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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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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有那份本事么?

“儿知道了。”贺霖点点头,“那么儿这就吩咐下去。”

玻璃这种东西不管在南朝还是北朝都属于稀罕物事,甚至怎么安装上去,这窗棂要怎么办,贺家的那些工匠也是不太懂,这些东西都是金贵的很,拿来一块试着装简直是在说笑话。贺霖只能让人去晋王王府那里,问一问有没有多余的人手给她们家用。

那边晋王世子很快就将工匠派遣过来,还亲自给她写了一封信。

李桓的字迹和人不同,沉稳的很。只是贺霖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那件事虽然过去了差不多半年,但是要她忘记,又怎么可能。

信中规规矩矩,问过了贺内干崔氏,就是问她和两个表弟是否安好,不见半点轻薄。

可惜这一年,不打算和他见面,不管他是一时冲动,还是其他的。不见面对两个人都好。

李桓是她的表弟,先不提她想象一下两人在一起时候莫名的违和感,就是从血缘上来说,太近了。

简直……简直……

她看着手上的信,咬住下唇。

旁边的侍女望见贺霖神情古怪,出声轻轻道,“大娘子?”

贺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不对,连忙将手里的信纸一折,放在一边,“让他们去吧。”

**

又到了每年回洛阳的时候,今年的冬日来的比往年还要早,河面上起了一层厚厚的冰,人马踏在上面,几乎没有半点问题。

李诨安排还一切后,带人从晋阳驰马赶往洛阳。

风尘仆仆赶了将近半个月的路后,终于是到达洛阳城。

贺内干是没有事情要和李诨交代的,到了洛阳点个卯,自己就一路奔回家了。

天冷的很,黑臀被乳母抱在等在堂上,崔氏带着贺霖和次奴出来迎接。

贺内干见着崔氏,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看着面色不错,嗯,这洛阳是一个养人的地方。”

“快些进去吧,在这里说话平白的吃一肚子的冷风。”崔氏面上也有笑意,崔家和贺家来往之后,对贺内干也不像以前那般冷如冰,好了那么些许。

“好好好。”贺内干连连点头,伸手就来攥住她的掌心。

一众下人低垂着头伫立在寒风中,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

次奴倒是偷笑了一下,被贺内干瞅见。

“臭小子,这么半年,兄兄不在家中,你骑射有没有好好练?”到了屋中,贺内干将外面那层沾染着寒气的披风褪下,问道。

“从不敢懈怠!”次奴挺起胸膛说道,“骑射,阿兄甚至都教过我呢!”

次奴口里的阿兄自然是李桓了。

贺内干听到这句话,原本虎着的脸才有了一丝笑意,“那就好!莫要和那些人学,光只晓得读汉人的经典,连骑射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骑射要学,可书也要读。”崔氏听了这话,出声道,“不读书,何以明事理通古今?”

贺内干脸上有些讪讪的,他又瞪起眼睛对次奴说道,“你家家说的很对!骑射要学,书也要读。免得出去和你兄兄一样,伸手也认不得几个字。”

鲜卑人中用的文字也是汉字,贺内干平日里有什么书信来往,都是交给长吏一类的手下门吏的。

训完了儿子,贺内干转过头来说贺霖的事情了。

他向来不知道什么忌讳,哪怕女儿在面前,也能说得出口,“我听说那个长广王世子在迎新妇的时候,被人给劫了?”

“确有此事。”崔氏说起这事,面上淡淡的,“到如今,京兆尹也查不出来到底是哪个贼人做的。”

贺内干一听哈哈大笑,坐在榻上连连拍大腿,“做的好!”他满脸痛快,“当年我去那些宗室家里,就是为了给娜古参看夫婿,我见着长广王世子还可以,长广王那老匹夫,我虽没明讲,但也透露出意思了,他那会不说话,我自然是当他愿意。谁知!哼!”

贺霖坐在一张小榻上,听见贺内干的话,差点手里的暖炉给摔到塌下去。贺内干那一段时间没事儿就往宗室里头跑的原因竟然是为了这个?!

突然有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背一路上窜,室内角落里的炉子里燃了足够的炭火,暖意融融,可她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那些宗室多和世家联姻,家中规矩颇多,真嫁过去,该不会是一天到晚的在婆母面前立规矩站着服侍吧?

