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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阙-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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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有数。”李邺点点头,却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事实上,再娶个王妃,他还真没那个打算。而且,现在他也分不出心思去考虑那些。他心里如今最关心的,还是陶君兰。
  看着九公主还要继续说话,李邺有些无奈:“有这个功夫,你倒是该关切一下静平才是。你和静平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提起陶静平,九公主果然不再起方才的话题了,只是是淡淡摇头:“没什么。”不过看那神色便是叫人一眼看出:必然是有什么的。
  “你虽是公主,也不该摆太大的架子。静平十分不错,你别太任性了。”在李邺看来,像是陶静平这样不错的驸马的确是不好找了。尤其是九公主这样不甚受宠的公主,能摊上这么一个好驸马,的确是不可多得,更该珍惜。
  “二哥你是不知道,他——”九公主跺跺脚,却是又不肯继续说下去了。末了只吐出一句话来:“总之是他不好。”
  李邺微一思索:“他纳妾了?”在他看来,也就只有这个问题才这般严重了。
  九公主一怔,随后摇头柳眉倒竖斥道:“他敢!我可是公主!”
  李邺看着九公主这般摸样,倒是忽然一笑:“你如今倒是和在宫中截然不同了。”在宫中九公主只会小心翼翼,素来话都不敢大声一句。可如今看来……
  九公主一怔,半晌没说话。
  倒是李邺意味深长道:“有什么不敢的?纵然不好让你知道,可养在外头你如何能知晓?他那般优秀,又年轻,不知多少姑娘想投怀送抱。他可不比那些世家大族里出身前途都不甚好的驸马,他如今深受父皇信重。他若真想要,求父皇赐下几个姬妾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是不会在意这些公主的——事实上,从小到大,皇帝见过九公主的次数都是有限。更别说疼爱了。
  而且,既然成了夫妻,那这辈子都绑在了一处。九公主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而陶静平又是陶君兰的弟弟,他自然是希望二人能好好相处的。他这么说,不仅是为了九公主,更也是有些替陶静平说话的意思。
  九公主本是来劝李邺的,却没想到最后反倒是被李邺说了这一顿,完全没了之前的心思。她此时所有的心神都忍不住拿来分析李邺的话了。
  有那么一瞬间,九公主倒是想和李邺说说自己到底为什么和陶静平闹别扭,只是话到了嘴边到底又被她咽下去;“我的话,二哥也好好想想。”没了心情继续逛园子,九公主郑重的和李邺留下这么一番话之后便是打算回去了。
  李邺随意的点点头,却仍是没往心里去——再他看来,陶君兰比任何事都重要。不管是谁说什么,他都可不在意。
  待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觉得王如该回来了,李邺这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如何了?”李邺也不等王如行了礼便是直接问了起来。
  王如悄悄看了李邺一眼,最后道:“据说是快了。”
  李邺皱眉面色也是沉了下来:“什么叫据说是快了?到底如何了!”
  王如只得实话实说:“已是研究出了初步的方子,但是还没试验过药效。怕是还得七八日。”
  李邺闻言先是一喜,最后却是怒道:“七八日!哪里还等得到七八日!”如今陶君兰已经是那般了,再等七八日会是个什么结果?怕是不必假设就能知晓!
  李邺觉得这群大夫着实是无用。这都过去了多少时日了?因为瘟疫死了多少人了?可他们却还连个方子都研究不出来!
  “最多三日!不,两日!”李邺发了狠话:“若是两日之后没有方子,休怪我冷血无情。”
  陶君兰等不起,他不敢冒险。若不是考虑方子还不成熟,怕吃出问题来,他是连这两日都不愿意等的。
  王如一听这话顿时苦了脸:两日?王爷太高看这群大夫了。
  不过李邺话都出口了,而且王如心里也明白端亲王府里一大帮子的人都等着这个回去救命呢,当下自然也就没再劝李邺,心道给他们些压力才好。当然,最关键的是:为难和头疼的,可不是他呀。
  且不说王如又如何去威胁了那帮大夫,只说这头李邺想了想,便是将这个消息传回了王府里——这个时候,王府里自然还是十分需要一个好消息振奋一下人心的。
  而且,他想让陶君兰知道:方子已经出来了,只要再耐心等等就好了。至少,能让她安心一些不是?
