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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仙主宰-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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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就像手指成剑,死战不退!
他全副精神与力量都集中在手指之上,用以抗衡聂秋手中那极为凶悍的凶兵,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身体内有某种很珍贵的东西,正顺着指尖不断流失,不断流进空气之中,流进风雨之中。
指在剑芒前,人在剑锋之前,绝命的僵持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天地元气在朱雀长街间汹涌而至,虚空中无数真气开始缓慢的凝结在怀子蛮指前,化为极短而利的剑意猛刺出去
飘摇的风雨参杂着水雾,仿佛都感受到了场间紧张的气氛,初夏时节几乎要冻结成冰!
怀子蛮轻哼一声,苍白的脸庞上青筋暴起。一股子真气憋在了心间,堵塞了经络血脉,气血顿时全部淤积在了心间。如不是这怀子蛮修为精湛,怕是这一下子就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了。
但是,多过一时,却也躲不过一世!
第二百二十一章 北落师门(中)
只见聂秋手中如月滑离虎口,剑柄反握,狠狠击中他的心口,锋利至极的剑意终于有一丝成功穿透了怀子蛮封死了的筋膜和护体真气,从剑柄出迸发而出的艳阳之气,狠狠的朝着怀子蛮的心窝扎了进去。。
噗的一声,血水从怀子蛮的口鼻间喷了出来,顺着嘴角边缘散开,染红了他的脸。
怀子蛮的眼角也开始淌落血滴,眼中精芒渐趋黯淡,他将神识压榨的太多,也已经快要油尽灯枯。
“太阿九剑?咳咳咳这次中土之行,居然有这么的惊喜!”怀子蛮笑了起来,笑容之中竟然有着一丝惨淡。
这东洲荒漠剑冢中的剑奴,百年才会有一个剑奴出世。只是这一次的剑奴,竟然是帮那魔宗行事。而他这一次出世,便遇到了如月这把剑,和练了太阿九剑这套剑法的一个少年,当真是让他的这场中土之行充满了未知。
哪怕如今已经重伤,深陷绝境。剑奴依然保持着最为飘逸的强者风度。
更何况他输的并非是修为,而是剑招。
剑冢之内藏剑无数,但剑奴到底只是剑奴,不是决定的强者。
那剑冢内的剑奴,往往是东洲活着中土两大陆的一些剑道痴人,身怀绝技的前往剑冢求学,但久而久之就成为了剑冢的一部分,成为了剑的奴隶!
“混沌剑法!”
然而就在这时候,怀子蛮再次出手了!
没有哪个强者愿意坐以待,更何况是那东洲剑冢内,从不出世的剑奴。
却看到他手指一动,却是身体周围浮动起来无数虚影。而后六道分身,一跃而出。六道人形飞影跃起,却是六个分身,手指成剑。
这混沌剑法,本就是一路极为诡异的剑法。能将人分成数个分身,进行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而那怀子蛮,手指成剑,六个分身立刻散开。四个朝着聂秋冲来,另外一个则与术老颤抖,另外一个则一跃而起,连迈数步,在一旁游斗了起来。
六个分身,不分彼此。
其实方才这怀子蛮出手时,便是分身对付术老,本尊对聂秋进行袭击!
只是那混沌剑法虽然变化诡异多端,但是分身始终是分身,在术老面前撑不住三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但六个分身一起出手,却是当下非常棘手。
顿时之间,剑影四动。无数剑影在天空之中幻化成为了一道密集锋锐的剑网,笼罩下来,将聂秋他们全部笼罩在了那剑网之下。
“假的!”
然而就在这时候,聂秋却是一眼看穿了这所谓的分身!
不过是神念化了形,看似是夜游境的功法造化,但实际上,不过像是那彩戏师的把戏一样,不过都是障眼法!
果不其然,聂秋这话刚说出口,那六道密集的盘旋在聂秋头顶的剑影,突然散开成为虚影,化作一沉散去。却看到那剑指刺破剑影,怀子蛮的本尊已经到了聂秋的身前。
剑枝像座大山般冲击辗压着聂秋的胸口,鲜血立刻从他的口鼻处涌出来,血水顺着脸颊边缘不停滴落,滴他的鞋上。
他极为艰难地抬起头来,有些无神的目光落向前方,发现怀子蛮削瘦的脸颊此时已经变得更加削瘦,眼窝深陷,气喘如牛,粗重无比,想必也快撑不住了。
可饶是如此,怀子蛮也已绕到了聂秋的身后,站在了徐晚的身前。
“我说过,要杀了这个女人。我就要杀了她,谁也拦不住我。”
说完,他阴森一笑。可随后笑容凝固在了原地。
徐晚站在他的身前,没有说话,没有愤怒,没有惊恐。依然那般冰雪傲人,他看着聂秋的背影,她红唇微启,没有多余的言语。紧握起来了手中的一个细小的药丸。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她不想死在别人的剑下。这毒药服用之后,若是有人触碰她,便会让身体化作一团火燃烧起来,也就是说她更不想自己的身体死后还被陌生人触碰!