她呆若木鸡,那边贺内干还在继续说,“长广王那个老匹夫,老小子!他要是当时说给世子定了哪家的小娘子,我都不去纠缠了,等到我都去晋阳了,娜古的嫁妆我都叫人准备,好家伙,给世子定了李家的小娘子!”

贺内干整个人正处于被人愚弄的愤怒之中,嗓门提高了,“他真的以为定了李家的小娘子我会不敢动他?!他李家的郎主我也敢打!又不是乌头的同族,我忌惮个甚啊!”

“如今长广王世子已经娶妇,他脸面也在洛阳里丢没了。”崔氏叹了一口气,“你再多气也该没了。”

赵郡李氏,说起来也是世家,若论出身的确是要比自家女儿好看。

崔氏在心中摇摇头。

“这气还没出呢!”贺内干胡坐在榻上,气哼哼道,“不行,我得找个由头收拾他们去!”

听到这话崔氏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了,都身居高位了,能不能行事瞻前顾后一点?

贺内干嘴上说的正兴起,突然望见崔氏铁青个脸盯着他看,原先还熊熊燃烧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浇了一桶冰水。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便是。”贺内干连声道。

贺霖在一旁看得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内干劝得妻子缓了脸色,也的的确确老实了大半个月,不过他没真的放过长广王和他亲家。

那位世子妃的阿爷也在朝中任职。

朝中重要位置,尤其是军事掌管治安上的,基本上被鲜卑人和其他的胡人占了个干净,世家出任的也只有文官了。

贺内干回到洛阳,每日也要上朝到宫中一趟,这会他瞅准了机会,趁着下朝众官员退到宫门外,打算乘坐牛车各自归去的时候,他上前连声和那位李公打招呼。

贺内干是十足的鲜卑人,汉话说的还好,但也能听出口音来,世子妃的父亲原先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但是贺内干是晋王左膀右臂,手里有兵,根本没办法拒绝,只能勉强打起精神和他打交道。

贺内干就怀着一肚子坏水去的,连声说着天冷请李公喝酒暖身,连拖带拉就将人给拖走了。

他把那个李公带到洛阳里一家十分不错的酒肆,好吃好喝,连连灌酒,那酒都是他吩咐的草原人惯喝了的烈酒,人家不想喝,他都能装作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自己拿着酒杯将酒给人生生灌下去。

几坛子酒下来,只见着人犯迷糊了。

贺内干见着人被灌醉了,大着嗓门要人去准备马送这位李公回家。

北朝比起乘坐牛车,骑马倒是更风靡些,但也不是人人都会骑马的。

他亲自扶着那位烂醉的李公上了马,让李家跟来的奴仆牵着马走。

此时已经天寒,洛阳并不是什么温暖之地,路面上也结了一层冰,马蹄子踏上去打滑了,这下连人带马全给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马上的人摔的不轻,原本就是醉酒,被寒风一吹头重脚轻,摔下来头就砸在地上,顿时头破血流。

等奴仆慌慌张张将人背回去,头上的血都结成冰了。

当天夜里,就起了热。

长广王世子妃得知自家阿爷竟然被贺内干害到如此程度,又气愤又害怕,对着世子低声哭泣许久。

长广王世子听岳父竟然被如此作弄,顿时牙咬的咯咯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长广王一家子都估计错了,贺内干他就是个流氓……

 第74章 丑事

贺内干听到长广王世子妃的父亲回去路上一头栽在结冰的路上,摔得头破血流,顿时在家里乐开了花。

崔氏没想到贺内干竟然用这种让人不齿的手段将赵郡李家给整治了一番;她简直觉得么有脸面出去走动,也不愿见到贺内干;让人出去采买了几个稍有姿色的奴婢往贺内干面前一推;自己在房内不出来了。

贺霖被崔氏和贺内干的别扭给吓得够呛,她家本来就没有妾侍这种存在;没妾在此时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名声,她实在是想不通崔氏到底是有多想不开。

不过贺内干倒是没有急着将妻子送来的那些女奴怎么样;他在女色上面并不是很用心;就是年轻时候对崔氏做下的那些事情。这么多年来对着崔氏,再看旁的美人;也只是觉得不过是那样罢了,一张脸好看;也就那样;睡过几次也就丢在脑后了。

