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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策,毒后归来-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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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脚步沉重地进入房间,发现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口角流血,面现黑气,显然是中毒而亡,顿时冷声道:“没想到老夫人一世安康,临死时却遭人毒手害死。段爱卿,朕对不起你。”
他来到外间,坐在主位上,众人分立两边。
明帝道:“让人去查查,老夫人所中何毒,毒源又在何处。”p韩勤应了声,便派人去了。
明帝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只见是一众女眷……只有段鸿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子,还有二姨娘手里抱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真正是人丁凋零呢。
段玉容与明帝是前后脚过来,还没有来得及与其他人说话,只觉得奶奶死了,实在是令人悲伤,嘤嘤地哭泣着。
半晌,明帝才道:“段爱卿为了南诏,鞠躬尽瘁,令人感佩。除却君臣之宜,朕与他亦有兄弟之义,听闻老夫人乍然逝去,想到段府中无人主事,朕便亲自来看看。今日之事,朕定要安排好老夫人身后事,尔等如果知道什么,不防直言。”
事实上,他本来是要亲自看着慕府被斩的,谁知道中途却出了差子,先是菜市场内不知谁家的房子着了火,烟雾极大,火借风势,搞不好会烧掉半条街,百姓都在那里哭天喊地,明帝只好派了一部分人去救火,如果明帝在附近的情况下,居然让大部分百姓被烧死,那才是真正的丑闻。
一些守在法场的官兵走了,忽然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很多黑衣人,个个都武功高强,又有三辆马车疯了般的驶入,将所有的死囚都劫走了,官兵虽然已经奋力抵抗,却仍旧没有留住黑衣人,而且死伤严重。
明帝气得肺都要炸了,虽然想到劫走死囚和放火的人是一伙的,他却不得不继续选择救百姓,这就是一个自诩名君的皇帝必须要做的决定。
而那个设计劫囚的人,当然也算到了明帝的心思,所以才能够成功。
事以至此,只能派人追击,而救火还在继续……明帝甚为愤怒沮丧,坐轿打道回宫等消息,却在路上遇到京兆尹,见他行色匆匆便停下轿子问了两声,知道竟然是段府的诰命老夫人被害身亡,段擎苍是一品将军兼远山候,又在出征中,他这个做皇帝的来到段府亲自主持这件事,想必段擎苍会很感激。
他于是匆匆地又赶到段府来。
不过,他心里此时可是燃着熊熊的烈火,定然要在段家这里找到个发泄口。
有了明帝的话,顾采芹便忽然站出来,大胆道:“回禀陛下,臣女采芹,是梅夫人的女儿,老夫人是采芹的亲奶奶……”她说到这里,眼泪珠子豆大,一串串地落下来,“奶奶今早原本好好的,还坐在那里与我们聊天,可是因为段樱离送来了一盘玫瑰饼,奶奶吃了她送来的饼后,就……”
听了她的话,明帝尚无反应,段玉容已经忍不住大声道:“采芹,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陛下面前,不敢有一点欺瞒。”
段玉容咬牙切齿地看向段樱离,“你,竟然是你——奶奶哪点对不起你,你竟然,竟然害死她!”
说着她忽然扑上来,双手成爪,就向段樱离抓去。
好在被明帝带来的人给扯住,京兆尹候申更是一声怒吼,“大胆,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这声怒吼颇有气势,段玉容的腿微微抖了下,只能咬唇,安静下来。只是一双眸子,仍然向段樱离瞪着。
段樱离的面容,平淡无波,没有像别人那样表现出悲戚之色,明帝对她的印象很深刻,曾经还因为她而费过一些脑筋。想起在猎场断涯那里,她曾经目睹过自己与皇四子之间的事,心里实际上是有一点不舒服的,不过他到底已经是老谋深算,做了多年的皇帝,必须要表现出公允来。
“段樱离,你有什么话说?”
段樱离微微颔首,“回陛下,凶手不是臣女。”
这时候,验尸的仵作出来了,向明帝道:“陛下,此毒极凶悍,乃是入口封喉的鹤顶红!”
