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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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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看到一个大秦人在表演幻术,不自觉的就跑过去了。”贺霖沉默一会后说道。

“是吗?”李桓应了一句,语气平淡的很,很显然他才不信这个说辞。

“能让你这样迫不及待,那的确技艺出众。”李桓笑道,他面上有笑,可笑却未到他眼里。他回眸一笑,贺霖望见他的眸中尽是冷光。

“方才那位慕容郎君说起来,倒也出身清贵,祖上乃是北燕皇族,在我们鲜卑人里,那样的出身也不比那些汉人士族差上多少。”李桓一手持马缰,一手轻轻甩弄着手中的马鞭,貌似悠闲。

“是吗,听起来好像是不错。”

“北燕慕容,说起来,这一支里不仅仅出人才,也出美人,我曾经听过当年北方胡人四起的时候,鲜卑慕容曾经出过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甚至被秦王……”说到这里李桓暧昧的笑了笑,“听说的时候,不过是觉得无稽之谈,天下哪里有这等荒唐之事,可是方才看见慕容郎君,才觉得此事不虚。”

“阿惠儿!够了!”贺霖自然知道李桓口中说的是谁,慕容冲算起来也是慕容景关系稍远的祖辈,哪里能被人这样在口里不干不净带着暧昧不屑的口气说来说去,尤其还把慕容景的容貌也扯了进去。

李桓黑眸幽冷,“你生气了?”

贺霖闭上眼,将怒气收一收,“这种事情,任凭谁都不能拿来随便说吧?”

李桓望着她的容貌,道路两旁的火炬正旺,亮堂堂的,将面前人的脸蛋照得通红,那样该是多细腻粉嫩,如果靠上去亲一亲,咬一口舔舐,不知道味道是如何的让人如痴如醉。

他望着那粉色的唇在说些什么,神色中显出一份痴迷,这样的人他看了足足十年,他看着她慢慢长大,从一个幼女长成如今的鲜妍模样,凭什么让凭空冒出来的男人抢了去。

“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看的很。”李桓等她说完,眸光流转,笑道。

“你?!”贺霖被李桓飞来一句调*戏轻薄的话给气的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嘴唇抿紧,双眸看着面前这个绯袍少年。

李桓肌肤白皙,容貌妖冶,这一身绯袍和他极是相称,风流婉转,令人忍不住凝望。

可是他是她从一个光屁股的孩子给看大的,心中也一直把他当个小辈看,如今他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调*戏的话,让她生气之余,又不知道如何反应。

“更美了。”李桓见着她因为生气而涨红的面庞轻声道,他嗓音低沉嘶哑,似细线一般密密的将对方缠绕起来。

贺霖听他嘴里头更加不像个样子,“你这样子是想被人看见,还是口里说的话被人听去?”

“放心,此间是我手下人,何必顾虑。”李桓笑道,他歪了歪头,神情格外无辜。

贺霖怀疑李桓是不是喝醉了酒才会这样胡言乱语,她以前也没听说过李桓行为放荡不羁,相反还十分喜欢和士族家来往。常言道近朱者赤,没道理对着那些个最是讲究礼法的世家,还弄成这么一副样子吧?

“你……”贺霖缓了几息,终于没有将口中的话说出口。

“对了,”李桓眼角余光瞟见道路行走的衣裳华美妆容靓丽的丽人,“今夜是正月十五,时风各家娘子郎君都要出来尽情游玩,听说这等盛大之事里,还会结下不少姻缘。”

贺霖不知道他扯这件事做什么,反正哪家娘子和哪家郎君看对眼,哪怕发展到夜里搭梯子打暗号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娜古,你说,”他眼眸一转,面上满满的是不怀好意,“今夜里会不会有个娘子把慕容郎君给拖走?”

北方深受胡风影响,女儿家形状并不受拘束,有些女儿家看中了心上人,招呼着壮婢拉去的……虽然说眼下还没有,但也不全无可能。

贺霖额头瞬时蹦出青筋来,李桓这有事没事老是扯慕容景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罢了,看来是这些天里,你太悠闲了!”贺霖转过头去。

“这段时日我可不闲,且不说那七日里忙着见各种人,就是之后还要帮着兄兄处理各种事情。毕竟这洛阳也不是什么太安宁的地方。”

贺霖瞧着他一本正经的,简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门口,阍者已经闻声而出,见着是贺霖和李桓,连忙将们打开。

过了外门,再骑马进去已经不妥了,她作势就要下马。

李桓早就下得马来,见到贺霖要下马,走过来,伸出手要帮她下来。贺霖避过他的手,自己从马上跳下,李桓径自伸手趁着夜色将她一拉,贺霖一时没来得及反应,就撞在他身上。

绯袍上的绣纹在朦胧的灯光里越发模糊,他的气息就那么不加半点遮掩的在她耳上汹涌起伏,“怎么都这么大了,连马都不会下?”

