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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不容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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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把老师们的议论说给老公听，老公笑笑，望着窗外的星空说，小羊，很抱歉，让你吃苦了！我捶着老公的后背，嗔道，既然如此，那你打算如何报恩呢？老——爸！老公收回目光，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给你解放，给你自由，如何！嘁，你想给自己自由吧！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抓起枕头，使劲敲打老公的后背，做出一副不依不饶状。老公举起手来，求饶道，小羊老婆，小羊老婆，这个双休，我还和你一起看房，怎么样？我扔下枕头，说，幸亏你还良心未泯，孺子可教也。
其实，从我们决定买房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在网上查找武汉关谷一带楼盘的资料。近几年，关谷房价涨势迅猛，带活了整个武汉房价。寒假最后几天，我和老公天天往关谷一带的售楼部跑，最后的收获是令人沮丧。因为房价太高，对于我和老公这样的收入，简直是天文数字。是婆婆临终的遗憾，激励着我和老公购房的决心；是想拥有自己的孩子的本性，支撑着我和老公购房的行动！
这谁呀？这还有人性吗？这人完全是躺着说话不腰疼！办公室里，柳惠惠拿着一份报纸嚷道。
怎么啦？怎么啦？我们关注地问。
你们听好了！某全国人大代表，在两会上说，房价不是我们开发商决定，是由市场来决定的。现在说房价高，但没有人叫你去广州买，也没有人叫你到深圳去买，你回老家去买就可以啊，为什么还要到广州、深圳去买？你们说说，这叫人话吗？柳惠惠气得把报纸扔到地上。
啧啧啧，哪个说这不是人话呢？他是人，我们小老百姓才不是人哩！老吴笑着拾起报纸，翻看起来。
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照他的逻辑，全国城市中的外地人都应该回到老家去，在老家买房，在老家工作，在老家生子，在老家老死。这样一来，城市的房价就降下去了，而中国的城市化也缓慢了，同时，中国的现代化……
哼哼哼，这人更牛逼！老吴打断我们的话题，对着报纸念道，一位全国政协委员说，北京房价是2万还是3万，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根本就没有痛苦，他们有什么痛苦呢？2万我买不起，涨到3万我还是买不起。这样跟普通老百姓没有关系。除非降到3000元，可能吗？这位委员还说，什么是有尊严的生活？给他一个适度的房子，而不是一买就要求90或100平米。四十几平米就没尊严了？我觉得四十几平米就挺有尊严的。
这儿还有呢！上官云拿着另一份报纸说道，一位全国政协委员在谈到北京房价时回答记者，老百姓有老百姓的活法，政府有政府的活法，有钱人有有钱人的活法。哈，这还有一位武汉委员的语录，他说，老百姓的住房观念也有待改变，现在很多人买不起房，就埋怨政府和开发商，是有些不对的。房价不能打压，而且也打压不下去。
嗨，杨依依，你首先得改变你的住房观念了！哈哈，杨依依，你干脆回到大别山深山老林去买房吧嘿嘿……喔喔……
一瞬间，老师们变得幽默极了，办公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我知道，这幽默里，这笑语中充满了多少无奈，多少激愤啊！建国六十年了，改革开放三十年了，中国的GDP总量眼看就要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咱老百姓为之欢呼，为之自豪；同时，咱老百姓想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舒适的房子，在工作之余，能有一个栖身之所，安居乐业，这似乎不是非分之想吧！
耳边突然想起*在政府工作报告中的一段话：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要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让社会更加公正，更加和谐。 。。 。。
