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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策,毒后归来-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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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荒芜中,独独站着一个乌发飞扬的男子,他震惊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他的眸子里全部都是难以置信。最后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存在,扭头向广寒楼看来,那么远的距离,他们彼此应该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段樱离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恐惧与绝望。
他目色赤红,静静地看着她。
他没有发怒,但她却感觉到他浓浓的已欲死去的悲伤与难过。
他是凤羽,她从前生恨到后世的人。然而当她终于看到,他的一切都变成虚芜,他的前世今生都被毁得一无所有时,她却并没有感到多么的开心。
她默然地与他对视,直到连他的影子也渐渐地变成虚幻……
那一刻,夕阳正浓,而在她的梦里,世界万物变成灰尘,风吹过,万物成粉沫,她独自站在那高处,看着夕阳将所有都染上血红的颜色。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世界到了这个地步,未免过于荒凉。
她听到了一阵呜呜咽咽的萧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那音调她是熟悉的,那是只有慕风才能够弹出来的神仙曲。
她看到慕风的影子在这荒芜中若隐若现,她张开手臂,向他而去,轻唤着他的名字,然后,然后她就醒了……
……凤青鸾见她又在发呆,狠狠地摇晃着她的身体,“你在想什么?你又在想什么?你在想慕风吗?你在想他?”
这几日里,凤青鸾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变了。
段樱离所关心的事越来越少,常常发呆,间惑提起什么也是与慕风有关的。
然而段樱离又的确在他的身边,发现段樱离双眸中忽然流出眼泪,他心亦是大痛,将她狠狠地搂在怀里,“樱离,不要这样,一切都已经变好了,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朕向你保证,一定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段樱离被搂的喘不过气来,还好洪婵在旁边,连忙将凤青鸾推开,“陛下,陛下你冷静点。”
凤青鸾也发现自己失态了,但他真的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洪婵又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随她出去,但是凤青鸾不想离开段樱离,最后还是被洪婵硬扯着出去了。
“陛下,下官能不能以婵儿的身份与你聊聊,而你也以二殿下的身份聆听。”
以前,在与车师国大战时,凤青鸾与洪婵也会经常聊天,聊天的内容左不过樱离如何如何,樱离如何如何……
凤青鸾终是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那日,是樱离故意触怒太后,而她也知道你正在主持刑台之上的事,无暇分身来救她……”
“你的意思是?她本来就是一心求死?”凤青鸾不免心头微微一沉。
“其实她真的已经是死过了一次,我亲眼看到贴加官将六层桑皮纸贴足,而她亦最终没有了气息。那日,慕公子若是再晚来半刻,或者若不是慕公子的神仙曲,或许她就真的救不过来了。”
凤青鸾低下了头,他最恨这件事,为什么救樱离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慕风?
“在临刑前,我哀求她救自己,但她却只问我,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想到那日,段樱离眸中的一片荒芜,洪婵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从来没有在一个活人的眼睛里看到过这种感觉。
见凤青鸾甚是紧张地看着她,她又接着说:“樱离,她从未爱过,她心中只有恨。她是个只靠恨活着的人,经过这么多事,恨亦没有了,试问,如果没有爱与恨,到底什么会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
“谁说她没有爱,她爱我!”凤青鸾狠狠地低吼,像是骗自己,又像是在骗别人。
“二殿下,你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爱上谁,否则现在不会如此无所适从。二殿下,她就快要死了,就算你救她一次两次,你能次次都救下她吗?她心中什么都没有,她就是个空壳子,行尸走肉,你让她如何活下去?”
“那你说,我如何做才好?我要如何做才好?!”
是啊,就算知道原因又如何?
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呢?凤青鸾想得头痛,几乎要崩溃了,在与车师国大战时,即使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而颓然过。
……再回到房间里时,发现段樱离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理自己的长发。看见凤青鸾进来,她问道:“陛下,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凤青鸾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还是轻叹了声,坐在她的身边,“樱离,告诉朕,你现在想要什么?只要你得出,朕就算想尽所有办法也会让你得到。”
段樱离却是嫣然一笑,“你是否已经颁下圣旨,三天后举行帝后大典?”
