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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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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贺内干连连点头,“若是有空,我一定去读。”
贺霖听到这话险些没笑出声来,贺内干认得的字比次奴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话听着就是来敷衍的。
“对了,娜古呢?”说到要读书,贺内干把话题给转了过去。
贺霖起身出来,在贺内干面前拜下,“兄兄。”
贺内干瞧着她拜下行礼老大不适应,浑身都不舒服,“起来起来,又不是前几个月冬至祭祖,拜甚呢。”
“礼不可废。”崔氏叹了一口气。
“哎呀,自己家里干啥要讲究那些弯弯道道。”贺内干满脸难受,在外头他就不太喜欢文人的那一套一个意思要几句话才能说明白。回到家里还要面对这拜来拜去的,当真他受不了。
“我们家又不是那些文人,这些尽是些虚的。”贺内干说道。
贺霖也不爱这种拜来拜去的,听到贺内干这么说,赶紧的就起来做到父母下首位置。
崔氏听到贺内干这么说也没有生气,反正改变一个蛮夷,尤其还是乍然富贵的,也没那么容易,得慢慢来。
“再过一月等开春了,乌头那里会又请我们去观赏风景,赴个宴。到时候你带着孩子们去。乌头虽然说是刺史了,但也是自家的亲戚,不必太过拘束了。”
崔氏点点头。
贺霖听了有些感叹于北方回暖的时间之长,孟春南方都已经是草长莺飞了,他们这里还是冷的厉害,连积雪都还顽强的留在那里半点不动。
冷的厉害不能出门,贺霖除去除夕家中大肆驱傩跟着蹦蹦跳跳到处走了一下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自己房中靠看书来打发时间,委实过的有几分无聊。
“娜古也要出去多认识一下其他家的小娘子,小娘子也是要成群结队一起骑马才好玩。”贺内干说道。
贺霖立刻就脸僵了,她这个年纪的小娘子,怕是大多数都嫁人了。她估计只能混在一群结婚了的小娘子里头。
那种想想好似也挺……糟心?
一月时间说过就过,开春之初,便是驰马于山中的好时候,因为春寒料峭,还冷的很,贺霖就没有去参加狩猎。
不缺肉吃,狩猎也就纯粹变成了一个娱乐项目,想去了就骑马溜溜,不想去了也就呆在家里懒洋洋晒太阳自得其乐。
不过很快晋州刺史那里向有脸面的人家发帖子,请去府邸中赏景游玩。
贺霖家里是刺史的亲戚,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少了他们,于是也收到一封。
崔氏收到帖子之后,只是吩咐女儿那日照常打扮便好,反正不过是去亲戚家里逛门子罢了。
不过贺霖去了才知道,事情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她是被贺昭身边的大侍女给亲自引进府中的,凡是讲究一点的屋舍府邸都分外堂和内堂,内堂是主母接待客人的地方,贺霖陪着崔氏上了内堂之时,发现堂上坐着很多汉人装扮的娘子和小娘子。
“阿崔来了?”贺昭此时坐在堂上,正和旁边一名鲜卑女子说话,她汉话也会说,不过不适应士族那一套说话的腔调和口吻,更和鲜卑人亲近些。
崔氏和这位小姑子向来不怎么亲近,就是在怀朔镇和并州之时,她们两人见面的次数还不比两家的孩子多。
“……”崔氏面带微笑,双手从宽袖中伸出行了一个平礼。崔氏今日前来是穿着汉人衣裳,头上步摇随着动作微微摇动。
纯正的洛阳口音使得堂上一众女子全部看过去。
在场的汉人士族家女眷自然不用说,前来这位娘子的夫家她们也都知道的,原先只是一个鲜卑人,只是听说家中娘子是汉人,她们也不过是当做平常人家的女儿罢了。如今一看,气度不是普通人家里能养出来的,一时间颇为拿不准这位娘子的底细。
贺霖一听崔氏开口说洛阳话,下意识的就觉得事情要糟糕。贺昭虽然嫁给了汉人,但是骨子里还是认为自己是鲜卑人,平日里生活习惯也是按照鲜卑习俗来的。
贺昭面上的笑有几分勉强,她和这位嫂嫂一向面和心不合,就是讨厌这幅世家女的做派。
贺昭点了点头,依旧用鲜卑话说道,“快坐吧。”
说罢,依旧有侍女将枰摆了上来。
在崔氏身边的贺霖闻言知道贺昭和崔氏又对上了,她在心中叹口气扶着母亲在枰上坐下。
那些士族女眷打量了一下贺霖,贺霖今日装扮和崔氏的不一样,她身上还是鲜卑人的袍子,只不过头上梳了类似汉人女子未嫁发式的发髻。
她本身样貌像崔氏的更多,融进来的那份外族血统使得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一些,不过和真正的胡人长相还是差了很多。
贺霖规规矩矩坐在崔氏身边,低眉顺眼乖顺的很。
那些女眷打量一下她之后,也收回目光。
“娜古,最近你两个阿弟如何?”贺昭状似无意的说道。
来了!
