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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蛮荒走出的强者-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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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李村长摸了摸胡须,说道:“打断双手双脚,给你一条活命,你可愿意?”

    吴蛋堂堂一个身高二米的男儿,一只手少说也有千斤力气,是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搏鲨的壮汉,若是打断了双手双脚,岂不是比死了还难受?

    “我不服!”

    吴蛋呼喊道:“你们要是不抢我的鱼,我就不会杀人!”

    “这么说来,你是冥顽不灵咯?”

    李村长手臂一挥,冷声说道:“拿下!”

    众人一拥而上,吴蛋也摸着扁担,不肯束手就擒。

    就在此刻,一声惊呼传来,“有狼!好大一只狼!”

    众人转身一看,却发现吴蛋的几间茅草房里,有一个房屋的房门之内,坐着一只巨大的白狼,宛如是龙盘虎踞,挡在门内。

    另有一个脸色发白的年轻人,坐在床上,沉默不言。

    “好你个吴蛋,居然在家里偷偷养了这么多外乡人 ?'…'先前本村长还以为,你家里只收留了一个胖子,没想到家里不仅有胖子,还藏了一条狼与一个病秧子。”

    李村长摸了摸胡须,眼珠子转了一转,却是离开了鱼堆,走到了柳毅门外树木之处,说道:“吴蛋你平时没什么本事,这几天突然就懂得在冬月寒天打渔,你说是做了个梦,这种事本村长怎能相信?若是本村长所料不差,你冬月寒天打渔的本事,都是床上这个外乡人教你的吧?”

    闻言,吴蛋脸色大变,却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他心中牢牢记得,师尊曾对他说过,一旦有人问起打渔的事情,决不能把师尊透露出来。

    嘎吱!嘎吱!

    众人弃了吴蛋,里三层外三层围在房间之外,只把院子里那些被积雪覆盖的蔬菜踩碎了,露出了满地青青黄黄的菜叶。

    “你小子倒是勤快,居然积攒了这么多蔬菜。”

    李村长不阴不阳赞叹了一句,懒得再理会吴蛋。正所谓人老成精,这村长只从吴蛋的表情变化,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外乡人!”

    李村长十分谨慎的看了看贪狼,朝房中柳毅说道:“你卧病在床,吃我们村的,住我们村的,在这冬月寒天若非是我们村收留了你,只怕你早已经卧尸荒野。我们渔村对你与救命之恩,你总该知恩图报,做点表示吧?”

    “匹夫!”

    柳毅嗤之以鼻,懒得理会这李村长。

    “好大的口气,竟敢辱骂本村长!”

    村长脸色发红,他本以为能随随便便就下到这个病秧子,毕竟他们人多势众,上百号人围在门外。可未曾想到柳毅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惜字如金只对他冠之以匹夫二字。

    “如此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村长衣袖一挥,朝着身后村民下令,“来人啦!给本村长打死这条白狼,再抓了床上的病秧子,看他说不说。”

    “休要伤了我师尊!”

    吴蛋猛地坐了起来,疯牛一样从人群当中撞了进去,挡在门口,吼道:“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休要伤我师尊!”

    此话一出,周围之人神色大变,唯独柳毅眼中闪现出一丝欣慰。

    师尊?

    这个称呼,向来都只用在修行人士之间。

    凡俗时间那些教书的先生,也不被人称作师尊,只以先生二字来称呼。

    “莫非这房中之人,是修行之士?”

    李村长心中一紧,对柳毅颇为畏惧,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就算柳毅是一个修行之士,而今卧病在床,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奈何他不得。

    “来人啦!”

    李村长胆气十足,呼喊道:“先将这吴蛋给老夫拿下,再责问他为何要私自收留异乡人!吴蛋平日里老实敦厚,心慈手软,今天居然突然发狂,用扁担把赵老八给杀死了。吴蛋xing情大变,只怕就是受了房里这妖人的指使。咱们先把吴蛋拿下,再把妖人拿下,好好的审问一番,必定要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弄清楚。至于吴蛋是如何在冬月寒天打渔,如何打来如此多珍奇海鱼之事,自然也会一清二楚。”

    “村长说得有理!”

