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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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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隐晦地提示,当时周王是直接将人家姑娘抱了个满怀,很多人都看到了,加之安庆长公主进宫在凤翔宫坐了一个上午,午后便传旨了。
阿竹明白了,不管这事情是意外还是人为设计的,周王抱了人家姑娘是不争的事实,安庆长公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基于爱女原因进宫找了皇帝说项,于是这婚事便成了。至于皇帝皇后原本看好的郑家姑娘,自然没她什么事了。幸好世人也不知情,郑家姑娘也不必受到什么非议。
阿竹沉思时,陆禹回来了。
先前他们刚进城,便有羽林军出现,将他请进宫了,阿竹还紧张了下,以为有什么事情。现下他能如此快出宫,阿竹看罢心里也松了口气。
耿嬷嬷和方荃忙行礼退下,阿竹起身伺候他更衣,等伺候他洗脸净手后,夫妻俩坐在软榻上喝茶。
陆禹喝了半盏茶后,方问道:“刚才在做什么?”
阿竹正欲回答,突然一道尖声尖气的声音帮她回答了:“美妞问话,周王妃,嘎嘎嘎~~”
阿竹:“……”
陆禹抬头看向那两中鹦鹉,它们见有人看来,兴奋地在脚架上跳来跳去,嘎嘎地叫着,“男神您好,男神您好~~”
陆禹奇怪地侧了下头,问道:“男神何意?”
阿竹满脸黑线,能说她就是不小心在鹦鹉面前说漏了次嘴,说它们的前主人美貌、气质双全,看起来就像个高大上的男神么?没想到这两只怪鸟会对着陆禹叫男神,一副谄媚的样子,阿竹差点想要拨了它们的毛烤了。
想罢,阿竹抱怨道:“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会蹦出那么多话,比其他的鸟都精怪不少?我还很奇怪,王爷你当年送它给我是什么意思呢?这几年我没少被它们笑话!”一时间,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他身上了。
陆禹淡然笑道:“这是父皇赐我的一座皇庄里的庄头精心教养出来的,当年我见它们精怪有趣,想着你病了一场,估计挺无聊的,便让人送去给你解闷了。”
他微笑的面容是如此自然,目光看似清冷却带笑,盯着她看时,反而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竹咳了一声,决定不理会鹦鹉的问题,说道:“刚才在问清宁郡主的事情呢,先前不是说皇上给周王赐婚了么?王爷,这清宁郡主是个什么样性情的姑娘?”
虽说京中世家勋贵的姑娘阿竹都是有耳闻的,闺阁时一起聚会啦参加诗社、马球什么的也见过不少,但是安庆长公主夫妻常年在外游历,一双儿女也同样跟随,几年都少回京一次,也无从猜测起来。
“没印象。”陆禹不太在意地道:“安庆姑姑极少回京,清宁郡主是父皇十年前封的郡主,当年见她时,比你瘦弱多了,也没你胖,不过脾气比你大……”
能不能别拿她小时候的胖来作参照物?阿竹正要对他怒目而视时,这男人又偏首朝她笑,阿竹又开始面红耳赤地别过头。
她觉得,两人有点儿像婚后恋,先婚后恋,现在的这种脸红的状态有点儿像恋爱,两人都处在磨合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彼此的性格底线,寻找着更恰当的相处方式。而她是个不争气的,他只要朝她微笑,用那种似乎很温柔的笑容朝她笑,她就会觉得面上发热。
阿竹喝了口茶,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疑声道:“脾气有点儿大?多大?”她有些紧张,周王看着就是个娇弱受,若是来个女汉子还不是将他制得死死的?这也没什么,只要对周王世子好就行,就怕脾气太大,容不下前妻的孩子。
陆禹支着脸,回想道:“本王记得,她和几个公主一起玩耍,被路中的石子绊倒了,便让人将石子砸碎了。当时是发生在御花园里的事情了,看起来挺活泼的,脾气是大了点儿,不过还挺讲理的,至少没有将御花园其他路中的石头都砸了。”
阿竹有些黑线,讲那么清楚做什么?正想转移话题时,他又道:“不过比起你来,还是你乖一些。”