26、重返课堂（一）
26、重返课堂（一）
开学初，我报名参加了本学期继续教育集中培训，课程是小学班主任，地点是区教师进修学校，时间是每周五，共15次学习。
今天是第一次上课。尽管前几天我就开始着手布置，但六年级学生毕竟是小孩子，我还没离开过他们，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一大早，我就赶到了学校，透过窗户，看见庄宁宁和黄光辉把班上安排得妥妥帖帖，我就悄悄离开了。在五楼楼梯拐弯处，碰到了来上早课的柳惠惠（小班比大班提前上课），她送了我一句：典型的老母鸡。我笑了笑，继续赶路。
来到了教师进修学校，与其他学校相识的老师打着招呼。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杨依依！我抬头一看，呀，唐晓燕！你怎么也来了？唐晓燕把她红色的背包搁到我旁边的课桌上，笑着说，只准你放火呀！嘿嘿，杨依依同学，这回咱俩可成了同桌啦！我帮她抹着桌椅，应道，是呀，唐晓燕同学，做学生的感觉真好！
唐晓燕是我师范同学，也是我们实验小学的音乐老师。去年九月份，她和我校另外两名教师被学校选派到我们区内某边远乡镇小学支教。课间，唐晓燕告诉我，她去支教的那所学校太偏了，坐公交车到镇上后，还得再做个把小时的麻木。我问她怎么不住在学校里？唐晓燕装作满地找牙，笑道，住在学校里？切！你没看见那个破学校！学校就在长江大堤下面！周围蒿草丛生，整个学校才十来个老师，一百来个学生。老师、学生都是附近村里人。到了晚上，他们都回家了，学校里黑漆漆的，没吃没喝，更美安全感。你敢住吗？我恍然大悟，哦。那你们太辛苦了！太不容易啦！太了不起啦！
唐晓燕看了看周围，低声说，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见我郑重地点点头，唐晓燕接着说，跟我一起去支教的齐老师和方老师（两位是我校老师），只去了一次，就再也没去了。你问他们怎么办？好办啦！他们每人向支教学校交个五千块钱，让人家校长请个代课老师，自己就呆在家里休息一年。他们解脱了，人家学校也愿意，两好合一好，大家都好！其他学校的支教老师也有这种现象。
以前听老吴说，他过去工作的那个乡里，每年都有支教老师。有的老师去了一、两次之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他们交了几千块钱学校后，学校就临时请一个代课老师。还有的老师每天都去，但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极少有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在那儿教书的！一年下来，不管是每天都去的，还是只去了一、两次的，他们校长都让教学主任给每个支教老师写上充满赞美与感谢的评语。这些评语作为资料，交到教育局，教育局领导大赞特赞，说支教工作开展得怎么怎么好，支教老师的精神怎么怎么美！有的支教老师还被媒体吹得如何如何不顾困难，如何如何支援农村教育！他们乡里的老师看到报纸上的文章之后，都说吹牛不打一个草稿！呸！
这事老吴在办公室讲过好几回，我印象特深。每次，老吴讲的时候，我都将信将疑。今天听唐晓燕这么一说，我就把老吴的话拿出来问唐晓燕。唐晓燕反问我，傻丫头，别说是去别人学校支教，就是在本校里，又有多少人是在踏踏实实兢兢业业地教书育人呢？我想一想，也是呀！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有几个人能安平乐道，安守现状呢？不是有句流行语言，说什么教师像把盐，吃着有点咸，天天离不了，就是不值钱吗？还有一句话说得更玄乎，有能耐的去经商，有出息的去留洋，有后台的去当官，有毛病的去教书。这话虽说有些片面，有些绝对，甚至有些荒唐，但也多多少少浸润着这个时代的烙印呀！
就拿这个教师继续教育培训来说吧。知识经济时代、信息时代，终身教育，活到老学到老这些观念，早已深入人心。作为教师，更应该身体力行。但事实是，人们的眼睛都盯在那个继续教育培训的本本上，那个培训的学分上！试想，如果不需要那个培训的学分，会有几个人来参加这项鸡肋似的培训呢？何况，有些老师虽然报了名，也只是来点个卯，走走过场而已？
