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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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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回断音室疗伤吧。”
“……”被谢青云这么突兀的坑了,聂石再怎么直爽,一张脸也黑了下来,伸手指了指谢青云:“你那针没毒,是木针,磁石吸不出来,我去疗毒了,你自己拔。”
“呃……”谢青云当时就有点懵了,“这个……这个针扎在后面,你不帮我,我怎么拔啊。你这人,堂堂兵王,小心眼儿,你又没说切磋结束,我这不是学以致用么,顺便也帮你练了临战应变啊……”
聂石那张脸继续黑着,也不理会小少年的嚷嚷,回身走到乾坤木前,再度开启机关,跟着人就迈了进去,凭空消失。不过在消失之前,他那张黑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咧开的大嘴,他第三次笑了,可却是背对着谢青云的,没让谢青云瞧见。
小少年没了法子,只觉得这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以后还是少做为好,不过只郁闷了一会,就又兴奋了。能让兵王挨坑,那是多大的本事啊,回头和师娘好好说说,也让师娘欣慰一下。
至于拔针,小少年有笨办法,跑回前院,进厨房取了火钳,伸到脊背后,一根根的试探着开拔。
只是没想到,这针虽长,却又细又软,十分麻烦,不过小少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拔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彻底清除。
出了厨房,就见到聂石坐在前院。刚才为了拔针,跑得快,没注意到前院的碎裂石桌不见了,已经换上了一张新的,新桌上摆着酒食,聂石正吧唧吧唧的吃得不亦乐乎。
做人不假辞色,吃酒犹如饕餮,打架狡猾腹黑。
这三样集合于一人身上,任谁看着都会有点别扭。一个平日的冷面神,吃起东西应该垂目、正身,少有声响,可聂石却是大口、大声,全然没了形象。一个平日的冷面神,打起架来,多是堂堂正正,不屑于旁门左道,可聂石却是一脑子的坑敌法门。
虽然如此,可谢青云觉得这才像兵王的脾性。看着别扭,但若仔细一想,却是理所当然。不假辞色,说的是为人直率,直率的人好吃,自然要吃得痛快,若是真个垂目、正身、少有声响,那便是假于辞色,十分好面儿了。
同样,天下恶人如云,手段层出不穷,荒兽的战法也是稀奇古怪,若是打架都要顾及手段的话,那撰写圣贤经。兵战的人又怎能被称之为圣贤?而兵王也早不是兵王,估计要死上一千回了。
跟着这么有意思、有本事,还挺好玩的兵王习武,小少年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了。


第二十九章 三圈又三圈
瞧见谢青云出来,聂石咽下嘴里的肉食,指了指地上的几个物件,吩咐道:“贴身穿起来,练劲用的,没我的允许,睡觉也不得脱下。”
谢青云早看见了地上那几个稀奇玩意,聂石一说,便兴冲冲的拿了,仔细一瞧,四张书简模样的东西,还有一张褂甲。
书简不是竹制,和那褂甲一般,都是石头做的。
“这……莫不是玄石?和武徒练劲力的石墩是同一种?”谢青云摸着摸着,就觉得手感挺熟,当下问道。
聂石喝了一大口酒,脸色黑红黑红的嗯了一声:“我这里本来就有一块,又把你的那块拿来一起,请匠院的师父打造了这两副绑甲、一副褂甲,一直给你准备着,只等你什么时候滚好了,什么时候让你穿上。”
谢青云听闻稍微一愣,这可是秦动大哥送他的石墩,这般用了,小少年觉得有点可惜。
不过马上,小少年又想通了。
那石墩子本就是用来练劲的,但练也只是寻常的武徒法门。既然跟了老聂学整劲、浑劲,那便没多大机会使了,现在被打成新玩意,物尽其用,岂不更好。
想明白了,也不矫情。脱了外衣,打着赤膊,就把褂甲给套上了。所谓褂甲,就是前后两片石褡裢,肩部用油绳穿起来。这一套上,才觉得贴着身子的部分冰凉凉的,柔滑滑的一点也不磨人,心下不由得佩服起那匠院的匠师,真个是独具匠心。
至于那书简一般的东西,既然是要穿的,聂石又说了是绑甲,谢青云试了两下就明白了。