段樱离忽然想到,自己是喂了老夫人吃玫瑰饼,当时老夫人好好的,还和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后来是顾采芹又来喂老夫人吃东西……
若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她吃下段樱离喂的玫瑰饼,就应该毒发身亡了才对,但段樱离明明记得她当时还说了几句话,并无异样。
段樱离马上想到,玫瑰饼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顾采芹。
她看向顾采芹,发现顾采芹也正在看着她,显然她已经明白,段樱离知道了真相,但是那又怎么样?她此时应该是百口莫辩,顾采芹的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
明帝又问,“毒源在哪里?”
顾采芹道:“毒源定是那盘玫瑰饼!”
段樱离道:“不可能,那盘饼是我亲自做的,不会有毒。”
顾采芹冷笑,“事到如今,你还狡辩,你说那饼没毒,那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吃下这盘中的饼吗?”
她的笑容过于恶毒,让段樱离忽然地紧惕起来,虽然她判断那饼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不知道顾采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老夫人中毒,那如今,这饼却是吃不得了。
见她不敢接话,顾采芹笑道:“不敢吧?你知道那饼是有毒的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段樱离的身上,如果她笃定那饼没有毒,如何现在竟然不敢应声?现在她那句,“那盘饼是我亲自做的,不会有毒”便一点都站不住脚了。
中常侍道:“要试饼有没有毒,又何需亲自尝呢?让仵作验一下不就知道了。”见到顾采芹如此咄咄逼人,他连忙说了这句,总算解了段樱离的尴尬。
马上就有仵作去查,银针插入饼中,才短短的时间而已,整根针都变成吓人的黑色了。
仵作回道:“陛下,这的确是一盘子毒饼。”
顾采芹道:“梅夫人可以做证,这盘子毒饼,的确是她拿进来的。”
明帝的语气不带感情,缓缓道:“段樱离,你还有什么话说?”
段樱离道:“陛下,此饼肯定是被人在其后下毒。”
顾采芹也道:“陛下,这饼是段樱离自己说,她亲手做的,也是她亲自端进来的,而且也是她亲手喂奶奶吃饼的,在奶奶去世后,我和梅夫人一直守在跟前,这些事都有我娘梅夫人可以做证,那饼根本就没有人动过,后来皇上您来了,更是派人将那个房间把守住,试问这样的情况下,又有谁会在饼上动手脚?”
顾采芹的思绪这样的清晰,倒是令众人有点惊讶。
明帝的目光落在梅夫人的身上,“梅夫人,是否如此?”
梅氏面色惶急忧心地说:“的确是这样,不过樱离是好孩子,她不会……”她的分辩听起来那么的苍白无力。
段樱离接过了话头,“并不是一直守在旁边吧,陛下进入段府的时候,我们都去恭候陛下,若是凶手在这时候做手脚,将饼换掉是轻而易举的事。”
“陛下浩浩天威,何人敢在他的面前做手脚?你这样说,分明有损陛下天威。”
顾采芹句句铿锵,正义禀然。
不过这句话却是没有道理的,段樱离敢肯定,这盘饼正在是明帝到来时,众人恭候大驾,才导致盘中饼被换。可是顾采芹如此一说,她的确不能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抬眸看了眼明帝,发现他神情阴阴的,尚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他也没有允许段樱离继续再说下去,毕竟没有人愿意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明帝漠然问了声,“候申,这件事你如何看?”
候申道:“目前看来,确实段三小姐的嫌疑最大。”
明帝这才冷冷一笑,“段爱卿不在家里,他家的事,就是朕的事。老夫人身份尊荣,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段樱离,若是你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不能怪朕了。”
梅氏忙道:“陛下饶命!”
“哼!你还敢叫饶命!你可知,女不教,母之过,这件事发生,你也有很大的责任!”
