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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5我来自未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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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中国北方各省按照地理条件不同,打的深度也不同,姚梵知道,像山东的沂蒙山区打抗旱井是最深的,基本都是打150到200米,直接打入地下水层。缺水山区的耕地灌溉,全靠国家给打抗旱井,只是这种百米以上深井需要专门的设备和专业施工人员。
黄金山见姚梵沉思,便不再理他,对郭继修道:“周兄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好好一条河,你拦个水坝子,这叫下游蓝家拿什么浇地?如今既然大旱,咱们作为本地大族,就该共度时艰才是,莫要窝里斗!”
郭继修恼羞道:“我郭家可没亏待过你们四家!每年都有二百斤盐分别相赠,你们两家这样偏心,今后别指望我郭家给盐!”
周秀松暗自叹息,心说郭家自从那二老爷去世后,这新当家的郭大少爷实在是不堪,一斤粗盐值得几个?了不起五六十文罢了,一年送二百斤来,还不够我庄子里腌咸货的呢,不过是区区十几两银子的开销而已,你郭继修当我们都是买不起盐的穷光蛋吗?
再者说,你家一贯私熬私贩,此举无非是用盐堵大家的嘴罢了,今后不送也好,不必为这几个小钱担你人情。
周秀松又看看姚梵,心说人比人得死,这姚凡就要比这郭继修强十倍,一个见贽礼罢了,人家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还有手表、肥皂、花布相送,可要比你郭继修阔气出百倍!
黄金山更是不屑,冷哼一声,说道:“合着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呢?不过是些粗盐,你也好意思提起?今后你便莫要再叫家里送了,就是送了来,我也叫人统统扔进海里去,我黄家的田庄和商号虽然都不大,一年进项只有区区几万两,可也不缺这点嚼骨。”
蓝顺正更是直接对郭继修骂道:“你既然提起来,回头便叫人来我家算账,往年你家送的盐,都给你算钱!就按前年盐价最高的时候算罢,你要不派人来取,便是孬种!还有你家六姑,你也赶紧接回去罢,省的让我见了厌烦,蓝家现在我当家,这事我替我家七老爷做主了!”
其实郭继修说完就后悔了,这样的斗气话实在太过小儿科,可是当他听蓝顺正说,要他把他家六姑接回去,这话顿时气得郭继修站起来骂道:“姓蓝的,你别欺人太甚!我家六姑是你家七老爷明媒正娶纳过门的,那是你七婶!也是你能休的?你放肆!”
蓝顺正咧了嘴嘿嘿冷哼道:“哼哼,什么七老爷七婶的,一对都是特么小妇养的,也敢在我面前作威福,回头我定要禀了老爷子,叫撵了家去!”
郭继修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半死。
周秀松见二人的话赶着话,实在越说越僵,心说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前面调和姚梵和郭继修,这里又要调和你们两个。
“都别说了!都越说越不成话了!这顿酒,谁要是再说抢水的事情,谁就识趣得自个走罢!”周秀松下了最后通牒。
于是郭继修和蓝顺正算是找了个台阶下,不再对骂,赌气喝着闷酒。
姚梵看了这出活剧,心里便有了计议。
姚梵开口对黄金山道:“原来我大清的井这般的浅!
我姚梵倒不是不通农事,只是我见那西洋人抗旱方式不一样,人家是打深井,普通的平原地带,打个60尺就能出水了,一口井一天下来平均浇地接近300亩。不过洋人算的是公亩,咱们大清算的是市亩,大约一市亩等于洋人的六亩六分地,也就是说一口井能灌溉40多亩地呢!”
黄金山听姚梵这样说,将信将疑地道:“60尺?姚兄说笑吧?单单一口20多尺的深井,连挖土带砌墙,起码也要干两个月朝上,须知这土越往下挖越费力,镶铁皮的木锹少说要挖秃六七把,要是遇上石头,那就更瞎了,那里还指望两个月能挖出来。”
姚梵见众人看着自己,笑着摇头道:“洋人不用人工挖,洋人有打井机,开了机器,一天便能挖一口60尺的深井。”
黄金山见姚梵不像是说谎,感慨道:“那洋人的机器居然这般厉害?我只听说巡抚丁大人要办机器局,却不知道那洋人的机器已经厉害如斯了。”
周秀松却听出些味道,便向姚梵打听道:“姚兄可有办法买了那洋人的打井机器来?若是能买来,我庄子边上5000亩地倒是只要打个一百多口井,便能全浇了。”
姚梵道:“买是能买来,可是那机器打井要消耗专门的洋油,打一口井不算其他损耗,光是洋油就要喝掉三百斤,若是全部算下来,一口60尺深的井,建设费就要一千两银子。”
周秀松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这还了得,为了四十亩地,花一千两银子!这钱就是拿来买地,也能买个五十亩上好的水浇地了!待旱得厉害了,地价还要更便宜。”
姚梵知道这个价钱吓人,笑道:“可是一口井能用上百年,这银子摊开了,却也就不那么贵了。”
周秀松皱着眉问道:“难道那洋人这般有钱?能挖的起这样贵的井?”