说到教师继续教育培训，老师们也颇有微词。首先是教材老套，观点陈旧，很多事例都还是10年前发生的老故事。其次是授课老师不务正业，不以教材为依据，反而大肆吹嘘奥巴马的外交政策，宣扬西方*政治。第三，是老师们自己的教学进度和教学秩序受到影响。比如说我吧，周五这天，学校安排的课表上，我有3班和6班各一节数学课，6班还有一节科技课，一节心理健康课，总共4节。这4节课，我不能丢下不管，尽管我在外面学习。我得跟其他老师调课，安排在前4天上。万一这天别的老师也临时有事，我只好再请另外的老师帮我顶一顶。最后的结果是，5天的课用4天上完，不是一个星期，而是一个学期！这肯定是违反了教育规律的，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只是一个小老师而已，空悲切！第四是班主任！小学班主任就是学生的保姆，学生的学习，学生的安全，学生的成长，甚至于学生擦屁股的草纸，班主任都得负责。班主任一睁开眼睛，就是学生；班主任一闭上眼睛，还是学生。班主任就像紧绷的弦，只能紧，不能松，只能坚持坚持再坚持。班主任在外面听课、学习也好，抑或是因为私事请假外出也罢，都得睁一只眼睛盯着学校，盯着他的班级，盯着他的学生。这一方面是班主任自身的责任感使然，另一方面是制度使然。因为，彼时彼刻无事则罢，一旦有事，一碗水都是那班主任的。学生首先找你，家长首先找你，科任老师首先找你，学校领导还是首先找你，即使是他们完全能够解决的事！所以，此时此刻，班主任是吃不了兜着走。一般而言，每个班总会有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平时，有班主任坐镇，他（她）还能装模作样；一旦班主任不在学校，对不起，他（她）就会尽其所能地制造事端，不是逃课去网吧，就是弄得这个哭那个闹，甚至搞得科任老师无法上课。据说，我们周围的某重点初中学校，还发生过女生单挑乃至群欧事件。所有这些残局，都得班主任来收拾。你说，这教师继续教育培训是不是鸡肋？
当然啰，学校领导参加的培训就不一样了。有一部分是作为学校后备干部参加培训的，叫做校长培训班。像我们办公室的上官云，政教处主任刘莉莉，都参加过这样的培训。刘莉莉就不用说了，她本身就没有上课的任务（我们学校的领导都是专职领导，基本上没有安排课）。上官云与我一样，也是带一门主课兼一个班的班主任。不同的是，她参加培训，住在区教育局安排的酒店，而她的课和她的班级，都有学校派人代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区别，是因为她是学校的后备干部，说不定哪一天就升职为学校的主任，或者被派到哪个学校挂职；而我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而已。
还有一种领导培训形式，叫做校长高级培训班，是专供校级领导参加的。所谓校级领导，主要指校长、书记、副校长之类。校长高级培训班，是由区教育局组干科带队，到那些所谓教育发达地区，如上海、北京、深圳、南京等地，参观学习。所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每次校长书记出去学习一番之后，就感慨万千，说那些地方的学校如何如何漂亮，老师们如何如何敬业，教育理念如何如何先进，管理制度如何如何严密。有一回，老吴幽默道，说得天花乱坠，有本事，你们就依葫芦画瓢唦！
27、重返课堂（二）
27、重返课堂（二）
中午，我和唐晓燕找了一个安静的餐厅，点了两份饭，边吃边聊。唐晓燕告诉我，她之所以选择这学期参加培训，还有一个原因。我问她是什么。她笑了笑，低声说，你算笔帐唦，我是到这里方便，还是那里方便？我知道她的那里之所指，便笑了笑，没做声。唐晓燕用手肘捅了捅我，望着我得意地笑。我也用手肘捅了捅她，笑道，个鬼丫头，你倒是蛮精咧！她用力捅了我一下，痴笑道，你怕都像你，没心没肺的，白长了一个这么漂亮的猪脑袋！
唐晓燕还告诉我，下个星期，她要暂时结束支教生活，回到学校上班。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今天早晨接到钱校长的电话，说是孟思凡他们那里的*门正在清查在职教师在岗情况，孟思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去了。我去顶她的岗。我吃惊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呀？难怪一向沉稳的孟思凡前几天五心不定呢？那你去顶她的岗，谁顶你的岗呢？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唐晓燕笑道，钱校长已经帮我给那边请了假。说来也好笑，我在学校一直教音乐，到那边却让我教数学，这回顶孟思凡的岗，却又教语文！还做班主任，我简直成了万精油！