段玉容道:“的确是,这母女二人向来不是好东西。陛下,您还不知道吧?这段樱离有可能并不是段家的种,这梅夫人事实上就是多年前,被我爹赶走的梅氏,为什么被赶走?便是因为她和侍卫私通,被我爹抓奸在床,为了避免家丑外扬,才说她是暴病亡。”
“后来,她却与自己的女儿段樱离,合谋用了手段,回到了段家,自从她回来,段府就没有安宁过,回头再想想,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谁知道是谁的种呢……”
段玉容提起旧事,梅氏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红着眼睛叫,“我没有,没有,都是谣言。”
“你敢说,你当年不是被我爹赶出去的?你敢说,你回来不是用了手段,故意撞上我爹的马车装可怜,才又回来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梅夫人哭着爬在地上,给明帝嗑头。
段樱离道:“此事早已经有定论,若是真的捉~奸~在床,她第二次回来,如何能成为段家的主母。家丑,的确不该外扬,但是真正红~杏出~墙的人,并不是梅夫人,而是另有其人。”
段玉容哈哈两声尖叫,“段樱离,死到临头,还要给别人泼污水,你是说三姨娘吗,反正她已经走了,你说什么也没有人可以证明,不过你咬出三姨娘也没用,她跟你毒害奶奶这件事,半点关系也没有。”
这时候,顾采芹却忽然不说话了,见了鬼似的,盯着段樱离。

☆、富有的顾采芹(二更)

手也微微地发抖,然而段樱离只是云淡风清地道:“大约三个月前,府里来了几个人,说是大夫人的远亲,梅夫人因不识得这些人,便要赶他们出去。这时候,是我们的顾采芹表小姐站出来作证,说他们确是大夫人的亲戚,于是善良的梅夫人便将他们招待在西厢。”
梅夫人想起了这件事,当时段樱离还向梅夫人多问了几句那些人的事儿,可梅夫人说是既然采芹说是亲戚,就必然是,因为采芹是后来才到府中的,的确比他们更要识得大夫人的亲戚们,此时更不能因为大夫人不在了,而将他们拒之门外。
段樱离接着说,“现在这些人,已经被安排到段府外去,采芹表小姐还拿银子托关系,给他们都安排好了差事。其中有两个,成为了段府的大丫头。”
顾采芹道:“这些锁事有什么好说的,大夫人是我的姨母,我替这些亲戚奔波一二又算什么?你以为所有都似你段樱离这般凉薄吗?”
“是吗?姨母吗?”段樱离发现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丫头在悄悄的往外退,当即道:“韩大人,樱离所说的两个丫头便是那两个,请韩大人将她们请到这里来问话。”
韩勤马上道:“把她们带到这边来,还有,院子里的任何人不许在案情大白之前进出此处。”
人被带过来后,韩勤马上问明帝,“陛下,老奴如此吩咐对否?”
明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道:“段樱离,你要问什么?”
见到那两个丫头,一脸视死如归之态,段樱离道:“请陛下容我先说完我刚才未说完的话,这两个丫头等会儿再进行探问。”
明帝道:“段樱离,最好你说的话,都是与本案有关的,若是东拉西扯,说不出个道理来,浪费朕的时间,朕可饶不了你。”
“是,陛下,谢谢陛下。”
……段樱离又继续说:“杀人总是要有动机,没有动机的谋杀,不是这人疯了,便是受人蛊惑。自从我从仆人院出来,奶奶对我是很好的,我做为她的孙女,也根本没有杀她的理由,她若逝去,樱离在段府的唯一靠山,便也没有了,试问这样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奶奶呢?”
当梅氏听她说到“唯一靠山”几个字的时候,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儿,她原本以为,她回来后可以保护自己的女儿……却原来……以前二人相处的种种情景,忽然在脑子里就这么过了一遍,终是低下了头…锎…
但她又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她还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的,相信她迟早会理解她的。
明帝点点头,“可是,没有动机,也不证明就一定不会下毒手。”
顾采芹道:“动机,当然有动机!当年你被关在仆人院六年,你恨段家的每个人,所以你不但对奶奶有杀心,对我们所有人都有杀心,你根本就是想害了段家!”顾采芹说完,泪又流了出来,“可怜奶奶,她还一直以为,只要她付出真心,就可以让你打消这个念头……奶奶,你真是太天真!”
众人此时都因顾采芹的话而暗暗点头,早就听说段三小姐不得家人喜欢,她若对段家有什么怨恨,大家也不会感到奇怪。
段樱离又道:“身为段家的女儿,对父母只会感恩,感谢他们毕竟没有让我死在扑人院。对奶奶只有感激,因为她让我感受到亲情。我当年的确在仆人院住了六年,但这并不能构成我杀人的理由……”
她再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发现她们依旧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她又道:“……紫姨娘,您还记得,当时我母亲死的时候,顾采芹叫到跟前,对她留下遗言的事情吗?当时众人一片混乱,而采芹表姐听了遗言之后,却仿佛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样,而她对母亲的亲戚们,那不遗余力的帮助,让我感到事情的不对头,经过明里暗里的打探,终于让我知道了一件事。”
顾采芹的眼眸微微瞪大,“你乱说什么?姨母临死之时,已经神志不清,她,她其实只是告诉我,让我好好照顾芙蓉和玉容而已。”
“那些亲戚中,有一个叫顾成的男人,见到你的第一次,就将你大骂了一顿,这总是没错的吧?”
