼睛,然后说道。
  “总有一天会培育出真正的蓝色玫瑰,到那时,它不就不是永远不可能的事了嘛,嗯,也许这种花所代表的花语会变成‘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之类的哦,那把粉红色的玫瑰和这个蓝色的玫瑰一起送给那个人不是更好吗?拿去吧,顺便拜托你们多帮我们花店做做宣传哦。”
  听了这句话,从怡静手里接过那朵玫瑰花的小客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层玫瑰色的红晕,等她们走了之后,怡静的合伙人不禁吐着舌头说道。
  “作为一个商人来说,你的心肠未免也太好了吧,看来我还是不应该选择和你作合伙人哦,玫瑰花卖一朵送一朵?天哪,你简直成了无药可救的‘爱情表白症’患者了嘛。”
  “这也是宣传手段的一种嘛,郑女士。”
  怡静对合伙人的捉弄报以扑哧一笑,随后便拿起拖布开始仔细擦洗店铺的地板。有事可以做,有地方可以容身,这实在是件值得庆幸的事。那个噩梦般的晚上所受的打击、背叛,因委屈而产生的悲伤,如今,这一切复杂的感情都在花香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平复,怡静身在自己的这个‘幸福的小树林’里,就算还没有获得幸福,但至少生活得相对平静一些。
  “姐夫那边好像也一直没什么动静 ,这虽然是件万幸的事,不过也让人觉得有些不安,因为我总觉得你像是走在一片地雷地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踩到一个地雷而爆发似的。”
  韩怡静此刻正在收拾她心爱的‘小树林’,站在一旁望着她的妹妹静珍却说姐姐像是走在一片地雷地里,还问她到底要在这个十六坪的狭小花店里那个不足三四坪的小房间里自由自在多久,怡静如实回答她说自己也不知道,妹妹听了却再次瞪大了眼睛对她说道。
  “姐姐真是个大傻瓜。”
  “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这是怡静此刻真实的心境,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怡静的确是不想再见到信宇了,而现在她则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信宇了,没错,用尴尬这个词来形容眼下这种情况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如果能和那个男人再见面,我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呢?如果他开口请求我回到他身边,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呢?又或者相反,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仍然爱着从前那个女人,要求和我离婚,那么以后的生活我该如何继续下去呢?就算现在是我自己主动要搬出来住的,可过去的两年里我的确是在那个男人的保护下生活的,而且我似乎已经习惯于那种生活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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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怡静是进退两难,尽管她曾经声称如果让她继续坐在别人的车上晕车,她宁可放弃那种坐车的安逸,但现在的她却因为迷失方向而同样开始晕车了。
  昨天晚上,妹妹静珍仍旧像平时一样对姐姐说出了最最真实的心里话。
  “姐姐基本上来说是个不能一个人独立生活的人,两年前你也是最终决定和那个园丁一起生活才离家出走的吧,不是打算要一个人生活吧,那你到底还有什么下不了决心的呢?当然是彻底解决掉那个女人的问题,然后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了,反正你们也是政治谋略式的婚姻,而且你们双方事前都知道这个事实,妄想从那种有目的的婚姻转变成真心实意的结合,这就是姐姐太贪心了。”
  当时,怡静生平第一次因为自己妹妹的话而被激怒,大声地喊出了‘你给我出去!’有时候,实在是没有比赤裸裸地将事实摆在面前更让人觉得难以接受的事了,就像静珍说的,韩怡静几乎已经是病态地害怕一个人独处,害怕孤独。
  ‘我也很想好好过日子,也想幸福,自始至终我从未放弃过这个愿望,也正因为如此,我不能永远藏在这个属于我的花园里逃避现实,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怡静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忙活着店里的生意,突然,放在围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自己并不认识。
  “喂,我是韩怡静。”
  “……我是金嘉妍。”
  瞬间,怡静被电话听筒另一端的那个沙哑声音惊得瞪大了双眼。
  “你好,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这个导致韩怡静面临如此进退两难局面的罪魁祸首,她还是自己丈夫从前的女朋友,怡静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这个声音呢。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在桌子两边,也许只是个偶然的巧合,她俩面前的桌子上居然插着一支蓝色的玫瑰花。
  “这种花所代表的花语是不可能,或者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是这样吧?”
  一边抿着自己面前的冰咖啡,那个鲜花般漂亮的女人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而坐在她对面的怡静则一直在思忖这个女人把自己约到这里来到底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一大跳。
  “什么?啊,是的。”
  “哼,完全和姜信宇,和那个男人一样嘛。”
  永远无法得到的男人,嘉妍以这样一种用途随意地说着别人丈夫的名字,同时用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盯着怡静,随手点燃一支香烟叼到嘴边。
  “你很奇怪我今天为什么会约你出来吧?”
  “……是有一点儿。”
  “你有没有从那个男人嘴里听说过我的事?”
  “听说过一些。”
  如果一方始终采取这样一种固定式的回答,那么这段对话只会不断面临中断的局面,可是到底一个男人的妻子和他的前任女朋友之间有什么话好说呢?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对方,时间则像嘉妍嘴里吐出的香烟烟雾般飘逝着。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信宇不过是娶了一个大家闺秀做老婆,而现在看起来你的性格似乎也很独特啊,坦白讲,我今天在来这里的路上还在想你一定会狠狠抓住我的头发教训我一顿,可却听说你因为我而从家里搬出来住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平静已经远远超出必要的限度了?”
  这次她应该不会再用那种程式化的方式回答我了吧,嘉妍一边想着一边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但这只不过是金嘉妍一方的挑衅,被挑衅的那个女人却只是默默地把烟灰缸推到她的面前,随后仍旧带着一脸淡然的表情反问了她一句。
  “……你曾经抓住别的女人的头发教训过她吗?”
  “这个嘛,也许我干过,也许我没干过?如果我告诉你就在不久前我还跑到你家去和你的丈夫睡了一晚,你会不会抓起我的头发狠狠教训我一顿呢?关于你从家里搬出来的事我可也是从信宇那里听说的哦。”
  也许此刻换作是静珍的话一定会扑上去抓起那个女人的头发狠狠救上一通,但是韩怡静脑子里却丝毫没有那种想法和冲动,而且在这样一个公共场所,又是面对这样一个似乎很渴望被狠狠教训一顿的女人,怡静根本不想接受她的挑衅。
  “我没有乱揪别人头发的兴趣。”
  怡静一边平静地回答着,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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