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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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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烈又带着众人跪下谢恩。
接下来,有神机营的将领在前带路,众人平平安安地到达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守卫的羽林军见到皇后到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皆松了口气,马上让皇后进去。
王德伟和陆珪迎了出来。
皇后瞥了一脸血的陆珪,沉声问道:“皇上现在如何了?怎么回事?昭萱郡主呢?”
王德伟眼睛转了转,然后沉声道:“今晚慈宁宫走水,有反贼潜入宫中作乱,皇上原本已受了惊吓,被婉妃娘娘和代王气着了,怒极攻心,吐了几次血,现在昏迷不醒。昭萱郡主先前从火场中过来,现在……情况不明。”
皇后脸上浮现出怒气,震怒道:“好大的胆子!婉妃和代王呢?”
“皇上已经命人将他们关押起来。”
“可着人去叫太医了?”
“去了,不过太医院也遭了袭击,有几名值夜的太医身死,只能从宫外去请了。”
问了几个问题后,皇后便不再开口了,直接进了偏殿。
偏殿的内室里,床上躺着承平帝,外间的榻上躺着昭萱郡主。因为两人的情况都比较糟糕,不宜移动,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只能皆安排到一个殿里了。
“呜呜呜,父皇……表姐……”
十八公主哭得声嘶力竭,扑到外间榻上的昭萱郡主身上哭了会儿,又扑到床里头的承平帝身上哭,整个大殿除了皇后询问的声音,便是孩子清晰尖锐的哭声,哭得在场的人脑仁都隐隐有些发疼,不过因为对方是十八公主,不敢有什么表示。
“好了,小十八不要哭了,扰了你父皇歇息。”皇后坐在床前,终于开口道。
十八公主抬起红通通的眼睛,委屈地看着皇后,抽噎了下,不再出声,但眼泪仍是流个不停。安贵妃看得心疼,忙将她抱到怀里,用帕子给她擦眼泪。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直到殿外响起了王德伟禀报的声音:“皇后娘娘,太医到了。”
来的太医除了荀太医外,还有几个脸色发白的老太医,看模样都是被人从家里直接请过来的。他们还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见到宫中着火,接着又听到街上响起的马蹄声及杀伐声,隐隐猜测今晚的事情不简单,差点将他们吓坏了。
自承平帝继位至今,已有三十几载,京师平静了三十几年,也让这些老臣们习惯了安逸的生活,突然出现今晚这一出,确实将他们吓得不行,连被宫里的羽林军闯进家中请进宫时,都哆哆嗦嗦的。唯有荀太医十分平静,收拾了药箱便跟人过来了,倒是让去请的羽林军高看一眼。
几个老太医轮流给承平帝把了脉,发现他的脉相虚弱之极,显然是病重之症时,嘴里都有些发苦。若是皇帝在他们的诊治下不好反而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想罢,不由得看向在场最年轻的荀太医。
荀太医因为年纪问题,资格没有那些太医老,安静地肃手站在旁边,直到那些老太医让开位置,方上前去请脉。
“皇上脉相虚弱,显然是气血亏损,伤了内脏。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皇上先前应该是忧思过度,又惊怒交加,一口气上不来,方会昏厥过去。”荀太医收回手,所说的与先前几名太医没有不同,对皇后道:“若是让皇上醒来,可以先用银针舒通心口的气。”
皇后想了想,说道:“先让皇上醒来罢。”
施针之事,自有工夫娴熟的老太医去,荀太医不争这个功劳,起身退下。
刚站离几步,突然发现袖子被拉住了,荀太医低首,发现拉着他袖子的是十八公主,她被安贵妃抱在怀里,在他经过时,探着身子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荀太医,去看看表姐好不好?”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道。