  只是,李邺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消息是传回了端亲王府,可是陶君兰却是已经又足足一日之后才知道了这件事情了。无他,只因为陶君兰一直在沉睡罢了。
  其实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于陶君兰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了——她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她想撑住就能撑得住的。身体的疲倦和精神上的倦怠根本就容不得她有太多清醒的时光。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被药治好。她这般的情况,只怕艰难。
  别说陶君兰如此想的,就是碧蕉和春卉也是如此担忧的。毕竟,情况就摆在那儿,倒也不是她们非要诅咒陶君兰。
  不过,陶君兰却还是替李邺高兴——毕竟真研究出来了方子,又是李邺拿出来的;。那对李邺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儿。不仅能获得名声,更是会得到皇帝更加的看重。
  两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纵然不知多少人觉得难熬漫长,可是真过起来,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按照李邺的吩咐,如今却是到了该去讨要方子的时候了。
  这一次,李邺是亲自去的——之前不敢让李邺来是因为没有治疗瘟疫的方子,如今有了,自然是不必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呈上方子的时候,领头的大夫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和胆怯:“这方子还不知道药效如何,王爷可否再宽限两日?”
  李邺忍住怒气,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开口:“确定能治疗瘟疫?”
  大夫点点头:“治疗瘟疫是能治疗。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毕竟这方子也没多少人服用过。暂时看着效果是不错的,可后头很难说。”
  李邺冷笑一声:“等你拿出万无一失的方子,只怕人都死绝了!方子你继续研究,这份我且先用着。若真有后遗症,想来你们也能治好,对罢?”
  大夫被李邺浑身的冷冽的气势吓得不敢多说一句话。
  李邺拿了药方便是直接往外走。若是可以,他倒是想将这不完善的方子直接摔在那人脸上,可是现在陶君兰等不起了。哪怕是不知道到底药效如何,只要能治疗瘟疫,他也只能试一试冒险一回。
  就算真有后遗症,可至少命先保住再说,不是吗?
  李邺回了城中之后,立刻将方子抄写了一遍,一份送入府中,一份送入了太医院。说起来,太医院这次倒不如外头的大夫有能耐。
  李邺微微眯了眯眼睛,嘲讽的笑了笑:一群饭桶。就这样的医术,哪里指望得上?看来以后再有什么病,却是不必再寻太医院的大夫了。
  殊不知,太医院其实也模糊的开出了一个方子来——只是和外头一样,不知道药效如何,便是没敢上报。想着过两日确定了再说。如今收到了那方子,太医院除了意外之外,还觉得有些羞愧和着急:这么一来,只怕人人都要觉得太医院之人无用了。
  对比了一下两个方子,太医院院判便是有了主意,抓来一个小厮道:“你快去告诉端亲王,先别忙着用药,方子有问题,要改改。”
  等到太医院的方子送来时,李邺扫了一眼,发现果然改动了两味药。一旁的太医忙解释:“之前的方子药性刚猛霸道,只怕用了之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如今改动了两味药,药性温和了许多,既有治疗瘟疫的效果,也不至于留下什么后遗症。”
  李邺点点头,似笑非笑的夸赞一句:“太医院果然有本事。”另一方面,却是叫人快马加鞭将方子送去府里——而他自己,则是带着方子进宫去了。
  之前他怕太医院研究方子得要许多功夫,所以并未再等,仍是叫继续用药。如今他倒是有些着急,不知道陶君兰用了药没有。
  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吩咐人去问,自己却是必须得先进宫一趟。;
  第一卷 第467章 结束

  陶君兰事实上刚醒来准备服药,就被告知了得重新换一碗药。所以那霸道药性的药却是没入口。
  比起陶君兰的幸运,姜玉莲却是已经喝下了药了。喝了药不足半个时辰,药性便是发作起来,姜玉莲顿时就折腾起来:不仅上吐下泻,更是不住的流鼻血。吓得服侍的丫头忙来禀告红螺知道——这么折腾下去,本就虚弱的姜玉莲,不知道熬得住熬不住?万一熬不住,那就得办丧事了。所以还得提前准备。
  知道了姜玉莲的情形,红螺等人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陶君兰没喝。
  陶君兰最终喝的是太医院改良之后的方子。虽说也有些轻微呕吐和拉肚子,却是不严重。而且,人的精神却是好了许多——至少不再昏睡了。
  这么一来,顿时就叫人看见了治好的希望。
  陶君兰的情况被快马禀告给了李邺和太医院,登时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瘟疫就像是阴霾一样笼罩在京城上空一个多月,如今总算是有要散去的迹象,哪里能让人不振奋?
