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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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就是自己和其他兄弟都是父亲的儿子，同宗同族，甚至同父同母，一条根生出来的兄弟，为何要相互残杀？
大周福王的确是悲哀，刚刚离开皇宫不久，羽翼便被剪除，心腹被坑杀。如果不是陆辰、竺兰公主以及涂游冬的保护，他的小命早就没了，用这两句诗来形容他自己，倒也确切。
话说到这里，难受的并不只皇甫奇一人，旁边的竺兰公主，神情也是古怪到极点，暗暗握紧了粉拳。
“这一位我倒有点面生，不知是哪一位？”悠地，陈麒麟指着孙子昭问道。
孙子昭讪讪一笑，拱手道：“在下姓孙，名子昭，见过陈老先生。”
孙子昭对陈麒麟行了个礼，显得落落大方，不拘泥小节。他只说了自己的姓名，并没有把家世一起抖落出来。
孙子昭也是一个胸怀广阔的人，他明白自己成就帝王霸业的路上，少不了需要陈麒麟这样的能人异士辅佐。尤其这个人还是叶南斋带来的，值得他重视。
忽然，陈麒麟看到旁边的竺兰公主，立马“嘿嘿”一笑，双眼放光，脸上露出垂涎之色。
竺兰公主冷哼一声，俏脸之上满是厌恶之色，赶紧换了个位置，巴不得离陈麒麟这个老家伙远一点。
陆辰拍了拍陈麒麟的肩膀，轻咳一声。陈麒麟脖子一缩，瞬间老实了下来。
过了片刻，陈麒麟鼓足底气，说道：“叶总教主，你的朋友我也见到了，有什么要商量的？咱们不妨把话放到台面上来讲。”
“我叫陈老先生过来，就是商量关于源石的事情的，”陆辰抖了抖身上的紫金披风，徐徐说道。
“叶总教主，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吧，就凭你们也想图谋外海的那块源石？福王皇甫奇虽然是个王爷，但他的实力我老夫还是知道一些的。我到现在还不明白福王爷为什么还活着，外面早就把您已经死于非命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了。”
陈麒麟经常混迹在保疆王身边，各方消息倒真的是第一手，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点。他以为陆辰带他过来，就是为了见福王爷一面。
甚至，陈麒麟心里还在想陆辰是不是要他去辅佐皇甫奇，帮皇甫奇夺取大周帝位。
陆辰先把源石的事情跟孙子昭等人说了一下，他就是想听听孙子昭的意见。孙子昭以后毕竟是要做九五之尊的人，心中多少该有些谋略，有见解，懂得权衡利弊，要不然，他也不值得陆辰全心全意替他做事了。
还有一点，陆辰也想看看孙子昭所在的孙家，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把这个问题抛给他，就看他怎么做决定了。
岂料陆辰刚刚说完，孙子昭毫不犹豫，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中间都没有带任何考虑。陆辰见状，心中一喜，感到很满意，孙子昭做事果决，深明有来有去的道理，这才是他心目中所期盼的明君。
接下来，就是要商量如何取得那块源石的事情了。目前除了得到孙子昭的首肯以外，各方面条件一样都没有达成，人力、工匠、钱财等等。
可以说最主要的就是金钱，有金钱就等于什么都有了！
此时，陈麒麟由老木和连大双“照顾”着，就陆辰、福王皇甫奇、孙子昭和竺兰公主四人在场商量。发言最多的就是陆辰和孙子昭，福王和竺兰公主只在一旁静静地倾听。
“我查看了一下红衣教派的库存银子，只有二三十万两，还是太少了，连塞牙缝都不够。”
陆辰查看过红衣教派的账目，确实有些钱，不过都太少了。
还有他的小空山洞府里，有一点点金银珠宝，能够兑换到七八万两白银。那些金银珠宝，还是福王皇甫奇留给他的。
孙子昭摆了摆手，说道：“叶总教主，教派内部的钱就算了，我们不能挪用，毕竟教派里也要维持运转，没有钱是不行的。”
孙子昭直接拒绝了陆辰的提议，沉默片刻，又道：“我孙家在东海一带经商百年，钱财是不少的，但此事我如果报上去，肯定会遭到一些家族元老的弹劾。可惜，我大汉前朝的国库被一批神秘的草原人洗劫了，大量钱财不知所踪，据说成了一笔遗宝，目前还没有人能够调查到它究竟在哪里？”
孙子昭所在的孙家，也是由许多分枝散叶结合起来的，并非只有一脉。里面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古董，才是真正的话事人，所有大开支大买卖都要他们开口才行。