先绑了一副在两个前臂上,跟着掀起武裤,又把另一副捆在了小腿上,随后套上外衣、盖住武裤,上下看看,完全瞧不出来里面还穿了石甲,倒是显得强壮了许多。
虽然吃个不停,可聂石一直在注意着谢青云,见小少年听闻石墩子被改了,先是神情有些失落,紧跟着又快活起来,聂石面上虽没什么反应,眉毛却不小心扬了扬。扬眉,说明他有点惊,也有点喜,为小少年这么快就转过弯来,不执于物件本身而喜。
等谢青云自己捣鼓着穿戴整齐,聂石才道:“去掉削去的石料,大约有八十钧,你的举力六十钧上下,现在全身一齐受着,八十钧不算多。你先绕着前院跑个十圈,试试感觉。”
“好……”小少年现在挺振奋来着,第一步滚完了,他一直想着下一步还有什么好玩的练法,现在第二步开始了,他才不嫌这甲沉重,当即就跑了起来。
跑了三圈,谢青云才知道,这石甲不是沉重,而是很沉重。虽说刚才穿上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微微发沉,心里也想着八十钧的力,也没什么。可现在跑起来就不一样了,才三圈,就累得气喘、腿软,有点跑不动了。
自然,这点累,也没什么好说的,比起在断音室中的滚,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小少年一咬牙,就又跑了三圈,三圈又三圈,九圈跑完,终于还剩下一圈,谢青云已经是浑身大汗,不过那褂甲和绑甲却是妙极,非但与其贴合处没一点憋着汗水的难受,反而一直清凉凉的,挺舒坦。
最后一圈跑完,谢青云的感觉就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他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喝水都没顾得上,就忙问道:“老聂,这么练法,会不会崩了?我是出生就没元轮的,平日练气力都不敢太过。”
聂石自然知道谢青云说的是什么,于是摇头道:“这个你放心,以后每天你还是要去断音室滚上一个时辰,这滚的好处,不只是感悟劲力,还有松筋轻骨。如此一来,体魄的增长就会减慢,等你练成了整劲,力道至极限,便不会再有变化了。至于以后,还能不能突破桎梏,我也不知道,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想到的,如你所说,无他,唯争命尔。”
听闻不会崩了筋骨皮肉,小少年放心了。又听兵王把自己的话挂在嘴边,小少年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不过马上就一拍脑袋,“啊哟,忘记了,我的杂役活,一个多月前领的……”
聂石一摆手,打断谢青云,道:“我前些日子帮你重新找了个活,一个月二十个铜子,就等你滚好了,便叫你去。”说到这儿,聂石忽然问道:“刚才跑了十圈,没试出什么感觉吧。”
不等谢青云应声,聂石接着说:“没感觉便对了,因为你当这身石甲还是石墩子,虽然穿在身上,却和扛着没什么区别。想要练出整劲,先要把这石甲练成你自己的筋肉、腿脚,行走坐卧时,骨力要带起的不是石甲,而是重了八十钧的你。”
谢青云反应挺快,立刻恍然笑道:“那二十个铜子的活,应该是搬运杂役吧,与这石甲一起,习练整劲,刚好契合。”
“怎么,怕累?”聂石仰着头,把葫芦里的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随口冒出一句。
谢青云挠了挠头,都不希得回答了,转过身,就去井里舀水喝。滚都滚过来了,可能怕累么。
不过第二天,谢青云就知道聂石为何昨日有此一问了,那库房的搬运还真不是那么好做的,二十个铜子也不是那么好挣的。先说各院食堂的大米、蔬菜,大早上就有大车运来库房,要先卸下,紧跟着不久又要搬上运去各院食庄的大车。
来回折腾已经够累了,这还不算,最累人的是匠院炼废了的碎铁烂铜、破石断木,匠院没人送来,要搬运杂役自己推了大车去搬,送回库房后,还要卸下来。
这匠院的活是在下午,又不另外加钱,其他杂役一到这时候,是告假的告假,溜号的溜号,平日习武修匠就够累的了,领个杂役活赚点小钱,谁还想着干这重活。
谢青云却不这么想,搬得是一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好似越累越快活。
就这般,匆匆半个月一晃而过。
