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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阙亭楼半阕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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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娘的狗腿显得没来由:“容先生,谬赞了。”又推了我一把,“快行礼。”
  “容先生,久仰大名。”这种问候真不适合我,何况我又画蛇添足,伸出手来……握手?三人面面相觑,我赶紧把手缩回去,欠身作礼。
  秦娘往我后背上狠狠一敲:“背挺直,这像什么样子!”打量着我毫不淑女的站姿,连连摇头,“这一撞,还真把脑子给撞傻了,唉。”
  “无妨,一切就交给我。”容珞笑如春风,温暖如煦。
  秦娘再次把我往容珞面前一推,害得我差点撞上他,脸竟是不自觉地红了,只能低着头,听她说道:“小阙,容先生会留下来,重新教你琴棋书画,你可要好好学。”
  “啊?”我的脸顿时煞白,那句歌怎么唱来着……今生逃不过前世的轮回。我好不容易从考试大逃亡里脱身,为何穿越了还要接受一对一家庭教学……还是我一窍不通的琴棋书画!
  “啊什么啊?”秦娘气急,扬起手准备挥向我的脑袋。
  我闭目等待着。许久,掌未落,他的声音竟徐徐传来:“秦娘,你去忙吧,一个月内,在下定会给你一个脱胎换骨的苏小阙。”
  他的声音由春风化作冬雪……我深深地有一种高考百日的感觉……
  不知为何,秦娘总是对容珞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他。容珞一开口,她马上收手不打我,还乖乖回房去了。
  “苏小姐,请随我来。”容珞似乎要带我去后院。
  “是,容先生。”我的回答很无力,但想到至少不用接客,也就认了。
  若说诗词歌赋,我还能靠高考必背古诗词混过去。琴棋书画?琴是一点也不会;棋嘛,就五子棋还行;书,初中学过一年;画,只画竹子行不行……
  我还在不断纠结,见他笑吟吟地对我说:“唤我容珞便可。”
  “哦,容……容珞。”珞者,谓之玉。为何会有男人取这样的名字?
  第一次来到醉红拢翠阁的后院,居然是偌大一片园子,惊叹古代夜店的非同凡响。容珞带我绕过一个苑门,在一间别致的小院前停住:“我将居于此处,也请小姐每日辰时来此学作。”
  原来,古代家教没有上门服务,我也一朝回到解放前……辰时等于七点,与高三的早读时间还真是一模一样。




☆、五子棋攻略

  “教你之前,我须先了解你心性如何。”在我发呆之际,容珞已在石桌上摆开棋盘,将黑白两瓮棋子分至两端,“了解一个人的最快方法,便是与之对弈一番。苏小姐,这先手,让给你了。”
  对着纵横交错的棋盘看久了,脑袋不自觉晕眩起来,我真的不会下围棋啊!茫然地望着他,小声问了一句:“你会下五子棋吗?”
  “何为五子?”容珞捏着棋子,停在半空中,不以为然。
  “你不会?”我假装惊讶,唐朝怎么可能有五子棋!心底一阵狂喜,直接挥出我的邪恶魔爪,在他的惊诧目光下,把一摊烂棋拨乱,“我来教你。”
  见此情景,容珞语结:“苏小姐……”任凭我胡作非为。
  这回算是第一次玩实体版的五子棋,以前都是用作文纸圈啊!我把黑白子分拣好,口中开始讲解:“五子棋和这围棋差不多,都是一人一步轮流落子。没那么多规矩,只要最后有五颗棋子连续落在一条直线上就算赢。明白了吗?”
  “甚是有趣,苏小姐,请吧。”容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让我先手。
  “还是猜子比较好。”让来让去有什么意思?我断然不能失了气度,随手抓起一把白子,“几颗?”
  容珞只瞄了一眼,淡然道:“十七子。”
  我半信半疑,将棋子分列开来,数到最后,果真是十七颗!一个也不少!我足足愣了十秒钟:“请吧。”其实“猜子”这回事也是从电视里看来的,觉得挺好玩,就想试一试。没料到,这第一回就栽了跟头。
  也许是他不太熟悉的缘故,第一局,我大获全胜!一时忘了自己是穿越之身,兴奋地跳起来,大吼一声:“姐赢啦!”刚喊完,便觉不妥,后乖乖坐下来,若无其事地装作淡定,“继……继续。”
  这次是我猜子。可惜,我对数字基本没有概念,明明只有四颗棋子,我愣是猜出十一颗。叹气一声,瞥见容珞呼之欲出的笑意,不服气:“有什么好笑的!”亏我穿着那么素雅的襦裙,说的话竟是如此粗鲁。
  第二局处于胶着状态,我正思考着下一步棋,容珞突然冲着我发问,吓我一跳:“方才那曲,还有下阕,对吗?”
  我的思路全数崩裂!他下棋就下棋,还想那些有的没的,脑容量不一般啊。我不耐烦地回答:“对。”我差点就把脚抬到石凳上了。这个容珞也未免太聪明,才不过第二局,似乎已掌握诀窍!看他得心应手不说,居然还有闲情问东问西。
  “什么时候唱来听听?”容珞落子不紧不慢,甚至不看棋盘。
  “没心情。”我冷冷一句,因为棋盘上出现了“四三连”,关键是那棋子不属于我。见他眉开眼笑,我丢下棋子,“哼,不下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君子理当风度在怀。”容珞故意将一行五子列齐。
  这分明是故意气我,我甩头离开:“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君在花丛中

