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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阙亭楼半阕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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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房里吹进一股寒风,一个人影由轩窗跃入。那人往榻上看了一眼,马上来到我跟前,摇晃着泣不成声的我:“阙儿,你没事吧?”见我卷缩着发抖,抚上我臂上的青紫,和肩上的咬痕,“阙儿……”
  “不要碰我!”过度的我,极力逃开那人的安抚。
  那人依然不依不饶地握住我的手臂,大声说道:“看清楚!是我啊!”
  稍微回过神,我微微张开眼睛,看见一张欠揍又俊俏的小白脸,见他眼里真实的担忧,顾不得原则,直接扑入他的怀抱:“一米七!”




☆、难逃雪寒天

  据一米七……陆川生所说,那位徐大人已中毒身亡。若是我再呆下去,定会被当作杀人凶手。我恢复神志,打量他一身装束,夜行衣外加绑臂,甚至还有护胸铁甲,眼神也与上回有所不同。再仔细想想,刺史府戒备森严,他不论只身还是携众闯入,皆非等闲之辈。
  陆川生见我衣裳不整,毫不犹豫卸下他的披风把我裹好,顺便将我打横抱起,无视房中的尸体,莫名其妙地淡定:“阙儿,我们走。”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我不确定这个一米七是人格逆转,还是本性如此。可惜他假装没听见,直接抱着我跳出窗外,跃上对面的屋顶。我彻底石化了!他会武功!
  陆川生抱着我在房顶上健步如飞,大气不喘,轻松说道:“你光着脚,要是随意走动,会受伤的。”
  说得如此温柔,比起某人毫不逊色。有此等身手,难怪有种带“我”私奔!看来他此生唯一的败笔就在于身高。我问道:“你怎么会武功?你不是书生吗?”
  陆川生坦言:“我不过是一介飞贼,从来就不是什么书生。直到遇见你,我才决心金盆洗手,与你浪迹天涯。可是现在,你把我忘了。若是当日我强行带你离开,结局便会不同。”他突然停步,跃下房檐。
  着陆之后,周遭漆黑,陆川生仍然没有将我放下,渐敢不安,想起那日他的豪放之举,不禁屏息。虽然我对他已改观,但戒心犹存。他不言不语,更令我觉得恐怖:“一米……陆公子,现在……”问不下去。
  “为何喊我一米七?一米……是什么?”陆川生神色警惕,左瞧右看,丝毫没有放下我的意思。
  我这才想起古代的长度单位里没有“米”。 毕竟还未脱险,我不可能在这时候说出嫌弃他的话。胡乱瞎掰:“一米七……喊得顺口。”
  黑暗之中,隐有火光。陆川生终于把我放下,异常认真地瞪住我的双眼:“阙儿,你现在穿过这条巷子去渡口,那里有船。”顺手塞给我一个方形铁块,“拿着,只要船夫看见它,一定会带你走。快!”
  “官兵还没来,你跟我一起走啊。”明明可以逃掉,他却要逞英雄来个一夫当关。刚才居然还有空领,我愈发不理解古代人的思维。
  “你还不明白吗!”陆川生回头一探,语速加快,“方才你在房中喊了这么久,为何无人来救?就是因为那个韦刺史要让徐谦死在江州!”
  “徐谦?”我不察他言中之意,只是诧异着禽兽的名字竟然有书卷气。
  “对!他是吏部郎中,常年利用职权贩卖官位,这回前来江州,准没好事。韦征乃正义之士,杀徐谦也在情理之中。真没想到,他为自保,竟要嫁祸一个弱女子!”兵甲之声越来越近,“其实,韦征早已在城中各处伏下重兵,就是要你插翅难逃。此时城门也已关闭,水路是唯一通途。我引他们远离渡口,你快离开!”说完,一把将我推入深巷,孤身闯了出去。
  “一米七!”我阻不了他,只得逃跑。心想着,古代男人都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用这一招吗?上回那人也是如此。相识未深,竟可为了我,置身险地。
  终于明白“我”愿意与陆川生私奔的原因,他果然不是一般的小白脸,甘心为爱人放弃“钱途”,绝对不是寻常男人可以做到的……我在想些什么?如此关头,我应当尽快脱身才是。没有电视剧里俗套虚伪拖拉和滥情别离。我奋力奔跑,只有这样,这才不会辜负一米七的好意。
  巷子的路线,我居然很熟悉。到达出口的瞬间,我豁然开朗,这是中秋那夜同那人一起走过的路途。刚踏出巷口,就听见有人高喊:“她在那里!快抓住她!”