搬运杂役们都知道库房来了个谢傻子,还是书院的生员。这傻子每天抢着干活,也不多拿半个铜子,大伙乐得轻松,有时候还逗着谢青云说笑:“谢傻子,你是不是看中咱库房管役他们家的丑闺女了,这么卖力帮你老岳父做活。”
每当这时候,谢青云都似没听见一般,哼着小曲儿,继续搬来运去的,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在小少年看来,有功夫去理会这些闲人,不如多搬几包重物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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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只咧嘴,还有赞
其实这半个月来,谢青云已经能清晰的觉出自己的气力在不断的变化,不是增强,而是对整劲、浑劲的一种领悟。
刚开始,他只能模糊的感受到肩部的数块骨头分别用力,而随后的日子,他便能够将肩部的骨骼化一个整体,不是每一块骨骼的同时用力,而是完整的浑劲。
照聂石的说法,这整劲的门,谢青云算是迈进来了。这一切除了小少年自己勤奋之外,还得益于褂甲和绑甲,穿着他们抗包,穿着他们滚,难度不小,效果惊人。
接下来就是手骨,腿骨,以及其他部位的逐步领悟,都成了之后,身体九个部位中任何一个所发之力,便是这个部位所有骨骼集合在一起的浑然整劲。
若是再进一步的话,则不只是发力部位的骨骼,包括相邻的一些骨骼,也能够与发力部位一同合为整劲。
至于最终一步,自然是全身的两百零六块骨骼俱成浑圆,共为一体,不分彼此。
虽然只是刚迈进大门,可毕竟是小有进步,谢青云挺高兴来着,于是白天做活更卖力了,晚上滚得也更兴奋了。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多月,期间抽空去看望了一回小粽子,上回听她说过喜欢丹药课,所以谢青云给她带了几本书院中关于丹药的书卷,还说以后每次都给她带不同的医药书卷来。
小姑娘自然很是高兴,说完丹药,又喜滋滋的说起许多她的近况。
见小粽子喜,谢青云也喜。见谢青云喜,小粽子更喜。这般喜来喜去,嘻嘻哈哈的喜做一团。
只是在怎么喜,也总有一别的时候。
谢青云和小粽子约好以后每两个月见一次面,小粽子虽有些不情愿,想缩短些时间,但她清楚自己的武课越来越多,谢师兄也忙着做杂役、赚铜子,也就有点委屈的点头答应了。
日子越充实,时间越不够用,两个月一次的武技测考如约而至,依然是在后院。
这一次聂石没玩什么坑人的花招,上来就用最强的力道直接轰击。
轰了还不算,三两步又冲到已经摔在地上的谢青云身前,如当初他一掌甩碎那张石桌一般,凶狠的对着谢青云的脑门甩击而下,整个过程,不过眨眼的时间,谢青云完全不是对手。
这一甩,虽是掌,但用的是九截中的膊之力,所谓的甩,实则是推的一种变化。
若是砸实了,谢青云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开花。
当然在最后一刻,聂石停住了。于谢青云来说剩下的只有扑面的掌风,刮得脸生痛。
这种感觉比当初秦动一拳击过来时的拳风还要劲烈,这让小少年心中大为叹服,又十分神往。老聂是个元轮碎没了的人,只靠浑劲、整劲就能甩出这般的威力,将来自己学全了,怕也要胜过秦动大哥。
打过之后,聂石便直接把这第二架要教得东西说了:“当实力远胜过敌人之时,便不要给对方任何坑你的机会,上来就出全力,打得对方不能还手,如果是在战场上面对荒兽,那通常就是直接杀了。”
谢青云听在耳里,记在心中,笑在面上。
聂石虽然不喜欢他笑,可这么长时间相处,也懒得去说他了,当下话锋一转,说道:“谢青云,你对整劲已经有了领悟,这便把《九截》的招法教于你,只演一次,看好了。”
话音刚落,人即长身而起,聂石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呼呼的施展开来,时而如寻常武人般出拳踢脚,肘击膝撞,时而变成自己、用《九截》或绕或缠。
出拳踢脚时大开大合,用九截时却完全相反,忽如游蛇、忽如灵猴。
演那武人时,用的是聂石当年的打法,只不过他不能集力攻击,所谓拳脚来往,只是比划个样子,轻飘飘的,没什么力。而九截则打得是劲力透空,嘭嘭作响。
这般来来回回的风生水起,看得小少年是眼花缭乱。于此同时,聂石口中不住的配合招法解释:“九截中的九说的是九个攻击部位,截说的则是截势。这门武技用的是整劲,练得却是一个巧字,用力的巧……”