顾采芹冷冷一笑,“他不过是觉得我招待不周罢了。”
“这位顾成并没有埋怨你招待不周,你已经如此对待他们,他们怎么可能还能埋怨你招待不周呢?他教训你的原因,只是因为你父亲和你母亲的牌位被冷落多时,即无人上香,也没有摆上供八件,案上还落了厚厚的灰尘,甚至那间屋子也被锁了起来。”
这时候,南诏还比较注重《孝经》,孩子们从小也会学习《孝经》,生前如何尊重孝顺父母,死后如何怀念等等……
父母死,做为他们唯一的女儿,顾采芹要随时将牌位带在身边,来到段家后,分别在西厢和鹤鸟阁安置过父母的牌位,即她走在哪里,牌位便安置在哪里,段擎苍很能理解孤女的苦处,也传门拨了屋子给她,让她安置这些。
这次顾成随着几个亲戚过来,进门打完招呼后,当然第一件事便是拜祭大哥和嫂子,顾采芹拒绝不了,只好带着他们去,却没有想到那牌位似乎已经很久无人打理,房间里落满灰尘,灵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倒,香炉里的香灰早冷,案前也无香果……
顾成见这荒凉凄惨的样子,便忍不住泪流不止,跪在灵位面前便起不来了,哭了几声之后,就向顾采芹喝道:“你怎可如此对待你的父母?你怎么可以这样!”
之后便说了些关于孝道及礼节之话,顾采芹也不反驳,只是默默地跪着。
……段樱离道:“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按道理说,你该是对他们极尊重,为什么会如此呢?”
她一双眸子,像要穿透顾采芹灵魂般,顾采芹的目光忽然躲开,不与她对视,反而看向梅夫人。
“我已然在奶奶的主持下,被过继给梅夫人,现在梅夫人才是我的娘亲,将来若是梅夫人与姨父身故,我自然要将他们的灵位好好的供奉起来。”
她这么说,倒也没有大错。只是因为被过继,所以就连亲生父母的灵位都不管了,还是让人有些诧异。
她又道:“其实我是否供奉父母灵位,与奶奶被杀根本就是两件事,段樱离,你别想着转移视线,现在陛下和京兆尹大人都在,你休想蒙混过关。”
段樱离也向明帝道:“陛下,臣女说这些,只因为由这些事里,可以推算出杀人动机和理由。”
其实说了这么半天,明帝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虽然他的后宫里,各种阴谋陷害的事儿多了,他都看得不想看了,听得不想听了,但此刻竟非常想知道,段樱离这个小妮子,在杀人证据那么明显的情况下,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当下只是点点头,“你可以继续说。”
段樱离又向众人道:“来投靠段府的亲戚,大多是大夫人的妹妹的丈夫的亲戚,即顾姓亲戚,但是其中有一个人,今年已经十六岁,他姓刘,小名水。原本以为是远亲,但是经过樱离暗中调查,原来这人不是远亲,乃是大夫人儿时玩伴的孩子,他的父亲叫做刘好望……后来刘好望死去后,这孩子便在大夫人的安排下,被顾家二叔收养。
这次在奉京置了宅子,顾家的人一起住在一间大宅子里,但这刘水却被另外安置了住处,那处宅子虽是小一点,却是精致,而他所得到的差使,竟是奉京南边儿的静县通判。要说十六岁的小子就得到这样的权力与成就,采芹表小姐真是功不可没,而他定也不是走正常途径进入官场,若是买官或者是贿赂了某人却与段府无关,因这一切的完成,都是在段府外完成,都是由采芹表小姐一手完成。”
顾采芹的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强作镇定,“刘水虽然年龄小,但颇有才华,这个通判是他凭着自己的能力得到的。他有这样的能力也是错吗?”
