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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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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需从易县调粮,三日之内必定到齐。”
窦建德闻言点点头,言道“足感其盛情,李重九真不愧是仁义之人。”
三日后,幽州军大营。
温彦博,姬川向李重九禀报,姬川言道“启禀上谷公,经过三日时间拖延,王君廓,英贺弗,颜也列终于率两万草原番骑,赶到易县。”
温彦博言道“另外徐世绩将军也率五千人马,秘密抵达上谷郡,听候上谷公调遣。”
李重九听毕,双目寒光一闪,霍然起身言道“很好,窦建德死期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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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雪夜破敌
易水河畔,流水滔滔。
一座简易的浮桥搭载在易水河上。
夏军士卒用鸡公车忙着从河岸上,搬运十万石军粮至大营。
军粮官清点之后,向窦建德禀告言道“确实是十万军粮,都已是验过,乃是今年的新米,且一斗也是不少。”
窦建德点了点头,对众将言道“十万军粮虽不算什么,但也算对于对众将士有所交代,粮米就犒劳弟兄们吧,只是可惜折了王兄弟,罗兄弟。”
凌敬上前言道“陛下还请节哀,眼下与幽州军议和,不过是权宜,他日再兴兵来讨伐幽州,为王,罗二位将军报仇,也是不迟。”
窦建德点点头,言道“凌爱卿说的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回到河间养兵砺马才是正途,既十万粮食已到,传令下去,大军今日班师回乐寿。”
听到窦建德这么说,众夏军大将皆是满脸喜色。
一旁张玄素上前言道“陛下,臣觉得心有不妥。”
窦建德停步问道“有何不妥?”
张玄素皱眉言道“臣只是想……”
促成此次议和的凌敬,闻言大为不快,言道“张黄门过虑了,就李重九那么点兵力,也敢反击,这才是自寻死路。”
刘黑闼言道“末将赞同张黄门的意思,小心无大错,末将恳请率军殿后,免除后患之忧。”
窦建德听了张玄素,刘黑闼之言,他心底虽也是赞同凌敬的意见,但他能从一介布衣,而至今时今日的地位。绝非自大麻痹之人。张玄素,刘黑闼都是智谋过人之辈,故而窦建德对二人的判断,有深深信任。
窦建德当下言道“就依刘兄弟,张爱卿的意思。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李重九胆敢追击,就不要客气。”
说罢窦建德转身回营,当日夏军上下即收拾行营,携带辎重,开始回师。
刘黑闼大营之内。士卒们将粮米搬运上辎重车,给马套上缰,虽是忙忙碌碌,但士卒们动作十分轻快,一扫这十几日来,大战中凝重的气氛。
“可一鼓作气。却不能半途而废。”张玄素摸着长须,眼中不由满是忧虑。
刘黑闼看向张玄素,言道“张黄门,你担心的有道理,我军誓师出征时,士气高昂,欲要一战而荡平幽州。那时正是一鼓作气之时,在连连受挫之后,士卒们没有料到到幽州军竟是如此强悍,士气也不复当初。”
“这次听闻幽州议和,弟兄们想到不用与虎狼一般的幽州军与草原番骑交战,你看看,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归师时路上,弟兄们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家里的老婆孩子,哪里还有再战的心思。此事正是三鼓而竭,士卒不肯用命。”
张玄素欣然言道“刘将军看得倒是透彻,唉,真希望老夫是杞人忧天,但万一不测。若是李重九真的率军追击,可有应对之法?”
刘黑闼闻言哈哈一笑,言道“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幽州府兵厉害,草原番骑精锐,但我刘黑闼天塌下来,当被盖,自小怕过谁来,尽管放马过来。”
张玄素拱手言道“若是他人说这话,我定以为是狂傲,但刘将军这么说,张某却是深信不疑。”
刘黑闼看向张玄素言道“莫要夸我老刘,张黄门也是文人之中,少有几人令我刘黑闼看中之人,你向来算无遗策,赶得上诸葛孔明。故而你说幽州军来追之事,某才在陛下面前,为你作保。”
张玄素笑道“某何德何能,焉能与孔明相较,若是真有本事,早就看破李重九的阵势了。刘将军居殿后之责,还请多多保重。”
听张玄素这么说,刘黑闼倒是满不在乎地言道,“我为将所为何,一来报答陛下恩情,二来一会天下群雄,你放心,我绝不会有事,但是我倒是担心其他路的人马。”
张玄素皱眉言道“眼下军中,除了你我二人之外,都不信李重九会敢追击我军,就算是陛下也是将信将疑,眼下也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刘黑闼神情凝重的言道。
北风呼啸,天空乌云凝结如铅。
易水河畔,大旗卷风,马声萧萧,披着铁甲的夏军大军,锵锵而行。
身旁是辚辚车马之声,窦建德坐在马鞍之上,双目微眯,突然向宋正本问道“李重九的草原番骑,从雁门赶到易县了吗?”
