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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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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的话,奴婢去德安宫已经快有小一年了,但是真正的在殿下身边伺候,却也不过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最多也就两三月。”
  “伺候二皇子之前呢?在何处当差?”皇后似乎对陶君兰的过往十分感兴趣,一直问个不停。
  这些只需一查就能知道,陶君兰觉得皇后未必就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仍是恭敬老实的回答:“回娘娘,之前是在浣衣局当差。后头因为德安宫缺人,才挑了奴婢过去。奴婢针线活还算不错。去了德安宫后,又因为厨房人手不够,所以又在厨房呆了一段时间。”
  “既然如此,那怎么就去伺候老二了?我记得老二一向不喜欢服侍的人太多,也不常换人服侍的。”皇后似乎对这个是真有些好奇。而且,还为此看了陶君兰一眼。要知道,从陶君兰进门开始,皇后就一直没正眼看过一眼。
  只可惜的是,这问题陶君兰自己却也是答不上来的。不过即便答不上来,也不可能不答话,便是谨慎答道:“回娘娘,这个奴婢却是也不知道。不过当初有机会去殿下身边伺候,还是因为往日伺候殿下的宫女病了,所以这才让奴婢去了。而那之后,倒是一直留在殿下身边伺候了。”
  若不是皇后这一问,陶君兰自己或许都快忘记当初的那一点疑惑了。今儿皇后旧事重提,倒是重新又勾起了她心中的狐疑和纳闷好奇。她也很想知道,为何到后来的时候,二皇子就非要留下她伺候,反而不怎么让静灵近身伺候了呢?
  只是这会子,即便是她苦思冥想,却也是想不出任何的答案来的。若真要答案,恐怕也只有二皇子一个人心里清楚了吧?
  小小的失神之后,陶君兰便是强行的将这一点疑惑压下去,全神贯注的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对皇后的下一个问题。
  果然皇后又开了口,这一次却不是问什么事情了,而是吩咐道:“你抬起头来我瞧瞧。”
  陶君兰依言缓缓抬头,只是目光依旧向下看着盯着地面,并不敢直视皇后。
  “倒是个美人胚子。”皇后看了一阵后,给出了这么一句评价:“做宫女倒是有些可惜了。”听那语气,倒是真有几分惋惜的味道。
  可着惋惜的味道落在陶君兰耳朵里却是一下子变了味,顿时就让她神经都绷紧了,半晌才强笑着回话道:“奴婢资质浅陋,能进宫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你也不必谦虚。”皇后的语气里多了一点笑意,“你去瞧瞧,宫里刚添的几个妃嫔也都比不上你的。”
  这话更让陶君兰坐立不安了,她几乎立刻便是回话道:“奴婢如何敢和娘娘们相比?”
  “老二眼光不错,我瞧着比之前放在身边的宫女强。”皇后却不再继续说那个话题。反而话锋一转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的里的意思么,已经算是明显至极了。显然,皇后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陶君兰完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要回话说二皇子并没有对她如何,并非看上了她,未免显得有些孟浪了。万一人家皇后不是那个意思呢?可若附和,那就更不敢了。谁知道皇后是什么意思?所以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言。
  不管皇后怎么认为都好,反正只要二皇子不是真看上了她就成了。
  而且,她心里是有些急切的。来了皇后宫里这么久了,竟是连正事儿都没摸到一点,白白悬着心,让人坐立不安的。所以,她也是诚心诚意的盼望着,皇后能快点儿切入正题,莫要再继续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皇后似乎也感觉到了陶君兰迫切的心情,轻轻一笑后,便是缓缓的说起了这次找她来的目的:“你作为伺候老二的贴身宫女,老二如何中毒的,你难道是真没有一点感觉?而且,听别人说,老二中毒的时候,也只有你一直伺候着,别人并未沾身?”
