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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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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抬头看李桓,李桓笑盈盈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甚么吗?”她见李桓眼里的笑意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脸。

“嗯,这里。”李桓说着,举起手向她伸过来,他相貌生的好,从袖管里探出的那只手也好看。贺霖也不明白,明明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但是偏偏生的那样好,肌肤白皙手指修长,这样的郎君拉出去,少说也会被不少小娘子丢果物的。

想着没反应过来,李桓的指尖已经落到了她的面上,指尖一勾,好似在面上揩拭什么。

“好了,可以了。”李桓忍着将手指滑到她脖颈上的冲动,将手指移开。指尖滑腻的触感凝在那里,他抬头看她,今日她也是穿了风靡的襦裙,外面的衫子衣领堪堪的擦在肩膀处,露出里面的圆领衣。

一道略显青涩的弧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两人年岁差不了多少,他在长大的同时,眼前的少女也渐渐出落的越发水灵起来。

“这洛阳应该还有不少事要让你处理吧?”她招呼李桓在另外一张坐榻上,自己靠着凭几坐下。

在晋州的时候,因为晋州地处偏远,消息流通不畅,李诨和贺内干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也真的不清楚。李诨造了步六孤家的反,还是后来在路上才知道的,知道之后的贺霖在庆幸自家姑父和父亲胜利之余,后怕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造反这回事,即使李诨扯得大旗是讨伐弑君的步六孤肇,可是这一旦败了谁管你用的是多正义的借口,直接连男人带家眷孩子一锅全炖了。

这一次落败的步六孤家就是最好的例子,洛阳晋阳两城的步六孤家的男人基本上都杀光了,还有在路上被追杀的人,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胜了是富贵滔天,败了则是全家跟着万劫不复。

这就是一场拿着自己和全家的性命在豪赌的赌局,不过就眼下来说,他们赢了。

“那些步六孤家的人要怎么办?”她问道。

“我又不是事事躬亲,”李桓提起一边的壶给自己倒了杯酸酪,“兄兄才被封晋王,事情多的很,要是一件件都自己来,我哪怕再多生出几双手也不够用的。那些步六孤家的余孽,自然也有人去追剿,一颗人头便能换来一个好位置和许多财帛。”李桓说着便笑了,他双眼微微眯起,口中的酸酪加了蜂蜜,酸中透着股甜,“自然是有许多人愿意去做的。”

这话说的平常,贺霖听得心下一阵发寒,不过自己是得益者,被追杀的又不是她,过了会就抛在脑后了。

“听说当今皇后也是步六孤家的?”比起外头男人们互相打打杀杀,贺霖有兴趣的倒是宫廷秘史。

李桓有些惊讶的瞟了贺霖一眼,过了会他好笑的摇摇头,“问她做甚,坏了好兴致。”

“你知道西域里有葡萄吧?”李桓道。

“知道啊,以前在晋州院子里还有种,只是种的不好,每次结果,都是闻着香吃起来都是酸的。”贺霖说道。

“我这儿倒是有葡萄酒,喜欢么?”李桓的手扶着一旁的凭几,身子向她探出稍许,嗓音里不自觉的带着些许引诱。

“葡萄酒——!”贺霖压低了嗓音惊呼道,和现代葡萄酒想喝了就去买一瓶不同,在这会还是个稀罕物件,尤其还是时不时战乱的北朝。

“有吗?”贺霖双眼发亮。

“有。”李桓点头,“不过眼下我也没带着,过几日,你就喝的到了。”

说了会话,又陪着吃了点东西,李桓看着贺霖脑袋和鸡啄米一样向下啄个不停,知道她这样是累坏了,让她回去休息,李桓自己也出来。

他骑在马上,将帷帽重新戴好。洛阳城内的大道十分宽阔,中央的御道冷冷清清,没有人去在天子专用的道上行走或是驰马。

李桓别过头去,兵乱之后的洛阳城有几分冷清和萧条,所幸的是这一次的变乱主要还是在外城,皇宫所在的内城倒是勉强算是平安无事。

他口中轻叱一声,催促着马儿加快速度,向官邸行去。

贺昭受了册封,已经是晋王妃,她看着两边李诨新纳的姬妾,一阵头疼。随着李诨的步步高升,贺昭也越来不期望他会连个像样的姬妾都不会有,结果这一来洛阳,果然是多了许多莺莺燕燕,更让她头疼的是,这些莺莺燕燕里,几乎全部原来是王妃之类的贵妇。