本来就是嘛！人们都说，小学老师是万精油。就拿我来说吧，主课是数学，还兼着教什么科技呀，校本呀，心里健康呀，手工制作呀，哦，还有班会呢！一大堆，六七门课，看起来学识丰富，其实，草包外加饭桶一个！
嗬嗬，杨依依，几个月不见，你已经成长为幽默大师啦！唐晓燕笑得捂着肚子，说，这也不能怪老师唦！人的精力有限，兴趣有别，能力有大小，术业有专功。哪个人能说他什么都会呢？
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你看啊，大学里有那么多专业，中文教授教中文，物理教授讲物理。易中天虽然博闻，如果让他讲三国，我们都爱听；如果让他讲杂交水稻，恐怕打死他都不会。一个小学老师，特别是班主任，几乎都带着几门功课。好像是素质教育百花齐放，其实，弄不好，连他教的主课都荒废了。我有时在想，教育主管部门的领导们了解学校的实际情况吗？他们每次下校检查，不是听校长书记的汇报，就是听一、两堂准备了千百遍的课！难怪*说，中国最大的问题就是教育！老人家说得真是一针见血啊！
嘿，杨依依，我发现你有些忧国忧民咧！你个小老师，管他领导不领导呢？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知道啵！
下午放学前，老师在大谈特谈中美军事风云后，布置了一道作业：你是如何看待后进生的？两天后的星期一，在办公室里，我和唐晓燕抛出这道作业，我们同时宣布，凡参与者均有重奖！柳惠惠嬉皮笑脸地问，重奖？奖男人吗？唐晓燕白了她一眼，你还缺男人吗？上官云插嘴道，她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男人！说完，大家笑做一团。我忍住笑，一脸正经道，说正经的，说正经的！还人民教师呢？听我这么一说，大家笑得更加疯狂，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捂住肚子。
什么后进生啊！这都是专家们整出来的名词，然后强加给老师，最后就成了老师的罪过！上官云喜欢读教育著作，见识广博，分析问题常常入木三分。
是啊！哪个老师会对着自己的学生说：你是差生！你是后进生！你是学困生！除非这个老师有病！柳惠惠说正经事也像开玩笑，我要是对我的某个学生说，你是一名后进生啊，你要加油啊！得，这孩子非跳楼不可！
后进生这个词语有个演变历史。最初叫差生，有人认为这样叫带有侮辱性质，于是就叫后进生。其实，不管怎么叫，不都是换汤不换药吗？袁老师冷静地分析着。
中国人就是喜欢搞这种鬼名堂！一会儿叫差生，一会儿叫后进生；以前搞应试教育，现在推翻重来又搞素质教育！以后还不知道会搞什么！整那些花招骗谁啊？都是些表面功夫，玩文字游戏！老吴一遇到这样的话题就来劲，他大声疾呼道，管他差生还是后进生，也不管他是学困生还是潜能生，无非都是在字眼上较劲。这些名词，不是出现在教育专家的著作里，就是出现在官员的嘴巴里记者的媒体上！
什么后进生不后进生的？一向奉行少说话多做事的雷老师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我教了三十多年的书，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现在在路上碰见我还能叫我老师的，跟我还有联系的，不是那些学习好又听话的孩子，反而是那些学习差劲又调皮的孩子！所以，在我眼里，没有差生和优生，只有学生，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啪啪啪！我们情不自禁地为雷老师鼓掌。
说到这个问题，我想起了前几年武汉部分学校做出了明文规定，什么10句禁忌用语，什么10句文明用语；还规定老师一旦使用了这些禁忌用语，学校就要给予一定的惩罚。这有用吗？难道就没有第11句，第12句禁忌用语？说实话，老师也是人，正常情况下，她不想说文明用语吗？柳惠惠思想活跃，联想丰富。
是啊，领导们总是要求我们老师要赏识学生，要关爱后进学生，他们又是怎么对待老师的呢？10年前，也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领导们总是以下岗来威胁老师：你不服从学校安排，到时候首先下你的岗；10年中，也就是本世纪前10年，他们又把不听话的老师派出去支教：你不尊重领导，好，让你到边远的农村去支教；10年后的今天，他们又以绩效工资来说事：你不听我的话，ok，我扣你的绩效工资！看看，老师总是生活在领导的淫威之下，侮辱之中！他们总是要求我们尊重差生，与学生平等，他们什么时候尊重过我们，与我们平等过？