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失却之阵-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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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会想自己么。

　　“为了感谢今早的日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不好。”他冷冷道。

　　九玄忍不住笑出来，花子俊果然就是这个样子，果然，他偶尔就是个小孩子而已。她自顾自地说：“不管怎样，你都要听，不许说不好哦……花哥哥。”

　　他不应，也没有惊讶，恍若未闻。

　　“花哥哥，或许你早已不记得我了，我、我是莫赖赖。”

　　“莫赖赖？是谁？”他看着远方，好像那里就有答案。

　　虽然做好被人遗忘的心理准备，可此刻心脏还是仿佛被人狠狠摔了一下。“你，真的不记得了呢。唉……”九玄格外沮丧，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什么，只好苦笑：“不记得就算啦，以前你也帮助过我的。反正如今你也知道我是女子了，只可惜你把我忘了。我本想……本想亲口告诉你我是赖赖，你曾帮过的赖赖，九黎城里的一个小乞丐。我要告诉你我其实是女孩子，告诉你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试图在找你，因为真的很想再见到你……想和你在一起，看日出。这日出，我盼了，嗯，好久了。”

　　她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一股脑儿地说着，生怕一旦被打断，就再也说不出来，也再没机会说出来。余光里他似乎是动了动，可她转过头看他的时候，他却依旧是之前的那副模样。原来，又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我不敢承认，怕你觉得那时候的我就是一个坏孩子，怕你知道我有不光彩的过去。可我真的是很不对……最后在你眼里，我还是个爱撒谎的烂人。”脑袋压的更低，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果然想得太多了，呵，你都已经不记得我了。早知如此，我一开始就会告诉你我很多秘密了，那样，至少你不会像现在这样讨厌我。”

　　他终于转过头看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她许久，才开口：“我不讨厌你，一直都不。我记得你的，刚刚是在和你开玩笑。”

　　哈？！

　　大脑又一瞬间定格。她想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可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因为花子俊对她说，他还记得自己；他说，他不讨厌自己。即便只是如此，九玄竟然有些小小的满足，哪怕这满足太过卑微。

　　于是，在这个格外美丽的好时光里，他和她肩并肩坐在秋千上看风景。微风轻轻拂过，掀起她裙摆的一角，翩翩飞舞好似彩蝶般绚烂，她伸手去遮，险些落下去，他便搂住她的腰，把她扶正。云鬓之间的发丝飘逸在九玄和花子俊的脸颊间，微痒，他再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把头发缕顺别在耳后。如画的幕布，二人的剪影倒映在九玄深深的脑海里，永不磨灭。

　　“我喜欢你。”九玄仿佛听到了花子俊的声音这样说着，可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说。九玄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有这样的幻觉，可这话语如此真实，就好像他真的对自己说过。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句话就如同魔音一般萦绕不绝，而他，此刻就在眼前看着自己。不觉脸愈发地烫了起来，这这这这如何是好啊！……慌忙收起自己的视线不敢再去看他，两只手一时间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他的目光他的笑，他身上的花梨木香味道，他的鼻息他的体温……一切就近在咫尺，让人眩晕。

　　“你怎么了。”发觉到九玄的不对劲，他疑惑着问道，凉薄的嘴唇发出好听的声音，在这暖融融的日出下，显得如此让人心疼，几乎忍不住想吻上去。宽大的衣袖翻飞，随即他冰冷的手指便印上九玄滚烫的额头，一阵花梨木的香气扑鼻而来，似吞噬了她所有的思绪。

　　“这么烫，你不舒服？”

　　“没、没事儿，呵呵……”九玄心虚地摆摆手，讪得来地笑着。幡然醒悟，自己何时竟对花子俊有了这样龌龊的心思，让她莫名的即喜又气。“啊，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收拾行李了！一会儿会再来向你正式告别的。”

　　“好吧。”

　　话音还未落，九玄便兔子似的逃了。

　　来了数月，九玄终于又带着羽璃和花阴回到天山。只是，行李中还多了一个重黎。四人说启程便不再耽搁，只是重黎竟然表现得十分兴奋，着实令人匪夷所思。九玄还在慢吞吞地收拾行李，重黎已经挎了个小包袱背着把剑，来九玄房里帮她们收拾。花阴唯一的行李貌似就是镜子，所以也在一旁静坐等候。