  从容珞那里战败归来,荒废一个下午的光阴,吃了晚饭,虚度到晚上。门外逐渐喧哗,盛唐的夜生活开始了!好在秦娘视我为未来头牌,安排我住在离笑声最远的房间。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仍是不时传来。
  如今,我真切地感觉到什么叫做“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没有电脑,没有手机……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没有床垫!我明明已经铺了两层毛毯,床榻还是相当坚硬,简直是梦回天朝军训基地。
  这样的夜,果断睡不着,最终还是决定去后院逛逛。可是,一想到待会儿要穿过大堂,脑子不禁嗡嗡乱响。
  三思过后,我挑了一身极为普通的衣裳穿上,希望能与环境融为一体。
  素衣、素颜、素人,我一路提裙小跑,顺利下楼。一到大堂,一股浓稠的脂粉酒臭味迎面而来,我几欲作呕,遂掩面转身。突然,有人高喊:“苏小姐。”
  这声音?没听过。音色还算清朗,带着几分随意,语气显得彼此熟络。我现在是该站,还是该走?我都这么低调了,怎么还被认出来?
  尚在犹豫,有人一下子蹦到我面前:“苏小姐,别来无恙。”听声音,是刚才那个人。瞧那一脸俊朗轻佻,我敢肯定,他是个大萝卜。衣装讲究,从里到外都是价值不菲的布料。假设古代没A货,那么他锦衣上的金线和手上的玉扳指应该都是真的,活生生的纨绔子弟啊!
  “你是去后院找容珞吧?”那人性格太过直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问我这种尴尬的问题。他的眼神里有种理所应当的放肆,不等我回答,扬手一指,“小姐不用去了,容珞在那儿!”
  我本来只想瞄一眼,不过,我的目光瞬间化为足以杀人的利器。因为,容珞身边的女人都太妖艳了,媚俗!妹子超过五人,绝对是秦娘地别招待。看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荡漾,明知他只是逢场作戏,还是想上去抽他一个耳光!
  忽然,脸颊有点温度,眼光一斜,我脸庞两公分处竟是那纨绔子弟!靠在我边上,与我共视容珞,神色有种说不出的异常。“喂!”我一手将他推开,放声吼道,“谁准你靠我这么近了!”
  这一语惊人,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打量着我,貌似我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死丫头,快给韦公子道歉!”秦娘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手按下我的头,向那纨绔子弟点头哈腰,“韦公子,对不住啊,这丫头前阵子撞坏了脑袋。”
  我奋力挣扎,可那秦娘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急中生智,倏尔往下一蹲,闪到一旁:“这人……这人轻薄我!”这个词……没用错吧?
  出乎意料,全场哄堂大笑。也对,青楼女子的字典里压根没有“轻薄”二字。
  秦娘气得全身发抖,指着我骂道:“韦公子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你居然还不知好歹!”
  想必这韦公子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总之,我惹不起,诚恳认栽:“小女子多多冒犯,还请韦公子见谅。”
  “不知者,不为过。”姓韦的打开一柄玉骨折扇,佯作风采,“再说了,我韦云笙怎会生苏小姐的气?”笑起来,徒然而生的美感有些妖异。用现代的话说,眼前这俊俏男子,生来就是祸害人的。