所以,他是因为想要拿她作比较,才会去观察一个小姑娘么?阿竹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感到欢喜好,还是有些吃醋好。
“那她长什么模样?若是个讲理的,不拘她将周王世子视如已出,只要尽到责任便成。”反正孩子有奶娘丫鬟照顾,只要未来的周王妃不故意找茬便行了。
陆禹将茶盏放下,漫不经心地道:“不知道。”
在阿竹还想问些什么时,他已经探手过来,一把将她掳到了怀里,捏起她的下巴,低首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抚着她的脸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缘,你管不了那么多。七皇兄即便让珮儿叫你姨母,你也只是姨母罢了。”
阿竹听得愣了下,然后慢慢地倚在他怀里,面上有些沮丧。
她也知道自己管不了那么多,可是想到周王世子那张肖似严青桃的脸,她心里就想让他健健康康地长大,别受那么多波折苦难。或许,她对严青桃那般在意,也是因为她用生命让她明白了一些道理。
想罢,阿竹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成定数了。
******
从栖霞山回来的第二日,便是严青菊的笄礼吉日。
一大早,阿竹便打扮好,带上礼物回娘家了。
陆禹半个月的婚假还有几天,没事可干,便直接送她出了门,一路送到了靖安公府后,在所有人诡奇的目光中,扶了她下车后,又与靖安公府的男丁们寒暄几句,方从容离去。
阿竹木然地看着这位王爷不甚在意地在众人面前秀恩爱,见那些人目光中有着羡慕嫉妒之类的情绪,很想说,她也不知道这位王爷闲到发慌来干这种事情啊!
高氏和柳氏等人得到消息过来迎接,阿竹忙上前一步扶住她们,笑道:“今儿是四妹妹的好日子,我回来瞧瞧,大伯母你们不用太拘礼,不然我都不自在了。”
高氏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和她寒暄几句话便带着靖安公府的女眷离开了。
等人一走,阿竹瞧了瞧,便扑到她娘身边,挽着她的手,亲亲密密地去了五柳院。
“娘,家里没什么事吧?阿爹呢?胖胖呢?你们的身体还好吧?最近换季了,要注意身子,可别跟着生病了,我听说这些日子外面药堂中很多人得了病,都是季节性的,你们当心一些……”
柳氏原本看她被女婿小心地扶着下车,气势还挺像模像样的,可这会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心里又好笑又好气,戳着她的脸颊道:“你注意好自己就成了,只要你过得好,咱们就放心了。”
阿竹忍不住又抱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坐在炕上,就像未出阁的小女孩儿一般,腻着她不放。
柳氏原本还有些心酸女儿已经是别人家的了,可现在见她依然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歪腻着自己,顿时不知说什么好,便道:“你呀,可不能因为婆婆都在宫里,府里没个长辈的就没大没小,要伺候好王爷,别惹他生气……”
“他脾气很好,不会生气的!”
“胡说!作王爷的哪能没些脾气?你别仗着他疼你就耍脾气,到时候就有得你苦了,男人都是有脾气的,你得顺着他,就像你爹……”
阿竹灰溜溜地低头,她发现自己错了,竟然跟个爱操心的母亲顶嘴,实在是不智,原本是想告诉她,你女婿的脾气很好,你女儿和他相处愉快,但没想到在母亲眼里,又成了她爱娇耍脾气,担心她伺候不好丈夫!
幸好,严青菊打发了丹寇过来寻她,柳氏才没有继续唠叨下去。
“好了,去吧。”柳氏为她整了下头上的发饰,变回平日温婉从容的样子,微笑着道。
阿竹理了理袖子,对她道:“娘,我今儿会在家里多留一会儿,王爷已经答应了,等四妹妹的笄礼结束了,再过来同您说话。”
柳氏笑着点头,暗暗打量女儿的神色,发现双眼依然亮晶晶的,眉宇开阔,显然是一副被丈夫娇宠着的模样,心里既安慰又有些揪心。安慰是因为女婿现在待女儿极好,新婚夫妻,都是新鲜的,自然如胶似漆;揪心是因为女婿再怎么说也是位王爷,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等新鲜劲儿一过,也不知道将来新人再进门时,女儿会如何自处。
阿竹随着丹寇一起去了青菊居,严青菊此时正穿着及笄的礼服端庄得体地坐在房里,但一双眼睛却频频地往外张望着,脸上也流露出焦急期盼之色,揉和在那张清秀可人的瓜子脸上,更显得我见犹怜,让人都忍不住心软了。
“三姐姐!”