虽然昭萱郡主的情况更加危急,但是比起重要性,还是皇帝比较重要,所以一群太医过来,皆是先围到床前查看皇帝的情况,昭萱郡主反倒在其次。这种情况也没有人说什么,皇帝的安危事关江山社稷,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忽略了病重的昭萱郡主。
荀太医低眸看她一眼,淡淡地应了声。
十八公主用小胖手胡乱地擦了下脸,便跳下安贵妃怀抱,扯着荀太医的袖子往外跑去,拉着他拐到一扇云屏风之后,那里摆着张长榻,榻上孤伶伶地躺着个少女。比起里面守着的众人,这里只有个年轻的小侍卫守着,看起来越发的凄清孤单。
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荀太医仍是一眼便看出榻上躺着的少女脸上呈现的死亡之气,看起来情况十分糟糕,只剩下一口气了。
“荀太医,求你救救她吧……”旁边的小侍卫小声地道,声音满是衰求。
荀太医没有说什么,对他道:“你去弄杯清水过来,喂她吃药。”
侍卫想到这几年都是荀太医用药吊着昭萱郡主的命,知他有办法,忙不迭地点了下头,跑出去了。他的动作极快,等端了杯水回来时,荀太医正用银针扎在昭萱郡主身上。
侍卫也不敢开口打扰,等荀太医将银针拔出来后,他忙道:“荀太医,水来了。”
荀太医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那侍卫道:“喂她吃三丸。”说罢,便起身离开了,进了内室。
侍卫一手端水一手拿药瓶,纠结地看了眼榻上无知无觉的少女,想了想,仍是小心地将人扶了起来,倒了三粒颜色鲜红如血的药丸出来,捏开她的嘴,喂她吃药。怕她无法下咽,他告了声“得罪”,在她胸口按了几处穴道,直到她喉咙滑动咽下,方又喂了些水。
十八公主趴在旁边看着,直到侍卫将昭萱郡主放下,才问道:“聂侍卫,表姐会好么?”
“会的!”
*****
内室里,太医扎针不久,承平帝终于幽幽醒来。
☆、第159章
承平帝醒了。
所有人忍不住看向床上的方向,但是因为一种莫名而生的预感,或者说是畏惧,这一刻没有人出声,皆看着床上的承平帝,还有坐在床前的皇后。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这对大夏最尊贵的夫妻,看着床上的男人苏醒,床前的女人背对着他们,不发一语。
而这种时候,陆珪不免想起了先前婉妃凄厉的大喊,皇后是窃了皇后之位的贱人,是让皇帝痛苦了一辈子的人。这让陆珪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但是很快因为床上承平帝的目光而吓得缩回了脑袋。
半晌,皇后平静中带些欣喜的声音传来:“皇上醒了。”
“皇上,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安贵妃马上不甘示弱地叫了起来,随后是淑妃、德妃、惠妃等妃子纷纷开口,一时间女人的声音打破了先前的寂静,也让气氛恢复了正常。
承平帝没有看她们,目光一直紧盯着床前的皇后,只看到皇后平静的面容,微微挑起的唇角,像是为他的清醒而惊喜,又似是漠然置之,只是习惯性地换上一个面具,这张面具她戴了数十年,现在她正用这张面具应付着他。
“皇上,作乱的反贼业已伏诛,宫外虽未传来消息,但也还算是平静,稍会镇国公世子擒住贼首时,会过来请示您,请您下旨。”皇后声音平静地道,接着又将她来时路上对神机营副指挥使说的话转述于他。
承平帝一直看着她,并不开口。
众人见他一直未开口正有些担心之际,承平帝终于道:“皇后安排便是。”
他的声音嘶哑,脸色极为糟糕,能醒来开口说话已是幸事一件,所以其他人听到他的话,都觉得皇帝将这些事情交给皇后来主持是正常不过,毕竟皇后是难得的贤后,也极得朝臣敬重,在这种时候,由她出来主持大局,更让人放心。
皇后微微一笑,姿态从容而优雅,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退到门外候着,只留了几个心腹在场。
“皇上,慈宁宫走水,臣妾已经让人将纵火的凶手拿下。臣妾没想策划慈宁宫走水的元凶会是昭华郡主,臣妾不好处置,便只好命人先将她关押起来,等您身子好了些再处置。”皇后慢慢地说道:“今晚作乱的还有金吾卫指挥使,镇国公世子已去捉拿此人,除此之外,臣妾还从婉妃寝宫里收集出一些罪证,其中有靖王的亲笔书信,不知皇上可有兴趣?”
承平帝的脸色慢慢地变得冰冷,目光凶狠地看着她,嘶声道:“蒋氏,你就不怕朕废了你么?”