其中还不乏汉人士族出身的女子。自从孝文帝改革实行汉化之后,元氏宗室也多与汉人世家通婚。

这一个两个的完全就不让人省心。

贺昭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姬妾中跪坐的最前面的女子。

姬妾之首的女子满脸冷漠,即使对着王妃也没多少低声下气的神色,她容貌浓艳,眉宇里更是有一份不驯。

还有个前朝皇后。贺昭心中冷哼一声。

罢了,如今她已经是王妃,这日子也必须一步一步走下去。

收拾步六孤家,李诨没有看在当年步六孤荣的面上手软,其中也有步六孤手下将领自行归顺的。

慕容绍抬头看了看外头的阳光,北地的眼光带着一份*辣的炽热。他这次是带着前丞相步六孤荣的妻子和步六孤肇的余部归顺李诨。

他并没有死守到底的心,何况这李诨自己亲自一路追来,他已经无后路可退,与其困死在孤城里,不如投降还有一条出路。

“慕容绍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阿单氏气的一双手都在颤抖不止,“丞相和太原王如何器重你,你如今是这么报答他的?”

慕容绍走在前面,听到后面阿单氏的骂声,他不去搭理。

李诨这边早就接了慕容绍的信,已经等在那里。

慕容绍走入大帐,对着李诨拜下。

李诨受了他这一礼,点点头,“我听说你曾向步六孤肇进言,不要放我离开,对么?”

慕容绍站在那里,点点头,“可惜他不用我言,落得如此下场。”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李诨身边的将领发怒扶住腰间的环首刀,作势就要拔*出。

“住手。”李诨喝住那位将领,他和颜悦色的看向慕容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先生当初听命于步六孤肇,自然是要为他出谋划策。”

“如今我正是用人之际,不知道先生可愿为我所用?”李诨问道。麾下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眼前的人有才,也不是对步六孤家忠心耿耿,可以一用。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慕容绍拱手再次对李诨一拜。

步六孤家的钉子拔干净之后,李诨返回洛阳。

这回,贺霖算是见着贺内干了,贺内干比过去稍微讲究修饰容貌了些,回到家沐浴换过干净衣裳了才去和妻女儿子见面。

一见到崔氏的面,贺内干便笑道,“在洛阳可还觉得习惯?”

崔氏平日里冷淡的面容上,此时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嗯。”

“眼下事还多,等我忙完,我就给你一个外命妇做做!”

“外命妇?”贺霖在一旁轻声问道。

“是啊,我在外头拼死拼活有了这么一番成就,哪里能不让你家家也跟着威风威风,那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贺霖面上有些古怪,怎么这个外命妇在贺内干口里好像就是一块猪肉,说买那就买来了。

“你家家担得起!”贺内干抱起儿子笑道。

 第60章 玉簪

贺霖到洛阳的第四个月,天寒地冻;洛阳里滴水成冰的当口。天子向天下发布废后诏书;将步六孤肇的那位妹妹;曾经居于昭阳殿母仪天下的皇后废为庶人。

两代皇后都是步六孤家的人,在国朝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不过天子废后的是皇后行巫蛊这种废后万金油理由;里头的真实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步六孤家现在已经被斩尽杀绝,小步六孤氏外朝已经没有任何的援手,再占着皇后的位置难免有些鸠占鹊巢的意思了。

皇帝对这位小步六孤氏也没多少感情,如今权臣换人;再这么干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便在朝堂上表露废皇后的意思,李诨自然是无不可,他几乎是将步六孤家赶尽杀绝,虽然对着步六孤家的女子们是网开一面,但不代表他愿意看到带着步六孤家血统的皇太子。皇后所出嫡长皇子不立为太子,天下的口都堵不过去,如今天子识相的来这么一招,倒也省了日后的事了。

朝堂上罕见的没有对废后之事提出多少异议,很快宗正从昭明殿收缴皇后印绶,废后被送往一家寺庙落发出家。

这么一场废后倒是最是平静的了,在洛阳里甚至连个涟漪都起不了。

也是,如今天子都能被废来废去,又何况皇后呢。

很快废后的事情就被抛到脑后,随着正月的临近,因为兵乱萧条寂静的洛阳也开始热闹起来。

北朝和南朝的风俗不同,鲜卑人和汉人庆祝新年的方式也不一样,宫廷中被汉化日久,也是汉家的那一套。崔氏是汉人,心里自然是打算按照汉人的来。贺内干左瞧右望,心里也是想看看那些达官贵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过年办法,就按照崔氏所说的来。