    第一个附和之人,居然是那赵老八的亲兄弟。

    时至此刻,他竟然也不着急要替他兄弟报仇,只在听到李村长说要把打渔之事弄清楚之事,这人就眼神发亮,把替兄弟报仇的事情丢到了九霄云外。

    已是与数人,持着锄头船篙,朝吴蛋打去。

    可吴蛋身强力壮,天生神力,又怎是这些村民能打得过的。这些人不仅没能打入房中,反倒是被吴蛋打得断手断脚。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被打断了手脚的人当中,有两个乃是李村长的孙子。

    “拿弓箭来,射死这狗ri的没蛋儿!”

    李村长终于是怒不可遏,不再伪装成慈眉善目的道德高人,用手指着吴蛋,神色冰冷,“果然什么样的老子,就能生出什么样的儿子。看来今天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留不得你了!”

    吴蛋突然听到李村长说起他爹,顿时就有些失神,他实在弄不明白,今日之事和他死了十几年的老爹又有什么关系。

    正在吴蛋愣神的时候,已是有人拿来了几张长弓,弯弓搭箭射在了吴蛋身上。箭矢是用精钢打造而成的三棱箭,十分的锋利,饶是吴蛋身强体壮皮厚肉燥,也被箭矢射得入肉寸许。其中有一根箭矢,是李村长的儿子亲手所射,射在了吴蛋的胸膛上,若非吴蛋身高二米身板很厚,这一箭必会射入心脏,要了他的性命。

    叮!

    一支箭矢从吴蛋肩膀旁边射了过去,钉在了床沿上,如非是射歪了些许,必定会射在柳毅身上。

    “老子曰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打死老子不要紧,竟然朝老子师尊动手!”

    这一下,吴蛋终于发飙暴起,抡起扁担就冲出了房门,反手把门关上,只将扁担随便挥动,就把周围人群打得血肉横飞。

    他随手就能甩出上千斤力气,扁担虽然是老竹子制造而成,可像是狼牙棒一样生出呼呼狂风之声,擦到就伤,碰到就死。

    “别硬碰,这小子有一把力气,用弓箭给我射死他!”

    李村长眼睁睁看着挡在最前方的儿子被扁担打死,顿时气得七窍冒烟,却不敢留在门外,第一时间就往后天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发号施令。

    嗖嗖嗖!

    嗖嗖嗖!

    几张长弓连续不断的迸射利箭,扎在吴蛋身上,不仅没能杀了吴蛋,反倒是激起了吴蛋一身血xing。

    隐约之间,有一股子隐藏在吴蛋血脉深处的暴戾气息,充盈在吴蛋的胸膛。

    今日他憋屈至极,被整个村子的人欺负,要强抢他的鱼儿,他反抗之后却失手杀人,又要被李村长bi死。bi死他倒也罢了,可到现在却连师尊都要和他一同受难,这让吴蛋怎么忍受得了?

    先前只杀了赵老八一人,吴蛋还有些手脚发软,心中拔凉拔凉。这会儿用扁担连续杀了数人,吴蛋反倒是一点都不怕了,反倒是杀的极为爽快。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

    吴蛋忽然想起来了,这些年来他总是受人欺辱,被人取了一个没蛋儿的诨号,就连藏在家里的银钱,也时不时被人取走。

    有时候去城中买些点心回来,买些酒水回来,在路上也会被人尝尝鲜……

    村里人多,你也尝一口,我也尝一口,等到吴蛋回家的时候,酒肉点心已经是空空如也。

    他素来豁达,素来老实,他爹在世的时候又总是教导他凡事让三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照着现在的局势看来,吴蛋只觉得他老爹生前说的话语,似乎不管用了。

    再如何忍让,再如何退步,也免不得会被人bi死。

    周围人群在死了数人之后,一哄而散,只有远处弯弓搭箭的人,在不停的用利箭瞄准吴蛋的胸膛攒射。

    吴蛋心中怒火冲天,恶向胆边生,竟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用油纸包紧了的桃符,在身上沾了些鲜血,朝着那些弯弓搭箭之人丢去。

    轰隆!