  这话是什么意思?陶君兰只觉得心中一沉,顿时就感觉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

  第一卷 第55章

  虽然皇后并未明言怀疑,可是那话里话外透出来的味道,却分明是在怀疑陶君兰的。
  陶君兰自然不会觉得没有压力。有压力的同时,她更是生出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明了来。她知道今儿皇后派人请她来的目的了,可是她能不冤枉么?她什么也没做,可是却被人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她自然是委屈的,不仅是委屈的,更是愤怒的。
  可是这个时候情绪能外露么?显然不能,那是皇后,是国母。纵然她有天大的委屈,她也只能咽下去,不可能冲着皇后露出什么愤怒之色来。她若是此时真敢如此,只怕事后证明了清白也是没用了。
  况且,皇后好歹还没有直接怀疑她不是么?
  沉吟片刻后,陶君兰毅然的抬起头来,也不去顾虑什么规矩什么尊卑冒犯了,直接就用眼睛与皇后的眼睛对上。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诚恳:“娘娘明鉴,殿下中毒,奴婢恨不得以身相替,奴婢也是迫切的希望能够找出幕后的真凶,来替殿下讨个公道。只是奴婢实在是不知什么,否则,奴婢再怎么样也不会隐瞒不报。奴婢纵然一直贴身伺候,形影不离,可是着实也是什么没觉察。若有觉察,奴婢是断不会让殿下有任何危险的。奴婢这番话,并不是推脱之言,而是句句肺腑。”
  “你就对老二这样忠心?”皇后露出些讶然之色,微微有些动容。为陶君兰大胆的动作,也为陶君兰面上的诚恳。不过最后却还是微微一笑收敛了神色,高深莫测的说了这么一句:“可你也不过只伺候了两三月罢了,老二何德何能,就让你如此忠心?”
  这话明显却是不相信这份忠心了。
  陶君兰心中暗暗发苦。不过却不敢犹豫迟疑,只重重的一拜,额头触在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奴婢虽然伺候殿下时间不长,可殿下对奴婢极好。殿下心慈仁厚,奴婢又怎么能够不忠心相报?况且,若不是殿下看重,信任奴婢,奴婢今日也不过是个烧火的丫头罢了。奴婢虽然没什么大才,也不聪明,可奴婢自幼也是读过书,好歹算是明理。知道什么叫投桃报李,忠心为主的。”
  “哦?”皇后拉长了声音,语气平淡:“看不出来你还是读过书的?可识字?都读过什么书?”
  话题又有些偏了。可是陶君兰不敢怠慢分毫,郑重而清晰的回话道:“回娘娘的话,女子该看该学的书,奴婢都看过学过。女子不该看的,奴婢也曾看过几本。”
  “不该看的?”皇后似乎有些兴味,语气里多了几分笑意:“你倒是说说,不该看的又是什么书?”
  “杂书,诗词歌赋,还有八股行文。都是看过的。”陶君兰平静回答,并不隐瞒什么。末了又腼腆一笑:“只是奴婢资质愚钝,看了也就是看了,并没学到什么才学。反而白白让人见笑。”
  “也算不得什么。”皇后又笑,语气更和煦几分;“这么说来,我倒是觉得你像是好人家的女儿。不过,怎么就进宫做了宫女?能读书,想必家境也是不错的。”
  皇后这话自然也没问错,一般来说,肯这样大力气培养一个女儿的人家,断然不会让女儿进宫做了宫女的。所以,皇后这话虽然听着就像是那么随口一问,却也是有些探底的味道。
  陶君兰颓然一笑:“奴婢家父是曾经在朝为官,所以连带着我们姐妹兄弟也都跟着享过福。只是后头父亲获了罪,被罚没家产,更判了斩首。弟弟被流放,奴婢和妹妹二人,便是进了宫。”如若可以,她自然是不想提这些的,这些都是她的伤痛,可是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选择?唯有尽量平静的,淡然的将这件事情说清楚罢了。
  “你父亲是谁?”皇后又问。或许连皇后自己都没觉察,她问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的凝重。
  陶君兰低下头去,声音都低沉了下去;“奴婢父亲是陶致勿。”
  “陶致勿?”皇后的语气顿时变了,她是知道这个人的。这人曾是二品大员,后头犯了些错,闹出了人命官司,又有些贪赃枉法,所以才会罚没家产,又丢了性命。可是她也是知道的,陶致勿这个人,很有些才华和本事,当初从政的时候,是凭着探花郎的身份谋的官职。她父亲曾和她不无遗憾的说,若是陶致勿不犯事儿,凭着他的本事,绝对是一个很有用的大臣。
  一时之间,皇后看着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的陶君兰,倒是有些心思复杂了。没想到,陶致勿死后,他的女儿竟然进了宫,还成了二皇子身边的宫女。二皇子的性格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对谁都温和,可骨子里却始终都是疏离的。能在他身边的人,那都是他信任和喜欢的。
  没想到,二皇子的眼光还真是好。若是陶致勿不出事儿,这可是二品大员的嫡女,不说嫁个皇子,就是给皇帝本人做妃子那都是绝对够格的。
  只可惜,陶致勿出了事儿。原本的金枝玉叶,一下子竟变成了宫女。真真造化弄人,天意无常。不过,这样却是正合她的意的。幸好陶致勿出了事儿,不然,二皇子岂不是……
  这样一想,皇后只觉得心中竟是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庆幸来。真的,幸好,幸好陶致勿出了事儿。
  “你也是个身世可怜的。”皇后唏嘘了一声,可是随后语气却是一下子就变了:“可你也不该对皇家心生怨恨,从而毒害皇子!”