宋正本闻言一愣向窦建德禀报言道“回禀夏王,这倒是不知,本来在上谷郡的细作是一日一报的,但自议和之后,已有两日没有消息从上谷郡从来了。”
窦建德摸着下颚的胡须,沉思言道“传令下去,让今晚弟兄们扎营小心一点,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凌敬上前言道“夏王莫非还是担心。”
窦建德言道“不知为何,自下令班师之后,我却一直心惊肉跳,张玄素一贯算无遗策,恐怕这一次又是让他料对了。”
凌敬笑道“陛下,放心,幽州军军营,不是还驻在易水河畔吗?眼下浮桥已是拆去,难道幽州军能背插双翼,一夜飞过河来,赶上我军吗?”
窦建德听凌敬的话,稍稍安心,言道“话是不错,或许我是过虑了。”
说完窦建德抬头看天,自嘲言道“或许是这天气太寒了,我的旧伤又发作了,看这天气恐怕近几日会有大雪,今年的冬天该会特别冷吧。”
在一处山上。
披着白毛大氅的徐世绩,正看着山下滚滚而行的夏军。
身后英贺弗,颜也列,孙二娘等大将具在,而在更远的一处隐蔽山谷之中,正藏着草原番骑,万胜军,突骑团,屯卫军,一共两万五千大军。
北风吹过,大氅飘起,徐世绩负手而立,更添几分儒雅。
只见他转过头,微微笑着言道“若是我所料不错,今夜会有大雪。”
身后众将英贺弗,颜也列等大将闻言皆是不信,徐世绩目光扫过众人,笑着言道“我知你们不信,但诸位今夜就是雪夜破敌之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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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大雪满弓刀
听徐世绩说今夜会下大雪,众将皆是不信。
英贺弗持重没有说话,却是向颜也列使了个眼色。颜也列言道“听说窦建德有十万人马,而我军手下只有两万五千儿郎,可汗率军还正留在易水北岸,如果夜袭,下雪天对我们有利一些,若是没有下雪,我看还是算了,大家找个背风处睡上个一夜,待可汗大军来了再说,你们说怎么样?”
不待徐世绩开口,番军大将们皆是一并附和。
徐世绩看了一眼众人,笑着言道“为大将者,必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诸位难道不相信我徐某吗?”
颜也列哈哈一笑,看向徐世绩言道“用汉人说法,称你一声徐兄,瞧你这身子,还没羊羔子壮硕,难不成还真知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下雪了,万一今晚没有下雪,那不是叫我们两万多战士陪着你干耗一夜?”
颜也列走到徐世绩面前,俯视着挑衅地看着徐世绩。徐世绩一旁汉军将领,皆是愤然,却要拔刀却为徐世绩阻止。
“颜也列!”英贺弗低声一喝。
“英贺弗大哥。”颜也列知机退下。
英贺弗沉声言道“夜袭之事,必须十拿九稳才是,可汗忍辱负重,才诈得窦建德退兵,若是没有一击不中的把握,打草惊蛇,我们就永远失去机会了。颜也列统军说的虽是无礼,但也是深思熟虑的话。”
徐世绩看向英贺弗,笑了笑言道“这位将军汉话说得很好,看来是个文武双全之辈,不如这样我们打个对赌。请统军回营点兵,若是今夜无雪,那么唯我是问,如何?”