　　此次九玄将女娲石归还给花子俊，他依旧是不接受。不过为了确保她和女娲石的安全，他特意派重黎来护送她回去。九玄觉得，他分明是想借口把所有人都支走，这样他就有机会和月娘单独相处，还少了重黎这个拖后腿的，一举两得。

　　说到月娘，这个女人对九玄来讲，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明明数月来每天都有接触，可想到她的时候，总还是会疑惑着她到底是谁，她是不是真的认识自己。作为女人，总要神秘一点才吸引男人，这点月娘做得很好，花子俊这厮中招中得很恰当。可有点奇怪的是，月娘是诗情谷头牌，且并非卖艺不卖身的品种，只是由于必须付出极高的代价才能买得佳人陪伴，买得起美人一夜春宵之人少之又少，所以她大部分时间还是归花子俊所有的。可即便这样，花子俊也可以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家的妓院里当头牌？……想不通，或许现在的这帮年轻人都比较善良，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无私忘我精神分享心中所爱，也不是不可能的。花子俊原来如此豁达大度，如此视顾客如天帝，如此……变态。

　　九玄感慨着，沉重地拍着手边的扶手叹气，不想手心摸到了一团毛发。垂首望去，是重黎的头顶，而身边众人都万分凝重地看着她。

　　她红着脸：“不、不好意思。”

　　重黎也红着脸：“没、没事。原来你觊觎我这么久，早知道，我就，就……唉呀，这个月还没来得及沐浴……”

　　九玄嘴角抽了抽：“不是的，重黎你听我解释……”

　　重黎别开脸，不看她，凝望斜上四十五度的方向：“别说了，解释就是掩饰。赖赖，你死心吧，我的心里早已有了那个她……”说着，小眼神还瞟了瞟一旁的羽璃。

　　九玄还在凌乱中，身边的羽璃手里的糕点却落了地。“诶呀！……”众人望去，她匆匆拾起糕点，连连道：“不小心手滑。可惜了这些刚买的糕点，下面的不能吃了，”羽璃起身，把剩下的糕点小心翼翼分给九玄一块，又分给花阴：“糕点不够了，重黎，你就别吃了，反正再挺一天就又到饭点了。”

　　在重黎愤恨的眼神中，九玄把最后一块糕点啃完，又舔舔手指，吧嗒着嘴：“重黎，地上掉了点渣儿，这个这个，这地其实也挺干净的你看。如不嫌弃……就帮忙打扫了吧。”

　　重黎委屈地看向羽璃，羽璃哼着不理。

　　好扫兴……九玄想着，冷不防手被人握起，却眼睁睁地看着花阴将她的沾着糕点渣儿的手指放到唇边，低头，柔软的触感……抬头，渣儿都不见了。

　　“这个糕点真的很美味呢，是不是？”花阴看着九玄，神情暧昧。

　　慌忙抽出手，指尖还残留着花阴的津液，凉凉的，麻麻的。九玄支支吾吾，脸红得似火烧，半天只吞吞吐吐憋出几个字：“你……变态。”

　　花阴掩面媚笑。九玄心里苦笑。身边有如此的美人总是突如其来地跟自己媚笑，难道，是在跟她比谁更漂亮么？……


　　第四篇　花落、花开　第四十章　离开少昊

　　第四篇花落、花开


　　“春来时江水绿如蓝，风剪了杨柳氲河面，竹篙推扁舟入画卷，烟雨画江南桃花映人面。青石板小桥十三阶，孟河花灯烂映天边，愿为君数尽千百盏。中天明月满，执手共来话婵娟。江南三月看烟花，四月落英浸晚霞，临水清照弄蒹葭，熏风吹细雨洒。只盼花满江楼幽香化清茶，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

　　“待秋时枫叶燃远山，风携了金碎落窗前，只为君拨动这心弦。中天明月圆，举杯再来话婵娟。江南八月酿桂花，九月重阳茱萸插，把臂登高望天涯，听风吹看雨洒。只待花满江楼幽香化清茶，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

　　这个我已经等了很久的男子，像个孩子一样暴躁般，在我耳畔，对我倾诉着他心底压抑着的情感。

　　“你已经，让我发了疯。”他说。

　　我听他这样说，心底守了几百年的理智，也在顷刻间坍塌。

　　五百年，会让你记忆里的那个人变了个样子。

　　有时候你觉得那会是永恒，可往往你觉得会永恒的东西，都不能永恒；可往往你都会发现，变成永恒的东西，往往都是你不曾在意过的东西。

　　我们都会变，每个人都会变——可不变的，依旧是记忆里对你那深深的依恋。

　　