    桃符在那些人身边炸裂,显现出一道长达数丈的雷霆,从天而降,把弯弓搭箭之人劈成了焦炭。

    这一下,才算是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李村长浑身力气消失无踪,吓得瘫倒在地,胯下冒出了一股子尿sao味,竟是吓尿了。

    吴蛋站在门外,手持扁担,扫视着躺在门口那些断手断脚的村人。此刻吴蛋浑身是血,满身杀机,仿佛是地狱里走出来的魔神,只把村人吓得魂飞魄散。

    “莫要杀我,莫要杀我啊!我和你无冤无仇,只抢了你一些鱼儿,我把鱼儿还给你就是了……”

    那人吓得语无伦次,连连求饶,却发现吴蛋正皱着眉头盯着他看,于是又说道:“咱们真的无冤无仇,你可要千万要相信我!当年害死你老爹的,是那李村长,和我绝对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什么!你说我爹是被人害死的?”

    吴蛋神色大变,伸手就把那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就像是提着一只蛤蟆。

    “是!是被害死的!”

    那人吓得眼珠子泛白,嘴唇发紫,抖抖索索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爹的人是那李村长,你要报仇就找李村长去,和我实在是没关系。我不过是恰好路过,见到了李村长害死你爹……”

    “我爹竟然是被害死的!枉我还以为,我爹是被山中猛虎杀死,狗娘养的李村长借我十两银子去买棺材,我还当他是一片好心,感恩戴德,没想到他到头来却是一个畜生……连畜生都不如!”

    吴蛋双眼一片赤红,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只觉得胸膛似乎与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烈火,正在熊熊燃烧。

    隐隐约约之间,有一道张牙舞爪的虚影,出现在吴蛋身后。

    贪狼在房内听到有人求饶,知道吴蛋已经掌握了局面,立即打开房门,恰巧见到有一只八首八面,虎蛇八足,八条尾巴的怪兽虚影,浮现在吴蛋身后。

    “李村长!”

    吴蛋持着扁担,摇摇指着正朝着远处奔逃的李村长,怒吼道:“你说过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事天经地义!”

    一言至此,吴蛋将胳膊一甩,把扁担当做标枪一样丢了出去。

    李村长逃出了数百米,可扁担却精准无比,直接贯穿了李村长的后背,击碎了他的胸膛,把李村长的身躯钉在了一颗桑树之上。

    这一丢,奇准无比。

    就仿佛吴蛋苦学了数十年武艺,将投掷扁担的功夫日夜cao练,这才有了如此神准的手段……

    “阿爹!”

    吴蛋怒吼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埋葬他老爹尸首的地方,三跪九叩。

    这一吼,撕心裂肺。

    他身后八首八面怪兽更是张开嘴巴对准苍天,似乎在仰天长嚎,却没有发出声音,只给人一种凶戾至极,屠尽天下的错觉。

    当吴蛋站起身之时,他一双眼眸,已经变得赤红无比。他已经再无半点老实渔夫的模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绝世凶徒气息,只将那求饶之人抓在手里,撕成两片!

    “小灰灰!”

    柳毅眉头一皱,脸色满是讶然,沉声道:“关门!”

第八百八十七章:疗伤的希望

    关门之后,门外杀人盈野的景象就见不到了。

    呐喊声,悲鸣声,求救声,奔走逃命声嘶力竭之声,诸多声音撕心裂肺,从门外传来。

    踏踏踏!

    吴蛋脚步沉重,每一脚都踏出了数千斤力气,在雪地里留下一个个幽深的脚印,朝着院外有人影晃动之处冲杀而去。

    柳毅坐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由自主,就想起了琼玉地界那一战,想起了虚空中诸神争斗,想起了扛着琼玉地界在虚空当中飞驰的龟灵道人,也想起了施展出三魂化体妙诀的陆压道人,以及桂道人……

    也不知琼玉地界那一战,到底是胜了还是败了。

    “大叔,这就是你以前教导人家的时候,说的自作孽不可活吗?”

    贪狼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朝着院外看去,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关上了房门,再转身朝柳毅说道:“今天这么多人来抢吴蛋的鱼,完全不顾吴蛋的感受,只怕吴蛋当做了一个窝囊废。后来吴蛋失手把赵老八一扁担打死了,这渔村的村长就要bi死吴蛋,村里人不仅不帮吴蛋说情,反倒还幸灾乐祸,只盼着吴蛋早点死,只盼着能多分一点鱼儿……”

    自作孽,不可活,果真如此。

    村里人逼迫吴蛋是因,吴蛋杀人是果。

    因果循环,屡试不爽。

    淡淡的血腥味,从门缝里飘进了房中。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门外才再度响起踏踏踏的脚步声。

    吴蛋浑身浴血,从篱笆院门外走了进来,再双腿一弯跪倒在了门外,口中呼喊道:“师尊,弟子无能,让师尊受辱,请师尊责罚。”

    这些话语说出,就意味着吴蛋已经恢复了神智。

    “哦?”