凤青鸾微怔一下,然后点点头,微笑道:“耽误到现在,已经很对不起你,这次颁下圣旨,再无更改了。你已经是朕的皇后。”
“你看,你已经给了我很多,所有我想要的,你已经已经给我了,我实在想不出,我还能要些什么了。”
这话让凤青鸾的心狠狠地沉下去。
难道她果然就如洪婵所说的,已经没有爱与恨,没有任何其他的欲~念,所以无法再让自己活下去?
想到这里,他稍显急切地道:“不,你还有很多很多没有得到的,比如,去猎场打猎,你知道那里有多好玩了。还有,闲时,我们可以出宫游山玩水,你知道南诏有多大吗?仅仅奉京周围就有十三郡,每个郡都有其独特风光……
还有,各地还有很多好吃的,你不是向来对吃的很讲究吗?我们可以去探索各地好吃的东西,边吃边把它们记录下来……
还有,我们甚至可以走出南诏,我们去看看西凌,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我们不可以去大石国,大石国有许多精美的瓷器,我们可以亲眼看到它们的完成过程,甚至可以亲手参与制作……”
段樱离忽然压住了他的唇,将自己送入他的怀中,“陛下,你对我真好,你的恩情,我该如何还呢?真是对不起你啊……”
凤青鸾用下巴摩索着她的头发,“你这个小傻瓜,小傻瓜……是啊,我的恩情,你该如何还呢?……”
可是这份恩情,不足以让她的心活过来吧?
凤青鸾的眼眸里,慢慢地浮上一层泪雾。
段樱离像只可爱的猫,蜷缩在他的怀里,声音柔和平静,又道:“其实,有个秘密我早就想要告诉你了,还记得卜青牛死前所说的话吗?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和他的梦,我早已经死去了,我是个只会复仇的鬼魂……
还记得那个石轮上写着什么吗?那上面或许都是真的,我看到了,一切都化为齑粉,一切都没了。青鸾,你应该听你母后的话,杀了我,才会杜绝后患,让我这个没有死透的幽魂,就此去吧!”
见到凤青鸾好半晌都没有反应,她又轻轻地笑道:“你一定以为我是说胡话,你一定不会信的。”
凤青鸾不是没信,他是想起了荣华殿,那里有许多,让人猜不透,想不清的东西……他狠狠地点了下头,“我信,你说的什么我都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不是假的,而是真实的,你是真实的,我也是真实的,这不是梦而是现实,而你的梦,你的那场噩梦,却早已经过去……
明日清晨,我带你去寻找你的噩梦,我们一起将它挖出来,再扔掉,结束它,使你不必再受它的困挠,让你明白,它已经是过去,而现在,才是真实的!”
凤青鸾带着一种,决心。
一种甩掉过去,甩掉所有以前的噩梦,使段樱离重新开始新生命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整夜未睡,他不知道当她看到荣华殿的时候到底会是如何反应,但他觉得一定要试试,他不能让段樱离的生命,就这样因为没有爱与恨的支撑,而就此枯萎掉。
整夜,段樱离都睡得很安静。
她没有梦,没有任何的波动,她的心里,果然是什么都没有了。
凤青鸾忽然想到一段小故事:
故事是说,有棵千年人参变成了人参精,幻成人形,与凡间男子相爱,每日里给他做菜做饭,打扫房间,成为男子最爱的女子。可是她毕竟只是一棵人参而已,人类会吸取人参的精华,时日一久,她便变得枯黄,至后来,最终变回成为一棵人参。
而男子在不见了的妻子的情况下,并不知道墙角那棵人参就是曾经的妻子,于是将那棵人参挖了出来大价钱卖到药店,然后拿着卖来的银两四处去寻找自己的妻子。
当然,他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妻子了……
现在,他觉得樱离就是那棵人参精,现在她就要枯萎了,而他绝不能犯与故事中男子相同的错误,他一定要救她,用一个正确的方法。
他忽然觉得自己比那个男子幸运多了,至少,他知道他的樱离不同寻常……
他这样胡思乱想着,天就亮了,一扫这段日子里的阴晴不定,今日却是个大好的晴天。
段樱离只是机械地醒来,任由丫头替她打理好一切,凤青鸾一直在旁边陪着她,下旨停朝一日。
凤青鸾自从登基后,尚没有因为任何原因不上朝,今日不上朝定又要引来群臣非议,段樱离头上祸国妖姬的帽子扣得也更稳了,但是凤青鸾顾不得了,他必须陪着她,天塌下来也好,他必须任性一次。
带着段樱离往荣华殿而去,一路上,她异常的听话。
他忽然明白之前,她为什么忽然变得那样凌厉,那是她的挣扎,是她在强调自己的生命存在。可惜,他这么晚才发现。
凤青鸾毕竟还是存了私心,带着她绕路,本来半个时辰能到的路,二人走了一个半时辰还是没有到。
害怕她累,凤青鸾建议休息片刻。
却听得段樱离像是不经意间地问,“慕风……他怎么样了?”