见到她到来,严青菊激动得就要起身。
阿竹走过来,按住她的肩,笑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真漂亮呢。我们家小菊也成年了。”
严青菊面上滑过羞红,嗔道:“三姐姐怎地一回来就说这种事儿?”
阿竹笑嘻嘻的,即便穿着打扮华丽丽的,但仍是不改闺阁时的性格脾气,不仅让严青菊看着感觉到亲切,连丹寇得丫鬟也觉得作了王妃的三姑娘没什么变化,唯有跟着来的钻石翡翠等人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
阿竹刚坐下来和严青菊说话,没想到严青兰也循声过来了,三个姑娘很快闹成了一团。
“听说端王殿下直接送你到家里,都惊到了大伯和祖父呢,可真威风!”严青兰调笑道:“当初桃姐姐回府,都没见周王殿下这般行事过,外头都说端王殿下是个宠妻的,可有这种事情?”
阿竹脸皮极厚,都将它当赞美收下了,同样打趣她道:“放心,以后林焕公子待你也会这样的。如果他敢不待你好,叫长楠弟弟带咱们府里的兄弟打上门去,我在后头给你们撑腰!”
严青兰的脸皮到底不够厚,跺了跺脚,羞得用帕子掩面而去。
看着她逃走,阿竹笑不可抑,严青菊也抿唇笑得斯斯文文的。
严青菊看了看,小声对阿竹道:“三姐姐,前儿个,我听说林焕公子还派人给二姐姐送了东西呢,二姐姐可高兴了。后来林焕被长楠弟弟叫到家里来作客,二姐姐还躲在屏风后瞧了好一会儿,听说很喜欢呢。”
阿竹听得笑得不行,不过严青兰也算是幸运了,未成亲之前,便能得到未婚夫的惦记送东西,还能躲着观察未婚夫,知道未来的丈夫是长什么模样的,而不是像其他的姑娘一般,直到洞房花烛夜,挑了盖头才知道。
“不过,三伯依然不喜欢这门亲事,林焕公子上门来,三伯假装不在,不想见他哩。”严青菊蹙着眉,叹气道:“先前三伯会同意,好像也是三伯母豁出去了,拿了自己的命直接威胁他的。现在三伯好像又生了悔意,想要退掉这门婚事,反正婚事在秋天,想要反悔还有时间……”
阿竹同样皱眉,老太君挑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挑上了林家,自然是最合适严青兰了,若是严祈贤真的要悔婚,严青兰估计下半辈子就不要了。姑娘家不同于男儿,退过婚的总要被人质疑是否人品有问题或者有什么隐疾。而且严青兰明显是对林焕情根深种了,若真退婚,估计她要闹个天翻地覆。
“我会同大伯母提提的,你放心吧!”阿竹拍拍她的手,让她别想太多,不过严青菊会提出这事情,估计也同是在忧心自己的婚事,阿竹越发的想叹气了。
这时,四夫人陈氏也派了人过来提醒吉时快到了,让她们到前厅去,今儿来观礼的夫人都到了。
阿竹挽着严青菊起身,帮她理了理肩膀上的皱褶,笑道:“好了,咱们出去吧。”
☆、第84章
严青菊的笄礼并没有梅兰竹三人的热闹,但是因为端安公府又出了位王妃,使得很多夫人太太都捧场地来了。这些人也不尽然是为了靖安公府的一个庶女,而是借这个机会结交靖安公府的女眷罢了。
所以,这期间,阿竹这位新上任的王妃少不得被人围观了一把,狠狠地夺了严青菊的风头。
笄礼结束后,来观礼的宾客都去前院吃宴席。
等宴席过后,阿竹见时间还早,便随柳氏一起去五柳院说了会儿话,自然又被母亲一阵的唠叨,所说的不外乎一些夫妻相处的小窍门及人情往来。
阿竹自然认真地听了,虽然好像每次她回来母亲都恨不得将她毕生的经验都塞到她脑子里,反反复复说个不停,但阿竹仍是感动于她这慈母心肠,没有打断她。
说着说着,不免又提到了身旁的人,柳氏道:“前儿个,我听你舅母说,柳昶今年决定要参加科举,不日将要回老家坂珑县。你爹也常说,柳昶的学问不错,他所做的策论更是让人拍案叫绝,若是他的话,估计明年春闱要让人大吃一惊呢。”想到娘家的侄子有出息,柳氏面上也有光。
阿竹笑道:“三表哥明年若是金榜提名,我一点也不奇怪,他的学问自来极好,对自己又严格,一年四季苦学不辍,我可没见过有比他更苛待自己的了。”简直就是标准的50%的天才加上100%的努力,不让人惊艳才怪呢。“不过,乡试不是在八月份才开始么?三表哥回去那么早做什么?”