☆、官二代秘史

  韦云笙,年方二十一,江州刺史韦征独子,与容珞同窗十载。曾一举考中进士,而后不知何故放弃永留长安为官的机会,现时为无业游民。
  我记得老师说过,唐朝刺史不是正四品,就是从四品,地位还算高。这人果然是我惹不起的官二代!如果他爸是“李刚”,我就死定了。
  急忙欠身告辞:“小女子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还未说完,韦云笙就抓起我的手,往容珞的座位大步前进。难道要我陪酒?我不会喝酒啊!何况古代都是高纯度无杂质不含工业酒精的白酒!于是挣扎:“韦公子,我……”
  “苏小姐太见外了,以后喊我云笙便是。”这韦云笙根本不回头看我,一股劲拖着我。明明是那么的手,居然拥有健美教练的力道!
  接下来,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实!我再无挣脱的意思,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位笑起来有些妖异的男子。
  他回过头,看我似笑非笑的模样,以为衣裳上沾有污渍,还低头检查。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看见的是,他推开妹子的时候,那种抗拒的神情!
  不论古今,凡是男人都无法拒绝美人的热情相邀,除非是圣人。如今众美人从旁围绕,他身为官宦子弟,理应懂得逢场作戏的道理,可他犹豫的抗拒,似乎说明了一个事实……
  “你们让开。”走到容珞座位旁,云笙有意支开其他妹子,想把我按到容珞身边。看他的样子,是打算用我隔开容珞。
  为了证实方才的推断,我飞快地从椅子间隙之间钻出,顺手一推,让云笙紧挨容珞坐下。我清楚感觉到云笙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隐有羞涩,肢体刻意与容珞保持一定距离。我猜对了,云笙是一位好同志啊!
  盛唐耽美,旷古烁今!两位美型男,还算是般配。要是反穿越回去,可有爆点给我那些腐友说了!可是,我看容珞的神态,似非“同”道中人。
  我故意伏在云笙肩上,饶有兴致地轻声说道:“神女有梦,襄王无心。”
  云笙猛然回头,惊异地盯着我笑如月牙的眼睛:“你说什么!”
  我异常得意,抽出一根指头在他光滑的脸蛋上拨弄:“云笙,以后我们做姐妹吧。”眼睛朝容珞一瞅,“如果需要姐妹去帮你说说,亦是无妨。”
  “你!”云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瞥见一旁的容珞一头雾水,连忙又抓起我的手腕,向后院飞奔,“跟我来!”
  气急败坏的云笙有些可爱,把我按在墙上,佯装要强吻我的样子:“你就不信我……我会……”语气虽狠,却无实际行动。
  “会怎样?”我有恃无恐,两手交于胸前,气焰嚣张,“既然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为何还拿我当挡箭牌啊!”
  “与其让那些庸脂俗粉,还不如让你……”云笙顿觉失言,面红不语。
  “哦……你承认了!”抓到人把柄的感觉真好,我笑得直不起身。
  云笙抬手捂住我的嘴:“不许笑!”马上用威胁的语调,“苏小阙,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又卡住了。
  我借机掰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放心,作为姐妹,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说完,我又在他面前笑得乱颤。