贺霖差点额角没爆出青筋来,这问孩子的话不是应该问作为母亲的崔氏么?问她作甚?
贺昭身旁的那些鲜卑女眷面上的笑僵了一下,好似有些奇怪。
“阿弟由家家教养,十分安好。”贺霖答道。
“你最近如何?”贺昭问道。
“多谢阿姑关心,儿一切安好。”贺霖答。
“你这性子从小到大就一个样,”贺昭笑起来,“记得你小时候不怎么爱说话,和大人那是一样。”
鲜卑女眷们很给面子的笑起来。
贺霖也垂下头装作不好意思。
她低下头状似无意,瞟了一圈那些主母,这些主母今日大多是带着女儿们来的,那些女孩子大多是十一二的年纪,娇嫩的厉害,好似一碰就能留下淤青的痕迹。
贺霖想到李桓也到了世人眼里娶妻成家的年纪,该别是给他看看哪家的女儿更好吧?她越想越有可能,然后再想象一下李桓在昏礼上被新妇娘家人拿着棍子围堵起来狂揍的模样,忍不住一笑。
崔氏听到女儿那一声轻笑,淡淡投来一瞥。
贺霖察觉大自己的失态,连忙抬起袖子装作咳嗽掩饰过去。
请人来自然不为光是坐在一起聊天的,婆母查看未来儿媳,总是恨不得挑剔再挑剔,光是坐在那里的确是能看出一番气度,可是还有其他的呢。
贺霖自然是不在被考察之列,到了花圃里,看着满园姹紫嫣红,她颇有些闲情逸致的凑上去一嗅花香。至于自己那副模样被人看在眼里会是个什么样子,那就是她会管的了。
那些士族小娘子自己会玩在一起,不会来找贺霖这种鲜卑女孩,而鲜卑女孩和她又不怎么合得来,她向来就不怎么搀和到那个圈子里的,实在是因为……无话可说……
那些女孩子说话起来的确豪爽,但总觉得合不来。
她自顾自的玩了一会,方才在内堂上喝多了水,她招来一名侍女让她带着自己去净房去。
出来之后已经换了一个侍女,她有些奇怪,不过到底是在自己姑父家里,警觉性也不高,便由着那个侍女带路。
这府邸原先也是从一个被灭族了的世家那里收来的,里头的景致那是一个地方都不一样。
不过大致的构造基本都一样,那侍女引着她走过几道廊道,到一个院子外,便退下了。
院子里是好十几个郎君聚集在一起,其中年纪有中年文士,也有年轻郎君。
贺霖不知道那侍女为什么将自己引到这里来,不过来都来了,看看一大群男人怎么玩也不错。
这么一群人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会做出什么太限制级的事情。
她想着,走到一处垂下来的竹帘后。
“听闻郎君善弹奏琵琶,不知今日可有幸听上一曲?”
竹帘的功效一向是外头看不到里头,而里面的人去看外头不会有太大的阻碍,她清楚明白的看到有一名文士笑着对那边的一个少年说道。
少年坐在一张榻上,相比其他人都是几个人做一张榻,他是独占一榻,一头青丝皆拢在头顶绾在头顶戴冠,身上着圆领袍,领口处露出些许交襟中衣的衣领。
眉目如画,白肤朱唇,一双凤目眼波流荡,这样的美少年第一眼看到很难不心生好感。
少年手持一只酒盏,他听到面前那位文士的话,摇了摇头,“某听闻崔家子善于此道,某哪里敢在崔家郎君面前卖弄技艺?”
“此话如何说来?”一个看上起二十出头的郎君朗声笑道,“郎君此话可是要羞杀我了。春*光如此之好,不来一首岂不是可惜了?”
