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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初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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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准备的,喜欢吗?”

“喜欢。看起来像是来自……西方。”

“嗯。”

“谢谢你!”

“怎么谢?”

“你要我怎么谢?”

“以身相许,如何?”

以身相许?我面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心里甜丝丝的,正想点头答应,突然间,脑部一根神经不受控制地痛了起来。“我头很痛!”

他面色微变,直起上身,伸手按住我两个太阳穴。“我帮你揉揉。你先别想了。我们的事慢慢来。”

这几天,他每天都出去打探消息,我则一直呆在绿萝房内。他送给绿萝一千两银票。绿萝很是开心,守口如瓶。

今天早晨,他出去一圈又回来了。

“怎样?他们还在?”

“这小子可真有耐性。四个城门把得严严实实的。只要和你身高相若,不分男女老少,一律都会受到盘查。城门出不去,我们即使可以爬出城墙,也不可能徒步走到京城。”

“他们把守城门,官府就不过问?”

“他谎称自己是江南某某山庄的庄主,携妹妹前来寿州游玩,不小心妹妹被人拐走。他给官府送了不少银子,官府甚至还派人协助他盘查。”

“晕。真想不到,他编起谎话来,倒也是一套一套的。”某男现在对我说“晕”字已经一点都不晕了。

“男人嘛。谁不会说几句谎话?”

“你的意思是,你也会?对,你确实会,你以前骗过我。”

“只要你一心待我,我再也不骗你。”

“我会有贰心?”

“你当然不会,我们不谈这个。今天已经六月初二了。这两天,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为什么?”

“一是,我父王现在必定已经发现从那一路走的三人都是假冒的,可能已经派人来这路盘查了。你们家应该也一样。二是,我们最好赶在十九号太后寿宴前,将亲事搞定,以免节外生枝。”

“哦。你说过,我家里给我订过亲?那我们的亲事?”

“只要到了京城,我自有办法。”

“他们只查身高相若的人?”

“嗯。第一步,是撩起右手衣袖,看有没有戴金镯。第二步,是摸脸,看有没有戴面具,若戴了就摘下。”

“这样的检查很难逃得掉啊。”

“他们想到查金镯,我怀疑海棠已被施法招出了你金镯无法取下这一事实。不过,这方面问题不大,你可以把它一直移动到胳膊的最上面。”

“这金镯好奇怪,果真可以变大移动到这里,但是好像真的取不下来。”

“我送你的,你非要取下?”

“不是,我只是试试看的。你不喜欢,我就不取。他们没盘查和你身高相若的人吗?”

“身高和我差不多的,每天城门进进出出的那么多,他们没那闲工夫盘查。或者说,他们懒得查吧,他们的目标在你。但你这身高……”

“哦。要我改变身高,很容易。”

他眼里顿时发光:“说来听听。”

“做双高跟鞋穿上就行了。”

他帮我找来木块,我制成一双10cm高的高跟鞋底。双脚站至其上。“如何?”

他微微摇头:“还是不够高。”

于是,我重新DIY一双前端15cm、后跟20cm的超高木制凉鞋。接着画了只□图样,请绿萝帮我缝制好,填充进足够的棉花。

我穿上凉鞋,戴上□,外面罩上新买的及地长裙,乍一看,像个成年人了。

某男在一双棉花团上捏了又捏,揉了又揉,叹道:“若是真的就好了!”

“真是天生的色痞!”

他勾起我下颚,笑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你个头!”我翻了个白眼。

“是吗?”他低首。许久后,他问道:“爱我吗?”

“爱……”头又痛起来了,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总是头痛,幸好一天比一天次数少。

第五十三章 逃亡

用过午餐,我们带上面具,互相看了又看,觉得很满意。现在我们扮作一对二十来岁的夫妇,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衣物上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告别绿萝。相处几天,觉得她人真不错,可惜沦落到这种地方。绿萝说,她正在攒钱,加上明煦给她的银两已经有了六千多两,还缺三千多两,再过上一年,自行赎身问题不大。只是我们现在自顾不暇,无力助她出火坑。明煦先前已分别送给她和老鸨各一千两,现在仅剩下几百两。钱庄,我们不能冒险去取钱。

“小姐的庇护之恩,我们必将铭记于心。”

“不必。我祝你们能够早日抵京,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对我们甚是怜悯,自始至终都以为圣偃月是我哥哥,要将我强行许配他人,我和明煦无奈之下只能私奔。

“多谢吉言!”