  空无一人的港口,忽然举火四起,兵卒们纷纷朝我奔来。我眼角瞥见两名士兵擒着一位老人,头顶戴着蓑帽,想必他就是一米七口中的船夫。看来情况不妙,我拔腿就跑。由于没穿鞋,脚底不断被扎入异物,疼痛非(提供下载…fsktxt)常。
  假如身在网游世界,我多么希望现在就掉线啊!我漫无目的地向前跑去,八百米基本没及格过的我,居然不知疲惫,发挥出异常潜能。不小羞翻一个箩筐,竹篾刺入脚踝,忍痛不喊,心生一计。
  我藏身街边堆叠的箩筐之中,躲过兵卒的追捕。如今已是秋末,我仅仅包着一层薄被和一件披风,深夜之中,冷得打颤。猛搓双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风平浪静。
  我不知该往何处去,只好循着记忆摸黑返回醉红拢翠阁。在拐角暗处,我探头一看,竟发现那里已被兵卒包围。我缩回身子,蹲坐下来喘息。我必须冷静,必须想清楚举目无亲的我,接下来该是如何?难道该去死吗?
  这时,本就冻得发僵的脸上感到一丝寒意,伸手一抹,竟是一颗冰晶。仰望苍穹,落下无数飞絮,纷纷扬扬,是下雪了。这是今年江州城的第一场雪,也是我今生亲眼见到的第一场雪,在如此倒霉的情境之中。
  实在太冷了!窝在单薄的披风里,鼻腔发痒,却不敢打喷嚏,死命憋着,眼角渗出一滴眼泪。我还要挨多久?不禁想到经典的卖火柴的小女孩,耳边响起昔日的玩笑:卖女孩的老火柴。我再也控制不住,从来不曾坚强,又何必执着于无望的命运。我冷冷一笑,松懈下来,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谁!”某人惊觉。随后,我清楚地听见大唐栋梁们的急促脚步。
  我合上双目,决定放弃,但突如其来的暖意,让我重新睁开眼睛。一件厚厚的皮裘从天而降,盖住我的身体。脚边的月光被一道人影挡住。
  “是我!”火光近,白衣乍现,音若春风。
  兵卒停步在两丈之外:“容先生,兄弟们听见有人……”
  容珞掩着口鼻,面露难色:“对不住,是我。”指着大雪纷落,“天气有些凉。”
  “这抓捕逃犯的事,有我们就够了,容先生快些回去吧。”兵卒很是关心容珞,足见其地位不凡。
  “有劳了。”容珞作揖送走兵卒后,立即抱起冻僵的我,躲进街角的阴暗处。
  我完全是迷糊的,依偎着容珞取暖,他也不断呵气帮我暖手。当他碰到我冰冷的脚,一股钻心的剧痛,使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捂住嘴巴,努力不吱声。
  “怎么伤成这样?”容珞小心捧着我血迹斑斑的双脚,声音听起来像是焦急。发觉我的脚踝上插着一根竹篾,便试图拔去。
  “你放开!”我低声反抗,忍痛抽回双脚,“不关你的事!”




☆、暗渡江州外

  头发凌乱,满面泪痕污垢,□在外的颈部、手臂、小腿尽是淤青,双脚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这就是我当前的状况。真该感谢这场雪,麻痹了我的神经,替我减轻不少疼痛之苦。
  “若有个闪失,你的脚会废掉的!”温文尔雅的容珞第一次对我发脾气,雪花折射的月光下,他的急切与疼惜像是真情流露。
  如今在我眼里,他比陆川生更加不可信。我双手支着墙,硬撑着身体,慢慢站立:“废掉又如何?在这个时代,谁会在乎我的死活!我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出卖我!”脚尖才挪出半步,整个人便重新跌落,只因我的双脚的确失了知觉。
  “我在乎。”容珞的声音轻得自以为没人听见,眼帘垂下,避过目光,显得于心不忍,“得先把你藏起来。”
  我累了,经刚才那一吼,又是精疲力竭,任凭他用皮裘将我裹起,沿小路往某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梦中沉沉醒来,感觉周围很温暖,稍稍一动,便觉浑身酸痛。忽闻耳边有人低呼:“她醒了,快来。”然后,就有人走近,翻出我的手。
  是男人的手!我下意识地甩开,一个激灵坐起身,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前额,许久才恢复清晰。我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衣袖,惊惶不已,再掀开被子,居然衣装整齐,是谁帮我换的衣服!我吓得几乎喊出声,马上有人掩住我的嘴。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云笙!