☆、特训第一天

  想着云笙的事,彻夜难眠。我犹豫着该不该创造一对西皮,直到过了四更才睡着。卯时一刻,小月准时来房里伺候我起床,我紧紧拽着被子,死活不肯放开。最后,秦娘出现了,故技重施,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我这才缓慢挪动起床。
  辰时三刻,睡眼惺忪的我终于梦游到容珞居住的院子。唉,上学第一天就迟到,虽非我所愿,但也不能完全怪我。一路自觉脑补着容珞穿西装、戴眼镜,拿着教鞭cos现代教师的模样。
  进了苑门,见一袭白衣端坐石桌旁,我尚未睁眼,就开始认错:“我错了,我不该迟到,我会注意的,明天一定不会迟到的,你放心……”
  “居然有人认错跟背书似的。”容珞的声音如一股清泉灌入脑袋,让我顿时清醒。忽然走过来,笑意神秘,“莫非昨夜与云笙聊得太晚?”
  “你想太多了。”回想起云笙开溜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
  “是吗?”容珞的表情是完全不信任,凑近,审视我的眼睛,“昨夜本想与他共饮一番,没想到,他拉了你就跑,再没回来。害我苦等。”
  我心想,昨晚那情况,他会回去才怪!等等,容珞居然苦等?这要是让云笙知道了,搞不好一时感动就表白了……那也不错。
  “在想什么?”容珞见我在发呆。
  我回过神,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总觉得会被他的目光所吞噬,赶紧避开:“你还是多留意你身边的人吧。”
  “呵呵,我身边的人。”容珞的反应令我讶异,言语中有些自嘲意味。难不成真实的他是一个苦逼孩子?我还在幻想剧情,他便接着说道:“你的棋艺,我已领教过了。不如,今日就来看看你的书法如何。”
  说到棋艺,我完全可以感觉到他在嘲笑我,今天还要写书法!自从上了初三毕业班,我就封笔了啊!除了拿笔的手势,我可什么都不记清了!
  容珞帮我研墨,又用纸镇铺好宣纸,如此亲力亲为,真让我受宠若惊。不禁想起千年之后的我,用的是从店里买来的现成浓缩墨汁。关于那纸镇,基本是用来压五毛钱飞行棋棋盘的。
  “苏小姐,请。”容珞将毛笔递给我,是我从来不用的狼毫。怪异的是,古代的狼毫貌似没啥异味,难道我以往买的都是A货?
  我熟练地接过笔,习惯性地将手指捏在笔杆高处,撇笔沾了墨水,捋顺笔毫,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个“一”字。猛然想到,这不是现代的书法入门课,我只写一个字显得太过诡异。于是,我缓慢地写下去,一共四字,全部是正统颜体楷书,截取宋代苏轼的词句:一池萍碎。
  “一池萍碎?”容珞盯着白纸黑字,似乎没在意字迹的优劣,倒是对这没来由的四个字发出疑问,“不单仅此一句吧?”
  “对。”我心里正在嘀咕,他为什么不好好看下我辛辛苦苦写的字。我没好气地诵出整个下阕,免得麻烦,“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背完才觉得我的声音像在念经,毫无感情。
  窗外吹来的,落在容珞的白衣上,他笑道:“我没听清。”音色如是温柔,顺手抽去刚才我书过的宣纸,“你把方才念的写出来。”
  “哦。”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的温柔令我无法拒绝,尽管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没出息。




☆、半阕杨花词

  学过一年,封笔四年。没想到,我再次提笔就要写这么多字。第一句还好,当我写到“难缀”的“缀”,字形彻底暴走。由于写字速度过于缓慢,太久没执笔的手竟然开始微微。
  我不服,我要写完!况且,容珞仍笑倚一旁,像在看一场好戏。因此,我更要坚持下去,怎能在他面前失了颜面?
  额冒冷汗,“晓”字的最后一笔已经被我糟蹋了。我整个人定住,不知该不该往下写。突然,容珞竟是靠近身后,伸出右手与我共执笔。原以为我会逃开,没想到身体僵硬到一动不动。
  他的呼吸就在耳畔,我紧张得浑身发颤。要知道,我以前念的可是文科班啊,班上的男生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何况,我以前半点桃花运也没,基本与早恋绝缘。而现在,穿越没几天,就遇见三个风格不同的俊逸男子,包括那个一米七。身为男人婆的我,原本相信自己会很淡定。如今看来,我认怂了。
  “手放松些。”容珞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呢喃,这要我怎么放松!
  见我的手势硬得跟木头似的,容珞没有多说,默默握好我的手,迁就我的动作,一笔一划,就这样写下去: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瘦削的行楷,三分傲骨,七分柔情。落下最后一笔,容珞的笑,近在咫尺,指着余白的位置:“一曲水龙吟,可有下文。”
  我不敢直视,赶紧扭过头,望宣纸上半璧雪白:“□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还未说完,容珞再次握起我的手,提笔续写。
  他的手很暖,我的心渐渐平静,手也松弛下来。莫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上这种感觉,忍不住念出终句:“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终于写完,容珞松开我的手,淡然一语:“好一首杨花词》,可惜又是半阕。”
  “那又如何?”我写这半阙纯属巧合,且不论上半阕的词意会惹人误会。若不是第一笔的随意,也不至于如此。
  “才貌双全的女子,当真少见。可将离人泪比作杨花,真是巧思。在下自叹不如。”容珞言语诚恳,可是他误会了,我才没有这样的才华。
  我连连摇手:“不,这词不是我填的!”
  “那还能有谁?听你方才诵读,字字出于肺腑。”容珞不信。
  “是……是苏轼。”我只好坦白。关于朗诵的真情流露,我承认,词里的场景,在梦里见过不止一次。
  “苏轼?”容珞重复着这个名字,苦思之下,着实不识其为何方神圣。
  我在一旁偷笑,苏轼可是“唐宋八大家”,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心底涌现一个邪恶念头,如果抄袭宋代诸位词人的大作,我会不会成为与薛涛、鱼玄机齐名的盛唐才女,流芳千古?然后,在历史书、语文书、各种书上印着我的大名!
  容珞凝视着我自娱自乐的傻笑:“苏小姐,苏小姐……”
  “啊?”我又晃神了,果断又失态了。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肚子不争气地跳出一段断续的声响。
  “你……饿了?”看容珞的表情,似乎又要发笑。
  “起……起晚了,没吃早饭。”本是不想解释。以前在学校,就算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人察觉。可在古代怎么就这么明显啊!我埋下头,万分懊恼,脸都丢尽了!
  “随我来。”容珞说完,便往屋子走去。我自觉尾随。