离开千红楼。明煦先花一百两购下两匹良马。因原本衣物多在海棠处,他买了些糕点和衣服,每人打了一个包裹背至肩上。他四周打量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带我走进一家武器店。考虑到他银两所剩无几,离京城还有相当长的路程要赶,我只挑选了一把价值三十两的青钢剑。他付钱之时,我发起了愣,似乎觉得曾经有人这样为我买过剑。他已换好新剑鞘,拉起我手说:“走吧。”我点点头,不再多想。

“要避开他,从哪个城门走?”我问道。

“先到最近的南城门看看吧。”

城内,我没有骑马,脚下会露馅。我们牵着马走近南城门。圣偃月不在此处,城门处只有四名白衣女子和五六名士兵在盘查。我们对视一眼,很是开心。

一名一十二岁的布衣少年被拦下。一名白衣女子撩开他右衣袖看了一眼,松了手。另一名伸出春葱般的玉指在他脸庞上仔细摸索着。大吃嫩豆腐?

少年羞得满面通红。

“可以走了。”她柔声说道。

少年拔腿就跑。

紧接着,一名腰身佝偻已看不出原有身高的老太太被拦下。

前面还有三四位成年人,很快就轮到我们。

明煦眉毛微拧,此时身后出现一群最不想面对的人。

“云英,这个时辰可有何发现?”圣偃月询问道。

我头微微偏转,看了一眼。他简单易了容,头发变成黑色,嘴唇上粘了两撇胡子。

刚才那名检查少年脸部的女子答道:“没有。”

“你们可要检查仔细了,可疑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遵命!”

“庄主,今天这两匹马很是反常。”听声音像是丁香。

此时,明煦那两匹马正试图挣脱牵马女子。我们暗道不妙。

圣偃月用锐利的眼光一一打量着排队的众人。大概因为我们有马有剑,很是可疑,他的目光在我们身上停留了好一会,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关门!放马!”他凛然下令。

城门开始缓缓关上。心下很是着急。这么多人拦着,直接冲,冲不出去的。

缰绳一松,两匹马疯狂向我们奔来。“夺马!”明煦示意。

我们放弃刚买下的两马,飞跃上原来那两匹。

圣偃月银鞭出手,向我席卷而来。

我举剑相格,青钢剑被其卷走。连剑带马,一百三十两银子不到半个时辰就打了水漂。

这两匹马脚程很快,眨眼间将他们远远抛至身后。目标西城门。

“嗤”的一声,空中燃起了一支烟花,信号弹。

“就算赶到西城门,肯定也关上了。”

“嗯。只能用下下策开门了。”

一会功夫,已至西城门。城门果然已关。

四名白衣女子和数名士兵见来者不善,个个神情戒备,已做好战斗准备。

明煦从怀中掏出一块木质令牌,喝道:“众士兵听着!快开城门!延误军机,唯你们是问!此四女为邪教中人,速速将她们拿下!”

四女一愣,飞扑而上。明煦以一敌四,被团团围住。我没武器,在一旁作马上观。

众士兵面露惊惧,慌忙向城门跑去,缓缓打开。他们武功低微,不指望其可以助战。

双方杀得难分难解,若再这样下去,待圣偃月赶到,我们根本脱不了身。

后方已传来马蹄声。我脑筋一转,发出一声凄厉尖叫:“教主,你受伤了!”

四女大惊,身形一滞。明煦迅速抓住这一有利时机,挥出一招“漫天雪飞”,胜邪剑剑芒暴涨、寒光四射。四女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右腕受伤,峨嵋刺脱手而飞。

我们立刻冲出城门,背后马蹄声大作。我回首看了看,圣偃月和多名女子已骑马追来。最可恶的是,那两匹我们为之花了一百两的无良无品无德的马奸,居然心甘情愿地载着两名敌人向我们追来。

“他们赶不上的。”明煦微笑。

“很高兴两匹马终于回来了。它们叫什么名字?你还没告诉过我。”

“闪电、雷鸣。”

“好没新意。”

“又不是我取的。”他翻了个白眼。

“对了,你那令牌是拿的你父王的吗?若被你父王知道怎么好?”

