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调教大明-第2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思来想去,是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不够震慑群小的原故。”
“大人,”张用诚道:“上次生员一事,我们展示力量,效果极佳。自此之后,是不是改弦更张,经常显示力量,以使蓟镇,宣府,大同各镇,对顺字行有区别对待,京师之中,也会感觉到我们的力量。”
“最好是北征蒙古,建不世功业。”
“一次斩首千级,我相信不难办到,老陶,你们参谋司怎么看?”
“现在以我们的力量,纯粹追求斩首已经是很容易的事情了……我想大人志不在此吧。”
“是不在此。”惟功道:“两个层面,第一,先叫辽镇顶上,耗们的力量,叫朝野明白,辽镇根本外强中干。”
“这件事我已经安排人叫魏允贞去做了。”
王国峰道:“魏某不是张四维的人?”
张用诚笑道:“这厮其实谁的人也不算,算孔方兄的人。”
京中大有一些官员被收买,这件事不归军情司来管,是中军部和参随室协力进行,所以张用诚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
周晋材黑着脸啐一口,骂道:“以前只当这些老爷们是天上人,现在看来,真真是龌龊不堪,好叫人瞧不起。”
“也有好官。”
“对,”惟功笑道:“不可一概而论。魏允贞的奏折稿底我看了,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何以于北虏斩首之众而生齿日减?这话,我没有教他,他自己想出来的,算是了不起。这一句话一传开来,辽镇冒功讳过之事,会被朝廷看出来,我们的目标就成了一半。第二层,是完全打服北虏,把他们打趴下,打服,打的从此看到我们就害怕,提起来就胆寒,承认他们不如我们……你们要知道,鞑子也有自己的那一套,他也有自己的自尊,什么成吉思汗,征服天下,这是他们的根,我们虽然灭了北元,但那只是他们四大汗国之一,而且,灭的还不彻底。太祖和太宗年间,还有宣宗年间,大将军冯胜,蓝玉,先后征伐残元势力,一次最多俘虏十几万人,但那是残元势力,北虏分成若干部落,鞑靼和瓦刺先后兴起,现在受抚的顺义王,便是鞑靼之后,插汗,不过是当年北虏势大时的牧奴出身罢了。朵颜三卫现在势大,亦是北虏盛时辽东的小部,我太宗皇帝五次北征,几乎没有追着北虏的主力,我大明王师深入,他便远走高飞,若无主力,小股边军又不是他大股的对手。二百年以下,北虏越打反是越强,多次入我境内,今日受抚的顺义王,曾经两次攻到京城城下,这样的受抚,其心思最多是觉得与大明互市得利比抢掠方便,加上年老不欲多事,其子黄台吉,昆都,多与插汉各部联络,阳为招抚,阴为图谋不轨。我们此时出击,最多斩首多一些,却不能根除此患。非得我掌握全辽,甚至更大的力量时,出尽全力,一举铲除北虏所有部落,将草原纳入囊中,彻底解决我汉家千年之下,一直遭遇的草原之害!”
这样的雄心壮志,令得身边的人们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似乎是在史书之中,金戈铁马的过往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身处于那一段段书墨写成的历史之中。
仿佛是感觉到了众人的想法,惟功微笑道:“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几十年后,整个大明和华夏的历史,绝对是我们来书写,诸君,努力吧。”
“是,大人!”