  要知道,这一个多月的日子,可谓是完全就是在小心翼翼和担惊受怕中度过的。
  因药效直接关系到了这方子的作用到底如何,所以禀告李邺这个消息的周意是直接就进了殿上,当着皇帝的面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邺。
  李邺当时便是觉得整个人都是松快了几分——过后又有点儿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的感觉。至于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欢喜。
  只是不知怎么的,他却是笑不出来。明明十分高兴,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越发的觉得有一股怒气涌上来,催促着他去报仇。
  皇帝此时也是从欢喜中回过神来,当下便是高声笑道:“好!传朕的旨意,这些大夫和太医都赏!”待到高兴劲儿平复了,他又想起了李邺来,便是又笑着对李邺道;“端亲王这次立下大功!该赏!朕要好好想想到底该给你什么赏赐才好!”
  太子此时就在旁边,闻言顿时看了一眼李邺。那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却是十分复杂。
  太子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了一步,低声提醒皇帝:“父皇,二弟是该赏,不过他囚禁大夫,威胁太医这件事儿——”
  按照太子的意思,这样就算不能让皇帝取消了李邺的赏赐,至少可以让李邺的赏赐不那么好。也可以让李邺不那么出风头——一个亲王出那么大风头做什么?盖过他这个太子算什么意思?
  不过,皇帝此时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太子说的这些话?当下倒是只觉得太子不识趣,在这个痛快的时候叫人扫兴。于是便是看了太子一眼,淡淡道:“若不这般,只怕这个时候方子的影子还看不见呢。太子也该学学这等魄力才是;。”
  顿了顿,到底觉得这样有些寒了人心,又看向李邺:“不过你也做得不对,你抽空便是挨个儿上门去赔礼道歉罢。”
  太子咬咬牙,只觉得屈辱。不过他却也不敢反抗皇帝,只能应了一声,做出乖顺儿子的样子来。
  至于李邺,对于这个惩罚倒是十分愉快的认了下来:“儿臣一定诚心道歉。是儿臣不对。”反正只要目的达到了就行,至于赔礼道歉什么的,那都是小事儿。
  一时皇帝又感叹一声:“这些日子一想到城外百姓,朕便是不能安寝。如今朕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顿时便是有那拍马屁的开始说起好话来:“皇上心有万民,实在是天下臣民之福也!”
  李邺心不在焉的听着,心里却是开始盘算——这次的赏赐,他到底该问皇帝要些什么才好?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次的机会才是。还有衡国公府那头,也不能姑息了。
  太子倒是还记着衡国公府,“这药方,却是还要给衡国公府抄录一份才好——”
  听太子这口气,倒像是怕谁要故意捏着方子不给似的。
  李邺闻言便是冲着太子一笑:“太子放心,父皇又怎么会不给衡国公府方子?衡国公劳苦功高,父皇虽说因为衡国公瞒着瘟疫的事儿不上报训斥了他一番,可是实际上心里却必然还是顾惜老臣子的。”
  皇帝看了一眼李邺,面上的阴沉之色化开了一些——太子这般说,根本就是有些拆台的意思。就算他再不喜衡国公府,也不至于扣着药方不给。这样急吼吼的要,是什么居心?是在告诉这些臣子,他这个皇帝小心眼儿?