反正只要向先祖们奉上丰厚的祭品,祷告一番,其他的好像也不是十分重要了。

贺霖从穿越过来到长得这么大,还从来就没见过如今正统的汉人过年方式是个什么样子,在怀朔镇的时候是大家一起破冰捕鱼,巫师穿的花花绿绿聚在一起跳大神,一种群魔乱舞的既视感。

在并州饿的头发昏,压根就没有过新年的意识。在晋州,外头乱的很没心思弄这个。

崔氏一样一样的吩咐下去,准备屠苏酒,胶牙饧,桃符,门板上都贴着神萘、郁垒像。大捆的竹筒也堆近了库房。

崔氏不得闲,贺霖也忙的够呛。

余下的那一堆孩子们倒是撒欢撒的快活。

新年当晚,熬了一宿的守岁,小孩子们自然是可以去睡的,只不过起的比平常早许多而已。

元日大朝会,百官皆要去皇宫向帝后朝贺,如今皇后被废,新皇后又没有册立,外命妇们少了许多事,崔氏因为贺内干的缘故被册封县君,是外命妇,宫中无皇后掌事,连统领的嫔妃都没有,算来算去还少了许多事情了。

庭中清晨燃烧竹筒和草的灰烬还没有完全清除去,崔氏从宫中回来的时候,贺内干还在宫里。

想来皇帝是要留百官们一同宴乐,所以就到现在还没见着人。

贺霖不用跟着母亲跑宫中,她在家里看着两个弟弟不要闹的太过分,这一日里别家也给她家中送来许多帖子,新年十五日里并不是全部都是忙着拜祭祖先,也要之间有个走动之类的。

“咦?”贺霖收拾着帖子,见着一张,抽出来一看,里面自报门户是清河崔氏。

顿时贺霖有一种天上落红雨的感觉。

崔氏出身何门,她自己并没有和儿女提起过,但是贺内干私下是和女儿唠叨过的,虽然其中大半的话是表达自己对于岳父岳母和大舅子的不满。

按照一般道理,崔家的帖子哪怕是出现在李诨家里,也不该是出现在她家里。

等到崔氏回来,换去身上颇有些斤两的服饰,贺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将那些帖子给了崔氏。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晚间贺内干回来,带了岁旦酒、辟恶散还有却鬼丸。这三样都是天子赐下来的,贺内干也没多少珍惜的样子,带回来给妻儿们看看,回头就给两个儿子玩了。

贺霖拉着贺内干,将崔家的事情和他说了。

原本以为贺内干会勃然大怒,谁知道贺内干哈哈大笑,那模样简直高兴的和什么一样。

“终于,终于啊!”贺内干红光满面,他从榻上起来,在室内众人皆是脱了鞋靴,只着足袜踩在厚厚的地衣上。

贺霖看着贺内干穿着白色的麻袜,来来回回的在地衣上走来走去。

因为天冷,外头下着大雪,窗棂处都是用布给厚厚的蒙了几层,室内点着许多油灯。

灯光映照在贺内干脸上,贺霖看到他眼里都要冒光了。

“兄兄?”贺霖轻声道。

“娜古,你那个阿舅啊,一双眼睛长在这上头!”说着,贺内干用手指指头顶上,“他家里是个什么样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家还把小娘子嫁给氐人,结果氐人宠妾灭妻把女儿给射死了,娘家里连个屁都不敢放!”

贺霖听贺内干这么不留情的掀清河崔家的短,忍不住冷汗就要冒出来,她了连忙朝帷幄那边看了看,瞧见没有崔氏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留在北朝的汉人士族和南朝的不太一样,北朝的世家比较通地气,和胡人尤其是掌权的胡人联姻之事也颇为频繁,贺内干口中的事情也是有的,清河崔氏嫁了个小娘子去氐人家里,奈何氐人宠爱妾侍,加上不懂汉人的那一套,妾侍一挑拨,就把出身名门的妻子给活活射死了,事后……也真的没见着清河崔氏怎么样。

“如今我有出息了,你那阿舅倒是知道上门来了。”贺内干嘿嘿冷笑,面上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看我这回,不把他们给堵在门外面!”