谢青云看得认真,听得仔细,只觉得《九截》的打法果真是个巧。譬如对手一拳过来,你便错步滑开,矮身挤进对方胸口,以肩或胳膊撞在对方出拳上臂的筋肉之上,这便截住了对方的势,对手这一拳即便打了出来,也已经毫无力道。
如此这般,或挤或压、或推或缠、或撞或拱,逼得对手招都使不出、用不全,力道尚未集于一点,便被提前截断。
而使《九截》者则用力浑然一体,每一下攻击都如一面铁板轰下,截力的同时,就能打得对手憋闷难当,时间稍久,轻则筋骨折裂,重则五脏震伤。
瞧到兴奋处,小少年霍然鼓掌,大声叫好。聂石说的是只演一遍,其实每一招都打了三回。忽忽半个时辰已过,聂石演武结束,不等谢青云问话,就叫他有样学样,打一遍《九截》,当然那寻常武人就不用扮了。
小少年原本有话要问,可听聂石如此吩咐,也就不再多说,凝神静思了片刻,就依样打了起来。
这般走马观花的瞧聂石打完,虽然领悟了少许,却不可能一下子知其精髓,不过小少年有笨办法,他不管许多,边看边领悟的同时,他已经把那全部的招式、动作、形态都死记硬背下来,一一的印在脑中。
于是此刻,小少年一边对着脑中印记,一边打。
这一路下来,比起聂石自然要慢上太多,一招一式不像武技,倒像是舞技,只有用肩、用腿、用胳膊时,才稍有几分聂石方才的神韵。
悠悠一炷香时间过去,谢青云《九截》最后一式打完。
聂石不置可否,要他再打一遍。
小少年不抱怨,这就又来了一遍。这一回是越打越惊喜,直到整遍演完,只觉得胸中畅快,不只是刚才想问的问题都领悟了,连着对整劲的感悟又上了一层,当下也不掩饰兴奋,就说了出来。
聂石微微点头,道:“九截是招,浑劲是力。多演招,力便熟。力越熟,招越强。以后没事也不用来找我啰唣,每日勤习不辍,早晚必成。”
说过之后,也不等谢青云应声,便转身去了书堂,瞧见聂石如此,谢青云心中一热。
这两个月时间,小少年白天大多在库房搬来运去的,晚上回来又要先滚一遍,于是找那记有极阳花的书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偶尔回来晚了,会瞧见书堂亮着烛灯,老聂在里面翻呀翻的,谢青云问过,老聂只嫌他啰嗦。小少年却瞧见老聂翻的也多是医药、游记一类的书,这才明白,老聂这是在帮他寻花。
接下来的两个月,谢青云更加勤奋,每日抗包、练九截,当然还有滚来滚去。
原本他就不胖,这又生生把自己练瘦了几分,不过筋骨却结实了许多,个头也高了几分。
再有一天就是新年了,新生员们来三艺经院快有近半年的时间了,不过却都不能回家,这是学府的规矩,怕生员们刚适应,就又被家中的喜庆气氛、安生日子打乱了惯性。
只有老生员们,呆了一年半以上的,才可以告假回家。
书院虽然只有两个人,一个夫子,一个学生,而且又到了新年,但每两个月的测考,依然按时进行,当然除了他俩,没人知道这测考不是考文,而是试武。
和上回一般,老聂依然没坑谢青云,这回考得是《九截》的招式运用。
这段日子里,谢青云只练会了这肩膀这一截,前几天刚开始习练第二截:腿上的功夫,至于整劲的感悟,只多了脊背一处。
测考之前,谢青云就说了自己的进度,聂石听后忍不住大摇其头:“你之前练滚的时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快得很,后来感悟整劲也还不错,想不到这增加了《九截》的习练,所有的都慢下来了。”
谢青云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这就开打。打的时候,聂石的刀眉又和先前在断音室一般,连扬了几次。
盖因为小少年虽然只练会了肩膀这一截,可却奇思妙想的加入了许多变化,变得灵巧,变得神妙。
这种变化外在之形,每次与人斗战时候,都不一定相同,只要领悟了九截的髓,变能创出这些变化。
原本聂石打算在谢青云完整的学会九截之后,再去教他招死人活的道理,再去教他脱离九截的固定招式,再去教他明白真正的临战应变不是只有不打而坑人法子,更有以招法内的变化坑人的技巧。
打完了,谢青云挠头,笑了。
和上回一样,聂石也是先不信他三十三天就练会了滚,这一次聂石认为他练得太慢,却没想到他练出了“巧”。