英贺弗注视了徐世绩良久,言道“我信你并非是信口开河之人。好吧,就这样吧。”
说罢英贺弗转身迈步下山,而颜也列等番军大将也是一并跟从在后。
英贺弗对番军大将吩咐言道“你们等人皆下去命战士们将马喂饱,今夜准备夜袭。”
颜也列对英贺弗冷笑言道“英贺弗大哥,我倒不信,今夜会有大雪。在草原上。就是能算人生死的大萨满,也算不准明天是太阳还是雨天的,我就不信了。”
英贺弗言道“这里是中原,不是塞外,塞外今天就是好天气,晚上就会刮起白毛风。中原却不一样,今夜你们就去准备,若真没有下雪,对我们来说,大不了也是白忙了一趟而已。”
听英贺弗这么说,颜也列等番军大将不敢有违,一并称是。
当下番军轻骑于隐藏山谷之中。将马衔枚,马蹄上裹布,将弯刀拔出,将两面熏黑。
准备就绪后,众番人喂过马后,就坐在一旁吃起奶疙瘩。颜也列见汉军也是一并如此准备,当下冷笑连连,只等着今夜看好戏。
哪知夜幕降临时,北风骤疾,过了一阵后。风势稍止,却见雪片四面飘落。
天气骤寒,连番军骑兵也不由将皮袄往身上裹。
颜也列见此一幕,顿时目瞪口呆,英贺弗言道“走吧。”
颜也列只能悻悻跟上。
山头上徐世绩听到身后脚步声。但见英贺弗大步前来,双手抱拳言道“将军真乃是神人,我服了,今夜之战,某愿为驱策。”
颜也列也是一并上前,不情愿地言道“我输了。”
徐世绩呵呵一笑,言道“侥幸而已,既然如此,就见我们雪夜破敌吧。”
寒夜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草原骑兵从四面悄悄接近窦建德军军营。
此刻大雪纷飞,空中飘浮着雪末,虽是初雪,但雪落得极疾,好似漫天白毛飞舞。
人马在雪里行了片刻,身上就是一片白霜。
大军于夜间行了一阵,突然风势又起,大风和着雪忽然甩打而来,士卒们被风呛得憋紫了脸,被雪打得睁不开眼。
换做一般的战马,这时候肯定是要受惊的,但番军骑兵的战马,都是草原上的良马,对于如此风雪天的气候,十分适应。
在番军牵引下,战马犹如沉默的老黄牛一般,一步一个蹄印稳稳当当的,向前而去。
大雪也是成功遮蔽了视线,大军行进至距离夏军大营。大雪天里,夏军的斥候似乎也回营休息,前军踏白尽出,居然也没抓到一人。
徐世绩轻而易举,拔出夏军后方三座哨营,俘敌数百人。
直到百步附近,这才听见士卒刁斗的打更声,以及夹着风中传来一二人声,除此之外耳旁就是呼呼的风声压盖了一切。
渐渐视野也清晰起来,夏军大营的轮廓,在众人眼前浮现。
那闪烁微弱光芒的营灯,在风中摇曳乱闯,在营灯之下,只看见无数雪末化作白毛,茂密横飞。
番军骑兵们来到近前,微微休息,同时一抹额上渗透的冷汗,观察夏军大营情况,同时稍等一会后方的跟进的士卒。
稍候还不到片刻,前军的士卒们一拍肩膀,当下就挺枪上前。
待接近三十步时,夏军的大营,已是渐渐清晰可见了。
外周是一圈环着一圈的毡棚车,番军骑兵的士卒都藏身其中,可以清楚的看见。
棚毡车内装载的粮草,都被一袋又一袋的丢在车下。而穿着单衣薄袄夏军士卒们,居然哆嗦在棚毡车内睡觉。
一旁望楼上空无一人,而夏军士卒竟然就如此,毫无防备的缩在车内,避风躲雪的睡觉。
看着这一幕,连夜袭的番军士卒也都是目瞪口呆,差一点也停住了动作。
风雪之中,番军士卒无声的接近,而棚毡车中,一名夏军被人挤得骨碌一声,滚下了车。
这名士卒揉着眼睛,骂骂咧咧了几句,睡眼朦胧的走到车边,揭开裤腰正要撒尿,但却听见一片沙沙的脚步声。
对方抬起头,但见大雪之下,黑压压一片人群。
“啊!”