皇后微笑看他,就像看着个垂死挣扎的无用老人,淡然而随意地道:“皇上,三十年前,您已经说过要废臣妾了,那时候若不是太后阻止,您真的要废了臣妾,臣妾一直记得的。现在,过了三十年,再来废后,已经迟了。”
承平帝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紧紧地揪着被子,好一会儿才将那口气吐了出来,神色萎靡地道:“皇后,难道夫妻三十几年,你仍是恨朕?朕……已经不怪你了!”他困难地道,脸色更加难看。
“不恨了。”皇后漠然地道,见他微微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自己,突然忍不住笑得欢快,心里却漫上一股子的嘲弄,果然是个爱面子的男人,说不恨了反而不相信。
“早就不恨了,没有了情意,怎么会恨呢?臣妾还要谢谢皇上给了臣妾机会,没有因为义姐之死而愤怒杀了臣妾。”她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但却笑得极为端庄得体,并没有因为胜利即在而失态,或者放纵,她忍了三十几年,有些事情早已像本能一般刻入骨子里,如同这贤后之尊。“婉妃应该同皇上说了吧?其实义姐当年是被臣妾弄走的,她的死也是臣妾安排的。”
“你……”承平帝的双眼瞪得更大了。
“义姐爱慕皇上,想要爬得更高,所以她假借臣妾的身份接近您,当初您也以为义姐才是蒋家嫡女吧,而臣妾才是那个蒋家义女?呵,那是您自己认错了,怨不得旁人。当得知臣妾将要嫁给您为妃后,她便给臣妾下了绝肓药,使得臣妾当年无法再当母亲。您说,臣妾如何不恨不怨?臣妾当初以为皇上是不知情的,臣妾心里真是委屈呢。可是没想到,到头来,皇上会突然说要废了臣妾,原来皇上也是知情的,却看着臣妾受了那么多罪……”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三言两语间便将积了很久的心事说出来,也说了他以往无法得知的一些真相。
承平帝额头的青筋毕露,看她的目光越发的复杂,半晌,他哑声道:“今晚之事,是不是你——”
“不是臣妾!”皇后冷然道:“臣妾不过是推了一把罢了。”
“你——”
承平帝又大口地喘气,声音就像风箱一般破碎。半晌,他突然开口道:“朕当年是认错了人,朕……”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便听到一道沙哑的男声朗声道:“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臣纪显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臣张惠宁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臣庞烈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臣刘允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
连着好几道声音响起,呼声震天,接着王德伟走了进来,躬身道:“皇上、娘娘,端王、镇国公世子及五军营、西北营的几位大人、将军皆来了。”
承平帝慢慢地闭上眼睛,身体颓然地倒入被褥中。
好一个顺势而为,他的皇后,想必为了这一日,策划多时罢。如此一想,满心的苦涩漫上心头,他想对她说另一个她所不知道的真相,却发现已经没了意义。
闭了闭眼,承平帝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精光微闪,高声道:“端王进来。”
晨曦的光从门□□进来,一阵风穿进来,桌上的烛火晃动了下,清晨未暿的光线与烛光融合在一起,让人心底由衷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从门口走来的男子一身染血的戎装,凭添一股肃杀之气,踏着沉稳的步伐走来,然后跪在了地上。
“父皇,儿臣不负父皇之命,将叛将悉数斩下。”
看着跪在床前的儿子,承平帝双眼闪烁着复杂的思绪,半晌说道:“我儿辛苦了,你做得极好,朕甚是心慰。”
待陆禹抬起头,皇后眼尖地看到他惨白无血色的脸,胸前的衣襟被划破了,右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半边身子的衣物被血染红,扑面是一阵刺鼻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可想而知,这一夜,他过得有多凶险,稍不小心便会丧命知军之下。
看着如此狼狈而可怖的养子,饶是皇后心志坚强,面色也变了变,失色道:“禹儿你……”
“你也会心疼?”承平帝冷声道:“朕以为你是铁石心肠,什么都能利用,何以会心疼个棋子?”
皇后的脸色晦涩,用极轻的声音道:“臣妾之所以不恨皇上,是因为皇上将禹儿抱到凤翔宫给臣妾养育。臣妾再狠心,也是视他如已出,怜他如亲子。倒是臣妾很想问问皇上,当年知道臣妾不能生养,为何要将禹儿抱到臣妾宫里?”