像源石这种短期内无法得到回报，甚至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回报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答应的。
“此事容我再斟酌一下，只要陈老先生肯答应的话，我先拿自己的私房钱出来顶住，二百万两左右。另外上次剿灭巨夷岛和齐国的海上驿点，折算下来有两千万两银子。我在渔阳的宅子里，有些古董玩物，大概也能抵一百万两银子左右，合计有二千三百万两，用来做前期铺垫应该是足够了。”
孙子昭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愁眉紧锁地分析道。
想得到源石，究竟需要多少钱？目前还无法进行预算，一定需要一个大概的话，就相当于是拿真金白银去填海吧。
陆辰听得都是一愣一愣的，孙子昭毕竟是帝王家的后裔，财大气粗，私房钱都有两百万两。宅子里的古董玩物，也值一百万两，让他这个抱着几箱金银珠宝，就以为很有钱的人情何以堪？
皇甫奇忽然在旁边说道：“子昭兄，我这次出来太匆忙了，不仅没有给你帮上忙，反而添了不少麻烦。”皇甫奇的神情，有些愧疚。
“小九兄弟这是哪里的话？”孙子昭淡淡的说了一句，并未放在心上。
皇甫奇是当今大周皇帝的第九个儿子，他直接叫皇甫奇作小九，或者皇甫九，显得二人之间关系非同一般。
皇甫奇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好歹曾经是名副其实的王爷，私房钱估计还不只两百万，可能要更多，但如今都已变成泡影。
“有了钱，就可以先招募工匠，建造船只，但是打通水路，怕没这么简单，”孙子昭忽然变得担忧起来，从中原出发到东海外海八百里，全是水路，中间还要途径巨夷岛和元戎仙岛，想要把人员嫁接过去，绝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竺兰公主却说话了，她试探性地说道：“打通水路我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孙子昭闻言，脸色一喜，略微激动的说道：“没错，我怎么把竺兰公主给忘记了，玉山国也是临海的，水师大臣‘阿道夫’统帅整个玉山国的水师，十万余人马，由他负责打通水路，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阿道夫是一个人名，乃是玉山国的水师大臣，总管一切海防大任，其职位和权利，就相当于大周朝廷之中的一品大员，位同三公。
如果能够从玉山国的港口出发，直接往东行走，绕路南下，甚至可以不用穿插巨夷岛和元戎仙岛的地盘，直接到达陈麒麟所说的位置。


　第八十七章　水师大臣

竺兰公主这样一说，陆辰都觉得有些惊讶，因为此女极少在外人面前透漏自己的底。陆辰曾经询问过她关于涂游冬的事情，但她却只字不提，似乎有极大的难言之隐。
她不说，陆辰也能猜一个大概。玉山国虽然大不过大周朝廷，但也不是小国家，有着宽阔的国土以及海洋，也有忠实的子民。玉山国的国王，也不可能只有竺兰公主这一个独苗公主，除了她肯定还有其他王子和公主，形势也和大周皇室一般，个个都在争权、夺嫡。
玉山国的皇权管理，不同于大周朝廷的中央集权，以及那么严格的等级制度。玉山国实行大臣制度，国内的一切事情分由各个大臣做主，比如戍边大臣、商政大臣、战争大臣等等。
竺兰公主所说的阿道夫，就是水师大臣，总领玉山国的一切海事海防。
此番保疆王联合诸方势力对付苏家，其中就有玉山国的名单，而玉山国则仅仅派遣了水师出来而已。但是带队的人却并不是阿道夫，而是阿道夫手下的一个将军。
话说回来，竺兰公主和孙子昭本来就是盟友关系，源石如果能够得到更好的利用，将来对竺兰公主也是利益多多。
现在有了竺兰公主的帮助，工匠和人力可以直接从玉山国水师当中挑选，可以省下很大一笔财力，又直接免去一番折腾的功夫，陆辰和孙子昭等人会意一下，此事算是就这样敲定了。
之后，陆辰叫来陈麒麟一起商量，所有事情都商量完毕，就等着他表态了。
陆辰把孙家的财力，红衣教派的人力，以及玉山国水师的底牌透漏出来，陈麒麟一听，眉头拧成了“川”字型，古怪的望着陆辰。