“那孩子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他打算趁这机会去游历见识一下,多结交一些同乡学子,与他们探讨一翻。等到乡试之前,再赶到坂珑县便成。”
柳氏说着,心里越发的可惜,明明这般优秀的孩子,分明是个极好的女婿人选,偏偏女儿与他无缘,每每想起仍是嘘唏不已。特别是现在对比这个尊贵的女婿,柳昶的好处一下子便显出来了,对女儿不好的话,岳父可以胖揍他一顿,可以摆岳父的谱,可以将他当半子一样喝来唤去……相比之下,对着端王,没人敢起那心思啊!柳氏只要想起丈夫那种遗憾的表情,就忍不住黑线,又觉得他说得挺在理的。
阿竹发现母亲又用那种遗憾的眼神看她了,这种眼神每当提到柳昶都会有的,她已经麻木了,赶紧转移了话题:“娘,最近家里还好吧?我先前听四妹妹说,三叔他是不是想做些什么?”
柳氏皱眉,很快便松开了,摸了摸她的鬓角,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安慰道:“你放心吧,老太君和你大伯父都不是糊涂的,不会任由这府里出什么事情。”
阿竹看懂了她笑容下的含义,老太君虽然老了,但辈份在那儿,还能镇一镇祖父,不会让他胡来。而且大伯严祈华也是个不好糊弄的,家里的男人想要犯糊涂,须要过大伯那一关。
柳氏见她瞪着清清澈澈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心里软成一团。先前没有和皇家扯上,府里怎么行事也不会太招人眼,可现在他们严家成了端王的妻族,一下子从幕后被推到前头来,虽然是泼天的富贵,却也成了催命符。如此,严家行事必须收敛起来,不能有稍点差错,免得连累了端王妃。
为了女儿,她怎么样也得将这个家给看好了。她一个内宅妇人不行,不是还有丈夫么?
柳氏摩挲着女儿嫩白的手,淡淡一笑。
等阿竹离开时,是端王亲自来接她的。
阿竹听到前头的管事嬷嬷来报时,又懵了会儿,实在不知道这位王爷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这是接老婆上下班不成?可是她这是回娘家参加姐妹的笄礼罢了!
靖安公府的人同样也哭笑不得,撇开老夫人的嫉妒心思,其他人心里是摇头感叹的,男人们觉得这端王未免有些儿女情长,但心里不免又觉得备有面子;女人们却觉得有这么个丈夫还真是幸福,女人求的不就是脸面及男人的宠爱么?而这脸面同样也是丈夫给的。
阿竹在靖安公府的主子们的各种心思及恭送中,和丈夫登车而去。
柳氏目送着女儿和女婿离开,面上有些欣慰,不管未来如何,现在女儿是幸福的。想罢,转眼便瞧见丈夫和儿子端着一副正经脸,但眼里可见沮丧,不禁又抿嘴一乐。
家里这两个男人还是不能习惯女儿嫁了人呢。
一家三口回了五柳院,柳氏将今儿阿竹带给儿子的礼物给他,对丈夫道:“看来端王对阿竹是不错的,你也别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严祈文端着茶,哼道:“人心易变,谁知未来如何?你瞧宫里的皇后娘娘,当年……”发现已经触了皇家避讳,严祈文只得闭嘴,但心里却对皇室的男人从来不信任的。
柳氏一怔,默默地想着,当年她还小时,曾经听过承平帝冲冠一怒为红颜,后来还不是后宫的女子年年增多?而皇后也守着她的凤翔宫,成为人人称道的贤后。难道她的阿竹也会变成这样?