　　第四十章离开少昊


　　几个月的好时光过去，终于，梨落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少昊。花子俊——要好久好久都看不到了，自此别过，后会无期。

　　路过扶桑，三足呼啦一下子就飞了过来。

　　三足是少昊的神鸟，也是守护神一样的存在，重黎甚至都少有的对它礼遇而敬重地俯首。三足一派老成地看着重黎：“几百年不见，竟然又成长了许多。”

　　重黎也双手抱拳回道：“多谢圣兽灵尊挂念。”

　　看着两个明明私下很猥琐的家伙在这十分正经地互相寒暄，这是多么狗血的一幕啊。身着裙装的九玄在一旁低调地擦着汗，然后抬头正对上三足的一双鸟眼。

　　三足歪着脑袋，一人一鸟静默。重黎忙笑着介绍：“这位是我家公子的贵客，阿穿。”

　　九玄低头伸着两根食指戳啊戳，心虚道：“神鸟忘了么，伦家素女孩纸来的……”

　　随着九玄的话音落下，三足把它的鸟眼睁得滴溜溜圆，虽极力作出镇定状，可还是能看出它对九玄的女性装束难以接受。终于，三足一脸慈祥，老泪纵横道：“果然，真像你爹爹当年形为混沌的时候。”

　　九玄颤抖着确认道：“那个……混沌时爹爹是一直无口无鼻的鸟，莫不成女儿装的我也……哪里格外鸟？”

　　三足鸟脸一红，幽幽道：“对，而且还是只母鸟。”

　　重黎听得一头雾水：“馄饨？什么馄饨？赖赖你和……相识的？”

　　九玄反应过来说漏了嘴，连忙掩饰：“我们初回进入扶桑时，多亏三足灵尊帮忙。呵呵，三足是只好鸟……最喜欢羽璃做的馄饨……呵、呵呵……”

　　重黎立马瘪嘴：“羽璃会做馄饨？为什么我不知道？”

　　九玄这倒奇怪了：“羽璃会做馄饨，为什么你要知道？”

　　三足扭头看看九玄，然后又扭头看看重黎，思考了许久，又扭头看着羽璃。重黎也转而看羽璃，大家都看羽璃，所以九玄只好也跟着去看羽璃。

　　羽璃红着脸：“你们……真的好没意思。”说完捂着红扑扑的小脸，迈着小碎步害羞地跑开了。

　　重黎和羽璃……啧啧啧啧，有意思有意思。

　　与三足也道过别，一行四人终于离开了扶桑，准备返回天山。

　　其实大家作为神仙，完全可以在短短几个时辰就飞回天山，奈何带着九玄这个法术不精的拖油瓶，以至于不得不拖延些时辰。其实她也没那么包子，充其量也是个大肉包子，可是她不得不主动拖延时间——因回到天山之后，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娘亲介绍重黎，更不知如何对重黎介绍娘亲。故此，准备拖延下进程，给自己留个编好借口的时间。

　　第一站，便到了江南木渎镇。

　　江南九玄未曾去过，可听闻江南山美水美人更美，出于去伪存真的考量，她觉得有必要亲眼去见识见识。果然，一进木渎镇，就发现不远处躲着个美女。九玄拉着重黎，下巴向远处努了努：“重黎，你看，美女。”

　　重黎不屑一顾：“什么美女能比得上羽璃姑娘的……我擦？”他惊讶地看着九玄示意的方向，说不出话。

　　羽璃皱眉：“那边的姑娘，美是极美的。只是怎么有点……眼熟？”

　　“嗯。”九玄摸着下巴，不置可否。远处的女子许是发现有一群人正贼溜溜地盯着她看，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慌张逃开。九玄道：“看来，今天我们多半要在江南搁置一宿了。”

　　木渎镇四季如春，街市热闹非凡，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几人打算在这镇子上玩一天，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再继续赶路。如今正是来往游人诸多的游江南旺季，于是羽璃和重黎二人去订客栈，九玄就拉着花阴到处乱逛。九玄兴奋地穿行在人群之间，呼吸着糖葫芦和烤地瓜混合的气味。果然，比起繁华的少昊，还是土气的大荒更适合她。