    柳毅神色不变,让贪狼打开房门,问道:“那你且说说,我是如何受了辱?”

    吴蛋回答道:“师尊本是神仙中人,却被李村长那种禽兽冷嘲热讽。以师尊的身份而言,这已经是受了辱。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尊受辱,全是弟子的责任。”

    柳毅又问道:“今日这一战,你杀了多少人 ?'…'”

    “我将那合谋害死我爹的七户人家,斩尽杀绝。”

    吴蛋如实回答,又道:“弟子杀孽太重,还请师尊责罚。”

    “杀孽而已,何足道哉?”

    柳毅淡然摇了摇头,说道:“你今日有错,却不是错在杀孽二字。至于到底错在了何处,为师也不能轻易说出口,还需你自己去悟。若悟透了,就跟我说,若没有悟出来,你就先跪在门外,悟出来了再起来。”

    “弟子遵令!”

    吴蛋也不多说,老老实实跪在雪地里。

    他那一根扁担,早已经消失不见,不知折断在何方。

    渔村今日这突发的一场事故,死了整整上百人。

    人死之后,自然生机断绝。

    丝丝缕缕的生机,从渔村尸首身上散发出来。

    柳毅丹田当中,缓缓出现淡淡的热意。

    一层淡绿色的光影,出现在柳毅身后,汇聚成一株似有若无的杨柳树影像。村中飘散的生机被杨柳树影像牵引着,顺着柳毅周身百骸,三百六十个窍穴,直下十二重楼,灌入了五脏六腑当中,再汇聚成一股温热的气息,灌入了手臂之上。

    修行之人步入修行之门以后,会经历养气、练气、神魂、zhen法,真人、纯阳六个境界,其后才能成仙。

    这六个境界,从引气入体;到打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再到滋养精气神三宝;再到生出顶上三花,内蕴胸中五气;再到体内生出一颗金丹;再到碎丹成婴;再到生出元神。林林总总,一共是六个大层次。

    其中碎丹成婴,与元婴八境。

    而生出元神,则有纯阳九境。

    当村中生机飘荡而来,灌入柳毅体内,再生出一股热意之时,那热意直接运行到了手三阳经脉之内……

    原本三条闭塞的经脉,立时变得通畅起来。

    柳毅微微眯着的眼眸陡然变亮,心中却突然间惊喜起来。

    只因这一个贯通经脉的过程,就是一个回复伤势的过程!

    一刹那间,柳毅忽然间找到了治愈伤势的方向。

    原来要想恢复一身伤势,终究还是要借助于生机!

    柳毅体内,本有诸多生机汇聚而成的小绿珠,只可惜那些小绿珠全部无法调动,早在柳毅受伤之前,就用魂魄施展出吞云水袖神通,将小绿珠全都收了起来,而今却是不能再将小绿珠放出,除非再修炼到能施展吞云水袖神通的水准。

    修行之士,要到神魂境,才能施展法术。

    要到zhen法境,才能领会寻常法术的真谛。

    若想施展神通,无论如何也要等到真人境界,修成元婴之后,方可施展出神通手段。否则不仅施展不出神通,反倒是会有性命之忧。万丈高楼,起于平地。若是根基不稳,反倒是会坏了自身性命……

    吴蛋跪在门外,冥思苦想,却想不出到底是错在何处。

    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吴蛋脑门上滴落下来。

    鹅毛大雪一直不曾停歇,飘飘洒洒落下,将地上鲜红的血迹与尸首遮蔽住了,就连跪在门口的吴蛋,都成了一个雪人。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你可知道,错在了何处?”

    柳毅朝着昏暗的天幕看了一眼,沉吟道:“在门外跪了整整半日,你都不曾想明白吗?”