曾几何时,徐晚以为他永远也用不到这一小杯药剂。
她拧开药瓶,将那药剂一饮而下。猩红的药粉在单薄粉嫩的嘴唇上划过,随风化作风沙的一部分。
聂秋霍然抬首,怒目圆睁,心中升腾起来冲天的怒意!他左手紧握着剑柄,如月剑锋所向那怀子蛮,用胸口顶着伞柄,强行向前踏了一步!
如月就像是块坚不可破的破冰船一般,把怀子蛮向后推退一步!
一声草原猛兽残酷搏杀时的厉嚎自少年口中吼出,他调动身体内最后残余的那丝力量,提起拖在地面上的如月,狠狠一剑斩了过去!
喀的一声,刀锋深深锲进怀子蛮的脖颈深处,然后伴着一阵极为难听恐怖的破骨断肉声继续前行,直至从另一边劈了出来。
怀子蛮头颅上的那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手持月轮一般的年轻少年,然后头颅一歪从颈口上掉落,在地面上啪啪嗒嗒弹动两下,半侧脸颊是血,半侧脸颊是泥。
黎明前的黑暗是那样的深沉,此时的长安城是那样的安静,街巷之上没有任何行人,就连习惯夜行的猫儿都看不到一只。南城某处坊口奔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他踉踉跄跄地奔跑着,虚弱的双腿有时难以支撑一软,他便会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鲜血从嘴角不停滴落,他觉得自己视线有些模糊,甚至思维都有些混乱,竟是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何处,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快封了小主的膻中穴和封死阴违脉,老夫还有办法救她!”
聂秋的意识几乎已经迷乱,却依然上前按照术老所说,封死了徐晚的穴位和经络,
滴滴答答
血水顺着聂秋的口鼻流下,徐晚眼睛紧闭,好似睡着了一样。此时风起,拂过一阵凉意。天色渐渐升腾起来了红晕,好似要朝日拂晓了一般。
不知不觉,天色已渐拂晓。
先前已经听到了金锣叫嚷不休,好似在反复阐述着今夜长安城内的血色危机,残存不多的理智让他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官府已经被惊动,如果稍后长安城出动禁军,那他就百口莫辩,只有死路一条。
再看昏迷的徐晚,他已经顾不得许多。抱起徐晚,随着术老一道,便钻入到了茫茫夜色的长安职中。
于是他继续狂奔,狂奔在他没有认出来的朱雀大街上。
随着时间流逝,他眼眸里的光泽越来越黯淡,眉眼皱得越来越紧,显得非常痛苦。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街畔的拴马柱、坊市口里的门坊,紧闭大门的食肆,长街的青石板路,都在眼中逐渐变形扭曲,变成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从青石板的缝隙中攀爬出来;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肺叶挤压出来的气息像幽冥鬼火一般炙热,拼命吸进来的气息却像熔岩一般炙热;他的脚步越来越缓慢,时常被地面突起的青石板绊住;他的思维越来越紊乱,竟渐渐忘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他只记得自己应该奔跑,跑的越远越好。
尚未至晨,便有晨风起,拂动不知谁家檐下晾晒的衣裳,吹得朱雀大街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唐旌旗猎猎作响,晨风中的脚步声和淡淡血腥味,融在一处,渐渐惊醒了隐藏在千年石缝间的某些生命。
某种深刻入骨的求生本能催促着他向着西来客栈方向奔跑,大概只有在看到二师兄之后,才会觉得安全可靠,这种念头强大到支撑着他重伤虚弱的身体从南城跑到了明德门,强大到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正奔跑在平日里最令自己警惕不安的朱雀大街上,已经突生异像!