  “是下人换的,不用担心。”这里有另一个声音,属于容珞。
  眼珠四下转转,貌似不像囚犯待遇,松一口气:“唔……”示意云笙放手,随后发问,“这是哪里?”
  “我家。”云笙小声回答,似乎怕被外人听了去。
  云笙家……不就是刺史府!一米七好不容易把我救出去!我连连后退,用力过猛,整个人磕到墙上,自然触及背部的淤青,疼得缩成一团。
  “小心点!”云笙紧张得不敢靠近,“你浑身是伤……”
  “你闭嘴!”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不想再忆起那屈辱的一夜。虽然没有失去,但内心的阴影,恐怕一生都无法磨灭。肩膀一歪,露出结痂的齿痕,我几乎崩溃,慌忙抓起被子遮上:“不许看!全都不许看!”眼角又不争气地流出泪水,当我发现站在远处的容珞面无表情,不由得哽咽起来。
  “小阙儿,你别这样,会弄伤自己的!”云笙的关切不像是伪装,他缓缓移动过来,拭去我脸上的泪水,安抚:“已经没事了,安心休息吧。”
  我心头一颤,不自觉地埋入云笙怀中,紧紧拽住他的衣襟,发泄着决堤的愤怒与委屈。
  “明天……我送你出城。”音色冷漠如雪山的寒风,容珞的神色是无所谓,见云笙搂着我,便转过身。
  “小阙儿这样怎么出城?”云笙反对,“我不同意!”
  “这江州城还容得下她吗?你爹会放过她吗?”容珞反问,字句铿锵有力,侧过脸来,轻轻一哼,“即使最危险的地方会最安全,但又能隐瞒多久!你要是想留她的命,就必须送她走!”语气坚决,无情,“好,就一天,你们想清楚!”
  藏身于刺史府最偏僻的屋子,自是夜不安寝,心里满是恐惧。容珞说的对,我要活,就必须走,就算勉强留下,我也不会得到一日安宁。梦中重复着同样的场景,我被擒,严刑拷打,被迫画押,最终送上刑场……我,不可以死!
  天蒙蒙亮,我倚窗望着外头融化的冰雪,揭开领口,露出右肩上的风信花刺青,可惜已被一道刺目的齿痕截成两半。
  “吱呀”一声刺耳惊心,容珞端着早饭进门,无意瞥见我肩上的印记,迅速撤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说:“想清楚了吗?走,还是留?”
  我理好领口,走过去捧起饭碗,咽下一口粥,低着头:“我走。”
  “好。”容珞转身离去,“今夜戌时……就走。”径直出门,无回首。
  天暗,戌时,容珞如约而至,身着利落的黑衫,站在门口,随手抛过一个包袱:“这是云笙给你的。”
  “他人呢?”我朝门外张望,空空如也。
  “他去帮你支开巡查的人。”说着,他又丢来一件披风,“还有这个,披上它。”待我结好系带,便冷言道,“我们走。”
  我拎着布囊,紧随其后。他的脚步很快,也不曾回头顾及我。直至穿过刺史府花园的林子,来到一条水道前,跃上早已准备好的木舟,不由分说就伸手把我拽到船上,一言不发地抄起船桨,在黑暗中前行。
  见他表情严肃,我也不好废话,只好自行推测。回想方才的地形,我应该还在刺史府内。刺史府确实有一个人工湖,水源必是来自外部。现在木舟所驶的水道,应是引水的渠。如果水渠通往城外,我的确能够逃脱。韦征封锁了所有城门与内河渡口,唯独忘了自家的水道,可谓百密一疏。
  船身忽然一震,像是撞到什么。我刚想发问,就见容珞从容地走到船头,抓住某物,往上一提,卸下一面栅栏一样的东西。接着对我说道:“低头。”
  “哦。”我大概知道前方是什么了,赶紧俯下身子。容珞亦是谨慎前卧,继续划桨。估计这条水道太久无人清理,水栅之处恶臭熏天,我不得不屏住呼吸。
  就在这时,好死不死有一粒湿滑的东西落在我脸上,似乎还会爬动。我基于正常吊件反射,伸手把它拍去。一时微倾,一头蹭到石壁,我搓着脑袋爬下。抬眼看看容珞,无动于衷。
  顺着水道成功逃出江州城,容珞扶我上岸,往我头上瞥了一眼:“头没事吧?”原来他知道。他又很快跳回木舟:“没事就好,我走了。”
  “我还没回答呢?你怎么肯定我没事?”我真的有些沉不住气,明明是他欠我的,居然还这种态度!