所有人都振起一股昂扬之气,昂首挺胸,大声回答着。
……
……
一转眼,已经是万历十一年秋。
这半年多来,朝廷南边有大征伐,到夏中才平服下去,所费白银在百万以上,粮食布匹等军需物资也在百万以上,耗费不少,但收效不多,毕竟叛乱者没有得到惩罚,几乎毫发无损的退回缅甸,朝廷亦不为已甚,草草收兵了事了。
这样的结果,实际上是纵容了一些野心家的野心滋长,但朝廷亦毫无办法……缅甸原本就是大明云南布政使司的治下,不过在太宗之后,国力日减削弱,后来明军征调大军攻安南,更是深陷泥沼之中,缅甸,当时叫八百宣慰司趁机自立,朝廷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云南疆域,其实是远远小于故元,不过,论起实际的控制来说,又远远强于蒙元了。
最少,因为黔国公沐府的存在,云贵两地,这二百年来的向心力还是足够,朝廷在西南边境也有过几次征伐,多发生在英宗和宪宗年前后,自那之后,太平无事,这一次缅甸入侵,算是一个警钟,奈何警醒的人并不多。
各地水患的遗患还没有尽消,尤其以准扬一带为甚。
万历十年的大水实在太过惨痛,淮扬带苏松一带,直接死于水患的便有数万人之多,而苏松受灾又较轻一些,加上地方富裕,赈灾得力,算是已经恢复元气。
淮扬地方,虽然盐商富,官府富,民间却较苏松差的远了,到万历十一年,盐窝产量还没有到受水前一半,民间仍然饿殍满地,不少饥民没有办法,举家到苏松一带寻工做活,背井离乡,不免要遭人白眼了。
“娘,好动身了,我去了。”
“好的,路上要小心。”
江阴县属常州府治下,与无锡等县一样,都是十分富裕繁华的所在。
顾廷义住的镇子与无锡紧紧相连,往江阴县城反比无锡县城要远一些,眼看是交秋税的时间到了,他清早起身,将六百多斤四石多新收的谷子装了车,预备推到无锡县城去贩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家六亩多地,每亩该收的正赋原该十分有限,加起来才应该几十斤重,以前实物纳粮时也就是一斗粮交上去就完事了。
他家的地是祖传下来的,原本有十来亩多,祖上交赋,最多交一斗半,交完了事,最多是衙差收粮的时候,伸脚踢那么一下,把斛上的尖顶踢下来,洒下来的当然归这些衙差所有,大家均分,不足之处,由交租人自己补上。
如果上控,要打板子,要问话,搞不好要坐监狱,倾家荡产不在话下,所以没有民和官斗的道理,哪怕是“不入流”的小衙差帮闲。
百年之下,规矩也变了,现在改交粮为交银,说是把力役徭差都折了银,顾家剩下这六亩地也是十分不容易,祖上有变故的,有疾病的,无非是卖地,十几亩地,剩下正好一半。改折之后,日渐困难,好在只要没有大的灾害,比如水涝,家里也没有人得重病的话,日子能顶的过去。
第六百一十八章 底层
顾廷义家的田赋力役,改了之后每亩就得两钱银子,加起来要税一两二钱的赋税,原说是这包括一切,皇恩浩荡,一条鞭法之后,大家一次过,交了之后再无其它的说法。
可今年春上,县父母下了堂谕,说是要修沿江土堤,每亩摊派二分,这又上去一钱多赋税。
到夏天,说是要修学官,又加上两分。
再又是加派徭役银子,县里的门子轿子各样力役不足,这一次出银一分。
再又有修县里城墙,这一次出银三分。
县里几个驿站用度不足,草束不够,出银两分。
县里大仓颓坏,要修,出银两分。
这一晃到了交秋税的时候,历次加派,每亩附加的杂税,已经快与正税齐平。
这还算是幸运,一亩两季收粮折银总有三两,加起来该有小二十两的收入,如果手头真有这笔银子,交税也不算困难,可明显不止此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除了这些,这年前还有不少要银子的地方,村里私学每家要出钱,附近的几个庙、观要添香油钱……这钱不敢省,否则招了和尚道士的怨,出口说你几句,还要做人不要,真的得罪了真武大帝,菩萨,佛祖,到时怎处?
一年到头,收成最少还得留下最少三成来吃,这肯定不够,一家五六口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总得挑些野菜,弄些鱼,虾,蟹来补充营养,好在这江南地方,水产物产丰富,总比西北,辽东那些地方要强的多。
这些开销,多半要现银,乡间地方,哪有那么多银子?铜钱也不够!乡里流通的,最好使的肯定还是铜钱,一斤猪肉算你几分银子,这几分银子怎么剪?再好的夹剪也不好将这银子剪的这般碎了,所以还是铜钱最便宜,铜钱越来越少,钱价也越来越贵,平时能用的铜钱也是不多,银子就是更少。
说来也是奇怪,自隆庆年间开海后,江南地方因此而得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多少人家发了大财,就算是普通人家,每日织些布,养些蚕来吐丝,也是赚的多出不少。
可银子就是越用越少,物价倒是一日贵过一日,普通人的日子,似乎并没有好过多少,就是那些大海商,银子整船整船的赚来,他们才是真正得益之人。
当然,更得益的是那些坐地拿好处的官员,海商也好,开丝厂的丝商也罢,所有商人都需讨好的就是官员,当然包括在乡的士绅,官员得到好处,白银或是藏起来,或是买地,最终的财富流向便是如此。
后人总说此时是大明的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其实根本不是,在这样的模式之下,只是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而富者的财富又不会拿出来扩大再生产,因为掌握最终财富的是皇帝,宗室,勋贵,太监,官绅,这些阶层,恰恰又是最藐视商人阶层,他们怎么可能成为大商人的真正代言人,商人又怎么能不依附这些势力,为自己发声?
