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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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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想必就是郑云鸣的声音吧。
如果宋军中能多几个这样能统兵的少年书生,或许蒙古人也未必能那么容易跨过长江吧,他这样想着,但一切都已经与自己无关。
夏全拉住缰绳,战马停住步伐,宋兵们看见他突然停止了行动,不知道他耍什么把戏,也纷纷停止了攻击,只是远远的看着他。
夏全微笑着将兜鍪脱去,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飞舞。
在沙场纵横行战二十余年,已经足够了。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铁刀,刀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乃大国之臣!”夏全冲着清凉伞处高声喝道:“受大汗上大夫之职!怎能屈膝投降南朝!”
“今日有死而已!”
说罢将刀一挥,朝着郑云鸣所在的方向直冲而来。
郑云鸣的身边有层层叠叠的守卫,但看着一名老将怒发冲冠冲向自己的样子,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吃惊。
沿途不断有人想阻截夏全,都被他一刀击退或劈死。
他身下的坐骑越冲越快,眼看距离郑云鸣只有一二百步的距离。
前锋军的枪手们紧紧排成一排,长枪向前伸出,准备应对这势如猛虎的一击。
斜刺里突然一骑冲出,拦在夏全面前。举起手中的镶银铁矛高喝道:“夏无敌,认得胶西秦武吗!”
夏全并不答话,只是高举起镔铁大刀,迎面朝着秦武劈了过去。
秦武横举铁矛,将这一刀横架了出去。
夏全吃惊的看着这少年人磕出自己的大刀,仿佛没有用什么力气一样。
毕竟是老了。激战半日已经渐渐耗损了气力,若是在年轻的时候,这一刀就算是秦武也不是这么好接的。
秦武顺过长矛,战马后退数步,准备跃前刺击。
夏全却已经抱定了有死无生的想法,挥刀又准备向秦武劈砍。
刚刚将大刀举起,他突然觉得肋下一凉。
一名宋军小校不顾死活的冲了过来,将长枪狠狠的插入夏全肋下。
他的成功仿佛发出了一个信号,周围的兵丁乱枪齐出,很快就将夏全扎成了刺猬。
随着夏全的尸身的慢慢的从马背上滑下,红袄军时代终于极不情愿的在历史的舞台上拉下了大幕。
德安叛军也很快迎来了最后,虽然被突破了包围,有数百名敌军溃围而走。但包围圈里大部分的叛军或死或降,且不说斩首千余级的大功,就算是主动出击在野外歼灭敌军步兵集团,本身就是足以傲视京湖的战功。
战场上随处是呼喊哀嚎的伤兵,医官们指挥着军士们将伤者一一搬运回营。有人搬运尸体,有人捡拾着武器,如血的夕阳映照着流淌着鲜血的沙场。
秦武拿着夏全的镔铁刀来到郑云鸣面前奉上。郑云鸣伸手接了过来,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分量不轻。。。。。。。”
“是二十斤重。”王登说道:“夏铁刀的铁刀是很有名的。”
“这样的大刀他也能轮转如飞,”郑云鸣看着这柄布满土龙军将士鲜血的大刀:“真不愧是武勇号称第一的豪杰。”
王登自豪的说道:“但他被我们打败了!”
“是啊,”郑云鸣说道:“但那还远远不够,我们不仅要打败夏全,还要打败史天泽、张柔、严实、郭德清、塔思、曲出、塔察儿、阔端。。。。。。”
他站起身来,血色的夕阳洒在身上,映照着身上的铠甲发出夺目的光芒:“或许有那么一天,我们将会打败整个世界!”