还是和上回一样,聂石咧嘴,丑不丑就不说了,这一次除了赞许,还有着那么一点不好意思,连续两次都轻看了谢青云,兵王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不好意思,所以这次除了咧嘴,聂石还出言赞了:“不错,你能自己悟出九截真正的巧,悟出在招式中去坑人的法门,也省了我许多口舌。以后就这么练,练到我这个程度,便不弱于初入潜龙一变的武者,将来面对寻常荒兽,也能轻松杀之。”
见老聂不只咧嘴,还赞了,小少年比上回更得意。只是听见聂石说起武者境界,心神便为之一转,忙眼巴巴的问道:“潜龙一变?老聂,武者也应该和武徒一般,分好几境吧。”
这个问题,谢青云来书院之前问过师娘紫婴,可师娘不说,说是他跟聂石习武,学得是另类武技,若过早的了解武者世界,怕会分心。
如今听见聂石忽然提起,谢青云自然很想知道。可惜马上,谢青云就失望了,聂石摇了摇头,和师娘的回答如出一辙。
虽然失望,可长辈教诲,谢青云谨记在心。
他早在圣贤经中读过人心、人性,他知晓自己也无法确定若是知道了武者境界,会不会又继续打听更多关于武者的事,以至于分了心,而影响到当下。
好比上回师娘没说,当时他也不打算再问来着,可现在听见聂石提了一下,他就忍不住又问了,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既然要做大事,要争命,便不能分心。事事依着当下的心境去做,即便是能轻易做到,即便是当下痛快了,可以后便不痛快了,小少年求的是大痛快,绝不是小享乐。
聂石不理会小少年的这些心思,看了看天色,便蓦然丢下一句:“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跟着就揣起他的酒葫芦,离开了书院。
今天是大年前夜,老聂前几日就说过他要去郡里的武华酒楼吃酒,当时还问谢青云是否一起,谢青云答应了小粽子,要和她还有小胖子卫风那帮同年一起过年,自然不去。
武华酒楼的年夜菜十分紧俏,眼见天色将晚,聂石怕定好的菜肴,过了时间被人抢了,这才赶忙离开。
谢青云见老聂走了,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眉花眼笑的朝少院进发,今晚他准备露一手大厨的功夫,让小粽子和那帮同年好好尝尝他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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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瞧瞧,聂石头都赞了小少年,不如你们也赞一下这章吧,赞了,咱就高兴,一高兴,信心就来了,有了信心写的就更好看来着。一好看,你们也高兴了,所以这一赞其实是给你们的,你们说是不?


第三十一章 忽忽一年堪比先天
和小伙伴们一同吃吃喝喝,享受着小伙伴们因为自己的厨艺、而惊呆了的目光,谢青云过了一个痛快的年。
热闹的大年总是短暂的,在少院的生员卧房中歇了一晚,谢青云大早上就回到书院。
大年初一,新生员们可以休息,库房也没有什么活,老聂今天不回,但小少年却不允许自己闲着,一个人在后院练起了腿劲。
时光匆匆,东去春来,很快夏天也要到了。小少年每日搬到筋疲力尽,练到筋疲力尽,滚到筋疲力尽,半夜又在书堆中看到筋疲力尽。
苦累自不必说,小少年不怕,只要苦得值,那越苦越痛快。
转眼间夏天过去,秋天来临,天气凉爽了许多,人也精神许多。
就这般,又过了一个季节,隆冬便在眼前。
整整十个月时间,谢青云吃尽了苦,练疯了武,也读了许多书。
武练得疯,所以浑劲都感悟全了,《九截》除去臀、胸、胯、腹四个之外,其余也都习至初成,一击之下能发出全身骨力的三成。
书读得多,见识又长了不少,只可惜仍没找到记载有极阳花的书卷,小少年心有小失落,但不放弃。
与老聂相处久了,也越发的熟悉。谢青云发现老聂那张石头脸虽然一成不变,但偶尔也会蹦出几个代表情绪的词儿来,譬如什么放屁、什么老子一类的,小少年比较贱,非但不觉得不好,反而感觉挺亲切来着。
十个月时间,看过小粽子五次,其中一回,正好遇见小粽子常提起的那位天院的翼人族师兄花放。
他对小粽子多有照顾,除了少院教习拿小粽子当宝之外,还因为花放的存在,张召他们不但不敢欺负小粽子,见了小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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