承平帝神色漠然,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一般,对陆禹道:“今日你辛苦了,先下去让太医为你治伤,好生歇一歇。”
陆禹抬头看了眼帝后,目光微动,虽然有话要说,但是看着两人的神色,抿了抿唇,恭敬地跪安出去。
待陆禹离开后,承平帝积了口气,又叫来了那些在殿外跪着听令的将领进来,连发了一系例的旨意,等他们领旨离开后,终于耗尽了一口气,颓然倒在床上,再次晕厥了过去。
*******
天边泛着鱼肚白的时候,喧闹了一夜的皇城终于安静下来。
虽然几乎一宿未睡,但阿竹却未觉得有任何睡意,明明身体很累,但精神却亢奋着,紧绷着,根本无法闭眼安心睡去。
阿竹倚在窗前,看着黎明的天空下,竹影在清晨的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暗影婆娑,隐约可见竹林中巡逻的侍卫。
这一个夜,潜入端王府的刺客不知有多少,而他们终于挨过来了,直到近天亮时,才没有刺客再潜进来刺杀,也预示着他们终于安全了。当然,只是暂时的安全,外面情况如何了,却是不得而知,使得她的精神也难以松懈。
“王妃,风大,您到里边来坐罢。”同样睁着眼睛过了一夜的钻石过来轻声劝道。
阿竹深深地吸了口清晨特有的气息,转身回到屋子里的床前,看着床上依然好眠的胖儿子,忍不住倾身用双手圈住他,抱着孩子温暖而稚嫩的身体,她焦躁的心才安定一些。
她担心陆禹,不知道一个晚上过去,他怎么样了。
虽然府里不安全,但外面更危险,他要去镇压五军营中谋反的叛将,光是只凭自己及神机营的人能平安镇压住么?而且以他的性格,这种时候,他应该会冲在最前面,有所表示,才能让那些追随的人信服。
现在他如何了,可是有受伤?
正失神地想着,竹屋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就听到甲九特有的轻快甜美的声音传来:“王妃!王妃!管家有消息来报,好消息!”
阿竹猛地站起身,差点因为用力过猛而摔倒,吓得一直护在周围的甲五伸手扶住她。
“快让管家过来!”
管家方荃很快便过来了,他神色激动,不用阿竹开口便禀报道:“王妃,刚才陆柒传了王爷的消息回来,王爷此时已经平安进宫,让您不必担心他!”
听到这话,阿竹知道陆禹成功了,心中一松,马上又道:“王爷可是受伤了?现在宫里怎么样?母后、母妃、昭萱郡主呢?”
“属下不知王爷有无受伤。”方荃摇头,现在消息还不灵通,能知道的不多:“不过宫里有镇国公世子带领神机营去平乱,城外戍守的将领也连夜进京来了,应是无碍的。”
阿竹点头,但是没有听闻陆禹的情况,终究是有些担心。
既然乱象已平,只余下收尾之事,那么终于不用再躲在竹园里,可以回延煦堂了。只是昨夜延煦堂中发生好几次杀戮,死亡人数数十,血腥味还未散去,阿竹想了想,仍是在竹林歇下,待过几日方回。
耿嬷嬷听说后,也同意阿竹如此决定,小世子还小,眼睛干净,延煦堂昨晚死了那么多刺客及侍卫,外一见着什么吓到他可不好。竹园虽然只是赏景之处,屋舍不多,但是周围院子也不少,一应物什准备也充分,又因天气尚热,住在这儿也没什么。
天微微亮,阿竹身体便有些支撑不住,可能是上回进宫哭灵时累得狠动了胎气,虽然后来小心地养胎,但是这胎的怀相并不好,比不得怀胖儿子时健康,一个晚上没睡,她又感觉到肚子不舒服了,即便睡不着,也只能上床躺着。
胖儿子早上醒来后,便被奶娘抱到隔壁去玩耍喂食了,没有过来打扰阿竹。
阿竹只觉得才眯了会儿眼睛,便被人的说话声惊醒,醒来后天色已经大亮,看看时间,才到巳时,她只睡了一个半时辰。
“外面在说什么?”阿竹声音沙哑地叫道。
玛瑙和甲五听声音进来,钻石、翡翠昨儿守了一个晚上,去歇息了,换了她们两人来伺候。甲五原本守了一个晚上,也应该去歇息的,但她放心不下,且她是习武之人,两三天未睡也能撑着,便没有听劝去歇息,依然守在阿竹身边。
甲五见阿竹睁开眼睛,忙过去拿了个大迎枕垫在她背后,说道:“刚才听到消息,皇上昨儿受到惊吓,身体不好,今儿免了朝会,王爷正在宫里侍疾,可能好几天不能出宫了。”顿了下,又轻声道:“先前靖国公、镇国公府都打发了人过来问候情况,两府的情况都不错,而且镇国公世子夫人让人过来送了些消息。”
阿竹接过玛瑙端来的温开水,喝了半杯润喉,眼睛眯着,精神有些不太好,问道:“什么消息?”