  “望苏小姐今后好自为之。”容珞并不打算回应,准备返回。
  我忍无可忍,指着他大喝一声:“你多说句话能死吗!”
  容珞慢悠悠地回过头,“你满意了吧。”
  “满意得很!”我气急败坏地甩出一句,“后会无期!”
  “告辞。”容珞充耳不闻,自顾自得划船远去。
  我顿时语结,看着他的身影与夜色相融,想着他莫名的冷漠。而我,孤零零地站在陌生的荒郊野外,不知该往何处去。




☆、侠客似某人

  一个人在河边坐了很久,一直等不到天亮。借着少许月光,摸进一件荒废的屋子,当我发现一尊佛像之时,才知道这是传说中的破庙。各种狗血情节,在脑内自动补起,渐渐地,睡着。
  偶有鸟鸣,是天亮了。虽是荒郊野外,睡得却比往常都好。精神一振,这才去考虑事件的后果。既然他们铁定栽赃于我,那么谋害朝廷命官的罪责绝不简单,首当其冲的便是醉红拢翠阁。那么,秦娘?小月?难道要受牵连,被……杀吗?
  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抄起包袱就往外跑。我不过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大不了就是死回去,可她们是无辜的。
  一扯包袱,上面的绑结竟然散了,里边的东西纷纷落下。除了日常所需的衣物、银两,还有一条精致的竹筒,和一封书信。
  信封上的字迹,三分傲骨,七分柔情,是容珞!小心地撕开,取出信纸,其中的内容正是我所担忧的!容珞在信中保证秦娘等人的安全,还为我指了一处地方,供我避难,信封里还藏着一块锦帛,上面画着地图。
  当我念到那句:“……望自珍重。”心头不禁一酸,记起他的冷漠,竟是苦苦地笑出来。拾起地上的竹筒,自言自语:“还说是云笙给我的……如果这里面装的是那些,你不觉得可笑吗?”
  果然不出所料,竹筒里藏着一沓书满现代简体字的纸。一张又一张,整齐无皱,还极为用心地穿线成册。
  我捂住嘴,试图抵挡涌动的失控,眼眶湿润。我越来越不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我,对于他,又是如何?
  正当我痴想,破庙之外传来一阵粗犷而浪荡蹈笑。我赶忙收起凌乱的物品,藏身佛像之后,心里默念:“看不见看不见,快滚快滚……”
  天不遂人愿,那些人终究还是进来了,照脚步声来判断,似乎是宿醉的浪人,前前后后在三人以上。但愿他们别发现我才好,要知道,自古破庙中的弱女子,战斗力都是负数。当然,黄蓉那一类的强人除外。只听来人开始对话:
  “昨夜真是不尽兴。”
  “还不是你没带够银两!”
  “就是!害得哥儿几个被那老女人给赶出来。”
  “那你们想怎样?难不成要我变出个姑娘!”
  天呐!他们是大嫖客!这种剧情真是太没创意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是这会儿被他们发现,我岂不是成了待宰的羊咩咩……“啊!”一只巴掌大的蜘蛛忽然掉落在我手背上。我吓得甩手,顺便本能地惊叫。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待我回头,那几个流氓已经把我团团围住,垂涎三尺!
  事已至此,我该当如何?难道装作淡定,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点云彩?别傻了,身在古代,挥衣弄袖,只会招蜂引蝶!