听到贺内干这一声豪气冲天的话,贺霖差点没一头从榻上给栽下来。这么做倒是和小孩子玩家家发脾气一样。

不过该劝的还是要劝,要是真的把崔家那些人给堵在门外面了,那才是真丢了自家的脸。野蛮胡人的帽子戴上就别想摘下来,要知道鲜卑人没有自己的文字,用的全是汉字,而这会的文化人基本上全是世家出来的,得罪了世家,名声也别要了。

“此事要不还是问问家家的意思吧?”贺霖犹豫一会说道。

崔家会来帖子,到时候肯定是家眷之类的前来拜访,崔氏是主母,是她说了算,就算要整崔家,那也得事先和她通通气。

果然贺霖就看到贺内干原先的雄心壮志给去了一半。

崔氏当然不可能像贺内干这样用这种法子去羞辱人,她接了崔家的帖子,也照着时下洛阳中前来走动的各家权柄大小来安排位置。

北朝比起家世,更多是比谁家权势大小和军功。

贺霖坐在崔氏身旁,终于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她舅舅家的人,前来拜会的乃是崔晤的妻子郑氏,郑氏出身荥阳郑氏,乃是大家娘子,在占了绝大多数的鲜卑主母娘子里,端得是突出。

郑氏坐在一众前来拜会的娘子里,不骄不躁面上带着矜持的微笑,举止也是恰到好处。就是有人前去挑拨,郑氏只是装作听不懂鲜卑语的样子,倒是让对方闹了个没趣。

贺霖在一旁瞧着,也颇有感叹。

崔氏和几个娘子说完话之后,才让人来请郑氏坐到她身旁去。

毕竟人这么多,自然要照顾和贺内干交好的那些鲜卑官属的家眷。郑氏被请来,相互见礼之后,坐上榻。

说了会话后,郑氏嘴唇微动不知道说了什么。贺霖望见崔氏面上一僵,而后双眼便有些泛红。

贺霖眉头一皱,她听不到郑氏说了些什么。从崔氏方才的表情来看,好似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让人将站在郑氏身后的那个侍女换一换,问一问郑氏到底说了些什么东西。

一名侍女过了会俯身在她身旁耳语了几句,这下轮到贺霖脸僵了。

郑氏说的,好像是个女子的小名。

难道崔家还真的想把这门亲戚给认回来?

贺霖心里有些好笑,就是崔家想将崔氏认回,多一门贺内干这样的亲戚也不是奇怪的事情。毕竟如今他们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年在怀朔镇上默默无闻的镇户,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和郑氏说完话以后,崔氏的面色十分疲困,那些娘子们今日也不止要拜访贺内干这么一家的,于是众人纷纷告辞而去。

“阿霖,送送郑娘子。”崔氏靠在手边的那弯凭几上说道。

那么多人不送,偏偏送那位娘子,这里头的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贺霖脸上险些抽成一块,她对崔家当真是没有半点感情的,更别提当年还有那么一桩事情在。心里不爽归不爽,她还是老实从榻上下来,亲自去送郑氏。

郑氏见了贺霖,面上露出点点惊讶,而后又是笑得祥和,“好孩子。”

那一句好孩子听得贺霖险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送走了客人,贺霖回到崔氏那里,崔氏一手支着额头,面上露出疲惫,见着贺霖来,她放下额头上的手,“我先去休憩一会,若是有人来,阿霖你先看着。”

“唯唯。”贺霖应道。

今日有了郑氏的那么一档子事,贺霖的心情还当真好不到哪里去。

李桓上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贺霖那张含着些许恼怒的脸。

他才在前面和贺内干说过话,此时崔氏正在休息也顾不上他,他看了一下,坐在她旁边。

“怎了,谁敢给你气受?”李桓今日也着了一袭绯袍,头上戴着头巾也不着冠。一看便是知道只是外甥来舅舅家拜年串门的。

贺霖看了李桓一眼,让侍女给他上温热的蜜水,然后慢慢的将今天的事情和他说了。

李桓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杯子上,眼睛笑得弯弯的,“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崔家是真的想要认回舅母了?”