  太子也看出皇帝不痛快,当下忙辩解道:“二弟,我怎么会担心父皇不给衡国公府方子?我只是白提醒一句罢了。”顿了顿,太子又看向皇帝:“父皇,说起来儿臣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提醒父皇。”
  皇帝心中不耐,却是丝毫不肯表现出来,只摆摆手:“说罢。”
  “宜妃已经产下孩子好些日子了。九弟已经是满月了,儿臣琢磨着是否该接他们母子回宫来了?九弟总不能在宫外长大。”太子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诚恳,完全是一派慈和兄长的样子。
  皇帝倒是真忘了这个事儿——事实上,这些日子只顾着操心瘟疫和赈灾的事情,皇帝是真不记得宜妃了。对于这个曾经巴巴盼望着的老来子,更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时太子突然提起,皇帝才猛然想起这件事情来,当下颇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蹙眉道:“宜妃和太后犯冲——”
  太子急急忙忙的开口道:“儿臣已经请钦天监的人算过,如今却是已经不犯冲了。”
  皇帝闻言便是住了口,点点头道:“再过几日就接回来罢。”
  太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复又笑起来。那副样子,叫李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莫非太子这是开始走温情路线了不成!
  不过,九皇子如今不过是个奶娃娃,宜妃娘家也不是什么地位高的,倒是根本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威胁;是以,李邺并未曾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从大殿出来的时候,太子本是走在前头的——不过太子却是故意落后一步,然后看着李邺笑着恭喜:“听说二弟的心头好陶侧妃染上了瘟疫?如今倒是好了。我先恭喜二弟你了。不过你王妃没了,却是又该节哀才好。二弟放心,我一定让母后替你好好挑一个王妃。”
  李邺微微含笑,整个人仿佛沐浴在春风之中:“那就多谢太子了。”
  “二弟怎的不叫我做大哥了?可是瞧不上我?”太子皮笑肉不笑。
  李邺不想和太子在这儿浪费时间,从善如流道:“大哥。”
  太子一哽,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看着李邺状似亲和实则疏离的样子,他哪里还说得下去?总部能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罢?
  李邺见太子不再言语,便是笑道:“臣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出了宫门,李邺便是吩咐:“回王府。”他是想迫切的去看看陶君兰如今到底如何了。
  周意闻言顿时一怔,随后低声提醒:“如今禁卫军还没撤走呢。就算回去了也是看见不找陶侧妃的。倒是如今可以将王妃的棺椁下葬了,王爷您看——”
  李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那就还回陶家罢。”他也是欢喜得糊涂了,竟是忘记了这一茬。只怕要撤走那些禁卫军,还得几日功夫。
  “刘氏既说了想和她儿子葬在一处,那便是依她所言罢。”反正他也是不想与刘氏合葬的——如今好不容易不用再见刘氏那副嘴脸了,他死后更是不想再见了。而且,只怕刘氏也未必想再见他了。
  “另外,传信给那边,叫静灵一个月后带着三个孩子回京城罢。”这么些日子没见拴儿和明珠,只怕陶君兰心里想得很了。当然,他也是想的。一个月后,瘟疫应该也都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回来也没什么危险。
  顿了顿,李邺的声音又压低几分,对着周意吩咐:“衡国公府的三爷,我要他死。至于衡国公老夫人和衡国公夫人,也该叫她们吃些苦头。”
  刘氏虽说是死不足惜,可到底是他端亲王府的人。而且刘氏这么一死,却是坏了他的计划。
  周意低声应了。这弄死衡国公办不到,可要弄死衡国公的三儿子,那可是太容易了。衡国公查了这么些日子,不也没将他们的暗线查出来?