  此情此景,我彻底无语了。他们的眼神可真够单纯的,比英年早逝的徐禽兽更为单纯,单纯得只想吃了我。
  好一段时间,你看我,我看你。我不得不搂紧包袱,尴尬一笑:“诸位大哥,小妹还有事要忙,可否赏个脸,让个路,小妹感激不尽。”
  “让个路?行呀!”其中一个流氓,抬手拭过唇下的口水,还伸舌头一抹,极尽恶心之能事,左右瞅瞅,对我说道,“让哥哥亲一口就行。”
  “可不可以不亲。”我的表情是无语到极点的面瘫,实在不想和他们多说一句,跳下佛台,从容地推开两人的肩膀,从中走出去,“姐没时间,你们慢慢玩。”
  白了他们一眼,大步离开,很快就被预料中的力量给按到墙上:“小姑娘还挺有个性,小爷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哈哈哈哈……”
  我用看狗血剧的鞋聆听他们的变态音调。奇(提供下载…fsktxt)怪的是,我竟然不害怕,像是预知未来的平安无事。我无法估计流氓的智商,当他们靠近,我平静地说出一句:“你们再敢过来,我就要叫咯。”
  “你叫啊,小爷倒是想听听美人的声音呢!”他愈发得意,“你呀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的。”说着,挑起一根手指触碰我的脸颊。
  且不论这段对话貌似在哪里听过,眼下他们的举动真令我忍无可忍。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突然冒出一句:“知道我是谁吗?”
  流氓们果然愣住,面面相觑,摇头:“不知道。”
  “你们要是敢动我,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恶狠狠的语气居然出自我口,感觉按住我的手有些松懈,连忙挣脱,“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就对了!”拍去身上的灰,扛起包袱,正想风骚地迈出步子,马上又被另一人扣住。
  “还管你是谁!”一人满脸横肉,从眼头划下的一道刀疤,看似很凶,说起话来,却是受的声音,“先从了小爷吧!”一手夺过我的包袱丢到一边,又将我推倒在地,招呼过其他人,“你们怕什么?完事了就杀了她!谁会知道!”
  “说的有理!”另一个附和,随即弯下身体,扯下我的外衫。
  “敢碰我,你就死定了!”我大吼一声,他们惊得愣住。我也感到匪夷所思,要是面对徐禽兽也有这气魄就好了。传说中的欺软怕硬啊!
  这回,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笑嘻嘻地宽衣解带。那满脸横肉直接扯开我的外衫,我立即扬起巴掌,狠狠地扇过去:“我说过,我会喊的!”看着几张兴致满满的恶心面孔,我放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小姑娘声音还挺大!”毫无畏'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惧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虽然有些惴惴不安,但内心里莫名的笃定却告诉我,他们不会得逞。
  “大胆狂徒!放开这位姑娘!”一个英气不凡的声线闯入尘浊的氛围之中。
  我仰头看去,一身黑色锦袍,镶着红边,剑眉星目,面容嫉恶如仇,手持长剑,破开屋顶,从天而降,一剑就斩落那个满脸横肉的胳膊。
  他的身形、动作,每一个转身都如此熟悉……我看痴了。这一次,绝不是花痴!他的侧影真是像极了一个RPG人物,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百里屠苏!”




☆、死缠又烂打

  说句实话,眼前这位剑侠也就脸型和衣着与百里屠苏有些许相似,什么朱砂、辫子,那自然是一样也没有。执剑甩头的瞬间,发型很是潇洒,只是拥有一张面瘫尊容,令人感觉难以接近。
  我只顾着分析他的面相,一时忘了自身处境。流氓早已抱头鼠窜,我却毫不知情。直到剑侠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姑娘,你没事吧?”
  本以为他至少会伸一只手,以便扶我起来,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我自觉起身,也没多少感恩戴德,眼睛也懒着抬,顺口一句:“哥儿们,谢了!”
  他久无回应,也许是对这种超时空的答谢方式不太习惯。好一会儿,他才抱拳告别:“姑娘,在下告辞。”
  “嗯,后会……”我拾起包袱,瞄见露出的一角锦帛,猛然一震,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剑侠的去路,“慢着!”
  “姑娘有何指教?”声音淡淡的,目光不屑地转去一边。
  我深知“有求于人,必抱其大腿”的亘古规律,咽下一口气,柔声问道:“敢问大侠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来日也好登门拜谢。”
  “在下袭阳,平日居无定所,姑娘不必费心了。”说完,他便望着门外,又是目中无人,“姑娘,借过。”
  “不行!”我迅速抽出那张锦帛,高举起,挡住他的视线,“先帮我看看,这儿是哪里!”求人的语气像是逼供,我终是不擅此道。无奈的是,我分明出身自地理世家,可地理方面的一切都是烂到极致。容珞画的图,我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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