崔氏以往没少给他脸看;最近一两年;好了点,对着他也有些笑影了。结果他前脚把李家给整了,后脚崔氏就不理他了。

贺内干就想不明白了,怎么他给女儿出气,还能怪在他头上。

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呢,长广王世子找上门了。

以往只有贺内干找上门让那些宗室头痛的,这会长广王世子倒是找上门呢了,不过贺内干也奇怪了,世子找上门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心里想着,贺内干依然让人去迎接,自己整整身上的衣物等在堂上。

他一见到长广王世子那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的面色,贺内干的脸也一下子拉下来了。

来做客还给主人家脸色看,哪个客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唷,世子来了。”既然世子给他脸色看,他也没有要以礼相待了。

长广王世子今日前来乃是为了向贺内干问罪,谁知道贺内干面上没有半点羞愧之色,反而坐在榻上一副坦荡荡无所畏惧的模样,险些把他自己给气到。

“世子来,坐到那张榻上去吧。”贺内干一身翻领胡服,随手一指,便给世子随便指了一张榻。

“不必。”长广王世子险些被贺内干这种散漫慢待的态度气吐血,在心里再三告诉自己,不必和这等粗陋之人生气,连连吸了几口气,才将心情平伏下来。

“我来,只是为了问你几句话。”世子的心情到底还是在说话中露出来,他对贺内干甚至都不用尊称。

贺内干听出这位世子话语里的咬牙切齿,他在朝中这几年来,除去李诨,就是天子都得客客气气的称呼他一声“贺公”,这小娃儿,竟然敢直接用“你”。

贺内干斜睨着面前的美少年,伸手摸了摸唇上向两边翘起的胡须。

“有何事,只管说来。”他突然有些兴趣,想要听听这手上没几把力气的少年想要说什么。

“为何要羞辱我的岳父?”世子懒得和贺内干扯东扯西,径直问道。

贺内干听着世子这话,脸上就笑了,“唷——瞧这话说的。我怎么羞辱你岳父了?你说说看,我将李公怎么了,我是叫人把他衣裳扒了,还是让人把他给打了?”

“你!休要狡辩!”世子被贺内干这副流氓脸给气的不轻,“你故意去将我岳父灌醉的是不是?好使他在路上摔倒——”

“姓元的!”贺内干挥手就将身旁凭几重重扫落,凭几砸在地衣上,险些落在世子身上。“你说话嘴上最好有个把门的!”贺内干须发尽张,目呲尽裂。

“你——!”世子没想到贺内干竟然能够说话如此不客气,以往贺内干至少在嘴上还是能稍微客气一点,如今却是这般。

“我甚么我!”贺内干从榻上下来,一脚就把地衣上的凭几踹出好远。贺内干生的孔武有力人高马大,十足的武夫相貌。他凶神恶煞的走到世子面前,生生的把人给逼得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想做甚!”世子向后退了几步,勉强定下心神。

“我想作甚,我还想问你想作甚呢!你到我家里来,向我兴师问罪,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是请李公到食肆去喝酒,但是食肆里那么多双眼睛呢!你去问问,我贺内干是向李公下药了还是怎的?李公喝醉了,老子还让人准备马送他回去,牵马的马奴都还是他自己家的。”

“哦,他家的家奴一双眼睛白长了,看不见地上结冰,不知道躲避一头摔了上去,也在哉我头上?”贺内干逼上前去,咄咄逼人,“我贺内干没读过几本书,更认不得几个字,只有这一身蛮力,但也不是坐着任凭人跑到我头上来拉屎拉尿!”

“想要冤枉我?我呸!”贺内干一连串话连个停顿都没有,根本就不给长广王世子反应的空间,而且还一口浓痰差点吐到长广王世子脸上去。

和长广王世子打交道的想来是温和有礼的贵族居多,向贺内干这样凭靠军功发家的暴发户,他很少也不屑与之交往,这么一下,他涨红了脸,浑身气的发抖。

“镇兵、镇兵敢尔——!”他气得浑身发抖,最后从口里冒出来的只有这么一句。

“呵呵,镇兵?老子就是镇兵,怎么样了?”贺内干一把揪起世子的前襟拖到面前来,“有本事你告到陛下面前去,他还得叫老子一声阿舅呢。”

“你——你——”世子气极而笑,“你如此,难怪你家中大娘子也是那般的做派,家中还未定亲,便和外男定下私情。”

贺内干听到这话愣了愣,而后他大笑起来,“果然是和那些迂腐人一模一样,老子以前在草原上,见多了年轻小娘子冲着小郎君们唱情歌呢,这又算个屁!”