数箭射来,将对方惊叫声,压在喉咙中,对方翻身滚落在雪地之上。
番军士卒提起刀子,长枪,如狼似虎的扑入了夏军大营。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夏军士卒第一时间都是蒙了。
今日窦建德下令各营将士,修葺营垒,以防备敌军夜袭。命令虽是传达至各营。但各营将领阳奉阴违,只是简单的传达了命令。
而到了士卒这一层,虽接到了将官修葺营垒的命令,但连番大战,又赶了一日路,士卒都是疲乏,就更是草草敷衍,换做平时断不至于如此,但眼下与幽州军已是议和,士卒将领都是防备松懈,都没有很认真执行修葺营盘的命令。
加之后来,突如其来的大雪,令夏军士卒都是措手不及。
身着单衣的夏军士卒,不堪寒冷,大雪一来,更是连修葺营垒亦是中止,而外周也没派出足够的斥候巡逻,以至于幽州军居杀到了夏军鼻子前,这才察觉。
棚毡车中的夏军,先是遭到了一轮箭矢的强势。
深悉雪地作战的番军骑兵,右手戴上皮手套御寒,以免控弦的右手变僵,在弓上都是抹了油,使得弓弦足够拉得开。
番军人人能骑擅射,一波箭羽,铺天盖地而下。
箭矢轻而易举的射穿了遮蔽的棚毡,躲在其内的夏军士卒,后背大腿纷纷中箭,众人惨声锐叫,夹着风雪之中,远远传出。
而夏军的反击却是十分稀落,睡梦中士卒仓促的举弓,一些新卒甚连将弓矢上弦都不利索,只有久经沙场的老卒,方能手腕不抖的将弓矢上弦。
随即夏军听到马蹄声骤然响起,原来后方番军骑兵开始了冲锋。
番军骑兵从马背上,抽出马刀长弓,风雪之中,真可谓大雪满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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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雪中之战
号角声四面响起,夏军十几个大营,遭到番军骑兵与士卒同时攻击。
其中重中之重,当然是英贺弗,颜也列二人率军主攻夏军殿后军的主营。他们不知夏军殿后军大将乃是刘黑闼,不过从层层垒叠的鹿角拒马枪中可以见得敌军大将防备森严。
夏军殿后军大营修筑营垒的位置也十分巧妙,夹在两个山坡之间,不仅巧好挡住了易县的来路,依着居高临下之势,西面还有沼泽,其中葭苇阻奥,芦苇丛生,不利于步兵骑兵通过,故而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其大营牢牢扎住,扼守著通往窦建德中军南面,东面主要道路。
战前英贺弗,颜也列奉徐世绩之命,将此营定为夜袭主攻的目标。他们二人率一万草原番骑攻打此营,一旦攻下夏军的殿后军大营,此战亦是拿下了十之**,为此战奠定胜局。
与其他营的一路顺畅不同,攻打夏军殿后军的大营,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苦战。
英贺弗见颜也列前军苦战后好容易冲破敌军第一重栅栏,待突入营内杀至第二重时候,陡然一阵轰轰的崩塌之声响起。大片士卒的惨叫声,和在风雪之中。
英贺弗脸色一沉,但见颜也列狼狈的策马奔出,身后士卒亦是丢盔弃甲。英贺弗策马上前一把牵住颜也列的马头,喝道“怎么回事?”
颜也列面上雪水和着鲜血,握着双刀也是掉了一把,仓惶地言道“中埋伏了。贼人太狡猾如狼一般,境在军中挖了一个大坑。用羊皮覆在上面,看不出来。突进营内的几百弟兄都去见长生天了。”
英贺弗见原本攻入大营的番军士卒倒拖着兵器被夏军逐出,一副狼狈之相,顿时怒道“那姓徐的汉人,率各路人马打得都是顺利,我军给啃了硬骨头,传出去岂非让汉人看低我们。”
颜也列摇了摇头,言道“大哥,不是我们弟兄不拼命,只是守卫此营的肯定夏军精锐勇士。天杀的,我打战二十多年,都没打过这么难的战,若是再拼下去恐怕将我们都拼光,都打不下来。”
英贺弗见颜也列如此说双目一翻,喝道“颜也列,我们草原人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我就不信了。”
颜也列闻言将帽子一脱一丢,露出光秃秃的脑袋言道“大哥我不是怕死,今日我不攻下此营就不活着来见你。但是窦建德的人头才是可汗所要之物。大哥这里交给我,你去与那姓徐的攻窦建德的中军。”
英贺弗闻言沉声言道“兄弟说的是,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罢,英贺弗将长刀一挥。对身后众军言道“跟我来。”
之后,英贺弗振臂一挥,围攻刘黑闼大营的三千番军骑兵。随他离开。
颜也列见英贺弗离去,当下面露狰狞之色喝道“不怕死的。跟我冲。”
颜也列这拼死之态,震慑了附近所有番军士卒。营外的所有番军骑兵随着他第二度向刘黑闼大营猛攻。
而此刻窦建德的中军大营四周,却是一片风声鹤唳。
在徐世绩,孙二娘猛攻之下,拱卫窦建德中军大营的六个营盘,被攻破了五个,营垒中作熊熊烈火,在风雪之中燃烧。六座营垒唯有夏军大将程名振的营垒,击退了幽州军数度来袭,仍保不失。
而夏军左翼窦建德妻弟,大行台曹旦的三座大营,皆被攻破。夏军士卒被番军骑兵犹如被碾鸭子一般,被赶出营盘,在雪地之中漫山遍野的被不及他们十分之一的骑兵追杀。
大雪直落,将窦建德甲胄之上覆了一层白霜,但见窦建德仗剑立于中军,虽为风雪遮蔽,视线不能及远,但听到四面惨叫声,可以猜到夏军现在乃是一副兵败如山倒的惨状。
“陛下。”张玄素,宋正本,凌敬等臣一并来到窦建德面前。
只见凌敬上前跪下,在雪地中咚咚磕头追累言道“陛下,吾中李重九之计了,恳请陛下赐死。”
窦建德将凌敬扶起,朗声言道“此事怎能怪凌卿一人,现在不是追究时候,众位有何看法?”