一月的京湖战场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宋之土龙军在五里坡一战里尽歼德安城中的军队主力。然后趁德安城中兵力空虚,疾驰百里前进,在黄昏时派数百名士兵换上德安军的旗帜,伪称是败军诈开了城门。
宋军收复德安的消息使得整个京湖的蒙古军队不安。进攻光州、信阳的蒙古军匆匆撤走,在黄州境内骚扰的游骑马上不见了踪迹,塔察儿的一支先锋游击军已经侵入到安庆境内,此时也匆忙撤走,甚至来不及带走掳掠的人口和牲畜。
屯驻在枣阳的蒙古军也派遣一支骑兵沿着大洪山南下,试图重新占领德安。
当这支骑兵日夜兼程绕大道赶到德安城下时,才发现城池中已经没有半个宋军的踪迹。
郑云鸣的计划原本就是短暂占据,将这个消息传播开去之后立刻撤退。
在他的地图上,德安府周围方圆吉百里内到处插满了代表着有蒙古军或者有疑似蒙古军踪迹的小三角旗。挺进德安这一招根本就是虎口拔牙的冒险行动。
郑云鸣的目的本身也是想用占领德安的这个消息来吸引一下蒙军的注意力,用以策应督视府对各地的救援而已。
如果不能见好就收,那很快城外都会是蒙古人的大军,那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土龙军随即将德安城中的府库资藏席卷一空,甚至连蒙古人藏在德安准备北运的金银布帛都一并装车,然后火速撤退。
只是城中数十万百姓无论如何也带不走了。
有人提议不如在德安城中纵火,迫使百姓四散逃出去,免得这几十万人口为敌人掳掠到北边,成为敌人的财富。
郑云鸣断然拒绝。
“掳掠到北方去,总有一日我们会将他们夺回来。”他严辞拒却:“但现在将他们杀死,绝非仁义之师的行径。”
土龙军留下了几十万人口和一座空城,携带大量的赀藏疾速转进到了郢州。
郢州的百姓们都从家中涌了出来,挤在城门旁看着得胜而归的雄师。
一辆辆装满了布匹绢帛和钱箱的大车缓缓的驶进城门,后面是挑夫挑着的装着铜钱和金银器的扁担,任人都看的出来这一次出击不但立了功劳,而且发了财。
得胜的健儿们昂首挺胸,迈着整齐的步伐,在百姓们的欢呼声里开进了城池。

第十九回 且将鞍马少作歇(2)
01…08
但人们在其中并没有发现主将郑云鸣和副将王登的身影。那是因为二人已经先于大军一步进了郢州。
军队距离郢州还有二里的时候就遇到了留守的土龙军派往前方告急的士兵。
王登看着士兵紧张的样子,心头咯噔一沉,抢前问道:“是敌军袭击州城?”
那军士一面喘气一面摇头说道:“不是,是荆鄂军抓了咱们的人!陈正将派人来请大将回去主持公道!”
“混账!”郑云鸣喝道:“大军征战在外,主将怎么可能擅离职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么!”
“但那何总领。。。。。。。何元寿根本不听陈将军分辨啊!”传信兵激动的说:“他说非得大将回来才够资格跟他理论,现在要捆了人往黄州送,大将如果再晚一点到,就连押送的船只都赶不上了!”
郑云鸣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以什么罪名抓了我们的人?”
那兵士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他说我们的军士强奸民女。。。。。。”
郑云鸣大吃一惊,喝道:“头前带路,咱们直奔荆鄂军大营!”
荆鄂军大营的门口这时刻人声鼎沸,几百名土龙军兵士在营门前高声叫骂。
“都给我住嘴!”郑云鸣带马上前呵斥道:“当这里是街市大集么!”
众人看见主将到来,立即全部闭上了嘴,身躯挺的笔直接受总管的训诫。
“那何元寿抓没抓错人,自有上司们前去跟他理论。若真是有罪,本将不会护短,若是清白被人构陷,本将也绝不容得恶人动他分毫!”
“但是你们这样聚集在别人营门口齐声咒骂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觉得自家占不住道理所以想要以势压人么?”
王登也打马上前道:“速速回营!有敢盘桓友军营门前挑衅者,军法处置!”
众人看见王登发火,顿时如同小老鼠见了猫儿,灰溜溜的散去了。
守门的荆鄂军兵士这才从躲藏的地方闪身出来,接过了郑王二人手里的缰绳。
荆鄂军中军大帐里,何元寿正端坐在交椅上等着这凯旋而归的书生。
“总管出师得胜,真是可喜可贺啊。”他说这话的时候连站也未曾站起来一下,态度岂止是冷淡而已,简直就是公开和郑云鸣翻脸的样子。
郑云鸣哼了一声,将马鞭扔给随身的韩四郎,拱手问道:“不知道何总领为了什么事情要扣押我的弟兄?”
何元寿朝着站在帐下的刘清德招了招手:“你来给总管说说。”
刘清德上前一步,朝着郑云鸣拱手作礼,臀部上的伤还没有好,心中的恨意更是加倍。他装作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说道:“小人前日率领军士巡行街面的时候,来到翠柳巷一处偏僻的地方,突然听见屋舍中有女子呼救,于是率兵闯进了那屋子,正看见总管您的游奕营一名军士对着一名民间女子意图非礼。”
“我当然大声喝止啦。谁知道您的军士是不是商量好了的,当场就有几个人冲了出来给那强奸的军士助拳,我军将士伤了好几个才将他们全部拿下。”
等他绘声绘色的讲说完,何元寿点头说道:“所以我将这几个人全都押在我营中,全看总管回来怎么处置?”