我教书二十多年了，换过五六个校长、书记，他们从来就没跟老师讲过*、平等，甚至可以说，他们从来就没把老师当做人来看！老吴愤愤不平地说，以前，有个政策是评3％，你如果评上了，你每月的工资就增加3％。什么样的老师可以评上3％呢？文件规定是优秀的老师，一线的老师！但事实是，像我们以前农村乡镇教办的领导、干事，各个学校的校长、书记、主任，他们纷纷评上了3％，而真正站在讲台上教书的老师，又有几个评上了3％呢？即使那几个评上了3％的老师，也往往是关系户或者是校长书记的红人！听说现在武汉市又在出台一个政策，中小学教师可以评正高、副高职称，这本是个好事，是个激励政策！不过，你们把我的话记住：能评上正高、副高职称的，90％以上都是领导！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我们拭目以待吧！老吴说完，连喝了几口水，然后走到走廊上抽烟去了。
没想到，我和唐小燕重返课堂后的一道普通作业，竟然引来老师们这么丰富而又深刻的议论！特别是老吴的话，给我触动很深。
第二次去教师进修学校上课的时候，教我们小学班主任课程的老师，以重庆打黑为话题，从上午8：30讲到中午12：00，又从下午2：30 讲到5：00放学，最后布置了一道作业：小学班主任如何廉洁从教？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28、瞧，这一巴掌（一）
28、瞧，这一巴掌（一）
唐晓燕很快又回到她那所支教学校去了，因为孟思凡回来了。孟思凡告诉我们，她每月的工资都交给学校去了，代价是保留工作关系。学校再用这笔钱去请代课老师，付出的工钱少于她的工资，学校还有赚头！听到这里，柳惠惠、老吴他们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叫道，我们学校不也有几个这样的老师吗？
就在这时，我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突突突地振动起来。我赶紧拿出来一看，哟，这不是鲜梦迪的电话吗？我摁动了接听键，电话里就传来鲜梦迪急切的声音：杨依依吗？我是鲜梦迪呀！你现在有课没有？没有。好，那我上楼来找你？我连忙说，鲜老师，还是我下去吧。那边说，那好，我在小花园等你。
我拿着手机就下了楼。
学校小花园里，鲜梦迪正等着我。见我过来了，她拍拍身边的座椅，说，杨老师，来，快请坐。我在她对面的长木椅上坐下，问，鲜老师，怎么啦？有什么事吗？鲜梦迪沉吟了片刻，说，还不是上次那个孩子的事！刚才，就刚刚，那孩子的家长打电话给我，威胁我说，我如果再不当着你们全部同学的面给他孩子道歉，他就把事情捅到报社或者电视台！我倒没什么，我不怕他把我捅出去，大不了花些钱，疏通一下关系，那也没多大损失！我就是怕他这一捅，连着学校一起被捅了出去，那还了得！学校目前正处在申请素质教育特色学校的关键时期，他一桶，素质教育特色学校不就落空了吗？那牛校长和朱书记还能饶得了我吗？以后，我还有何面目呆在实验小学呢？依依啊，你赶快帮我想个法子，劝阻那位家长。杨老师，你是知道的，我这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从来就没有求过人的这一回，为了学校的名誉；我做大姐的就求你一回；怎么样？
别；快别这么说。鲜老师；你我都是同事；况且你还是我的前辈呢同事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呗。其实；你说的这事；我也非常努力。我跟这孩子的家长；包括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谈过好多次。我告诉他们；你鲜老师是一位工作能力强；富有责任心的老师；我还告诉他们；你鲜老师是市、区级优秀老师；区学科带头人；我还告诉他们；这事不能把责任全都推给鲜老师；他们的宝贝孩子也是有责任的。听到我这么一说，鲜老师不停地点着头；嘴里发出好、好、好的声音。我接着说，这样吧，鲜老师，我现在就给那孩子的家长打个电话，约他们中午过来，我再做做工作。你看怎么样？说着，我就打起来电话。
鲜梦迪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女老师。从十七八岁师范毕业到如今，她已是有二十教龄的老教师了。据年龄大些的老师告诉我，鲜梦迪年轻的时候可漂亮啦！毫不夸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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