他咧嘴一笑:“不是。你不妨猜猜它来自……哪里?”

想了会,摇头说:“我猜不到。”

“是用你上午做木鞋用剩的废料刻的。我只花了一小会功夫就刻好了。”

“晕倒!你可真环保,这么能节约。”

他得意地笑笑,突然面色一变:“闪电状况不对!”

我亦觉察到雷鸣的速度开始减慢。

身后众人开始逼近。

又行了一里路,闪电、雷鸣足下一软,口吐白沫,倒毙在地。

“可恶!”明煦拉紧我手。我甩掉碍事的木鞋,和他一起运起轻功。

众人越来越近。右前方是淮河,后方是追兵。他们距离我们只有四十米左右了。

“你可会水?”我问道。

“精通。你现在呢?”

“会一点点。”

“额。我们游过去吧,有我在,不用担心。”

“你现在的体力行吗?”这淮河这么宽。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好多了。”

话音刚落,众人已至。

“跟我回去!他,我绝不伤害!”圣偃月神色凛然。

“你们圣灵教是生我了,还是养我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不跟我回去,难道要跟他走?”

“我宁愿和他死在一起,也绝不跟你回去。”

“你的心变得可真快,就是这六月的天也要自叹弗如。前天你喜欢我,昨天你喜欢你表哥,今天你倒喜欢他,不知明天你又打算喜欢谁?”他讥笑道。

“你胡说八道!我何时喜欢过其他人?我从头至尾,只喜欢他一人!”

“真好笑!哈哈!”圣偃月掩腹大笑。

“思思,别和他磨嘴皮子了。”明煦揽住我,身形后掠。我们已至堤岸边缘,身后是汩汩流动的河水。

突然,圣偃月笑声嘎然而止,面上惊疑不定。他从怀中掏出那块墨玉,向我抛来。“接好!戴上!”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思思用不上。”明煦邪魅一笑,挥剑将玉击落,带着我向后飞跃,力道尽处,空中转体180,笔直下坠。

“砰!”水花四溅,河面被撞破一个碧绿色的窟窿。我们钻了进去。这年头,淮河水很干净很清爽很舒服。

我只下沉了三米再也无法继续,原来有一根粗壮的银色水草紧紧缠住我右腿。水草长自稳立于碧波之上的那人手心。轻功水上飘?水面上,圣偃月运足内力;水底下,明煦紧拉我腰。两股内力相当,我悬在水中,不上不下。仅过了两三秒,我看到水面出现十余条长刺的白色美人鱼。水里亦非生路。

稍一转念,我面露狞笑,运内力于指尖,迅速移至某男身上。某男衣裳立刻被我撕成条条碎片。我果真扒光了他。言出必行,一向是本人的风格。

某男嘿然一笑,精壮的身躯翻转,正对众鱼。同为无耻之人,同使无耻之计。

众美人鱼又惊又羞又怒,果然无一例外地闭上鱼目。水中泛起丝丝红色,鼻血,还是鼻血。某男左手揽住我,右手还是那招,挥剑连刺。众美人鱼,手腕受伤,鱼刺脱手,浮向水面。某男魅力无敌,此计真是屡试不爽。

水上,圣偃月大惊,气息不稳,内力不济,银鞭微松。

某男趁机拉我脱身。圣偃月并未下水追赶。

前后发生的这一连串,均在电光火石之间,总计绝对不超过半分钟。我们终于脱困。

不知在水中游了多久。当呼吸难以为继时,他总会及时地给我渡气。终于,我们到达彼岸,爬上堤岸,累得半死。面具早已泡胀,无法再用,丢弃。

他打开背后包袱,取出一套湿漉漉的衣裳,他笑道:“幸好买了,不然……”

我看着他一览无余的性感身材,嘿嘿傻笑。

他穿好衣裳,转眼间,大惊失色:“糟了!”