  这算什么?翻脸无情?还是胡言乱语?陶君兰心中一噎,随后却是又反应过来:皇后这样说,是真这样想的,还是为了诈一诈她?毕竟,若换成个偏激的人,真的如同皇后说的,就此憎恨皇家也不一定。
  不过,既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打算认的,当下便是重重磕头,两行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娘娘明鉴,奴婢从不敢有这样恶毒的想法和心思!奴婢更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不敢?”皇后微笑一下,发出一声冷笑:“德喜,你说。”
  “是。”一旁伫立许久的管事太监终于得了主子的允许,当下便是应了一声,随后缓缓言道:“昨日我们得了消息,说德安宫的宫女似乎知道点什么。奴才不敢马虎,秉着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就亲自去了一趟德安宫。将那两个宫女带了回来,然后连夜审问。结果,二人虽然含含糊糊,说不清楚,可是却都一致的表明,这位陶姓宫人,最为可疑。不仅有迷惑二殿下之嫌,更是罪臣之女,处处和人做对,性格极不好。而且,还总有人寻她,给她捎带东西。而德安宫其他人,都没有那个机会。”
  陶君兰听着听着,便是不由得紧紧的握了拳。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可笑的是,她竟然还在二皇子跟前替两个污蔑她的人求情。真真可笑!真真可笑!
  若不是场合不对,陶君兰觉得自己是真能笑出声来的。她打心眼儿的觉得讽刺。
  “陶氏,你可有话要说?”皇后又出声了,这一次声音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直接就将那股子寒意吹进了人的心底。
  陶君兰抬起头来,直视皇后:“奴婢相信娘娘不会冤枉人,奴婢相信娘娘会给奴婢一个清白!奴婢是罪臣之女不假,可是奴婢从未迷惑过二殿下,更从未有过这样的龌蹉念头!奴婢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清白,可奴婢敢发誓,奴婢今日若有一点谎言,必定不得好死,死后不得超生,日日在那十八层地狱里头煎熬痛苦!”
  这一番话,字字铿锵有力,透着一股子倔强。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的虚伪之意的。这是陶君兰的肺腑之言,也是她真真切切的发的誓言!这番话,几乎是她从胸腔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喘了一口气,陶君兰又抬头道:“至于别人说的那些话,奴婢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得来的。可是奴婢要求和她们当面对质!”是的,当面对质,唯有如此,她才能够还自己一个清白,才能问问那两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才会有这样的结论!才会这样往人身上泼脏水!毁坏人的名誉!或许这已经不是毁坏名誉可以形容了,这根本就是在要她的命!
  可不是在要她的命么?谋害皇子是什么罪?足以抄家灭九族!这样的事情一旦坐实了,等待她的是什么?肯定不是好结果!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人,才会落到如此这个地步。但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所以,她要问问那两人,为什么!
  此时此刻,陶君兰的心情已经不是满腔怒火可以形容了。她更觉得憋屈!是的,憋屈。她处处宽容忍让,从不与人争什么,除非被逼得狠了。她也愿意处处为善,但凡是力所能及的。可是现在回报给她的是什么?难道说,真要她以后也变得恶毒自私才好吗?