大唐长安城宽敞笔直的朱雀大街,忽然间变成一条漫漫无尽头的地狱火道,野火四起,冲天燎原。
聂秋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踩在刀锋剑戟之上,每步踏下时鞋底便会被刺穿划破,那些蓬然而起的火苗瞬间蔓延烧掉他的血肉,烧枯他的白骨,异常痛苦。
他还在奔跑,踏了一步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感觉是那样的痛苦,每一步都觉得自己的的脚便被无数把刀同时砍成了肉泥。
忽然间他身体忽然僵在了原地,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头顶一股强大的威压从极高的夜空天幕里落了下来,破开他的肉骨腑脏,直接贯穿他的身躯,好似万箭穿心一般,要把它压进那青石板的泥泞下面。
来自朱雀大街地面火灼痛苦瞬间消失,因为和胸口处传来的那股痛苦,比之攀爬灵山的石阶,不相上下的痛苦!
聂秋眉头痛苦地蹙了起来,看着空无一物的胸口,看着已经变形成某种弯曲甬道的大街,看着天幕降下无数业火焚城一般的长安城,一种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忽然,他听到耳畔有人在耳鬓厮磨的交谈,黑暗中似有鬼魅闪过,留下一连串残破的影子。
聂秋转过头去,血手紧紧握住腰畔的如月,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身周依然还是那些诡异的变形,通红的长安街道。
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看向四周,下意识里寻找到那声交谈的来处。
宅门外的石头雕成的狮子麒麟在低鸣,木头搭成的食肆酒楼,已经无人,却仍然传来阵阵耳鬓厮磨,极为细小的交谈声,脚下的青石板下好似有阴鬼在阐述着冤魂的国王,所有的交流在风中传递,远处的皇宫,近处的灰墙,长安城整座长安都好似醒来了一般,交谈声不绝于耳。
聂秋听着大街窄巷后园远殿四面八方传来的交谈的声音,好似鬼魅一样飘荡在周围,无数次聂秋几乎产生了幻觉,看到了很多人,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站在四周的阴暗处,或笑或怒或哭或无表情,周围世界混沌,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只有聂秋一个人,孤单无助地站在街道中央。
一直到那耳鬓厮磨的小声交谈,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一样,让他在黑暗的朱雀大街中央缓缓跪下,然后倒下。
身上的血口子流淌出来了鲜血,平整在青石铺砌而成的朱雀大街上,形成一道道的涓涓溪流,渗入到了土壤之中。
而在正前方,九百步的地方,正是那朱雀门的方向!
第二百二十二章 北落师门(下)
砖石夯实,门楼之上旌旗飞扬,唐字大旗和那城楼,承载着大唐帝国逾千年的风霜岁月!
好似一瞬间,这座城市的无尽岁月像是映画一般出现在了街道中央。有那军马厮杀的战争,有那万民敬仰恢弘,也有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整座长安城都好似醒来了一般,若不是头顶那如血一般的明月照耀,当真像是真的一般。
而就在这时,突兀的一道火光从那朱雀楼上冲天而起!
一道隐约可见的巨大影子闪转腾挪的在空中飞腾,无数的灵气节点开始在街道上滋生起来。那些节点,分裂,聚集,再分裂,在聚集!
整座城市之中大大小小的节点,无数古朴并且复杂的咒文腾空而起,翻转在那空气之中,形成一道道无形的屏障,要把整个世界分割一般!
而聂秋这时终于看到了那远端朱雀楼上腾空而起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只大鸟!
展开双臂,翎羽散开,遮天蔽日,好似要把整个世界笼罩在它的羽翼下一般!
一头朱雀!
栩栩如生,宛如天降的神鸟,一双嘴喙之上,通透的眼睛看向雄城长安,俯瞰大地的雄姿,让人禁不住膜拜。
它头顶那三根华美难以比喻的顶翅右方那根却缓缓挑了起来,竟似要破开石面进入真实的世界!
