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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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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除了发出极为难听的金铁相击之声,无不崩口,所谓削铁如泥不过是神话而已,即便世间真的有削铁如泥的宝器,也不可能批量装备二三千人部队的,相对的,蒙古部、克烈部、汪古部和阿速骑兵们用长枪、用铁骨朵和精利的战斧,很容易就可以将一名南洋骑兵斩下马来。
饶是如此,南洋骑兵们依旧奋勇向前,对本土和皇帝多年的遥望就像是一剂大补贴,激发着他们保卫本土的热情,刀砍无效,他们就用随身的木棍和铁镐向敌军挥去,那本来只是用于扎营的随身工具而已,甚至于一些骑兵纵身朝着敌军扑去,两人一起摔下马来。这样拼死战斗的战士,不可能不让纽磷感到头疼。他一面要指挥马队分成数十个小队前后轮番上前和宋军交战,一面派出数十名探马赤继续侦查战场上的局势。
这场发生在谭家湾附近的荒野上的较量,比起韩锋以八千人对付蒙古军八万的主动攻击的惊人举动来说,并不算是鄂州会战中最大的骑兵较量,但其激烈残酷程度尤有过之,最后蒙古军以战死三百余人的代价,斩杀了前来邀击的宋军海外骑兵千余人,并且将其成功驱逐,取得了此刻战场上蒙古军的最大胜利。这场胜利的意义,绝不只是激发了纽磷部下已经有些颓唐的情绪那么简单,郑云鸣素来以侧翼骑兵来对抗敌军派出的拐子马队,这是从前辈将领的经验中学得的战法,一旦将其击破,宋军的步兵很难及时补上位置,虽然战场比起万人交战的战场扩大了不止十倍,但原理都是一样,纽磷可以率领自己的骑兵长驱直入,插入宋军各支大军的间隙间,从后方突入正在中垒附近和蒙古军进行最后交战的宋军,一举扭转战局!
可是这个时候的纽磷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千户阿歹跟随纽磷多年,是他心腹中的心腹,这个时候虽然看不见面廉之后纽磷的神色,却看得出主帅迟迟不肯下达进军的命令,不由得心中焦急,策马飞奔过来问道:“通路已经打通,土绵为什么还不下令进军,救兵如救火,稍有片刻差池战机就失去了!”
“不对,”纽磷咬着牙说道:“迎击我们的为什么不是韩锋的红色甲骑!这些二流马队郑云鸣用来遮蔽两翼,韩锋的主力骑兵去哪里了?”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询问,一名探马赤军从远方飞奔而来,惊慌的喊道:“我军后方出现大批宋军重装骑兵,南营和西营的部队全部溃散!罕秃忽大王已经阵亡!各军没有统一指挥,全都各自逃散了!”
纽磷大惊,大声问道:“怎么会没有统一指挥,大汗呢?”
这时远处都传来一名探马赤的高呼:“土绵!土绵!宋人突破了南线我军大阵!已经进迫到大汗的中军附近,正在和我军激烈交战,胜负难分!”
纽磷双目圆睁,用手中的马鞭狠狠的在空中虚劈了一下,大声喝道:“全军转向东方!火速还救中军!”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想着转败为胜的时候了,只要犹豫那么一瞬,须臾之间君主就要陷于敌手,蒙古人四二十年来东征西讨所得到的一切,转眼之间就可能化为乌有。
上万骑兵在战场上的行动已经不可能掩人耳目,郑云鸣转瞬就发现了纽磷的异动,以郑云鸣用兵的作风,自然不可能在这一点上毫无准备。纽磷远远的就能在窥镜中看到,本军的前进方向上至少有上万宋朝步兵和数千骑兵正在集结,凭借本军这些人马,想要突破这些战斗力坚强的马步军的拦阻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但是在窥镜里纽磷也看到,蒙古大军的中垒内部已经是杀声盈天,显然,大汗现在就在危险的边缘,甚至于远远的在这里,都不知道大汗现在是否还活着,只是从远处用窥镜瞭望,看见金顶帐前那杆九麾大蠹还在风中牢牢的竖立着。