姚梵道:“只要鸦片生意兴旺,每年自然有几千万两的银子流出去,洋人财源滚滚之下,还有什么建不起的?”
周秀松叹气道:“大清国一天打不过洋人,这鸦片烟是一天禁不掉的了。”
姚梵道:“不过这样旱下去的确不是个事儿,过些日子我便叫家族里送个打井机过来,横竖打上几口井,也好解解燃眉之急。”
“只打几口抵的什么事儿。“周秀松心里嘀咕,他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个了,今天难得大家聚一次,我还是劝大家化干戈为玉帛,把以往的嫌隙都解了才好。不如我们一人一诗,怡情共乐,岂不雅致?”
于是周秀松自说自话的起个头道:
“新词婉转递相传,
振袖高歌轩台前。
天蓝水秀风吹散,
高朋满座尽款款。”
姚梵一听这诗,知道是周秀松夸自己,不由惊讶此人才气不凡,不敢说七步成诗,但是能够这般信手拈来,也是文学造诣颇深的了。
杨家大爷半天只吃不说,如今见要赋诗,挠了挠头道:“我久不做了,随便吟个献丑吧。
“长毛捻乱接大荒,
海天愁思正茫茫。
共来听君歌一曲,
忘却身后裂土墙。”
姚梵见他着眼点在于政治与社会现实,忧虑关注大旱,心下也是钦佩。
蓝顺正见轮到他,想了一想道:
“生儿不用识文字,
熬卤贩盐胜读书。
铁锅煮穿千金来,
富贵荣华在火炉。”
姚梵听得几乎要笑出来,心说这蓝顺正嘴巴可坏,骂人不吐脏字,最后还诅咒人家富贵荣华在火炉地狱里烤。
郭继修听完当时就大怒,立即开口道:
“一犬吠道何人和?
衣衫褴褛乞丐歌。
顺手牵羊正是贼,
当送官府细细割!”
姚梵听他骂的恶毒,貌似不但骂了之前上台唱歌的自己,还把蓝顺正的名字嵌进去,骂成了个贼,当真是够混蛋的了。
蓝顺正却不生气,冷哼一声,自顾自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
黄金山在一旁皱眉,心说这吟诗已经变成了骂街,自己还吟什么,况且自己从小跟着父亲在外经商,诗文一道荒疏的厉害,总不成去学郭继修和蓝顺正对骂吧?
正当这时,门口竹帘挑起,姚梵转头看去,只见之前黄金山带着的那个娘炮小厮进了来。
只见那伪娘一拱手,说道:“我是金山大哥的堂弟黄金英,我大哥不擅诗文,这诗便由我来带他制。
除了姚梵和黄金山,其余人都纳闷,黄金山这个表弟以前倒是没见过啊?
黄金山连忙道:“正是如此,就由我这表弟代我做诗。”
众人知道黄金山底细,自然也不去刻意为难,只见那小厮却只睁大眼睛看着姚梵,开口便道:
“万木旱欲枯,君根深独活。
园中幡幕里,朗朗一枝开。
风递幽香出,鸿鹄慕艳来。
明年如应律,先发黄金台。”
姚梵心里琢磨,这个死人妖开始两句还挺好,借着描写旱灾为背#景,用借代手法夸哥唱的一枝独秀,像是一堆枯木里唯一的鲜花。妈的,后面就是人妖求偶的节奏了!居然还敢自称鸿鹄……我擦!真自恋!
他名字里占着黄金,古人拉关系又互称兄台,他这‘黄金台’是明显话里有话!诗里省略了他名字里的英字,其实是他在自称英台,我擦,你丫一个人妖也敢自比祝英台?妈的!你丫要是敢对大爷我动手动脚!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把你打成猪头!