这几天,凤青鸾也在到处打听慕风的下落,可惜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只是听说东夏国似乎在边境占了西凌国与大历国中间的一个无名小镇,把据点定在那里了。
凤青鸾刚要把这件事告诉段樱离,段樱离却忽然被一朵盛放的花开吸引,走过去,轻轻地嗅着那朵花儿,“这花真香!”
她竟似全然忘了自己刚才问过的问题。
凤青鸾心酸地捧起她的小脸,见她一眸空洞的滟洌之色,他轻轻地吻了下她的唇,“小傻瓜,你若喜欢,朕便把你宫里都移载上这些花儿,保管满园飘香。”
她却忽然站了起来,仿若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般,自顾自地往前跑了几步,忽然又回眸问,“慕风受重伤了,唉呀,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的双眸中出现一抹担忧之色……
凤青鸾发现,她两次提到慕风,空茫的眸子里都会出现担忧之色。
或许,她的灵魂真的已经走了,只是还挂着慕风的安危,所以还牵扯着一缕在体内,这一刻,他满心苦涩,却又异常的感谢慕风,感谢慕风让她尚余一抹牵挂,感谢慕风让她存了最后一缕魂魄。
然而他还没有回答,她却又轻轻地把自己靠在他的怀里,“我好累。”
凤青鸾知道,再不能够耽误了……
再耽误,她一定会必死无疑,不死也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傻瓜。
他一把抱起她,“我抱着你走。”
她没有反抗,甚至还用双臂轻轻地搂着他的脖子……荣华殿就快要到了,凤青鸾见她好一会儿没说话,便主动提起了慕风,“……其实我也不知道慕风怎样了,不过他一向很是古灵精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最了解他,他一定能够保护自己的,至于钻入到他眉心的那个虫子,朕也翻查了大量的古籍,有可能是一种千年不死虫,乃是一种能够左右人情感的蛊虫……。”
然而,段樱离却没有接话,他轻轻地唤了声,“樱离?”
段樱离抬起眸子,笑道:“樱离是我的名字。”
凤青鸾心中大痛。
没有想到,短短的时日里,她竟如此严重了,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是因为她几乎要忘了自己的名字吗?她是在提醒自己吗?她还没有完全放弃,她还在挣扎……
凤青鸾真想骂自己混蛋,段樱离一直很有勇气,她在挣扎,然而他却那么胆小的,一直不肯带她到荣华殿来。
……这时候,一个女子,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竟然是姚君怡,她打扮的很是艳丽,手中还抱着一只琵琶,挡在凤青鸾的面前,娇媚一笑,“陛下,听说您还是立了段樱离为后,臣妾真是替陛下大喜,今日特地献上琵琶一曲,贺陛下即将举行帝后大典!”
她这是不服凤青鸾的决定,故意跑来这般做作一番,凤青鸾急着进入荣华殿,根本不屑于理她,从她的面前直直走过。
姚君怡笑笑,似乎不以为意。
“就算陛下不听,臣妾还是要献上一曲的,以表臣妾对陛下及帝后,衷心的祝福。”
纤纤素手,拨动琵琶弦……声声如诉,倒颇为美妙……
荣华殿的大门被打开,不知何时,这棵之前繁华落尽的樱花树,竟然又满树繁花了,樱花的馨香和如云花朵,吸引了段樱离。
感觉到她似乎想要从他的怀里下来,他便将她轻轻地放在地上,她缓缓地向那棵树走去……
“这院子里竟然只有这一棵树呢,这棵树真美啊……”她轻轻地叹道。
然后她看到,树下似乎蜷缩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子……
她不由好奇地向凤青鸾道:“咦,这是谁?”