    “弟子愚钝。”

    吴蛋抬起头来,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此刻师尊虽卧病在床不能下地,可吴蛋却还是存着尊师重道的心思,对柳毅不仅没有半点不满,反倒是越发的尊敬了。

    “愚钝就愚钝吧,并非要聪明绝顶,才能入我门墙。xing情中人,也能入我门墙。”

    柳毅摇头一叹,对吴蛋这个二弟子的智商,已是不再抱有任何奢望,“你错就错在没有在最开始之时,就断绝了村里乡邻夺你鱼儿的心思。你天生神力,虽没有武艺在身,也没有法术神通,可只需抡起扁担,将那些最先抢夺你鱼儿之人,狠狠恶打一顿,杀鸡儆猴,别人自然怕了你,对你心生畏惧,又怎会一拥而上抢你的鱼?你越是退让,别人就越以为你好欺负,于是当你说呀拼命的时候,众人还以为你再说笑话。”

    “最开始之时,你未曾威慑住众人,反倒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亦可算作是在姑息养奸。等你说要拼命的时候,别人的胆子已经养肥了,怎会怕你?”

    “如果你能果断一些,谁摸了鱼就打断谁的手,谁踩了鱼就打断谁的腿,别人怎敢再碰你的鱼儿?”

    “打断了手脚,只需吃下一些汤药,打上绷带调理一段时日,就能伤势复原。可你到头来却杀了上百人,死人怎能复生?”

    “凡事,须得早作决断!”

    ……

    一席话语,从柳毅口中说出,只把吴蛋说得热汗淋漓。

    柳毅本不是多话之人,在门下弟子面前也言语不多。当初收了程一峰做弟子之时,甚至没有安心安意的教导过程一峰,这种收徒传道的风格,与他师傅唐佳文有些相似。

    可吴蛋与程一峰不同。

    程一峰本就是以前玉溪派的长老,步入修行之门已经有许多年,自然知晓人情世故,懂得该如何保持一颗求道之心,正好免去了柳毅一番教导。可这吴蛋本是村中渔民,平日里窝囊惯了,被人欺负惯了,老实巴交惯了,与柳毅这一脉的剑修心xing截然相反。

    当初在横山地界,柳毅与洞虚藏争辩修道之事的时候,柳毅曾说:“剑修持剑在手,就是为了求取一个与敌人血溅五步的机会。”

    由此可见,柳毅是如何的杀伐果决。

    他的门下,怎能出现一个畏畏缩缩的弟子?

    吴蛋终于将柳毅的意思明白了几分,却浑浑噩噩的问了一句,“师尊是说,若弟子早早阻止了他们,他们就不会死那么多人吗?”

    “该死之人,自然要死。”

    柳毅摇了摇头,说道:“为师说你错了,只因你处事不够果决!为师乃是剑修,我剑修心xing如剑,锋芒毕露,与你今日的处事方式大为不同。”

    “这……”

    吴蛋点了点头,忽然间眼神一寒,问道:“师尊,那弟子现在跑去这些人家里,将他们家中存留的妻儿赶尽杀绝,可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既然拜入了我门墙,与凡俗世人就再不相同,这些渔民的妻儿也只是凡俗世人而已,何必将之放在心上?”

    柳毅摇了摇头,言道:“祸不及妻儿。这些人死则死矣,那些害了你爹之人的家小也已经被你全数斩杀,至于这些抢你鱼儿的渔民的妻儿,网开一面又何妨?为师虽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却并非是残忍好杀之辈。”

    “弟子受教了!”

    吴蛋跪在地上,朝着雪地里磕了磕头。

    “你且起来。这渔村之事,就到此为止,无需再去多想,只等有朝一ri你的境界到了,不需我多说,你也会明白。”

    柳毅挥一挥衣袖,示意吴蛋从雪中站起,说道:“今夜村中尽是血腥味,为师睡也睡不着,你且带着为师上船,随你一起出海,见识见识你打渔的手段。为师有伤在身,须得借助生机才能疗伤,海中鱼儿众多,生机勃勃,正能助我一臂之力。”

    “弟子遵令!”

    吴蛋转忧为喜,扛着一张椅子,载着柳毅,与贪狼一起出了门。直到此刻,他才真算是明白了,这师傅果然没有在心中怪罪他。

    吴蛋自东面出村,出海打渔。

    可是,却有几个披麻戴孝之人,在吴蛋离渔村之后,立即骑着几匹高头大马,风急火燎的从村西头狂奔出去。

    这几人当中的为首之人,却是李村长那一个大难不死的孙子!

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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