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责备,好似是贺霖自己一时不查,摔下来险些扑倒在地。

“大娘子!”旁边的阍者吓了一大跳,“大娘子可还安好?”这内门之前光线的确不好,下马摔了的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要是大娘子摔着了,郎主怪罪下来,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事。”贺霖简直是气闷了。

李桓看着怀中人神色愤愤,好心情的朝她耳朵吹拂了一口气。

那股暖意吹拂在被冷风冻得通红的耳郭上,贺霖心下一惊,她咬唇恨不得扇他一巴掌,感情这么戏弄她很有趣?还是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快些叫人出来,扶你们大娘子进屋去,外头太冷,而且男女有别,我也不好搀扶她太久。”李桓转过头去和那边的阍者说道。

话说完,他还趁着没人注意,捏了一把她的手心。

早就有人进去叫人,很快有侍女出来,扶起贺霖向里头走去。贺霖明明就没有崴了脚,而且还被人刚刚占了便宜,心里窝火,被人这么一扶,搞得她好像真的怎么样了似的。

回到房中,有侍女给她除去身上的屏风摘下帽子,屋子里头暖的人额头快要出一层汗珠子。

她走到暖炉面前,暖了暖手,将驱寒的姜汤整碗喝下去。

洛阳天冷,出去一趟,鼻头都冻得没知觉,再加上这会医药也就那样,小小感冒说不定就能要人性命,她还是谨慎点好。

等到身上寒气驱尽,手脚都暖暖的舒展开来,她终于是想起了今在外头被李桓言语手上戏弄,顿时怒火中来

“简直混账!”

这一声叱喝吓得服侍的侍女差点跪下。

“和你们没关系,不用跪。”贺霖看着要跪下来的侍女们说道。

那个样子根本就是个浪荡子弟样儿,这在洛阳才多久,就学坏变成了那样,连她都要戏弄上几次,而且还是用那样的方式。

贺霖伸手撑住头,回想起以前的李桓,虽然说偶尔有些行为怪怪的,但大多数还是很乖巧。怎么如今……

这等行径,已经不是什么青春期好奇叛逆能说的通了。

她越想越头疼,也越生气。

**

那边李桓和贺内干说话。

“人找回来就好。”贺内干听说外甥将女儿寻了回来,一颗心终于能放下来了,“这洛阳里啊,听说有很多浪荡子弟,成日里没事做,就出来勾搭好人家的小娘子,最是讨厌。阿惠儿,你这个做的非常好!”

“毕竟,娜古是我姊姊。”李桓坐在贺内干面前,拿过暖热了的温酒,“我不去有怎么说的过去呢?”

“嗯,”贺内干也懒得和外甥来讲什么客套,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十五岁的少年长得飞快,或许是长得太快,贺内干总觉得手下的肩膀没多少肉,拍着太瘦,又叫人将庖厨下烤好的肉端上来和外甥吃。

庖厨里不光是备有烤肉,羊肉汤也是常常备着,光是吃烤肉未免太干,常常要配着汤送出去的。

李桓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看了一眼贺内干,贺内干指了指外甥面前的汤,“多吃点!你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肉,多吃肉才能长得好!你家家三个儿子,你是最大的,如今呢,你兄兄……”想起妹夫后院里那几个前皇后前王妃的妾侍们,贺内干就觉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虽然那些妾侍都可以算作是战利品,以前草原上也有将抢过来的女人不管身份高低直接充了女奴,贺内干也不会拦着不让李诨纳妾,反正都是些以色事人的,没了娘家父兄的帮衬,什么都不是。但是眼下想起那一堆将要出生的庶出外甥们,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又不是他妹妹肚子里出来的,叫他一声阿舅,到时候要是闹出什么事情,他还得被牵连。

“儿知道。”李桓应道。眼下他最长,两个弟弟也都是一母同胞所出,就算那些阿姨们怀孕产子,年纪差的太大,构不成什么威胁。

李桓低下头,手中匕首割下一块烤肉,沾了酱料塞入口中。

**

洛阳的冬日浓的很,过了正月也还是冷的很,贺霖蜷缩在家中,不想再出去。

结果就在家中,她听到一个惊天霹雳。天子要聘李诨长女为皇后!