六镇上未经过汉化的鲜卑人和其他胡人甚至是汉人都不怎么看重男女之防,看对眼就看对眼了,就那么大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说甚呢,原来不过就是这点小事。”贺内干觑着世子,鼻内发出一声嗤笑,“没用就是没用,吵架都只会拿这种事来说嘴,我还说你元家里小娘子没事儿和堂兄睡到榻上去呢!”

世子立刻就变了脸色,“莫要胡说!”

“我胡说?嘿嘿,你不知道现在洛阳里到处传这事儿?可香艳了,我在晋阳都有所耳闻,要是你那两个堂妹缺男人,我手下有的是!”

此言一出,贺内干就满意的看到世子一张脸雪白雪白的。

其实说起来,也是一场丑事,堂堂一个天子,什么美人没有?偏偏和自己两个堂妹看对了眼,巴巴的封了公主接到宫里胡天海地的乱搞。

皇后年幼,别说服侍夫君,就是掌管后宫都还是个问题。可是晋王可从来没有和步六孤荣那般,拦着不准天子充实后宫。

犯得着将自己堂妹给收了吗?

说起来那两个所谓公主还是眼前这位世子关系较近的堂妹呢。

“世子可还有话说?”贺内干满意的看着世子的脸色由白转红再转为青黑色,好声好气的提醒一句。

说他家没有家教,小娘子勾搭外男?他呸!说别人之前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行!有哪家好德行的郎君会没事儿和自己的堂妹搞在一起,还闹得人尽皆知,而且还是两个堂妹。贺内干听说荥阳郑氏的郎主年轻时候曾经和族内的堂妹私通,还生下了一子一女,那郎主也是个妙人儿,不但不以为耻,反而整个人和没事一样,照样将那两个和堂妹私通生下的孩子给正妻抚养。

就这样,还对别家指手划脚,简直欠抽!

世子气的浑身哆嗦,但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他的话来。天子和两个堂妹私通一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甚至那两个公主都被天子拦着嫁不出去。

这事情不管在哪家都是一桩丑事。

贺内干满足的看着长广王世子白着一张脸走掉,他解气的在室内活动一下筋骨,来回走了一圈,打了几套拳,出了一身汗,简直心满意足。

想给他添堵?下辈子去吧!

不过他换过衣裳,想起世子之前说的那话。他赶紧让人将贺霖找来,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亲自问一问。

贺霖被贺内干找来,原先还是以为是为了崔氏的事情。想要找她出个主意,她在心里想了好几个。其实崔氏也就是想让贺内干有个上位者该有的样子,谁知道贺内干野性难改,一气之下才会不理他。

结果贺内干见到贺霖劈头就是一句话,“娜古你告诉兄兄,你是不是在外头认识了别的郎君?”

贺霖在榻上一时愣住,她低下头来,手指卷着丝绦,“兄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你别管兄兄是从哪里听来的了,我们家没那么多臭规矩,你说便是。”贺内干一挥手道。

“是有。”贺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贺内干,再三确定贺内干并不是真的来问罪,她说道。

“哦~?”贺内干一听便来了兴趣,“是哪家的?”

“他姓慕容,他的叔父,兄兄你也认识的……”说罢,贺霖抬头看向一旁的暖炉。

“慕容绍?”姓慕容的并不多,贺内干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慕容绍,他知道慕容绍乃是北燕皇族后裔,不过北燕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也不像汉人世家那样还能拿出来说一说。

“我记得他家的郎君好像长得也不错。”贺内干摸摸下巴说道。

慕容家出美男子,就是慕容绍本人也是相貌不凡。

“他侄子……”贺内干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见过慕容绍的那个侄子。

“罢了,到时候兄兄去看看,若真是一表人才,是个靠得住的人,兄兄也就和慕容家做这亲家。”贺内干一拍大腿。

喜欢就喜欢了,两家要是门当户对,成就好事那是再自然不过了。

“你怎么不早将此事和你兄兄说。”贺内干略带埋怨的看着女儿,“要是你早说了,我也不必去收那帮子姓元的气啦!”