  到了现在,她才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在这个深宫里,很难看到什么纯粹的好人。为何每个人都对人带着防备。
  能不防备么?不防备,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双熟悉的手,就在你背后重重的推一把!将你推入万丈深渊!

  第一卷 第56章 对峙

  陶君兰的要求自然是得到了允许,皇后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自然是要对峙的,谁也不能光凭着一面之词就定了罪。”
  这话让陶君兰心情一缓,微微的放松了一些。既然给她对峙的机会,就说明了这件事情是要调查清楚才会定罪的。那么,她既然是清白的,又害怕什么呢?当然,心中唯一不舒服的还是关于秀菱和月珠二人的污蔑。
  很快的,秀菱和月珠就被带了上来。二人见了跪在地上的陶君兰后,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对方,随后又都迅速的移开了目光。各自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只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儿这是为了什么,而一旦成真了结果又是什么,所以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拘谨和心虚。
  比起秀菱那明显不敢看陶君兰的心虚样子,月珠则显得理直气壮多了。在短暂的心虚之后,很快她就挺直了背脊。并且在心中道:怕什么?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陶君兰没有和人牵扯?没有迷惑二皇子?这些都是有的,自己说几句实话而已。没什么好心虚的。兴许,下毒的事情真就是陶君兰闹出来的呢?
  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请安行礼之后,秀菱和月珠却没被得到允许起来,于是她们也只能如同陶君兰一样跪在地上。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皇后徐徐开口,有着一种沉稳不迫:“不过这件事情,还要双方对峙一番才可。不然,恐有冤狱。你二人再将你们知晓的事情说一遍。陶氏,你好好听着,若有不对,可待说完之后再行反驳。”
  三人俱是恭恭敬敬的应了。陶君兰声音明亮,透着一股从容不迫和自信。而秀菱气虚,几乎没听见她的声音。至于月珠,倒是很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
  陶君兰侧头看向二人,双目如电,透着犀利和质问。
  秀菱没抬头,月珠避开了。又过片刻,月珠才咽了一口唾沫,似乎给自己壮胆一般,声音响亮了许多:“回娘娘的话,我们虽然并未看见陶君兰下毒,可是却都觉得她形迹可疑。第一,她是最晚进德安宫伺候二殿下的,第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她来德安宫,竟是能很快得了殿下的认可,又让她近身伺候。她平日里也和咱们几个宫女来往不多,所以竟是没有要好之人,似乎刻意回避我们一般。第三,她有个妹妹,每月总来寻她一两回,还常托付人送东西过来。所以,奴婢寻思说不得那毒药就是这样被送进德安宫的。而她近身伺候二殿下,也有那样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
  月珠最初声音还不算大,可越说到后头,声音便是渐渐洪亮起来,语气也更加的笃定起来。仿佛是亲眼瞧见了陶君兰下毒一般。
  陶君兰忍不住笑了。冷冷的看向月珠,直看得月珠气势不复转头避让,这才徐徐开了口辩解;“奴婢和妹妹自幼感情深厚,纵然跟了不同主子不能常常见面,但是她总寻了机会过来看我一眼,每次她来,我们说话并未避开人,更没瞒着人。就是捎带的东西,也都是有人看见的,并不是什么藏着掖着。更遑论夹带什么了。再则,你说我妹妹将毒药送进来,我却想问一句,我妹妹又如何得了那东西呢?想必娘娘也知道,咱们宫人有时候托能出宫办差的小太监带些零碎物件进来是可以的,但是毒药这些东西,却是断不能的!试问,毒药这东西谁都知道严重,谁敢带进宫来?若不让人带进宫,那我妹妹又去哪里找来?更别说带给我了。”
  说完这番话,陶君兰也不再多看月珠一眼,只看向皇后:“还请娘娘明察。”
  月珠的面色有些难看,也不等皇后说话,便是赶忙言道:“说不定是进宫的时候就偷偷藏着带进来的。”
  陶君兰当即反驳:“进宫时候要搜身检查,难道月珠你不知道?那样严格下,谁能带进来毒药?”