李桓放下手中的酒盏,展颜一笑,“那就让各位见笑了。”
家奴将琵琶拿来,李桓将琵琶倒抱在怀中,拨子一扫拨弦,清越的乐声便流淌出来。
出人意料的是,李桓弹奏的调子不是北方流行的胡乐,而是正儿八经的汉家乐曲。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乐声淙淙如同山涧流水荡漾,李桓怀抱琵琶,高声歌唱,悠长的歌声配着琵琶乐声,再加上他面容,当真是风情无限。
贺霖站在竹帘后,心里吃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琵琶,她抬头看向李桓,李桓盘腿胡坐,他抬眸看向贺霖藏身的竹帘,口中唱着歌,拨子轻刮琴弦。
黝黑的眼里笑意越发潋滟,似乎下一刻就要溢出来了。他微微歪头,嘴角含笑,越发眼波激荡。
而那视线也好像有实体一样的,穿过那一段距离和竹帘轻轻抚上贺霖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李桓:看我多美貌!而且多才多艺!娜古快嫁给我!
贺昭:没门!
贺内干:揍死你个臭小子!
第40章 巴掌
那目光穿过了距离穿透了竹帘;似有实质一般拂过贺霖的脸庞;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诡异,让她从心底就觉得不适,贺霖倒退一步;眨了眨眼,想要抽身离去。但又觉得回去了也是百无聊赖,也没有甚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一群男人唱歌跳舞的倒也不错,忍了忍;又继续站在那里看下去。
李桓何时学会的琵琶,贺霖不清楚。不过她知道李诨给他请了名师,各种东西都要学,乐属于君子六艺之一,他会琵琶等乐器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李桓抱着怀中的曲颈琵琶,奏完一曲之后,他没见着要停下来,手中拨子依旧扫弄琴弦,只是曲调由原先的古朴柔婉变成了急促略带粗犷。
这一次是真正的胡乐了,北朝不比南朝,南朝自从衣冠南渡之后一直是华夏正统所在,而北朝这一百多年来,不是被这个胡人甲占了就是被那个胡人乙占了,曾经一段时间胡人遍地开花,占山称大王。后来是被拓跋部鲜卑给大致统一,后来实行汉化,礼仪参照汉家来,不过宫廷里还是每天来一场鲜卑乐。
在北朝,胡乐算的上是一项比较日常的娱乐了。
贺霖原先还有些担心李桓在那里弹奏胡乐,那些世家子会不会有不满。后来转念一想,如今李诨都成了刺史,算得上这地盘上的老大,这些世家们也是精的很,让自家子弟前来也算是表明个态度。毕竟世家们在胡人互殴里头也是元气大伤,没几个能够和时不时就闹腾上几场的胡人打持久战,适当时候卖个好,大家相处和谐都好。
想到这里,贺霖无声的笑了一下,原先她还以为世家是多坚韧不屈的呢……
崔氏的事情,让她对世家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自己在众人的眼里连个土鳖都不是。要说李桓还能有一个陇西李氏的边能摸摸,她自己则连土鳖都算不上。
贺内干如今并不是在洛阳任职,眼下已经日子好过了,但头上鲜卑胡户的牌子依旧鲜亮。比不上李诨还能把祖宗们拖出来亮相一下,表明自己还是有个良好出身的。
她盯着眼前的竹帘发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没发现那边琵琶声已经停了。
李桓已经连续弹奏两曲,他一边弹奏一边唱歌,洋洋洒洒说不出的自在得意。他样貌原本就生的极好,唇角含笑弹奏琵琶唱歌,也赏心悦目。
李桓时不时向院子那边的一道竹帘望去,北方有佳人,他这里也有佳人,而且就在竹帘后面,阿舅无心,但要是她自己有心,那又是另外说不准的事情了。
众郎君之中,有一个长相白皙的郎君,他手中拈着葡萄干果,此时战乱水果之物并不容易得,而且不易保存,基本上是用来制成干果,方便贵人随时能够享用。
“景郎?”旁边有人见着那位郎君一个劲的只顾着吃干果,有些奇怪,好好的美人不看,吃这干瘪的果实有甚好的。
那郎君听了这话,知晓里头的意思,他抬头一笑,看了一眼那边的李桓,“看他不如看我自己。”