凤青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只见樱花树下几株单薄的小草,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东西。他本来是带着她来看墙壁上那些字的,却不料她在树下看到了他看不到的人,他有些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却也不点破,只道:“我也不认识她。”
这时,她的声音似乎也吸引了树下女子的注意,只见她抬头向段樱离看来,她头发蓬乱,面色苍白,身体已经瘦弱到皮包骨头,整个人蜷缩在那里甚为可怜,而且她口角流血,那血液一点点地渗入到樱花树下的土里。
让段樱离感到心惊的是,那双眸子里,盛着满满的怨毒与不甘,那目光如同粹了毒的针,就那么狠狠地扎入段樱离的心里,使她不由地感到惊慌……
无数的画面忽然从脑海里掠过,她忽然明白了,这树下的将死女子便是她自己!而她在前世所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这一世的她自己!
只见那棵樱花树原本正盛开的花瓣,忽然下急雪似的纷纷落下,树下女子眼里的怨毒没有丝毫稍减,反而多了种执念,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段樱离将耳附到她的唇边,才听她说着,“我愿意,将爱之一魄……赠于你吧……”
段樱离忽然明白了,这是她与这棵樱花树之间的交易,她得了重生的机会,它得了她半缕精魂。
怪不得在这样的月份里,这棵树仍然能够盛开樱花如云,可惜这些年都被锁在这不见天日的荣华殿,倒着实是可惜了这份美景。
段樱离想到这儿,忽然发现从树下又走出一个人。
却分明是已经死去的卜青牛,他依旧那般文弱书生的模样,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他没有对段樱离说任何话,只是向她点点头,然后抱起树下的女子,往房间里走去,到了门口,又回头像段樱离笑笑,似乎在说:“要去爱哦!要幸福哦!”
段樱离只觉得心跳加速,头很疼痛,举步就要向卜青牛追去,却眼前一黑,接着便倒在了树下,激起一层花瓣,浮上半空跳舞……
“樱离!——”凤青鸾抢步上前,将她揽在怀里。
然而她却紧闭双目,似乎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唤。
……
☆、迟滞的帝后大典
元丰三年,秋。
大漠。
阳光下,风卷着千里黄沙,如大海的波浪一层层地推近,人和马都被呛得满嘴沙子,有人喊了声,“停!”
这支几千人的骑兵,训练有素地一起停了下来,只是在沙漠里骑行近十天,再彪悍的兵勇此时也有些精神萎靡,他们中有的人嘴唇干裂,水壶就挂在腰间,却也不曾自行取水而饮,直到之前一人手臂一挥,下令,“在此休息片刻!”
这才有人从腰间拿了水壶喝水。
一个瘦肖的黑衣年青人只用水沾了沾自己的唇,湿润了一下,就把水倒在一顶毡帽里,递到跨下马儿的唇边,马儿轻轻地嘶鸣一声以示喜悦,接着便低头饮水。年青人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温柔,“马儿呀马儿,这些日子你可是辛苦了。窀”
旁边一女子见状,哧地笑了声,“方鱼,这马儿便似是你的情人,不,比情人还要更亲密,我要是云珠,也会嫉妒的。”
提到云珠,方鱼只是微微地笑了下,惹得说话的女子不由一愕。
方鱼五观如刀雕斧凿般棱角分明,原本很完美柔和的脸,却因为左颊上一条不算太短的刀疤而显出几分冷硬,但这冷硬却是恰到好处,使他整个人都更有男子汉气概。
方鱼发觉这女子在盯着他看,皱了眉头道:“官红俏,我脸上有花吗!你要盯就去盯着他!他可还没喝水呢,你不趁机去献殷勤?”
官红俏被点破了心思,脸上蓦地飞上红云,向方鱼伸了伸舌头,“你以为我爱看你呀?只是在沙漠里呆得久了,看四边都是一样的景象,你的小脸儿倒像是开在沙漠里的小红花,我欣赏一下而已,这是给你面子!”
她一边和方鱼斗着嘴,一边却看向不远处一个沙丘上,一人一骑,绝世独立。
黑色的大氅在风中冽冽,修长的身形如恒古森林里的杉树直而冷硬,乌发和风飞扬,从侧面看去,直而挺的鼻梁与紧抿的唇,使他显得不易接近,看向远处的眸子,亦是裹夹着冰雪般的冷酷冰凉。
官红俏略微地犹豫了下,还是拿起水壶准备给他送过去,这时却一有一人飞骑而至,马至丘下便停了下来,那人迅速地奔上沙丘,口中喊着:“报!”