知道这个消息,贺霖半天都收不过魂来,天子如今十五六岁,正是少年年纪,可是李诨长女满打满算甚至把虚岁都套上,也才……六岁……

才一点点高的女童入宫做皇后?!这是在说笑话吧!

 第64章 宴会

比起贺霖对此事的吃惊;崔氏的反应倒是平静,天子前段时间不久废步六孤皇后,其中缘由;不过是小步六孤氏家族中人几乎死绝,留下来的大多是女子;权势大落。与其再让小步六孤氏雀占鸠巢;不如腾出位置让给后来人。如今掌权的是李诨,李诨祖上出自陇西李氏;勉强算是士族;但世代居于怀朔镇已久;行为举止早和鲜卑人无异。洛阳元氏宗室门阀观念颇重;镇兵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道路旁的野草罢了,不值一提。

如今以出身镇户之女为皇后;也可想象元氏皇族到底虚弱到何等的境界了。

“家家,这也太……”坐在榻上,贺霖面有不忍。一个才六岁的小女孩,就要送进皇宫,即使贵为皇后,恐怕也不妥。

“无事,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幼女为皇后的先例。”崔氏面上淡淡的,她看上去对此事并不十分关心,甚至有几分冷淡。

“汉昭帝之上官皇后入宫之时,年才五岁,况且时风早婚,女子六岁稚龄成婚,也不是没有例子。”崔氏让侍女将酸酪奉来。

“而且此事……晋王恐怕也不会不欢喜。如此天子和晋王算是皆大欢喜,各得所需,何必再做其他顾虑?”

“……”贺霖很想回一句就是上官皇后,还不是外公杀了自己一家,最后十五岁就成了皇太后,最后还被霍成君母女欺凌。

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入主昭阳宫,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好事,方才崔氏说到的涉及了皇帝和李诨,唯独要嫁进宫里去的那个小女孩没有提及。

罢了,这世道哪个女子不是如此,就是那个被废了的小步六孤氏,恐怕进宫之前,步六孤肇也没有询问过妹妹。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

经过几年,这双手上早就不见了当初劳作的痕迹,肌肤白皙细嫩,手指修长,好似就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贵女。

贺霖抿了抿唇。

**

重新册立皇后一事,王府中上下皆知,贺昭心中有些舍不得莲生,这个孩子生在微末之时,那会都还不知道一家子能不能活下去,前途未卜,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如今长女尚且年幼,就要送往宫中,虽说凭着她身份,常去宫中探望不是难事,但女儿不在眼前,就算能时常探望又能如何。

可是李诨不见半点将长女留下之意,她也只能着手准备女儿进宫之事了。

嫡长女入宫为皇后乃是大事,也是喜事,府中上下欣喜之余,也有人私底下议论此事。毕竟这未来皇后如今也才虚龄六岁罢了。

后院一处院落里,两个妾侍正在打双陆为乐,李诨的妾侍多是前王妃之类的贵妇,甚至还有前皇后。

“前几日,见娘子眉宇忧愁不去。大娘子入宫,乃是喜事,我也想不通其中的原由。”王氏轻捋发鬓,望着面前的双陆棋盘说道。

步六孤氏望着面前的双陆棋盘冷笑一声,“她的事情自然是她自己去操心,你为她担心个甚么劲儿?”她在众姬妾中最是得宠,或是她以前的皇后身份,又或是她是步六孤荣之女,李诨总是对她刮目相看几分,就是床榻之上也喜欢一边行那事一边自称下官。

那副模样,步六孤氏自然是不将王妃太放在眼中,甚至连李诨她也不怎么放在眼中,原本不过就是怀朔镇上一个守城门的小兵罢了,凭借着长了副好长相搭上富家之女,凭借着几分气运走到如今地步。若是比起她兄兄不知道差了多少。

王氏出身太原王氏,原先是安定王王妃,原先在几年前的变乱中,安定王和安定王世子皆被投入水中,她只好回到娘家寻求庇护。后来李诨得势,他喜欢贵妇,便向王家请意,太原王氏从晋代一来便是世家大族,族中女子不管嫡庶出嫁皆是正妻,这出嫁做妾侍,倒还是头一遭,王氏并非正妻所出,在这乱世里家族求生存总是有所取舍,于是也就一辆牛车将她送到李诨那里,需要下聘的乃是娶妻,纳妾只要支付买妾之资便可。