徐晚此时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远处的朱雀绘像发生了如此奇异的变化,更不知道一股磅礴莫御仿佛来自远古的肃然毁灭之意笼罩住了自己。
而聂秋却被这整座长安城的巨变所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惧,他的的鲜血在石缝间流淌,极浅极平,比人类能够想像的极限还要更浅更平,从大街中央一直流向远方,流淌进远处朱雀繁复的整理着庄严的羽毛,偶有羽毛落下,便是火焰。
“这朱雀门下面竟然真的一只神鸟朱雀!”术老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天上的神鸟,喃喃自语。
无声无息间,那些流进朱雀绘像华美羽毛石隙里的血水迅速被蒸发成淡红色的雾气,然后迅速被某道无形的高温力量直接净化火焰,最终为无形的烟尘,
朱雀大街青石板上散落的血滴小花也开始被蒸发,被净化,一朵朵消失于无形,石缝间的血水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蒸发消失。
烈火无形,高温无感,看不到的灼热气息仿佛能够焚化世间的一切,聂秋身上的血水被迅速蒸发流散无形,而衣服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裸露在衣物外的手臂,裸露在口罩外的脸颊开始快速变红,搭在额前的头发快速焦黄枯萎,搁在青石上的双手指甲,因为水分快速流失而开始变得干酥,嘴唇之上开始掀起死皮,最终裂开一条口子,眼神浑浊被烈火熏的几乎睁不开眼来。
本以为会被烈火焚烧,成为一具干尸!
却没想到,就在这时,手边的如月剑鸣大作!
突兀的,一道月华升腾而起,转起两道月轮,形成一道无形的月华屏障,轻轻的将聂秋等人围了起来。月轮像白色的莲花般轻轻招摇。随着黑伞招摇,那片地面的为凝固的血水,瞬间被冻凝成新红的冰碴,被晨风轻轻一拂便散作无数粒极小的冰渣,带着血色飘散进了水中。。
一股绝对阴寒的味道从如月释放出来,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渗进聂秋滚烫的身体,片刻后,他脸颊与胳膊处的红色渐渐褪去,变回重伤后的雪白,搭在额前的头发迅速变回乌黑油亮,搁在青石上的双手指甲重获光泽,嘴唇好似喝了琼浆玉露一般,恢复了色泽。
远处石街上的那幅朱雀仿佛感应到了些什么,那双威严肃穆的眸子明明还是平静如常,却给人感觉像是向聂秋倒卧的方向看了一眼。
瞬间之后,它头顶那三根华美难以比喻的顶翅齐齐挑了起来!
几乎同时,盖在聂秋身前的月轮转动的的更疾了几分!
聂秋半跪在那月轮的中央,他不知道朱雀真的能够醒来,但他知道这不是梦,这种感知清晰而坚定,就像他明明看到占据大半个天穹的名曰,却能肯定那就是长安的夜,那月亮在庇护着自己!
明月遮住了大半个天穹,遮住了那朱雀的火焰,,散发出来的阴寒味道,则开始重新下起来的小雨,让它们变成舞蹈的冰碴,堆积在聂秋的身边,再次形成了一道无可跨越的屏障,将那些火焰牢牢的阻挡在了冰墙之外!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大约一刻钟,可聂秋却感觉好似经历了一百年。
一直到,天地归于平静,夜重新回复成夜应该有的颜色,长安城的朱雀消失不见,连影子也不曾留下,仿佛什么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变化,空气中下着小雨,弥漫着泥土的味道。
苍穹上的那轮月亮仍然在天空中若隐若现,只是东方的云层之中,破了一层红晕的拂晓。夏日的阳光照耀在长安城的东方,一切魑魅魍魉,消失不见。
青石街面上留下的血水已经渗入青石板中,雨水冲刷之下,朱雀街上,干净的好似青莲一般,聂秋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渍也不知去了何处,干净的像是刚在泡了半夜的木桶浴一般。
他此时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对于长街尽头的朱雀与身后的如月站看了一场的神奇斗法,胜负不知,输赢不知。
走进侧巷,他迅速脱掉了身上那件满是剑口的外衫,这时才注意到外衫上居然没有一丝血迹,微微一怔,艰难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确认真的没有任何血迹,心中不禁产生了极其强烈的疑惑。只是此时情势紧急,官府已经被惊动,他不及思考,直接撕下一片布角挂在树枝上,然后把外衫扔进墙后的某间民宅。
胸口处依然无比痛楚,那根来自苍穹的无形的长矛仿佛还插在他的胸膛上,每走一步都会让他脸色白上一分,哪怕是最微弱的颤抖都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上被撕裂的口子又大了些。
他伸出颤抖的手掌搭上一堵矮矮的围墙,腰腹用力一跃而入,悄无声息经过一个还在贪晨凉酣睡的居民,从竹竿上取下一件青色单衣,迅速套在身上。
他备着极好的治疗药剂,但在穿衣服的过程中,匆匆查看一眼后惊奇地发现身体表面那些被飞剑割的鲜血淋漓的口子,不知何时已经愈合,这种愈合并不是真正的伤愈,看上去更像是被人用火强行灼焦一般,只是止了血,但伤势依旧。