第八十四回 莫道诛魁等闲事(4)
这就是信号,蒙古人还没有彻底输掉!纽磷振声大吼道:“大汗就在前方!蒙古的巴图鲁,是拿出你们的勇气的时候了!”说罢从亲随手中接过黑色的铁凿枪,策马当先冲了上去。
纽磷手下的兵将们大声呐喊着“巴图鲁!”纵马冲向严阵以待的宋军大阵。
郑云鸣这个时候端坐在青罗伞下,正襟危坐的模样,让旁人看了也觉得紧张,他本人个性就是如此,平日也学得临安城中的文人雅士一些养气功夫,故意装的悠闲淡定,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但一到关键时刻,立刻拿出那副圣人一样刻板严肃的面孔出来。
这个时候的宋军已经紧绷到了最后一根弦。郑云鸣连看家的神武中军五千亲兵都派了上去,除了正在当面激战的几万人之外,韩锋领着万余骑兵在北方沿着长江一线疯狂扫荡,已经将数不清的蒙古军挤破进了长江,在大军两侧,郑云鸣各自部下马步军二万人,为了保证攻打蒙古军中垒的行动不会受到任何一支蒙古军的干扰。宋人的兵力处于劣势,又将大部分兵力都用在了集中攻击中垒上,其兵力运用已经达到了极限,几乎每个士兵、甚至火头军和幕僚们都投入了战斗,郑云鸣手里连一个可以调动的预备队兵卒都没有了,这个时候如果再生出什么变故,郑云鸣和白翊杰除了大眼瞪小眼,根本毫无办法。
纽磷和他的部下正在用一生一次的全力奋战企图从宋军中冲杀出一个口子来,他当面的对手神武右副军都统屈伸也是京湖宿将,其威名并不逊色于张顺,一面命令大队谨守阵脚绝不动摇,一面以轻骑抄袭蒙古军侧翼。两军战斗甚为激烈,纽磷一时间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命令阿速亲兵先行向两翼展开,清除掉正在用侧向火力猛烈打击自己的宋军炮兵,然后又不可避免的和守卫炮兵的宋军陷入了焦灼的混战。
纽磷率领着几十名亲兵在宋军阵中已经冲突了三个来回,他的身上已经沾满了不知是敌人还是部下的鲜血,回首看来,身后的亲兵已经没有剩下几骑,宋军的坚韧程度今非昔比,尽管被蒙古骑兵踏破了一角,但阵型纹丝不动,完全没有崩溃的迹象,骑兵的长处在于击溃和追杀,若是步兵被踏破了阵型依然死斗不止,骑兵也要付出相当的伤亡才能歼灭对手,更何况纽磷的部下在每一次冲锋的时候都会遭到宋军火枪和火炮的阻截。
现在已经不可能有回头的机会,纽磷一声唿哨,上百名全身贯甲的阿速骑兵再次聚集在主将身旁,不管荡阵十次还是百次,不将当面的敌人击溃,就无法接近大汗所在的位置,无法从敌军的包围中杀出一条口子来,纽磷沙哑着嗓子断然大喝一声,催马就要再次冲锋。
正在这个当口,他突然看见远方一人一马朝着此处狂奔而来,这自然也是一个探马赤军,却全身是血,身上的牛皮甲已经残破的只剩下半副挂在胸前,背后的弹孔正在往外冒着鲜血,拼着最后的气力冲到了纽磷面前,一头栽倒了下去。
两名亲兵扶起那探马赤军,只听他断断续续的说道:“车里。。。。。土绵。。。。。。遭遇到。。。。。。遭遇到敌军埋伏。。。。。。有。。。。。。有几万敌人。。。。。。我军。。。。。我军已经。。。。。。”
纽磷心中一凛,这消息仿佛是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将他从死命突击的蛮干中惊醒了。
车里的所部的早期进展大抵和纽磷部类似,只不过宋人为了保证上游江面的控制权,在北翼布设的兵力更加雄厚,为了突破宋军在北翼的防御,车里的马队从出发开始就持续不断的和敌人进行激烈交战,在北翼郑云鸣部署了步兵三万人、骑兵五千人,一面协助主力进攻,一面保障沿江的安全。对于指挥官来说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但宋军北翼的指挥官余玠却并非易与之辈,他的特点是对战争的要点看的清楚,对于当面战场,不论郑云鸣如何催逼,他只派出五千步军协助进击,而将重点放在扫荡沿江敌军上,而他又不似南翼的向士壁那样一板一眼的结阵上前和敌人硬战。余玠所作的,仅仅是利用地形的特色把守住关键隘口,然后在适合伏兵的地段设置伏兵而已。这样的部署远不足以抵挡蒙古骑兵的密集突击,但车里率领的骑兵总数不过万余人而已,数量上的劣势姑且不论,更要命的是大雨之后,江岸边的土地变成了泽国,骑兵根本无法奔驰,所有人只得下马,在齐腰深的水泊中牵着战马奋力前行。