　　“那边怎么聚了那么多人？走，肯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九玄拽着极不情愿多走一步的花阴，向不远处聚集的一众百姓探去。好不容易挤了个脑袋到人墙内，发现里面正上演着一场古今经典好戏——强抢民女。

　　中间一身素白孝衣的美丽女子，双眼肿的桃儿一般，跪着对一个紫袍的华服公子道：“公子的大恩小女没齿难忘，可公子莫要违背了……”

　　“没齿难忘？”紫袍公子“唰”地撑开纸扇，面上是戏谑的笑：“灵秀儿，本少爷对你可够有耐心了。这些日子我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

　　“小女知道，但是小女身份低微，不配……”

　　“呸！——在本少爷面前别说这些没用的，今日你若是不跟我走，你那老爹的尸骨恐怕就要再归还到你手中了。”

　　九玄看的一头雾水。看了看花阴的表情，难以揣测他此时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一头雾水。她讨好地对身边一个大婶说：“姐姐，不知这发生了什么事？”说罢，还从大婶手里捧着的一把瓜子中掏了几颗。

　　大婶听到有人叫她姐姐，满脸希冀地回望她，热情道：“‘姐姐’？诶哟，当年我也的确是木渎镇一枝花，可惜现在老了……”

　　“老了？姐姐说的哪里话，看上去……额，容小妹冒犯，不知道姐姐芳龄可有三十？妹妹不会说话，姐姐还别见怪。”一脸严肃认真，并极其拘谨地嗑了颗瓜子。

　　“哟哈哈哈！三十？四十都有了，妹妹好甜的嘴儿。”

　　“嘴儿甜也没有姐姐的微笑甜！～”九玄热情洋溢道，并感觉到身边的花阴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寒战。大方地把手里的瓜子也向他递去，本怕都被他接过去，结果他竟然嫌恶地向后退了退……奶奶的，不识抬举。

　　大婶的脸上乐开了花儿：“妹妹不知呀，这灵秀儿前阵子死了爹，可家里太穷，置办不起丧葬之礼，只好求人帮忙葬父，并以为奴三年做报答。这薛少是木渎镇有名的恶霸，拿了钱帮灵秀儿草草置办了葬礼，却要求她给自己做小妾，哎……”

　　听到这里九玄沉默了，不禁唏嘘：“奴婢难道还比不上小妾过得舒坦？”

　　大婶嗔了她一下：“呵，这灵秀儿啊虽出身低微，可毕竟容貌惊为天人，心气儿也是极高的。她此生发誓不做人侍妾，只求与哪个英雄才俊相遇，来一段百年之好呢。”

　　正说着，前方的薛少突然抬起右手一扬，身后立马窜出来两个家丁，抓住灵秀儿的胳膊。灵秀儿苦苦挣扎着，却没有一个围观群众上前搭救。九玄急得想上前帮忙，却被身边的花阴拉了住：“少惹事的好。”

　　不料这时，旁边忽然有团白白的人影刷地冲了上去，将两个扯着灵秀儿的家丁踹了个四脚朝天。“光天化日之下就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叉腰横眉喝道，顿时有一种正义光环大盛的感觉。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九玄等人在街边发现的那只鬼鬼祟祟的美女。

　　“……木，木木？！”九玄不禁叫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路见不平


　　木木似乎没有听到九玄的惊呼声，逼视着薛少的目光如寒冰一般，伸出一只手：“还请把你手中的姑娘放开，还给我。”

　　薛少惊了一下，立刻又变得喜上眉梢：“诶哟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位小美人儿～哈哈哈，美人儿，叫哥哥放开她，难不成你是吃醋了……诶哟！！”薛少伸出不老实的手刚想要捏木木的脸，就被木木不动声色地掰弯了。薛少吃痛，他另一只手中拽着的灵秀儿，此刻趁机抽身跑到木木身边，被木木一把护在身后。

　　“你！小娘们！……诶哟！”薛少叫骂，却被木木加了仙法的力道，疼得更厉害。用仙术在对付凡人是很容易就会触天条的，九玄正在担心木木这样冒失会不会有什么后果，木木却恶狠狠地说：“她欠你的，我替她还。不过我很忙，还请公子痛快地叫个不太麻烦的价格。”