借着最后的这抹夜色,聂秋抱着徐晚,在长安东城的大街小巷里沉默艰难穿行,避开那些越来越近的马蹄和越来越尖锐的竹笛。
当他终于成功靠近明德门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去别处治疗,因为天策府和大理寺的禁军已经重读,正在逐街叩门询问。
皱着眉头看着那些被敲开的铺门,聂秋抬起手捂在嘴上,强行压抑住强烈的咳嗽冲动,脚步一错退回巷口阴影之中,靠着墙壁急促地喘息了两声。
“我们得想办法离开,郡主一夜未归,王爷府去不得,那里一定有还有刺客把守着。”
术老压低了嗓音,对聂秋说道。
风吹过,吹散了他们的交谈。
一直到快看到明德门时,聂秋和术老这才看到,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出现在巷口,车辕上印着西来客栈的标识。
聂秋藏身于黑暗中,盯着这辆每日停靠在明德门外接送泥犁宗修士前去西来客栈的马车,仔细聆听着巷中不时传来的铺门开启时,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疲惫的右脚狠狠一蹬墙面,虚弱的抱着柔软身轻的徐晚,他整个人和术老一道,斜斜一掠冲进巷中,右手闪电般打开车门,便钻了进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夜色
巷中正在问旧早点铺子老板的衙役余光里隐约听到了什么,大眼看去,却见巷口处空无一人,只有一辆马车安静地停在那处。.
西来客栈每日辰时便会有马车停留在这里,这些日子百子宴临近,西来客栈是那泥犁宗在长安的置业。自然会负责接待天下行走的其他泥犁宗的弟子。
聂秋当初进来长安城时,便已经记下来了这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却没想到,今日成了自己救命的关键。
马车内,聂秋看着长街上已无人,早点铺子的老板重新回了屋子里升了火准备饭食,确认没有问题后放下车窗帘,轻轻一敲窗边,用疲惫的声音说道:“老师傅,咱们可以走了。”
车夫老段吓了一跳,回过头看着帘后的聂秋,惊讶说道:“哎?您不是昨儿个和大家一道金城的那个聂工资吗?你什么时候上车的?我怎么不知道?今儿您起的倒是真早啊,这是?”
“昨夜和朋友登高饮酒,贪吃了几杯酒。这才醒了酒,想回客栈好好歇息。”聂秋轻声解释道,然后面色微微一变,低下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急忙用袖子掩住自己的嘴。
听着车厢内压抑却又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车夫关切询问道:“听您这嗓子,沙哑成这样,昨儿个可没少喝酒吧?”
车夫一边说着,看向车内,却是看到了一个绝美的女子,昏睡在聂秋的怀中。自然而然不免的往那暧昧处想了想。随后也罢,多少泥犁宗耳朵弟子都是这般,第一次来了长安城,总是流连那渭水画舫,青楼堂子,这小哥倒是胆大,第一日便把姑娘往客栈里带。
只是在看车厢里还有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心里不免打了一个寒颤。若不是聂秋是熟面孔,这车夫是断然不会让他上车的。
聂秋应道:“有劳师傅挂念,就是夜风入骨,换了伤寒,不碍事,回去喝几碗苦茶便好。”
说罢,聂秋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股悸意,他微微一怔,低头望向自己的衣袖,发现上面染着两抹自己咳出来的血,便轻轻将袖角攥在了手里。
长安南城乃清贵地,朱雀大街附近更是贵胄所在,有资格住在这种地方的人都是非富则贵,先前朱雀长街里一番死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湖畔别的居民,待发现怀子蛮的脑袋被人砍了,又有那巨人的尸首,和小郡主的马车毁于一旦,长安府乃至禁军马上开始了严肃的查缉工作。
此时城门刚开,正是将刺客堵在城内的大好时机,长安府衙役四处询访,禁军则是在街道之上布防,而城门处的查验更是极严。
但再严厉的查验,终究还是有所分别有所差异,至少对于带着西来客栈标识,负责送学生前往西来客栈读书的马车,表情严肃的城门军只是随意问了两句,然后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便挥手放手。
聂秋掀起窗帘向城门洞处望去,心想若不是身上血迹不知为何全数湮灭,今日这关还真是不好过。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朱雀大街上的血迹也已经被全数蒸发净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然那些禁军的骑兵早就会遁着血迹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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