  “娘娘,奴婢曾听说有人将首饰里做些精巧机关,用来藏东西!”月珠犹豫一下,咬牙言道。
  陶君兰冷笑更甚,若不是皇后还在,她几乎都要冷笑出声了:“奴婢进宫时候带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娘娘可派人仔细检查,看看是否有机关。”
  月珠面上有一刹那的慌乱,不过随后强自镇定下来,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兴许是有别的同谋。”
  陶君兰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月珠说出这话,乍一听像是有理,可是仔细一琢磨,便知道她是穷途末路了。当下也不急躁了,缓缓的言道:“陶家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也不是什么兴旺之族。我父亲自从做官离开老家,就再没回去过,就是有几家老亲,都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况且,若有肯与我们同谋的人,怎么当初陶家颓败的时候,我们姐妹几乎就要饿死街头呢?谁会帮我们?谁敢帮我们?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再则,就算我真有毒药,我为何就要毒害二殿下呢?二殿下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如此?我真有那个心报仇,也不该寻二殿下不是?”说句不好听的,要毒也该毒皇帝。二皇子不受宠,未来也没有什么可期盼的,她真要下手也不该选二皇子!就是选七皇子,也比二皇子好!至少还能让皇帝伤心呢!
  “陶氏!慎言!”皇后似乎有些不痛快,面色一冷张口便是呵斥。
  陶君兰自知的确是有几分逾越了,当下也不委屈,磕头赔罪道:“奴婢一时情急,逾越了。奴婢知罪。”
  皇后看来是不打算计较,只挥挥手:“罢了,你也是急着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听着皇后这样的语气,陶君兰估摸着,怕是皇后已经相信了自己的清白了。当下微微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又落了几分下来。事到如今,但凡是明眼之人,就能看出她的冤枉了吧?
  皇后又看向月珠和秀菱,眉头微蹙:“你们可还有话要说?”
  秀菱摇头,月珠犹豫一阵之后,还是只能跟着摇头。
  皇后按了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了,看向管事太监德喜:“这事儿你来办吧,好好查,我累了。”
  德喜忙道:“娘娘只管歇着,奴才一定尽快将事情查明白!”
  皇后点点头,接着便是将手交给宫女,任由宫女扶着离开了。
  陶君兰悬着的心,却是因为皇后的这个动作又悬了几分。她不明白皇后这是什么意思。按说,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应该已经是很明了了吧?可是皇后却直接就将事情推给了管事太监,让管事太监好好查。这是皇后不相信她是清白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陶君兰正想着,管事太监德喜已经冲着几人一抬下巴:“走吧,跟我来。”
  陶君兰只得起身跟上,只是在和秀菱擦肩而过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为什么污蔑我?”
  秀菱一颤,不抬头也不出声,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月珠后面。至于月珠,更是没有什么反应了。可是陶君兰肯定,她们两人都是听见了她的问话的。
  陶君兰满心的失望,又觉得有些可笑。其实这个时候,她们答话也好,不答话也好,都没什么区别了。重要的不是原因,而是这件事情本身和结果。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们都冤枉了她不是吗?所以,还有什么可说的?
  管事太监德喜将她们几人带出了皇后宫中,走了好一阵子才到了一座宫殿处。德喜又让另外的人带着她们三人分别进了屋子。
  宫殿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补过了,破旧就不说了,里头的东西也简陋。陶君兰进了屋子后,就听见门被外头锁上了。当下便是明白过来:这是要先关押起来了。
  关押陶君兰倒是不在意,所以倒是觉得很坦然,也不害怕。毕竟,她心里明白调查这件事情只怕是要时间的。而且,皇后那头没表态,德喜这边……估计也没什么动作。
  现在,她也没了别的法子,唯有既来之则安之,然后好好等着。横竖这件事情总会有个结果,而且肯定也不会有多久。
  所以,当下陶君兰微微发呆了一阵子之后,便是挽起袖子将屋子略微的收拾了一下:墙角的蜘蛛网肯定是要清理的,被褥底下也掀开看看,见稻草是新的,倒是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许多陈旧的稻草里头,是藏着虱子的,她可不想染上那个。再见被褥是干净的,更是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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