没有真正的商会,商会没有武装,就绝谈不上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
顾廷义这样的普通黔首当然不会明白这些大道理,对他来说,他是顾家这个小家庭顶门立户的男子,他今年二十五岁,妻子二十二岁,两人有个儿子小宝已经五岁,还有一个弟弟顾廷秀今年十七,妹妹廷云十三,弟弟已经到娶妻的年纪,家里却无甚银两,只有十几石谷子和一些首饰之类,好在没有欠债,家里屋子也修的好,再过一两年,咬咬牙借十几两银子的债,将弟弟的媳妇讨回来,也就对的起已故的父亲和在堂的老母了。
此番去无锡卖粮,就是兄弟两人同行,廷秀喜欢舞刀弄枪,曾经差点入了打行,算是乡里恶少年之一,常州苏州南京一带,这种无赖少年极多,重诺轻死,颇有汉吏中轻侠少年的感觉,当然,更多的是拿钱办事,只要有钱,卖命也不是不可以,死法不一,或杀人,或自杀,银子多了,要多少条命就有多少。
顾廷秀差点也成了这样的人,好在悬崖勒马,没有继续和那些坊间恶少厮混下去,现在也在家老老实实的种田,只是不是很能吃辛苦,偶有怨言,就算这样,顾廷义也感觉放心的多了……要是弟弟真成那样的无赖少年,他将来怎么对祖宗交代!
兄弟二人推着独轮小车往河边走,江南河水支流甚多,条条相通,只要推上几里路到一个小码头,将粮食搬运上船,直接就可以从水路到无锡城角下,再推车进城,比一路从旱路过去要省力的多了。
“廷义,廷秀,上城啊?”
兄弟二人轮流换推,四百多斤的重量不算重,但亦不轻,乡间小道,中间低两边高,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推小车还真是技术活和力气活。
正在行走之时,前方不远处有人骑着毛驴经过,看到兄弟二人,用力勒住那驴子,一边手拉缰绳,一边打起招呼。
“是廷恩哥,你也上城?”
“是啊,上城。”叫顾廷恩的是同族族兄,也是本乡的甲首,三十来岁年纪,身形胖大,脸也圆圆的,留着几缕短须,两眼之中毫无神采,还有一个过早的酒糟鼻子,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酒鬼。
顾廷义兄弟都是短褐打扮,顾廷恩骑在毛驴身上,戴一顶**一统帽,身上宝蓝直缀,手中的马鞭还镶嵌银丝,一看就是贵人打扮了。
“好嘛,”顾廷恩看着廷义兄弟,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道:“读书相公也做这样的粗活,我这族兄真看着心疼啊。”
这是明显的嘲讽之语,顾廷秀听着大怒,差点暴跳起来。
当年在无锡族学之中,顾廷义少而聪慧,读书一目十行而过目不忘,远超普通的学子,而顾廷恩入学早了好多年,比起顾廷义差的老远,经常被拎出来当反而教材。
这当然是求学时期的小事情,可顾廷恩记在心里,顾廷义因为家贫失学之后,只要遇着了,便会拿出来嘲讽,好在,只是口角上占些便宜,倒也没有大的干碍。
“廷恩哥上城是去做什么?你现在当了总甲,每日倒忙起来了。”
“上城还不是去当差?二少爷请了两个月假,从京里到无锡来了,听说要大会常州和苏州南京的名士,整个家里上上下下都忙起来了……过来的名士都是有举业的人,最少也得是秀才相公的身份,举人,进士,都很不少,还有乡居的大老官也来了很多,这般忙法,我能不去帮衬?”
“那是,廷恩哥你有眼力,手脚快,嘴下也来得,用来待客怕是好的。”
顾廷恩脸上尴尬之色一闪,他们顾家在无锡是大族,开枝散叶,宗族各处都有,现在大宗有事,他们这些有些身份的当然巴结着去帮忙,不过以他的身份连个童生都不是,斯文一脉巴结不上,还想去待客?客人都是戴方巾或是穿道袍的有功名的名士,他这样的算什么牌名上的,也敢上前?