他心里在想陆辰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如此多的财力、人力和物力？眼前的这一群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东海孙家的财阀名头，陈麒麟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的。红衣教派自不比说，当前最大的反周势力之一，第一反贼，名头无可厚非。还有玉山国的水师力量，差不多是除了中原大周以外，拥有最大海事力量的国家。
随魔王朝和西方的一些国家，整体实力可能要比玉山国雄厚，但并不临海，所以根本没有水师，如何能够和玉山国相比？
现在就该是陈麒麟权衡利弊的时候了，陆辰背负双手，在一旁进行劝说，道：“陈老先生，保疆王皇甫信许诺帮你得到天外源石，我也给你同样的许诺。但照目前大周朝廷的局势来看，只怕你的计划短时间内得不到实施，而我们却可以马上就动手，召集到您需要的人力、财力、物力，先帮你打造需要的器械、船只，准备两三年时间，就可以出发了。”
要去万丈深的海底打捞一块石头，工程之巨大就不用说了。而且听陈麒麟说来，那块石头似乎还不小，一点点力量根本不可能撼动它，最少需要数万人马。
数万人，单是把他们运送到那里，就需要很大很大的船只，到了那里还要进行开工，普通的绳子和绞车怕是起不了作用，这个需要陈麒麟自己想办法，利用机关术打造一批特殊器械。
再来一个就是工期的问题，在海底打捞一块巨石，准备工作少不了，从海面定位到海底，设立特殊坐标等等，三五天是不可能完成的。
整个工期也许从开始到结束，都要两三个月时间。在这些时间以内，要养活数万人，粮食消耗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再一个就是把石头运回来，这个才是关键，去的时候能够绕开巨夷岛和元戎仙岛，但回来就不一样了。拖着一块大石头，绕几百上千里水路，这不合算，再一个，也不可能直接把源石运送到玉山国去。
陈麒麟双眼微眯，反复用手搓揉着下巴上的那撮小胡子。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毕竟天外源石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日日想，夜夜想，期盼了这么久，现在就有机会立刻去进行，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情绪，任何人都能理解。
陆辰知道此时陈麒麟的心正在摇摆，他需要一颗定心丸来稳住他的心，陆辰抓住时机，抛出一桶加浓火药，说道：“大周朝廷气数将尽，如果陈老先生得到源石，难免保疆王不会让你替他效力，到时候就意味着你要和整个天下作对，和苍天作对，胡运不过百是天命，难道你想和天命抗争吗？”
孙子昭等人纷纷望着陆辰，脸上露出窃喜的神情，陆辰这句话说得真是时候，必然能对陈麒麟的心境起到很大的影响。大周福王和竺兰公主脸上，也大都是赞许的神情，觉得眼前的叶南斋，非常睿智，常常能够算计到他们忽略的东西。
不过此时的重心还在陈麒麟身上，一切还要等陈麒麟作决定。
沉寂了许久，陈麒麟悠地咧开大嘴，嘿嘿干笑两声，道：“好一个叶老魔，什么都叫你算计到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顿了顿，陈麒麟又说道：“你们的阵容确实够强大，组合起来的实力可以媲美保疆王了。。。。。。老夫如果说不答应的话，今天是不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陈麒麟说道最后，冷不丁地这样问了一句。
陆辰也是嘿嘿一笑，两条眉毛似毛毛虫一般跳动两下，道：“陈老先生以为呢？”
“既然这样，那老夫是不答应也不行了，”陈麒麟说道。
陈麒麟一想到自己还欠陆辰一声“爷爷，”便是浑身都不自在，比欠了别人几千两银子还要痛苦。
此话一出，众人都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事情算是敲定了，接下来就看如何实施了。
陈麒麟已经答应跟孙子昭合作，陆辰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
只见陆辰阴神一变，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从钧天铃里面祭出肉身，阴神归了位。
这一下，吃惊地该是众人了。
“子昭兄，久违了，公主，福王，”陆辰一一问候。