我讶异地望着他。

“剩下的三百两银票都泡烂了,只剩下一些碎银子。没银子,到达京城是不可能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说不定,哪天运气来了,我们还能在路上捡块金元宝呢。”

“呵呵,但愿如此。先运内力烘干衣服吧。”

“嗯。”

扔掉身上的累赘,换上合身的衣裙鞋袜,烘干。

第五十四章 游龙

他拉着我向西走去。这里是个小村庄,清一色的水田,大片大片的翠绿。微风拂过,绿浪翻滚,稻香阵阵。远远望见一排排青砖灰瓦、朴实素净的村舍。家家户户的烟囱里,正袅袅地冒着炊烟。

我顿时感觉饥肠辘辘,下午体力消耗着实太多。他现在状况并不比我强,双腿无力,步履虚浮。我们一步步走近村舍,鼻息中似乎都能闻见米饭的淡淡清香。

村口,一群垂髫小孩正在嬉闹玩耍。我们一出现,他们都好奇地跑过来围住我们,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哥哥姐姐好漂亮啊。从哪里来的?要往哪里去啊?”

“从水里来,往西方去。”他笑道。

“我们饿了。不知你们谁家有足量的晚饭?”我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到我家去!”“到我家去!”好热情的一群小孩。

“谁都别和我抢!”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八九岁小孩大吼一声。

嗓门之大,连我们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其他几位小孩了。

“我爹今晚不回家,我娘多煮了他的份。哥哥姐姐跟我回去吧。”他说着,拽起我们衣袖,试图拉动我们向前走。

“小兄弟,谢谢你!可以请教一下你的姓名吗?”

“赵虎娃。”

“呃。虎娃兄弟,请问这里还是寿州吗?”

“不是,这里是颍州。淮南为寿州,淮北为颍州。哥哥姐姐是从寿州来的?”

“嗯。那你们这里是颍州的哪里啊?”

“我们这里是龙凤县游龙镇戏凤村。”

“游龙镇戏凤村?真有意思。”

“你们这县名镇名村名可是与本朝第一名妓萧湘雨有关?”明煦问道。

“正是。她可是出生在我们这村里呢!我太奶奶小时候还认识她。”虎娃一脸得意。

想不到我们居然撞到名人出生地了。“她的故居还在吗?”

“故居?你说她从前住过的破瓦房?几十年前就没了。”

当地政府就这么不注意保护历史文化遗产?“怎么就没了?”

'炫'“一把火烧掉了。”

'书'“呃?失火?纵火?”

'网'“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反正就是有一天夜里,突然起了火,烧得精光,她家四口无一幸免。”

“哦。”此事似乎有点不简单。她名满天下,想必树敌不少。这几十年前的事,我们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明煦点头认同我的想法。

“我家到了。”虎娃小手指向一个木门虚掩的小院子说道。他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院门前叫嚷了起来:“娘!太奶奶!我回来了。我还带回了两个人。”接着,他推开木门,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我们进入他家。

虎娃娘是一位二十八九岁相貌普通的健壮少妇,听到他叫唤后立刻从厨房走了出来。虎娃把我们介绍给她。我们各自编了一个名字。她同意我们在此处借宿一宿。

过了一会,他太奶奶,一位七十来岁的老妇人,拄着根拐杖,从正屋蹒跚地走出来。这年纪,在古代应该算是大寿星了。

我看她走路有点困难,忙跑过去搀扶住她。

她抬起浑浊昏黄、眼球深凹的双眼,仔细打量着我面孔。突然,她满是皱纹的面上出现惊惧的神色,佝偻的身体抖动如筛糠。她沙哑的喉咙发出一声惊呼:“鬼呀!”

“太奶奶,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呢,哪来的鬼?”

“奶奶,您……认识我?”

“银凤姐姐,求求你别找小翠,不是小翠害的你家人!”她拐杖脱手,一双枯手胡乱挥舞。

明煦见状,急忙飞来点住她穴道。

“奶奶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银凤姐姐。”

众人一番安抚。她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明煦解开她穴道。

“太像了!想不到我老婆子几十年后居然能见到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奶奶,您说我像谁?”心底暗生不妙,该不会说我像……这怎么可能?