这样的地形,车里根本无法有效组织进攻,但他必须前进,蒙古军艰难的从沼泽地突进到宋军阵地上的时候,已经损失过半,在击退了当面隘口的宋军之后,全军实则已经大半丧失了战斗力,等被后方的伏兵截击的时候,已经是最后的战斗了,不可否认,车里的部队战斗十分英勇,即便深陷泥沼也不停的向着宋军发射箭矢,最后只剩下一百人围绕在车里身边,余玠以数千人围攻仍不能下,车里本人更加是手刃宋兵数十百人,刀刃为之崩裂,最后余玠下令火枪队连续齐射,将车里和百余勇士尽数射杀,才结束了北翼的这场惨烈对决。
车里的覆没让纽磷彻底清醒了过来,在他的命令下,蒙古军迅速从前线和宋军脱离了接触,在后方重新集结起来,正在浴血奋战的士兵,突然接到了主将要求重新集结的信号,虽然杀气正浓,也只得转头退却,蒙古军在荆湖的原野上排列成一个整齐的横阵,远方的向士壁军看到蒙古军这样严整的阵型,一时间也不敢轻易靠近。
纽磷却毫不理会在远方叫嚣叱骂的宋军,骑着马在大阵面前来回巡行着,看着部下个个都是一身血污,有的身上还带着流血的伤口,有的人的骑矛已经折断,突然举着半截残木,有的人已经没有了佩刀,手中握着贴身的短斧,这些人在蒙古军中服役的日子,有的比纽磷本人还要长,他们向西征服了骑马要一年才能走完的土地,打败了不知道多少敌人,可是今日却陷于如此一场巨大的失败中,这绝不是他们的责任,但这个时候追究责任再没有意义。纽磷任凭战马慢慢走着,大声喝道:“不必瞒着大家,今日战况有目共睹,我军已经陷入绝境,思南思人已经攻到了大汗的帐幕之外,从先汗在鄂嫩河源头起兵以来,从未有过今日之大挫败!”
他目光炯炯,没有半点颓唐的口吻,反而益发昂扬的说道:“但我们还没有真正输掉这场仗,纵然全师已败,大汗不知安危,但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你们说,这机会是什么!”
众人瞪目结舌,战争已经到了这一步,大家的目的不过就是求得光荣一死而已,实在不能想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转败为胜的,但还是有人立即反应了过来,疑惑的说了一声:“去冲思南思人的中军?”
“不是去冲思南思人的中军!而是要去杀郑云鸣!”纽磷喝道:“若说大汗是蒙古的君主,那郑云鸣就是江南的天!二十年以来,南朝变得越来越难啃,不是因为思南思汗贤明,或者百姓有多么勇武善战,也是因为郑云鸣!今南朝的一切,其实全都寄托于郑云鸣一人身上,几十万大军,数千万百姓,其实都以郑云鸣为胆!今日大军虽然失败,但我们还有这一万条命在!今日要舍身突进,杀入宋军的中军去,用我们这一万条命,去换郑云鸣一条命!只要杀死郑云鸣,思南思军民心胆俱裂,再也不会有和蒙古对峙的勇气,我等就算死于今日,一年后,二十年后,蒙古终有征服江南的一日,汉人有一句话说道死得其所,今日就是蒙古健儿死得其所的日子!”
他高举起滴着鲜血的铁凿枪,长声喝道:“谁愿意跟我一起去杀郑云鸣!”
一万铁骑发出平生最大的呐喊:“是好男子的,去杀郑云鸣!”
这个时候的郑云鸣,即便有一万人想要取他性命,他也顾不得许多,前方焦灼的战事让他终于不能在交椅上坐得住身子,站起身来焦躁的来回踱步,大声问道:“为什么还没有砍倒九麾大蠹!韩锋干什么去了!叫他不要贪恋追杀溃军,赶紧回来组织对敌人中垒的围攻!”
白翊杰平静的答道:“前方将士已经在尽全力和敌人战斗了,守卫在蒙哥附近的都是蒙古人中的百里挑一的精锐战士,我听说除了蒙哥的宿卫军之外,御刀者、养鹰者、仪仗者全都投入了战斗,还有一些秃鲁花和乞颜部亲兵,武艺超群,斗志极为坚强,我军前后攻击不知多少次,全都难以奏效,张胜亲自率军冲锋,也臂中二箭,但敌人显然已经露出不支之相,相公稍等些时候,自然有大捷报传来。”
“你就知道他们已经不支了!”郑云鸣难得的显露出怒色,旋即说道:“今日取胜的机会,千年难遇!若是胜了,哪里只是保住国家社稷,还能向北收复祖宗江山,向西。。。。。。若是败了,当年我们还能退往江南,如今我们要退到哪里去?大海吗!”