王氏被步六孤氏那么用话一堵,面上怔了怔,她拿起骰子轻轻在棋盘上一丢,“毕竟也曾为人母,见着娘子为大娘子忧愁,难免……”

“哼!”步六孤氏冷笑一声,“元氏子冷情的很呢,若是算起来真要算的上深情的要算是孝文帝了,为了幽皇后废后再立后,就算出了那样的丑事,也不废后。可是这样的儿郎世上又有几个?”说着,她美艳的容貌上显出几分嘲讽,再次开口的时候,话语里都带了咬牙切齿“可是观那位今上所为,大娘子年幼,后宫之中必定会有嫔妃得宠,有嫔妃得宠势必会有皇子降生,等到了皇后长大成人能够孕育子嗣,恐怕庶出皇子都已经站住脚满地跑了。”

她纤长的手指拿起骰子朝着棋盘上一丢,骰子滚在木质的棋盘上哗啦啦的响。

今上便是步六孤肇扶持登基的,步六孤家才败落多久,就迫不及待的废后,将她那位堂妹逐出宫外送往寺庙落发为尼,一辈子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那位皇后也是她步六孤家中人,算起来还是她的堂侄女,如此行事未免让人齿寒。

就是当年元悟,也没有立即让宗正来收缴皇后印绶,最后她留在宫中也是以先帝皇后的身份。

“如今,她最好盼望着,上天能够眷顾。”步六孤氏将棋子落下说道。

王氏听了她的话,顿时就变了脸色,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服侍的侍女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张口也小心点。”王氏压低了声音,“郎主最是宠爱你不假,可是如今不同往日,若是这话传了出去,到时可会惹祸上身。”

“如今我还会担心这些?”步六孤氏一挑那双妩媚的美目笑道。

册封皇后一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这并不是将嫔妃升为皇后,而是正经的聘娶,自然是要依照古六礼行事。

贺内干是李诨的大舅子,也是莲生的阿舅,如何操办皇后册封大礼的事情,他也知道一点,回来和妻女说来说去。

“眼下我也就娜古一个女儿,到了娜古出嫁,我定要办的风风光光,不比甚么典礼差上半点!”贺内干笑呵呵坐在榻上说道。

“皇后册命自当要隆重谨慎,你这么做未免太过不妥。”崔氏在一旁道。

“对了,上回我见过长广王的世子。”贺内干向着崔氏靠近些许,“长广王世子其人白而美,也有礼的很,我上回故意在长广王王府喝酒失态,那世子倒是不和其他人一样面露鄙夷,也算是沉稳。这样的人我觉得还是不错,给娜古做夫君甚好。”

“可是此事,可否和长广王说过了么?”崔氏道。

男女婚嫁,自然是要男方遣人来进行下聘。就是鲜卑里,也要男方牵着牛羊作为聘礼,还要在妇家服役一段时日。

“还没,不过就凭我今日,我肯将女儿嫁给他儿子,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贺内干说道,“不过,娜古没看过那个世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我们鲜卑人并没有汉人男女不相见避嫌的规矩,到时候等天气暖和,让娜古和长广王世子见上几面,若是娜古觉得不错,我就和长广王说,让这件事定下来算了。”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如此行事,倒也不怕人讥笑于你。”崔氏看着贺内干已经下定决心,不由得叹一口气。

“莫要这样嘛!”贺内干笑,“看你这样,该不是崔家里有哪个想要你将娜古说给他们家的子弟吧?”

北朝世家并不反对和胡人联姻,相反非常识时务。

贺内干所说之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崔氏笑了笑,没有回答。

时间过得飞快,积雪消融,春风将残留下来的寒意带走,皇后册封之事准备的如火如荼,李家也炙手可热。

春暖花开之氏,李家选了一处风光靓丽之处,请来洛阳宗室和其他的权势人家还有士族,前来宴乐一同作乐观赏美景。

贺内干那个心思,李诨早就知道,他并不太关这个系侄女的婚事,不过贺家和元氏宗室联姻,他也没有反对之意。

贺霖今日着了襦裙,不穿鲜卑长袍,头上也不戴那个有些怪里怪气的帽子。自从来了洛阳之后,崔氏让人给她置办的衣物里许多都是汉家的衣裳。今日也是如此,甚至头上还梳了个颇为复杂的发髻,戴上金叶步摇,只要脚下一动,头上的步摇就会摇动。

花枝乱颤说的就是这样了。

她坐在茵蓐上,身旁的女子大多是比她年纪小的,坐在一起那些少女反而用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活似上辈子看到的大妈议论某某家女儿年纪大了不嫁人的那个眼神。

简直一模一样。

贺霖简直心塞的无以言加,十五岁的年纪根本都还没发育完全,晚点嫁人还是好事呢。眼下女人生孩子鬼门关前走一遭,说不定就是和这个女孩子十一二岁结婚有很大的关系。

她最好十八岁才嫁!