  “衡国公被削爵,害怕如今那位三小姐更不好说亲了。此事儿叫人在皇后跟前提一提。”李邺冷笑一番:“你说,皇后会不会动心?太子妃不能生养,只怕皇后心中也早有不满了吧?这次太子妃又故意瞒下了衡国公府出现瘟疫的事儿——”以皇后的性格,想必更是不痛快。
  可若那三小姐进宫了,不痛快就该是太子妃和太子了。太子妃是因为地位被威胁,而太子则是不甘心再一次被掌控摆布。想必到时候不知会生出许多精彩的戏码来。
  而他,就可以好好看戏了。;

  第一卷 第468章 胡闹

  陶君兰连着喝了几次药,第二日夜里便是整个人都清爽起来——一直持续的低烧也是退了下去,也不觉得倦怠迷糊了。
  只是这样一来,她顿时就觉得身上说不出的难过:连着躺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身上的骨头都僵了。又怎么会不难过?几乎是只感觉再多躺一刻钟都是受不住了。
  不过她的身子却也远没有真能达到自己起来走动的程度,事实上根本就还虚着呢。躺是不想躺着了,于是她叫碧蕉和春卉将她扶着坐起来。
  一连着睡了这么几日,现在她自然是半点也不困的。加上两个丫头陪着说话,又是喂药又是张罗吃食,倒是更加精神了。
  事实上,她能好转过来,满院子的人也并不嫌弃这是深夜,反倒是一个个都是因此精神抖擞了起来。毕竟谁不盼着自己主子能好?陶君兰平日里又是个慈和的,自然是更加的叫人觉得敬重。
  不过夜深了大家也都要睡觉,兴奋折腾了一阵子之后也就作罢了。留下几个守夜的人之后,都各自睡去了。毕竟明儿还要继续当值呢,总部能一个个都打着哈欠顶着黑眼圈去当值罢?
  陶君兰看了一眼春卉和碧蕉,也是心知肚明这会子她们该睡了,便道:“你们且先去睡罢,不然明日谁又来当值?”
  春卉和碧蕉对视一眼,都是默契摇头:“侧妃睡着的时候,我已经睡过了。”
  “那也不行,你们留一个在这儿守夜,另一个还是先去睡罢。”陶君兰笑道:“我自己静静看会书就成。反正也用不上你们。”
  这么一说,碧蕉倒是率先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春卉先去睡罢。”
  春卉却是摇头:“这几日碧蕉姐姐都没好好睡过一觉,还是你去罢。你看你眼下的青黑,可是比我严重多了。再说了,你比我服侍侧妃更久些,明日白日服侍最好。就像是侧妃说的,晚上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倒是白日事儿多些。”
  碧蕉听了这话,也是犹豫了一番之后,便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就留下春卉守夜。
  陶君兰自然也不在乎到底是谁守夜。事实上,她将春卉也撵去了外间先眯一会儿。
  当然,看书不过是借口罢了。事实上,她这么支开人,纯粹是想找个没人的时候悄悄的哭一场罢了。这些日子她纵然迷糊的时候更多,可是心里的害怕却是一样不少。正因为清楚自己的身子在一日日的虚弱下去,这种恐惧更是张到了极点。
  就算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要说不怕,那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这些情绪一直压在心里罢了,如今在她绝望之时乍然得救,她心里的滋味除了惊喜和庆幸之外,更是想哭得厉害。
  更甚至,她心里是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委屈的。这股委屈叫她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一场。
  她心知肚明这样的情绪根本压不住,唯有发泄出来才是最好的。而且,她也的的确确是想哭一场。或许换成是以前,她还未真会这样哭一次。可是现在她却是不同了——在生死之间经历折腾了这么些时日,不少东西她都看破了许多,豁达了许多。
  若不是顾忌着面子,更不愿意叫两个丫头都陪着自己哭一场,她才不会这样费力的支开人去。
  只是这头她刚哭起来,那头门便是被推开了。她吓了一跳,忙侧头看向床里面,不想叫春卉瞧见她狼狈的样子。口里更是道:“春卉,你怎么又进来了?”
  然而春卉却是没有回答,她只听见门又被关上,然后有脚步声走到了床榻之前停住了。
  春卉怎么了?陶君兰拿了帕子擦脸,心里疑惑的想,又偷偷的用眼角余光去看春卉。结果这一看,却是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哪里是春卉?分明就是李邺。虽然只看见了衣裳没瞧见人脸,可哪里还需要看脸?只一眼她也就断定那的确是李邺没有半点错了。
  “你怎么来了?”她惊吓得厉害,说话都有些干巴起来。加上刚才哭了,声音更是听起来十分奇怪。
  “我来看看你。”李邺轻叹了一声,带着怜惜:“怎么瘦了这么多?还躲在这里一个人悄悄的哭?是她们服侍得不好,还是怎么了?”
  陶君兰本是想问李邺怎么进来的,还想叫他出去。可是却被他这么一番话弄得心里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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