“陆辰世弟，果真是你，我还以为我的直觉出错了，”孙子昭惊喜地说道，他的心中，其实也早就有了一些预料。
福王和竺兰公主，更是吃惊地说不出话来，陆辰这一手神通，简直称得上通天彻地了。而且这一路走来，收伏陈麒麟，各种令人惊喜的事情，原来全是陆辰一人在搞暗箱操作。
“老爷，师父。。。。。。老木，大双。”
陆辰显化了真身，老木和连大双都赶紧跑了过来，激动无比，和陆辰分别，也足足一个月时间了。
“你小子是谁？我就看你怎么有点不对，表面像叶南斋，但老夫还是觉得怪怪的。”陈麒麟在一旁指着陆辰说道。
虽然陆辰不是真正的叶南斋，但是本事却绝对是陆辰自己的，照样把陈麒麟生擒了，再各种折辱。估计换做是叶南斋本人前来，兴许还收伏不了他。
陆辰嘿嘿一笑，说道：“陈老先生，在下陆辰，你也别管我是什么人了，反正咱们之间的合作计划已经敲定，你如果想反悔，我这里可是不会客气的。”
陆辰手里摇晃着一只精巧地小铃铛，但只是看着精巧，实则它的厉害之处，陈麒麟却是早就领教过了，直到现在还一阵后怕。
“走吧，咱们边走边聊，先去玉山国，”陆辰对众人说道。
玉山国和风瞎子群岛，距离也不算很远。风瞎子群岛向西进可以上岸，到达东海七州，东海七州和玉山国之间，就只相隔了一个齐国。
这是旱路的路线，而如果走水路，从风瞎子群岛北上，可以直接坐船通往玉山国水师基地。
但就目前来讲，陆辰等人不适合坐船，因为水路已经戒严，此事需要竺兰公主亲自到水师基地会见阿道夫，先打通门路，再把众人引进去。
孙子昭直接吩咐左右那两个中年壮汉，回去准备金银，那两个人都是他的心腹，完全可以信得过。而剩下的人，则挤在马上，准备先到东七州休整一下，然后直接前往玉山国。
当然，陆辰也准备去玉山国走一趟，反正就当游山玩水了，至于对付苏家的事情，盟军之中少不得绝世高手，就让他们去操心吧。
众人一路往西北方疾驰，孙子昭和竺兰公主都暗暗靠近陆辰，询问事情。
孙子昭问道：“陆辰世弟，叶总教主怎么样了？”
竺兰公主也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天我亲眼看到他将你掳走，还以为你会出什么事情，但一想到你是香火大使的身份，他应该不会伤害你才是。”
竺兰公主说着，脸上莫名多了几分担忧之色。
“叶总教主重伤不治，已经尸解了，他把衣钵传给了我，现在我就是红衣教派第三代教主。”
陆辰徐徐说道，眼睛里闪着泪花，似乎他都还能想起叶南斋传位给他的时刻。
红衣教派创立不过百年，以前还有一位老教主，也是姓叶。那位老教主死了以后，就传位给叶南斋，现在叶南斋一死，就是第二任，传到陆辰手里，便是第三任了。


　第八十八章　黑水河

陆辰在这个时候抛出叶南斋尸解的消息，众人一听，立刻都沉默下去。
这里的人大多修炼气功，虽然不太理解尸解的意思，但重伤不治四个字，却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了。叶南斋尸解，昭示着红衣教派第二代教主的陨落，也是一代枭雄的仙逝。
“恭喜陆辰兄荣任第三代红衣教主，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过了一会儿，孙子昭从悲伤之中醒转过来，豪气地对陆辰说道。当初渔阳匆匆一别，再见面之时，陆辰已经是红衣教派的总教主了，变化不可谓不大。
众人都没有过多的悲伤，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这也确实没什么好悲伤的，亡周兴汉本来就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颠簸之路，残酷无比，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众人一路快马疾驰，两天时间便上了岸，进入东海七州的地盘，在渔阳城休整了一下，随即换乘几辆马车，往北而去。
一路上倒还是顺利，基本上没受到什么盘问，可能是因为东海战争的缘故，大部分精兵都被调走了。
花了半个月时间，众人一路北上，穿插齐国，进入了玉山国的地盘。
玉山国的民风文化和中原存在少许差别，无论是服饰还是饮食、聚会等等，玉山国男性比较推崇皮制和毛制的削身装，搭配尖顶毡帽，穿在身上给人一种纤细的感觉。
而女子则是大袖装，戴旗头以及佩银饰，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韩国楚家的女子，就大多流行这种打扮。楚家属于异姓王，并非中原血统，其祖上乃是西北方一支游牧民族演化而来，因世代抗蛮，居住在边陲，沾染了当地的风俗习惯，直到今天。