贺霖摆弄着自己手里的金杯,杯中的葡萄酒随着她的手摇动。

慕容景也是在被请之列,他坐在席上。

春风袅袅,主客皆欢,宴席中有几个从陇西李氏的子弟,陇西李氏竟然已经承认了李诨这一系,当然也想从中捞取点好处。

“叔父……”慕容景觉得此处吵闹,而且女眷之席另在一处,不和男子的混在一起,他就是想要看到贺霖,也没有办法。

“你也大了,该学着这样的应酬。”慕容绍在李诨这里不但官位和在步六孤肇手下一模一样,而且李诨也听得进去劝说,相比较起来,眼下倒是比以前好上许多。

“是。”慕容景垂下头来。

李桓坐在李诨下首的位置,他持起高脚金杯,杯中深红葡萄酒轻轻晃动,细长的凤眼里觑着慕容景那边,他噙着笑,温和有礼的和那些臣僚们说话。

望见慕容景的身影,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作者有话要说:哼唧哼唧~

 第65章 怒火

宴会这种场合,说到底还是各家来交际;不管是那些郎主郎君还是各位娘子小娘子们。

贺霖这一块基本全是未婚的小娘子们;成婚的又是另外一边;绝大多数都要恭恭敬敬站在阿家那里服侍;就算有侍女,有些事情也得媳妇亲自来,方才显得孝顺。

贺霖看着那边言笑晏晏的几个比较年长的娘子,她们身后都默默跪坐着几个年轻妇人;低眉顺眼的。那些都是媳妇,她皱了皱眉,捻起放在手边的干果。

干果多是葡萄之类;酸甜的口感有些发腻;她心里头有些闷闷的。

她不想和这些年轻妇人一样,出嫁之后便是天天去侍奉婆婆,前脚后脚的和侍女一样,要是遇上个奇葩,艾玛,那简直就是要脱层皮。

“贺大娘子。”旁边有小娘子看着贺霖自己坐在那里,吃着手边的干果,也不急着和这些未婚小娘子们说话。女子们的交际也是十分重要的,将来加入夫家,如此也是人脉。

贺霖去拿葡萄干果的手微微一顿,转过头来,看见一个面目稚嫩的女孩子看着她,女孩子才十一二岁,青涩的很,头上的总角才改成双鬟髻,坐在那里,似有一股青梅香。

“啊……小娘子可有事?”贺霖并没有多大融入那些小姑娘圈子的想法,日后所谓的人脉也是看贺内干和夫家而定,若是娘家和夫家强大,自然是有许多人找上门来,若是不济,再怎么费心思结交,别人也不会搭理。

“我看贺大娘子坐在这里,望向娘子那边,似有所思。按理,不应该打扰贺大娘子,不过众小娘子正樗蒲为戏,人少了都觉得没有太大意思,贺大娘子也来吧?”

所谓樗蒲就是汉魏传下来的赌博游戏。

贺霖看了看,小姑娘们正坐了一圈,玩的兴起。

她点了点头,“好,只是小娘子们千万别嫌弃我技艺粗劣。”

那一圈的小女孩见着有年纪比她们要大上大两三岁的贺霖前来,面上有些奇妙,贺家出身并没有多少底蕴,原先乃是怀朔镇的镇户,如今入了洛阳富贵了,洛阳里原先那些富贵人家不干得罪这些六镇来的煞星,面上对他们唯唯诺诺笑脸相待,但私底下,把这些新贵的家底都扒了个底朝天,恨不得将人给鄙夷到骨子里去。

贺内干本来就是一派的强盗做派,从来就不懂洛阳贵族那一套所谓的风雅,上回还对着一个拿着塵尾挡脸的贵人说没事儿用这个鹅毛扇子遮脸作甚,还不如戴帷帽来的适用些。这话赢得一众镇兵出身的新贵的赞同,却把那贵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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