姚梵拧着眉毛瞪着黄金英,严正表明立场,作诗道:
“天垮下来擎得起,
世披靡兮扶之直。
雄鸡一唱展红旗,
乾坤赤遍东方白。”
姚梵心说你丫明白了吧?老子是直挺挺的汉子,一点都不弯!老子的志向是举起红旗,当然,你不会懂红旗是干啥的,不懂我也不能教你,这可是秘密,嘿嘿……
第44章 冲冠一怒
44冲冠一怒
那黄金英细听姚梵吟了诗后,便站在黄金山后面默默地品咋着其中味道,并不言语。
听姚梵这诗吟罢,周秀松点头称颂道:“姚兄这诗,读来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气!与易安居士李清照那句‘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比起来,亦不在其之下。
只是易安居士那诗太过悲切,姚兄这诗却是雄壮,便是与当朝李鸿章李大人那两句‘丈夫只手把吴钩,三千里外觅封侯’比起来,亦不遑多让!读之实在令人血为之热!
只是为兄不知,姚兄那句‘红旗’语出何典?我看倒不如换做‘宏图’来的妥当贴切,宏图大展之时,姚兄货通天下,如此才得大快活。”
姚梵假惺惺呵呵一笑道:“周兄改的好,果然诗词一道,在于切磋啊,呵呵。”
姚梵自然不会去把红旗改成宏图。这乱世里,个人的宏图,比起人民群众手中革命的红旗,那是差的十万八千里了。
郭继修却突然阴森森挤着鼻尖,鄙夷道:“我大清天下是皇家的,八旗以黄为尊,皇上也是正黄旗,自然乾坤以黄为贵,姚梵你却要赤遍,当真是狂狈无人臣礼!”
姚梵也不生气,笑道:“红遍才喜气,就要红色才好,中国素来用红色代表吉祥喜庆,代表春天和美好事物,红袖红酥手;红杏红枫叶;红妆红霞光,这些都是用红。天下红遍,正是代表普天下一派喜庆祥和之景,大清国运蒸蒸日上之势。
如果照着郭兄所言,天下黄遍,那岂不是到处有人造反?个个穿上龙袍自称皇帝了吗?我看郭兄真是心理阴暗,图谋造反久矣,可谓是胸中无点墨,德败无人伦。狂狈妄言乱,意在天下黄!”
郭继修哪里想到自己会被姚梵反咬一口,反而借着他自己的话去引申成造反,反诬陷他心里阴暗有鬼,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偏偏姚梵口才便给,有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这里在座的又都是对他郭家有意见,没人相帮他郭继修哪怕一句话,顿时把他气得直接站起身来,酒席也不吃了,看起来要总爆发。
果然,只见那郭继修袖子一挥,尖利的骂出来道:“姚梵你这商贾小儿!只会红口白牙的辱没斯文!我与你同席,没得丢了读书人脸面!至于之前那破鞋,我本就玩剩下不想要了,你既然穿的合脚,拿去就是!”
说罢立刻对周秀松一拱手:“秀松兄,区区不才,告辞了!”
姚梵听了郭继修这话,紧紧握着拳头,脸上却冷冷的如一块万年寒冰。可要是细瞧,会看见他眼里全是烈焰,正在熊熊翻滚燃烧,那犀利的眼神坦白的冒着杀气。要不是顾及周秀松的面子,姚梵便要当场冲上施以老拳。
此时任凭周秀松怎么劝解,无奈那郭继修已是恼羞成怒——他今天受的气已经积攒到了极致,如今爆发出来,哪里还肯留。
周秀松无奈,只得跟在郭继修后面将他送出门去。
姚梵见周秀松回来后面色铁青,知道定是受了郭继修的气。
姚梵心中冷笑,心说谁叫你热脸去贴冷屁股来着?要当和事佬,却也要有镇得住场子的身份才行。
姚梵一拱手,开口道:“周兄,我商号里也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待会贺万年大概还要来拜个晚场,讨你一碗面吃,到时候你就告诉他我已经来过,先回去了。”
周秀松心说和事佬当到自己这个份上,事情不但没抹平,反而闹大了,真是面上无光,只得叹口气,送姚梵到门外。
姚梵在周家门口聚齐了一众伙计,推着自行车与周秀松拱手道别。
周秀松站在周家庄大门外,见姚梵带队骑上车,扬长而去。他在背后远远地望着姚梵的自行车队,困惑的摇摇头道:“怪人?……奇人?……洋人?……天垮下来擎得起,世披靡兮扶之直……真是好大的抱负……”
山地车的铝合金扶手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妖异的金属亚光,时尚的荧光黄和浅草绿的车体油漆晃着人眼。任凭谁在1875的时空里见了这样的一支自行车队,都会突然感觉到一种带了暴力美学般的视觉冲击。
姚梵没骑多远就问:“世成,郭家庄是什么方位?”