这一阵子,就在厨房当提调,每日指挥几十人做菜饭,忙的身上全是油烟,前两日忙里偷闲回来歇息喘口气,又得巴巴跑去,十分辛苦。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自愿的,他能当这个总甲,还当的很顺,岂不就是有顾家这块金字招牌?大爷和三爷在家没有功名,二爷却是在京城当京官,说起来比州县父母还要神气几分,又是个有名的名士,来往的全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的家族不去巴结,难道真的和眼前这顾廷义兄弟一样,推着小车去城里卖谷子?
那真真是笑话了!
上头随便一句话他就能当总甲,自己家二十来亩地一文钱的赋税也不必纳,什么力役劳作还能提调到他家头上?不仅他家,还有他兄弟家,岳父家,大大小小七八户人家,都是他顾总甲庇护着,赋税减半,力役全免。
要是他能到县城当马快壮三班的衙役头目,当个真正的“经制衙役”,恐怕赋税全免,一年捞个几百两都不在话下。
这还是他们这些当差的好处,要是“吏”,也就县衙门里六房的正经的经制吏员,这些吏都是世袭,奉承和欺哄上面,威压下头,家家都富的流油。
再往上,才是官员和士绅。
这是一层层的金字塔,和顾总甲差不多的还有秀才相公们,只要能曲意奉承,眼头灵活一些,日子都过的不差。
最下层的便是顾廷义兄弟这样的纯粹的平头百姓,什么关系亦是没有,真正的冤大头!
顾廷恩想着这些事时,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当然最终还是扬眉吐气,得意洋洋。
其实前年还不是这样光景,自从张四维和申时行上台之后,号称要为国家“养元气”结果便是故态重生!
前日已经有人痛陈利害到:今天下财赋,东南居其半。杭、湖、嘉、兴、苏、松、常、镇又居东南之六分。而弊在科派无别,隐漏多端……武进总书金某,欺隐六百余亩,洒派各户,已则隐食其糈,而令一县穷民代之……总书一介小吏,尚且如此,况论其它!
第六百一十九章 选址
“对了,中秋时总要赛一回龙舟,廷义,廷秀,你家要么出一个人,要么就得拿银子出来,我虽照顾自己族兄弟,也不好做的过了,人家最少一家五分银子,你们拿两分银子就是了,要么就十来个大钱拿出来,也好代些小菜饭,修补船只器物,这些银子总是要的!”
赛龙舟也是民间喜好的活动,和元宵舞弄龙灯一样,都是必不可少的娱乐项目。
这上头花钱,亦无甚可说,而且顾廷恩确实照顾了,当下顾廷义只得答应下来。
不一会功夫便到了河边,顾廷义兄弟将车弄上船,船资十五文,兄弟二人是真正的身无分文,不过也不妨事,坐船的除了少数人,多半都是去卖粮,大家都是回程时再将钱补上便可以了。
只有顾廷恩炫耀也似的抛出一串钱出来,扔在船上,啪啪连声,显见有二十几个。
“多余的拿去喝茶。”
“这怎好?只有多谢总甲了。”
“些许小事罢了。”
自此无话,一艘渡船,连雨蓬都没有,平常时能坐十几二十人,现在因为好几人都推着车,只坐了七八个人,倒装了半船的粮车,好在顺风顺水,两个时辰不到,近午时分,赶到无锡城角水关之下。
众人推了粮车上来,顾总甲自顾挥鞭打着毛驴去了,顾廷义和廷秀兄弟也推着车上来,一路往城里去。
这阵子城中外人确实不少,而且颇多骑马或坐着小轿的有功名的老爷,他们多半还有三五个长随伴当,或是书僮模样的小厮跟着,身上背着笔墨纸砚和食盒,一看就知道是风雅之士。
顾廷义推的额角见汗,到城中丁字大街前时,停下车来擦汗。
看着过往的秀才相公生员老爷们,他的脸上露出黯然之色。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起来。
“阿哥,也不一定。”顾廷义看出兄长的情绪不佳,当年顾廷义学问不差,如果读下去童生可以轻松到手,如果中了秀才,一家的景况就会大大的不同。
可惜顾家没有那种家底敢搏下去,宗学也就不要学费,纸张要的,笔墨钱要的,还要带饭,供养个青年男子不事生产,只消耗不产出,普通家庭不到万一是不敢做这样的拼搏之举。
“怎么不一定?”