☆、惊觉忆成眠

  容珞的别院里,居然有间小厨房。修葺的气味还未散去,里边的厨具尚且崭新,想必是秦娘为了迎接容珞,怀着莫名的狗腿心下血本装修的。
  见容珞卸下外衫,随意丢在一边胆子上,挽起袖袂,解下挂在绳上的猪肉。难道他要做饭给我吃?这哪里好意思?“慢着!”我一喊,他的动作停住,“我自己去厨房找东西吃就行了,你不必麻烦了。”
  “你尽管去!这会儿,那些厨娘一定忙得不可开交,估计没时间招呼你。”容珞自顾切起猪肉,见我没走,随口说道,“把门口的柴火搬些进来。”
  想要吃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我很老实地搬来柴火,却见容珞含笑看着我怀里的干柴,对我说:“你还真的去搬呐?”
  “现在是怎样!”我没有立刻丢下柴火,而是很认真地搬到灶台边上。第一,要顾及所剩无几的形象;第二,帅哥做饭,不容错过,暂且不得造次。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也不回答,切好猪肉,便取来酱料腌渍。古代的调味料真是少,没有黑椒碎粒,更没有咖喱粉,只有原始形态的八角、桂皮、生姜。我走到他身边,小声问了一句:“有黄酒吗?”
  容珞点头,并很快拿来。我揭开坛盖,舀了两小勺放在猪肉里,然后开始搅拌,顺便作势吩咐:“你可以把酒拿回去了。”
  “是谁教你的?”容珞见我动作娴熟,有些不可思议。
  “型男大……”我差点说出某档烹饪节目的名字,立即改口,“我自己想的。”
  “苏小姐……”容珞的语气变得认真,慢慢凑近我,那眼神似乎就要把我看穿,“你与传闻的很不一样。与其说不同,不如说……现在的你,就是一个谜。”
  “与你无关!”我把盛有猪肉的碗交还给他,背过身去,暗想:什么是很不一样,明摆着就是两个人!除了躯壳,其余的一切,通通没有可比性。若说与传闻有出入,那么,以前的“我”必定是一个温柔贤淑、知书达理,除却与一米七私奔以外,其他方面无可挑剔的青楼头牌备胎。
  香气袭来,容珞把饭菜做好的那一刻,我的吃货本性展露无遗。不知是不是我太过饥饿,味蕾的感觉告诉我,他的厨艺超越了五星级,简直比那什么师、什么达人强多了!
  不知不觉中,我翘起二郎腿,旁若无人地狂嗑到一个地步的时候,才察觉汤碗里倒映着容珞的微笑与惊讶。我忽然有一种想装淑女细嚼慢咽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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