玉山国并不效仿中原，一日食三餐，除了官贵和打仗的士兵以外，平民百姓一天只吃两顿食物。居民以聚居的方式，形成部落，定期举办篝火宴会和舞会，各个部落的首领直接和地方大臣衔接，相当于中原县令级别的官员。
陆辰等人的车队穿插过几个部落，进入玉山国第一关口，黑水关。黑水关，因为附近一条名叫黑水的大河流而得名。
同时，黑水关也是从中原北上，进入玉山国的第一军事要塞，非常重要。
此时，隔着几里远，都能看见黑水关那高大的城门楼，以及一支支随风飘扬的旗帜，就在这时，马车全数停了下来，下达命令的人是竺兰公主。
只见竺兰公主眉头一皱，思考片刻，说道：“黑水关是戍边大臣‘擦儿黑’的地盘，戍边大臣是‘考兰王子’的人，咱们还是不要从这里过了，走水路吧。”
众人闻言，都纷纷沉默起来，单是从竺兰公主凝重的表情，就能看出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她不说，却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
玉山国的那些大臣，也讲究站队，尤其是老一任国王即将驾崩之时，更需要明智地选择一位能够继承大统的王子和公主进行辅佐，一旦自己的选择的王子或公主成功夺嫡，那么这些大臣自然就好处多多。
而站错了队的人，那下场就不言而喻了，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革掉职位，发配边疆，或者杀头。
考兰王子是玉山国当今王后的儿子，理应继承大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老国王死后，考兰王子将会成为新的国王。所以，考兰王子在玉山国内的公信力度和势力是最大的，商政大臣、朝政总领、三军都统，都是考兰王子的人，戍边大臣擦儿黑，也是支持考兰王子的大臣之一。
而竺兰公主，只得到了一个总管海事的水师大臣“阿道夫”的支持，所以她要到处寻找盟友，甚至不惜进入五象门吃苦学艺，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结识了孙子昭，也结识了陆辰。
现在，竺兰公主突然改变前进路线，阻止众人穿插戍边大臣擦儿黑的地盘，就是害怕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即便不被抓起来，各种审查也少不了，麻烦多多。
于是，在竺兰公主的安排下，马车队又调转方向，没有驶向黑水关，而是改往左边方向疾驰，多走了半天的路程，才来到一座港口城市。
这座港口城市，就不属于戍边大臣擦儿黑管辖的地盘了，而是属于水师大臣阿道夫的。
竺兰公主在港口城市里找到一处钱庄，这处钱庄就是她的暗线，里面的人都是她秘密安排的。
众人弃了马车，在钱庄里歇息了一会儿，一碗茶喝光，就有人来通知他们可以走了。
一行人来到码头上，水里已经停好一艘五十步见方的官船，船身相比于那些渔船，就要巨大很多了，船上有桅杆，还有专业的舵手和水手。
众人登上船，官船立刻启动，徐徐往前开走，在黑水河之中顺水而下。
黑水河虽然是一条内河，但河水流量巨大，河道宽阔无比，完全可以容纳千步大船在里面航行，毫无压力。
因为是特地为公主准备的船只，所有船上的摆设各方面精致到位，酒水、点心、果品，一应俱全，众人登船之后，直接就坐在甲板上吃喝玩乐，吹着暖暖的微风，完全是享受，可比坐马车舒服多了。
水师大臣阿道夫的水师并不在黑水河内，而是分布在玉山国沿海一带，到处都有，总基地在黑水河下游出海口的位置，一个叫做大马城的城镇旁边。
大船在黑水河之中行驶了一天半，水流逐渐变缓，河道也变得更宽，昭示着这一代的水域已经和大海接近，水中各种能看见的鱼类也多了起来，而且奇形怪状，应有尽有。
同时，在海面上来往的官船、商船也比在内河之时繁复许多，来来往往的，其中还少不得一些甲板上站了手拿长矛的玉山国士兵。
玉山国的士兵，统一配备皮甲，头上的帽子也是皮制。在这一点上，他们要落后中原一点点，尚未达到黑铁铠甲的水平。
当然，陆辰等人所在的船只，肯定是少不了被盘查的，但这一切都被竺兰公主轻松摆平，并且到了最后，反而受到那些载有士兵的官船好生礼敬，他们主动跑到前方替这艘船开路，隔着大老远就吩咐那些商船避开。
尤其是在靠近大马城镇之时，各种水上线路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