“松江宋家的子弟,谁不羡慕?还有南京的李家子弟,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经商是贱役啊。”
“得了吧。”顾廷秀撇嘴道:“常州府,苏州府,哪一个大老官没有买海船和丝厂的股子,大哥你的话我就赞同。”
顾廷义一时无语,他这样的读过书的百姓,天生对读书相公和举人进士出身的老爷们有敬慕之心,可现实和书本上的完全不一样,大家嘴里说的是道德,心里想的是生意,举目江南,真正保持传统的耕读传家习俗的读书世家,真的是百中无一。
确实也是诱惑难当,几十年前,世家还多半只是经营土地和读书举业,几十年下来,随便卖些货合股出海,一船丝出去,半船银子回来,纵十家八家合伙,十年八年的就能攒出几千亩地的身家出来,这样的大诱惑,谁受的了?
各种泰西来的奢侈品,南洋来的种种奢华奇巧之物,倭人的宝刀,珍宝,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奇巧的小花园,整套的花梨和紫檀木家具,哪一样不是价值万金?没有银子,何谈奢华二字?
“宋家与李家,怕也比不得我们顾家啊。”
“戚,人家也有举业成就做官的子弟,只是不象我们这位二爷,广交江南名士,拿家族的银子散漫使去的做法罢了。”
“你这话说的倒也是了,不过,一个大家族,到底还是要有进士底子,不然的话,招人上眼之后,就难保富贵了。”
对长兄的话,顾廷秀也表示赞同,事实上江南的商人世家肯定也有族学,而且肯定会投以重金,一个大家族,没有几个当官的或是当官的姻亲,家财还真不容易保住……知县随便借个什么官司,就能叫你家资几十万的世家破家,所以如宋家和李家那样的大商人世家,族中子弟中举的颇多,进士好歹也得有几个撑门面的。
只是这样家族出身的官员,很难中到高位,也很难获得较大的名声,仕途一般都是寻常,一般都是在三甲进士,任职是地方上州县迁转,甚至三任知县,九年不得考转升迁的那种,最多到知州或府同,便可以告老还乡了。
“算了,我们是什么身份,哪里有资格管这样的事?”说了半天,顾廷义回过力气来,笑道:“咱们赶紧卖了粮回去是正经,家里好大的窟窿等着填。”
算算帐光是赋税就好几两银子,还有各项杂派也不少,推出来的这五石多粮,按正常的市价是五钱一石,算算能卖三两左右,好歹先把紧急的窟窿填了再说。
只是这粮一卖,家里过冬的粮肯定不足,只能想办法再赚一些,秋天时多用野菜什么的顶上,过冬时和春荒才熬的过去。
“好,走了!”
顾廷秀心里自有打算,不过现在对自己大哥说还是为时尚早,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大大咧咧的推起粮车,与乃兄一起往粮行所在的丁字南街赶过去。
顾家的二爷,当然指的顾宪成。
他请假两个月回来探亲,他是闲不住的人,也不是久能在任的苦干和实干家,张居正那样离家十九年不回一次的事,对顾宪成来说实在是碍难办到。
这一次回家,顾宪成大洒名帖,南京和苏松常一带的有名的官绅名士,实在是被他请了不少,这无锡城中,来来往往几乎全部是有功名的名士和随员,堪称江南盛事。
事实上也就是顾宪成有这样的能量,一般的世家子弟就算是中了进士,最多是与本城的名流和少数的外城知交同年往来,想如顾宪成这样一呼百应,几乎没有可能。
顾宪成的解元和京官身份都不算什么……他现在只是六品,而且还不是翰林,也不是在御史里行,京官之中,最重科、道、詹、翰,最贵翰林,开府詹事,升侍讲侍读,再主持科考,再转京卿,侍郎,再入内阁,这是终南捷径,起步就比人家快的多。
中在二甲以上,十几年入阁的官员极多,在地方的三甲进士,说不定刚刚三任知县考满,转为府同知,而他的一甲二甲同年,此时已经是尚书或是阁老了。
顾宪成只是六部中的主事,升官绝不会很快,他的被重视的原因,便是在他的交游。
**星,邹元标,加上李三才等在中枢的实力官员,又都在盛壮青年,彼此隐隐有结党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