“昨儿不仅咱们王府出事,京里其他好几个王府也遭了刺客,听说魏王遇刺身亡,周王只受了些轻伤,但周王妃小产了,秦王府没什么事情,其余几个王府也或多或少发出些事,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阿竹怔住,魏王竟然遇刺身亡……突然她想到,齐王就藩后,京城里有那能力竞争皇位的皇子,便只剩下魏王、周王、秦王、端王、代王。而秦王已经去了仓州,代王年纪还小,端王昨晚当机立断地出去平乱,周王素来没什么野心,自然是在府里守着,那么只剩下魏王……
想罢,心里一阵阵发紧。
这幕后的策划者真是好狠的心,恐怕是要将所有健康成年的皇子都赶尽杀绝吧。若不是端王府的侍卫足够强大,陆禹留的人手足够多,恐怕她也会步上魏王的后尘,为了不留后患,胖儿子也会跟着一起没命。
阿竹正失神间,外面又有消息传来,羽林军奉旨围了靖王府,接着神机营、刑部同样奉旨一起围了好些权贵大臣的府第,除了靖王府外,其他的皆安上了乱臣贼子的罪名,皆是抄家入狱,秋后问斩。
一整天,阿竹都听着外头神机营和刑部允当了锦衣卫的职责,到处抄家扔人入狱,而宫里没有给什么回应。
晚上,陆禹果然没有回来,只让人送了份信件回来,信上只有三个字:“安,勿念。”
阿竹看罢,又笑又哭,笑是因为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惦记着送个信息回来安她的心,哭是因为这字虽然与平时无异,但是笔锋却有些斜,一看便知道是手受了伤,说不定身上其他地方也受了很重的伤,那男人不过是在宽她的心罢了。
第二日,街上仍是风声鹤唳,整个皇城都安静极了,连街市都未曾开张,即便今日没有神机营的人再像疯子一样到处围府拖人入狱,但气氛仍是紧绷着。
如此过了几天,京城的气氛方有好转。
就在这个时候,宫里终于有消息传来了,而这消息让阿竹初听罢怔怔地回不了神。
承平帝因为病体沉重,罢朝五日后,终于在今日上朝,并在朝会中下旨,封端王为太子,端王妃严氏为太子妃,端王世子为皇太孙。
承平帝登基三十五栽,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定,直至今日,终于策立太子,使得天下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端王府中。
☆、第160章
因策立了太子,仿佛整个朝堂都找到了主心骨,即便传言承平帝病重,也没有出什么乱子,盖因那夜动乱,端王陆禹也趁机掌控了京城,西北营的军队正驻扎在京城二十里处随时准备待命,且又有纪显言明支持端王,一时间,京城十分平静。
而在策立太子的第二日,承平帝又下了靖王、代王有罪的诏书,言道此二人觊觎皇位、图谋不轨,捋去其爵位封号,圈禁在府中。接着后宫又有皇后懿旨,婉妃勾结反贼,暗害皇帝,夺其封号,赐三尺白绫。
帝后二人连续出手,也让一些窥到真相的人顿时噤若寒蝉,朝堂后宫,更是平静极了。
在这时,端王府变得极热闹,在策立太子的旨意传来时,京中勋贵纷纷送礼过来祝贺。
然而,阿竹这新策立的太子妃却没有露面,皆是管家方荃、耿嬷嬷和王府的府吏等去接待来贺宾客。虽是如此,但却未有人不满,因为众人皆清楚此时端王还在宫里并未回来,而又有消息传来,端王妃在那夜动乱时因刺客潜进府里刺杀,虽饶幸逃过一劫,但却动了胎气,正在府里安胎,无法出面。
如此,哪里还有人敢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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