第八十五回 山河重整待后生(1)
抽出腰间佩剑,狠狠将面前的桌案砍下一个角来,大声喝道:“传令下去,攻不下中垒的敌人,全军大小将领跟我一起提着首级去见陛下!”
白翊杰并非不能体谅主公的心境,只是人的精神力毕竟有限,盲目的往前方将领身上堆积压力,只能证明就连郑云鸣也有失去冷静的时候。
他正准备开口劝谏,突然看见不远的田野上烟尘大起,宋军骑兵的位置白翊杰早已了然于胸,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左前方的大股飞扬尘土,只能意味着敌人。
他心中却并不慌乱,战场形势转瞬万变,在郑云鸣派出最后的预备队之后,又有从岳阳赶到的神武后军一万一千人在以郑云鸣为中心的本营附近重新布防,宋军的战斗力已经不用白翊杰心惊胆战,就凭这一万一千人,蒙古军即使来了骑兵二三万人,也不可能伤到郑云鸣分毫,更何况,在整个大战场上,宋朝的援军正在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投入战场,沿江制置使司的三万人马已经抵达汉阳,正在次第渡江赶赴战场,神武后军只要每拖得一时半刻,都会有大军从后方源源不断的赶来。蒙古人想用奇袭中军的奇策取胜,只能是自寻死路。
他对身旁的传令兵招了招手,说道:“命令神武后军面对敌军部下阵势,以交替方阵阻截敌军攻击!”
面对敌人的骑兵突击,宋军早就已经熟习了一整套应对的步骤,以步抑骑,是整个宋朝步兵训练的核心,白翊杰军令一下,首先行动的是虎蹲炮队,他们抢占好发射位置,炮兵一面准备射击,一面在火炮前方摆设工事拒马子,步兵队在大炮后方以鱼鳞阵势放置横列方阵,所有的步兵将长矛高高竖起,被北风吹拂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一眼望去,真可谓长枪如林,加之将士们身上的铠甲反射的冷光,使得人顿生敬畏。
但纽磷这个时候却已经是双目如要喷出火来,他伸手从身旁的旗手手里夺过黑色的旗帜,面前的宋军如刀山火海,但纽磷眼中只有那柄让蒙古人恨不能撕成碎片的青罗伞,他的声音如巨浪般敲打着所有蒙古骑兵的耳膜:“长生天护佑,杀郑云鸣!”
宋军和蒙古军交战许多年,杀郑云鸣几个字还是听得明白,当敌人的骑兵齐声呐喊着“杀郑云鸣!”的口号如浪涛一样迎面而来的时候,对人的震动也不是简单一句话可以形容。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炮手准备点火!”伴着军匠们高昂的声音,炮手紧张的估算着发射的最佳时机。蒙古军刚刚冲进葡萄弹的射程,马上就遭遇到集火射击。当面的上百骑战士连人带马一齐栽倒,后面的骑兵毫无惧色,迎着宋军的大阵就猛扑过来。
“不惜代价,一定要阻止蒙古人的突进,后方就是郑相公!”士兵们一边互相提醒,一边迎来了滚滚而至的铁骑,火绳枪手拼命的开火,完全不顾骑兵逼近必须撤退的教导。他们成百上千的杀伤着敌人,也同样被敌人踏入队中被刀枪刺穿了身体。长矛手们举着长矛闭眼站定,任凭骑枪刺穿胸膛,这个时候,什么新式火绳枪、什么胸铠板甲、什么虎蹲炮全都成为了浮云过眼,战争到了最后,还是两军战士面对面、身体靠着身体的肉搏,不,这已经不仅仅是兵器的厮杀,这是意志的厮杀,是两只都陷入绝境的猛兽的相扑。
“前锋军第一队被突破!”站在望车上的瞭望手叫道:“敌军深入第二队阵中!”
“前面在干什么!”白翊杰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喝道:“去告诉后军!相公就在他们背后!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许放一骑蒙古人过来!”
他转身对正在眺望着中垒的郑云鸣说道:“此间局势不稳,请督视先撤往江东吧,这里有我督战足矣。”
郑云鸣举着窥镜没有任何表示,就像是一座伟岸的山石一样纹丝不动。
自然,在这个时刻谁也不能说的动郑云鸣分毫,两军正在角力的当口,任何一点轻微的疏失就能造成局面的全面倒转,这一点蒙哥清楚,自然郑云鸣也分外明白,所以九麾大蠹和青罗伞盖都是半寸地方也挪动不得,众军搏斗之际,只要看到本方主帅的标志稍有动摇,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恕难预料。
这时听到瞭望手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慌张:“第三阵前方出现敌人旗帜,第二阵,击破!”