原来是个探信官,那人转身望着这探信官,“消息确凿否?”
“回少主,南诏国元丰帝的确颁下召书,八月十五中秋节那日,便是帝后大典祭天之时,各国闻得消息,已经前往庆贺。”
被称为少主的,正是那年在奉京皇宫中,绝然离开的慕风。
这时,他狭长的凤目微藐,“好。”
方鱼和官红俏此时也上了坡,官红俏道:“少主,若是如此,那到西凌国萧彻前来庆贺的事恐也是真的,此时却是个极好的机会,免了我们许多麻烦。”
方鱼却略有犹豫,在南诏皇宫中发生的事他是最清楚了,虽然这几年都没有提过,但他委实不想让慕风再涉足南诏。
于是犹疑地道:“南诏元丰帝其人为人紧慎,这几年又大刀阔斧地进行改制,南诏国皇宫绝不再是易进易出之地,少主要三思!况且那萧彻明明可以与我们在别处见面,偏要指定于南诏皇宫中,只怕居心叵测,另有阴谋!”
官红俏不屑道,“管他什么阴谋?我们还会怕他?”
方鱼又道:“听闻这场帝后大典本应该在三年前就完成,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耽误至现在,那元丰帝为人狡诈,萧彻立场尚不分明,还请少主三思!”
官红俏斜瞄着方鱼,“方先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婆婆妈妈的?这次是萧彻硬要指定在南诏国皇宫内见面,能碍着元丰帝什么事情?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要知道错过这个机会,再想办事可得费大功夫。”
官红俏说的的确有理,趁着这相各国齐聚的机会,的确能够办成很多事,若是不把握机会,那才是大大的傻瓜。
方鱼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慕风又已经转身,远眺前方,道:“红俏,吩咐下去,让大家尽快赶路,我们要先行回到夏都,准备一份大礼,才能够去贺南诏国帝后大典。”方鱼听闻,知道他心意已决,当下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
中秋节,奉京。
因着今日帝后大典,举国同庆,奉京每条街道都异常的热闹,吹糖人的、卖布匹簪花的、卖包子小点和各类卤味的,还有跳着担子卖炊饼的,偶尔还能见到明显是异国打扮的男男女女混杂在人群中,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
一顶不起眼的青皮小轿自人群中通过,转入一条小巷,小巷里有个卖饼和牛肉的地方,此刻倒与平常一样,除了老顾客,并没有很多人光临。
一个哑姐儿从小轿中走出,来到店里,比划着要牛肉和大饼,等店主去拿肉和饼时,她才发现廊下还摆着几张窄桌,此时正坐着几个人在用饭。
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子边大口嚼着牛肉边道:“若说咱们南诏这帝后,也算是有些传奇的,不过你们不晓得而已,这皇后曾经是段家之女,传闻中克死全家的妖女!”
他的话立刻引起旁边人的好奇,“妖女?不会吧?皇上怎会娶一个妖女为后?”
“这你就不懂了吗?但凡国家昌盛之时,总会有妖姬祸国,比如当年的妲已娘娘……这些乃是天道使始然!你自己觉着,咱们南诏国是不是比前几年更加繁荣昌盛了?”
旁边的人又点头,“倒是,倒是……但是那妲已娘娘,后来不是让昏君毁了国吗?”
“吁——吁——你瞧着你吧,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就是砍头的话,你瞧着我说了那么多,有说到这一句吗?很多事心里明白就是了!唉,妖姬误国,只不知咱们南诏还能平静多久,我们这些做老百姓的,还不就是只能眼看着,还能怎样?”
说着,众人皆杞人忧天般叹息起来,却又有一人道:“听说,皇后娘娘可是三年前就已经晋封为皇后娘娘了,只是不知为何,大典竟是推到三年后……”
“那还用说吗?是太后她老人家一直在阻止,眼见着妖姬误国,她老人家怎么能不阻止?可惜,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改变结局呀!”
“段家出此妖姬,可惜了段将军一家……”
“是是,是啊……”
这几个忧国忧民的汉子在那里长吁短叹,惹得邻桌上一个女子撇嘴,“方先锋,你们男子是怎么回事?把所有的祸事都归在女子头上!就凭他们的话,我倒觉得,这皇后娘娘定是奇女子,不是妖姬!”
方鱼抬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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