 第75章 执念

贺内干向来就是一副铁血真汉子的模样,他长相也是阳刚的很,从他口里说出这么一句带着埋怨的话;贺霖差点没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会儿也不知兄兄去那些元氏宗室那里,是为了……”贺霖有些犹豫的说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贺内干没事儿就往那些宗室家跑是为了给她选丈夫;那会刚刚入洛阳,也有不少的土鳖跑到原先的那些世家或者是宗室家里,去看一看所谓的风雅是个什么样子的。她原先还以为贺内干也不过是赶时髦。

只不过他执着深了点而已。

“你和那个慕容家的小郎,到底是甚么时候相识的?”贺内干在家的时候少,经常在外面不是打仗杀人就是抢劫。几乎把家里的事和管教子女都丢给崔氏,如今知道女儿和慕容景有这么一段,而崔氏也没有告诉他;贺内干猜了猜;或许崔氏也不知道。

“我和他是在晋州遇见的。”贺霖对着贺内干没必要隐瞒什么,既然都问了那么就直接说;将和慕容景认识的事情大致和贺内干说了一下。

“你中意他?”贺内干听完之后;反问道。

贺霖愣了愣;“慕容郎君人不错,我觉得以后应该能够相处的来,”说着她飞快的瞟了一眼贺内干,“不过,要说非他不嫁,那也……不至于。”

慕容景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他各方面都好,长相出身,性情……她和他相处的还不多,不过家教出身如此,总不至于太差。

“……”贺内干想了想,北燕慕容说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十分显贵的家族,甚至这个家族里也没有十分出色的领头羊,就贺内干拿着那些汉人世家和宗室比较来言,勉强过的去。

“兄兄?”贺霖看着贺内干好像在想些什么,开口问道。

‘“兄兄是在想,这事情,慕容绍知道不知道。”在家中贺内干说话也格外的随意,对慕容绍他本身并没有多少交情。

“兄兄不是和慕容公一直都在晋阳么?难道看不出些许端倪?”贺霖开玩笑也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和慕容绍虽然都在你姑父手下做事,但是呢,你姑父似乎是想用他来定镇其他的地方,例如并州晋州,或者是盯着南边。”贺内干为女儿解释道,“我和他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如今手里做的活也不一样,没事儿去交好做甚?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惹来麻烦。”

不过贺内干再想了想,前段日子在晋阳,慕容绍的确几次对着自己有些许欲言又止的表情,那会他可没有干错什么事情,更没有得罪什么人。

“说不定他家侄子告诉他了,”他看向女儿,“这会,我们就看看慕容家怎么做,我们家也不比慕容家差,你兄兄我能给你家家捞个郡君的外命妇位置,也能给你挣一个,要是慕容家没有那个意思,我们也就不凑上去讨这个嫌!”

贺内干方才才和长广王世子大吵了一架,心底里正窝火着,虽然没有对着女儿表现出一丝一毫,但也不愿意拉下脸去和人说女儿的婚事。

这种事情放在别家就是等着男家派媒人上门,他之前是太想给长女选个好夫婿,怕被人先下手为强,才拿出一副流氓习性去和那些宗室打交道。

如今他回过味了,他如今是朝中重臣,理应是让人过来讨好他,想和他结亲家才是,为什么要他去求人?平白无故的拉低了自家女儿的身价。要是女儿真心非慕容家的小子不嫁,他去提提也就罢了,女儿自己说也不过是瞧着合适,并不是十分中意,那他也就晾在那里等等呗。

“兄兄……”贺霖有些好笑的轻声唤道,“要是我也有个,那到时候太显眼了吧?”贺内干的位置不可说不高,封妻荫子乃是平常,可是这正妻因为其夫的缘故有个较高的外命妇位置还说的过去,女儿也……

未免有些太招人眼。

“你啊,这点真是像你家家,顾虑这顾虑那的。”贺内干有些不满的轻哼了声,“不过就是个糟老头,你家家竟然还和我发起脾气了。”想起崔氏送来的那几个女奴,贺内干简直觉得憋屈,这么多年了他混账事情自己也知道干过不少,但崔氏这么生气的还是头一回。

“做事思前想后,等到想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贺内干这句的火气也不知道是冲谁发的,“不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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