边上骑着28农用的贺世成道:“便是一直向南二里,有个岔路拐到东边,沿着路走到底,大约六里路外就是。”
姚梵闻言,大声道:“伙计们,都停车罢!”
听见姚梵下令停车,伙计们立刻捏闸,一个个下了车来站着,望着姚梵,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姚梵踢下车架子把车撑好,看伙计们都在注视着他,便满意的走到他们当中说道:
“伙计们,你们一定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要停下车在这里和你们说会话。
我告诉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刚才在后面受了委屈,受了欺负。”
六月,周围田地里的麦子已经熟了,只是一个个壳里空空,灌不进浆水。姚梵不知道,自己的伙计们这段时间从他每晚说的故事中,体会了多少。
麦穗们如同聆听者般,在风中摇摆着。
姚梵扫视了一下大家,他那因为体谅而闪亮的目光如乡间的风般,爽快地吹走了伙计们心头的闷热烦躁。
“你们也许会想,东家怎么会在乎我的委屈?东家在里面坐着听戏,伙计在外面蹲着等,这种不平等是常理,甚至你们有些人会觉得天经地义。
我姚梵说我理解你们的委屈,你们信吗?你们相信地位不平等的人与人之间,会有理解存在吗?”
李海牛言辞振振地道:“俺信!东家心里一直装着俺们!俺看的出来!
人家家的伙计,有哪个被叫进园子里看戏了?只有咱家的伙计才跟着东家沾光,进了戏院子!”
周第四双手拨开他前面站着的两人,满脸热忱地站在姚梵面前道:
“就是!俺们摔了周家的碗,东家也没怪俺们,东家是活菩萨,知道俺们这些下面人心里咋想的!”
姚梵听到这,心里感动,说道:“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想的,我没问,也没和你们解释,可我现在告诉你们,我非常地在乎你们!
在我眼里,你们这些伙计就是我的弟兄们,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们有一千个人,那我就是千手观音!你们有一万个人,那我就有一万条坚强的臂膀!你们有十万个人,我就能拯救天下苍生!
将来,你们要和我手挽着手,一起闯荡天下南北。
每天,太阳的光照在我们身上,一样的暖和,照在我们的碗里,一样的吃食,这才是公平!”姚梵说到最后公平二字,忍不住大吼起来。
李海牛的黑脸在阳光下晒得红通通的,他的血已经被姚梵说的沸腾,他高喊:“东家你对俺们好!俺们看得出!
大家伙都看到了吧?那周家管家被罚了月银,可俺们捏?什么罚都没有!您还叫世成来安抚我们,叫我们别跟周家置气。
俺们都晓得哩,东家你的心里装着俺们!”
众伙计闻言,激动地纷纷点头,木工班长李君叫道:“东家对俺们,没的说!俺看的出,东家拿俺们当自己人!东家连吃饭都和俺们一起在院子里吃,东家!你的心,俺们懂!”
姚梵道:“你们眼睛是明的,心是亮的,这点和我没有不同,我希望你们永远都这样,睁着眼活着!
可大家伙知道吗?这世上,有些人的眼睛是瞎的,他们不把人当人看!这些人的心是黑的!要把人当畜生来凌辱宰杀!”
说到这里,姚梵高高挥舞着拳头叫道:“那个郭继修!就是这样的瞎了狗眼的黑心狼!
从我到青岛口,他就想要整死我!刚才在周家,又明摆着和我势不两立,我估摸着,他大约是就要对我动手了!
大伙想想,他要是整死我了,今后你们会咋样?”
王贵闻言,龇牙咧嘴得焦躁地嚷起来:“谁要是想整死咱们东家!那就是要咱们倒号!要大家伙没饭吃!
妈了个巴子的,那姓郭的真不是个东西!下次得着空,东家你嫩死他娘地!”
姚梵点点头,说道:“我们本来活的自由自在,商号卖货,大家干活,挣得是辛苦钱,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我们与那姓郭的无冤无仇,可他却见不得我们的好,下绊子,使阴招,伙计们,你们说我是该坐下来哭呢?还是应该等着他带人来砸我正在兴建的姚家庄?”
贺世成急的直蹦,嗷嗷地叫骂道:“东家你可不能受这鸟气!那姓郭的难道敢蹬鼻子上脸了!
他要敢来,咱们打他个囚攮!”
众伙计都嚷道:“姓郭的疯了不成?俺们庄子里三百来号人手呢!要敢来,咱操弄死这龟孙!”