宋正本手足无措地,言道“眼下外周兵荒马乱,看样子似已全军覆灭了。臣恳请陛下立即率轻骑突围,不要顾及我等。”
“一派胡言。”张玄素斥道。
“你,”宋正本见张玄素如此说,不由勃然大怒言道,“你不是号称算无遗策,怎么算不到今夜之事,陛下臣恳请先治张玄素之罪。”
“不要再争这些了,张卿你说,眼下外周兵荒马乱,各营都没有消息传来,朕是该坐守还是突围。”
张玄素正色言道“陛下,你听,外周虽是兵荒马乱,但南面,东面的通路上,却相对平静,这一路乃是刘黑闼的殿后军驻扎的。陛下诸位将军,你可以信不过,但刘将军乃是你的拜把兄弟,难道还信不过吗?”
窦建德闻言点点头,言道“你说的不错,黑闼弟兄,必然替朕死后路。”
凌敬当下问道“难道依张黄门意思,是死守大营吗?”
张玄素言道“兵荒马乱之中,冲营而走危险肯定比守大营要大,我夏军有十万大军,一旦天明,就可稳住阵脚,陛下不可轻离。”
说话之间,只听轰然一声。
夏军中军辕门传来一片喧哗,窦建德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士卒仓皇急奔而来,面无血色地言道“陛下,敌军不知怎地突然驱了上千头牛马畜生,直闯我中军辕门,已经将辕门栅栏撞开!敌军骑兵已随后杀入中军大营。”
“火牛阵?”宋正本失色言道。
“什么火牛阵,我军左营都是代步的牲口脚力,眼下失陷之后,必给幽州军驱赶了来作陷阵之用,”张玄素捶胸顿足言道,“敌将真是狠辣,临机之时,居然想出这条毒计。”
张玄素向窦建德言道“陛下大势已去,眼下中军大营已不可守,臣无能为力,一切请陛下定夺。”
说话间,敌军骑兵举着火把,杀入了窦建德中军大营,犹如砍瓜切菜般劈砍着夏军士卒。
随即又是一阵箭矢横飞,夏军士卒倒在了箭矢之下。
不要杀我,夏军哭号拔腿狂奔,营地之内,随即可见士卒抛弃阵地,犹如没头苍蝇般乱窜一幕,而夏军几名督战将领,杀得刀子都砍缺了,仍是止不住士卒的逃亡。
“生擒窦建德,封万户侯!”
“生擒窦建德,封万户侯!”
越来越近马蹄声中,夹杂着阵阵呼喝之声传来。
窦建德闻言反是失笑言道“没想到我窦建德脑袋还值几个钱,事已至此,诸位若有人愿捆我上前,给李重九换一个富贵荣华,我窦建德绝不怨他。”
众将一并言道“陛下待我等恩重如山,必以死报之。”
窦建德按剑大笑言道“朕没有看错人,人死鸟朝天,怕什么啥子!拼了!”
当下窦建德与众臣,以及上千夏军亲军一并上马。
窦建德拔剑一挥喝道“诸位,随朕杀出重围。”
夏军一并高呼,追随窦建德左右。
只见窦建德一出中军辕门,就有人呼到那人就是窦建德,随即大股大股幽州军番骑从四面八方杀来。
马蹄交错,众人在营垒间的土道,拔刀厮杀。
窦建德的亲军奋力死战,从正面抵住幽州军的番骑,窦建德与张玄素等人乘机率数百骑,突出了辕门。
这才杀出辕门,风雪疾落,视野所限,不能出十步。
窦建德只能率军绕营朝有火光的地方走,猛然间突然勾索四起,冲前的几十名夏军骑兵皆被绊马索绊倒。
四面涌来无数手持长矛的士卒,一名穿着白色大氅的将领,于千军万马之中,高声言道“夏王,吾徐世绩等候你已久了,所幸阁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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