他话说的明白,要是郑云鸣真的将这几个军士带回自己的军中放了,那整个荆鄂军和郢州父老都看在眼里。他这爱民如子的金字招牌,难免要撒上几点墨点。
郑云鸣冷冷的说道:“依着总领应该怎样判决?”
“军法里写的清楚:奸犯妇人者当斩。”何元寿面作难色:“只是有总管在这里,元寿怎可越俎代庖?”
“那就是要本将亲自来斩他?”郑云鸣点头道:“那也不妨,有请总领与我一起将这案子审个明白,如果我的人当真犯了奸淫的罪过,我就当着你何总领的面斩了他。”
“这个。。。。。。”何元寿扭头看了刘清德一眼:“只怕不太好办。”
王登踏前一步说道:“难道总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么?”
“总管出征,胜败难料,几时才能返回郢州我怎么知道?”何元寿一摊手:“刚才我已经命人带着这犯军和供词等物,乘坐快船顺江而下寻找督视府审断去了。”
这就叫做恶人先告状,本来只是一件地方上的犯罪官司,何元寿抢先把它摆在魏了翁的面前,不管郑云鸣理屈理直,等判决下来之后整个京湖的战事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在这期间,身负嫌隙的郑云鸣再也不好用军纪两个字压在荆鄂军的头上。
这就是何总领的小算盘。
出了荆鄂军的大营,王登忍不住说道:“就这么吃暗亏我军实在太委屈,不如我去往下游走一趟。面见督视相公分说个明白。”
“你去管什么用。”郑云鸣摇头道:“一个忠义统领这一路上督视相公不知道见了多少。”
“我去。”
王登吃了一惊,赶忙拦阻:“总管是一军主脑怎么可以无故。。。。。。”
“我离开之后,你马上去飞书叫杨掞从老鸦山赶过来,他对付这些军痞有的是招数。”郑云鸣斩钉截铁的说道:“魏西山是个刚直之人,只怕他初见是我的军士犯罪,先斩了给我一个教训。”
王登只得拱手称诺。
“你也帮忙约束着杨掞一下,”郑云鸣郑重的说道:“毕竟是同为朝廷效力,不要让他搞的太过火。”
王登苦笑一声,接着问道:“那何元寿肯定派遣最快的快船送犯人过去,只恐夜长梦多。总管坐船去追追不及的。”
“不必坐船。”郑云鸣说道:“我带人从急递铺出发,中途换驿马一路不停,沿江寻找督视府的船队。”
宋朝境内最飞速的传递手段,莫过于急递铺辖下的快马递之军递,郑云鸣带领几名亲随借用急递铺的马匹马不停蹄,直奔下游而来。
两日夜疾驰下,终于在江州的北面望见了缓缓上行的督视府官船大队。
郑云鸣纵马来到江岸上,看到江边停着几艘用来摆渡的棹枪船,赶忙飞马下去,带着人登上一艘船,将一贯铜钱朝着船家掷了过去:“马上给我追上前方督视的官船队。”
那船家在江里渡了十几年人,哪里见过官军过江还要给钱的?喜不自胜之下,拼命摇动桨橹向前方赶去。
官船大队看见一艘棹枪飞速的向自己开了过来,大小军校纷纷大声呼喝,当下就有一艘夹板船调头离开船队前来阻截。
郑云鸣站在船头朝着对面的船只喝道:“我乃京湖营田总管郑云鸣,求见督视相公!”
那夹板快船连忙调头回去禀报。稍后押后的官船上旗帜摇动,示意棹枪赶上前方的督视相公座船靠拢。
督视京湖魏了翁的座船是一艘专门为钦差监使打造的大样使座船,船头描绘着一头怪兽的纹样,郑云鸣并不清楚水手船帮的习惯,他若稍微懂得一点,就知道那是一头用寓意劈波分水的镇水兽。
大船缓缓的转向,不一会就停靠在江岸边上,郑云鸣的船只靠了上去,很快有人搭上跳帮木板,郑云鸣带着众人登上了座船。
座船上官兵们个个盔明甲亮,各持仪仗符节冷冰冰的看着这个半路邀截督视座船的不速之客。
座船里传出几声咳嗽,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叔谋,出来做官一年了,怎么还是这等急脾气?”