那人听到这让人如此说话,差点惊讶的没把眼睛给瞪出来。不过细看这位景郎的容貌,红唇白齿,的确不让李桓半分。
也是,慕容氏向来是出美男子的。
慕容景从晋阳到晋州,自从步六孤荣将河北一带的陆氏兄弟杀掉之后,偶有旧部反叛,但比起以前却是好了不少,少年郎正是玩心最重的时候,不耐在家中读书的,对着长辈留下一封书信,便带着家仆出门游玩去了。
这边悄悄私语,再加上慕容景面上若有若无的自得之意,李桓很快就看了过来。和李桓这种没落了又不是太厉害的出身相比,慕容氏的名头更好拿出手些,北燕皇族后裔,如今家中也有人为步六孤做事。
李桓嘴角含笑望过去,点了点头。只是看见那少年风姿眼里沉了稍许。
他不留痕迹望向那道竹帘后,那处位置他选的极好,众人之中也只有他才能清楚看见竹帘后少女纤细绰约的身影。
他只想他一个人看见,也想她眼里能看到的男人只有他一个。
他嘴角的弧度加大稍许,望向一众宾客们。
贺霖隐身在竹帘后,看着一众少年好不热闹,再想起自己眼下两边都不搭理的情况,不禁有些扶额,再这么下去真的不行了,要融入圈子里,想想平日里她也不太出门,都是在家里教弟弟们,要不然就是自己带着人出去骑马驰骋打猎。和其他女孩子的交往真心不多。
她还想多看看会不会有少年们一起起来跳舞什么的,她听崔氏说过,聚会上常有主宾相对而舞,见多了胡人跳舞,还不知道那些世家子是怎么跳的呢。
贺昭和一众娘子正说到兴头上,说句心里话,她并不希望长媳是那些士族女,她不喜那种做派,但长子的婚事并不是她能做主的,李诨有意和士族联姻,她连话都说不上。
正说着,一名侍女过来,俯身在贺昭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贺昭唇边的笑意不变,但眼中半点笑意也无,她瞥了崔氏一眼,崔氏正和几个娘子说话。
崔氏纯正的洛阳口音和得体的礼仪让那几位士族娘子很是愿意和她说几句话。
不过这位娘子从来不说自己娘家乃是何门何户,颇为让人摸不着头脑。
“将她叫回来。”贺昭收回视线,淡淡吩咐道。
“小娘子!”她正乐着趴那里等着看跳舞,背后一个梳着十字髻的侍女轻轻唤道。
“哎?”贺霖转过头去。
“小娘子怎么走到此处了?”侍女走近了悄悄说道,那侍女面目生的好,“娘子不见了小娘子正在问人呢。”
“嗯。”贺霖也不说自己也是被人带到这里的,她点点头跟着侍女离开。
等到李桓再回首的时候,那处竹帘后一件事空荡荡,再无人影。他眉心微蹙,抬起手来将一盏微浊的酒饮入喉中。
贺霖走入后院的时候,贺昭冲她招招手,贺霖走过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久不见人?”贺霖话语里带着责怪,“可把阿姑给吓到了。”
贺霖不好说自己被侍女待到少年聚会的地方去了,只是抿嘴笑。
“好了,去和她们一起玩吧,你骑术不错,也有的话聊。”贺昭向那边玩的正高兴的鲜卑少女们怒了努嘴,示意贺霖去。
贺霖点了点头,向少女们走去。
贺昭垂下眼来,继续和旁边的女眷说话。
那些鲜卑少女见着贺霖过来也不太搭理,贺霖也不沮丧,她又不是真的是十几岁的孩子,排挤不排挤,冷落不冷落,她也不甚在意了,反正捧着酸酪坐在小胡床上,看着娇娇嫩嫩的少女嬉笑打闹,别有一番趣味。
崔氏见着贺霖真的一边喝酸酪一边垂足坐在胡床上,那副自得其乐的样子看得人不禁发笑。
这性情也不知道像谁。
这场聚会说长并不长,贺昭令人将那些家眷们送出门后,脸上的笑容立即敛了起来。她抬足便是往长子那里走去。
李桓此时正沐浴完毕,听见母亲来了,他随意将还在滴水的长发拢一拢,就往书房走去。
贺昭坐在书房的那张可以容纳几人同时跪坐的大榻上,她拿过一卷书卷,展开来看。看过几眼觉得枯燥无味,就放在一边了。
“家家。”李桓走进来唤道。
“你来了。”贺昭笑道。
“家家来,是有甚么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贺昭手臂靠在身边的凭几上问。
“儿不是这个意思……”李桓低下头来。
“阿惠儿,你如今也十三四岁了。”贺昭伸手抚平袍子上的褶皱,“到了该娶妇的年纪。”
“可是古书上说,男子二十行冠礼成家……”李桓想也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
“别拿那套来堵家家。”贺昭面上的笑意淡下去,蹙眉看向长子,“今日那些小娘子你看上了哪个没有?”