　　“姑娘饶命啊！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放过在下这回！”木木终于收了法术，薛少恹恹地跪倒在木木面前，痛哭流涕：“姑娘，你看，为了帮这灵秀儿葬父，我可是花了大代价，看她一个弱女子，才不忍心让她沦为奴仆，想要牺牲小我，娶她为妾……”

　　“你！……”灵秀儿急得脸通红，紧紧咬着嘴唇，却怕得不敢继续上前。木木护着她的手向后轻轻一推，将灵秀儿推得远些，然后自己向前一步，冷哼道：“废话少说，事情你我心里都明白，以后少找这位姑娘的麻烦。你帮她葬父花了多少，我补给你。”

　　说罢便低头去掏钱袋，却在这个空档儿，薛少的表情从柔弱委屈忽然变得狠毒凶恶，挥手召了两个家丁冲向木木。木木没有准备，抬指欲再用法术，却毫无反应，猛然大惊失色。九玄心道不好，定是因刚才已破戒，这会儿法术被限制了。眼看着木木已被薛少他们擒住，就要挨打，也再顾不得许多，冲过去用身体使劲推了薛少一下。

　　薛少又是一愣，惊讶地看着九玄；两个家丁和他们中间挟持的木木也一愣，同样惊讶地看着九玄。九玄一下子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也愣愣地看着他们，又觉得不妥，只好尴尬地笑笑：“呵、呵呵……我、我就是一路过的……”自己说完也觉得有些虚伪，突然看见地上一只小蚂蚁，捶胸顿足地扑到地上捉起放在手心：“诶呀呀，木木，多亏我刚才拼老命救了你。要不然，你就是一只死虫子了呜呜呜……”

　　木木脸色有些难看，却碍于现实的惨烈不能报复。薛少再次笑逐颜开：“哦哈哈，今天本少爷真是好福气，连续遇到三个绝色的美人儿，嘿嘿嘿……”说罢就要过来捉九玄，忽然一阵风过，九玄眼睛一眨，再睁开时眼前的薛少已经动也不能，甚至话都说不出口，僵在了原地。

　　眯起眼看去，薛少的颈间是一道寒白的剑光，视线随着这道光延伸到剑柄，便是花阴白皙修长的手。

　　九玄摇头，这薛少三番五次冒然进攻，真是好没记性。木木看见九玄，欢乐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她：“莫姐姐！”

　　九玄揉着怀里木木的头发，看着花阴面无表情的脸，很是开心——果然，不爱管闲事的花阴看见她亲自出马落了下风，竟然出手相助了呢。花阴冷眉持剑的模样，倒不似平日的阴柔，反而十分阳刚霸气。路边已有一群中老年妇女开始犯花痴，尖叫雀跃。

　　九玄凑过去，抱住花阴另一只胳膊说：“我就知道，旺财你最好呢。旺财，你果然是人类的好伙伴儿……”边说边摇了摇手腕上的女娲石，并毫无意外地遭了白眼。

　　薛少再不敢动作，吓得尿了裤子。九玄忍不住唏嘘道：“这位公子，你下面下雨了。”木木听得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花阴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

　　薛少眼圈儿都红了，看着九玄，又看看花阴，憋着嘴巴挤出来几个字：“撤、撤！……”说完便带着两个小弟连滚带爬地跑了。

　　周围的路人拍手叫好，篮子里的鸡蛋石头毫不留情地肆虐在薛少周身飞扬。九玄得意地看着他逃走的样子，身后却突然才传来一个清婉柔软的声音。

　　“刚才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听这声音，应该是灵秀儿的。九玄回头看去，灵秀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微微带着泪珠，真真是个梨花带雨，让她一个女人都看了心疼又心痒。“……也多谢各位，小女不知哪辈子修的福份，能得几位大侠相助，”忽地又跪下，“今后，秀儿愿意为奴为仆来偿还！”

　　木木帮忙把她扶起来，说道：“路见不平，不救的才是枉为人了。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快走吧。”

　　灵秀儿却不肯，固执道：“各位今天救了小女，若不是……若不是几位的帮助，小女此时可能已经……大恩大德，小女定是要报答的。”

　　木木心直口快：“诶呀，你伺候不了我们的。我家里婢女多的是，蓝翔毕业，哪个都比你专业。”

　　灵秀儿愣住，九玄连忙笑着圆场：“她意思是说她家的奴婢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这孩子心直口快，你别多想。”

　　灵秀儿善解人意地笑着：“没关系的，几位都是好人，心肠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