舱门慢慢拉开,里面端坐的老者正是皇帝钦命督视京湖军马魏了翁。
郑云鸣拱手行礼,抬脚迈进了船舱。
他望见魏了翁的面容的时候不免大吃一惊。
魏了翁脸色蜡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精神委顿,和当年在杭州讲学时那个神采飞扬的西山先生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喉头哽咽,抢上前来扶住魏了翁说道:“既然您都这样,朝廷为什么还要。。。。。”
魏了翁伸手止住了他的话,淡然说道:“食君之禄,捐躯为国,读了这许多书,不就是为的这两件事么?”
“你前来找我何事?”
郑云鸣本来是想提前来替自己分辨郢州的事情,但看见魏了翁如此尽忠国事,替自己开脱的事情怎么开的了口?
魏了翁看他不说话,抢先说道:“我倒是听说,你最近和荆襄的豪绅富户们走的很近。”
郑云鸣点头道:“若不是得到这些大户们的相助,云鸣也建不了这一支土龙军了。”
“治理军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魏了翁说道:“有些事情可以从权,但往来数目必须清清楚楚,我辈让百姓安心、让衙役效命,靠的还不是一个廉字?自己不干净了,怎么能让下属效仿?”
郑云鸣正色道:“每一笔账目都有专门账册记录在案,正如我当初对先生说过的,不管是治理一个县、一支军还是一个国家,编列预算决算,有目的的花钱都是必要的,稍后我派人把账册给您送来。”
“不妨,到了襄阳我自己会看。”魏了翁摆摆手,又问道:“前方战事怎样了?”
郑云鸣于是将开战以来自己怎样在沙市阻截蒙古军。留守的山寨如何差一点被史天泽军攻破。接到督视府手令后如何督军在五里坡破敌,一桩桩的讲给他听。

第十九回 且将鞍马少作歇(3)
01…09
郑云鸣于是将开战以来自己怎样在沙市阻截蒙古军。留守的山寨如何差一点被史天泽军攻破。接到督视府手令后如何督军在五里坡破敌,一桩桩的讲给他听。
魏了翁不住的微笑点头,从临安一路行来,接到的前线战报错综复杂,真假莫辨。有战报说德安的叛军不满蒙古人的欺凌已经造起反来,抓住了蒙古都元帅塔察儿和叛军首领常进,正等待官军前去。
又有战报说常进率领着叛军引导蒙古人在淮西京湖四处攻略,很多地方都看见了叛军的旗帜。还说枝江和宜都两县江北的地方都已经被蒙古人占据,蒙古人刀斧并用正在打造竹筏准备渡江。
黄州的孟珙发来情报,说京湖制置使赵范在襄阳西门大破前来进犯的蒙古骑兵,汉水上到处漂浮着蒙古人的尸体。
稍后湖广总领何元寿又奏报:孟珙所说并非实情,蒙古人现在依然对襄樊二城构成严重的威胁。
又有人说蒙古人在枣阳拆毁城墙,用房屋制造攻城器械,有打算在枣阳度夏,然后持续攻略的企图。
种种真假不明的奏报严重干扰到了魏了翁的作战部署,直到今天他才得到了前方大将亲自叙述的战况,京湖的情势如同一片迷雾突然消散,清晰的展现在魏了翁眼前。
他急切的问道:“你认为襄阳现在是否已经安全了?”
郑云鸣考虑一下,谨慎的说道:“弟子不敢保证襄阳万无一失,但至少从目前来看,蒙古人的主力正在逐步收缩。经过一秋的攻略他们自己也有不少损失,在没有补充兵力前就盲目攻击襄阳,弟子认为蒙古人不会无谋至此。”
“要警惕的是襄阳城里的形势。”
魏了翁说道:“我已经火速差遣镇江都统李虎、副都统王福、杨福兴、赵胜等部,火速前进救援襄阳。只有那御前步军司公事王鑑拥兵自重,多般逗留,几次三番书信催促,还是进展缓慢。”
郑云鸣劝道:“地方官兵骄悍已久,拥兵不进已经是顽疾了,您不必置气。我料近期襄阳决不至于有大事。”
“但愿如此,”魏了翁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急速的咳嗽了起来。
郑云鸣赶紧一面捶背,一面轻轻的为他抚顺前胸。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魏了翁在座椅上休息了一阵,方才开口:“你有什么要奏报的,尽管报来。”
“可您的身体。。。。。。”
“不要说废话!”魏了翁喝道:“你有事不报才是最伤我神的事情!”