当初贺内干和崔氏的事情,两家人都知道,鲜卑抢婚仍有残余,在老家怀朔基本上也没几个人太当回事。

“看样子,是的。”贺霖说道,她心里觉得当初崔家行事未免太过绝情,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生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在外头遭了罪,竟然就把女儿给赶出来了。

如此行事,实在是太让人心寒。如今又这样,难免让她从心里瞧不起。

“也没甚么好奇怪的。”李桓放下手中的杯子,“好了,别气了,你要是觉得生气,下回我便找他家的麻烦,让你解气。”

“这事你可别做!”贺霖知晓李桓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这么说了,说不准他就真去找崔家的麻烦去了。

“其实,崔家认回舅母,对阿舅和你也是好事。”李桓见着贺霖靠着自己这边的凭几,葱白的手指从袖口探出,他好似不经意一般,动了动指尖,从那细腻软滑的肌肤上揩拭而过。

“我知道,可是就是心里一口气下不去。”贺霖气闷。

“这有甚么,反正如今我们显贵了,需要个好看的帽子戴着,而他们也想有个更好的途径,算是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兄兄前段时间派人去陇西李氏那里,准备认亲呢。”

“啊?”贺霖没想到李诨还有这么一出,“可是我记得,你们家和陇西李氏本宗都……”

“都差了好几辈,出了五服。”李桓笑的漫不经意,“我家从祖上被贬怀朔镇都几十年了,如今去认,要不是拿着晋王的名头顶着,陇西李氏谁来搭理我们。”

“反正看开便是,”李桓抿了一口热汤,“这些士族里多少还是有些人才,到时候能用到也说不定。”

说着他看向了贺霖的发髻,今日是过年,贺霖不好再继续素净下去,身上着了锦衣,头上也梳起发髻来,他瞧见发髻里戴着一只白玉簪子,那白玉簪子通体剔透无瑕,倒是上等,只是簪头过于朴素,看着倒是像男子用的。

李桓探出手,指尖勾在她头上的那支玉簪上。

 第61章 首饰

“你这发上的簪子倒是独特。”他嗓音里带了一份慵懒;好似正欲撕咬猎物的豹子;指尖勾过温润的玉石。“过于素净,倒不像是小娘子喜欢戴的。”

他眼眸微微眯起来;“舅母应该不会给你这样素净的首饰。是谁送的么?”

“我戴个簪子,你怎么也有这么多话要说。”贺霖听出他口气的不善;心中有些气闷;“我向来不爱那些簪环,如今不好素着头发,有甚么戴甚么罢了。”

这簪子是慕容景送的;慕容景送发簪代表着什么;她也知道,收下这簪子也是应了他。李桓这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质问的口气,让她从心里就开始不舒服。

“这样吗?”李桓收回了手,宽大的袍袖在她面上轻轻擦过,绯色的锦帛上熏着浓厚的衣香。

“下回我送你一匣子。”他垂下眼,让侍女换过温热的热汤之后,缓缓说道。

贺霖不知道他又怎么被刺激了,斜睨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这过年的,来家里寒暄的娘子是一拨接着一拨,她光是帮着崔氏接待那些人就相当的费工夫,哪里还留有格外的精力去照顾李桓时不时的孩子气?

“我用的着这些么?”贺霖嘀咕了一句,她不爱折腾头发,那些发髻梳上去还要加以假发绑住,加上什么金银玉的首饰,站在那里头都要掉下来了。若不是要招待客人,她直接梳着两条麻花辫子就出去了,正在怎么打扮都好看的年纪,她和自己过不去才在头上堆那么多的东西。

李桓听到她的嘀咕,唇边勾起一抹笑。

果然如同事先所预料的那样,崔家不说一下子就上来要将崔氏认回去,而是派人上来送上礼品,让女眷们过来陪着说几句话之类的。

不得不说世家的礼数当真是完全没有半点可以指摘的地方,那些新兴起以军功发家的鲜卑家,被那些世家娘子们一对比,完完全全的就成了土鳖,只不过这群土鳖衣裳要别致的多。

贺霖自然也是被对比成土鳖的一员,那些鲜卑小娘子,还能说着一口鲜卑话,对那些崔家小娘子不理不睬,几个小姑娘拉起手来自个玩自个的。但是贺霖做不到,那毕竟是崔氏的侄女,虽然眼下还没有正式认回来,但到底不好让人在自己家里受了委屈。

“要不要玩些有趣的?”贺霖扯出一抹笑就向那些襦裙小娘子们走去,那些小娘子们自小受礼教熏陶,走路姿势美的很,哪怕是着木屐在雨水中行走也能衣裳上不沾染上泥点。贺霖打小便在草原上干活,哪里能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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