白翊杰再也按捺不住,几步走到桌案前抓起令箭就要发令,却被郑云鸣一把夺了过去,他大声吼道:“后军。陷阵军都统程进!后军踏白军都统张禧!各率本部,前去拦截!休得让敌人靠近本阵!”
后军兵马并不及其余各军精锐,真说得上战斗力不逊于各军精英的也只有踏白和陷阵二军,这两个名号各军都作为精锐的代名词,神武后军自然也不能免俗,后军的两支军各自一千五百人,装备和训练比起后军其余部分来说都有加强,且这些军马说起来还是神武军中在本次大战之前唯一拥有战斗经验的,他们曾经作为大宋和日本国两国联合清缴海匪的陆军部队参加过一系列小规模的剿匪行动,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仗,但有过战场的实际经验的队伍比起新兵来就要显得从容许多。何况这两支军也是后军中老兵最多的队伍,其老兵多来自淮西和淮东,原本亦是彪悍之辈,郑云鸣命令一下,全军一片欢呼,都道是:“给这些狗逼养眼的鞑子些苦水尝尝。”骂人之话不绝于耳,朝着前方开拔而去。
陷阵踏白二军清一色的红色装束,不但红袄红裤,甚至连盔甲也多用红色涂装,又多打红旗,一眼望去,就仿佛是一股赤色的奔流,在宋军的鱼鳞阵中展开成为一道朱红的屏障。
而黑色的蒙古旋风在突破第三阵之后迎头撞上了这面屏障,红色与黑色的军队互相冲突角力的战场,远远望去仿佛还颇为壮观,但放在前方战斗的士兵们却只有觉得血腥和被血腥激发的戾气,刀剑长矛在疾速的舞动,头颅和残肢在地上四处乱滚,硝烟和尘土的味道已经完全闻不出来,每个人的鼻子只能闻到一种味道,那是由数百千人的鲜血凝结成的厚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血腥味郑云鸣早已经觉得不足为奇,从登上战场开始,这种血腥就无时无刻不围绕在自己身侧,随着鲜血一日比一日增加,无论这鲜血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大宋也一天天的更加壮盛,连郑云鸣自己都私下觉得大宋是不是在用鲜血作为牺牲,才踏上了如今的道路的。但这些想法不过是转瞬即逝,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这些牺牲每一分都来的足够有价值,正是因为这些战士的无畏拼杀,才能够保证江南百姓不会流血。
更何况一支不流血的军队无论如何也称不上一支真正的军队。就像是当面的神武后军的两支部队,明明正在面对鲜血和死亡,却异常的斗志昂扬,自然,郑云鸣知道这并非是这两支军队比起其他部队特别的骁勇善战,一则纽磷的骑兵连续踏破宋军三道步兵阵势,冲击的势头已经大为削弱,二则宋军在中央战线不断溃退的时候,从两翼派出骑兵对其进行侧翼包抄,使得蒙古军不得不分出精力来保证两翼的安全,即便是纽磷事先约定无论敌人如何骚扰,一定要保证足够的速度以期以最短时间杀到郑云鸣面前,但侧翼出现的宋军就像是绑住了蒙古军的双臂,虽然一侧只有轻骑千余人,但已经足以对蒙古骑兵的突击造成滞涩。
宋军一旦停止被突破造成的溃退,步兵对骑兵的恐惧就已经消减了一大半,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场上的生力军,将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记重拳。
“沿江制置使司部下!江州都统段元佑率领大军抵达!”江州都统段元佑是宋朝在经略南洋时期成长起来的将领,这批年轻而朝气蓬勃的后起之秀通常被称为南洋系,是郑云鸣一手建立的楚川湘滇京五大主力之外另一支卓尔不群的力量,段元佑年不过二十八岁,在军中却已经有了小陈汤的外号,他曾经指挥占城国复**七千人,大破真腊军二十万,战象五万头,一举抵定了半岛三国鼎立之大局。这位略显稚嫩的青年名将,就是南洋系中最耀眼的明星。
可惜额是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决战似乎已经没有让他出彩的部分,江州都统、江州权副都统和沿江司帐下都统率领的三万士卒不用费什么气力,就将纽磷的部队完全阻截下来,纽磷部下罕见的没有主动撤退,而是撤退之后再次发起突击,虽然这样的英勇的行动足以称得上可歌可泣,但是面对重山一样的步兵大阵反复冲杀实则已经是一种低效率的攻击行动,蒙古骑兵本来就不占优势,在宋军不断抵达战场的情况下仍旧盲目突击,只会使得本身的损失越来越惨重。
第八十五回 山河重整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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