“那固然是不错,但是通判之职岂是能力优秀就能得到的?若不是采芹表小姐,他也根本得不到这个位置,关键是,采芹表小姐向来低调,不愿求人,能让你出面求人的,那么这个刘水在采芹表小姐的心目中,定是非常的重要。”
“那些亲人,在我的心中,都一样重。”
“虽是一样重,但却是有些人要与大家挤在一个宅子里,而有些人,则单独一个宅子,还有丫头伺候;有些人在给人家当丫头……”她说着,不经意瞥了眼那两个被抓起来的大丫头,见她们果然正在很认真地听,段樱离才接着说:“有些人却能得到采芹表小姐的大力帮助,十六岁便当上通判。”
“你——”顾采芹甩甩袖子,向明帝道:“陛下,还是回到奶奶被杀的事情上吧!请求陛下作主,莫要再让她胡说八道了。”
“朕,倒是很好奇,是谁安排他当上通判?真的是你去贿赂了某人吗?那人又是谁?”
要知道,此时官职不是说,谁有能力就能当上的,且不说通判已经是六品官员,便是七品,也需要有功名在身,否则便你是秀才,也才法直接当上官。朝廷官员可是涉及到了明帝的史治,现在竟然听闻十六岁通判奇事,心中已然震怒,却还是隐忍着。
顾采芹被问得微微一窒,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忽然跪了下去,“请陛下为奶奶做主!”
明帝冷冷地哼了声,向段樱离道:“你继续说。”
段樱离微微一施礼,又继续道:“但是此人如何当上通判,并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的重点是,为何同样是从家乡过来的亲戚,顾采芹对他们的态度却如此天上地下?比如顾家的三嫂,在家乡的时候做得一手好裁缝,日子原本也是能过得下去的。
来到这里后,却被安排在一个富人家做粗使奴,如今一双巧手已经被磨得连针线都拿不住了,前日里因为生病,被送回宅子,宅子里的各人都忙碌,无人照顾,如今却是重病到奄奄一息了。”
其实一个大丫头听闻此言,忍不住泣了声,“娘——”
段樱离却又继续道:“若不是遇到卜神医,恐怕她现在真的已经去世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地顿了下,“所有来这里的亲戚,除了那位并不姓顾的刘水,其他顾家人遭遇与顾家二嫂遭遇相似。虽采芹表小姐为他们置了宅子,但其后却不顾而去,顾家人毕竟只能算是段府的远亲,又不好意思上门求助,结果弄成现如今这样。想必采芹表小姐的娘亲地下有知,看到此情况,也当真心寒得很,会觉得这个女儿是白养了,简直就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另外一个大丫头,怒视向顾采芹,欲言又止。
顾采芹道:“你莫要乱说,我只是一介女子,能帮他们至此,已然是尽了全力,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做更多了。”
段樱离又道:“陛下,请传段府管家施全过来,有关帐目的事情,施全是最清楚的。”
明帝嗡声答道:“传。”
不一会儿,施全来了。
段樱离道:“施先生,如今陛下在此,您便如实将采芹表小姐现在的财产公布一下,还有,她在三个月前,是否进了一大笔银子。”
施全将帐本翻开,回道:“表小姐自两年前,从帐房支取银子共计四万余两,每次都是以梅夫人的名誉支取。”
段樱离道:“一般普通百姓,四口之家,一年大约会消耗三千六百多个小皮钱,合银两大约是二点四两,而顾家搬到这里来以后,一家所消耗每日不会超过一千个皮钱,而采芹表小姐呢,除去那些真正是应梅夫人要求,去支取的银两,她实际私人帐户里有大约三万多银两,如今顾家三嫂重病,她却不肯将取出一点点银两替顾家三嫂看病。
所谓亲情又在何处?”
听到这里,明帝的脸已经越来越黑了,段樱离又接着道:“采芹表小姐虽然已经过继给梅夫人,但是段家的小姐,每月都有故定的月例,而不会有如此庞大的私人帐户,所以表小姐所得之财,乃是从段家投机得来,乃是段府之财,若陛下能够将此笔财产追讨回来,相信梅夫人很愿意将这笔财产捐献给国~家。”
顾采芹听得脸色一白,而明帝的神情却缓和下来。却还是道:“原来段爱卿这么富有呢,朕倒是没有想到,既然如此,想必梅夫人不会吝啬,朕就不客气了。”
段樱离却又道:“梅夫人自然不会吝啬,不过段家也并不富有。顾采芹这两年,可是已经借着梅夫人,掏空了段府的全部财产,陛下您请看,梅夫人及紫姨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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