“你兄兄喜欢士族家的娘子,但是家家觉得我鲜卑人的女孩也不差,性情比那些木头似的士族小娘子不知道好上哪里去了。你说呢,阿惠儿?”
“……”李桓沉默着并没有给贺昭回答。
贺昭面上的笑容随着李桓的沉默渐渐淡下去,最终消失不见,“一个都没看上?还是看上你阿舅的了?”
“家家?”李桓抬头,看见贺昭脸上已有薄怒。
“你还真的敢想!”贺昭挥手就将手臂下的凭几推翻下榻,“娜古的年纪比你大!你知道吗?!”
“也不过是大上几个月而已。”李桓垂头做出一番恭谨的姿态,但是话语里让贺昭火气愈发猛烈。
“几个月?你知道妇人比男子容易老么?现在看不出来,到时候就知道了。她今日还看着一群郎君也不知道躲避,性情又能好到哪里去?”
“鲜卑女郎不都这样么?当年家家不也是看到了兄兄没有躲避嫁给兄兄了么。”李桓面色不改半分回道。
“你!”贺昭没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乖巧无比的儿子竟然会这样说,“你还敢顶嘴?”
“儿不敢。”李桓垂首。
“你还有甚么不敢的,让人将娜古引到你那边去,是为了甚么事情?”贺昭平下怒气问道。
“……”李桓不言。
“还是说是她自己去的,好看看郎君们?听说今日还来了一个慕容家的郎君,慕容家男子多俊秀,难道是为了这个?”
“是我让人引她来的,”李桓飞快说道,“我想让她看看我。”
“你——!”贺昭被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扬起手,一巴掌打在李桓脸上。
那巴掌用了力气,李桓被打的侧过脸去。
“你真的是疯癫了不成!”
第41章 意外
贺昭在长子房中的那一番话;自然是没可能外传。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不说出去;别人就感受不到的。
贺霖从刺史府邸回来;让人烧了满满几大桶的水;好好的沐浴了一番;北方不比南方;北方水流并不充沛;加上寒冬里滴水成冰;挨冻受了风邪之后弄不好就是个死。因此就是富贵人家在冬日里也会几月几月的不沐浴;等到开春天气回暖才会选个晴天沐浴。
贺霖自然也是这样,平日里不能洗,只能擦一擦,今日在姑父那里转了一大圈,还不沐浴简直就不要活了。
沐浴完之后,换上簇新的衣裳袍子,让侍女们将胡床往院子里一搬,坐在那里晒头发。
贺霖坐在胡床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看,看了一会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就将手里的书卷丢开了。
她回想起在李诨家里的事情来,把她引到那里去的,她想来想去也只有李桓了,至于为何把她引过去,难道是想她看他怎么弹奏琵琶?
贺霖想到这里就乐了,果然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如今正处在孔雀开屏的时候,有个特长就忍不住显摆一番。不过崔氏和贺昭的关系是真的好不到哪里去,姑嫂两人从来没有当面红过脸,但相处时贺霖从来就没觉得怎么对过。
偏偏贺内干认为妹妹和妻子相处的还不错,贺霖真心觉得在这方面身上,她兄兄就是个老粗。
她以后还是少去贺昭面前晃吧,毕竟贺内干也不是光靠着那点亲戚关系在李诨面前混饭吃,有些事情要用到贺内干。而且,她捧着脸想来想去,好像那位姑母对自己的一些重大事情上头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面上双方都过的去就算了。
她如此想道。
“姊姊。”次奴一路跑着过来。
“今日这么早下学了?”贺霖奇道。
“姊姊忘性大……”次奴胆大包天敢调侃起姊姊来,“昨日我才和姊姊说过,今日师傅不来授课。”
“哦,是姊姊忘了。”贺霖想了想好似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伸手就去摸次奴的头,“次奴说的对,是姊姊忘记了。”
“是贺济!”听见贺霖叫他小名,七八岁的男孩子立刻嚷道。自从正经的请来先生开始读书之后,也不好再让次奴没个正经名字,就由贺内干自己咬着指头翻书取名了。贺内干认识的汉字也就那些个,能选出个字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眼下又不是外面。”贺霖一把把弟弟揪入自己怀里。
次奴喜欢软软的姊姊,不太敢朝崔氏那边靠,在贺霖怀里扑腾一会后,他也消停了。
“姊姊这次去阿兄那里,也不带我去。”头埋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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