“你非常像萧银凤,就是后来大家都熟知的那个萧湘雨。”

众人皆愕然。

老奶奶徐徐道来:“当年这个村还叫赵家村,银凤和我都在这里出生。她比我大两岁,若是还健在,今年该有七十五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堂,一起玩耍,十分要好。我八岁那年春天,她爹生起一种怪病,找过很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治疗一年,不见任何好转,她家却为此欠下一屁股的债。第二年春天,她家其他三人全病了。夏天,我们镇上来了位游方道士。那天,银凤本是去镇上抓药的。那道士,偏偏拉住她要给她算命。银凤回来,和我抱头痛哭。因为那道士说她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天煞孤星命, ‘会克尽身边至亲,一生孤苦又伶仃。’我不信,特地跑去镇上找他理论。他说自己绝对不会算错,让我离银凤远点。”

“算命不可信。”

众人均用怪异的眼光瞪我。

“他算的极准。那天,他还给我测了生辰八字,说我只要不离开本地,此生必会平安长寿、多子多孙。后来,我从没离开过此镇,(炫*书*网。整*理*提*供)一生命运果真如他当年所言。”

“她后来呢?”

“那年秋天,牙婆来我们镇上挑人。银凤将自己卖了二十两,留给家人还债。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她走后,她家里人的病竟全部奇迹般的好了。我十一岁那年,太祖退位,高宗登基,解开了烟花行业的禁。银凤被转卖入青楼。两年后,她名动天下。她多次派人来接全家进京,遭到严拒。当时下蔡县的王县令得知她是出自我们这里,上书请求更名,得到高宗皇帝的恩准。第二年,就发生了那件事。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六月二十一,我半夜起床更衣,听到外面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我很是害怕,躲到床底趴下。外面静了一会,又传来几声轻微脚步声。之后很久都没动静。我这才放心上床继续睡觉。第二天早晨,我才得知,萧家半夜失火,一家人全部烧死在屋内。”

“是有人故意纵火谋杀他们一家?”

“我不知道,也许是有人故意的,也许脚步声只是个巧合。官府来查过,不了了之。村民集资将他们一家骸骨收殓葬入村北坟地。她果真是克死自己全家。两年后,她死于京师,年仅十九岁。”

“萧家一家人可能真是被谋杀的。”明煦说。

“呃?”

“高宗皇帝风流多情,本该有很多子嗣,但他一生只有一子两女,均为张皇后所出。后宫的四妃和数名被他宠幸过的女官,曾有好几人怀过孕,但都因种种意外而流产。只有张皇后自己所怀的龙胎,才能平稳生产。所以,世人都怀疑……当年萧湘雨所受之恩宠犹胜后宫诸妃,萧家发生那样的事也容易理解。”

“嗯。”

“只顾着说话,你们快请进屋。” 虎娃娘说道。

第二天清晨,我们告别赵家一家人。明煦想给他们一块碎银子,他们坚持不肯接受。

“赠饭留宿之恩,他日必定相报!”他甚是诚恳。

我们赶往北方的游龙镇。

“那个萧湘雨与你们家还颇有点渊源。”他微微笑道。

“不会吧。”

“在和高宗皇帝相遇之前,她和唐相有过一段情。当年唐晔高中状元,一班同年邀他前去青楼饮酒,由此结识萧湘雨。两人互生爱慕。才子佳人本可成为一段佳话。但后来,事情发生了转变。第二年元宵节,十五岁的萧湘雨在花魁大赛中一举夺魁,名动京师。家底颇丰的唐晔很是着急,执意要为其赎身,遭到萧湘雨严词拒绝。她怕自己会给唐晔带来厄运。半个月后,老鸨决定拍卖萧湘雨的□权。那晚,唐晔来了,更有一位任谁都没料到的不速之客也来了。唐晔一直把价开到三万两,众人均以为萧湘雨非他莫属。紧接着,不速之客将价开到五万两,满场皆惊。唐晔原本想继续加价,萧湘雨站起了身。她拿出块丝绢对他们说道:‘两位贵客出的银两都已是天价,不必再加了。你们若有闲钱应该拿去接济穷人,而不是浪费在这种地方。今天,你们之中若有哪位能够先拿到这块丝绢,妾身的□权就归谁。’唐晔文武双全,她本是对他极有信心,故使出这一计。她将丝绢从楼上丢下。结果,唐晔和不速之客两人同时抓到丝绢。但唐晔此时,已看清对方样貌,大惊失色,立刻松手弃权。因为他的放弃,才成全了高宗皇帝和萧湘雨的这段风流佳话。高宗皇帝为弥补唐晔,第二天就将首辅田相的三女指给他为妻。次年,生下太后。后来唐晔的平步青云以及太后被立为太子妃都与当年此事不无关系。”

“这么复杂。”

“那老奶奶说你长得很像她,会不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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