李海牛仔细瞧着姚梵,觉得他话里有话:“东家你的主意是啥?你就说罢,俺们都听你的。”
姚梵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坚定地道:“俺要追上去暴打这孙子一顿,叫他知道俺的厉害。今天既然翻了脸,索性就战个痛!”
第45章 械斗
45械斗
李海牛结实有力的身躯激动得微微摇了一下:
“刚才在后院,那姓郭的伴当我们也见了,一共有八个,两把单刀,其余六个都拿棍。”
姚梵看着李海牛,精神饱满的说:“咱车上不也绑了棍么,咱这三十九个人还能怕八个不成?两个带刀的顶啥用?他还能架得住前后左右围住他打吗?我们稳赢!”
李海牛点头同意。
贺世成听说要打架,眉毛一竖,跳出在大伙前面,把身前的辫子使劲盘在脖子里,咬牙切齿地表忠心:
“俺肯定跟着东家干!今儿个非嫩死他!叫这姓郭的吃一顿狠打!”
王贵自然也不怠慢“俺也跟着东家干。”
周第四嚷嚷叫道:“跟着东家干还能错么!”
于是一众伙计们纷纷的叫嚷开来,个个嚷的大声,要让姚梵听听自己的忠心。
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姚梵以为,他们大概是都觉得这事就算闹大了,也有他这个东家顶着。
因此这次行动,能试探出多少忠心来很难说。
不过姚梵认为,所谓同伙,就是要伙同在一起行动或者作案,这样才能真正绑在一起,要是再有共同的目标、信仰或者利益,那就成了同党,要是再加上共同的思想理论和行动纲领作具体指导,那就距离现代意义上的党派不远了。
姚梵明显看出,自己的六个伙计贺世成、周第四、王贵、王鑫、杨平、黄惠生是叫唤的最欢的,他们年轻气盛,本是应该在学徒期,没有报酬的小伙计,却偏偏拿着自己开的“高薪”,所以特别容易被自己鼓动指使。而他们的年纪,又注定了他们是懵懂不怕事,容易被领导者所挑动的。
而以李海牛为首的那些乞丐出生的伙计,其中少部分人却有些犹豫,虽然也跟着嚷嚷要打,但是看得出,他们有些害怕,大概是害怕出了事后,自己用他们顶缸。
姚梵不怪他们,他并不着急。
在中国近代历史上,但凡革命的初期,往往是那些家境尚可、生活条件还算过得去的人叫的凶、鼓吹的厉害,最底层的人民比较麻木。
可是底层的人民一旦被发动起来并觉醒了,拥护了革命之后,他们的态度却异乎寻常的坚决,且并不是只挂在嘴上,而是有一种可以杀身取义的决绝。那是一种被称为无产阶级革命英雄主义的力量,是一种敢于斗争,勇于自我牺牲的力量。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是无产阶级才有的觉悟,因为无产阶级没有退路,因为无产阶级明白,他们在战斗中唯一能够失去的,只有枷锁。
但要想让无产阶级参与到革命中来,靠资产阶级红口白牙的鼓吹民主是不可能的,劳动人民不是傻子,被骗一回两回也就明白了。那些资本权贵推崇的所谓革命或改良,只不过是帮他们自己追求利益最大化罢了,到时候另一群统治者上台,替代之前的统治者。而除了一小撮核心投机分子能够参与瓜分蛋糕得利,其余参与者和所有劳动人民都是属于被利用的工具,落个一无所获的下场,说不定过程中间便丢了性命。
姚梵晃了晃脑袋,心说自己脑洞开太大,想这么多这么远干嘛?
“都别怕,出了事一切有我顶着!”
姚梵嚷嚷道。
李海牛听了姚梵的保证,像是下了大决心,叫道:
“有东家撑腰,还怕个啥?今天不干死他娘的不算完!”
说完他脸一绷,腮帮子上新长出的肌肉鼓得紧紧的。
统一意见之后,众人在姚梵带领下跳上自行车,浩浩荡荡的朝着郭家庄的方向追过去。
骑了大约半小时,转过一个山岙,隔着百多米,众人就望见郭家的马车在土路上慢悠悠的走着,后面坠着郭家的庄丁,一个个拖着棍跟在车后。
姚梵一边骑一边兴奋道:“过去不用说话,操棍子就打,打得他们满地滚葫芦了咱们再走。”
李海牛声音略带紧张,说道:“那两个使刀的交给俺,俺来对付!”
木工班班长李君说道:“海牛大哥,俺帮你!”
于是车队越追越近,到隔了50米处,郭家的人发现后面赶过来一群亮闪闪的铁车,便有些慌乱。
于是郭家赶车的拉住了马,郭继修急忙下车来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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