打了个寒战,柳氏猛摇头,现在储君未明,说这些还言之过早。
严祈文也眯着眼睛正在想些什么,等发现妻子正直愣愣地看着他,忙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没什么的,当我胡说!今儿菊丫头行了笄礼,我和大哥聊了会儿,大哥说,改日让老太君和大嫂她们仔细瞧瞧看,给菊丫头挑个家势差不多的人家便行了,也不拘什么门第,合适便行。”
柳氏笑着点头,想了想又道:“我听说三房那儿的事,兰丫头也是个不容易的,今儿阿竹听说了还有些担心呢。”
严祈文嗤笑道:“三弟的德行你又不是不懂,若他真敢悔婚,大哥不介意让父亲动用家法让他明白。”然后又道:“三房里没个能顶门户的,长楠……不提也罢,只希望他别学他的父亲那般爱财如命,却又守不住财。”
柳氏抿唇一笑,如此说来,严祈贤不是问题,严祈华倒是可靠。
夫妻俩就着家中的索事说着,旁边坐着正看着姐姐带给他礼物的严长槿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父母的话虽然有些打哑谜,有些他却听得一清二楚,让他觉得,似乎自从姐姐嫁给了端王后,家里的气氛有些变了。
******
阿竹将对面坐着的男人打量了会儿,疑惑地道:“王爷先前去哪儿了?”
陆禹轻笑道:“去荀太医那儿了。”目光在她颈项以下的地方扫来扫去一会儿。
阿竹顿时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就算是男神,当男神端着辣么高冷完美的范儿跟你耍流氓时,同样hold不住啊。
“又想岔了!”他刮着她的小鼻子,说道:“不过是去荀太医那儿询问些事情罢了,莫要多想。”
既然他叫自己不多想,阿竹从善如流,也不再多想,而是想到了昭萱郡主的病,问道:“改日我想去问问荀太医,昭萱郡主的病情怎么样了。这都到五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若不是昭萱正在守孝,阿竹都恨不得三天两头去看她,而不是每隔几天通下信,由信里或是下人嘴里了解情况。
陆禹探手将她抱了过来,用下巴蹭了下她还带着婴儿肥的萝莉脸,说道:“她现在已经能下床了,今儿父皇将她召进宫了。”
阿竹差点蹦起来,若不是陆禹的双手正交叉着禁锢在她腰上,想来她差点一脑袋撞到他下巴上了。虽然没有撞到,但还是挺危险的,陆禹勒着她腰的力道紧了紧,但却让阿竹觉得腰都快要断了。
“胖竹筒,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他低首看她。
阿竹抬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马车里光线暗的原因,每当她以这个角度和他对视时,总觉得他的眼睛太过清冷,小心肝都有些受不住,想要泪奔啊。
“咳,没有,只是很高兴她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这事儿她没有告诉我,所以乍然听到时,有些惊讶。”阿竹赶紧解释道,小动物的第六感让她尽快解释,不然自己会很惨似的。
陆禹漫不经心地唔了声,手指捏了捍她纤细的颈项,捏得她寒毛都要竖起来时,方听到他的声音说:“放心,宫里又不是龙潭虎穴,她不会怎么样的。昭萱——比你想象的聪明多了……”声音最后消失在两人的唇齿间。
又被压在马车壁上狠狠地咬了。
阿竹被咬得泪眼汪汪,果然她的小动物第六感偶尔也挺准的,只是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挑动他的神经了。
*****
“咳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在凤翔宫偏殿响起,守在槅扇外的宫女听到里面的咳嗽声,面上有些焦急,猛地站起身来后,又慢慢地坐下。
正当她坐下时,突然发现前方出现几个身影,等发现被宫女簇拥而来的是皇后时,忙站起来,肯前便要行大礼时,皇后的声音响起:“别吵到她。”
宫女只得无声地行了礼后,便站起身退到一旁。
皇后踩着轻悄的脚步声进了偏殿,殿内的寝宫里,窗户被锁紧,只余一些空间透进几丝风。皇后摆了摆手,让准备行礼的星枝星叶叫住了,然后走到床前,看向重重的被褥中躺着的人。
已经是暮春时节,天气越来越热了,皇城中的人都换上了夏衫,连睡觉的被褥也换了轻薄的,但此时床上的人却仍是盖着厚重的褥子……皇后探头看了看床上瘦骨嶙峋的少女,那张没几两肉的脸,苍白病态的肤色,简直看不出曾经是那样张扬明媚的俏丽容颜。
即便已经看淡了这世间之事,皇后看到床上的少女的模样,心里仍是有些触动,不免想到自己拼死拼活地生下的女儿,若是将来她的十八公主也变成这样,她想自己做鬼也不得安宁。
比起到死时也以为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的安阳长公主,皇后也不知道,是在一开始就做个明白人幸福一些,还是这般带着欺骗而死更幸福一些。
皇后发了会儿呆,为她掖了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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