郑云鸣退后两步,拱手称罪,说道:“我来参见督视有几件事情。”
于是他先将部下军士涉嫌强奸民女的事情如实报告了魏了翁。
魏了翁毫不犹豫的说道::“光有口供不足信,这人我先押下,等到了郢州你再过来,我们三方会审此案,真相不难查明。”
果然是久历官场的大家,一眼就看破了何元寿的把戏,当着督视相公的面何元寿再有什么把戏也使不出来了。
郑云鸣又说道:“我建军时间紧急,目前还没有建立幕府,各位将军必须自己亲自办理来往文牍,很是麻烦,所以特别请求您给我增加几位幕僚,好处理一些文书和杂务方面的事情。”
魏了翁侧着头想了一想,突然微笑起来:“你说需要张良、陈平、萧何,我给你找不出来,擅长文案的,确实有几个不错的人选。”
他吩咐左右道:“将刘克庄请来。”
郑云鸣想了想,惊道:“刘克庄,莫非就是诗文闻名江湖的那个刘潜夫?”
魏了翁笑道:“正是,潜夫获罪贬谪十年,最近才被重新任用为枢密院编修,这次我督视京湖,朝廷让他跟了来做些文书记录的事情,他有十几年幕府的经验,应付这些事情最是精通不过。”
“如果能得刘潜夫来处理这些公文,自然最高妙不过。”郑云鸣说的并不是恭维的话,刘克庄的诗文即使在诗词繁盛的南宋一朝,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郑云鸣凝神念到:“叹年光过尽,功名未立;书生老去,机会方来。使李将军,遇高皇帝,万户侯何足道哉?”
魏了翁点头说道:“他平日总是念叨有大志没机会,今天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看看他这位飞将军在你这位年轻书生的幕中,又能立下何等功劳?”
“只怕刘先生作诗太多,疏忽了文吏的功夫。”郑云鸣正议论间,突然听到船舱外一个声音说道:“作诗欲狂,作公文须思,二者并不矛盾啊。”
进来的正是现充任枢密院编修的刘克庄,他在江淮和临安游历十余年,说话间半点家乡福建的口音也听不出来了。
“郑总管在担心你文案功夫疏慢了哟。”魏了翁笑道:“潜夫,露一手给叔谋看看吧。”
刘克庄朝着郑云鸣躬身施礼,转身对督视相公说道:“就请总管出题吧。”
“不必别的了。”魏了翁说道:“就以总管当下遇到的这桩案子为题,写一篇给我督视府的奏报吧。”
说着他便详细的将这桩军士强奸民女案子讲给了刘克庄听。
刘克庄慨然而坐,打开砚台,展开文卷,左手磨墨,右手执笔,凝神听着魏了翁的说话。运笔如飞在官纸上写了起来。
当真如同他自夸的那样,一挥千纸,笔走龙蛇,不到一炷香时节,一篇洋洋洒洒的奏报就在刘克庄的笔下写成了。
郑云鸣接过这张墨迹未干的奏报细细读来,才发现刘诗人不是白白在江淮幕中游历多年的。
奏报中满纸皆是“抱憾”“至痛”的字眼,显得对这件败德犯罪的勾当无比憎恶,也承诺一定要严办此案,让犯人伏法,让百姓平愤,好像是将责任全都一肩挑起的样子。
可你要深究下来,奏报里半点承认罪行是自己军士所为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文头字尾强调的总是案情尚未明朗,须得组织人证物证,多方调查,不可轻忽云云。
甚或于文章里暗讽何元寿等人“虽非本营事务,也肯秉直相助”,“拿得妇人口供,然终不知其所踪”“断然囚人,总管衙门全不知晓”,意思明明就是何元寿多管闲事不说,整个事件极有可能是他单方面的栽赃陷害。
刘克庄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桩官司,但南宋军中互相栽赃诬陷,军与军之间扯皮的案件他已经看了不少,何元寿的这点把戏他一看便知。拿了奸犯之人,又不用稳婆验身,又不用受害人当面指认,只是凭着几张口供就拿来上峰处禀报的,并不是真心想要维护军纪,甚至于,也并非是要将犯罪之人置于死地,他们所要的只是要把土龙军赶出郢州城罢了。
郑云鸣却异常惊讶,虽然刘克庄的名字后世的课本中都有,他并不是穿越后才知道,但与刘克庄相逢却只是今日。刘克庄方从临安来,京湖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在督视相公几句话的叙述里,清楚的抓住了这件事情的实质。
对于官场运作只有模糊概念的郑云鸣,正是需要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幕僚。
他躬身对刘克庄施礼,诚恳的说道:“方才是我失言了,如蒙刘先生不弃,请一定要来京湖帮我。郑云鸣如能得到先生的辅佐,就如同车辙之鱼突然得到了清水,自此畅快遨游,再无阻碍。”
魏了翁也说道:“男儿西北有神州,平戎策,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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